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5月13日星期五

我愛嬌妻

第一章 

  「青柳,妳待會去找趙總管。」 

  郭宛婷微側著頭,從鏡裡左右觀看剛被梳好的髮髻,同時輕聲交代著站在她身後的婢女。 

  舉起一隻柔荑,她將頭上垂仙髻上兩支太過華貴的珠釵及金翠取下,「要他晚些時候差個人到酒坊去,問問妳主爺今天要不要回來用晚膳。」 

  問了,代表她做到了為人妻子該有的本分。 

  至於他要不要回來,那就是他的自由了,雖然差人去問過,但她心裡對丈夫回不回府用膳,倒也沒多大的熱絡與期待。 

  「是!奴婢待會就去。」機靈的青柳乖巧的應道。 

  郭宛婷將取下的珠釵、金翠向後遞給青柳,「以後別幫我弄這麼多金光閃閃的東西在頭上,我看了不喜歡,覺得太俗氣了......」 

  青柳利落的接過,「哪裡俗氣了?富貴人家裡的小姐夫人們哪個不是這樣打扮的?咱們家又是城裡的首富,妳貴為雷府的當家夫人,總不好被人比下去了......」 

  聽了青柳的話,郭宛婷再從鬢邊摘下了只盤絲金花,「要比貴氣,那我乾脆頭上頂個大元寶算了。雷家有錢也是妳主爺的,不是我郭宛婷的,再說了,我有必要跟旁的人比較這些嗎?」 

  「哎呀!主子,妳別越說越故意呀!妳再將髻上的裝飾拿下來,頭上就沒東西了......」 

  青柳見郭宛婷的手接著又摸上了後邊的翠玉小梳,忍不住伸手按住了郭宛婷的手阻止她的動作。 

  「髻上沒什麼了,只剩下珊瑚流蘇、金絲套玉、翠玉小梳、和一支金雀釵了......」青柳硬是不准主子再把頭上的釵飾拿下來,她嘴裡嘟嚷著,「主爺送來這些好樣式的東西,妳擺著不用,不是人可惜了嗎?人家想要還沒得用呢!哪有妳這般不當回事兒的?」 

  「好了、好了,別在我耳邊囉囉唆唆的。」青柳一臉認為她糟蹋了好東西的神色真的很可愛,郭宛婷倒也大方,「我不是說過嗎?妳要是見了喜歡的,就挑去用吧!」 

  「主子,奴婢哪用得上這些東西?欣賞倒還付,但要奴婢頭上頂著這麼些個貴重的東西,奴婢只怕連路都不會走了......」 

  郭宛婷對青柳一向大方,月俸用度沒少給過之外,有什麼好吃的、希罕的小東西,也都會給她留一份,真是發自心底把青柳當作自己人了。 

  但青柳是個實心憨厚的姑娘,並沒有因為主子疼寵而忘了自己的本分,所以要她收些主子打賞的心玩意還可以,若是太過貴重的物品,她可是從來不敢收過手來。 

  青柳一面說,一面仔細將接過來的精緻頭飾小心翼翼放回誧了明黃色錦布的紫心木盒中,讓它們與其它燦眼奪則美麗首飾一道排放整齊。 

  「妳都怕頭上戴了那些累贅縑礙事兒了,我就不能不喜歡呀?」郭宛婷啐了青柳一句,眼裡難得的漾著真真正的笑意,她偏過頭,看著青柳仔細小心動作的手下方。 

  那裡有一隻兩尺長、一尺見方的紫心木盒,青柳正細心的將裡頭的飾品分門別類的擺放好。 

  那方通體鏤刻著「吉祥」兩字的木盒,在溫潤的木色中隱隱透著幾許霞紫,其上每個字都是用特殊的手法刻成字字符串連的奇趣圖樣。 

  要是粗心點兒的人沒有凝神細看,大都會將盒上美麗的圖樣看成是刻著些奇特的花草式樣呢! 

  這方木盒是雷家當初給郭宛婷的聘禮之一,聽郭宛婷嫁給和親王爺當側王妃的一個表姑姑講,那木盒價值連城,萬金難買。 

  當時收到雷家十二車聘禮時,那位表姑姑一眼就瞧見了這只吉祥木盒,雖說郭家也是富貴人家,但還真識不得這樣寶貝,也因為那表姑姑跟他們解釋,才知道原來木盒是非常珍貴的逸品。 

  它是前朝有名的朝廷工匠花費了畢生心血、用天山上養出千年雪芝的紫心玉樹細刻精製而成約三個木盒中的其中一個。 

  據說,其中由紫心玉樹中段刻成,上面滿佈著如意字紋的那只木盒,現下正放在皇城裡中宮殿內,是當朝孝德皇后從太皇太后手中親手受賜的寶貝,是她最最珍愛之物。按其受珍貴的程度,這如意木盒肯定是以後歷任中宮承傳之物。 

  而另一個刻著順心字紋的,則是由皇上恩賜給了平定北蠻之亂的鎮國大將軍和陽王爺。這鎮國大將軍也不是別人,就是那表姑姑的夫婿和親王爺,也因為她得寵,所以才能識得這件寶物。 

  除了前面兩件皆在皇親國戚手中之外,在這世上唯三的,而且是三個木盒之中為首的吉祥木盒,則是被雷家送到了郭宛婷的手上,成了她的聘禮之一。 

  這不就代表了雷家對她這個媳婦的重視了嗎? 

  所以當時,郭宛婷不知被眾親朋好友投注了多少羨慕的眼光呢! 

  可他們萬萬沒想到,郭宛婷進了雷家門後,一點也不當一回事的隨意把這個寶貝盒子放在梳妝台上,拿來當作珠寶盒用了。 

  現在這只木盒裡裝滿了,雷子建送給她的首飾。 

  雷子建對郭宛婷真的是非常大方,打從她入門起,那些個琳琅滿目、做工精緻、價值非凡的翡色戒指、翠色耳墜、珊瑚鏈子以及瑪瑙珍珠串成的髮簪、玉釵等物品很快的就經由他的手添滿了那方木盒。 

  但是事實上,就如同他們之於對方心目中的地位,那些不過是財力雄厚的丈夫對待妻子的慷慨而已,其中並不含分毫外人所幻想的夫妻情濃、鶼鰈情深。 

  有沒有這些東西,對郭宛婷來說根本毫無差別與影響,那些美麗的珠玉首飾並沒有得到女主人的傾心珍愛,它們能離開紫心木盒出來炫耀自己美麗的時間真是屈指可數,少得讓人可惜它們的稀珍。 

  而它們女主人的關係,郭宛婷的心思至今還無人得以窺視。 

  自小在妻妾成群的字院裡長大的郭宛婷,她與她的娘親雖然並沒有受到元配大夫人或者是其它妾室的苛待及排擠,但就算如此,成天要與眾多人口周旋在一起,要沒有幾分本事,也還真不好生存,否則東邊一句、西處一言,不留心得罪了這個那個的,照樣有著閒氣可生、穢氣可尋。 

  這樣的環境讓她將天生的活潑開朗收拾在心底深處,養成了與誰都不親近的冷淡性格。

  獨善其身的自私,被她巧妙的隱在溫馴謙讓的表像下;謹言慎行,讓她在郭家博得最乖巧懂事的誇讚。 

  打小她的心眼就比其它兄姊還有妹妹們來得多,她總是默不出聲的躲在無人注意的角落裡,將郭家女人的傷心及無奈盡數看在眼底,其中包括了她自己的娘親在內,從最端莊和善的大夫人到最美麗妖嬈的五姨娘為止,沒有一個郭家女人是為了自己開心而開心,為了自身高興而高興,她們的喜怒哀樂全依著她們共同擁有的男人而起伏消長;這多不公平呀! 

  可是,就像夜空中有無數的繁星,卻只有一輪明月一樣,就算她心裡有再多不平、再多不滿,每到了夜晚,星星依然在夜空中閃爍,而月亮也一樣高掛在半空中輕灑著銀白光芒。

  氣久了、怨長了,心自然也麻木了。所以,隨著她的年紀漸長,外表顯現出的氣質及性情就越見冷清。 

  比起只重事業、不重男女情愛的雷子建,她也沒能好到哪去,根本是半斤八兩,也不過是個無情之人罷了。 

  鑲著金絲牙子的菱花鏡中,清楚的反映出一張素淨端麗的容顏。 

  郭宛婷柔美的臉蛋勻淨白皙,乳色肌膚柔細得像京窯燒出的上好白瓷,除了臉蛋,她全身上下也都是這般如脂的雪色。 

  雖然她不知道,但這是雷子建心裡對她身子最是稱許的部分。 

  飽滿光潔的額頭下是一對沒有稜角的彎月眉,這讓她的眉目神色看起來和氣好相與;燦亮如黑玉般的眼眸中,欺人的將真實心緒全數隱在恬適文雅、溫婉馴良的假像下;小而俏挺的鼻子配上不太豐滿卻也不顯單薄的嘴唇......雖然樣貌上她沒有一絲缺點,但這些細緻約五官組合起來,她卻也不是個會讓人驚艷的絕色美人,更稱不上是傾城麗妹,充其量只能算得上清麗秀雅而已。 

  與風情萬種、艷色無雙的洛水相比,她似乎就像一彎平靜無波、毫無奇趣的清淺小溪。

  她將凶險的暗流以及看不出的漩渦完美的隱藏在水面之下,順應著地勢,安安靜靜的在不為人注目的地方默默流動著。 

  方將專注在頭髮上的眼光移開,郭宛婷就瞥見青柳正從梳妝台上拿起一方絳色胭脂盒,她立時伸出右手阻止,「別!今天不要用那個顏色,換我以前慣用的淡櫻色好了!」 

  「可是主爺喜歡妳用絳色......」青柳沒多細想,直心眼的就脫口而出了。 

  郭宛婷聞言輕笑,並沒有為青柳說的話、或者她沒照指示做而有任何不高興。「妳怎麼知道他喜歡我用什麼顏色?」看來她也太不用心了,身為雷子建的妻子,她算是失職了吧?沒想到就連青柳似乎都比她還要清楚她的夫君的喜好。 

  「主爺每次出門回來,給妳添的都是絳色的胭脂,所以......所以青柳才會覺得主爺該是喜歡看妳擦這個顏色的。」 

  青柳看不出郭宛婷的笑容中含著自嘲意味,單純的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在青柳的想法裡,她一直認為郭宛婷會在成親後捨了自己最愛的淡櫻色,而改用雷子建送的胭脂,理由就是為了迎合丈夫的喜好。 

  難道不是嗎?看到郭宛婷臉上一口同深莫測的笑意,青柳突然對自己以往的認知感到了些許的不確定了。 

  從鏡中的倒影及青柳的語氣中,郭宛婷輕易發現青柳心裡的疑惑,但是郭宛婷只是恬淡的笑了笑、搖了搖頭,不知道該怎麼告訴青柳,她會用絳色的胭脂,完全與雷子建送她的無關,她純粹是因為以往雷子建為她挑選的衣料都是些適合絳色的華美絲綢緞子的關係。 

  而她今天穿的,是她前些日子自個兒縫製、色調較為輕柔明亮的衣裙,所以自然會用櫻紅色胭脂來配呀! 

  她本想向青柳解釋,但張了口,卻又打消了解釋的念頭,反而用另一個問題岔開青柳的注意,「青柳,妳跟了我多久了?」 

  突然聽到這個莫名其妙、與方才交談全無交集的問題,青柳的思緒跟不上郭宛婷,因而怔忡了會兒,接著才訥訥的開口,「六年了,奴婢初到主子房裡的時候才十歲呢!」 

  青柳是因為家裡窮,養不起太多孩子,所以才被爹娘賣給了人口牙子。而在尋找買家的過程中,她聽了很多其它同伴訴說下人們被主人虐待苛刻的故事,所以當她被郭府挑上的時候,心裡不知有多麼惶恐害怕,生怕遇上難伺候的主子,成為那些可憐奴婢中的一員。 

  因此,雖然青柳當時年紀還不,但因為害怕及緊張的感覺太過強烈,反而讓她直到今日都還能清楚回憶起初初被郭家管事嬤嬤領到小姐房裡時的情景。 

  她還記得當時被管事嬤嬤牽進了一間雅致的少女閨房,跪見了比她大五歲、性情溫婉、模樣高雅又溫柔和善的小姐時,她心裡那種既開心又放心的快樂感覺。一切就像是昨天才發生的事一樣。 

  回想起往日情景,青柳漾出了笑容,為自己的幸運感謝上天,因為老天爺讓她遇上了郭宛婷這般的好主子。 

  聽著青柳的回話,郭宛婷從梳妝台下方的小屜裡取出了一隻圓梨木盒,她動作的時候,戴在纖手腕上的透白玉觸不小心與梳妝台相碰了下,發出了清脆聲響,迴盪在房間裡。 

  心思還回想著從前的青柳,為了這聲響回過了神,「主子,妳輕點兒,仔細些,別撞壞了觸子,那可是主爺給妳的呀!」 

  郭宛婷對玉觸被撞到根本沒放在心上,也不甚在意,仍然自顧自地將眼光放在小巧的胭脂盒上。 

  青柳的緊張,郭宛婷根本沒理會,她旋開小巧的蓋子,用小指尖兒從胭脂盒中挑起了一小撮粉嫩嫩的嫣紅,在將嫣紅抹上嘴唇前,她先道:「那妳今年也有十六了,心裡有人沒?要是有,我給妳作主把婚事辦了,好不好?」說完,她將臉湊近鏡面,輕輕的用小指尖為唇瓣勻上櫻紅。 

  絲毫沒有預期,青柳完全沒料到主子會說出這番話來,一下子心揪了起來,「主子......」這會兒她也顧不了女孩子家的害羞,突來的驚疑讓她迭連聲問,「主子,妳怎麼無緣無故起這事兒?是不是青柳做錯了什麼?所以妳不要奴婢伺候,想要打發我了?」 

  青柳緊張得兩手交握,甚至不安的絞扭在一起,心慌的看著氣定神閒的郭宛婷後腦勺,生怕自己在無意間得罪了主子而不自知。 

  替唇瓣勻上了亮麗的輕紅,郭宛婷從鏡中瞧見青柳焦急的神色,連忙安撫的道:「妳一向乖巧懂事,更是沒讓我有過絲毫不順心,我什麼時候嫌過妳了?做什麼緊張成這個樣子?」她接著用手絹擦了擦染紅了的手指,然後拈起手絹的一小角拭去不小心勻出唇瓣的余紅,一面動作,一面細聲細氣的道:「我算是晚的了,十八歲才嫁人,但是照常理按說姑娘家十五歲就可以成親了......」停下手,她回過頭來睨了青柳一眼,「妳不嫁,是準備待在我身邊一輩子做老姑娘嗎?」 

  聽明白主子是為她操心,不是想趕她走,青柳鬆了口氣,「待在主子身邊伺候一輩子,奴婢也心甘情願,做老姑娘我也不要緊的!」她放下拎了老高的心。 

  郭宛婷用手撐著從梳妝台前起身,轉過身來站直了,讓青柳替她將衣裙撫弄平整。「妳願意當老姑娘伺候我,可我還捨不得讓妳老時無伴呢!」 

  青柳用手拉了拉郭宛婷因為坐著而有些皺紋的櫻色短衣,接著彎身調整了下她繫在腰間的玉環,再用手輕輕拍順與上衣同色的散花長褶裙。 

  「主子,妳好端端的怎麼想起這些了?」青柳藉著打理主子衣物的動作來掩飾臉上的羞赫。 

  一直留心著青柳的郭宛婷,眼尖的看到了她臉上的暈紅,「現在不提,等妳七老八十了我再提嗎?那時候妳想嫁也沒人要了。」話正說著,青柳已經替她整理好了,所以她索性一邊說話、一邊領頭向外走去,她打算先到廚房去看看晚膳要用的食材有沒有缺的,要是有不齊的,她也好差廚房裡的婆子或是丫頭們上街去採買回來。 

  她率先推開房門,拎起裙擺,扶著趕上來的青柳的手,小心的步下走廊。 

  「青柳,我是把妳當自己人所以才問妳......」邊走郭宛婷邊道:「要是妳真的有中意的人就說出來,千萬別跟我不好意思,妳自己有主意,總比我給妳胡亂作主挑錯來得好吧?」

  「主子......」聽了郭宛婷的話,青柳臊紅著臉喊了這聲後就沒了後話。 

  她終究是個小姑娘,雖然面對的是與她最親近、也等於是打小看著她長大的主子,但要她自己說出中意的人選,心裡總是憋扭害羞。因此,青柳只顧著臉紅看著地上,連眼兒都沒敢抬。 

  明白姑娘家的心事,郭宛婷也不逼著她,「妳自個兒琢磨、琢磨,我是打算年前幫妳把喜事辦好,聽劉婆婆說,明年是孤鸞年,所以不適合嫁娶......」講著、講著,她抬眼瞧了瞧青柳,只見青柳還正顧著害羞,一張臉象蘋果通紅。「反正妳想好了就告訴我,聽到沒?青柳,妳聽明白沒有?回話呀!」她用手在青柳的手臂上使了點力,讓青柳注意她的後話。 

  主子都問到這頭上了,青柳不管有多害臊,也不能不回答,於是用小貓似的聲音應道:「青柳聽明白了。」 

  「嗯!這是一輩子的大事,妳可要想清楚呀!」 

  Θ***Θ※※***※※Θ***Θ 

  從書房走出來,雷子建站在廊道上,不顧身側站著的貼身小廝臨祥納悶的眼神,用手撫著下顎,在腦海中略微思索了會兒,然後沒像平常一樣回到自己的院落,反而步下台階,朝西邊較為僻靜的小徑走去。 

  臨祥見了主爺的動作,立時跟了上來,默默隨著雷子建的腳步,跟在他身後不遠處。看主子走的方向,目的地該是夫人住的地方。 

  自從娶回郭宛婷,雷子建與她就是分居兩處,每隔一段時日,約略三、五天或者是六、七天,他會主動上郭宛婷住的蓮湘閣與她共處一晚。 

  與成親了五年的妻子在一起,對雷子建來說,除了為人夫的責任之外,最重要的是他希望他的孩子、雷家的下任繼承人,會是由出身良好、家世清白的郭宛婷所出,因此他很是期待她能懷上孩子。 

  但是五年過去了,他在她身上下的種子沒有一次結出果實來。前兩年他尚且不以為意,因為他們兩人都還年輕,但近來他年歲漸長,開始有了想要培養後代的念頭,這讓他心裡開始有些煩躁了。 

  為了她沒能懷上孩子,一年多前他曾經請了三、四位京城裡有名的大夫回來替她診視,但得到的答案全都一樣──夫人身子很健康,要生孩子絕對沒問題。 

  因此,他才按捺下性子打算再試看看。要是再過個兩年,她的肚子還是沒動靜的話,那麼到時候他就不得不放棄她了。 

  屆時他可能會接受私下給他的建議,從酒坊二十多名老師傅的女兒中挑選個乖巧的女子納為如夫人,讓別的女子替他傳宗接代了。 

  暫切拋開子嗣問題,說真話,郭宛婷還真是個稱職的當家夫人。 

  在他的爹娘相繼謝世之後,她替他將府裡的一切大小事務打理得可圈可點,沒有分毫差錯,讓他能全心全力專注在酒坊的事業上。 

  前兩天他才在蓮湘閣住過一晚,照以往,今夜他不該到蓮湘閣來的,可是今晚當他步出書房後,也不知怎地,腦中忽然浮現郭宛婷恬靜的容顏,這閃過的畫面讓他的腳就像有了自己的主張一樣,自動朝著蓮湘閣的方向移動了。 

  還未走到蓮湘閣,被風就將月蓮的香氣輕送過來了,聽著小徑兩旁鬱鬱青青的樹蔭及草叢間發出的蟲鳴,雷子建享受著夜風輕送的舒適。 

  繞過滿植月蓮的池塘,步上青石步道,他慢條斯理的走向透著溫柔亮光的雅致門扉前,才揚手屏退了跟隨在他身後的臨祥。 

  雷子建自己動手推開了門、跨進了屋裡,隨手將門扇向身後一撥,也沒管門到底關上沒,就舉步要朝裡面去了,結果才走過暖廳的一半,就見到聽到外面動靜而濕著一雙手從內室轉出來的青柳。 

  「主爺?!」見是雷子建來了,青柳面上難掩詫異,「主......主子正在沐浴,主爺你......請你先坐會兒,主子一會兒就出來了......」 

  她跟著主子進了雷家五年來,主子們的習慣她很清楚,今天不該是主爺來找主子的日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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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為什麼連個婢女都會質疑他沒照慣例到來的行為? 

  原先就對自己的行為感到不解的雷子建,因著青柳的反應,在心裡檢討起自己是不是不該與妻子維持這種平淡關係。 

  他微蹙眉,抬手打斷青柳的話,「好了,這沒妳的事,妳下去吧!」 

  偏生第一次碰到這種情形的青柳,還自討沒趣的道:「可我還沒伺候主子沐浴完......」但她的話並沒能講完,在雷子建終於不耐煩的凌厲目光下,囁嚅的收了口,沒敢再往下說。

  做下人的要是看不懂主子的臉色,那她就是白混了這些年,往後也別想再吃雷家的白米飯了。 

  於是,她朝著雷子建福了福身,聽從他的交代退出了房,輕巧的將大門帶上,將屋裡的空間全數交還人家夫妻倆兒。 

  雷子建瞪完青柳之後根本也懶得多理睬她的行動,早就已經舉步朝內室去了,他不過幾個跨步,就轉過了放在暖廳的桌椅。 

  當他繞進隔開內外室的精繡屏風後,方轉進內室,就看到了正享受泡澡愜意的妻子。看來這趟他真是來對了...... 

  在一向公事化的交歡中,他根本從沒有好好瞧過在他身下承受他索求的郭宛婷,他總是三兩下草率了事,確定將種子留在她體內後,就毫不體貼的抽身睡下。 

  所以,他在她身上從未尋到過水乳交融的快感,只不過是從事讓她懷孕的必要程序罷了。 

  而現在,因為他臨時起意的到來之下,郭宛婷沒有防備,也毫無所覺的在他眼前展現出了他從不曾見識到的嫵媚嬌態。 

  她正自在的將後腦枕在寬大木桶邊,閉著眼舒服的浸泡在溫暖的熱水裡。白茫茫的蒸氣從水面氤氳而上,將她嫩白的肌膚蒸烘成嫣紅麗色,為她不甚美艷的恬雅氣質加添了些許嬌美。 

  她這副模樣讓站在屏風旁的雷子建完全捨不得移開視線,貪婪的將她的嫵媚盡收眼底。

  這是與她成親以來,他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妻子很美,很具迷人風情......原來她都將自己的美麗性感藏匿在房中,展現在他沒有看到的時候。 

  之前理所當然的存在,與以往記憶中她長相的模糊,突然在這一剎那間變得清晰透明...... 

  正當他看得眼紅心亂、情慾勃發時,以為是青柳回來了的郭宛婷深深吁出一口長氣,「嗯......」她輕閉著眼兒,伸手向前用濕淋淋的小手扶拉著木桶邊緣,好讓赤裸的身子向前傾,「青柳,幫我捏捏肩膀......」

  下指示的同時,她自行把散在雪背後被浴水弄濕了的長髮攏向右肩,優雅的側過被熱氣熏紅染上濕意的臉蛋,將濃密的黑亮頭髮撥到右胸前。 

  於是那細軟的美麗髮絲就在雷子建無聲的惋惜之下,密實的遮住了一隻在水面上若隱若現的玉乳。 

  「也不知怎地......今天肩後特別酸痛......」 

  她婉轉甜美的嗓音,就像傳說中的七海女妖吟唱出的咒曲語般,蠱惑了雷子建的神志,他因著她嬌嫩的嗓音而強烈心悸。 

  在驚訝結總五年來的妻子竟會有如此媚態之餘,狂燒的慾火也在瞬間朝他襲擊而來,腹下的慾望勃發,為她硬挺興奮不已。 

  她輕而易學撩起了他深切狂熾的熱情,讓他毫不猶豫的挪身向她靠近,就像個初嘗雲雨滋味的毛頭小子似的。 

  待他走到她身後時,已經猴急的將全身上下衣物褪個精光,眼中凝望著泛著水光、濕淋淋的雪白濕濡裸背。 

  他的心跳無法遏止的狂跳,氣息紊亂粗重,他渴望的將大掌伸向前,撫上那散發著無限吸引力的濕滑嫩膚。「宛婷......」 

  他火熱的觸摸及他突然發出的低沉嗓音,讓郭宛婷嚇了一跳,她驚慌失色的尖叫,同時快速回過身來,張著嘴看著他,「怎麼......你......」 

  看清楚在她身後嚇著她的人是自己的夫君後,稍放下心來的同時,她還來不及平復被嚇到的驚愕,就被他滿含情慾的目光給弄得渾身發燙。 

  他的眸光熾熱,加上以她坐於浴桶中的高度,一回頭剛好直接面對著他光裸的胯下,那碩長粗直的男性慾望正直挺挺地對著她高高昂首。 

  早經歷過床笫之間親密情事的她,焉會不明白他現在的反應代表了什麼,她用手臂試著遮住胸前裸露的春光,「天......」 

  她心裡著慌的想著:他今兒是怎麼了?怎麼沒聲沒響的就進房來了?青柳又是上哪兒去了? 

  她手忙腳亂,企圖遮掩的動作根本毫無實際作用,反而更加強了她的性感嫵媚。 

  他不自覺地吞嚥著口水,因為她的兩隻藕臂不但無法擋住他炙人的視線,反倒將她的兩團玉乳更加攏擠出撩人弧度,刺激著他的視覺感官。 

  慌亂之中,她也沒能發現自己其中一隻粉嫩乳尖正調皮的從她的手臂間探出頭,俏生生地對他招搖著無限性感。 

  雷子建的呼吸逐漸急促,他並不掩飾被她觸發的亢奮,胯下高高挺起的粗長男性正大剌剌地展現在她眼前,向她宣告著不久之後將對她的佔有。 

  雖然不能說陌生,但要她面對他的興奮,還是讓她很是難為情,況且這突如其來的意外,不止亂了她的心,也讓她慌了手腳,讓她平素淡漠的神態消失殆盡,顯得更加可愛也更為真實。 

  強壓下湧上心頭的不安,郭宛婷移開與他相視的目光,囁嚅道:「我還沒洗好......你今天怎麼會來......我......你......」 

  正當她懊惱的低著頭,在心裡為自己的語無倫次感到挫敗時,突然籠罩而來的陰影及嘩啦水聲截斷了她口中沒意義的話語,她反射性的猛一抬頭,剛好看到雷子建高大健壯的身軀跨進木桶。 

  「你做什麼?」她的聲音完全變了調,將她的驚慌彰顯無遺。 

  他的體積讓本來八分滿的熱水因為他的進入而滿溢出來,大量的水花將桶外的地上弄成了一片濕淋淋。 

  他的進入讓她慌張的起身,上遮下掩的想離開這被侵犯的空間。「你......你要洗我讓......讓給你......啊!」 

  她沒能有機會跨出木桶,話也沒能講完,就被已經安坐在木桶裡的雷子建伸手將她扯進寬大厚實的懷抱裡。「別跑,妳反正還沒洗完,我們乾脆一起洗。」 

  「你到底是怎麼了?你別這樣......」她無法抗拒他的力量,整個人向後跌在他盤坐在桶中的腿上。 

  環在她腰間的手臂將她整個人牢牢按壓住,將她按在他的身上,而現在正在她光裸臀下磨蹭的灼熱硬物,不用細想,她也清楚那是什麼。 

  他如此反常的行為,讓她將閃過腦海中的第一個念頭說出口,「你是不是喝醉了?你放開我呀......」 

  她不安分的扭動,讓她細滑的臀肉抵著他的男性來回滑動。「嗯......」他的勃發哪裡禁得住她無意的挑逗,倏然的快意讓他下身一緊,火熱的男性更加腫脹碩大了起來。 

  她兩手揮舞著,想抓住木桶邊緣,意欲掙開他的箝制,卻更加深了與他身軀的摩擦及觸動,「放開我、放開我!你別這樣......嗯啊......」反抗的話語突然中斷,她的口中逸出了細軟的嚶嚀,「啊......呃啊......不要......不......」 

  「我沒有喝酒!是妳讓我變成這樣的,宛婷,妳要負責幫我消火......」他喉結上下滾動著,將瘖啞的呻吟送出口。 

  他的手在水中硬是分開她的大腿,讓她雙腿大張的坐在他的腿上,同時挪出一隻大手向上捧起她一團白脂玉乳,肆意的揉搓抓捏。 

  「我沒有!不要呀......」她拚命搖頭,不肯承認他會如此興奮是因為她的緣故。 

  「妳是我的妻,沒有理由拒絕我,也容不得妳說不要!宛婷,乖乖的把腿張開,別亂動......讓我愛妳......」因為情慾而更為低沉的性感嗓音向她示威著不容拒絕的強勢,同時也誘哄著她,好讓她能放棄無謂的掙扎。 

  他不理會她的反抗,大掌硬是在她玲瓏的身軀上下撫弄,直到她口中發出無法抑制的美妙吟叫。 

  「對,就是這樣,腿再開一點,對......」 

  察覺她身子的軟化及放棄了抗拒,他總算是放鬆了對她的箝制,略微粗糙的掌心在她絲綢般的大腿內側遊走。 

  將抓住她大腿阻止她掙動的手掌移到她被熱水浸泡著的私密處,粗糙的指尖立時揉上她嬌嫩的花瓣及緊緊閉合的軟綿穴口。 

  「妳的身子真軟,尤其是這裡......不但軟嫩還滑溜溜的......」 

  從來不曾聽過他說出這樣煽情下流的字句,郭宛婷在害臊之餘,反而不由自主的興奮了起來,「啊......啊......」 

  他聞嗅著她身上散發出的清甜氣味,硬挺的男性因這氣味更加腫脹悸動,低頭吮吻她白皙的肩頭,濕滑的舌滑過她細緻的肌理,間或用牙齒輕咬她的頸項,激得她敏感的瑟縮。 

  她弓起背將頭側偏,讓他的唇舌更方便舔吮她的頸窩,同時下體也被他的粗指侵佔。「不......」 

  方探進她的穴中,他就展開了火熱的抽送,將她弄得嬌軀輕顫、春水直流,她腦海中因為身子承受的挑弄而變成空白一片。 

  他為什麼要這樣對她?她寧願他像以往一般隨意草率的敷衍了事,也好過現在這種撼動她心魂的磨人煎熬,她並不想為他亂了心呀...... 

  可是雷子建沒能如她的心意,堅持用火熱的激情手段探索懷裡初次帶給他新奇感受的水嫩嬌妻。 

  隨著他粗糙的長指擠進她無限軟綿的嫩穴前端,火熱的快感從他所碰觸到她的每一個部位竄起,「宛婷,妳好緊好小......就像初次承受我一樣......」 

  「嗯......嗯啊......不要......」 

  他的指腹竟然尋到她穴中一處特別敏銳的嫩處,不過揉了兩下,就讓她渾身嬌顫,無力的放鬆了緊繃的身子,任由他撫弄了。 

  那處是以平常交歡動作不太能頂到的一小方滑肉,除非男方特別細心,或者是交歡時男方不做深入插入,而用硬挺的前端以特殊方向探進穴中才能尋到的美妙之處。 

  她嘴裡雖然嚷著不要,但被他揉弄的花穴卻違背她的意志緊緊縛住他的手指,甚至還不由自主的蠕動著水滑的肉壁絞擠著他的粗指。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性感笑意,故意將指尖用力按在那處滑肉上摩擦,他扯開唇在她耳邊說著淫話,「不要?可是妳的小穴兒把我的手指吸得可緊了,我都快不能抽動了。宛婷,放鬆點兒,我好讓更妳舒服......」 

  雖然他們夫妻間有著正常的男女關係,但如此旖旎、煽情的調情,對他們兩人來說都還是第一次。 

  平時他從沒耐性好言好語與她溫存,只是單純的在她身上發洩男人的性慾及為了得到子嗣而已,所以他從沒在她身上享受到如同今日這般的情趣。 

  故意將口中的熱氣吹進她的耳中,他滿意的感受到她全身微顫的動情騷動。「宛婷,我喜歡今天的妳,妳以前都把她藏到哪兒去了?」 

  他將埋在她花穴中的手指向外抽出緊接著再用力貫入,他不斷的抽送,將她穴中的濕液向外勾出,同時送進些許溫熱的熱水刺激著她的敏銳知覺。 

  握在他手中被他玩弄的乳肉因著她動情而更加脹大,乳頭也硬俏得漲成了瑰麗的殷紅色。 

  「妳的胸脯好軟......它脹得好大了,乳頭硬得像小石子呢!」 

  他從她的頸側向下看,雪白乳上俏立殷紅的乳首就像成熟的莓果一般誘人,他扯拉按摩著那完全硬實的乳尖。 

  下面送進她穴中的粗指再次被緊裹住的同時,他忍不住呻吟,「我受不了了!我想要插進妳的穴裡好好弄弄妳......」 

  他最後幾個字是直接送進她的耳中的,話裡的淫穢形容讓她全身緊繃,無法自抑的湧起了期待他侵佔的想望。 

  別說他感受到新奇的快感,就連她都對今日發生的事感到陌生,雖然他的行為及言語是陌生的,但他的人並不是。 

  習慣了他的氣味及體溫,她依著五年來的本能,嬌軀自行響應他的熱情。「嗯啊......啊......」被他點燃的情火讓她不由自主的沉淪在他所製造出的激情中。 

  抽出沾滿她濕液的手指,他將雙手掌在她的細腰上,在水中把她虛軟的身子抬高。 

  「來......幫我扶住它......對!就是這樣......坐下來......」 

  他將她舉起,同時指示她用小手抓握住他腿間的男性,將它的圓碩前端對準她的穴口,然後他放下她的身子,將她的身子往下壓坐,在他的男性被她緊窄的花穴納入時,暢美的吟叫一同從他們口中發出。 

  「呃......啊......」 

  嫵媚的嚶嚀及低沉的粗吟在房中交織出曖昧的激情。 

  「嗯......好脹......燙呀!不......」她本來還微瞇著眼感受他的男性從穴外逐漸向體內深深的插入,但也就是那舒心暢快的感受,讓她的神志突地清明。 

  他的反常及自己太過熱情的反應真的嚇著她了,一回過神,她顧不得下體被充實的快感,腰一扭、手一使力,就趁他不備時從他身上猛地起來了。 

  「該死的......宛......」 

  正享受插入快意的雷子建,沒料到她會突然掙脫,長臂一伸,卻沒來得及拉住她的身子,就這麼讓她從他身上溜開了。 

  郭宛婷在他錯愕、來不及反應時,又跌又撞的爬出浴桶,腳一觸及濕滑的地面,還沒能平衡,就因腳軟而跌坐在地上。 

  她心慌意亂的,只想逃離身後讓她感到害怕的雷子建,也不管姿勢有多難看,腳軟得站不起身,乾脆就手腳並用的掙扎著爬離浴桶。 

  但全身嬌軟無力的她哪可能比得上情熾欲熱的雷子建動作來得迅速,不能被滿足的慾火讓他怒火及情火同時狂燒,完全攫奪了他的理性,讓他展現出隱藏在體內的殘酷及粗暴。 

  他壯碩的身子刻不容緩的從浴桶中跨出,蹲身大手一抓,就箝住了她的腳踝,緊接著毫不憐惜的將她整個人朝後一拉,引起她哀叫。 

  「啊!不要......」 

  他將她撲倒在地,將雪白身子拖至他身前,大手一拉,就讓她的大腿毫無尊嚴的完全張開。「想逃?妳越抗拒就越讓我想要得到妳!」 

  健壯的身軀硬是抵在她的臀後,兩隻大掌抓住她的細腰,將她渾圓的臀部拉高,任她的上半身無助的趴在地上,充耳不問她發出的哭叫。 

  「我不要......不要......你放開我呀......嗚......」 

  她細軟的泣音及求饒反而更加刺激他的性慾,腹下腫脹的男性跳動著,頂端的小孔因亢舊而溢出透明黏稠欲液。 

  「宛婷,妳再哭大聲點,再叫大聲點兒,我喜歡妳求我的那股騷勁兒......」 

  眼中盈滿了情火,他嘴角勾起了俊美如惡魔的邪笑,腰一弓,就將腿間直挺的男性對準她曝露在他灼熱視線下的可憐私花。 

  抵在腿間最嬌嫩部位前的熱燙碩物及逐漸要擠進的強大壓力,讓郭宛婷一面哭泣、一面感受到無法控制的興奮。「不......不要呀......」 

  被如此粗暴的對待,竟然激得她比方才承受他柔情挑弄時更敏感,腦子裡的警訊告訴她要逃跑,但心口處的跳動卻完全是因為他正打算進入她而躁動。 

  「心口不一的淫娃,嘴裡哭叫不要,可妳的小穴正張開要迎進我的插入,妳可知道妳下面的小穴正一開一合的期待著呢!」他用難聽的淫話調侃著她身子的反應,窄臀一縮,就挺著腰將男性用力送進她的嫩穴口。 

  「嗯啊......唔......」一吋吋往裡撐開她甬道的粗壯男性,正從穴口處緩緩偎向深處,滿滿的、熱熱的塞進她的甬道中。 

  「小淫娃,舒服吧?」他在她臀後展開了激狂的搗弄。「夾緊妳的小屁股好好伺候我......嗯......妳的小穴兒真是銷魂......啊......」 

  入耳的穢言越是難聽,反而越讓她亢舊,難道真如他所言,她是個淫娃蕩婦? 

  他在她體內的抽送讓她全身無力,舒服得就像快要飛上天。 

  他兩手抓住她的腰臀,推弄著她,不斷將她的身子向前推開,然後緊接著快速向自己拉回來,讓她的嫩穴就這麼一次次納進他不斷抽撤的粗長。 

  「真緊!好軟、好熱......婷婷,妳真是個天生的騷娃娃,我以前竟然沒能發現......嗯啊......真是人美了......」他咬著牙關,跪在地上不住將窄臀向前挺動,使出全身力量將粗長男性狠狠地、不停地貫進前方的水嫩嬌穴中。 

  他就快爆發了!前所未有的快意很快的擄獲住他,讓他像野獸般在她體內狂猛抽送。「婷......嗯......嗯啊......好舒服,妳真是人美了......我快......」 

  他沒想過會有這一天,打從他十四歲開始碰女人以來,從來不曾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就想在女人體內爆發,但是現在,就在這一刻,他就快到達極限了。 

  郭宛婷在一夕之間變成了絕世妖女,那天成的性感及媚姿催促著他男性的噴射。 

  「快了......啊嗯......呃──」他肆意喊出暢快的滿足,大掌強硬的將她的身子完全壓下,健腰朝弓起的嬌臀狂力搗弄。 

  就在這一瞬間,深深貫進她穴徑中的男性在她嫩肉的包裹下,他達到了高潮。 

  「嗯......嗯啊......天......天呀......」 

  他仰頭緊閉著眼,吶喊出刺激全身的痛快,在男性前端鼓脹激射出濃稠白漿時,宣洩著他正享受到的強烈滿足...... 

  白漿持續噴射時,他仍難耐激情的抵在她的臀後做輕微的抽送...... 

  他對她的熱情不但不曾因為男性的宣洩暫告休止,反而有更為熱烈的跡象,在她緊縮的體內,他的男性就像一隻永不知饜足的淫獸,恣意地佔有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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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郭宛婷高高翹起雪白圓臀,敏感的收縮著軟嫩的穴肉,上半身無力趴在冰冷但現在她毫無所覺的地面上,長髮凌亂的披散在臉頰兩旁及地上,媚眼迷離,小嘴微張地輕喘著氣。 

  她的敏感讓她清楚感受到雷子建激射進她甬道深處的熱液,她穴裡的蠕動就像是想把他男性的種子全數納在穴中。 

  滿滿充實在她穴中的男性,因為爆發而在她穴中鼓脹著的感覺,讓還沒體驗到完美情潮的她忍不住淫蕩的嚶嚀,「嗯啊......我要......」 

  她緊握著的小手在強烈的愛慾驅使下,自動轉而探向自己仍被插入的腿間,撫上了兩人交合的部位。 

  她的指尖在相交的部位摩挲了一會兒,尋到了被粗壯男性擠向兩旁的充血花瓣,「嗯......」 

  她的指尖及指腹不停磨弄他們緊緊銜接在一起的部位,偶爾用兩指捏住自己穴口的那兩片滑肉揉搓,快感就像電流般流竄在她全身,仍然滿滿硬實的充實在她體內的男性讓她鼓足了力氣,用單手稍微撐起上身,努力的用無力的膝蓋撐著自己的重量,開始前後挪動俏臀抵著他來回套弄了起來。 

  下一波的呻吟還來不及吟叫出口,她前後挺動了沒兩三下,雷子建突然用手推開了她的圓臀,讓深埋在她體內供她取樂的粗長男性硬是滑出甬道。 

  「不......夫君,我還要......啊......」她完全不敢置信,他竟然會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離開她。 

  強烈的空虛讓她不住哀鳴,敏感到了極點的身子因為他碩長的退出而渴望的顫抖著,就像中了罌粟毒般不住的哀求他。 

  暈紅的身子在他的身前扭動,圓俏的臀不斷在他身前蠕動,她的小穴難耐的想重新將他粗長的男性納入體內,「求......求你了......嗯......」 

  已經得到一回滿足的雷子建,平息下狂暴的熾怒,拾回了溫柔及體貼,明白她現在正承受著情慾折磨。 

  他彎身抱著她從地上起身的同時,嘴裡不住溫柔的安撫著她,「宛婷,等一下,再等一下,我不會丟下妳的......」 

  被他抱起的郭宛婷卻聽不進他的話,小手不住捶打他濕淋淋的胸膛,「不要......不要呀......我現在就要你......」她就像一尾滑溜的美人魚,渾身濕淋淋的在他懷中掙動。 

  還沒能走到床前,雷子建就因為她實在嬌媚至極了的可憐模樣,按捺不住她的哀求而環住她的細腰,調整她的姿勢,將她抱在身前,「把腳張開環住我的腰,快點!妳不是想要我嗎?」 

  她雙頰通紅的用手臂環住他的後頸,在變換姿勢的時候,胸前軟綿與他結實的胸口相互摩擦,美妙的感覺激出兩人的呻吟。 

  在他的指示下,她也真的將勻稱的大腿完全張開,當他的雙手捧住她臀部時,不再需要他下一步的催促,她就自動將小腿勾在他腰後。 

  「對......就是這樣,乖寶貝,我來了......」 

  他停住了步伐,窄臀向前頂弄,沒兩下,他的男性就尋到了她水嫩的穴口,他挺腰將硬碩的直挺順著她的濕軟緩緩頂進軟綿的花穴中。 

  如她所願,美妙的充實感讓她嬌聲吟啼,「啊......好舒服......」 

  當整根男性全部沒入她的甬道後,他再度移動腳步,快速向不遠處的床褥走去。行進間,他的男性與她穴中的嫩肉交相摩擦,揉出她的呻吟,也引出了她穴中豐沛的愛液。 

  而方才留在她體內的白濁精液也與她的熱液混合,隨著他小幅度的抽送溢流而下,順著他的男性滑下他的腿根。 

  激情愛液融合兩人從浴桶中帶出的熱水,在他腳下滴成一圈濕印。 

  她的甜美及緊窒讓他無法再克制對她的慾火,就這麼站在原地,雙腿微張穩住兩人的平衡,用強健手臂上下舉放她的身子,在她穴裡搗弄了起來。 

  「妳這磨人的妖精,真是太棒了......嗯......」他再度展開熾盛的熱情,項弄享受她穴中水嫩的包裹及軟綿。 

  「啊......嗯啊......好舒服......夫君......」 

  她清冷淡然的眼眸染上了濃郁情慾,再也維持不了以往的無動於衷,被下體處摩擦的快意弄得迷濛茫然,口中不住嬌啼輕喚著他。 

  還好雷子建不是個好逸惡勞、不事生產的公子哥兒,要不然他還真沒能耐用這種站立、毫無依靠的姿勢歡愛。 

  他欣賞著在他身前上下起伏、忘情享受的郭宛婷,「婷婷,妳的穴兒包得我好舒服......妳好緊好小,卻能把我全部吃進去......嗯啊......」 

  從他腿根上濃密毛髮間挺立的昂然男性,因不停在她穴中抽送摩擦而通體赤紅、佈滿青筋,加上因為其上沾染著她穴中泌出的愛液水光,所以讓它顯得更加碩長駭人。 

  她的身子被弄得春水不住肆流,花穴也開始急促收縮,「啊!再快點兒......嗯啊......」 

  與他成親及同床五年來,她從不曾在他身下體驗到高潮,但憑著女性本能,她知道就有事情要發生了,從她穴中散漫到她四肢百骸的酸麻快感,讓她像快斷掉的琴弦般,急於尋求崩潰的到來。 

  他加快挺動的頻率,男性逐漸加重撞擊的力道在在讓她狂野吟哦,「夫君......你弄得我好......啊嗯......好美呀......嗯......」 

  他感受到了她的顫動,尤其花穴中的蠕動更是明顯的傳到他深埋在她甬道中的男性上,「乖寶貝,再等會兒,等我一起......」 

  要求她的同時,他挺腰不住衝刺,意欲與她一同體驗那蝕骨銷魂的絕美情潮的到來。 

  在快速的抽送間,他的男性像熾熱的鐵般由赤紅轉成烏紫。在搗弄中,粗長的男性越顯腫脹,變得更粗的男性就像要擠壞她的小穴般狂猛的在她甬道中推送,抽送間同時將她的濕液搗弄得發出聲響。 

  從她穴中散發出的淫靡氣味及她幾近迷亂的妖嬈美艷,讓他忘卻了一切,只記得在她腿間搗弄。 

  「啊嗯......宛婷......」 

  在被她的甬道緊緊絞住時,他最後狂抽猛送了兩下,就低吼著附和著她的尖銳嬌啼,一同達到了高潮...... 

  她的眼睛已經被一片紅霧掩去清晰的視線,腴白的手指狠狠抓進他的臂肉中,指甲陷進了他的肉裡。 

  「我要死了......嗯啊......」 

  心跳激狂得像是下一刻就要停止,被他頂弄的動作撞得她的兩團乳房晃出惑人的乳波。

  突然,他猛然一擊,粗硬的男性從穴口以雷霆萬鈞之勢向甬道深處滿滿挺入,就在最後的一下時,她弓起身子全身泛起粉色紅暈...... 

  花穴急促的收緊,淋漓的高潮熱流從深處流洩而出,在她的甬道中與雷子建再次噴灑而出的白漿混合...... 

  Θ***Θ※※***※※Θ***Θ 

  有一搭沒一搭的搖動著手中繡著蝶兒的扇子,郭宛婷用手支著額,身子斜倚半躺在月蓮池邊的貴妃椅上。 

  她抬眼看了看空中半掛著的銀白色弦月,然後一臉茫然的垂眼看了看自己蜷曲放在椅上的腿。 

  那該是夢吧?她不甚確定的想著......一場旖旎狂野、毫不知羞恥的荒唐春夢...... 

  雖然她很沒創意,夢中的男主角仍然是與她成親五年也跟同床共枕了許多次的夫君雷子建。 

  那麼天亮後,她也該清醒從夢裡返回現實了吧? 

  但是......又是一天的結束......瞧!月亮剛在不久前升上了天際。 

  整整隔了一天了,如果她昨晚是作了場激情的春夢,那麼現在正以閒適姿勢坐在草地上、將頭後倚在她腿上的腦袋瓜子又是從何而來? 

  在這個時候,雷子建為什麼會在她眼前?她腿上如此清晰、如此真實的重量是夢裡的感覺嗎? 

  「在想什麼?」 

  渾厚低沉的嗓音打斷了她的思緒,她停下手,讓扇子靜止不動,眨了眨眼,眼眸依著聲音的方向看著不知何時已經將頭抬起、不曉得觀察了她多久的雷子建。 

  她無言以對。昨晚的激情並不是她作的一場春夢,而是真實的。 

  但......為什麼呢?他到底是為了什麼改變?他反常的熱情又是從何而來?又是因何而起? 

  紛亂的疑問充塞在她的腦海中,讓她額角隱隱作痛。 

  看出她眼中的疑惑,雷子建並沒有試圖做出任何解開她疑問的動作,因為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經過了一整夜盡性激情的纏綿後,他竟然會捨不得離開這個他昨天夜裡才重新認識的妻子。 

  既然連他自己都不清楚也搞不懂,他要如何為她解開心裡的迷惑,所以他索性順著自己的心意,放任自己對她的感覺。 

  不想離開她,就不要離開嘛!反正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元配夫人,沒有人也沒有任何理由能阻止他膩著她,不是嗎? 

  於是,他唇邊泛起明顯愉悅的笑意,揮開心中的不解,用自在的態度面對她,「今年的夏天雖然沒有前些年悶熱,但還是躁氣屬性的季節......」 

  他嘴裡跟她說著話,手卻朝站在四、五步之外的臨祥揮了揮手,示意他將捧著的一盤東西端上前來。 

  他從臨祥手上接過一隻用碎冰鎮著的玉碗,掀開了蓮花蓋,將盛著紅棗茶的玉碗遞到她眼前,「喝點兒紅棗茶,消消暑氣,妳昨晚累過頭,要是中了暑氣害病,我可是會心疼的。」 

  聞言,她的心跳漏了一拍,眼兒一瞪,正想開口斥他沒正經時,因為他將玉碗硬是湊到了她的唇上,讓她不得不就著他的手張口喝下香甜沁涼的琥珀色液體。 

  一口氣被餵下了大半碗,她真是喝不下了,所以用手推開了他的手,搖了搖頭向他表示她不要了。 

  他也不強迫她,把被她推開的玉碗轉而舉至自己唇邊,張口就著她嘴唇碰觸過的部位將剩餘紅棗茶送進喉中。 

  「很甜,也很好喝......有妳的味道。」他眼睛暗示的盯著她濕濡的紅唇,伸出舌頭將沾在嘴角的一滴琥珀色汁液勾舔進口中,嘖嘖有聲的品味著。 

  他邪肆的性暗示動作及挑逗的言語,讓郭宛婷腹間騷動了起來。察覺到腿間似乎泌出了代表動情的濕意,她紅著臉偏過頭,躲開他的視線,將目光投向池間被月光照射隱約可見花葉形狀的月蓮叢間。 

  「你一整天沒到酒坊去,現下該是還在忙的時節,你不在,他們能行嗎?」她隨口挑了個話題,想將自己的注意力轉移。 

  「六月花酒昨天就全都入桶了,剩下的就要交給老天爺看她肯不肯賜下好酒給咱們雷家,七月花酒及福祿雙全的材料莫約明後天才能到齊,所以這兩天我不忙著去酒坊。」難得的,雷子建有耐性仔細的回答。 

  可是她不過是隨口問問,竟然得到了非常完整詳細的答案,對此,她並不感到心喜,反而心神不定地發起呆來。 

  眼見她在他面前閃了神,他也不生氣,從草地上站起來,然後在她不覺的時候親密坐上了貴妃椅,倚著她而坐,「在家裡陪妳不好嗎?」說完,他並沒有期待她的響應,只是仔細觀察著她的表情。 

  反正時間多得很,他跟她耗上的時日也有五年這麼長了,再多些日子並無不可...... 

  Θ***Θ※※***※※Θ***Θ 

  雷家酒坊是全國數一的酒業大商家,除了擁有自己的船隻商隊能從國外帶回特殊的酒之外,雷家在城裡的連郊還有著一個酒坊。 

  要說那是酒坊,實際上倒還不如說雷家酒坊是個酒鎮,因為酒坊佔地非常廣,五個高佻寬闊的屋舍中平均放置了兩百五十個一人高一人寬的櫸木酒桶。 

  在那裡,雷子建帶領著二十個老師傅及上百名工人,一同釀出各式各味的醇酒及風味酒。 

  除了兩個酒倉是存放陳年老酒之外,其餘三個酒倉每年都要釀出許多的酒來。 

  而每年雷家都會固定送進宮中一定數量的花酒,最上等的壽梅酒、杏花酒、桃花酒、榴花酒、酴醾酒、蓮露釀、桂花釀、麗菊酒等等十二花月的酒都要全。另外,最醇濃的福祿雙全、富貴滿盈、延年益壽、蟠桃獻瑞、霞光賜福等等十全吉祥酒更是要齊,缺一不可。 

  光是這些宮裡的需要量,就足以讓雷家擁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財富了,更別說是全國各地來的訂單有多少,百來斤、百來斤的需求量,讓雷家酒坊的酒完全是供不應求。 

  為了應付龐大的酒量需求,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雷家酒坊沒有一天休息,逢年過節只能讓工人分批放假。 

  因此,雷家從不虧待工人,發給的月俸及對工人家裡的照顧可說是非常周全,完全沒有精明商人的計較小氣。 

  雷家祖上傳下來的祖訓中,其中有一條就是指示後人不能虧待為雷家掙錢累積財富的工人們,所以,在雷家酒坊工作雖然辛苦,但每年還是有大批的人從城裡及城外上雷府來求工作,因為辛勤一年工作得來的報酬,可比種田三年或者為別的商行工作兩年來得豐厚。 

  而其中最累、最重要的人物,不是別人,當然是雷家酒坊的主人雷子建,沒有他,必定釀不出雷家酒。 

  雷家酒的香醇濃烈沒有一家酒坊能比得上,這也是為什麼百多來年,宮裡用的御酒都指定由雷家釀了。 

  那一定有人好奇了,酒坊裡擁有二十名老練的師傅及百多名工人,難道裡面就沒有一個聰慧的人能偷習得制酒的方法嗎? 

  是的,就是沒有。雷家酒分工細,各項材料都是交由不同的人去採買收購,所需要的材料除了珍貴稀少的極品外,其餘的卻全都是四處尋常可見的普通材料,不外就是些花呀米呀麥子的,並不難取得,因此雷家不怕釀酒的材料讓人得知,因為真正能控制整個工作進度以及產酒品質的關鍵,是各種材料的用量及調配方法,偏偏這些用量並沒有一定的標準,是要依著當年取得的材料品質、種類、產地以及天候、水質、氣溫等等外在因素而改變調配,而這些,全都操之在於雷子建。 

  所有雷家酒的釀酒秘方,全都是經由口述一代傳過一代,沒有一字一句是由文字記載的,這是雷家祖先為了預防酒譜遺失、或者被賊人所竊所做的防備。 

  絕對沒有任何記載比得上記在腦袋中來得安全,所以沒有雷家主事者,就算有一切設備及人力,都是枉然。 

  當初雷家老爺雷霆會挑上世家之女郭宛婷為下一代的當家主母,也不是沒有原由的,因為依著郭家的家風及教養,他確定郭宛婷是個具婦德、會操持家務、管理得了偌大府第的能幹女子,也因為本身出身富足,所以不會為了雷家的財富而起私心。 

  雷家需要的是一個能協助雷子建守住雷家一切的伴侶,郭宛婷就是被挑中要協助雷子建守住家園的女子。 

  但實際上呢?郭宛婷並不想成為這個人,只是沒人知道她有這個想法。 

  為她找到好婆家而感到欣慰的娘親不知道,疼愛她的親大哥不知道,視她如女的公公和婆婆也不知道,就連從小跟在她身邊伺候的青柳也無法理解她的想法,甚至是與她成親、在肉體上與她最親密的雷子建,也被她關在心房之外。 

  這個他認為理所當然的妻子,其實並不想一輩子守在這個華美的牢籠裡。從她嫁進雷家的那天起,她就無時無刻不在思索著離開的辦法,也期待著那天的到來,而現在,她頭一次對未來感到不安,覺得不確定。 

  就在她以為快要能離開時,守了五年的心門被雷子建敲開了,似乎因為昨夜的脫序激情而不再安分的沉靜...... 

  Θ***Θ※※***※※Θ***Θ 

  就像發現到了有趣的新遊戲,雷子建最近拚命追著郭宛婷身後跑。 

  打從見識到郭宛婷迷人的一面,也著實享受過她的甜美之後,他就開始留心觀察著這個不同於以往他所認識的妻子。 

  跟她耗了個把月下來,他很確定,以前在他面前出現的郭宛婷並不是真正的她,也許就連現在在他面前的郭宛婷,也都還是戴著完美的面具。 

  對他來說,她是個像謎一般的女人,正引起了他高昂的興趣。 

  「夫人呢?」 

  一大早,他不急著出門,慢條斯理的在快用完早膳時,才開口問站在一旁伺候的趙總管。 

  他今早也是一個人從郭宛婷的床上醒來的,從他正式住進她房裡的那天起,每天清早她都早他一步起床躲了開去。 

  既然打定主意要將她摸個透徹,所以他並不惱她的躲避,反而心裡為這種她跑他追的情況感到雀躍興奮。他可是非常能享受追捕她的夫妻情趣呢! 

  而今天,他另外有打算,所以不打算放過她...... 

  已經察覺到主子間的不對勁兒,趙總管小心翼翼地看著心情大好的主爺,回道:「夫人在廚房裡,說是要領著丫頭們準備曬制年節要用的金菊茶餅所需要的花材......對了!小的這才想起來,昨兒個下午,夫人要小的去酒坊取了些瑤菊花回來,小的忘了跟主爺報告了。」說著、說著,趙總管想起了這件事。 

  「不要緊,夫人想要什麼就給什麼,瑤菊花多著呢......」他講得輕鬆又大方。 

  實際上,瑤菊是產在中部近漠地區的山裡,不但產量稀少,珍貴如瑪瑙,光是要請人工采收然後趕在三天內運回南城來,就不知要花多少白花花的銀兩,才能備齊釀酒所需要的量。 

  在酒坊裡,要是男女工人們稍有怠慢折損了一枝花朵,可都是要扣薪俸的,所以這瑤菊可是非常珍貴的釀酒材料。 

  但是,與讓郭宛婷高興一相比較之下,他倒寧願賠上千兩黃金、少釀些麗菊酒,只要能博得佳人心喜,也沒什麼不甘心的了。 

  這一聽,加上近日雷子建對郭宛婷的熱絡行徑,趙總管心底清楚明白了。夫人開始受寵了。 

  「是,小的知道了。那需要小的去請夫人過來嗎?」 

  用完最後一口早膳,雷子建用蓮心茶潤了潤喉,才起身,「不用,我自己過去找她。今兒個不用替夫人準備午膳了,她要跟我一道出門。」 

  「是!那麼晚膳呢?主子們要回來用嗎?」趙總管問著。 

  本來已經快跨出門坎的雷子建聞言停下步子,讓緊跟在他身後的臨祥差點來不及收腳撞了上去。 

  沒發現臨祥為了收住勢子而向後跌倒,雷子建仰起頭看了看藍色的天空,稍微想了想,才再次舉步向外走,「晚膳我們也不回來用了,你自己看著辦吧!」接著就頭也沒回的朝著廚房去逮俏佳人了。 

  這邊趙總管急急的應答聲,只有正從地上爬起來的臨祥聽到了。 

  兩人看著快速消失在門外的主子背影,同時收回視線對看一眼,接著有默契的聳了聳肩,表示他們都不知道雷子建及郭宛婷是在玩什麼。 

  無奈的笑了笑,臨祥快步追主子去了。 

  當臨祥才剛從膳廳出來時,雷子建已經到了廚房門外,探進門,他卻沒看到郭宛婷,別說她了,偌大的廚房裡空蕩蕩的,一個人影都沒有。 

  怪怪的喔!他莫名的四下張望,卻還是沒等到任何人出現。 

  當他正打算回返前廳支使下人去找人時,聽到廚房後方似乎有著細微的人聲及歡笑聲,當下利落的再轉過身來,朝廚房後方的步道走去。 

  隨著腳步的前進,那隱約的人聲漸漸清晰了起來,就在他剛要轉過曬了玉米及蘿葡的屋簷下時,從喧鬧聲中輕易聽到隱在其中郭宛婷的笑聲。 

  其實她並沒有笑得非常大聲,只是稍稍啟唇用帶著笑意的嗓音取笑著青柳及圍在她身邊的三個十多歲的小丫頭道:「瞧妳們做了什麼好事兒,個個貪玩不留心,瞧!好好的花瓣都被妳們踩折了,要是趙總管知道妳們浪費了多少金菊花,他肯定又要喳呼著罵妳們了......」 

  青柳及丫頭們看著腳邊因為她們嘻笑追打而踩壞的金菊花瓣,腦海中不約而同浮現趙總管手扠腰噴口水罵人的樣子,於是忍不住跟著笑開了。 

  「那咱們可得趕緊挖個士坑將它們埋了,免得被發現討來一頓罵......」青柳嘻嘻笑道。 

  「那妳們可得了便宜了,還沒做完事就先玩了個開心,幾個丫頭還小倒不要緊,但是青柳妳可不能這麼糊塗,心性不定稚氣未收可是沒人敢娶妳的喔!」 

  前兩天,在郭宛婷的追問下,青柳終於鬆了口,說出了她心裡合意的對象。 

  打算過年前替青柳辦好喜事的郭宛婷,一聽到對象是臨祥,心裡直為她高興,因為臨祥雖然是跟在雷子建身邊的人,但看了五年來,她也清楚臨祥是個勤快老實的男孩子,青柳如果跟他在一起,那倒真是好事。 

  現在因為青柳廚房裡的事情不拿手,所以郭宛婷故意拿話調侃她。 

  聽懂了郭宛婷的取笑之意,青柳臉紅的跺腳,「主子,妳怎麼淨是拿我打趣兒,欺負我......人家......人家......」 

  想到了她告訴臨祥主子要為他們作主的時候,臨祥欣喜若狂的反應,青柳心裡又甜又羞的。 

  姑娘家臉皮薄,被臊得連話都不知怎麼說,最後只得草率的胡亂捧起踩壞的花瓣,躲開了取笑她的郭宛婷等人,蹲到一旁的樹後去了。 

  青柳的模樣,讓所有漂洗及分曬金菊花瓣的婆子及丫頭們看了是好笑不己,全都呵呵笑了。 

  一時之間,廚房後的一小方空地頓時熱鬧得不得了,因此忽略了身後滿臉盈著笑意的雷子建,不知道他已經站在那兒有好一會兒了......

第四章 

  雷子建一眼就看到了被人牆包圍住的郭宛婷,她臉上甜甜的笑靨,讓他的心情跟著飛揚起來。 

  沒想到光是這麼看著她,他的心裡就覺得平靜舒坦,情緒也好了起來。 

  許是因為他的目光太過專橫熱切,本來跟著大家笑鬧的郭宛婷忽然回過頭來,當她看到站在另一頭、被身後日光襯得週身圍繞著金光的雷子建時,心裡猛然震了一下。 

  在這瞬間,她眼中似乎看到的是一個手拿戰戟的俊美神祇下凡來......慘了!她竟然會覺得他俊美?甚至像神祇? 

  郭宛婷恍然察覺自己對雷子建的改變,心裡發出了哀號。 

  這個時候,眾人因為郭宛婷怪異的表情而止住了笑,下意識的跟隨她的目光一起轉過頭來,這才後知後覺發現主爺來了,個個連忙扯開喉嚨向雷子建問好。 

  「主爺,您早呀!」 

  小丫頭們膽子比較小,雖然心裡奇怪,卻不敢盯著主爺看;但是在府裡工作了大半輩子的幾個老婆子就沒這顧慮了。 

  一個年約六十的陳婆婆不掩心中疑問的大聲問道:「主爺,你怎麼上後面來了?有什麼事差人跑一趟不就得了,怎麼好讓主爺親自來了呢!」 

  雷子建挑起眉,看了陳婆婆一眼,然後將眼神直勾勾地盯著郭宛婷,一字一句的道:「我來找妳們夫人的,我好奇廚房裡有什麼吸引人的事兒,能讓她一早就巴巴地上這兒來了,連多待在......」 

  沒料到他真的回答,而且有越講越露骨的趨勢,生怕他可能會講出閏房私事,嚇得郭宛婷連忙張口打斷他的話,「爺兒,你用完早膳了?」她的聲調因為緊張而有些顫抖。她硬逼自己扯出笑容來,不能在下人們前失了身份,三步作兩步的朝他走近,「有什麼事找我?我們到一邊兒說去。」 

  自從被他纏上後,她的心再也無法像從前一樣平靜沉著了,就連以往一向淡然的眼眸都染上了情緒,現在她的眼中就明白的向他傳達出哀求意味。 

  低著頭深深地看進她的眼裡,雷子建因為她眼中的反應感到滿意,在她緊張的等待中,他伸出手臂摟近她的肩將人朝外帶。 

  「跟我一起出門到酒坊去。」見她想反對,他用眼神警告著她,然後對要跟上來的青柳交代,「妳不用跟著,夫人跟我在一起時不需要妳伺候。」 

  就這麼兩句話,他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將郭宛婷給帶走了。 

  他們一走,所有的人全看著尚未完成的工作發愁。 

  主爺將夫人帶走了,那誰來教她們接下來該怎麼辦呀?所有的人都將目光投注在伺候郭宛婷的青柳身上。 

  青柳心虛的笑了笑,將捧在手心裡要被淘汰掉的花瓣高舉在眾人目光所及的高度,嘿嘿笑道:「別看我,我也是第一次跟著主子做......」 

  Θ***Θ※※***※※Θ***Θ 

  「怎麼?還在不高興?」雷子建明知故問,偏頭看著不勝酒意、一臉微醺暈紅的郭宛婷,渾身嬌軟無力的向酒倉後走去,他跟著緩步尾隨在她身後。 

  自從他硬是膩上她之後,她以往恬淡清秀的臉上多添了生動的表情,心裡有什麼不滿的情緒,他也開始能輕易察覺了,這樣的她不但可愛而且很逗人,比起以往的完美形象更具人味更讓人喜愛。 

  現在他可是無時無刻不心繫著她,就連到酒坊督導工人工作時,她的身影還是會不時竄進他的腦中,這種現象讓他不得不誠實面對自己的心,坦白承認自己確實是為她著迷。 

  不過,成親五年後才喜歡上自己的妻子,這倒是真有些離譜!想到這兒,他忍不住輕笑出聲。 

  走在前面的郭宛婷,根本沒有多餘心力再去猜測跟在身後的雷子建到底是為何而笑,她努力移動小腳,好不容易才走到沒有閒雜人等在的酒倉後。 

  總算能放鬆下來了!郭宛婷無力的將背倚在牆面上,完全不在乎衣物會不會被弄髒。 

  她平日的形象真的維持不了了,心裡怎麼也想不透,他今天會把她帶來酒坊的原因到底為何。從一大早就將她從廚房拖了出來,強迫她跟著他坐上馬車出雷府,一路上他就只跟她說關於釀酒的事情,例如梅花要在上露前采,才能得到最純粹的梅香;杏花則要撿全綻的成花用,否則釀出的酒會帶苦味;還有酴醾花需摘花開帶露水的,仔細去蕊留瓣後和了甘草才能入酒等等...... 

  他說得興高采烈,她卻聽得心驚不己,因為就算她再不懂得酒坊裡的事,也聽得出來他對她說的全都是些釀雷家花酒的技法,這可是傳子不傳媳的秘法,不是她這個做媳婦的能聽的呀! 

  不顧她臉上的拒意,到了酒坊後,他就領著她走遍五個酒倉,和每一個老師傅打過招呼,接著又帶著她看過各式各樣的藏酒,由他親自添了幾味新釀成的酒給她每樣淺嘗一口,於是,才剛近午,大白天的,她就已經喝了不下七八種酒了。 

  本來在雷家已經練出酒量的郭宛婷,其實並不容易喝醉,但今天雷子建議她嘗的酒種太多,清香濃烈的酒液和在一起,加強了酒的勁道,再加上他拉著她兩三個時辰全都待在酒倉中呼吸著濃郁的酒香味,這麼一內一外的酒液及酒氣交互作用之下,她感到頭昏眼花,興許是被弄醉了吧! 

  終於,他走馬看花的領她走了一大圈,這才似乎滿意的將她帶出酒倉。 

  好不容易呼吸到清新空氣的她忙著大口深呼吸,試著將口鼻及肺腑中的酒氣吐出。 

  他用戲謔口吻向她問話的同時,她顧不得回話,就手腳發軟的扶著酒倉的牆壁緩步向酒倉後移動。 

  她的忍耐似乎快到極限了,向來展現在人前溫和的好脾氣,自從他對地異常的熱情展開後就漸漸被消耗掉了,她現在打算避開門口的人來人往,決定今天已經受夠了被眾人注目的彆扭了。 

  他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她也將心裡的疑問問出口,「你到底是怎麼了?你是打算把我弄瘋嗎?」她無力的將背靠在充滿歲月痕跡的牆壁上。 

  她沒有多餘的心思觀看他們現下所處的環境,如果她知道隔著濃密樹叢、遍植草木的綠地後方,就是另一處有著許多工人的曬制場的話,她肯定不會挑在這個地方跟他談話的。 

  「什麼我怎麼了?我有哪裡不對嗎?」 

  這情形雷子建不但沒有提醒她,還故意站在她身前遮住她的視線,讓她無法發現這裡特別的地形設計。 

  這裡的樹木種植方法特殊,如果從曬制場朝他們站著的方向看,那方的人並不能看透濃密的樹林,所以自然看不到這裡的任何動靜。但是,從他們站著的這一邊向外看的話,卻可以從交錯的樹叢中清楚看見那方工作的人們及正從事的工作。這是為了方便老師傅們觀察曬制場工人們工作的情形所設計的。 

  他將雙臂支在她的頭側,將她包圍在他的懷抱中,「我沒事幹嘛想把妳弄瘋?」他俯身將嘴湊到她耳邊說道:「我還等著妳給我生個小娃娃呢!弄瘋了妳,我兒子不就會有個瘋阿娘了嗎?」 

  「你別跟我裝傻,我不喜歡你變成這樣......」聽到他說要等她生孩子,郭宛婷害怕得心裡忐忑了起來,生怕自己私下做的事被他發現。「我不習慣......你......」支吾了半天,不知道該如何將兩人的距離拉開,她真的希望他們相處的模式能回到從前。 

  雷子建沒料到她心裡根本不領受他對她的眷戀。「不習慣我?以前是我不重情愛沒能好好待妳,但以後不會了,我會好好的珍惜妳,呵護妳......」 

  聞言,郭宛婷錯愕的張大了嘴。嫁給他,最讓她高興的就是他並不愛她呀! 

  本來以為跟他耗上幾年,就會因為她始終未能給雷家生下一兒半女而被休離,她打算等到那個時候,就可以沒有束縛、自由自在去過自己想過的日子的,沒想到計劃及預期已經被他這近兩個月來的行為打亂了,加上他現在正說著的情話...... 

  她的心是肉做的,哪禁得起他柔情挑動,她真怕自己就快把持不住近來已經浮動的心,索性心一橫,做出她以前絕不會做出的無禮行為,來阻止自己為他所影響。 

  她張口打斷他快說出的愛語,決定跟他把話說清楚,「夫君!咱們還是回到從前吧!這麼些年過去了,我總沒能懷上孩子,要......要是真不行,我看......我看我替你挑個樣貌好的姑娘將她收房......」 

  正柔情細語向妻子訴說愛語的雷子建,愕然得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聽到的話。他被自己的妻子拒絕了?她甚至想替他納妾? 

  雖然他私心裡是動過納妾的念頭,但現在親耳聽到郭宛婷主動提出來,他心裡不但一點都不高興,甚至感到震怒及不敢置信。 

  看著她嬌艷欲滴的唇在眼前開合,聽著她細軟嗓音說出讓他怒火中燒的話語,雷子建的眼眸隨著她所說的話越顯陰霾森冷。 

  當她看到他厲眼中升起的駭人怒火時,口中的話不禁漸漸消了音。 

  見她住了口,他扯起一抹讓人惶惶然的邪笑,「妳要給我納妾?」他冷笑了兩聲,「我雷家該是祖上積德、福蔭子孫,才會讓我娶到個像妳這樣大方的女人......宛婷,妳是真心的嗎?」他給她撫平他怒火的機會,只要她說個「不」字,他就不與她計較她一時的失言。 

  等了一會兒,他的心火燒得更旺盛,因為她的反應讓他失望了,她垂下眼眸,不敢看他的反應,小嘴緊閉住,連一個字都不吭。這讓他清楚明白她不是嘴上隨口講講而己。 

  沒想到二十五年來第一次對女人動心,卻得到這種結果,這不但讓他面子掛不住,心裡更是為她的不識好歹而狂怒。 

  他要個女人還不簡單嗎?以他的樣貌及雄厚身家,不論是千金小姐還是青樓名妓,哪個不巴望著他回眸一顧?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 

  哼!可只有他不要她郭宛婷的份,絕沒有她拒絕他的餘地! 

  他壓下暴漲的怒濤,用手硬是支起她的下巴,讓她不得不將眼睛與他的銳眼相對,一字一句把話擲在她的臉上,「娶妳進門就是看中妳的出身不錯!懷不上孩子?妳別忘了京裡的名醫診過妳,說是妳要懷上身孕只是早晚的事!我再告訴妳一次,我就是要妳為我生孩子,除非妳有孕,否則妳別想將我趕下妳的床......不!就算妳懷上了孩子,也不能阻止我要妳!宛婷,我不希望再從妳的小嘴裡聽到方才說的那種話,聽清楚了嗎?」 

  現在就算她再過兩年還是沒有身孕,他也不打算另娶如夫人了,這輩子他賭上雷家的後嗣,跟她耗定了! 

  「回答我!聽清楚了沒?」他的手指使力捏著她的下顎,故意讓她稍微吃疼,想藉此懲罰她。 

  他的樣子讓她害怕,不敢頂撞怒目相向的他,卻又不願違背自己的心意說出她不願意說的話,只好選擇默不作聲,試著偏開頭讓他放開她。 

  她消極的反抗讓他氣惱,心裡更為她的不馴而起了征服她的慾望,於是他二話不說的低頭攫住她的紅唇,強勁的舌尖硬是頂開她緊閉的唇瓣,想用親密的行為軟化她。 

  小手抵在他壓過來的胸膛,郭宛婷緊咬著牙關不讓他得逞。 

  她的抵擋與抗拒讓他更是堅決要制服她,他用齒囓咬她的下唇,將強壯的身軀向前壓制,讓她所有的掙扎都是徒然。 

  為了逼她鬆開牙根,他粗魯的扯開她的衣襟、拉下她的肚兜,用手抓握住她一隻白嫩乳房用力搓揉,同時將一隻粗壯的大腿擠進她的腿間,隔著衣物磨蹭她腿心凹陷處的敏感。 

  上下狂暴的侵犯,讓她下意識張口想喊出拒絕,卻讓他達成目的,將火熱的舌頭急切滑進她的口中,同時也阻斷了她的叫喊。 

  他就像狂風驟雨般在她的口中肆虐,強行侵吞她唇舌間的嬌軟,以及她口中甜美略帶酒香的津液,粗糙的手掌也毫不客氣的握住她胸前豐美的乳肉。 

  被他的猛烈攻擊嚇壞了,郭宛婷死命的掙扎反抗,她用手掌用力推開他的下顎,硬是將他的唇舌推離,在這之間,她的指甲無意間狠狠劃過了他的脖頸,利甲在他的頸項上留下刺目的血痕。 

  「不要......你放開我......夫君你......」 

  因為頸間的刺痛,雷子建稍微鬆懈對她的箝制,剛好讓她有機可乘推開他高壯的身軀。

  「啊!」可惜,她還來不及跑開,就被他毫不憐香惜玉的一把抓住她因掙動而鬆散開來的長髮。「啊!好疼呀......」 

  跑開的衝勢被硬生生的向後拉回,她身子向後仰,小手反射的向腦後抓,試圖讓凶殘的手放開她的頭髮。 

  他將她的頭髮緊緊抓在手心,不顧她的痛呼把她扯進懷裡,同時用另一隻手臂將她牢牢環抱在身前。 

  他低下頭,將臉湊在她不得不仰起的頭側,「妳最好閉上嘴,要不就別叫太大聲......要是引起注意......妳睜眼看清楚前面......看到了沒?」將她壓向前走了兩步,他用陰森的語氣示意她看向樹叢間。 

  頭皮被拉扯得就像被針刺似的疼痛,她眼中盈滿淚光,依著指示將眼光瞥向他指的前方,這一看,可不得了。 

  枝葉中清晰的人影晃動,把她嚇得渾身發軟,聲音梗在了喉間,「不......」 

  郭宛婷被嚇得花客失色,忘了頭皮上的刺痛,急得想轉過身子,將自己狼狽的模樣藏起來。 

  她細聲哀求著,「天呀!你不要這樣,快放開我呀......嗚......」她急得嚶嚶哭泣,小手慌亂拍打著環在她腰上的粗壯手臂。 

  她的掙扎對上了高大強壯的雷子建,根本一點妨礙都無法造成,他的大掌從她的腰側往上撫摸,攏上她柔軟的乳房愛撫,他溫熱的大掌提醒了她,她的胸部根本沒有任何遮掩衣料,她現在是完全裸露在戶外的。 

  「夫君,你放開我,有什麼話我們好好說,你不要......萬一讓人看見了,我還要不要活?」 

  不知何時,他抓住她頭髮的手已經放開了,讓她得以扭頭看著他面無表情的臉。他充滿冰寒的眸中,讓她完全看不出他的想法。 

  現在的雷子建,比起這段日子以來的反常,更讓她感到陌生和害怕。 

  他回視著她水光粼粼的眼眸,「如果怕被人看到,那妳就安分點,照我說的話做,否則我不在乎讓人參觀我們親熱的樣子。」 

  「你......」他的話讓她渾身發冷。沒想到他竟然冷酷無情到這種地步。 

  直到這個時候,她才真的後悔她不久前說的那些話,因為就是那些話,讓她現在淪落到這般境地。 

  確定他的威脅起了作用,雷子建一使力,就將她嬌軟的身軀轉過來面對他。 

  「跪下!」他的手壓在她的肩上,強迫她依他所言屈膝跪在他身前。「把我的褲頭解開,好好的伺候我,否則我立刻在這裡佔有妳,將妳最淫蕩的樣子分享給大家欣賞!」 

  他硬將她的小手拉放在他的胯下,指著下體凸起的部位,下流的命令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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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愣愣地看著距離眼前不過吋許的勃發,郭宛婷反應不過來的思索著他的指示及恐嚇,「伺候......」 

  雖然還是隔著衣物,但雷子建的男性已經將他下身的褲襠高高頂起,向她宣示他的慾望。 

  她眨了眨美目,總算是瞭解了他過分的要求,「不!我不能......我不該說那種話的,是我不好、是我不對!你別跟我生氣了好不好?不要在這裡,我......」 

  現在只要能讓他不再生氣,要她說什麼她都願意,只求他別強迫她在這個地方做如此私密的事。 

  受到侮辱的委屈,讓她忍不住流淚,串串淚珠不斷從眼眶滾落,帶著鼻音的嗓音軟綿得讓他的心不得不跟著融化變得柔軟。 

  他無言的凝視她的淚顏好一會兒,耳中不住傳入她細微哽咽的輕聲哀求。她可憐兮兮的模樣讓他心疼呀! 

  回想起方才對她的粗暴,他的心不禁緊緊揪在一起。「妳還打算要為我納妾嗎?」若不是被氣昏了頭,他是不可能做出那種行徑的。 

  本就不是凶殘粗暴的男人,面對的又是喜愛的小女人,不自行將怒火澆息,難道真要傷害她嗎?他在心中問著自己。 

  可是,當他又回想起她無情的將他拒於心門之外的行為時,心頭同時又湧起了強烈的不甘。所以,他故意維持冷酷的表情,趁此機會,他要得到她往後的千依百順,以及她的心甘情願。 

  「仔細妳的回答,我不希望妳的小嘴裡再說出任何不中聽的話。」食指屈起勾起她的下巴,他用大拇指的指腹揉著她紅潤的唇瓣,「如果妳再放膽說出一個我不愛聽的字,妳這張小嘴我還有很多方法可以用,宛婷,想清楚了沒?」 

  雖然他的臉色依然陰沉得嚇人,但聽出了他話中的軟化之意,讓她連忙說道:「不!不會了!我不會再提了,不會了......」 

  「從今天開始,不論我到哪裡,妳就要跟著我到哪裡,吃睡都不准離開我一步,只要我想要妳,妳就不能有一點不情願,更是不能拒絕,直到妳懷上孩子為止,妳做得到嗎?」他緩緩蹲下高大的身軀,讓視線與她齊平。 

  「我......我......」能回答她做不到嗎?郭宛婷微啟紅唇顫動了幾下,話聲就是發不出來,因為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要她允了他,從此以後就沒了退路,不論將來他們之間會發生什麼事,或者有一天他不再在乎她了......有了孩子,她就走不開腳了呀! 

  「不說話是表示妳做不到?」他冷笑了聲,大手一抓,就將她向後壓倒在草地上,將壯碩的身軀趴伏在地上方,「那妳就別怪我沒給過妳機會,這是妳的選擇......」 

  「不!我可以......我可以做到,你住手......」被他的動作喚回了理智,她連聲求饒,生怕再遲些開口,他就真的要在這裡佔有她了。 

  他的手在她連聲哀求之前,已經扯下了她腰上的雙股繫帶,火熱的粗糙掌心更像靈活的蛇般探進了她的褻褲中,指尖在她求饒的同時粗魯揉上她腿心間的嫩軟私處。 

  「妳猶豫了太久了,所以我要稍微懲罰妳,如果妳乖乖的,我就不會在這裡真的進入妳。記住了,別叫太大聲,只要妳別叫得讓人注意,就沒有人能看到躲在樹叢下的我們......」 

  他的粗指在說話的時候,放肆的緩緩擠開她緊閉合起的花穴小口,雖然穴中乾澀難以讓他任意抽送,但她甬道中的軟綿嫩肉卻暖呼呼的緊裹住了他的長指。 

  「唔......」她真的不敢再反抗他了,咬著牙忍受被侵入的刺痛不適。 

  「妳穴兒裡好軟......真溫暖......」 

  他為了讓她快點泌出濕意,手指在她的甬道中不立時抽送,反而用指腹揉弄她的內壁,其它在穴外的手指則屈起磨蹭她穴口的花瓣。 

  「宛婷,用妳的小手撫摸我,快點!」 

  他調整姿勢跪在她的身側,牽起她的小手要她大膽的撫上他胯下的勃發男性。 

  冰涼的小手被他強壓在硬碩粗長的男性上,雖是隔著衣料,但那炙人熱度卻透過布料將她的手給弄暖了。 

  軟綿小手撫上硬實的瞬間讓他不禁喟歎出聲,渴望她直接用嫩手撫慰的慾念讓他索性鬆開褲頭,把她的小手執起探進他的褲子裡。「握住我!上下撫弄......幫我在妳手裡解放......讓我射出來......嗯......」他帶領著聽話的地,指導她如何握住直挺的粗長上下套弄。「對,就是這樣,好舒服......再用力一點......聰明的寶貝......」 

  他享受的表情和他不住在她下體揉弄的手指,吸引了郭宛婷全部的注意力,手中抓著一手無法完全圈起的火熱男性,這淫穢的動作及身上感受到的快意,讓她訝異自己感受到的興奮。 

  當她能自行愛撫他之後,他鬆開按在她手背上的大掌,移到她裸露的胸上,捧住她胸前的雪腴乳肉,輪流公平的將它們揉成美麗的淡櫻紅色。 

  不一會兒,她的花穴大量泌出香滑愛液,濕滑的汁液讓他能順暢用手指抽送,也將她自己的大腿內側弄成了一片水光淋漓。 

  就在這片樹蔭下的草地上,他們相互愛撫著對方,將不久前的爭執全數拋向了腦後,專注的沉醉在對方的愛撫中。 

  「嗯......唔......」她仰躺在柔軟的草地上,大張著腿,任他邪淫的愛撫。 

  她口中呻吟著,微瞇著眼,仰望頭上濃密的枝葉搖曳,從枝葉間透下的燦燦日光讓她眼前一片閃爍。 

  他的粗指將她的花穴弄得敏感充血,一進一出間的摩擦讓她難耐的收縮起體內的肌肉,讓甬道不住的蠕動緊縮。 

  「呃嗯......啊......」就在她快要承受不住過多的快感、幾欲激喊出暢美的情慾時,忽然間,清晰的人聲交談從僅僅相隔著兩排樹叢的另一端清楚竄進她的耳中,讓她猝然噤聲,全身頓時緊繃,握在他男性上的小手也反射性的在剛好套弄到前端時緊緊收握住。 

  被她這樣猛然一握,他背脊下方竄起強烈的快感,一陣戰慄席捲而來,在強自忍耐的悶哼聲中,硬碩男性便迫不及待在她手心間爆發了。 

  「嗯──」 

  他不忘用力抽送在她窄穴中的手指,同時挺動窄臀,一股股激射而出的白漿不停從男性前方的小孔狂射而出,濃稠液體不只將她的小手弄成濕黏,還有更多的因著強勁的射意而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灑落在她身旁的草地上。 

  怕被人發現的恐懼及他手上猛烈的攻擊,不可抑制的亢奮頓時讓郭宛婷攀上情慾巔峰...... 

  她急迫的將白嫩小手舉在嘴前用貝齒狠狠咬住,藉以掩飾她快要尖喊出口的歡愉,她的臀部不住迎著他的粗指挺動。 

  直到甬道急遽的收緊,瞬間嘗到了銷人心魂的激情高潮,她才猛然止住,高高挺起緊緊地抵在他的手上。 

  從她甬道深處大量流消而出的熱液自他仍插在她體內的指邊溢出,只看到她臀下的嫩草同樣被她流出的滑香愛液弄成一片晶瑩水亮...... 

  Θ***Θ※※***※※Θ***Θ 

  自從領教過雷子建的瘋狂行徑後,郭宛婷就不敢再試圖將他推離了。 

  而他也徹底實踐了他所說的話,從此不論他在何處,必定要她貼身相隨。 

  每天一大早跟著他到酒坊,天天被他強迫記下許多釀酒技法,經過了半年,她已經熟稔了七至十二月花酒及霞光賜福、壽與天齊等皇酒的製法;每天的朝夕相處,更讓她不知不覺習慣了他的存在。 

  現在不只他一相情願的對她傾注熱情,她在私心裡也不自覺的為他投以了關心及在乎。

  今天這個時候,本不該還待在府裡的,但近來特別容易覺得疲倦、也總不愛活動身子、顯得懶洋洋的郭宛婷,難得的沒與雷子建一道出門。 

  「主子,補藥熬好了。」 

  青柳小心翼翼地端著托盤,眼中注意著瓷碗裡的藥汁有沒有灑出來,她將托盤輕輕放在郭宛婷坐著的軟榻旁。 

  本來垂眼用指尖挑著銀盤中滾動的琉璃珠子的郭宛婷,聽到了青柳的話,剛撿起一顆珠子的手抖了一下,美麗的琉璃珠子就又掉回了銀盤中,與其它璀璨的珠子和在一塊兒了。 

  她頭沒抬,低垂的眼中猝然被陰霾籠罩,「先放著,我等涼了再喝......」 

  偷偷調整不穩的呼吸,她重新從銀盤中再撿出一顆紫金色瑩光閃閃的珠子利落的串在手裡的針上,將它用繡線固定在綢緞上。 

  「放涼?可奴婢記得主子妳說過,這種補藥得趁熱喝才有效的,不是嗎?」青柳拾著軟榻上散落的布料。 

  「哎呀......」心裡的煩躁不安,讓郭宛婷一時沒注意力道,針頭扎進了手指頭。 

  聽見主子叫了聲,青柳連忙抬頭,「怎麼了?」見主子將左手食指放在口中吸吮的動作,她忙道:「被針刺到了嗎?我看看......」 

  青柳將郭宛婷還抓在右手上的綢緞及針接過來,想要查看郭宛婷手上的傷。 

  「我沒事,不過被針紮了下,沒什麼大不了的。」她不讓青柳看。 

  「真的沒事?」青柳還是不放心。 

  「我看我今年非得把妳嫁出去了,省得妳一天到晚在我耳邊煩我......」郭宛婷朝青柳伸出手,要青柳把綢緞還給她,「像老太婆一樣......快把東西還給我。」 

  「妳已經縫了一個下午了,還不膩啊?不想休息嗎?」青柳已經習慣了三天兩頭被主子消遣,現在不會動不動就臉紅了。 

  她看著眼前跟以往有著明顯不同的主子,自從主爺搬進蓮湘閣後,主子比起當小姐的時候活潑多了,會大笑也會鬧彆扭,雖然以前就好相處,但現在的主子讓人覺得......更有人味......這樣形容對嗎?青柳看著郭宛婷從她手上將綢緞搶走的模樣,在心裡想著。 

  「妳怎麼還站著發呆?」郭宛婷見青柳直盯著她出神,忍不住開口。 

  管他呢?這樣的主子她也很喜歡呀!青柳展開了笑容,「奴婢不是在發呆,是覺得主子最近變漂亮了,不但漂亮,還更有女人味了呢!」 

  「是這樣嗎?」郭宛婷睨了青柳一眼,「我倒覺得妳的嘴越來越甜了。怎麼?臨祥是不是一天到晚給妳蜜吃?讓妳吃了一嘴甜!」 

  「才不是呢!」青柳轉過身又折起了方才折到一半的布料,「奴婢覺得主子變漂亮是因為主爺疼寵的關係,主爺可緊張妳了,時時刻刻都把妳帶在身邊,現在連我這個做貼身婢女的,每天能見到主子的時間都快沒有了......」 

  她沒看見郭宛婷因為她所說的話,臉上交替著複雜的表情,手上動作著,嘴裡也沒停。

  「今天倒難得了,主爺竟然肯放妳待在府裡......」將迭折在一起的布料從軟榻上捧起,青柳這才直起身來,看著郭宛婷,「主子,妳今天沒跟著出去,主爺今天肯定會回來用晚膳。主子今天要親自到廚房去嗎?」 

  青柳會這樣問是有原因的,郭宛婷不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標準千金,除了喜歡縫縫繡繡之外,最有興趣的就是做吃的,各式的地方菜餚或者是小點、甜水,她樣樣都愛做。 

  以前雷子建沒這麼看緊郭宛婷的時候,她總愛帶著府裡的婢女及老嬤嬤們待在廚房裡想些點子,變著花樣弄些好玩好吃的點心。 

  而之前,只要是雷子建要回來用晚膳的日子,端上飯桌的精緻菜色幾乎全都出自郭宛婷之手。 

  但是雷子建吃了五年多來,直到今天,他都還不知道每每讓他讚不絕口的菜式都是出自看起來完全不碰油膩的妻子之手。 

  將最後一顆琉璃珠子縫好,郭宛婷仔細打了結後,才回答青柳,「我今天精神不太好,懶得動,我看妳替我去廚房盯著好了,待會我要躺躺......」 

  「好,我一會兒就去。」青柳將布料收放在櫥櫃裡後,折回軟榻前,「那晚膳要準備些什麼菜式?」 

  郭宛婷將銀盤中剩餘的琉璃珠、針線以及剛縫好圖樣的綢緞布料交給青柳後,就抽掉了固定髮髻的黃翡鳳釵,任由一頭如緞長髮被洩而下。 

  她和衣側身躺下,將臉及手靠放在錦繡軟墊上,閉著眼,輕聲念出幾樣菜名。都是她教過青柳的,所以不怕青柳做不出來。 

  「十錦絲、松花魚球、碧玉苦瓜、雙喜龍珠......再加個子薑雞片和紫藥玉露湯好了,記得,做好了後,分出我跟妳主爺的量,其它的妳們留著吃,別等我們吃完了妳們再吃,聽到沒?」 

  郭宛婷口裡說出的這兩葷三素一湯裡,沒一樣是她自己愛吃的,全都是雷子建曾經多夾了幾口,或者是他讚過好吃的菜。 

  郭宛婷沒發現,她已經在無意間將雷子建的喜好放在第一位了。在她還未習慣雷子建對她的改變之前,她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淡情冷心的郭宛婷了。 

  將主子交代的菜色一一記下,青柳見她真的想睡了,忙說:「聽到了!大家都愛吃主子做的菜,我會多做點兒讓大家都有得吃,可是......今天不是主子親自下廚,就怕我做不出一樣的味道呢!」 

  「所以才要磨磨妳,讓妳手藝練好了以後再嫁人......好了,別說了,妳下去吧!」郭宛婷抬手揮了揮,要青柳快點離開,好讓她靜靜休息。 

  「是。」青柳從軟榻下的暗格裡取出了件輕軟被子,替郭宛婷蓋上後才離開房間。 

  待聽到房門小聲關上的聲音時,郭宛婷睜開了眼,直直望著青柳放在矮几上的瓷碗,裡面暗褐色的苦澀藥汁已經涼透了,所以不再散發出熱氣。 

  雖然每隔三天,青柳還是按時給她熬好藥汁,但是......她已經有兩個多月沒喝了,每回看到青柳毫不知情的將藥汁端到她面前,她心裡總像狂濤般翻騰掙扎著。 

  但是......就算她現在喝,只怕也來不及了...... 

  她的手在被子下輕輕撫著平坦的小腹。也許......依著他對她的熱情......也許她的肚子裡已經...... 

  Θ***Θ※※***※※Θ***Θ 

  雷子建放輕腳步走到郭宛婷躺著的軟榻前,伸手用手指輕輕揉搓了下她白嫩嫩的臉頰,「婷婷......」 

  習慣了她在身側,今天一整天沒見到她的人,他心裡就是覺得不踏實,現在回來看她睡著的模樣,心裡總算是安定了下來。 

  本來情緒就不甚安穩,郭宛婷自從躺下後就沒真的睡沉,只是輾轉在半夢半醒間難過的掙扎著,現在臉上被這樣一揉,自然是驚動了。 

  下意識裡知道是他,所以她還沒睜眼,眉頭就先蹙了起來,煩躁頓時控制了她,讓她小手一揮,就拍開了他的手,「別鬧我......」 

  她連睜眼看他都不願意,就翻過身子背對著他,面朝內側去了。 

  雷子建好脾氣的坐在榻沿,用手撫了撫她的肩頭,「怎麼了?身子不舒坦嗎?我讓人去請大夫來看看好不好?有什麼不對勁兒,拖久了可是會對身子骨不好。」 

  她一縮肩,躲開了他的碰觸,「你別理我!看你要做什麼就去,別煩我成不成?」 

  雖然她會在他面前使小性子,但還沒見過她如此彆扭的樣子,一時無法適應的雷子建還回不過神來,手就這麼伸在半空中,莫名其妙的被她發了頓脾氣,心裡卻更擔心她了。 

  「好,好......我不煩妳,妳再睡會兒,等晚膳準備好了我再喚妳起來,好不好?」沒有期待她會回答,講完後他看了她背影好一會兒,才起身離開。走出房後,他向守在廊下的臨祥道:「你先去把青柳找來書房,再到毅善堂去請安大夫來府裡一趟。」 

  「是!」臨祥不敢怠慢,連忙轉身朝廊外去了。 

  Θ***Θ※※***※※Θ***Θ 

  「怎麼樣?」雷子建將郭宛婷硬是抱在懷中,問著替她把脈的安大夫。 

  安大夫看了一眼滿臉關心的雷子建,緩緩的將放在郭宛婷手腕上的手移開,撫著自己白白長長的鬍子笑咪咪地道:「夫人沒什麼......」 

  「可是她最近不經累,精神也不太好,我擔心她是不是身子有哪裡不對......」等不及安大夫把話說完,他就打斷了安大夫的話。 

  「呵呵!雷爺兒,你別緊張,夫人的徵狀未來還會更明顯......」安大夫慈祥的看著為自己夫人緊張兮兮的雷子建。 

  雷子建沒看到安大夫平靜的神色,只聽到了安大夫那句郭宛婷的徵狀還會更顯著,於是再次打斷安大夫的話,「您老不是說宛婷沒什麼嗎?怎麼現在又說她這些狀況會更嚴重?她到底是怎麼了?」 

  心裡有譜的郭宛婷,已經從安大夫的話中及神色間知悉了答案。 

  為了雷子建改變初衷,為他懷上孩子的她,除了對自己控制不住愛上他讓她懊惱之外,也可能是因為已經有了害喜的跡象,所以特別感到不耐煩。 

  因此,她明知身後緊張的男人是真心為她擔心,但她感動的同時,卻又控制不住脾氣,所以她忍不住開口,「你能不能好好聽完大夫的話?你不讓人家說完,怎麼會知道答案?」她氣得用手指偷偷捏著他環住她的手臂,故意讓他感到疼痛。 

  「好、好!妳別生氣,小心氣壞身子......」雷子建低頭安撫了她兩句,就抬起頭來看著安大夫,「還有,她最近動不動就發火,脾氣明顯不好,現在都入冬了,總不該是因為天熱所以......」 

  「安大夫,我有孕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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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郭宛婷這句話,成功的止住了雷子建不知節制的嘮叨,就像晴空艷陽下突地響起一聲雷,將他驚成了根大木頭。 

  「最多不過三個月,夫人體質較為敏感,所以才懷有兩個月餘的身孕,就已經開始有了害喜的徵兆,夫人該是早有察覺了吧?」安大夫仍然笑咪咪地看著滿臉不耐的郭宛婷。他一點都不覺得郭宛婷問這話有什麼奇怪的,因為身子是個人的,還有誰會比自己更瞭解自己身體的變化。 

  「嗯!是有點懷疑,但是又不太敢確定。」 

  她點了點頭,就是因為莫約知道了,所以才會惱火自己,也才會埋怨讓她懷孕的雷子建。 

  安大夫點了點頭,一把白色美髯隨著他點頭的動作晃動,讓他看起來就像是吉祥的壽仙老。「雖然夫人精神不好,但氣色看起來卻很紅潤,看看情形,如果過些日子不會孕吐的話,那夫人的狀況可能就會好轉,說不定還會比沒懷有身孕時還有精神呢!」 

  「真能這樣就好了,我自己覺得近來越來越控制不住脾氣了,要是繼續下去,我怕身邊的人早晚受不住我的壞脾氣......」她意有所指的側頭看了一眼還沉在震驚裡的雷子建,軟聲輕道。 

  「呵呵!這個夫人就不需要擔心了,有了身孕的人最大,想發脾氣也是因為肚子裡那塊肉。懷孩子最辛苦的就是女人家,身邊的人本來就該拿出耐性來好生伺候著,況且......依老夫看,雷爺兒肯定會把夫人捧在手心上看護著,呵呵......」安大夫開朗的呵呵大笑。 

  他的笑聲,引得站在門外的青柳及臨祥兩人忍不住將頭探往門內,為了雷家將到來的小生命一起開心的笑著。 

  很難得的,在確定懷有身孕後,郭宛婷的心情及神態稍稍回復了些許以往的恬靜,臉上也泛起了溫柔的笑容。「是嗎?那我可要乘機好好使使威風囉!」 

  其實她不是不清楚雷子建對她的疼寵,就是因為明白,所以才會毫不節制的發小脾氣,給他臉色看。 

  她在心裡歎了口氣。她是真的完蛋了!守了五年、防了五年,最後還是走上了與大娘、娘親眼姨娘們相同的路──為了男人丟了心。 

  付出了真心後,她竟然一點都不懷疑,也不再為雷子建對她的溫柔感到迷惑,反而在心底深處偷偷享受他的嬌寵。 

  她用手輕輕撫在腹上,試著釐清充斥在胸懷間那種既高興又期待還有些擔心的複雜感受。 

  與安大夫交談的同時,她不專心的在腦中想著心事。 

  到了後來,她大口的深吸了口氣,然後將彷彿重重壓在肺腑裡的沉悶藉由吐出一口長長重重的氣來將它排出。 

  算了,既然被人家逮到了心,她就乖乖認了吧!不過,無論她有多在乎他,她絕對不會容忍他收房納妾,她要公平的對待。 

  就在郭宛婷及安大夫認為雷子建可能會就這麼繼續維持震撼的木化狀態,直到送走安大夫前都不會恢復正常的時候,本來掛在雷子建臉上不可置信的表情悄悄褪去了,然後漸漸換上了狂喜的大大笑容。 

  隨著他耳中聽到安大夫交代郭宛婷生活上要注意的事項,以及平時要多吃些有營養的東西之類的話時,他臉上的喜悅更為熱烈了。 

  他的反應慢了好些時候,現在才將狂喜化為言語,像個蠢蛋般喃喃自語, 

  「有孕了......有孕了......婷婷,妳有孕了......天啊!我們就要有小娃娃了......哈哈......」 

  雷子建嘴裡逸出欣喜的大喊後,便在郭宛婷的驚呼聲中猛然將她摟在懷裡轉過身來高高舉起。 

  他一邊嚷嚷,一邊親吻著她平坦柔軟的小腹,「婷婷,妳幫我懷了孩子了......」 

  他這驚人之舉,讓郭宛婷羞得臉都紅了,雪白小手不住捶打推著他寬厚的肩膀,嘴裡小聲暍道:「你做什麼?有外人在,你快放我下來呀!」 

  她倒沒細想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能不能承受他這樣粗魯的大動作,但看在安大夫眼裡,可讓他老人家嚇得心兒都快從喉嚨裡跳出來了。 

  安大夫倏地從椅子上跳起,忙出聲阻止雷子建,「哎呀!雷爺兒,你可別亂來,快將夫人放下來,要是不留心摔著了可不得了呀......」 

  「主子,妳別亂動呀!小心摔著......」就連站在外邊的青柳都被嚇著了,連忙向裡跑來,扯著嗓子叮囑郭宛婷別再不安分的掙動。 

  大夥兒的忙碌及驚呼,總算是將雷子建的理智喚了回來,他身子突地一震,急忙小心翼翼將郭宛婷輕輕放下,重新將她妥當的摟在胸前,「瞧我高興過頭了!婷婷,妳哪裡不舒服嗎?」 

  「有!」她丟出了一個字。 

  這一個字,讓大家還來不及放下的心又懸得老高,大夥兒全都慌張了起來。 

  別說雷子建頓時嚇白了臉,青柳及臨祥急得直跳腳,就連最冷靜的安大夫也連忙上前要執起她的手替她把脈。 

  「快、快!快讓她躺下!千萬別再......」 

  眼前一團亂,讓順著雷子建話尾使小性子的郭宛婷趕緊說:「沒事、沒事!我沒事啦!是我的自尊心不舒服......」 

  因為她說出口的話,所有的人都止住了動作,睜大眼盯著她看,讓她解釋的話語零零落落的,加上太過害臊,於是她反而老羞成怒,用手拚命捶打抱著她的雷子建,嘴裡嚷著,「都是你害的啦!誰教你要當著人家的面胡亂親......誰教......都是你!都是你啦......」 

  眼見她面色紅潤、聲音清亮,加上她捶雷子建的力氣也不小,一副精力旺盛、活力十足的樣子,所有人的心才回到了原來的位置上。 

  接下來,他們有了心情為郭宛婷的調皮及她臉上的不好意思感到有趣了...... 

  Θ***Θ※※***※※Θ***Θ 

  「等......等一下,我怕傷了孩子......你別這樣......」 

  郭宛婷本來閒適的躺在軟榻上,沒想到提早回來的雷子建一進門就上了軟榻,硬是緊貼在她背後對她熱情的上下其手。 

  「我問過安大夫了,他說只要過了前三個月不太穩定的期間,之後只要我別太粗魯,咱們還是可以在一起的......」他將嘴湊在她的頸上輕輕啄吻,大掌從她腰側向前,隔著衣服揉搓她明顯更為豐腴的胸乳。 

  她抓住在乳上肆無忌憚愛撫的大手,卻完全無法阻止也推不開他的動作,「你竟然問安大夫這種事?天呀!你要我以後拿什麼臉去見他......嗯......你別鬧我......」 

  「人家是大夫,有什麼話沒聽過,是妳太大驚小怪了。」他用舌舔畫著敏感細緻的頸部肌膚,讓她忍不住瑟縮了下,終也被他挑起了興兒,止不住口中不自主的嚶吟。 

  「嗯......誰想你......不害臊......嗯......唔......」在她帶著撒嬌的軟綿嗓音中,他的唇尋到了她甜美的唇,濕熱的舌尖火熱的探進她的口中,與她的香舌激動交纏。 

  「唔......唔......」唇舌親密交戰的同時,他的大掌也沒閒著,三兩下就解開了她腰間的繫帶,讓交襟的衣物敞開,沒有阻礙的直接撫觸到她的軟乳,滑膩細緻的觸感及明顯更為飽滿的渾圓,讓他亢奮。「婷婷,妳的胸脯好像更軟更豐滿了,瞧,我都沒辦法完全攏住了......」 

  他將她的身子翻轉成平躺在榻上,小心的不壓到她的腹部,用手指抓握滑膩細軟的雪乳。 

  他目光灼灼的看著渾圓之上兩顆艷麗的殷紅乳尖,熟成的甜美模樣,誘得他口中不斷分泌出津液。「乳尖都挺起來了......看起來真誘人......婷婷,妳讓我為妳瘋狂......」向她傾訴讚美的性感薄唇在逸出讚歎間,身子向下移,臉湊到了無限誘人的乳尖之上,「讓我好好嘗嘗,免得以後要跟娃兒搶......」 

  他張口用舌頭靈活的舔了下那俏生生的硬實,然後將它含進口中吸吮,曖昧淫慾氣氛將他們交纏的身軀緊緊包圍住。 

  他口中輪流吸吮著她乳頭的聲音不斷傳入郭宛婷耳中,讓她沉醉在他身下時羞紅了臉,「啊嗯......嗯......啊......輕點兒......」 

  正舔吮著她飽滿的乳肉及乳尖,在激情下,他一時控制不住力道,太過用力吮著,讓她因為懷孕而敏感的乳頭承受不住太過的快感而疼痛。 

  「嗯......不要......會疼呀......」她渾身輕顫,不住推著他的頭,試圖讓他含咬著她乳頭的嘴放開她。 

  因為她的痛呼,讓他不得不將嬌嫩的俏挺乳尖從他的唇舌間釋放,張口吐出沾滿津液、水光閃閃的圓俏乳頭,「婷......妳太敏感了,妳該為我準備好了吧?」 

  身下展現出嫵媚風情的郭宛婷,讓他腿間直挺硬實的男性腫脹快將下身的褲子頂破。火燙的男性因為被衣物限制而腫脹難受,讓他粗喘著從她身上起身,暫時跨下軟榻,想快速的將身上的束縛除去。 

  當他目光與郭宛婷含情眼眸相對時,他急切的大口喘氣,加快動作脫掉褲子,「婷婷,等我一下......」

  正當他全身赤裸、將雙手伸向郭宛婷、替她將嬌軀上凌亂的衣裙褪下時,房門響起兩下輕快的敲門聲。 

  「主爺,晚膳備好了,我們要拿進來......」在外面的是領著婢女端來膳食的青柳。 

  一聽到青柳的聲音,郭宛婷嚇得連忙快手抓過身側的錦被,欲將被脫得精光的身軀遮住。 

  她細著嗓子驚呼,「啊!你快叫她先別進來,我沒穿......你也沒穿衣服呀!」 

  情慾正待紓解的雷子建怎麼肯讓她將美麗的軀體遮住,他用手按住她躁動的身軀,壯碩的身子一點也不遲疑的跨上床榻,趴上了她的上方,同時從他的口中逸出喝斥,「不准進來!」 

  這聲粗聲大喝差點將站在門外的青柳及婢女嚇壞。 

  本來已經伸手將門推開寸許的青柳,快手快腳的重新將門拉上,拍著心兒狂跳的胸口。「這......這是怎麼回事?」 

  三個小姑娘莫名所以的對看了眼,都為主子的交代感到不解,但做下人的只管聽主子交代就是了。 

  於是,她們就乖巧的排站在廊下,等待主子的叫喚。 

  房裡的人兒卻還在床上拉扯不休...... 

  「你別胡鬧了!快讓我起來,快點啦......」 

  見雷子建沒打算暫停下與她交歡的意思,郭宛婷急得用手臂推拒著他向下壓來的胸膛。

  因為無法撼動他壯碩的身軀半分,她只好嬌聲道:「你先起來好不好?我們晚點再親熱,你先忍忍,起來把衣服穿上,青柳她們還在外面呢!」 

  她的嬌聲軟語聽在耳裡自然很是受用,但全身狂熱的慾火及腹下直挺硬實的男性,卻讓雷子建無法虧待自己。 

  於是,他當她的話是耳邊風,堅定的用腳頂開她滑膩勻稱的大腿,將健壯的身軀硬是擠進她試圖緊緊合起的雙腿之間,健腰一沉,勃發的粗長男性就親密地緊緊抵在她己然濕潤的花穴外。 

  「由她們去!在外面等得無趣了,她們自然會先離開。」 

  他撥開她不安分的手臂,臀部性感的前後挪動,讓熱度灼人的硬物緊揉在她兩片花瓣之間。「寶貝,妳該注意的是我,專心一點把精神放在我身上......」 

  「呃......嗯啊......好燙呀......」早被他挑起的情慾,因為他的肆意更加快速的引發了她的熱情。 

  抵在她穴外磨蹭的硬物,弄得她不但腿間泛起難耐的空虛,就連胸乳也更發脹大,而腿間的濕意早已弄得她私處濕淋淋一片了。 

  「妳好濕、好滑......婷......腿再張開些......對,為我敞開妳自己,讓我好好愛妳......」沾染在他男性上的愛液豐沛,不但將他完全浸濕,多餘的甚至滴滴落在她臀下的軟榻上。 

  他直起身,跪坐在她大張的雙腿間,用手抓住她纖細白嫩的腳踝,把她的雙腿拉起輕輕向上提,讓她腿心間粉嫩濕軟的妖媚花朵一覽無遺的在他眼前綻放。 

  他欣賞的目光,從她微微隆起的柔白小腹向下移,經過恥丘處細細的黑色毛髮後,他熾熱的眼神炯炯投注在她泛著水光的花穴口。「妳的小穴像世上最美的花......婷,妳真的好美,光是這樣看著妳,我就快射了......」 

  正當他讚賞她的美麗時,她緊閉的穴口蠕動了起來,晶瑩蜜液溢出了穴口,順著她的股間流下臀後。 

  「嗯......我忍不住了......」 

  這淫穢的一幕,真的讓雷子建差點當場沒出息的洩出男性火熱種子。 

  他腹下的男性高舉著,圓碩的前端承受視覺的刺激,先行溢出了些許黏稠透明的液體。「婷婷,妳比女妖還要懂得迷惑男人......」 

  急遽的粗喘間,他挪出手握住腿間的男性將它對準下方粉紅色的花瓣之間,隨即健腰一挺,讓粗長的男性轉瞬間在他的注視之下狂猛的擠開水嫩肉瓣中。 

  瞬時撐開她緊窄充血的花穴的男性,長驅直入,火熱的沒入她細長的甬道中。 

  「啊......」她渾身一緊,小嘴禁不住被充實的暢美快慰逸出婉轉呻吟,美妙的充斥在房內。 

  她這聲沒有控制的吟叫,清清楚楚傳出了門外,讓莫名被喝阻在門外的青柳及兩個婢女聽得羞赧不己,整張臉燒得通紅。她們這才明白,主子不讓她們進門原來是在房裡恩愛。 

  從門裡不斷傳出的嬌吟粗喘,讓青柳忙轉過身用手推趕著另兩名同伴,「走、走、走!咱們先把東西拿回廚房去,晚......晚些等主子們喚了再端來,快!快走......」 

  三個小姑娘就這麼急急忙忙、慌慌張張地踩著凌亂的腳步跑開了春色無邊的房門前頭。要知道,她們可都是雲英未嫁的姑娘家,怎經得住這般火辣的場面。 

  當她們正像失控馬車相繼轉過迴廊時,跑在前頭的兩個端著托盤的婢女,因為率先瞧見了迎面而來的臨祥,所以反應快的閃過了他,但緊緊尾隨在她們身後的青柳看不到前面,根本來不及躲開,就這麼硬生生撞進了臨祥的懷裡。 

  「小心!小心......妳們......哎呀!」 

  左一移、右一挪,臨祥還來不及為他沒撞上端著熱湯菜的婢女們慶幸,沒來得及搞清楚狀況,接著懷中就重重撞進了個人來。 

  觸手所及的軟綿讓他知道撞進懷裡的該也是個姑娘,他下意識就要將懷裡的人推開,免得瓜田李下,落了個吃姑娘豆腐的臭名。 

  結果,才剛出手,一低頭,他就看清了撞來的人是青柳,這才轉推改扶,將她穩穩抓住。 

  「怎麼了?妳們是出了什麼事?跑成這個樣子,是有人在後面追妳們?還是妳們在瞎胡鬧?」他邊說邊回頭,卻已經看不見方纔那兩個同青柳一樣冒失的丫頭了。於是,他嘴沒停的回過頭來,「可就算妳們要玩,也不該手上端著熱菜熱湯跑成這副模樣......咦?青柳,妳的臉怎麼像猴兒屁股一樣紅?」 

  心裡正因為撞見主子的好事而羞著,現在見著了意中人,青柳臉上更是紅上了兩分,也更加害臊了。 

  想躲開他,卻怎麼也掙不開臨祥有力的抓握,讓青柳心頭一惱,索性小腳一跺,狠狠地踩了他一腳,「你囉唆什麼?!放開我啦!」 

  「哎喲!我是哪兒惹妳了?疼呀......喂!妳要跑去哪......」被青柳不留情的這麼狠狠一踩,椎心的疼痛,讓他鬆開了箝在她手臂上的手,轉而揉向遭受到蹂躪的可憐腳上。 

  他跳呀跳的,在原地哀哀叫,想要問個明白,卻根本來不及阻止青柳火速消失在他眼前的身影,讓他莫名的呆愣在原地...... 

  Θ***Θ※※***※※Θ***Θ 

  「好棒......嗯......婷婷,用力夾緊我......」 

  雷子建瞇起虎目,哼叫出他被軟綿水滑嫩穴包裹住的快意。 

  在郭宛婷甬道中衝刺的速度自始就猛烈,直到兩人快達到巔峰前,仍不見他有絲毫疲憊,火熱男性不但充滿了魄力,甚而更為硬挺腫脹。 

  「啊嗯......不要了,夫君......我不行了,不要......嗯......」 

  懷孕讓郭宛婷的身子極度敏感,粗硬男性急遽與她水嫩的肉壁摩擦,強烈的快感引起她全身不住的顫動。 

  「妳可以的,乖婷婷,再一下......再忍一下......啊嗯......就快了......」 

  他的窄臀在快捷的衝刺之餘還做著小幅度的旋轉,讓硬碩的男性一下下在她穴中抽送,更以特殊的方式在她的甬道中攪和。 

  愛液不斷從他們交合處溢出,透明滑膩的濕意將他們腹下及腿間弄得濕濡,部分則飛濺在榻上。 

  「嗯......不要了......啊......」 

  她的眉目之間滿是妖嬈風情,眼中矇矓的銷魂淫慾讓她分外楚楚可憐。 

  雪白嬌軀在承受他密集搗弄的時候,太過的激情讓她在軟榻上扭動,於是她試圖躲開他的侵佔。 

  這不安分的動作,不但躲不開雷子建,反而在他窄臀前後頂弄時,變成美妙的迎合及蠕動。 

  「嗯......妳真是太棒了,我會死在妳的小穴裡......啊嗯......」 

  渴望用全身的觸感與她滑膩身軀交纏,但顧忌她有身孕,他硬是不敢伏壓在她身上做最後的衝刺。 

  但是,在下身鼓脹男性急於釋放的催促下,他就快要忍不住在她身上馳騁的慾念了。 

  為了顧及她的狀況,他不得不萬分艱難的將自己在她甬道間抽送的男性滑出水嫩嬌穴,改變進入她甬道的姿勢......

雷子建突然的撤出,讓郭宛婷頓失充實而有著難耐的空虛。 

  「夫君......你別走......」她想用手抓住他,卻被他擋了開去。 

  當她吟叫出甜美嚶嚀時,他小心的將她平躺的身子翻轉為側躺,「馬上就來,婷婷......乖乖的,轉過身......對,就是這樣......」 

  他立時跟著側躺在她身後,粗壯大腿從後方插入她細滑的雙腿間,然後抬起腿把她的腿架起,「婷婷,妳好香......嗯......好濕熱......」 

  粗長的男性由她臀縫中探入,迫切的想再次滑進她緊窒的軟綿之中。 

  緊抵在她臀後的男性在濕漉漉的穴口一陣磨蹭,卻因為她私處滿佈甜蜜汁液,讓他圓碩的前端每每從她緊縮著的穴口滑過。 

  這磨人的揉弄,讓期待他進入的郭宛婷渾身發顫,受不住的呻吟,「夫君!嗯......快進來......我......嗯啊......」 

  本來就急著想深深埋進她體內享受她緊縛住他的快感,因著她的催促更是著急,但他又捨不得將握在她軟乳上的大掌移開。 

  於是,他在囓咬她汗濕頸項時邊說:「婷婷,用妳的小手引導我進到妳裡面,快,寶貝,快點兒......」

  「嗯......」他的粗指突然擰住她乳上的挺俏硬果,兩指不住揉搓擠壓敏感的乳頭,讓她尖叫著緊繃著身子。 

  「婷,快點幫我......」總是頂不進她的穴中,讓他額上不住滑下汗珠,粗聲催促她動作。 

  臨在崩潰邊緣的郭宛婷,神志昏亂的將抓住榻上被褥的手指放開,聽從他的指示將手下移,順著自己的腹間滑進了被架開而大張的腿間,小手方探入腿間,掌心中就撞進了他由後頂來的熱燙濕漉碩物。 

  她纖纖玉指隨即收攏握住充滿力量的長物,「夫君,嗯......就是這裡,快點兒......啊!」她的小手將他粗長男性的前端引到了她甬道的入口處。 

  當他一感受到那無限軟嫩的花穴入口時,他在她臀後縮臀,瞬時往前向上方一頂。「就來了......嗯......妳好緊......」 

  光滑碩大的前端擠進了緊窒的穴口,然後在她的吟叫中整根粗長硬物就這麼撐開緊窄,滑進了她水嫩的甬道中。 

  沒想到他這一個挺舉,讓情潮累積到頂點的郭宛婷,就在這一記撞擊之下達到了高潮,「啊......」 

  強烈的快意猛然將她的神志擊散,渾身顫動著收縮受到絕妙刺激的花穴,在這一瞬間,她腦中成為空白一片,整個神魂全沉醉在銷魂的暢快歡愉中。 

  她舒服得就連一絲聲音都發不出來,只能嬌嬌的哆嗦著身軀,從體內傾洩出激烈的情潮...... 

  「哦......天呀......婷,嗯......」在她享受高潮之時,他緊跟著在下一瞬喊出激情的吼叫。 

  才將整根粗長男性深埋進她濕熱的甬道,根本還來不及品味她充血綿軟的肉壁緊縛住的暢快,立刻就迎來了她狂烈的收縮及蠕動,那強烈緊縮的絕妙快感完全緊縛住他更加腫脹的男性,讓他從背脊處如被電擊般流竄過陣陣麻癢快慰,再加上緊接著從她甬道深處傾洩而來的濃香熱液,就這麼豐沛的淋澆在他插在她體內的男性前端上。 

  酥麻的刺激讓他控制不住爆發的慾望。「嗯啊......來了!來了......啊......」 

  在前端小孔開始噴射出黏稠白漿時,他挺腰用力做最後的衝刺,結實的臀部瘋狂的在她臀後搗弄,讓腫脹的男性緊湊的在她穴中抽送。 

  他緊閉著眼,大掌粗暴的緊握住她的乳房,將雪白泛著暈紅的乳肉掐弄成淫穢的形狀。

  「嗯......」他弓起背,緊緊抱住她的身軀,享受著至高無上、蝕人心魂的快感。 

  盈滿自己熱液的窄小花壺本來就承接不了豐沛的汁液,現在加上他不停噴灑而入的火燙白漿,蓄滿了的花壺沒有空間可留置那些交相混合的情水,於是在他還未停歇的短促搗弄間,不斷溢出。 

  從緊密交合處流溢而出、摻雜著濃濁種子的透明愛液,不斷順著他男性的根部流下,這些代表著熱情的水漬,在他們享受情慾餘韻及親密溫存時,將本來就沾染著愛液的床榻上弄成大片濕濡。 

  房內在呻吟及低吼漸歇後,空氣中充斥著濃濃的性愛氣味,濃郁甜香及沉沉的麝香味,久久不散的瀰漫著...... 

  Θ***Θ※※***※※Θ***Θ 

  夜半,蓮湘閣中。 

  「婷婷......妳怎麼了?」雷子建睡意深沉的問著。 

  郭宛婷不安的翻身,總算是將他擾醒了。 

  在他問出這句話時,她已經數不清是第幾次在他懷中翻轉身子,又將軟綿的身軀轉了過來,將小臉面對著他的鎖骨。 

  她的小手撫按在他光裸結實的胸膛上,小嘴扁了扁,眨了眨毫無睡意的雙眼,輕聲道:「沒什麼......」

  「可妳好像睡不安穩?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聽出她毫無睡意的聲音,雷子建也無法自顧自的睡下,他睜開眼,低頭試圖看清懷裡的人兒,但夜色深濃,雖然有月光灑進房內,可還是讓他無法看清楚她的表情。 

  一手輕撫著她的背,他支起手肘想起身查看她,「婷婷?怎麼不說話?」 

  「我沒有不舒服......你別理我,繼續睡你的......」她按著他不讓他起身,同時將身子更窩向他,讓他不得不倒回床上。 

  「妳這樣我怎麼睡得著?妳要是不說,我也不可能安穩睡下。告訴我妳怎麼了,好不好?」他用手臂愛憐的環抱住她,大掌在她曲線光滑的背部上下輕撫,嘴裡溫柔的哄著她。

  將臉偎在他胸口的郭宛婷,因著他的溫柔及耳下有節奏的心跳聲響,漸漸撫平了不穩的情緒,她將想哭的淚意眨掉,「我肚子餓......睡不著......」 

  當她被肚子咕嚕叫的餓意弄醒時,四下一片靜默,他也沉沉的安睡著,也不知怎麼回事,這景況讓她心裡就是委屈地直想哭,但她的理性與情緒是兩回事,情緒是浮躁彆扭、弄得心裡很難受,理智上她又清清楚楚知道也沒什麼,不過就是肚子餓嘛!有什麼好委屈想哭的。 

  然而莫名其妙的低落情緒,就是讓她心裡嘔得不舒服,既不想在大半夜將他優醒,也不願意在半夜裡還要麻煩青柳及廚房值夜的下人從溫暖的被窩裡起身,但是餓著肚子的感覺偏偏又讓她心慌煩躁。 

  這種複雜、她自己也控制不住的情緒變化,讓她再也睡不著,只能不斷在他懷裡輾轉反側。 

  沒有預期答案竟然會是肚子餓,雷子建聽了以後輕笑出聲,「肚子餓了?妳肚裡的小東西又折騰妳了?」他拍了拍她的臀部,「我們起來,去廚房偷吃東西,好不好?」 

  聽到他的輕笑及語氣中的笑意,讓她彆扭的不肯從他懷裡移開。「你笑我......」 

  「我不是笑妳,我是覺得妳好可愛,婷婷,我真的好愛妳!」他根本沒有多想些什麼,愛語自然發自內心的讓他說出口來。 

  耳中傳入的親密表白,讓郭宛婷身子猛然一僵,不敢相信她的耳朵所聽到的話。 

  而與她緊緊相擁的雷子建,自然察覺到了她不自然的反應,他用手揉著她緊繃的後背及腰際,「我愛妳有這麼讓妳驚嚇嗎?妳的反應很傷人喔!」 

  結果,房裡自從他講過這句話後,著實安靜了好一會兒。 

  在他開始感覺到緊張、快要受不了她的毫無反應時,從他懷裡傳出了悶悶的細小聲音,「誰曉得你愛的是我還是肚子裡這塊肉?要不是我懷了孩子,你會這樣緊張我嗎?」 

  她一開口,他才放下緊張,將凝窒在胸口的氣呼出,「孩子是我衷心期盼的,這點我絕不否認......」既然開了頭,他打算將心裡的話對她表白,「妳知道嗎?我曾經打算,如果妳嫁進來七年都沒能傳出好消息的話,我就會從酒坊師傅的家眷中挑個清秀端莊的姑娘回來,將她收房,讓妾室替我雷家生下子嗣......」 

  郭宛婷聽到他說出這番話來,心裡一凝,雙手一推,就要離開他的懷抱,心裡不但氣,更多的是傷心。 

  如果是在沒被他擄獲整顆心之前,別說他打算娶妾,就算他要休了她,她連眼也不會眨一下,甚至還會開開心心收拾包袱離開雷家。 

  但是今日不同往昔,在她為他動了心之後,卻聽到這番讓她傷心的話,要地如何還能安穩甘心的窩在他懷裡。 

  她一動作,雷子建就有準備的收緊健壯的手臂,不准她逃離他。「婷婷,妳先別生氣,聽我把話說完,如果到時候妳還生氣,看妳要拿刀捅我還是要將我千刀萬剮,都隨妳高興......」不理會她掙動,他硬是牢牢抱住她,「那天,我像個登徒子般闖進這裡,見到妳不同以往面對我的生動風情......婷婷,妳該還記得,就像我曾經說過的,我喜歡自從那天以後變得有人氣的妳。從那個時候起,我就被妳迷住了,妳記不記得我在酒倉後欺負妳的事?還記不記得?」他翻過身,強迫她把臉面對著他。 

  聽到他說喜歡她的話後,她漸漸穩下了心,耐著性子打算聽完他要說的話,所以她躺在床上點了點頭,「嗯!」 

  他見她冷著俏臉,一臉氣憤難平的模樣,他忍不住低頭輕啄了下她緊抿的小嘴,才抬起頭繼續道:「別生氣,小心氣壞身子。」將額頭抵在她飽滿的額上,他一字一句都將氣息與她親密交纏,「就是那天,我發現我真心愛上妳了......也就是因為喜歡妳,所以我才會把妳硬是帶到酒坊去,讓所有的人都認識妳這個雷家女主人,也是因為喜歡妳,所以才會教妳釀雷家酒的秘法。」 

  他左一句喜歡,右一句喜歡,終是將她的心弄得退了冰,嬌軀自然不再抗拒他,漸漸放鬆了緊繃,只不過還是緊閉著雙唇,不做回應。 

  「在那之前我就已經認命接受自己已經放不開妳了,但我沒想到,我對妳傾注的熱情竟會被妳無情的潑回了冷水,聽到妳要為我納妾的話,我不但高興不起來,反而快被妳氣瘋了,那激狂的怒濤議我驚覺我不止喜歡妳而己,我根本是瘋狂的愛上妳了!所以我不准妳有任何想將我拒於心房之外的念頭......我是真的愛妳,就算妳沒懷孕,我也不可能對妳放手的。」講到這裡,他深情的凝視著她明顯流露出溫柔的眼眸,不再說一個字,靜待她的響應。 

  「我如果跟你講件事兒,你能答應我,你不會生氣嗎?」她沒有說出深情的愛語,反而垂眼不敢與他相視。 

  「先說我想聽的,再說別的。」他用指頭點了下她的鼻頭。 

  她眼兒一轉,為著他的要求紅了臉,心中方才對他的不滿全部一掃而空了,只餘下了甜甜的喜悅跟濃濃的歉疚,喜是為了自己的真心並沒有落空,疚則是為了她在私底下飲避娠藥五年。到底該不該說呢? 

  「說了這麼久,我肚子更餓了......」她裝出可憐表情,用小手推著他的肩膀,想要起身下床。 

  見她頰上淡淡的暈紅,他知道她心裡害羞,加上真捨不得讓她餓肚子...... 

  「所以我才說妳是磨人精,是生來折騰我的!」他翻身下床,然後才回身小心扶她從床上起身,「還好咱們有緣亦有分,結總五年來冷清的夫妻生活並沒有將咱們的緣分給弄糟了,讓我不但有嬌妻,不久後連麟兒也將到來。」 

  由著他替她著衣套鞋,她突然說了句,「那麼你必定不會輕易捨了咱們這難得的緣分的,是不是?」 

  「當然,難道妳捨得?」將她用毛裘密實包住,他才牽著她跨出門外,「小心腳下......」 

  「就是捨不得,所以我心裡有話想說,又怕壞了咱們的......」她倚在他的臂彎裡,小手藏進了袖中躲避寒氣。 

  擁著她繞過雕花迴廊,「看來妳要講的事,肯定是真會讓我生氣的,是不是?」 

  「是的,不過......那是以前的事了。」她決定了,既然打算與他相處一輩子,就不該有事情隱瞞。她偏過頭,仰視著他俊美的臉龐,「那個時候你我相敬如賓,毫無感情牽絆,你對我無意,我也對你無情,自然先為自身設想......如果我不說出來,這輩子你該也是無從得知的。可是,現在我將你放在了心底,視你為我一生的依歸,不告訴你,我心裡不踏實,所以我求你聽完之後別跟我生氣,好嗎?」講到這兒,她收回了視線,轉頭看著前方暗黑的走道。 

  雖然她沒說一個愛字,也沒說她喜歡他,可是她每句話裡都讓他清楚感受到她對他的情意。「既是以前的事,那我並沒有資格生氣,就如妳所說,以前我們心裡都沒有對方。婷婷,我答應妳,我不生氣,妳說吧!」 

  他們的腳步越來越慢,轉出了迴廊,跨下了最後一梯台階後,在一株紅杏樹下停下了腳步。 

  沒有了屋簷的遮蔽,在銀亮月光的照射之下,他們能清晰看到對方的面容。 

  她一字一句、慢慢地說道:「自從我們成親後,我喝了五年多的避娠藥......」 

  他扶握在她肘上的大掌不覺收緊。 

  她的音量不大,但在寂靜的夜裡,卻清晰得無法讓人覺得聽錯了。 

  凝視著她的眼神一黯,他輕聲問,「妳......不想生我的孩子?」 

  「對,我以前不想為你生孩子。」她強調著「以前」兩個字,「我在心裡打算好了,只要我始終沒能懷孕,你就會為了雷家後嗣的問題而另行納妾,或者是以無所出為由將我休離......」 

  「為什麼?被休離後,難道妳不怕被人指指點點,將來難以抬頭做人嗎?甚至不怕妳娘家會因妳而蒙羞?」 

  他並沒有輕視女人的意思,現在他說出口的話,全都是現今社會上人們對被夫家休離的女子的看法。 

  他說的這些話中,語氣並不含生氣的意味,除了他已經答應了她不能生氣之外,最主要的就是──她說出口了。 

  可這都是從前的事呀!難不成真要跟她計較?真要計較起來,他以前也沒好到哪去,不是嗎? 

  只是......他不明白,眼前這個讓他憐愛的小女人,心裡竟會有如此大膽的想法,希望被休離?她心裡到底都在想些什麼? 

  「我知道沒有人能接受我大膽的想法及作法,但是我看膩了我娘、大娘還有姨娘們為了我爹傷心難過,為了我爹開心快樂的可憐樣子,我不要像她們一樣,為了一個不完全屬於自己的男人付出一生的感情。」她抬起小手,輕輕撫摸他下巴堅毅的線條,「如果不是你莫名其妙纏著,抓住了我的心,過完這個年後,我就已經打算安排好青柳及臨祥的婚事,然後主動要求你寫下休書了。」 

  他用溫暖的手握著她冰冷的小手,將它挪到唇前輕吻了下,「那麼還好我早一步逮獲了妳,要不然我現在就會成了個棄夫......」他先慶幸自己早一步留下了她,然後再將疑問提出來,「可是......婷婷,我並沒有像妳爹一樣娶回很多妾室呀!妳為什麼還是不願留下?」 

  「可你也並不愛我呀!」她嘴邊勾起了笑意,「雖然你沒有另娶妾室,但心也沒放在我身上,這教我怎麼甘願為你一輩子待在這座華麗的牢籠裡?」 

  「看來我要打造一座用愛製成的牢籠,才能永遠將妳留住。」雷子建輕輕牽起她的手,再度攬著她的肩走向近在咫尺的廚房。他的言行代表著事過境遷,往事不需要再多加計較了。 

  將悶在心裡的事說出來後,她的心裡輕鬆了不少,加上他這句充滿包容的話語,讓她完全放心了。 

  「如果光打造而不維護,讓我覺得你不愛我了,到時候我就把咱們的女兒或是兒子一起帶走......」 

  「這輩子妳都別想!」他用手拉了下她肩上的長髮,「好了,以前的事都過去了,咱們說開了就好,最重要的是妳的肚子不是餓了嗎?想吃什麼?我看乾脆把青柳叫起來好了!」

  他在廚房門口擋住她,不讓她走進沒有亮光、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漆漆廚房,而他自己則先一步進去將燈點上。 

  廚房裡有了燈火照亮之後,他才走回門口,扶她進來,「不知道有什麼東西可以吃......怎麼了?用那種眼神看我?」見她嘴角邊可疑的笑容,以及她眼中明顯的笑意,他滿頭霧水的問。 

  看著他站在廚房微亮燈火下的模樣,她感覺到無限的幸福滋味,「先說好,我可不是故意半夜折騰你的喔!我現在不餓了......」話一說完,她就用手掩嘴,嘻嘻嬌笑。 

  「不餓了?」他像只鸚鵡重複她的話。 

  「嗯!我想回房睡覺了。走吧!我們回去好不好?這裡好冷喔!」她轉過來拉住他,將愣在廚房中央的丈夫向外扯著。 

  果真如安大夫所說,懷了孕的女人真的很難伺候......
第八章 

  「主爺差臨祥來,說是老爺跟二夫人來看妳了。」 

  青柳從門外折回來,將臨祥來傳的話跟挺著大肚子躺著小憩的郭宛婷報告。 

  「爹跟娘來了?」睜開閉著假寐的眼,郭宛婷看到青柳肯定的點頭,於是伸手要青柳上前扶她,「快扶我起來......」 

  「主子慢點兒!別急......」青柳連忙上前小心攙扶郭宛婷,讓主子慢慢從床上坐起後,她才繼續道:「主爺交代了,說是要妳在房裡等著,一會兒他就會領老爺還有二夫人來。」

  「哪有女兒待在房裡等爹娘探視的?」她不肯,堅決要從床上下地。 

  雖然在娘家做小姐的時候,她一天跟爹爹說不上兩句話,也不像其它房的姊妹們喜歡膩在自個兒娘親身邊撒嬌,但是父女、母女之間的親情倒是有的,自小將她拉拔大的爹娘來看望她,她怎麼可以不親自出去見他們呢? 

  「我不過就是懷了個孩子,又不是生病了,你們實在不需要這麼緊張,我沒那麼嬌。幫我整理一下,我好到前廳去......」郭宛婷在青柳的協助下移身下了床。 

  「是,但是如果主爺責備奴婢,主子可要幫奴婢說好話呀!」 

  青柳仔細的將郭宛婷雲鬢邊幾綹散落的髮絲撫上,用盤絲花扣固定住,然後再將因躺在枕上而歪斜的步搖重新插好,同時一邊向主子討個保證,免得順了郭宛婷的意,卻弄擰了雷子建的交代。主爺再怎麼生氣也捨不得凶主子,但可不會心疼她這個做婢女的,肯定會招來責備...... 

  「有我擋在前面,妳主爺什麼時候責過妳、罰過妳了?」郭宛婷站在鏡前讓青柳替她打理,「好了沒?妳別磨磨蹭蹭的,動作快一點兒。」 

  「馬上就好,主子耐心點......」青柳繞到郭宛婷身後,將弄皺了的衣擺及裙尾拉平,「主子,妳變了好多喔......」 

  以前不論誰來誰不來,主子從來都是平靜以待,什麼時候見她這樣熱絡了?想到這兒,青柳忽然將閃過心裡的念頭說了出來。 

  忽然聽到青柳這樣說的郭宛婷,並沒有特別的反應,只是輕輕應了聲,「我變了?」 

  看來就算她不肯承認,也是無法抵賴的了。她的改變,大概連呆子也能看出來吧? 

  因著青柳的話,她倒想聽聽看旁人的看法,於是她回問,「變了什麼?我不是一直都這個樣嗎?還是妳是說我變胖、變醜了?」她撫著圓鼓鼓的肚子道。 

  青柳笑嘻嘻地轉到她身前,故作打量的姿態,將郭宛婷從頭到腳看了一遍,「好了,咱們走吧!我美麗的主子。」 

  見青柳逗趣的樣子好笑,郭宛婷忍不住笑了出來,「妳越來越沒樣了,嫁給臨祥後,妳膽子倒變大了,連我的玩笑妳都敢開?」 

  「奴婢哪兒是跟主子開玩笑?」扶著郭宛婷的手肘向門外走,青柳也笑開了臉,「主子哪裡丑、哪裡胖了?不過就是比以往豐腴了些,全身上下除了肚子之外,還是勻勻稱稱的,要我說,我真的覺得主子比以前更漂亮了。」 

  兩人相伴出了房門後,青柳先行步下了台階。 

  「我自己的長相我還會不清楚嗎?說我清秀倒也還不過分,但要說漂亮......我可不覺得......」她不以為然的道。 

  踏出了廊外,青柳才回身牽下郭宛婷,「主子不覺得,但咱們都是這樣想的,除了我,廚房裡的嬤嬤們還有阿如、小年她們也都這麼覺得,可不是奴婢隨口胡說的。」 

  「那妳說的變了,就是說我愛漂亮囉?」瞥了青柳一眼,郭宛婷問道。 

  「除了變漂亮了,主子也更開朗愛笑了,就連話也說得多了,有個什麼不開心、不順意的,也會發脾氣將不高興表現出來......」青柳一口氣將心裡的感覺說出口,「不像以前,大夥兒全都看不出來主子是高興還是生氣,總讓人摸不透主子在想些什麼......」她轉過頭,看了主子一眼,見她神色如常,並沒有不悅的跡象,才放膽繼續道:「就連打小起就跟在主子身邊的奴婢,大多時候也都搞不清楚主子心裡的想法,可自從主子跟主爺的感情變好了之後,主子高不高興、開不開心,全都清楚的表現在臉上了。」 

  出了房廊,她們轉進樹蔭下的小徑,郭宛婷聽著青柳的話,邊垂眸看著地面,小心的移動腳步,「那是好還是不好?」 

  「當然是好囉!」青柳一點都不猶豫,馬上回答。「說真格的,主子,以前我看著妳靜靜看書或是想心事的時候,有好幾次都差點要伸出手抓住妳了,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有時候主子在想心事的時候,奴婢總有一種......主子好像就快要消失在我眼前的奇怪感覺......」 

  「我又不是妖魔鬼怪,怎麼可能平空消失?」是本能嗎?平常看青柳也不是個心思細膩的人,但感覺倒是挺靈敏的,「是妳想太多了!」 

  「是呀!我也知道人不可能就這麼消失不見,但奴婢就是會有那種感覺嘛!可現在的主子就不會讓奴婢有那種感覺了。現在呀!奴婢光只是看著主子,心裡就覺得好踏實、好平靜喔!所以我才說主子變了很多。」 

  剛說完話,青柳遠遠的就看到雷子建及郭家老爺和二夫人,也就是她以前的老爺和夫人,他們剛步出清芸廳,正朝她們的方向而來。 

  「主子,主爺和老爺他們出來了......」青柳輕扯了下郭宛婷的衣袖,提醒著她道。 

  抬眼一看,果真如青柳所說,爹娘正跟在雷子建的身後,郭宛婷還來不及向他們多走幾步,雷子建突然回過頭來,看到了她之後,朝來探看女兒的郭家夫婦講了句話,就快步朝她而來。 

  他迎上來,體貼的從青柳手上將郭宛婷的手接過來,溫柔的道:「不是要妳待在房裡嗎?怎麼出來了?」郭宛婷還來不及回答,他就板起臉轉頭丟給青柳一個責怪的眼神,「青柳,妳是怎麼伺候主子的?臨祥沒去知會妳嗎?妳主子的身子不如以往,妳也就由著她任性?」 

  瞧他變臉如此神速,郭宛婷不等青柳向她投以求救的眼光,忙拉了拉他的手臂,向他撒嬌藉以分散他的注意力,「緊張大王,你能不能放輕鬆一點?」待他回頭看著她時,她才繼續道:「我既不是泥做的娃兒,也不是琉璃人兒,需要緊張成這個樣嗎?安大夫不也說了,我如果一天到晚光是坐著吃喝,躺著不活動身子,將來等我要生娃娃的時候,可是要受罪的,你希望我不好生嗎?」 

  他的臭臉是拿來嚇別人的,一面對她,他立即換上了和氣溫柔的表情,低下頭,深情的看著大發嬌嗔的妻子,「這我也知道呀!但我就是不由自主的為妳操心,大概是因為妳第一次懷孩子,我沒有照顧孕婦的經驗,才會這麼緊張。我看大概要等妳多生幾個以後,我才能習慣吧!」前面說的還是一本正經的話,說到後來,他就是存心逗著她玩了。 

  眼見父母已經走近,郭宛婷也不好多跟他拌嘴,她漾出笑容迎接爹娘,嘴裡小聲的回他,「生幾個?你當我是母雞下蛋還是......爹、娘,你們來啦......」 

  郭宛婷還來不及將話說完,郭祿山及章連連已經雙雙走到她面前了。 

  郭祿山還來不及說話,一旁的章連連見到許久未曾謀面的女兒,可是開心得不得了,上前來就拉住了女兒的手,「小婷!娘好久沒見到妳了......不錯,氣色很好,看來子建將妳照顧得很好......」 

  章連連就只生了郭宛婷這個女兒,雖然就連她都不瞭解親生女兒的心事,但沒有做母親的會不疼愛自己的子女,就算郭宛婷與她並不貼心,她還是對這個女兒疼愛有加。 

  「娘!」見到許久未見的親人,郭宛婷心裡湧上了溫馨的感覺,這是從前不會感受到的,她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因為見著親人而心喜不己。看來她真的是如青柳所說,變了很多呢! 

  站在一旁的郭祿山跟著打量著女兒,滿意的看著她健康的模樣,高興的道:「咱們郭家總算是對得起雷老了......」 

  見郭宛婷臉色紅潤,與雷子建之間的互動也非常親密,郭祿山算是放下心來了。 

  「宛婷呀!妳可千萬要注意身子,別疏忽了營養,要替雷家生個白白胖胖的娃娃,子建說什麼妳可要聽著,都是為了妳好,知不知道?」 

  在郭祿山的五個女兒中,就只有排行第二的郭宛婷最教他操心,這個自小就懂事乖巧的女兒,打小就讓人無法捉摸,完全無法瞭解她的心思,再加上她雖然乖巧聽話,但就是與家人不親近的古怪性情,讓他在私心裡多為她擔了些心。 

  當初雷老與他商量要娶郭家女兒時,本來雷老中意的並不是宛婷,而是排行第三、小宛婷一歲的漂亮妹妹,但是他改變了好友的想法,同時提出讓宛婷嫁給子建的提議,除了看好將來雷家的家業前景無限、宛婷嫁過來後肯定不會吃苦之外,更多的是因為子建是個重事業、輕情愛的男人,全部心神都投注在酒坊的事業上,對女色並無貪戀,這樣的人,不正好適合冷情的宛婷嗎? 

  否則要是為她挑了個知情識趣的多情男人,人家能受得住冷冷淡淡的枕邊妻子,而不向外尋求軟玉溫香的嬌情嗎?所以,子建是他為女兒盤算好最合適的人選。 

  而依著宛婷的沉靜,要她掌管雷家偌大的家務,肯定是游刃有餘,不會有任何難處的。所以,在他的遊說之下,與他交情甚好的雷老接受了他的意見,作主讓子建娶了宛婷為妻。

  可是還是有擔心的事,好不容易替女兒安排好了後半輩子的生活,他本來是該放心的,可偏偏自從將宛婷嫁出門後,她的肚子始終未能爭氣的傳出好消息來,五年多了,都沒能懷上個孩子。 

  為了這事兒,不只章連連憂心得常上廟裡為郭宛婷祈福,就連郭祿山也時時為女兒在雷家的處境擔心,生怕她會因為沒能為雷家生下後嗣而受到夫家冷落,弄個不好,還可能讓人以無所出給休離。 

  年年月月的過去,正當郭家為郭宛婷操心不己的時候,沒想到今年一開年,郭氏夫妻就接到了雷家傳來的好消息──郭宛婷懷孕了。 

  女兒懷上孩子的消息,不知讓他們多高興,好不容易挨到郭宛婷身子狀況穩定了以後,郭祿山及章連連這才上雷家來探視女兒,順便當面向女婿道喜。 

  見爹爹神色之中所流露出的明顯關心,讓郭宛婷不自覺乖巧的響應,「是的,爹爹,宛婷會小心注意的。」 

  這邊交代一句、那裡叮囑一項,正當郭祿山及章連連因著女兒不若以往的淡漠而高興地說個沒停時,站在一旁的雷子建忍不住開口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岳父、岳母,我看咱們還是先進屋裡去,大家坐著好說話,婷婷站久了不好,我怕她的腳到了晚上會腫,看咱們是要回清芸廳還是回房去聊都可以。」他有禮的向郭家夫婦建議。 

  「對、對、對!有了身孕是要比平常嬌些,別讓宛婷累著了。」郭祿山聽了雷子建的話,忙點頭道:「我見著宛婷健健康康的就放心了,我不進房去了,讓她們母女倆進房去聊就好,咱們到前廳去聊咱們的。」 

  「是,那就有勞岳母注意著婷婷了......」雷子建向章連連點了點頭後,就向青柳交代,「妳跟著去,要小心伺候著,別怠慢了,聽到沒?」 

  青柳連忙回道:「知道了!主爺,青柳明白!」 

  於是一行人分開分動,雷子建及郭祿山回清芸廳去聊男人的生意經,郭宛婷則在章連連及青柳的陪伴下回到房裡,與難得親近的娘親說女人家的體己話去了。 

  Θ***Θ※※***※※Θ***Θ 

  「妳今天心情很好?」雷子建問著窩在他懷中看書的郭宛婷。 

  「還不錯呀!做什麼這樣問?」她津津有味的看著手中精美的小本書回道。 

  「因為妳在哼小曲兒。為了什麼事開心成這樣?」他將鼻子湊在她的耳後,聞嗅著她身上發出的香甜氣息。 

  「我也不知道!」因為他呼出的熱氣全都噴拂到她頸上,讓她敏感的瑟縮了下肩頭,「你別在我耳朵旁講話,很癢......」嬌嗔了句,她才把看到一半的書隨手放在榻上,將頭向後靠在他的肩窩處,小手則放在他從後環在她腹上的手背上,「我想大概是因為前兩天見到娘還有爹爹的關係吧!」 

  「這倒是有點讓人玩味,我看以往每年初二回娘家的時候,總也沒見妳對他們有多熱絡,也從來沒有高興的模樣,怎麼這回見到岳父、岳母會讓妳這麼開心?」其實這個問號他已經放在心裡幾天了,他只是覺得奇怪,一時倒忘了現在在他懷裡的嬌妻,從前可不是這般甜美嬌情的模樣。 

  「就像我娘說的,有了孩子才能瞭解做父母的心理......孩子還沒出生,不過在我肚子裡待了六個多月而已,卻讓我心裡的尖刺全都軟化了......」她輕輕說著,腦海中回想起從小到大對父母的冷淡,後悔自己輕待了親情之餘也慶幸父母仍然健在,只要她從現在起常回娘家,相信能稍稍彌補她忽略了的親情。 

  「孩子讓我能體會別人的難處,不再執著許多我無法理解的事。我現在知道了,在世上,有很多事是很讓人無奈沒錯,但我們除了接受,並沒有任何能解決的辦法......」 

  從小冷眼看著大人之間複雜的愛恨情仇,長期累積在她心底對妻妾成群的父親的不滿、娘親甘願為妾室的憤恨不平,終於被她拋諸於腦後。 

  為人子女的,並不需要去判斷父母的是非對錯,那是他們所選擇的人生,她無權也無立場干涉。她唯一的責任與義務,就是做好人家女兒的本分。 

  她臉上流露出甜中摻了些苦澀的笑容,雷子建雖然對她所說的話無法理解,卻為她臉上的表情感到心疼,「妳在講些什麼,為什麼我都聽不懂?」 

  她抬眼看著他,將笑中的些許苦澀也給化開了,用只餘下了甜美的笑意面對他,「聽不懂就算了唄!反正只要我舒心快樂就好了,對不對?」 

  「對,妳說的都對,只要妳開心,我就開心,磨人精......」他用手指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對她嬌俏的模樣完全沒轍。「對了!我看妳精神不錯,帶妳去酒坊繞一繞好不好?自從知道妳懷孕了,我在那裡偷偷藏了好吃的東西,妳一定會喜歡的,要不要跟我出去?」 

  進入她懷孕中期後,他對待她的小心翼翼及緊張總算是稍微正常了點,他現在偶爾會帶她出府去逛逛,陪她看看新鮮稀奇的東西,或者是到酒坊去走動、走動,免得她天天待在家裡無聊。 

  「好吃的?是什麼?」她好奇的問。 

  「是妳一定會喜歡的東西,到了哪兒妳就知道是什麼了。」她頭一偏過來面對他,他立時親了下她的小嘴。 

  「色鬼!還不扶我起來?」她睨了他一眼,為了他偷香的舉動,臉上泛起了淡淡的粉紅。 

  「是,夫人,為夫的來伺候妳,來,小心點兒......」他先移身下床,同時小心的用一隻手扶住她的肩頭,不讓她因為他的離開而失了重心。 

  「夫君,到底是什麼吃的?你跟我講嘛!講嘛......」 

  她現在可貪嘴了,以前不愛吃的小點心,舉凡像是什麼甜水、蜜棗兒、酸酪等等各式各樣的小東西,她現在可愛得緊了。 

  因為她愛吃,所以在雷府裡只要是她會到的屋子廳堂,都被交代了隨時放些這類玩意兒,好讓她想吃隨手一拾就能解饞。現在一聽在酒坊裡有好吃的,她連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現在不能光叫妳磨人精了,該叫妳貪吃精才對,瞧!妳的口水都流下嘴角了,還不擦擦,讓下人看見了可讓人笑......」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她像小貓的可愛動作逗得噗哧一笑,緊接著就朗聲哈哈大笑了起來,「哈哈......婷婷,妳真是太可愛,太可愛了......哈哈......」手臂向前一攬,他就將她從床上抱在懷中了。 

  一時被他唬住,她竟然真的用手背抹了抹嘴,想要擦去流下的口水,後來才發現被他耍了,「你......笑、笑、笑!笑什麼笑......你欺負我......」 

  一個大笑、一個嬌嗔怒罵,兩個大人將房裡弄得熱鬧得不得了。 

  早依著雷子建的交代將馬車備好以及替郭宛婷發落完府裡事務的青柳和臨祥夫婦倆,一同站在門外,也為房裡的熱鬧笑得開心不己...... 

  Θ***Θ※※***※※Θ***Θ 

  「主爺好,夫人好......」 

  打從郭宛婷跟著雷子建走進了酒坊,此起彼落的問好聲就從四周向他們湧來。 

  「好,各位好,辛苦各位了,下午大家就可以休息了,晚上盡情玩......」雷子建護在郭宛婷身側,帶著她從收存著花酒的酒倉門前經過。 

  郭宛婷漾著親切的笑容,向所有經過她身邊以及揚聲向她問好的工人們回以點頭及和善的笑意。「夫君,今天酒坊好像特別熱鬧?」 

  「今天是祭酒神的日子,只要是在雷家酒坊工作的人,都得要回到酒坊來參加祭神儀式,到了下午,家眷們也會陸續到來,準備晚上的慶典晚會,所以今天晚上會很熱鬧喔!」

  她側仰頭看著他,媚眼睨著他,「嫁給你六年,我還是第一次聽你說祭神的事呢!你今天是特別將我拐出來的吧?」 

  「對呀!把妳拐出來賣掉。」 

  見他又將她帶到了酒倉後的草地樹蔭下,她回想起在懷孕前天天跟著他到,酒坊來的日子,在那段日子中,他不時將她帶到這裡來與她在草地上、樹叢間激情交歡...... 

  「你把我帶到這兒幹嘛?你還玩不膩呀?我現在肚子這麼大了,可沒本事由著你胡來......」以為他還想重溫在這裡親熱的激情,所以她先抬出大肚子來阻止他的意圖。 

  現在她對這塊小天地不但不陌生,甚至可以說是熟悉得不得了。 

  與他在這裡胡天胡地的次數一多,她自然也知道了他當初壞心嚇唬她說對面能看到這裡的情形全是騙她的。 

  「事在人為,我相信我們沒問題!」他不但不在乎她所說的話,竟然還一本正經的向她說道,說話的同時,他放開了攬著她肩頭的手,轉身就朝面對著曬制場的樹叢方向走去。 

  聞言,她靜默無語,完全無法得知他是在開玩笑,還是說真的,心裡滿是疑問,於是站在原地,愣愣地看著走到一株辛夷樹下的雷子建的背影發傻......

庶子歸來 (36)

    皇帝了然道:“這個自然,其實即便你不作要求,朕也當為你同高鬱翻案,畢竟寧國公,已經將事情都於朕細說了一通。” 寧淵知道寧國公曾帶著張唯入宮踩了龐鬆一腳,當然還順便道出了當初春闈場上設計誣陷的實情。其實皇帝雖然答應過寧淵,但他並沒有多少當真要給寧淵平反的意思,畢竟那樣多少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