2015年6月1日星期一

{毒妻} 消暑詩會18

 严清歌此时已经回到家里,她并不知道自己进宫一趟引起的这些风波。

  今天进宫对严清歌来说是非常累的。虽然除了二皇子外,并没有人刻意刁难她,但是她学了一天的乐轩,加上精神处处紧绷,生怕出了什么错,感到十分疲惫,让她忍不住想倒头就睡。

  谁知一进门,严清歌就见到了一辆熟悉的马车,正是严家的。

  她问向院子里扫地的下人,道:“家里来了客人么?”

  下人回道;“是!是表小姐您的父亲来了呢,现在正在屋里喝茶等你。”

  严清歌不禁感到一阵奇怪,严松年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竟然屈尊下他那高贵的面子,亲自来乐家找她,这可不是个好苗头。

  严清歌走进门的时候,见严松年坐在椅子上,慢悠悠的喝茶,虽然没人搭理他,但他还是一副自得其乐的样子,看起来像是遇到了天大的好事一样。

  严清歌走到跟前,行礼道:“父亲今日来是为何事?”

  “我听说你今天进宫了?都见到谁了,见到陛下没有,他和你说什么了?”严松年急不可耐的问道。

  严清歌哑口无言。

  皇上是那么容易见到的么,就算是宫里面得宠的候妃,一个月能见三五次皇帝,已经算是盛宠了。她又算是哪根葱,进宫就能被皇帝召见?

  严清歌淡淡道:“没有。”

  严松年眼珠子咕噜噜的一转,伪善的露出个你懂的笑容:“那太子殿下呢?太子殿下你总该见到了吧,我们严家可是和太子很有渊源的。”

  这话他说的一波三折,好像太子跟他是多么亲密的好朋友一样。严清歌听出来他的潜台词,不就是在说太子和严家那个婚约么。

  “没有!”严清歌言简意赅的回答。

  “不可能!那你进宫都干什么了?”严松年吹胡子瞪眼。

  “我是进宫去看忠王府小姐的,她有事儿入宫住了段时间,我只被允许在宫里面呆一个半时辰,很快就出来了。”严清歌用了春秋笔法,将皇后召见和撞上二皇子的事情全部略去了。

  严松年的脸色越来越黑。

  只呆了一个半时辰,还是去看自己的朋友,严清歌这进宫跟不进宫没有任何的区别。”他黑着脸,不禁想起了严淑玉。

  严清歌真是没用极了!

  如果是严淑玉的话,有机会进宫,她肯定会寻摸着见到皇上和太子的,然后在这两个帝国最高权威的男人面前留下印象,这等于是在帮严府刷好感,说不定还叫圣上想起他,给他授一官半职呢。

  严清歌不知道严松年肚子里的腹诽,只看着严松年从刚开始的欣喜,到后来的泄气,再到后来的满身怒火,觉得好笑极了。

  严松年脑子给气的发蒙,这样大好的机会,就被严清歌浪费了,恨得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出严清歌这种女儿来。

  他怒火上头,新仇旧恨一起发作,想起今天来的本来目的。

  “哼!我倒是不知道,你到底会干些什么了!前几天你回去跟我说,炎小王爷生辰宴没给人发请柬,那我问你,那你舅舅怎么去了?”

  因为他之前谎报消息,宴会举办后,他被那些朋友们嘲笑的几天都不敢出门。

  这时候,顾氏走了进来,恰好就听见他最后的一句质问,眉头一皱,微微有些不悦。

  她拉过了严清歌到身边,看着严松年道:“乐毅的确是没接到请柬的,只是炎王府的人亲自来请才去的。清歌并没有说错,你费不着对小孩子发这么大脾气吧。”

  严松年脸上一辣,十分的不悦。他口不择言道:“既然连请柬都不用,为何不带我一起去。”

  这话说的也太不要脸了。自打年前严松年和乐毅闹翻后,俩人都没有来往过,这还是头回严松年登门,乐毅去弟子生日宴,凭什么要领上他。

  顾氏不好把话说的太难听,道:“那日宴会,我们老爷连轩儿都没带去,带你更不合适。”

  严松年正在气头上,本就不算大的脑子更不够用了,一愣道:“轩儿?”怎么听着有点儿耳熟呢。

  顾氏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乐轩是她独子的名字,严松年竟然连这个都不知道,可见严松年是没有把乐家当正经亲戚处的。就这样的人,还不要脸的想跟他家老爷一起去赴宴,简直连想都别想。

  严松年看着顾氏的脸色,明白是怎么回事。他羞愧的没办法呆下去,故作强硬道:“那件事过去就算了。”他转脸对严清歌凶道:“你在外头也住了好久了,老是这么打搅你舅舅家,成什么事儿。你今儿就把东西收拾了,跟我回严家去。”

  严清歌嘲讽的看着严松年。严松年自己办错事儿丢了面子,就要在她这里找补。

  顾氏看不下去,道:“谁家女孩儿住在舅家算是打搅了,清歌就是我家住到出嫁,我们也不嫌弃呢。”

  严松年憋了一肚子火,可是顾氏拦着,他没法把严清歌领回去好好教训。他满肚子怒火,恨不得跟母鸡一样下个蛋再咯咯哒哒叫一晌才痛快,最终只能讪讪的离开,也不知道他回去后要把火气发到谁身上,反正严家那边肯定是有个人要倒霉了。

  经此一趟,顾氏算是终于明白严松年为人了。往常她只听乐毅语气里对严松年鄙夷十足,现在真正见到人,才知道乐毅还是客气了。

  想到严清歌就在这种人手底下活到了这么大,她心里头就一阵儿的怜惜。

  她温声对严清歌道:“进宫一趟累不累?我叫厨房端酸梅汁来,最是消暑了。”

  严清歌笑嘻嘻道:“那多谢舅妈啦。”

  乐家的酸梅汁都是做好了一大罐,然后吊在院中深井里的凉水里镇着的,要喝的时候捞上来。

  仆人送上来的时候,酸梅汁的罐子摸起来触手冰寒,没一会儿罐子外头就沁出来层层水珠。

  喝完了一碗酸梅汁,严清歌的疲惫被解了大半儿,直呼痛快。可惜这东西太凉,她怕冰的头疼,不敢多喝。

  看看罐子里还剩下好多,严清歌惦记道:“轩哥和羽哥还在书房吧,总是捞出来一罐儿了,这些给他们送去吧,免得来回来去的往井里头放,怪麻烦的。”

  顾氏笑道:“你惦记着他们做什么,他们早喝上了,喝的舒服了,还有心情斗嘴呢,日日吵的乌眼鸡一样,也不知道哪儿来那么多可闹的。”

  严清歌奇道:“轩哥不是不爱搭理羽哥么,这是怎么了?”

  “我哪儿知道,我现在都不去书房,进去就见里头乌烟瘴气的。不过这样倒好,我看着轩哥一天比一天活泛了。看来这次搬到京里来,对轩哥来说,倒是个大好事儿,人总不能跟书过一辈子吧。”

  严清歌笑着宽慰顾氏道:“书中自有颜如玉,轩哥爱读书也不是坏事呀。”

  她听了顾氏的说法,稍稍和顾氏聊了两句,赶紧跑到书房里去看热闹。这几天她事情多,没时间跟炎修羽和乐轩相处,还真是想看看这俩现在是怎么了呢。

  还没进书房门,严清歌就听见了乐轩一本正经的说话声:“我怎么会骗你,你看看着书里面写的,只要做的风筝够大,人是可以飞起来的。你再瞧瞧这儿,还有一种踏板,人用了,能飞跃峡谷,可惜造法已经不可知了。不过炎王府位高权重,召集几个能人巧匠,将这些古书里面写的东西造出来,肯定不是什么难事儿。”

  严清歌进门一看,只见书架上的书被乐轩拿下来不少,本本都摊开放在屋中间的一个大桌子上,这些书大部分都配着插图,有的比较新,有是比较古老的泛黄书籍。炎修羽正围着桌子转来转去,满眼的欣喜之色,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好东西。

  此情此景,根本不是顾氏口中的两人斗得乌眼鸡一样,反倒让严清歌感觉到了一丝不对。乐轩那典型的书呆脸还在,可是他的眼里头,却有一种以前根本没有过的狡黠和闷坏,她不在的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进了门,炎修羽看见她,眼睛一亮,大呼小叫道:“清歌妹妹,轩哥不知从哪儿找来了几本书,里面都是好厉害的东西。有能带着人飞的大风筝,有一踏就能飞跃峡谷的踏板儿,还有不用人力就可以运转的小水车,真是太厉害了!”

  严清歌打量了一下乐轩,翻开那书皮一看,顿时满脸的无奈。

  这里面除了有一本儿是一本记载农事的农书,旁的分明都是志怪笔记嘛,志怪笔记里的东西,怎么可能做得出来,乐轩这不是在坑炎修羽嘛。

  炎修羽语气里带着无尽的盼望,道:“我最喜欢那带人飞的风筝了。人若是可以飞,飞到天上,摘两颗星星下来多好!”

  看他这憧憬又欣喜的样子,严清歌本来准备泼的那盆凉水被她自己收回去。

  反正不管他怎么做,风筝都是飞不起来的,还是由着他再坐一会儿梦吧。


严松年带着一肚子火气回家,进了寒友居门,看见莺姨娘坐在树下乘凉。

  他恶狠狠的呵斥:“你倒是闲得很,丹朱月份大了,身子一向不爽利,你怎么不去看着点。”

  莺姨娘赶紧低下头,轻声道:“是,老爷,我这就去。”

  她和柳姨娘排过时间,两人轮流陪着楚姨娘,另一个也不闲着,在家等严松年传唤,好伺候他。谁严松年上来就骂,可见正是脾气不好的时候,莺姨娘才不凑跟前找骂呢,立刻机灵的溜了。

  夏天本就热得很,人火气也大,弄墨给严松年泡了一碗茶,他才尝了一口,就喷了满地,怒道:“你想烫死我!”

  天地良心,这茶只是温热,哪到烫死人的地步。弄墨平白吃顿骂,低着头不说话,舞文赶紧殷勤的给严松年打扇,给弄墨使个眼色,道:“傻愣什么,快去换了茶水来。”

  严松年指桑骂槐的闹了一会儿,才道:“去看看楚姨娘。”

  才出了门儿,又一拐脚步,朝着明心斋去了。

  海姨娘听见丫鬟汇报严松年来了,美滋滋的迎上去,却见到了好大一张黑脸。海姨娘愣住了,有些摸不着头脑。严松年是极少会这么生气的,因为他虽然没什么才干,可是却有个极大的优点,就是耳根子软,只要旁人不是半点情面不给他留,稍微留点儿面子,他就不会动怒。

  海姨娘嫁到严家许多年,第一回见他大发雷霆,是之前和乐毅吵架那次,这是第二回看严松年摆这么难看的脸。

  但既然严松年来了,她也不能将他往外赶,海姨娘娇声道:“这么热的天,老爷走的累不累,妾身给老爷擦擦汗,快进来喝点茶水消暑。”

  严松年一进门,感觉屋里空气一凉,沁的十万八千个毛孔个个舒坦,定睛一看,见正堂里摆了两大盘子冰,才融化一半儿,怪不得这么凉快呢。

  海姨娘见他盯着冰瞧,道:“老爷,明儿就是办诗会的正日子了,我和淑玉得试试这冰好不好用,别明儿出了岔子,怠慢了各位贵客。这次来的可是有昭亲王府家的小姐呢。”

  海姨娘才不会告诉他,她和严淑玉用冰已经用了好几天了,反正这次买冰的钱都从公中出,加上严松年这几天被楚姨娘那个狐狸精迷了心窍,根本不来她这儿,她干什么要节省!

  听到诗会的事儿,严松年面皮稍微松快了几分。他点头赞道:“是不能怠慢了昭亲王府的小姐。”

  “老爷说的是,元小姐可是这次来客里最尊贵的一个。”

  “叫淑玉好好和元小姐来往,以后有的是机会去昭亲王府做客。两家交好了,淑玉说不定也能进宫走动呢。”严松年畅想未来,好像严淑玉真的已经可以进宫了一样,解气的说着。

  听严松年莫名其妙的提起来什么进宫,海姨娘眸子一缩,差点以为严松年变精明了,看出来她们母女两个大张旗鼓,为的就是图谋严家和太子的婚约。

  接着,严松年的话解了她的疑惑:“今日严清歌这个孽女进了次宫,大好的机会,竟是一个贵人都没见到。”

  海姨娘一颗吊着的心放下来,幸灾乐祸道:“老爷,大小姐历来不懂事儿,平时里她连老爷你都不尊敬,要是见到了贵人,冲撞了人家怎么办?我看啊,今日她没见到贵人,反倒是件好事儿呢。”

  这番话竟然神奇的让严松年的心情变好了,他仔细想想,还真是这个道理。

  海姨娘看严松年颇有赞许之色,立刻赶着话道:“我真是忧心大小姐。她一不尊敬老爷,二又不崇敬圣上,将来嫁人了,恐怕还会忤逆丈夫,她惹得婆家不喜欢,只怕带累老爷。”

  趁着严松年正对严清歌有意见,海姨娘好好的给严清歌上了一番眼药,自然而然的引导着严松年往严清歌不适合嫁给太子上面引。

  严松年也考量起这个问题,微微皱眉道:“这倒不至于吧?”

  海姨娘趁热打铁,道:“大小姐不惦记我们,我们却惦记着大小姐呢!明日诗会,我也给大小姐写了请柬,一会儿就叫人派送过去。老爷只看她肯不肯来,就知道了大小姐心里头有没有严家,有没有老爷您了。”

  严松年唏嘘道:“她处处忤逆你,你还对她这么好!”

  海姨娘温柔小意道:“她再怎么不好,都是老爷你的女儿,我自然要向着他了。”说着说着,手就摸到了严松年的盘扣上,将他领口解开来。严松年知情识意,将海姨娘揽到怀里一阵揉捏,进卧房办事儿去了。

  严清歌下午接到请柬的时候,正和炎修羽站在院子里看人做风筝。

  炎修羽说风就是雨,看了书上能载人飞起来的巨大风筝,十分开心,立刻就叫自己的下人去寻会糊风筝的工匠,还真叫他们找到了。

  现在已经不是放风筝的好时节,但那糊风筝的工匠听了吩咐,还是恭恭敬敬的来干活了。

  他听炎修羽说要大风筝,能多大就多大,能多结实就多结实,便拿出来浑身解数,带着徒弟忙忙碌碌劈竹子剪纸,忙的不亦乐乎。

  书房里,没了炎修羽的打搅,乐轩幸福极了,安生的坐着认真读书,眉梢眼角都是快乐。屋外那点劈竹子做活的动静,对他没有造成任何影响。

  但他开心的不仅仅是可以读书了,而且,他好像找到了对付炎修羽的妙招呢!

  彩凤走进来的时候,书房院子里满是粗长的青竹和忙碌的匠人,除了廊下空着的地方,别处连个下脚地都没有。

  彩凤忐忑的走近了在廊下看人热闹的严清歌,行礼道:“大小姐,明日就是家里办诗会的日子,老爷和姨娘叫我把请柬给您送来,请您明儿务必要回去。”

  严清歌瞧瞧她递来的请柬,冷淡放在手边,道:“知道了,你回吧,就说我明儿还有事儿,回不去。”

  彩凤扑通一下就跪下来,道:“大小姐,求求您回去吧。您不答应,我就跪着不起来。”

  炎修羽像是个猴儿一样刺溜一声溜过来,嚷嚷着:“什么跪着不起的?怎么啦?”

  他不等严清歌跟他说个所以然,就两只手指头拎起来请柬,翻开一看,发出一声轻蔑的嗤笑:“消暑诗会?还是个姨娘办的,什么玩意儿?”

  往常严淑玉和海姨娘在家没少骂炎修羽,只差将他说成是下凡的杀星,听着炎修羽语气不善,彩凤吓得身子微微发颤。

  炎修羽乌溜溜的眼睛盯着看她看了看,说话的语气一转,还带着点安慰之意:“你就是那个什么什么姨娘的丫鬟?你是不是有什么亲人在她手里头攥着,她强迫你不请回去清歌妹妹,就把你亲人杀了?”

  本来吓得战战兢兢的彩凤有些傻眼了,炎修羽这是冒的哪一出?

  严清歌却是知道,这是炎修羽又拿他听书时候听来的段子想当然往里套了。

  彩凤支支吾吾说不出话,炎修羽哈哈一笑,道:“你回去吧,明天那个什么诗会,我们会去的。”

  彩凤不敢置信的看着炎修羽,这意思是不但严清歌会去,炎修羽也会去了?

  一回到严家,彩凤赶着想把这消息告诉海姨娘,被一个婆子拦住了。

  那婆子挤眉弄眼道:“彩凤姑娘可别进去。”

  彩凤一见这婆子的脸色,再看到屋子门扉紧闭的样,就猜到海姨娘又在青天白日的伺候严松年了。

  一直到天色擦黑,海姨娘才餍足的叫水,严松年穿戴整齐出来后,彩凤赶紧进去,看见海姨娘只穿着大红肚兜和红纱裤,懒懒靠在榻上。

  她低着眉眼,上前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海姨娘。

  海姨娘心情本来好极了,可是听完这事儿,气的鼻子都歪了。

  她嘱咐过彩凤,如果严清歌说不来,就跪给严清歌看,除非严清歌叫人把她架出去,不然起码跪足半个时辰才能回。

  她肯定严清歌是绝对不会来这个诗会的,叫彩凤下跪,只不过是演给严松年看,她需要充足的理由在严松年面前抹黑严清歌。

  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不但严清歌会来,炎修羽也要跟着来,可真是麻烦了。

  想到中午她给严松年那条试探严清歌的提议,海姨娘一阵儿烦恼。严清歌答应回来,岂不是证明了她的心里有严家,有严松年。

  而且明儿来的都是女客,虽然里面除了元念念,都是名声不显家世普通的女孩儿,可是她们的年龄都不小了,夹杂炎修羽一个男孩儿在里面算怎么回事?

  但严松年的性格海姨娘太清楚了,炎小王爷登门,他肯定要上前巴结,绝对不会往外赶。

  好好一个让严淑玉扬名立万的聚会,竟然成了棘手的麻烦。

  听完彩凤的回信儿才几个呼吸,海姨娘就想了一堆,她火气一层一层往上冒,抬手就给了彩凤一个巴掌,打得彩凤脸颊迅速肿起来。

  “没用的东西!”海姨娘瞪大了眼睛,厉声骂了起来。

  彩凤给打懵了,脸皮热辣辣的疼,却不敢顶撞,甚至连捂的动作都不敢有。

  她忍不住想起来炎修羽白天的问话。她并没有亲人被海姨娘攥着,海姨娘攥着的是她本人。这比亲人拿捏在她手里,又有什么区别


 第二日一早,严清歌睡了个饱,起床随意穿戴一番,浑身上下除了一朵白玉钗环外,没有戴其余任何首饰,收拾的清清爽爽。

  炎修羽来接她的马车到了。炎修羽穿着五重深浅不一的紫色广袖纱衣,层层叠叠,上绣暗金色纹路,即凉快又庄重,他头发用金冠束起,衬得眼睛更是像星辰一样闪亮,若不是严清歌认识他很久,只怕要嫉妒他的美貌。

  “轩哥呢,是不是在书房?快叫他一起走了。”炎修羽对着屋里大喊。

  乐轩走出来,一边走,还不忘往袖子里塞一本书,准备等会儿无聊了看。

  他非常不想跟严清歌和炎修羽一同去什么诗会。但是炎修羽缠的没法子,他只好答应下来。

  三小坐上马车,没一会儿就到了严家。

  离乱七八糟的消暑诗会开始还早,严清歌并没有带他们去明心斋,而是领着两人到了青星苑。

  炎修羽知道这是严清歌住的院子后,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不时缠着严清歌叫她领自己到处逛逛。以前严清歌给他写信的时候,曾经说过这个院子,他老早就想亲眼看看了。

  乐轩的注意力却不在这里,他对严清歌道:“清歌,我听闻严家的书库很是不错,你能不能带我去那里?”

  严清歌笑道:“行啊。”

  炎修羽眼睛一亮:“你以前借给我看的那些游记和笔记,都是那书库里的么?”

  严清歌点头笑道:“是。不过你们去了可别失望,我也有时间没去啦,书要是保管不善,最容易发霉虫蛀。”

  乐轩不解道:“难道你们家没人专门看管打扫那地方么?”

  严清歌无奈的摊摊手:“早年是有的,后来我父亲不大管那里,我就常派自己的丫鬟去晒书扫尘。但去年海姨娘回来后,把家里各处钥匙都收在她那儿,死不松手,我没法再派人去打扫。你们要去,还得先等等,我去叫人跟海姨娘要钥匙。”

  乐轩一阵无言,不知道说什么好。

  炎修羽的面子果然大,没一会儿,严清歌派去的丫鬟就把书库钥匙送来了。

  乐轩和炎修羽跟在严清歌身后,到了严家藏书的真义堂。

  当年严家盖这真义堂的时候,是用了很大心思的。真义堂建的比较偏僻,可是地方不小,里面是四合院的布局,一圈儿房子被从内打通,因为没了墙壁间隔,是以房顶用了柱子支撑,屋子四周开出一溜儿的窗户,既透光又通风。

  但严清歌一打开门,闻见屋里那股味儿,就直觉不好了。

  因为除了灰尘的干腥,和书发霉的霉气外,她还闻到了一股扑鼻的鼠骚。

  藏书的地方最怕的其实倒不是发霉和虫蛀,灰尘也没什么,老鼠才是最讨厌的。被它们啃过的书,大部分只能丢了。

  同时脸色大变的还有乐轩,爱书如命的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情况,这哪里是书库,分明就是书的修罗场。严家人竟是这么对待书的?根本就是暴殄天物,就等着天打雷劈吧。

  三人在屋里转了转,地上到处都是耗子咬下来的书籍碎片,甚至还有几只耗子不避人,大白天明目张胆刺溜从他们脚边溜过去,看样子,它们竟是以书库为家,在这里繁殖做窝了。

  万余本藏书,被耗子咬了近一年,被毁的七零八落,十不存一,甚至有一个书架的脚都被咬断了,以一种摇摇欲坠的姿态斜斜靠在墙面上。

  严清歌冷着脸走出去,对自己带来的几个丫鬟道:“守住门,别让旁人进。”

  眼下麻烦大了,那些书里面有不少孤本,若不想让它们失传,只能忍着恶心把那些被耗子咬的残片拼起来,再一本本的抄录一遍。

  这个工程太浩大了,而且书籍的某些部分说不定已经被耗子吃进肚里去了,再无重见天日之时。

  严清歌头脑发胀,勉力叫自己冷静,却根本冷静不下来。

  严家没落成这样,最值钱的东西,除了这些书,再没有其他了。这是近六百年来,严家几十代人积累的结果。除了皇家,别的任何世家都不可能有严家这么多藏书。

  就连祖上传来的爵位,因为历代降袭,到严松年这里,已经是最低一层,也就意味着,若严松年没本事挣来更高级的爵位,他的儿子出生后能继承的只是个平民身份——虽然迄今为止,严松年还没有儿子。

  这一库书,在严清歌看来比***余任何东西都重要,它记载着严家此前的辉煌,也承载着严家再次崛起的希望,可是因为疏于管理,却成了这幅样子。

  严家看来真的是要完了。亲自毁掉这些传承的严家,已经不足以再被称为世家了。

  她走的飞快,直奔明心斋去。

  因为明心斋的女墙极矮,只堪堪到人腰部,离得远远的,严清歌就看到有七八个女孩儿在院子里嬉戏玩耍,发出快活的咯咯笑声。

  其中,严淑玉和元念念赫然在列。

  元念念看起来和严淑玉关系不错,她们不时一起大笑,甚至亲密的挽着手臂,过一会儿就帮对方拢一拢头发。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俩亲如姐妹呢。

  那些女孩儿同样也看到了走来的人,他们三个越走越近,尤其是炎修羽,他那张越长大越是夺目的美丽面庞,让几个看清楚他长相的女孩儿,瞬间脸就泛上一层绯红。

  今天才到的时候,严淑玉就“偷偷”告诉她们,这次请到了炎小王爷做嘉宾。除了元念念外,她们的家世都不是很高,之前还没见过王爷呢。

  严淑玉看见严清歌几人来了,上前迎接,口中笑吟吟道:“姐姐,你终于来了,我还说叫人去请你呢。”然后,她对身后的女孩子们道:“这位是炎小王爷,这位是乐状元家少爷。”

  听了这两人身份,女孩儿们发出小声惊呼,看向严淑玉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崇敬,此次诗会不但有王爷出席,还有状元家少爷,她们果然来对了。

  这时,一名身材如弱柳扶风般的白衣少女站了出来,她盯着炎修羽,用毫不掩饰的欣赏目光打量着,道:“民女张菁拜见炎小王爷,不才忝为京城四大才女之一。民女有一事一直想不明白,还请炎小王爷解惑,民女想知道,为何大家都叫你炎小王爷,难道炎王府真的像外面传言那样一门双王么?”

  乍闻此言,炎修羽的脸色变得阴沉可怕,他杀气腾腾的看了张菁一眼,拳头一捏,道:“滚!”

  这下谁都知道张菁触到了炎修羽的逆鳞,好好的场面被炎修羽煞的冷清寂静。张菁的脸色从红润瞬间变得苍白如纸,鼻息不稳,似乎分分钟就要晕倒。

  这女孩儿不愧是严淑玉的朋友,什么东西都敢问,如此生冷不忌,早晚要死在这张嘴上。

  其实炎修羽的身世严清歌早就知道了。炎王府的确是一门双王,炎修羽和他哥哥都有王位。

  炎修羽的哥哥炎王爷继承的是炎王府王位,炎修羽继承的,却是母亲那边传来的宁王府王位。

  炎修羽母亲和水英的母亲同姓,都姓云。云姓是宁王府一脉独有的姓氏,水英的母亲是旁支所出,而炎修羽的母亲,则是正经的宁王府嫡女。

  当年,宁王带着自己的四个孩子伴驾,陪着皇上去草原狩猎,岂料遭遇时疫,宁王帐里五个男人全都中招,一个也没活着回到京城。

  宁王妃是个烈性的,当即上书给皇帝,求皇帝收回宁王府的世袭王位。她宁肯王府从此绝了传承,也不要府里活着的几个庶子继承王位。

  这请求其实很符合皇帝的心意,只是真的这么做了,未免太寒天下人的心,毕竟宁王府丧命的五口人正是伴驾狩猎才遭遇不幸的。

  恰好此时,皇帝接到消息,宁王妃有个亲生女儿嫁到了炎王府,此女生出的次子胎里带病,天生不知道疼痛。皇上问了许多御医,都说这个孩子养不大。于是,他兴高采烈的告诉宁王妃,这个王位是太祖封的,不可以轻易剥夺,他要把王位给宁王府留着。宁王妃不愿意让庶子继承,那好,让你的亲外孙继承怎么样?只不过因为炎修羽终究不姓云,所以这王位不可以世袭,只封到炎修羽为止。

  宁王妃也不是不知道皇上的小心思,但是纵然如此,她已经很满意了。

  实际上,炎修羽这个王爷,也就听着好听,实则虚头巴脑,没给他带来什么好处,反倒让炎修羽觉得憋屈。他很小的时候就偷听到下人们讨论,皇上是因为看他是个短命鬼,才肯给他封王位的。

  混蛋!小爷才不是短命鬼呢!

  炎修羽恨恨的想着,杀气凛然的斜视一眼张菁,张菁问他王位怎么来的,岂不是想让他解释短命鬼的事儿么。

  这几个女孩儿从未见过炎修羽这样凶的人,一个个噤若寒蝉。

  严清歌轻轻推了炎修羽后背一把,转开话题道:“羽哥,我们来还有正事儿呢。”她转脸对严淑玉道:“叫海姨娘出来!这半年她是怎么管的家务?方才我们去了书库,里面的书被耗子啃得没一本儿好的。”

  严淑玉年纪比严清歌小,还没开始识字,就跟着严松年去南疆上任,回来后也是从没去过严家书库半步,她根本不知道那书库的重要。听见严清歌不客气的对要见海姨娘,她鼻头微微一皱,道:“找我娘干嘛,不就是几本书嘛。那老鼠啃书,定是鼠中雅者,被它进肚,是那书的幸运呢。姐妹们,你们说是不是啊?”


严淑玉在这群女孩儿里,隐隐有一呼百应之态。

  那些女孩儿们听了她的话,都咯咯嘻嘻的笑起来,在表面上看起来,都非常支持严淑玉。

  严清歌看她拿蠢当有趣,脑门上青筋乱跳,冷淡道:“既然庶妹这么说,那我就直接去找父亲了。”

  严淑玉没当回事儿,道:“姐姐休拿父亲压我,今天诗会父亲不来的。”

  旁的女孩儿一看严家姐妹竟然针锋相对干了起来,一个个在旁看起热闹。她们大部分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精明人”,见了此情此景,兴奋的不得了。

  海姨娘见外面闹了起来,很是不悦的走出来,凤目一转,落在严清歌身上:“大小姐好威风!今儿家里有客人,大小姐有什么事儿,还是私底下说吧。”

  乐轩看不过眼,走上前去,大声道:“事有轻重缓急,严家几百年藏书,毁于鼠患,你们还有心思歌舞升平,做什么消暑诗会!”

  海姨娘忍不住瞪大了眼睛,道:“什么?”

  方才她丫鬟来报,只说严清歌在外面发火,可没说是因为严家书库发火的。

  严清歌冷笑道:“这事儿姨娘说该出个什么章程吧,还是我现在就和父亲说去。”

  其实比起来海姨娘,严清歌更不想去找严松年。海姨娘好歹还有点儿手段,能干点实事,严松年纯就是添乱了。

  海姨娘脸上现出慌乱,道:“我带人瞧瞧去,我自会和老爷说的。这事儿是天灾,防不住的,你们小孩子就不要操心这些了,继续玩儿吧。”

  说完,海姨娘带着丫鬟婆子,浩浩荡荡朝书库方向去了。

  严家这当口出事儿,一时间,院子里有微微有些静,那些女孩儿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只有元念念嘴边浮出一抹微笑,她拨开人群走出来,对炎修羽道:“炎小王爷,你还记得我么?”

  因炎修羽方才对张菁实在是凶残的很,哪怕他生得好,但许多女孩儿连看都不敢多看他一眼,也只有元念念才敢这么熟络的跟炎修羽搭话了。

  炎修羽不悦道:“什么猫儿狗儿的,都来问小爷认不认得她。”

  元念念并不生气,微笑道:“小王爷贵人多忘事,我倒是还记得呢,小王爷前年被柔福公主带着,到我们府里做客,我娘进上的酥果酪,小王爷吃了好几碗。”

  炎修羽毫不为意:“不过多吃你家几碗酪,你就记下这么多年!”

  有女孩儿听了,吃吃的笑起来。严淑玉心底也是暗喜,这炎修羽满身是刺,别管谁跟他搭话,都落不下好。

  严淑玉已经打探清楚,元念念对太子妃的位子,也是日夜肖想的,元念念在炎修羽这里吃瘪,她在心里暗爽不已。

  就在这时,门前小路上,又行来一群人。

  这群人打头是两个引路的婆子,后面竟是浩浩荡荡有十几个女子。

  元念念背对着院子门,没看到有人来,严清歌却是瞧得清楚。

  不过片刻,那群人就走近了,严清歌忍不住咦了一声,严淑玉还真是面子大,竟然将元芊芊都请动了。

  不过,上次元念念不是还说,严清歌对外放话,说元芊芊仗势欺人么,这俩人竟是又和解了?

  几个眨眼功夫,元芊芊就到了院门前。

  众人也都看到了她,元芊芊盛气凌人,一进来就恨恨盯着严淑玉和元念念,看她神色,竟像来者不善。

  “芊芊姐,你竟然也来诗会了。”元念念露出个笑容,迎了上去。

  元芊芊不动声色的避开,抬下巴看看炎修羽,微微皱眉道:“炎小王爷怎么也在这儿,你过来。”说着对炎修羽招招手。

  “我干嘛过去!”炎修羽不喜元芊芊,理都不理她。

  “那你和这位公子避开点吧。今日我来有事。”元芊芊横眉冷目的说道。

  严清歌一听就知道事情不好,她立刻对炎修羽使个眼色,拉着乐轩和炎修羽,后退了几步。

  院子里,成了三方鼎力之势,一边是元芊芊和她带来的丫鬟婆子,一边儿是严清歌三人,一边是严淑玉和她请的客人。

  “给我打!”元芊芊一挥手,指着严淑玉为首那群女孩儿,恶狠狠下了命令。

  只见她带来的那些丫鬟婆子,一个个从宽大的袖笼里抽出来粗大的棍子,拎在手里劈头盖脸朝着那群女孩儿扑过去。

  严清歌已然看呆了。只要长眼都看得出元芊芊今天是来找茬的,不过还没人能猜到她这么胆大,敢在旁人家里打人呢。

  她扭头对炎修羽道:“我不是在做梦吧?”

  院子里鬼哭狼嚎,那些小姐们哪里是常年做活的丫鬟婆子的对手,加上她们手无寸铁,被大棒敲得痛叫尖嚎,差点没把严清歌耳朵震碎了。

  元芊芊满脸解气,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骂道:“一群小贱人,还妄想着勾搭太子哥。以为你们会写几首烂诗就了不起了么?什么京城四大才女,全都是些想攀高枝的贱人。你们还敢一次次算计本翁主,今儿本翁主把你们一锅端了!照着她们手指给我打,把她们十指全给本翁主敲碎了,看看往后这些贱货还怎么写诗!”

  她嘴里恶毒的语言一串一串往外冒,又下了让敲碎人指骨的命令,满目戾气,像是个女魔头一般。

  严清歌一阵儿心寒,这样的女子,别说是太子了,就是普通人家恐怕也不会娶。元芊芊是得了失心疯么?

  那几个正撵鸡逮狗一样围着一群小姐挥舞棒子的丫鬟婆子却是愣神了。她们没想到元芊芊竟然下了这样的命令,方才她们看着将那群小姐打的狠,其实都是朝着身上肉多的地方揍,顶多叫她们身上多些乌青,像脑袋,小腹这些紧要地方,一棍子都没有下过手。

  若真的听了元芊芊的话,将这些女孩儿的手指骨敲碎了,这梁子就结大了,只怕所有人都要被送到刑部吃牢饭。

  就这么一个犹豫的功夫,严淑玉一把抢过一个婆子手中的棍棒,没头没脑的朝着她面门猛击过去,嗵的一声,那婆子翻倒在地,生死不知!

  严淑玉嘤咛一声,竟是也跟着晕倒了。

  一名仆妇蹲下去,探了把昏倒婆子的鼻息,吓得坐了个屁股蹲:“陈婆子没气儿了。”

  院子里静的鸦雀无声。元芊芊脸上露出狠辣之色:“愣着干什么,给我继续打。”

  门外小路上,呼呼啦啦跑过来几十口子男仆,这边闹了这么久,严家总算是反应过来了。

  平素男仆是不能进内院的,但眼下情况紧急,却管不了那么多了。

  来的男仆个个五大三粗,不是元芊芊领来之人能对付的了的。眼看再讨不了好,元芊芊当机立断,带着人就要走。

  这时,严淑玉却悠悠的醒过来,娇声指着被她打的断了气的陈婆子道:“把她留下来。”

  元芊芊冷笑一声:“你要留她毁尸灭迹么?”

  “不,刚才是她要打断我指骨,我无奈下才反抗的。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来救活她。”

  说着,严淑玉苍白着脸色,满脸大无畏的走到那婆子跟前,不知怎么拿捏了一小会儿,那婆子竟然睁开了眼。

  周围一片吃惊的赞叹声,严淑玉站起身,道:“翁主大人,带着你的人走吧。”

  几乎所有人都对严淑玉投去了赞叹热烈的目光。

  炎修羽在边上忽然冒了一句:“你刚才是假晕过去的吧?不然怎么醒的这么是时候。”

  严淑玉面上摆满了傲骨铮铮之色,冷声道:“君子之心,何必要小人来度。炎小王爷,我这里不欢迎你,你走吧。”

  炎修羽吃了挂落,反倒兴致勃勃,道:“怎么?被我说中就恼羞成怒啦,那你刚才……”

  严清歌看了严淑玉这场精彩的表演,一拉炎修羽袖子,道:“我们走吧。”

  炎修羽被她平白打断,隐约有些不高兴,可是看看严清歌眼睛,知道她有话要说,把剩下的话都咽到了肚子里。

  带着炎修羽和乐轩,严清歌回到了青星苑。

  一进门,炎修羽就大呼小叫:“清歌妹妹,刚才你干嘛不让我说完。憋死我啦!她分明就是故意的,我看她根本就知道那一棒子打下去,那个婆子会闭气,只要学过点武艺的,都知道怎么做。”

  严清歌摇摇头:“她不懂武艺,但是她懂医术。”

  “她懂医术又怎样,难道懂医术我就不能拆穿她么。”炎修羽急的哇哇乱叫。

  严清歌恨铁不成钢道:“你知不知道,方才你要是真的说了出来,明儿你和元芊芊就要一起被人挂在嘴边骂了。”

  炎修羽不解:“为什么?”

  “你刚才那行为,换谁看来,都以为你是帮着元芊芊,何况你们两家本来就有旧,旁人自然把你俩当成一条绳上的蚂蚱。”

  “才不是呢!”

  乐轩忽然道:“你在白鹿书院的时候,为这个吃的亏还少么。在书院,还能说是学生间的小事。现在牵扯到昭亲王府和炎王府,为了炎王爷,你也要三思而后行。”

  以前在书院,乐轩没少为这些事儿给他善后,一句话戳中炎修羽死穴。炎修羽顿时垂头丧气,不再多说话。

  乐轩说得对,今天的事儿,的确是他大意了。

  只是,事情真的有严清歌和乐轩说的那么严重么?

  他把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严清歌酌定的笑了笑:“你这几天在家等着看好戏吧,哪怕是针尖大的事儿,过了我那个庶妹的手,也能戳破了天。”

  带着满肚子不解,炎修羽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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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歸來 (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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