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9月18日星期日

學姊的校草男友 (總裁祕書 )

 她很好看,他知道的。


封鈺聽著她表現得不算好的回答,卻分神回憶著她萬種風情。


他的大拇指指腹輕輕與食指摩擦著,兩年了啊。


最後各評委評分都不怎麼高,但那並不影響他把羅惜錄下來,畢竟是他要秘書,這些人都不過是陪他走個過場,真正留下的,還得是他中意的。


羅惜收到上班通知的時候嚴重懷疑是寶玉工作人員把號碼發錯了。


王琪也同樣收到了通知,拽著她一起抵達了人事部。


“羅惜是吧?你被錄取的崗位是......封總的秘書,頂樓封總辦公室,你自己過去報導吧。”


羅惜輕飄飄地進了電梯,然後輕飄飄地上了頂樓。


她的滿腦子裡亂糟糟的,想的全是,她曾經的對象竟然變成了她的老闆?


推開門,封鈺正坐在沙發上,聽到聲音抬頭看來。


羅惜錯開他的目光,“封總。”


“坐。”他指了指自己對面,對羅惜露出一個溫和的微笑,“好久不見,學妹。”


羅惜趕緊走上前坐下,結結巴巴道:“好,好久不見…學長。”


封鈺把合同從自己這邊推給她,“你大學專業是文秘吧?你先看一下,沒問題的話就簽字吧。平時的工作地點就是這裡,偶爾我出差你需要跟著我,還有,嗯,你把那個客房收拾一下,累的時候可以在裡面休息。”


他指著上次她躲進去的那個房間的旁邊一間房。


羅惜點頭,應好,然後安靜地翻了一遍合同,認真籤上名字,正式成為封鈺的秘書。


封鈺要羅惜做的事不多,就整理整理文件,咖啡都是她主動泡好遞上去的。


封鈺喝了一口,挑了挑眉,味道意外地符合他的口味。


他停下工作,看了一眼手錶,已經將近中午了。


“你喜歡吃什麼?”他問羅惜。


羅惜受寵若驚,“我都可以。”


“蘇菜可以麼?”


羅惜其實更喜歡川菜,但她還是點了點頭,老闆說什麼就是什麼。


兩人走進封鈺的專用電梯,羅惜突然想起來,她早上跟王琪約好中午一起去公司食堂吃飯的。


正在她委婉地表達要和朋友一起吃的時候,王琪的電話打了過來。


“惜惜,我跟我老闆去吃飯,你要一起嗎?”


羅惜呆住,“我,那,那你們去吃吧,我可以自己去…”


封鈺站得近,聽得明明白白,沒忍住嘴角上揚。


他看著羅惜掛了電話,神色呆滯不知所措的樣子,手心有點癢,捏成拳才克制了想伸手替她順毛的想法。


電梯到了,兩人走出門,羅惜猶豫到底是要自己一個人去食堂吃,還是厚著臉皮繼續跟著封鈺。


封鈺站在她身側等她,“走吧。”


兩人到了餐館。


蘇菜口味清淡,羅惜在吃的方面比較重口,吃起來不太習慣,只一樣略嚐了一點。


封鈺看在眼裡,也沒說什麼,他只是猜測她可能會喜歡吃這個,下次再帶她去吃其他的好了。


兩人吃完飯一前一後又回去,路上竟然遇到同樣剛從隔壁飯店出來的王琪和唐紹。


四個人兩兩相識,好奇的目光交錯。


“這是封總。”羅惜說。


“這是唐副總。”王琪說。


封鈺同唐紹點點頭,兩個男人倒心知肚明這是對方新招的秘書。


晚上,王琪壓著羅惜嚴刑拷打,問她和封鈺到底怎麼回事兒,她怎麼還會和這個渣男攪到一起?


羅惜大喊冤枉,“他可是公司頂級大boss,我跟他不過是上下級的關係而已。”


“他不會對你還有什麼想法吧?”

王琪看了一眼羅惜的大胸和翹臀,警告她:

“你要可清醒點,別又被那個渣男哄騙了,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不是什麼好東西。”


羅惜連連點頭保證,心裡卻是微微苦澀,什麼叫被他哄騙,明明就是她當初假裝是學姐騙了他。歸根究底佔便宜的是她,封鈺沒能對她避如蛇蠍就不錯了。


她難過了一會兒,一轉眼目光被桌子上的紅玫瑰吸引。


“你還說我,你和那個唐副總怎麼回事兒?

不光送你回家還送花?”


王琪又恢復高貴冷豔的模樣,“看上我了唄。我單身,

他也單身,我給他追求我的機會。”


羅惜大跌眼鏡,“你們這才第一次見面吧?”


王琦漫不經心地,“聽說他母胎單身二十多年了,

今天見到我才知道什麼是命中註定。”


王琪和唐紹用堪稱閃戀的速度在一起了。


用唐紹的話來說就是,命中註定遇見她。


用王琦的話來說是,湊合在一起試試吧,現在還算可以的男人不多了。


封鈺在朋友圈看到唐紹公開戀情的消息,隱隱約約鬆了一口氣。唐紹自從那次被羅惜拒絕了他的微信之後,有好長一段時間都處在自我懷疑和不自信之中,封鈺更是眼睜睜又看著他再單了兩年,十分憂心自己和羅惜給他帶來的影響過大。


如今這小子總算爭氣地脫單了,封鈺甚感欣慰。


羅惜眼鏡一跌再跌,這樓下辦公室發展的如此迅速..

她兢兢業業地遞上一杯衝好的咖啡,看著封鈺端起咖啡,性感的薄唇微微張開,嚥下了自己的口水,算了,她可不敢。


封鈺察覺到她的目光,微微側頭看她,

“明天去B市出差,你準備一下。酒店的話,”

他猶豫了一下,

“這個我說一聲就行了。你明早把東西收拾好,我讓司機去你家樓下接你。八點行麼?”


B市?不就是兩年前公司團建的隔壁市?


“好的。”羅惜應下。


第二天8點,羅惜準時下樓,封鈺的瑪莎拉蒂已經在路口等著。


她把行李放好打開車門坐進去,封鈺就坐在她旁邊。


到A市的時間不算長,但由於她昨晚想了很多不該想的,沒睡好,司機又開得很平穩,便沒出息地在半路就睡著了。


封鈺看著女人的腦袋一點一點地,害怕她磕到頭,

輕柔地把她腦袋順過來放到自己肩上。


安穩睡了沒一會兒,羅惜的身子又開始往下滑。


司機從後視鏡瞄了一眼,封總的女祕書已經枕到他的大腿上了。


聽所唐副總就和他的女祕書在一起了,司機想,

大概封總也會和唐副總一樣吧。


羅惜醒來的時候已經到酒店了,司機把人放到門口。


羅惜一看酒店名字,瞬間清醒,又懷疑自己在做夢,這,不就是那個發生“意外”的溫泉大酒店嗎?


封鈺直接拉著兩人的行李箱走進去,羅惜只得放下疑惑快步跟上。


前台已經不是那個將房間搞錯的小姑娘,見到封鈺恭恭敬敬地叫了聲,“小封總。”然後遞上了一張房卡。


小封總?怎麼就一張房卡?


可能是看出羅惜腦門上的問號太多,封鈺解釋道:

“這家酒店是我爸媽開的,所以叫我小封總;

我開的是套房,兩間分開的,你不用擔心。”


羅惜恍然大悟,之前的第一個問題也迎刃而解,

放著自己家的酒店不住,反而去照顧別人的生意,

恐怕只有傻子才幹得出來。


房門打開,果然是一間套房,客廳共用,左右分別還有兩個房間,呈對稱分佈。

看起來跟封鈺辦公室的格局有一點相似,不同的是封鈺辦公室有左右各兩間房,羅惜和封鈺的休息室在一邊,

另一邊是健身室和書房。


他們把行李放下整理好,然後又動身趕往會議地點。


會議持續到下午兩點才結束,兩個餓得前胸貼後背的人隨意找了一家川菜館解決掉午飯。

封鈺準備帶羅惜回酒店休息,明天繼續,

結果突然收到當地一場晚會的邀請函。


羅惜作為將作為女伴和封鈺一起去參加。


但是因為之前毫無準備,羅惜根本沒有晚禮服,

兩個人只得稍微休息一下後又去商場看衣服。


羅惜的意思是她自己也可以,

封鈺則堅持她一個人在陌生的城市不安全,要跟著她一起。


因為時間倉促,不可能根據她的尺寸作定做或是修改,

羅惜只能直接挑幾件還算順眼的上身一件一件的試。


封鈺就坐在試衣間外面的專設沙發等她。


羅惜有點不好意思地從裡面出來,在鏡子前面照了照,她身高人瘦,穿什麼都好看,就是...胸前好像有點緊。


封鈺一眼過去就明白了,偏偏店員還在那裡猛吹,

“這件禮服真的是非常適合您女朋友,你看看,

襯得皮膚白腿又長。”


封鈺沒理她,把身邊一件白色的遞給羅惜,“試試這個。”


羅惜乖乖接過,封鈺給的露肩款,後背綁帶式的,大裙擺,看起來華麗而不失優雅,從後面看去,綁帶的蝴蝶結還帶著一點青春活力的可愛。


羅惜穿上,各部位尺寸竟然都剛剛好。


最後羅惜選了這款,封鈺刷的卡,說是工作報銷。


店員送他們離開,出門了還不忘祝福他們白頭到老。


封鈺沒解釋,看起來像是懶得理那一臉的諂媚。

羅惜也想著,就走了而且以後又很少有機會來,

解釋也沒什麼意思。


兩人算是速戰速決,回到酒店休息了一會兒,

就各自收拾收拾準備出門。


封鈺收拾完了坐在客廳沙發上,等了好一陣也不見羅惜出來,禮貌地敲了敲門問她還要多久。


羅惜打開門,卻是哭喪著臉,“封總…我,衣服…”


她轉過去,晚禮服後背的綁帶亂七八糟的慘不忍睹。


封鈺一時也沒想到,沉默地立在門口。


封鈺把羅惜推到她屋裡去,扯散她亂綁的細帶,

光滑細膩的美背一下子清晰地呈現在他的眼前。

他的呼吸微頓,克制地伸手整理細帶。


他帶著一點老繭的指腹不經意地擦過她的背,有點癢,

他溫熱的呼吸吹拂在她的肩頭。


羅惜的臉有點燙,兩手揪著裙擺。


時間的一分一秒都變得十分漫長,一個克制著不吻上那看起來就很可口的嬌嫩肌膚,一個隱忍著不發出愉悅的呻吟。


最後,封鈺以一個漂亮標準的蝴蝶結收尾。


羅惜感覺到一股熱氣在自己的頸間一晃而過,然後封鈺後退遠離了她,說:“好了。”


封鈺退出她的房間,繼續坐在沙發上等她。

他回想著剛才唇上輕輕一觸的柔軟氣息,有些頭痛。

他遠沒有自己以為的那樣有定力,這麼一個誘人的小妖精放在身邊,他遲早得忍不住。


晚會很熱鬧,羅惜輕輕挽住封鈺的胳膊,跟著他一起在場上走了個過場。

晚會的主人熱情地迎接了他們,並表示對封鈺的到來感到非常榮幸,端著酒杯一直勸封鈺多喝兩杯。


羅惜身為秘書,給封鈺擋了幾杯,封鈺還是喝酒進了不少。

回去的路上封鈺還算勉強能走,羅惜用半邊身子扶著他,

兩個人跌跌撞撞進了酒店。


前台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換成了兩年前的那個小姑娘,瞪大了眼睛看著他們。

羅惜以為她是有什麼事,小姑娘驚慌地搖搖頭,表示什麼事兒都沒有,就是看他們俊男美女,覺得他們十分地般配。


封鈺沉默著,用一種略凌厲的目光看了她一眼,然後催促羅惜回房間。

兩人走遠,前台小姑娘拍拍胸脯冷靜一下,思考,

這算不算是,進錯房間找對人?

她還清楚的記得,兩年前的一天早上,天還沒亮,

小封總突然過來找她,讓她將昨晚發生的事情爛在肚子裡,

不准跟任何人說,特別是106的人。


然後問了她附近的藥店在哪裡,匆匆離開後帶了一包藥回來。


她覺得很疑惑,為什麼小封總來找自己女朋友不准她說出去,正牌女友用得著這麼遮遮掩掩嗎,

而且還特別不能告訴某一個人,難道這個某一個人是小封總舊愛?


她正疑惑著,換白班的人來了,問她小封總來過沒有。


小姑娘說沒有,那個人嘆了一口氣,

“小封總女朋友特地來這裡找他呢,小封總竟然沒來。”

並小聲告訴她,就是106那個。


小姑娘瞬間如遭雷劈,106? !可是她昨晚…給的是109。

所以這一晚上,109到底發生了什麼?



封鈺和羅惜各自進了自己的房間洗澡。

羅惜從浴室出來,看到王琪給自己打了五個電話,她趕緊給她回過去。

王琪接通,“你幹什麼去了?”


“我洗澡。”羅惜答。

“你跟封鈺出差去了?”

“嗯,昨天晚上你回來太晚了我就沒跟你說。”


王琪聽了竟然意外的沒有警告羅惜離封鈺遠一點。

她清了清嗓子,“我告訴你一件事。”


羅惜好奇,“什麼事兒?”

王琪故意拖了一會兒,然後說:“封鈺分手了。”

封鈺醉得不輕,迅速地洗過了澡後就躺到床上睡覺。

睡了一會兒覺得口渴,起來到客廳裡準備倒杯水喝。


走到飲水機跟前接了水,他端著杯子走到沙發前坐下,

心裡想著羅惜今晚會不會也會難受,他該買點醒酒的東西來吃。


一杯水下肚,他感覺好受了些,

準備打個電話讓前台送東西,羅惜的房間門卻突然打開。


羅惜看著因為醉酒眼神有些迷離的封鈺。

剛剛王琪從唐紹那裡得知,封鈺他原來早就分手了,

就在他們發生意外不久之後,可是為什麼,

這個男人願意因為她和學姐分手,

卻從沒有主動找她說哪怕一個字?

羅惜開心又難過。


她朝他走過去,

胃裡的酒精因為她情緒的發酵正在一步一步地侵蝕她的大腦。


封鈺扶著她坐下,“怎麼了,難受?”


羅惜扁扁嘴,情緒被酒醉放大無數倍。

就像是默默哭泣的孩子有了人哄之後反而大哭出來一樣,

瞬間委屈得眼眶紅紅落下淚來。


封鈺慌了,給她擦眼淚,“怎麼了?”

他捧起她的臉,“哪裡難受,說出來,我們一起想辦法,

嗯?頭暈嗎?”


羅惜搖頭。

封鈺又問,“想吐?”


羅惜還是搖頭,

眼淚大顆大顆從一雙紅紅的狐狸眼裡面掉出來。

封鈺心頭湧起無限的柔軟情緒,心疼地吻了吻她的眼睛,

“不哭了,我們睡覺好嗎?睡一覺明天起來就好了。”

封鈺哄著人回到她的房間,扶她躺下,又給她蓋上被子,

覺得差不多了就準備出去。一轉身,他的大手又被一雙柔嫩的

小手抓住了。

羅惜拉著他,“不准走,我要和你一起睡。”


封鈺愣住,“這個不行。”


“可是我想和你說話嘛。”羅惜撒嬌,搖晃他的手臂。

封鈺深吸一口氣...


這,這誰頂得住?

於是他順從的躺到了她旁邊。


羅惜給他拉被子,把他也放到被子裡來,然後高高興興地摟住他的腰,乖乖閉上眼睛。


學姊的校草男友 (再相遇)

 羅惜與學姐作別之後同可樂一起回到寢室,然後遭到了三個人的圍追堵截。

先是可樂,“有人給你介紹男朋友?”

再是得米,“你拒絕了?”

最後王琪,“你有男朋友?”

羅惜老實巴交地把經過一五一十地交代了。


“唐紹不錯呀,只比封學長小一屆,還是我們學校的呢,校內光榮榜百大傑出青年就有他。”可樂恨鐵不成鋼。

 “這麼好的機會你咋就放過了?”

得米點頭贊同,“你這都單了兩年了,趕緊開始你的下一春吧。”

王琪若有所思,看著她沒說話。

晚上王琪可樂突然想吃燒烤,拉著得米一起出去了。


羅惜坐在床上玩遊戲,一局打完,發現王琪就站在她旁邊。


“你怎麼,也對遊戲感興趣了?”羅惜疑惑。


王琪沒答她,問道:“你...喜歡上了封鈺?”

羅惜手一抖,手機直接摔地上去了,她彎腰去撿,一邊試圖調整表情,“你瞎說什麼,人家有女朋友的。”


王琪一動不動地看著她,指出:“你一向不喜歡加陌生男人微信,況且他還是有女朋友的。”


“正是他有女朋友了我才加的他啊。”羅惜反辯。

王琪看著她,一貫冰冷的臉上不太熟練地露出一個類似溫柔的表情,“惜惜,對一個優秀的人有好感沒有錯,但是既然他有女朋友了,你就要保護好你自己,我怕你受傷。 ”


羅惜腦袋垂著,“可是,我已經.......。”


“......”

“什麼時候?”

“上次公司團建,他喝醉酒走錯房間了,我...”


“事後呢?他有說什麼?”

“他,他給我買了藥,還有..避孕藥。然後就走了,別的沒說。”


王琪覺得自己要氣炸了,“草,禽獸。”

“這就是個人渣,出軌,還提上褲子就不認人。”


王琪暴走,然後警告羅惜,離那個爛人遠一點。


羅惜張了張嘴,最後還是默默把話咽了下去。

“其實,他給我擦藥的時候,我就動心了。可是後來他要親自看我吃避孕藥,我的心又死了。”


無風無浪的日子過得很快,轉眼就要開學了,羅惜和可樂收拾了東西,就要去上級那裡辭職。

羅惜剛走到部長門口,行色匆匆的部長見了她一喜,“哎,羅惜,來,你來的正好。”

他把手裡的文件塞到羅惜手裡,“去,幫我去頂樓給封總送份資料。”

羅惜還沒反應過來,部長就捏著手機急吼吼地出門了。

羅惜抱著一摞文件,無奈地撇撇嘴,然後第一次在電梯裡按亮了頂樓的號碼。

整個頂樓都是封鈺的辦公室,外面是大廳,裡面有房間,羅惜拿不定主意文件是不是要親自交到封鈺手上,見大廳無人,試探地敲了敲房間的門。


無人應答。


她敲了幾次,裡面一絲響動也沒有。

轉動門把,門倒是很輕易就打開了,羅惜走進去,裡面裝潢簡約但不失精緻,像是一個三居室,甚至還有一個還算開闊的陽台。

她向裡走了一些,才發現沙發上躺了一個人,正是許久未見的封鈺。

因該是辦公太累睡著了,他的鼻樑上還架著一副眼鏡。


羅惜小心地看了一眼,男人看起來睡得挺熟,她小心翼翼地把文件放到桌子上,再小心翼翼地縮回腳準備離開。

沒想到越是小心越容易出問題,她一腳撞到沙發邊緣上,瞬間重心不穩身子搖擺,然後一屁股坐到了封鈺肚子上。

封鈺被砸得悶哼一聲,瞬間清醒,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始作俑者。


“天下掉下個林妹妹?”


羅惜臉通紅,連忙從他身上下來,“那個...我,我來幫部長送份文件。”

封鈺捂著肚子抽著冷氣坐起來,還好他還沒來得及吃早飯,不然這一下恐怕得當場吐出來。

他再看一眼羅惜,“你要是再向下一點,我的下半輩子可能被被你坐沒了。”

羅惜囧得要命,異常尷尬,“需要看看醫生嗎?”


封鈺擺擺手,“不用,你去幫我接一杯熱水過來。”

羅惜戰戰兢兢接了水過來遞給他,封鈺一口喝完,水是溫的,進了腸道里人舒暢了很多。

他感覺自己好一點了,坐好,手還按在肚子上。

羅惜緊張地看著他,然後在安靜的房間裡清晰地聽到了,“咕~”的一聲。

封鈺的手微微上移,摀住隱隱作痛的胃,略微尷尬地咳了一聲,“你...你部長是哪位?”


“郭華。”


羅惜猶豫了一下從包裡拿出了一塊巧克力,“你先吃一點東西?”

封鈺接過,“謝謝,改天我讓你部長還給你。”

“不用了,我,我已經辭職了。”

“哦。”封鈺思考一下,“那這個,我微信轉給你?”


羅惜悶悶嗯了一聲。


兩人相對無言,封鈺捏著巧克力沒吃,羅惜猶豫著向後退要走。

正僵持著,一陣高跟鞋的聲音在門外響起,緊接著是崔盈的聲音:“阿封,你在裡面嗎?”

羅惜做賊心虛,條件反射地想躲起來,一下子蹲下,試圖躲到桌子下面。

封鈺看著她的動作,有點好笑,拉了她一把,指了指門沒關的臥室。

羅惜會意,連忙躡手躡腳跑進房間小心關上房門。

聽到動靜的崔盈停止敲門,“阿封?我進來了。”

崔盈推門而入,封鈺正坐在沙發上看文件。


她狐疑地看了一眼四周,“還有其他人嗎?


“沒有。”封鈺說,“你有什麼事?”

崔盈看著這個絕情的男人,咬了咬唇,“我爸明天生日,他要我帶你一起回去。”


封鈺頭也沒抬,“好的,我會去的,但是,希望你能在今天之內跟叔叔說清楚我們的事,不要讓他明天還被蒙在鼓裡。”


崔盈低頭應好,“那我明天來接你嗎?”


“不用了,我到時候自己過去。”


房間裡,反應過來的羅惜懊惱地錘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怎麼會下意識想要躲起來呢,搞得像偷情一樣。


她又突然被自己的想法驚了一下,隱約聽到門外說什麼明天生日,我會去,我來接你,心裡愧疚又難過,學長學姐感情這麼好,自己當初怎麼就豬油蒙了心沒有及時止損呢?


男色誤人啊。


封鈺推門進來,看到羅惜眼睛垂在地上尋找一條可以把自己埋進去的縫。

他看了她一會兒,見她絲毫沒有發現,就走到她面前去,伸手準備拉她。

羅惜被突然出現在視線內的鞋尖嚇了一跳,猛然起身,天靈蓋碰上封鈺的下巴,羅惜被磕得向後一個趔趄,封鈺下意識要攬住她,結果因為沒有防備,被她帶得一起向後倒。


好在羅惜身後就是床,兩個人一起跌在床上。

陽光從沒有拉嚴實的窗簾縫隙裡偷偷溜進來,溫柔地舖灑在兩個人的身上。


封鈺壓在羅惜身上,一條腿嵌入她的雙腿中,兩隻手撐在她的身側。

熟悉的男性氣息鋪天蓋地襲來,羅惜心慌氣短,手軟腳軟,傻不愣登地直直看著封鈺。

封鈺砸下來的第一瞬間並沒有撐住,實打實地壓在了羅惜身上,她胸前的軟綿緊緊貼住了他。


隔著兩層薄薄的衣料,封鈺清晰地記得,那對嬌乳的大小,形狀,溫度。

他克制地移開目光,落到羅惜臉上,她的嘴微微張著,唇色誘人,一雙狡黠的狐狸眼藏在鬆鬆垮垮的黑框大眼鏡後面,露出一點勾人而不自知的懵懂神色。

封鈺低著頭在她脖頸處輕輕嗅了嗅,還是那款沐浴露,有股子甜香的味道,很好聞。


“學...學長…....”


羅惜感覺到自己大腿上緩緩頂上來的一個硬硬的東西,大腦當機,不知所措。

封鈺聽到她這一聲差點沒忍住,腦子裡回想起那天晚上,她在酒店的溫泉池子裡,也是這樣,細細地叫他學長,然後嬌嬌媚媚地喘息呻吟。


他把手指按在羅惜唇上,摩擦了兩下,眸色漸深。

然而就在羅惜以為他就要吻下來的時候,他突然貼著她的耳朵說了聲抱歉,然後抽身離開,腳步沉穩地走向浴室。


浴室里傳來一陣水聲,羅惜臉燒得通紅,怎麼辦,她現在更覺得像是偷情了。

自己躺在床上,學長在裡面洗澡什麼的,好色情哦。

如果學長等會兒出來還有反應的話,她該用什麼姿勢欲拒還迎比較好呢?

就在羅惜已經全然忘記自己在幾分鐘前還在愧疚自己背著學姐勾搭她男朋友,正瘋狂腦補等一下的高速列車的時候,封鈺從浴室裡出來了。


衣服沒換,這麼短的時間應該也沒洗澡,臉上鬢髮倒是濕的,他只是洗了臉。

封鈺看到羅惜還躺在床上,姿勢都沒變,挑了挑眉。


“我現在要出去吃個早飯,學妹要一起嗎?"

羅惜聽到聲音,起身,不可置信地看著封鈺已經偃旗息鼓的襠部,“我,我…你…”


封鈺察覺到她的目光,剛剛好不容易壓制下去的慾望瞬間就有了抬頭的趨勢,他連忙轉身遮掩,咬牙切齒地恨不得生啖這個女妖精,“眼睛往哪兒看呢,趕緊給我起來。”


羅惜灰頭土臉地爬起來,跟在封鈺後頭進了電梯,兩人一起下樓。


“你想吃什麼?”封鈺看著她沒精打采的後腦勺問。

羅惜小小聲地:“我吃過早飯了。”

“嗯,要開學了?”

“明天。”

“大幾?”

“大三了。”


幾句話的功夫,電梯就到了一樓。

羅惜才發現是封鈺的專用電梯。

出了電梯封鈺左轉往大門走,羅惜右轉繼續去找她的部長辦辭職。

“學長。”她叫了他一聲。

封鈺定在原地看她。


“再見。”她說。


然後封鈺笑了笑,也說:“再見,學妹。”

讓兩人都沒想到的是,這一聲再見過後,再見竟然已經是隔了兩年光陰。




羅惜和寢室三個姐妹一起參加完畢業典禮,可樂遠赴國外讀研究生,得米回家繼承祖業,還剩羅惜和王琪兩個,奔赴在茫茫地找工作道路上。


A大也算國內知名學府,工作並不難找,但是想要專業對口還要待遇不錯還是有點困難。


好在羅惜之前在寶玉工作過一段時間,加了幾個女同事,她們告訴她,寶玉好像有正好有她需要的職位。


寶玉待員工一向優越,羅惜幾乎是沒有猶豫地直接投了簡歷。


順帶王琪也跟著一起投了。


當天兩人就收到了通知面試的短信。


第二天一早,兩人化好妝出門,等在候試間。


先是叫到羅惜,她趕緊整了整衣冠,低頭推開門進去坐下。


一抬頭,入眼的男人氣宇軒昂,眉眼凌厲,竟然是兩年都沒有再遇見過的封鈺。


他坐在正中間,儼然是主考官。


“你好,羅惜。” 他說。


羅惜恍惚了一下,此時此刻,好似這兩年的光陰從沒有存在過一樣,他帶著微笑,就像兩年前的早上,他們還在說著再見。


“自我介紹一下吧。”


羅惜中規中矩完成面試,因為封鈺的意外存在,她的表情有點僵硬,回答問題也有點照本宣科,她自我感覺希望不大。


問過王琪,她說應該穩了。


羅惜哭喪著臉準備下一家,王琪叫她等等,

這次要的人不止一個。還有機會。


羅惜見到封鈺,感覺很沮喪,正好想休息一下,就答應了。


封鈺也沒想到羅惜竟然會來面試。


初見時故意隱藏自己的小丫頭,如今去了眼鏡,化了精緻的妝容,穿著緊身的職業服裝,搖身一變成為能職場裡面能另大多數男人血脈噴張的成熟女性。

學姊的校草男友 (分手)

 ——


第二天下午大家一起回公司。

羅惜還是沒有在大巴上見到崔螢螢或是封鈺其中一個。

大巴車一路上搖搖晃晃的,快把她骨頭給抖散架了。

——

崔盈還是一個人自己開著車回A市的,封鈺在早上打了電話告訴他,昨天晚上項目談成了,被灌了很多酒,醉得走不動路了就沒來。

因為他提前打過預防針,崔盈也沒說什麼,何況他還叫助理給她帶了她最近新看上的包包。

——

可樂在幾天后回來,笑問她一個人的大床空不空曠,想不想她。

羅惜有點沒精打采地,“想。”

可樂哈哈大笑,“這下我真相信你想我了,對不起啊寶貝兒讓你獨守空房了。”

她流裡流氣摸一把羅惜光滑的小臉,“大爺下次一定好好疼你。”

羅惜任由她的爪子作亂。

可樂終於看出點不對勁了,“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羅惜反應有點遲鈍,想了一下慢吞吞地告訴她:“公司租的大巴把我的骨頭都抖散架了,我以後再也不想坐了。”

可樂點點頭,“是挺抖……但是你這也太誇張了吧,是不是最近偷懶沒好好鍛煉?”

羅惜只能胡亂點頭應是,然後同霸王可樂簽訂下了一起去健身房打卡的條約。

羅惜這幾天都不太好受,身體是一方面,心裡也有。

她在想,她到底是賺了還是虧了?

本來當時跟封鈺一起的時候她覺得自己穩賺不賠,被發現的時候她還厚著臉皮試圖把過錯全都推給他,可是為什麼,明明他如她所願沒有追究,她卻反而開始感到一點難過?

羅惜跟著可樂去健身房辦了卡,試圖用瘋狂運動來麻痺自己的神經。

一連幾天,心中那股莫名的鬱氣總算散了些。

害,沒什麼大不了的。只不過是一場意外罷了。那麼優秀的男人,和同樣優秀的學姐,肯定不會因為她這麼個無名小卒而動搖他們的愛情的。

就在羅惜以為自己已經把這個小插曲釋懷的時候,她又在健身房偶遇了學姐。

毫不知情的學姐對她還是那麼熱情,跟她講這些天來男朋友給她送的包包,她都說了用不著那麼多了,可他非要送,真是煩惱。

羅惜乾笑,“你們感情真好。”

說了一堆,崔盈意猶未盡,邀請她和可樂一起去奶茶店喝一杯。


羅惜本想拒絕,結果可樂一口就答應了,還很興奮地小聲同羅惜耳語,“這個就是封學長的女朋友嗎?好漂亮!”

“果然還是才子配佳人啊,這兩人真是神仙眷侶!”

“神仙眷侶好像不是這樣用的。”

三人在咖啡館坐下,崔盈突然想起上次見面封鈺好像答應了幫她給學妹牽個線,於是問:“阿封上次把他公司優秀青年的名片推給你了嗎?”

羅惜愣了一下,想起那個被她拒絕的微信好友,點頭,“推了。”

“那你們相處得怎麼樣啊,有機會發展嗎?”

可樂毫不知情,默默地縮在角落裡聽好友的八卦。

羅惜斟酌了一下用詞,然後回道:“沒聊什麼,不會發展了。”

“你不喜歡這個啊?那讓阿封再給你推幾個別的吧,他公司的優質男青年挺多的。”

“真的不用了,謝謝學姐好意。”

崔盈一臉不贊同的地看著她,“你下學期就大三了吧,現在有空可以談一個,不然大四和畢業以後忙著工作,就沒時間好好挑選了。”

羅惜一個頭兩個大,不是很能理解這個學姐為什麼這麼樂衷於牽紅線,為了能讓學姐死心,她決定撒個慌,“其實我,已經交到男朋友了,所以真的多謝學姐的好意,我真的不用了。 ”

好在可樂沒戳穿她,只是靜靜地看著她們兩個。

“你有男朋友啦?我們學校的嗎?”崔盈問。

羅惜還真怕她要她把人拉出來遛遛,趕忙搖頭,“不是,是校外的。”


咖啡喝完,三人道別。

羅惜正鬆了一口氣,可樂哎了一聲,“惜惜,我快遞好像落公司了,你陪我回去取一趟吧?”

“你們要去寶玉?”還沒走遠的崔盈聽了,轉身站定,

“我正好去寶玉接阿封下班,咱們又同路了。”

於是三個人又一起去公司。



可樂回了一下消息,稍稍落在後面,正要快步追上兩人,抬頭看到崔盈的背影,若有所思。

羅惜一路暗自祈禱,千萬別碰到封鈺,不然那得多尷尬啊。

可惜天不如人願,最不想見到的人剛好在他們進大門的一瞬間從裡面出來。

“阿封。”崔盈親暱地叫了一聲,扯住沒能及時開溜的羅惜,

“這是羅惜學妹,上次你們見過的。還有這個,也是我學妹,叫可樂。”

封鈺的表情微微有些奇怪,崔盈笑道,“這個名字很特別吧?我一開始聽到也這樣,真是個好名字,一聽起來就讓人很開心。”

羅惜跟封鈺相對無言,可樂聽著學姐誇她的名字,目光從封鈺身上回到崔盈身上。

最後是封鈺點了點頭,說:你們好。

崔盈見他並沒有同兩人交談的意思,也就沒有再繼續,跟她們又道了別,和封鈺一起向停車場走去。

路上,崔盈問封鈺:“你上次給羅惜學妹介紹的誰啊?”

“唐紹。”  封鈺答。

崔盈認識,的確是個很優秀的青年,跟著封鈺做了好幾年了,“可惜了。”

“那唐紹沒看上羅惜學妹吧?”

要是看上了,她這不是害了人家嗎。

封鈺想起那天晚上收到的微信消息,明明中午是同意了由他介紹一個,結果晚上拒絕了別人的好友申請不說,還回了他一句:不用了,謝謝學長。

這讓他感覺莫名其妙,還有一點兒生氣,是因為對自己下屬的愧疚,明明說好給他介紹女朋友,結果碰了一鼻子灰。由此,在那個意外的夜晚發生之前,他對這個學妹的認知就是長得還行,但不太好相與。

此時翻起舊事,封鈺已經對羅惜的看法完全改觀,她豈止是長得還行,簡直是他看過的最好看的女妖精。

腦中轉過很多,實際上現實中不過一瞬,他回道:“沒有。”

崔盈鬆一口氣,“那還好。”

封鈺也覺得挺好,卻又聽崔盈說:“現在學妹已經找到男朋友了。”


到了停車場,封鈺打開車門上門,崔盈繞到副駕駛,想開門卻拉不開。

封鈺把車窗降下來,“我讓唐紹送你了。”

接到老闆任務的唐紹就在旁邊,列出八顆牙齒露出標準國際微笑衝崔盈揮了揮手,“學妹,來。”

崔盈用力握住車把,手捏得發白。

“我就要你送我。”

封鈺沉默半晌,知說是說不動她的,直接發動了車子離開。

崔盈最後還是上了唐紹的車,她情緒不穩,不想在外面丟人。

唐紹從後視鏡裡面瞟一眼,默默遞了紙巾過去。

崔盈把掩著臉無聲落淚,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為什麼突然就要被分手。

哭了一會兒,她冷靜下來,拿唐紹開刀,“他在外面有別的女人了?”

唐紹踩了一腳剎車,人差點飛出去,“這我哪儿知道呢,不過老闆不是那樣的人,你別多想。”

“那他為什麼非要跟我分手?是他自己忙工作不能陪我,買東西也是他自願的,我又沒逼他,他憑什麼跟我提分手?”

崔盈帶著哭腔吼到。


唐紹只是旁聽了一點點,公司團建結束不久後,
老闆那段時間板著臉成了個煞神。崔盈來公司看他,在他辦公室坐了半個小時,兩人突然就要分手。

他也雲裡霧裡的,但是這老闆決定的,人家小情侶的事,他哪裡來的臉去點評,閉著嘴巴裝死。

順便把車開得快點,早到早超生。
那段時間封鈺給崔盈買了很多東西,直男的補償來得蹊蹺,崔盈還以為是封鈺給她的驚喜,高高興興地去他公司感謝他。

她把門鎖了,主動在他的辦公桌前撩起短裙的裙擺,丁字褲窄窄細細的一條,包裹在裡面的黑色絲襪裡若隱若現。

她一向鍛煉,身材管控極好,腿細而直,臀挺而翹,就這一幕,是個男人都該忍不住化身為狼衝上來把她狠狠的貫穿。

可是封鈺不知道怎麼了,看她一眼,又低下頭繼續處理文件。

等手裡的文件全部處理完了,他拉了一根凳子過來,示意崔盈坐。

崔盈見他表情不對,心中不滿卻還是坐下,哪知道他的第一句話就是:“我們分手吧。”

崔盈勉強控制自己,冷靜地問他:為什麼?

“我們不合適。”封鈺這樣說。

崔盈氣極反笑,“我們做了那麼多次,你現在告訴我不合適?”

“對不起。”

封鈺驅車回家。

他確實對不起崔螢螢,雖然是意外,但他確實背叛了她。

崔盈是家裡親戚介紹給他的,她很好,學習一直認真努力,長得很漂亮,性格也不錯。他抱著試試的心態同她談起了戀愛,她也不扭捏,兩個人水到渠成,一談就是一年。

這一年裡他對她的感情說不上挺深,就覺得這女孩兒挺好的,要是結婚他也願意。

可是現在,他對不起她。

所以他補償很多她喜歡的衣服包包,為了減輕自己心裡的負罪感。

同時,為了不給她造成更大的傷害,他決定和她分手。



至於羅惜,他本來準備找她談一下的。

歸根究底,是他先進錯了房間,要不是他進錯了,要是他能看清楚床上的人到底是誰,也不至於發生後來的一系列事情。

進了小區,他把車開進車庫。

剛打開房門,一個雪白的毛絨球團衝到他腳邊,是他微信頭像上那隻漂亮的布偶。

他伸出手,貓便順著他的手臂攀上,躥到他的肩頭蹲好,用毛絨絨的貓臉去蹭他的下巴。

貓毛細膩柔軟,他恍惚了一下,想起那個摟著他脖子的小女妖精。

他揉了一把貓屁股,“有男朋友了啊。”

布偶溫順討好地“喵~”了一聲。


學姊的校草男友 (前言)

 學姐男朋友


大二的暑假羅惜報了一個旅遊團,跟團去遊覽Y城。


十幾人的團里基本都是大學生,甚至有一個和羅惜同校的學姐。


這個學姐大四了,長得挺漂亮,氣質也挺好,就是有點愛炫耀。比如自己買了某某牌的奢侈品,某某大賽獲得了一等獎,還有自己男朋友多帥對她多好。


這天晚上幾個女生約在一起曬月亮,不知道是誰提起了學姐那個男朋友,調笑著問道他“那方面”功能怎麼樣。


“這男人嘛,好不好看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服務要好是吧?”


膽子大的人擠眉弄眼,直截了當地開始搞顏色。

學姐叫崔盈,聽了臉有點紅,但還是穩穩地坐著沒走,扭扭捏捏地抬起兩隻手在空中比了一個圈。

“嚯,你這也太誇張了吧?”有經驗的人提出質疑,沒經驗的看著她的手,想像了一下,也不敢相信。

崔盈隱隱露出一種驕傲的神色,“我男朋友真的,每次都把我弄得痛得要死。”

“那你也是爽得要死?”  大家哈哈笑到。

崔盈回想起跟男友在一起的時候,痛是真的,欲仙欲死也是真的,一時倒不好形容。


見她默認,又問:“一般一次是多久?”


崔盈想了想,不太確定,“他每次都好久,還要好幾次,一晚上都睡不好。有時候我都睡過去了他還沒停..”


“哦哦哦~那看來你的生活很美滿噢~”大家哄笑道,半真半假地表達著羨慕。

崔盈臉上的得意更明顯了一點,“我第二天起來總是路都走不好了。”

羅惜坐在一群人當中,臉上也禮貌地掛著微笑,心裡卻對這個學姐所說的嗤之以鼻,吹就吹吧,要知道,外表好看的人多半中看不中用。

她堅定地認為崔螢螢純粹是吹牛,為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她男朋友長得可能是挺帥,但說不定實際就是個秒射男。 


然而猝不及防地,她被打了臉。


打臉那天是大家旅遊結束,回到A城已經是晚上11點,大學宿舍已經關門,羅惜在崔盈學姐的熱情邀請下和她住進了同一家酒店,然後看到了學姐那個“長得帥”的男朋友。


崔盈小鳥依人地挽著她男朋友的胳膊,面對著羅惜這個單身狗,眼裡的得意與炫耀讓她非常無語。但是羅惜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就光在長相上來說,已經是個極品。


身高近一米九,穿著休閒的T恤衫和牛仔褲,氣質仍舊斐然,身形顯瘦,手臂肌肉線條卻流暢,應該有腹肌。

一張臉也生的好,深情桃花眼,高鼻樑,性感薄唇,皮膚還細膩白皙。

嘖,長這麼帥,應該堅持不到三分鐘吧。

羅惜尷尬而不失禮貌地跟兩人道別,走進了就在兩人隔壁的自己的房間。這次旅遊總的來說她挺滿意,路一走來她也累了,早早收拾了就準備上床睡覺。

然而就在她剛躺下的時候,隔壁傳來了一陣陣令人面紅心跳的呻吟聲,並持續了一個晚上。



第二天中午羅惜頂著兩個大黑眼圈從床上爬起來,撲了厚厚一層粉才勉強遮住。


退房的時候巧遇了也剛剛出來的學姐和她男朋友,學姐看起來狀態也不太好,兩條腿移動緩慢像兩根木樁子似的,她男朋友倒是人模人樣的,一點看不出來是一宿沒睡。


羅惜扯了一個笑臉同兩個打過招呼就準備走,結果被學姐叫住。


“學妹,你是要回學校嗎?”


大學的暑假是可以申請留校的,羅惜宿舍里三個室友都還在,她也是準備旅行結束,就在學校附近找個暑假工,就在宿舍住。


“是啊。”羅惜點頭,禮貌回問,“學姐也是回學校嗎?”


崔盈露出一臉好巧的表情驚喜道,

“我回學校拿點東西。我男朋友開車開來的,我們順路送你一程?”

羅惜順從地坐上了學姐男朋友的車。

MayBach最新款,好,她明白了。


酒店離學校幾分鐘路程,幾分鐘的時間不長,但是足夠學姐把自己的男朋友炫耀清楚。


A大隔壁第一學府國大畢業,校草,富二代,還自己創業,年薪千萬。

行吧。

羅惜被滿嘴狗糧塞得明明白白,甚至有點噎。


“學妹怎麼不找個男朋友呀?”

學姐還順便假惺惺地關懷了一下自己的學妹。

羅惜從後視鏡裡看一眼正一絲不苟認真開車的學姐男朋友,呵呵乾笑,“還沒遇到合適的。”


“那需要學姐給你介紹幾個嗎?”羅惜還沒來得及張口拒絕,就見崔盈轉頭問自己的男朋友,

“阿封,你公司不是有好多優秀的單身男孩嗎,能給我學妹介紹一個嗎?”


學姐男朋友叫封鈺,聞言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羅惜有點狼狽地錯開他的視線,然後聽到他性感低沉的聲音,“可以。”

很快就到了學校。羅惜從豪車上走下來,有點恍惚地往寢室走,手上拽著手機,手機裡剛剛新加了一個微信。

微信號的暱稱是一個封字,頭像是一隻很漂亮的藍眼睛布偶貓。

她本來是準備拒絕學姐的,但在聽到封鈺說加個微信回頭把人推給她的時候,鬼使神差的,原本已經到喉嚨口的字,

又被她一個一個地吞了回去。然後她拿出了微信,打開掃一掃,在“叮--”的一聲後,發送了自己的好友請求。

寢室裡的幾個姑娘都出去上班了,羅惜把自己扔到床上,舉著手機,看著對話框那個貓貓頭像右邊寫著:我通過了你的朋友驗證請求,現在我們可以開始聊天了


聊什麼?問他什麼時候把人給她推過來嗎?

羅惜唾罵自己幾聲,點開了他的朋友圈,空空蕩蕩的,就一條自己公司的宣傳,甚至連背景都是系統默認的。


她退出來,無聊地順手打開了朋友圈,正好看到一分鐘前學姐發的照片,有Y城風景,有自拍,最中間是她和封鈺坐在車裡,她欺身過去吻封鈺側臉。

配字是:終於有機會去Y城溜達了一圈兒~風景真的很漂亮~謝謝親親男朋友親自開車來接我~~


羅惜點開中間那張照片看了,這男人的側臉也是完美的,學姐也很漂亮,看起來很搭。


或許是該談個戀愛了,她想。


第四章 拒絕了陌生人的好友申請


一覺醒來已經是晚上了,室友們陸陸續續回來了。學校裡麵食堂關門了,但有幾個小飯館還開著,幾個人開開心心地一起出去吃飯。

她們四個雖然來自不同的地方,喜好各不同,但是關係一直很好。

最大的是複讀了兩年的路得米,人卻矮矮的有嬰兒肥看起來很小很可愛;老二是王琪,是個氣質型禦姐;羅惜是老三,平時戴著眼鏡看起來做事慢吞吞的像個三好學生,眼鏡一摘,短褲一穿,活脫脫一個人間尤物;最小的赫可樂才剛剛滿18歲,大大咧咧古靈精怪的。


飯桌上幾個人圍在一起等菜,可樂支著下巴問羅惜:“惜惜你想好找什麼樣的暑假工了嗎?”


羅惜搖頭,“沒想,我準備明天去看看有哪裡招人。”

“哎!你跟我一起唄!”可樂很開心,“我那公司剛好還缺人呢,要再要個實習生。”

“好啊。”羅惜點頭應下,“我明天跟你去看看。”

得米也很贊同,“可樂公司對實習生挺良心的,活也不累,要不是我都做了這麼久了我都想跳槽。”

羅惜一時想不起可樂去了哪個公司。

“寶玉啊!”可樂瞪圓了兩隻小眼睛,“就是那個超牛逼的國

大學長創辦的。 ”


“惜惜當時在打遊戲,沒聽見。”王琪點出。


“哦哦哦,那我們再給你講一遍,那個封學長……”


羅惜其實聽到寶玉就反應過來了,這正是學姐中午在車上提到的,封鈺創辦的公司。至於室友們在寢室裡的交談,她當時隱隱約約聽了一點,注意力不在很快就忘了。


聽著可樂又講了一遍封鈺的創業史,言語間全是“封學長


牛逼! ”的感嘆,羅惜不免冒出一點遺憾和嫉妒的情緒來。


卿本佳人,奈何嫁人。


失落了一會兒,她吃了幾口飯,又開始唾棄自己,天涯何處無芳草,這裡沒有那裡找。

是得談個戀愛了。


正想著,放在桌子上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


對於幫學妹介紹男朋友這件事,封鈺其實是不太願意的,他很少關心別人的私事,更認為談戀愛還是要自己找的相處起來才比較合適。但是既然是自己的女朋友讓他幫忙,他的公司又確實有很多整天,嚷嚷著狗糧吃多了要活不下去了的單身男青年,他還是勉強可以點頭應下。


加了微信後他還得開車,就暫時把這事兒暫時擱一邊兒了,後來下班了才想起。他叫住了一個在他看來還算勤勉機靈,長得也挺周正的小伙子,叫唐紹,詢問道,“你想要女朋友嗎?”


突然被老闆叫住的唐紹,趕緊回想了一下自己又是哪裡做錯了,沒想出來,一聽差點腿軟,

“沒,那個,工作挺好的我愛工作,那個我們就平時開開玩笑,絕對沒有別的想法。老闆你別在意,我們那就是嫉妒。”


封鈺皺起眉頭,“亂想什麼,盈盈有個學妹,還沒男朋友,讓我幫忙介紹一個。”


“啊,啊?”唐紹卡殼。


“人我見過了,一米六幾,偏瘦,長得一般,你要是也想談戀愛,我把她微信給你。”


唐紹想了想,老闆眼裡的一般那應該差不多就是天仙了,雖然可能沒老闆娘好看,但也絕對不差,趕忙點頭,狗腿道:“要的要的!謝謝老闆優先給我這個機會。”


封鈺就把羅惜的名片推給了唐紹。


羅惜心裡一動,打開手機,卻是一個陌生人發來的好友申請,備註是唐紹。


唐紹?她想了一下,確定不認識,然後拒絕了。


打開貓貓頭像的對話框,還是只有那一句話。


封鈺把人名片推了就走了,到家了才看到唐紹給他發的微信,有一張被拒絕添加好友的截圖,和一個哭泣的表情包。


封鈺頓住,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給羅惜發了一條消息。


羅惜吃了飯,同可愛的室友們回到寢室,收拾了東西打算明天去寶玉面試。


看到消息的時候她已經上床了,盯著對話框半晌,哀嚎一聲用空調被蒙住了腦子。


【我把你的名片推過去了,他叫唐紹。 】


原來不是把別人的名片推給她。

羅惜當時在車上的鬼使神差現下,已經冷靜得徹底,她完全喪失了興趣,於是打了一行字發過去,扔掉手機睡覺



羅惜在寶玉的面試很順利,第二天直接領了實習工牌上任。


實習生的工作一般都是雜活,在底層送送文件,打打下手,日子過得輕輕鬆鬆的。


工作了近一個月,羅惜只遠遠見過封鈺幾次,畢竟大老闆都是有專用電梯的,人家還來得比她早走得比她晚,平時沒事都在頂樓坐鎮,尋常很難碰到。


可樂就在隔壁部門,經常跑過來找羅惜嘮嗑。


“嗨小美女,好久不見,今天有沒有想我呢?” 

可樂笑瞇瞇地趴在羅惜的桌子上,給她送上了一杯愛心奶茶。


羅惜配合她的表演,“都快一個小時沒見了呢,一時不見如隔三秋,我可想死你了。”


兩人一起哈哈大笑。


可樂是來給她分享最新消息的,是她剛剛聽自己部長說的,下一周他們要搞團建,問羅惜的部門搞不搞。


羅惜的部長剛好進來,聞言說道,“這次是整個公司一起,每年都有一次大團建,老闆請客,你們兩個這來得剛剛好。”


可樂嘿嘿笑,“那我們這次是去哪裡呀?”


“隔壁市有個溫泉酒店聽過嗎?我們昨天投票決定下來的,放鬆娛樂兩不誤。”


“哇!那個網紅大酒店!"


”可樂快樂地抱住羅惜,“好幸運好幸運,我要帶你去買最漂亮的泳衣! ”


羅惜也很開心,一下班兩人就手拉著手一起去逛起了泳衣店。


可樂看中了一款帶荷葉邊的連體泳衣,肩上兩根細帶,荷葉邊蓋在胸前。很可愛的小女生樣式。


“這個可以把我的胸遮住!”可樂看一眼自己的一對A。



結果那件衣服沒有小碼了,可樂很是失落,

羅惜安慰她,“沒事兒,反正荷葉邊蓋著呢,也沒人看得出來你空杯。”


於是可樂仍舊買了那一套,還慫恿羅惜買了熱辣的比基尼。


“你可別藏著掖著了,就你那一對大寶貝,不曬曬可惜了,給我買,我要看!” 可樂露出色迷迷的眼神。


羅惜揉了一把她的小丸子同意了,反正是一個房間一個池子除了可樂,她也用不著擔心被其他人看到。


團建的日子很快到來,兩人坐上公司的大巴向目的地出發。


寶玉的團建以放鬆為主要目的,不非得要同部門的人住在一起,甚至可以攜帶家屬。羅惜和可樂兩個人剛好住一個情侶套房。


到了目的地,兩人快樂地奔向她們的大床房,360度無死角的豪華與精緻,小院子裡還有煙霧繚繞的溫泉池子,周圍種著一叢文竹和幾棵花草,雅緻得很。


兩人都坐了一個多小時的車,還是很疲累的,乾脆換了衣服就躺進了池子裡休息。


溫泉水很暖和,空氣裡的硫磺味被另一種讓人舒適的香味掩蓋了,兩個人躺在池子裡昏昏欲睡。


十一點多的時候,各部門的部長打電話過來通知她們,出來吃午飯。


羅惜拉著可樂向飯廳走,關門的時候對面出來一個人,好像有點眼熟,忘記戴眼鏡了看不清楚,她又折回去拿眼鏡。


結果眼鏡戴好一出來,對面的人不在了,可樂也不在了。


羅惜給可樂打電話,“你去飯廳了?”


那頭的可樂有點懵,“我不是跟著你……啊”,那邊傳來拍腦袋的聲音,然後可樂壓低了嗓子,“淦,我認錯人了。你在哪兒呢?”


羅惜:“……我剛出門,你先去飯廳吧,我過去找你。”


兩個人又在飯廳會合,可樂皺著鼻子尷尬地說,剛剛她在門口打了個哈欠,完了發現“羅惜”向前走了,就跟著走,羅惜要是不打電話她還發現不了。


“那個人身形跟你挺像,頭髮也都差不多長,你倆又穿一個顏色的衣服。”


羅惜說她遲早得被人賣了還幫著數錢。


下午仍舊是以娛樂方式進行,大家聚集在一個大型溫池旁邊,打牌的打牌,遊戲的遊戲,還弄了幾個燒烤架子。

羅惜和可樂就圍在燒烤架子前面擼了一下午的串兒。兩人的晚飯也成了燒烤配啤酒,一人喝了一瓶,相互扶持著回了房間。


剛進去沒多久,可樂接了個電話又火急火燎的地跑出來。她媽媽回國了,她要連夜趕回h市。


羅惜幫著她收拾了東西送她到車站。

回來還有好多人還在繼續娛樂,羅惜看到那個大的溫泉池裡走出來一個人,好像就是下午在走廊裡遇到的那個。那人穿著比基尼,身形看過去確實跟她很像,就是可能胸小了點,不過除了寢室裡幾個,平時大家都看不出來她寬鬆衣服下的真實胸圍。


那人轉過臉來,這下羅惜看清楚了,是個熟人,學姐崔盈。


羅惜在大巴上並沒有見過崔盈,猜想她應該是跟封鈺一起來的。

她今天也一直沒見到封鈺。

見學姐並沒有注意到她,她也就沒有上前去打招呼,回了房間洗漱了就直接休息。


另一邊崔盈從池子裡起來,在眾人面前展示過自己的“傲人”身材過後便也向房間走,她給封鈺打電話,“阿封,你怎麼還沒有來呀?不是說好了陪我一起泡溫泉的嘛~”

封鈺還在談一個很重要的項目,“我也不確定,可能會很晚,你先休息吧,下次我給你補上。”

“那..好吧。”崔螢螢失落地撅嘴,今天她可是特意從家裡自己坐車過來的,就為了和封鈺一起泡溫泉,結果現在連人都沒看到。

“如果你回來就在前台拿房卡,直接過來哦。”


2022年9月10日星期六

{嫡女韓玉熙} 640 攻佔西北 (D)

 二月,正是萬物甦醒的季節。院子裡的樹木早就發出了嫩芽,樹下的泥土也冒出星星點點的綠意。

  玉熙先去想法打了一刻多鐘的五禽戲。開始的幾天全身疼痛,走路都不穩當得人扶著。換成一般人早就放棄了,可是玉熙堅持,堅持了半個月。到現在,已經好多了。

  過了早膳,曲媽媽過來說道;“夫人,茶水糕點與果子都準備好了。”今天玉熙宴請的是雲擎手下一干心腹的夫人。

  玉熙嗯了一聲說道:“再過半個時辰,她們也應該到了。”她這會也該上妝了。雖然不用盛裝出席,但她這會氣色不大好,需要上妝。

  這次宴會,一來是告訴眾人她身體無恙,省得外面的人總猜測她還能活多久;二來跟眾位夫人交流下,增進感情。

  玉熙剛上了妝,就听到丫鬟說趙二奶奶過來了。她衣裳還沒換,不好見人,就青了趙二奶奶在客廳裡等。

  趙二奶奶是知道玉熙特別講究的人,也沒什麼不滿的。等見到玉熙出來,笑著說道:“你這裙子真好看,怕是榆城再找不出第二件了。”

  玉熙穿的是一件十二幅的月華裙,裙幅多裙褶皺,走動起來非常的飄逸。這裙子還是當日在京城做的,只是一直放著沒穿。

  玉熙笑著說道:“榆城沒有,不代表鎬城沒有。到時候,你想做幾件就做幾件。”鎬城比這邊繁華多了。

  趙二奶奶心頭一滯,笑著說道:“算了,我這麼大年歲哪裡還講究這些,到時候給紫瑤多做幾身。”這個裙子一看就不便宜,她自己還是不要浪費這個錢了。

  玉熙不大認同趙二奶奶的這個觀點,說道:“什麼叫這麼大歲數了?今年你也不過二十五!”

  趙二奶奶笑著說道:“我是老了,哪裡比得上你,看起來也不過十六七歲!”

  沒等玉熙開口,就听到甘草說道:“夫人,封夫人來了。”

  趙二奶奶呀了一聲,非常驚訝地說道:“這常氏今天怎麼也過來了?”封大軍的妻子姓常。

  常氏的曾祖父是被朝廷發配到榆城來的,後來就在榆城落戶了。常氏容貌一般,會嫁給封大軍是因為她爹救過封大軍一命。不過常氏因為自己的出生,很少出現在宴會上。

  玉熙親自到院子裡迎了常氏進屋。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看封大軍是雲擎的得力臂膀,她也要好好招待常氏。

  常氏原本不想來,她不大習慣這樣的場合,總覺得格格不入。不過最後還是被身邊的婆子勸來了。雲夫人親自下的帖子,若是不來,豈不是不給雲夫人面子。

  趙二奶奶看了一下常氏,有些皺眉。這個常氏也太不會打扮自己了。就一身絳紅色的衣裳,梳了一個圓髻,帶著金簪,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府邸裡的媽媽呢!


玉熙卻是笑吟吟地讓人將茶果點心端上來。這次玉熙讓做的糕點品種很多,有芙蓉糕、桂花糕、紅豆蜜棗糕、水晶龍鳳糕、紫龍糕,還有桃酥跟那些各式各樣形狀的餅乾。

  常氏看著餅乾覺得很稀奇,取了一塊吃,吃完後忍不住讚歎道:“真好吃,不知道這東西是怎麼做的?”

  玉熙笑道:“用的是細麵,再拌了牛奶,若是夫人有興趣待會取了方子回去自己試下。”餅乾這東西還是第一次做。玉熙不喜歡吃這個,所以府邸也沒出現過。

  常氏也沒謙讓,直接說道:“多謝夫人了。”這東西,女兒肯定喜歡吃。常氏生了一兒一女,女兒很挑食,很多東西都不吃。這點讓她很發愁,這會讓她覺得女兒應該喜歡這種又好看又好吃的點心了。

  趙二奶奶故意裝成很酸的樣子,說道:“玉熙,你也太不夠意思了,這方子就只給封夫人也沒我的份。”

  常氏有些拘束,覺得自己給玉熙惹了麻煩了。

  玉熙卻是朝著她笑道:“她在開玩笑呢!封夫人不用在意。紫晶糕這些的方子她都有。”趙二奶奶有方子沒錯,但是這糕點怎麼就沒白媽媽做的好吃。這讓趙二夫人特別的沮喪。

  宴請的其他人,也陸陸續續地過來了。不過等最後一位,向衛國的妻子顏氏進來的時候,屋子頓時一靜。

  這顏氏穿著一身大紅色的衣裳,梳了一個牡丹髻,左邊別著一根寶石點翠珠釵,右戴金累絲嵌紅寶石雙鸞點翠步,後面還有一映紅寶石的大朵,耳朵上綴著紅翡翠滴珠耳環,脖子上一條做工精細的嵌珠金項鍊東西,手指上戴著兩個寶石戒指,右手的手腕上還有一個赤金膠絲鐲子。

  看著顏氏的穿著,玉熙蹙起了眉頭。這向衛國是怎麼回事?早提醒他讓顏氏不要太張揚了,感情她說的全都是廢話。

  趙二奶奶忍著笑著說道:“向夫人,你這些珠寶,足以在新平城最好的地段買一個五進的宅子了。“這哪裡是來參加宴會的,這分明是來展覽珠寶首飾的。反正她看到的都是這些珠寶,沒看到人。

  顏氏長得很漂亮,在場的除了玉熙,屬她的容貌最出眾了。聽到這話,顏氏挑了挑眉一臉自傲地說道:“我們已經在新平城買了一棟五進的宅子。”

  趙二奶奶故意裝成一臉羨慕的樣子說道:“向將軍真有本事,顏姐姐有福氣了。”在場的其他人家,未必得的金銀珠寶就沒向衛國多。可其他人就算戴,一般也只戴一兩件,沒像顏氏一樣,恨不能將所有的珠寶首飾都戴在身上。


顏氏很喜歡這樣的恭維,說道:“那是。當年我爹就是看重了夫君能力出眾,才會將我嫁給她的。”

  玉熙覺得顏氏腦子裝的都是豆腐渣,要不然不會聽不出趙二奶奶的譏諷。玉熙笑著說道:“向夫人,請坐吧!”之前舉辦的幾次宴會,顏氏也都來了。不過當時的顏氏雖然也很自傲,卻沒像現在這般張揚。

  對顏氏的底細玉熙一清二楚。顏氏是新平城人,父親是個小商販。因為容貌出眾,被向衛國看上了。

  向衛國派人去提親,當時顏家獅子大開口要五千兩銀子的彩禮。向衛國實在是喜歡顏氏,不過他大手大腳沒存這麼多錢。最後求到了雲擎面前,才將彩禮湊齊。

  顏氏自小因為容貌出眾,家人當寶貝一樣,嫁人以後時不時使小性子,偏偏向衛國愛吃這一套。兩人好得蜜裡調油,哪怕顏氏到現在還沒生產,向衛國也不在意。

  顏氏看起來很明顯是個沒什麼腦子的,向衛國竟然還由著她,這讓玉熙有些擔心。向衛國管的可是軍需,一旦動了壞的念頭,到時候可就得出大問題。

  顏氏看著只最下面的椅子是空的,神色有些不滿。不過她再沒腦子,也知道這個場合不是她能撒野的。

  玉熙什麼人,看著她的臉色就知道不大滿意這樣的安排。可這次宴請的都是雲擎的心腹,而且他們的年歲跟官銜差得也不太多,所以玉熙也沒有分主次,都是先來先坐。顏氏最後一個到,自然坐在最後一個位置了。



杜崢的妻子鮑氏為了緩和氣氛,說道:“夫人,怎麼沒見大姑娘?我聽我家老爺說,大姑娘養得壯壯實實的。”西北人跟京城人的觀點是不一樣的,他們就希望孩子壯實。這表明孩子好養活不會夭折。

  玉熙也不扭捏,吩咐了身邊的甘草說道:“去讓她們將大姑娘跟二姑娘都抱出來。”

  在場的人都見過棗棗,不過柳兒還是第一次見。棗棗一見玉熙就歡快地叫道:“娘。”

  玉熙抱著她,輕輕地拍了下後背。這小傢伙特別能吃,一天要吃四頓,這還沒包括水果點心。也是玉熙控制得當,加上棗棗好動,要不然絕對會長成一個小胖妞。

  封夫人看著柳兒,這孩子雖然身體有些弱,但這五官還有這皮膚長得真真得。封夫人不是個會恭維人的,不過看著柳兒也忍不住說道:“這孩子長得真好,夫人,以後提親的人肯定會將你家門檻踏破。”

  一家有女百家求,這是做父母最大的驕傲。玉熙滿臉的笑容,說道:“你過獎了。”誇孩子,比誇她這個當娘的更讓人開心。

  鮑氏看到柳兒時,笑著說道:“二姑娘這般冰雪可愛,我都想抱回家了。”棗棗長得壯實,可太像小子了,沒柳兒這般討人喜歡。

  顏氏掃了一眼,笑容滿面地說道:“我記得你家二小子也才三歲。若真的這般喜歡,那可以定個娃娃親呀!”

  顏氏的話一落,原本熱鬧的場面瞬間靜下來了。

  趙二奶奶張了張口,最後還是沒吭聲。她不知道玉熙的意思,還是不隨便插口了。

  封大軍的妻子常氏在這種場合之下一般不開口,不過這會卻破天荒地地說道:“娃娃親最是不好,長大以後性情不投,夫婦吵吵鬧鬧的,反而不美了。”常氏這話完全是發自肺腑。

  鮑氏有些鬱悶,不知道的還以為她真有心跟雲家結親呢!只是誇孩子兩句好,怎麼就引來這事呢!

  玉熙笑著說道;“聽封夫人的口氣,應該是聽過或者見過類似的事情了?若是方便,不妨跟我們說說。”


常氏剛說完話就後悔了,見玉熙並沒有生氣,心頭微松:“我姨母的夫家嫂子的侄女,就是定的娃娃親。結果兩個孩子都是急性子暴脾氣,鬧騰個不停。”這親可饒得真遠。

  玉熙點頭道:“是啊!還是需要性情相投的,才能和和美美。”這句話,將剛才的事輕輕鬆鬆地揭過。



送走了客人,玉熙靠在軟榻上,滿臉的疲憊。甘草爬上床,給玉熙按摩,學了有一段時間,甘草的按摩技術勉強過關。

  見玉熙睡著了,甘草給玉熙蓋好被子,輕手輕腳走了出去,跟曲媽媽說道:“夫人也太拼命了。”

  曲媽媽的想法卻不一樣:“夫人現在的精神比以前好了許多。”雖然只是陪著眾人說說話,聊聊天,但也很耗神的。

  趙二奶奶回到家裡,跟趙夫人說起今日聚會的事:“娘,向衛國又沒領兵打仗,能分到多少錢?”顏氏穿的用的,需要不少的錢,趙二奶奶感覺向衛國貪污受賄了。

  趙夫人沉默了一下說道:“韓氏是什麼態度?”

  趙二奶奶搖頭說道:“看不出來有什麼異樣?”兩人認識這麼久,按理來說她對玉熙應該很熟悉的。可她卻真的看不透玉熙。

  趙夫人將佛珠放下,說道:“看不出就對了,怕是韓氏對向衛國也有了疑心?就是不知道韓氏會不會出手對付向衛國了?”

  趙二奶奶說道:“不會,向衛國是雲擎的人,玉熙不可能出手對付他。最多,就是暗地裡收集證據。”有了足夠的證據,就可以讓雲擎處置向衛國了。

  玉熙睡了大半個時辰才醒,去了耳房沒看見兩個孩子,問道:“棗棗跟柳兒呢?”玉熙將兩人都放在耳房了。玉熙開始不大願意,不過棗棗很喜歡柳兒,死活要跟妹妹一起。玉熙最後勉強同意,不過跟棗棗說過若是她哭嚇著柳兒,就不准她呆在耳房,結果這個丫頭竟然聽懂了,有柳兒在,她再沒哭過了。

  甘草說道:“夫人,大姑娘跟二姑娘抱去菜園子裡那邊了。”現在天氣好,也沒風,藍媽媽就抱了柳兒出去了。

  玉熙沒去菜園子,而是進了書房。感覺身體好了一些以後,玉熙就讓霍長青將暗衛成員的資料給她,也不先掌控,而是要對這些人有所了解。



這個時候,雲府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護衛柱子望著面前這個穿著邋遢的年輕男子,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問道:“你說你是誰?”此人竟然自稱為符青蘿的丈夫,這人膽子真是大,竟然跑到榆城,這是不要命的節奏呀!

  楊鐸明說道:“我是楊鐸明,青蘿的丈夫。我想求見夫人,請大人通融一二。”

  柱子冷哼,說道:“來人,將這個人綁了送去給符將軍。”拐了別人家的姑娘,這樣的東西就該亂棍打死。

  楊鐸明臉色微變,冷著臉說道:“沒想到雲夫人竟然是翻臉不認人,也是我楊某瞎眼才會相信雲夫人真的是仁義寬厚之人。”柱子這個態度,青蘿怕真的兇多吉少,難怪他在榆城沒打聽到青蘿的行踪。楊鐸明這個時候萬分後悔,當時不該聽信青蘿的話,以為韓氏真的是個寬厚仁義的人,可惜,現在後悔已經晚。

  兩個侍衛想上來製服楊鐸明,楊鐸明自身有武功,豈會束手就擒。不過,到了就他一人,雲府的人若是抓不住他那可就是笑話了。

  門外的打鬥,驚動了許武。許武急匆匆地趕到門口,望著被五花大綁的楊鐸明,問道:“怎麼回事?”

  柱子摸了一下被打腫的臉,說道:“這小子說是楊鐸明,我正準備押他去見符將軍!”符將軍見到這小白臉,肯定會大卸八塊了。柱子之所以對楊鐸明這般不客氣,那是因為他沒想到符青蘿竟然會被一個土匪給搶了,實在是可恨。

  楊鐸明雖然被制住,但還能說話:“雲將軍跟雲夫人答應過我們夫妻,事成之後會收下我們夫妻。”看來是他運氣不好,正好碰到一個二愣子。

  聽到事成之後,就是知道這個楊鐸明是幫了將軍與夫人做事了。許武狠狠瞪了一眼柱子,冷聲說道:“這件事為什麼不讓人回禀夫人或者我?”這種事,柱子是無權處置的。

  柱子暗暗叫糟,沒想到還有這個內情:“老大,這是我的錯。”做錯了就是做錯了,不能狡辯。

  許武望著周遭的人,說道:“這事若是敢洩露一個字出去,一個都不饒。”這是讓眾人將嘴巴閉緊了。要是讓符天磊知道楊鐸明過來找自家夫人,怕是又一樁官司,這個柱子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柱子知道自己辦糟了事,垂頭不語。

  玉熙聽到許武說楊鐸明來了,皺了下眉頭說道:“可有證據證明身份?”經歷了兩次的刺殺,若是還大咧咧的沒問清楚身份就去見,那被暗殺了也只能是自己蠢。

  許武將兩封信遞給玉熙,說道:“楊鐸明說這兩封信可以證明他的身份。”信他已經查看過,沒問題。

  玉熙只掃了一眼,就知道這信是真的的:“讓他將上次寫給我們的信,重寫一遍。”看似簡單的一件事,但卻是檢驗身份最好的法子。一來,字跡做不了假;二來知道這信內容的沒幾個人。

  許武點頭道:“好。”

  楊鐸明也沒有不耐煩,雲夫人以前沒見過,要驗證他的身份很正常。不驗證,反倒不正常了。

  玉熙並沒有在後院見楊鐸明,而是去了前院的小客廳。玉熙其實有些奇怪,這個楊鐸明為何不去找雲擎,卻跑到榆城來找她。

  許武領著楊鐸明進了書房,他就站在屋子中間,沒有離去。若是楊鐸明有異動,有他在也能保障夫人的安全。

  玉熙掃了楊鐸明一眼,說道:“青蘿呢?”玉熙還以為符青蘿讓楊鐸明安置在其他地方。

  楊鐸明臉色微變,莫非青蘿出了什麼意外?楊鐸明急忙說道:“我讓青蘿先回榆城的,怎麼她沒有找夫人嗎?”

  玉熙有些詫異,說道:“沒有。而且她若真的回了榆城,我一定會知道的。”玉熙很是奇怪,問道:“為何你會讓青蘿一個人回榆城找我?”這事,感覺另有隱情。

  楊鐸明雖然著急,但也沒亂分寸,苦笑道:“青蘿有了孩子,我擔心到時候南城保不住要逃命,她身體會受不住,所以在十一月初的時候就讓她悄悄地離開了南城。”事實證明他的擔心是對的。他們在冰天雪地的山中躲了近半個月,以青蘿的身體肯定受不住。可他沒想到,青蘿竟然沒到榆城。

  玉熙問道:“那時候孩子多大了?”聽到沒滿三個月,玉熙心頭鬆了一口氣:“這就對了。從南城到榆城有上千里的路,而且又是深冬路不好走,她要真聽你的話孩子肯定保不住。”當娘的,一切都以孩子為先的。符青蘿又不傻,哪能不知道若是她回榆城的危險。

  楊鐸明反應很快,問道:“夫人的意思是青蘿壓根沒回榆城,很可能就藏在麥城?”

  玉熙想了一下說道:“若是我的話,我肯定會尋一個比較偏僻的地方藏起來。”肯定不可能藏在麥城,城裡面一般搜查比較緊,躲在偏僻的地方相比會好一些。

  楊鐸明當時是想著南城太危險,其他地方也不安穩,讓符青蘿回了榆城會很安全,而且還有人照料,卻忘記了潛在的危險。主要是楊鐸明見符青蘿身體好,以為她受得住。而符青蘿不想他擔心,也沒有告訴他。楊鐸明說道:“夫人,我要回去麥城去找青蘿。”

  玉熙自然不會阻止人家找老婆,說道:“你也別擔心,青蘿身邊的兩個丫鬟很能幹又有武功,她們會照料好青蘿的。”藏到那種很偏僻的山溝裡去,可能會受些苦楚,但沒有性命之憂。

  楊鐸明點了下頭說道:“但願如此了。”

  見楊鐸明沒說要走,只望著許武,玉熙就知道此人是有機密話跟她說了。玉熙朝著許武說道:“許護衛,你先出去下。”

  許武也沒有疑問。剛才楊鐸明的表現,他知道這人不是偽裝的。

  等許武走出去以後,楊鐸明單膝跪在地上,朝著玉熙抱拳說道:“若是夫人不嫌棄,我願追隨夫人。”

  玉熙面露驚訝,她沒想到楊鐸明竟然願意追隨她。雖然心里高興,但該說的還是要說:“你該知道,我只是後院的一個女眷,投奔我做的也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沒前程的。”投奔她,跟投奔雲擎,完全是兩個概念。

  楊鐸明說道:“請夫人收留在下。”

  玉溪見她態度這般堅決,忍不住問道:“你為什麼要投奔我?若是投奔了我夫君,將來肯定能博出一個前程來的。”

  楊鐸明說道:“投奔大將軍,我也得不到重用的。”符天磊跟雲擎情同手足,雲擎豈會為了他得罪符天磊,說不准,到時候還會將他交給符天磊處置。

  玉熙聽到這話臉上浮出笑容,說道:“你就這麼肯定,符將軍找我要人,我會不給?”

  楊鐸明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發了一個誓言:“夫人,若是你願收留我,我會永遠效忠於你,永不背叛。”楊鐸明其實是在賭,賭玉熙收下他後不會讓符天磊弄死他。


熙神色微動,她現在身邊最缺的就是忠誠於她的人。雲擎的人雖然好用,但他們只效忠雲擎。一旦夫妻起了矛盾,這些人肯定是站在雲擎那邊的。而楊鐸明是個能力不錯的人,收下他,就多了一個助力


玉熙在心裡衡量了一下,說道:“我這裡正好缺打探情報的人,你願意幹這個嗎?”

  楊鐸明一愣,不過很快反應過來,問道:“夫人,你是想讓我去京城打探情報?”楊鐸明其實早就知道投奔玉熙,開始應該不會給他什麼好差事。沒想到竟然一開就讓他打探消息,做情報工作。不過從這裡也可以清楚,雲夫人不是一個甘於內宅的女人。這對他來說,是很利的一件事。


  玉熙聽著話是願意了:“你不是去麥城找符青蘿嗎?那你先將麥城以及旁邊的州縣的情況打探清楚。至於以後要你去哪裡,等西北的局勢穩定下來再議。”以後是不是讓楊鐸明去京城,這個還不能決定。

  楊鐸明點頭說道:“好,我一邊找青蘿,一邊會打探麥城及周邊州縣的情況。不過夫人,我到時候怎麼將消息傳遞給你?”



  玉熙說道:“暫時不用傳消息回來,等我搬到鎬城的時候再給我不遲。”她讓楊鐸明打探下蘭州城跟麥城等幾個地方,當是先試一下手了,看看楊鐸明的能耐。

  楊鐸明了然,說道:“主子,我知道該如何做了。”

  玉熙望著楊鐸明說道:“若你真能一輩子效忠於我永不背叛,那我也不會薄待於你。若是你膽敢背叛我,天涯海角我也不會放過你。”玉熙打算讓楊鐸明發展一股勢力,再有黑寡婦那邊的消息來源,她也不擔心被人糊弄了。

  楊鐸明見狀立即發下毒誓:“若是我敢背叛夫人,就讓我死無葬身之地,死後永墜十八層地獄,楊家也斷子絕孫。”這也算是極惡的誓言了。

  玉熙是很相信神佛的存在了,聽到這話神色稍緩,進屋取了一首飾箱子的金條遞給楊鐸明,說道:“打探消息花費很多,這些你拿著。裡面是四十根金條,每跟金條十兩。若不夠用,你派可信的人來取。”四百兩金子,等於四千銀兩,足夠楊鐸明用半年。主要是玉熙現在只是讓楊鐸明打探一些邊緣的消息,而且麥城等地他也熟悉,在這上面還是有優勢的。若是去了京城或者江南等地,這點錢就不夠塞牙縫了。

  楊鐸明以前雖然是土匪頭子,但他們都是撿馬羅山土匪剩下的,平日也不寬裕,也就混個溫飽,家底都沒存下。沒想到玉熙竟然一出手就是四百兩金子,夠大方。

  玉熙說道:“你現在就出發去麥城,要不然時間長了符天磊會得了消息來抓你了。”想了一下還是的告訴楊鐸明:“符天磊非常恨你入骨,認為是你強娶了青蘿才讓她成為土匪婆子的。這次你可以逃,以後可能還是得面對的。”若是有符青蘿在,事情就好辦多了。



楊鐸明點頭說道:“我知道,這是我是有錯。我到時候會親自給大舅哥下跪道歉的。”雖然青蘿是心甘情願嫁給他的,但沒有三媒六聘兩人就結為夫妻了,讓青蘿很是委屈的。

  玉熙對這個回答很滿意,這證明楊鐸明還是個有擔當的男人。玉熙說道:“你現在就走吧!”符天磊打仗還成,這內務是一塌糊塗。

  楊驛明的兩個兄弟嚴西跟申小茂在離雲府不遠處等候。見到楊鐸明出來,兩人忙跑過去,收到:“大哥,怎麼嫂子呢?


楊鐸明將情況簡單說了一下:“我要去麥城尋你們嫂子?剛才雲府鬧的那一出肯定很快落入有心人的眼中,你們趕緊跟我離開這裡。”楊鐸明原本是想讓嚴西來投軍的,可他擔心符天磊找不到他,會拿自己這兩個兄弟出氣。覺得還是帶了兩個兄弟離開安全。

  嚴西叫嚷道:“沒有你,我跟小茂早就死了。大哥,我不是說了我們一輩子都跟著你。以後大哥去哪,我們就去哪?”

  楊鐸明是不想耽擱兩人的前程,見兩人執意不肯離開也不再趕兩人走了。他現在有了差事,而且這差事正需要幫手:“既然你們不走,那就跟著,以後都跟著我。”等到了麥城,他再去找以前得用的幾個兄弟。不過打探消息這種事沒做過,心裡還是沒啥底、。

  申小茂問道:“大哥,你見了雲夫人,雲夫人是不是給了你什麼差事呀?”之前一直想讓他們參軍建功立業,可是他們兩人誌不在此。偏偏大哥總說不能耽擱他們的前程,說什麼男兒就該建功立業,沒想到進了一趟雲府就改了主意。申小茂覺得這裡面有事。

  楊鐸明說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咱們趕緊走吧!等出了城我再告訴你們。”耽擱越久,越危險。

  許武送楊鐸明出了院子折身回了內院,問了玉熙:“夫人,我不明白你為何要收下楊鐸明?”

  玉熙說道:“楊鐸明是個人才,觀察一下,若是他是真心歸順以後可以幫我們做很多的事。現在我們,缺就是人才。”雲擎放下軍中的一些書辦等人到縣鎮去任職。雲擎只圖一時的省事,卻不知道這種行為危害很大,只是她現在還不好跟許武等人說。



許武猶豫了一下說道:“可符將軍那邊,我們怎麼交差?”符天磊恨死了楊鐸明,現在夫人卻將人收了,這事就難辦了。

  玉熙想了下說道:“楊鐸明在大門口叫嚷了自己的名字,怕早被人主意上了。你去告訴符天磊說符青蘿已經懷孕了,現在生死未卜,楊鐸明現在去找她了。”

  許武很擔心地說道:“夫人,萬一符天磊派人去捉拿楊鐸明,抓到以後想弄死他怎麼辦呢?”

  玉熙搖頭說道:“不會。”若是符天磊行事這麼乾淨利索,就不會總有丫鬟爬床了。若第一次有丫鬟爬床,符天磊直接讓人該亂棍打死,就不會有後面的事。連個丫鬟他都不狠心打死,符青蘿是他的嫡親妹妹,怎麼會下這個狠手。如今楊鐸明跟符青蘿的事也不會牽連符家,符天磊再恨楊鐸明也不會讓妹妹守寡,讓沒出世的外甥或者外甥女沒了親爹。是人都有弱點,只是符天磊這個弱點是致命的。

  許武還是相信玉熙的判斷的,說道:“夫人,我這就去跟符將軍說這件事。”省得有人藉此挑撥。

  符天磊聽到楊鐸明竟然找到榆城來了,當即大聲問道:“為什麼不將他抓了?”符天磊是恨極了楊鐸明,要不是楊鐸明他也不至於走上謀反這條路。

  許武將事情的緣由說了一遍,說完後一臉為難道:“你也知道我家夫人一向是菩薩心腸,聽到楊鐸明說青蘿姑娘已經有身孕,哪裡受得住,就讓他趕緊去找人。”


符天磊聽到符青蘿有身孕,不僅沒半點欣喜,反而咬牙切齒地說道:“楊鐸明,我一定要殺了你!”

  許武看著滿身戾氣的符天磊心裡暗暗嘆息,說道:“符將軍,現在青蘿姑娘還不知道什麼情況,就讓楊鐸明去找吧!我相信他能很快找到青蘿姑娘。你要算賬,等他找到人以後再算賬。”木已成舟,許武覺得還是看寬一些的好。當然,如果換成他是符天磊,胞妹被土匪搶去當了老婆也會恨不得宰了對方。

  符天磊沒有吭聲。

  許武也不好再說了,畢竟這也算是家醜了。許武轉移了話題,說道:“符將軍,我聽說北擄蠻子聚集了二十萬大軍,準備攻打我們鎬城。”鎬城守兵只有四萬而且精兵全部都抽調走了,許武有些擔心。

  符天磊說道:“這個不用擔心,我已經去信給雲擎,讓他抽調六萬人馬回來支援。”

  許武點頭道:“那就好。”許武心裡也清楚,之前是老天眷顧,要不然大冷天的出兵哪裡能這般順利,可人總不能一直靠運氣。


  許武剛回到雲府,許大牛就跟他說了一件事。許武臉色微變,忙去了後院玉熙說道:“夫人,將軍將鎬城攻下來了,不過卻折了十萬人馬進去。”一下折損了十萬,讓他們大傷元氣!


玉熙神色陰晴不定,她知道鎬城不是那麼容易攻下來的,可是卻沒想到打得竟然這般慘烈。玉熙覺得這事不簡單,問道:“怎麼會折損那麼多人?”

  許武臉色鐵青地說道:“紀玄豢養了三萬的私兵,這次派了這些私兵守城。這些私兵不僅裝備精良戰鬥力強,且不怕死。”西北軍碰到硬茬了,所以才會付出那般慘重的代價。

  玉熙垂下了眼簾。

  許武急忙說道:“夫人,你還是帶了大姑娘二姑娘去蘭州城吧!呆在那裡會安全的。”人少了可以徵兵,可問題是新徵的士兵得經過訓練才能上戰場。所以這場戰事,比較懸。

  玉熙搖頭說道:“我不能走。”若是她走了,眾人認為榆城可能保不住了,這樣就會動搖軍心。所以誰都可以走,就是她不能走。她必須要在這裡等雲擎,或者等到危險解除才能離開。

  許武也不是不知道內中原因,只是他非常擔心:“夫人,這裡太危險了。你若是有個三長兩短,讓我們如何跟將軍交代。”

  玉熙搖頭說道:“我意已決,你別再勸了。



玉容坐在喜床上,雙眼望著喜桌上那對風龍呈祥的紅色花燭,這會花燭燒得正旺,火苗在微微地跳動。

  綠葉心裡頭有不好的預感,都這麼晚了為何姑爺還不過來:“姑娘,你先躺下歇會,等姑爺來了,我叫醒你。”

  玉容嘴角噙著笑意,說道:“不,我等夫君過來。”

  綠葉小心翼翼地說道:“要不,我讓綠草去問問看。”喝酒,也不該喝到這麼晚,不知道今日是洞房花燭夜嘛!

  玉容搖頭說道:“不了,若是讓人知道會笑話的。”不過是新郎官晚會回來,就急哄哄地派人去找,到時候闔府都要笑話她了。

  夜越來越深,月亮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落下了。綠葉出去一趟又回來了,低著頭跟玉容說道:“姑娘,姑爺喝醉了,在書房歇下了。”

  玉容猛地抬頭,說道:“那些個奴才都是死人嗎?就算姑爺喝醉了,也該送到喜房來?怎麼送到書房去?”玉容在金魚胡同里掌家,培養了管家理事的能力,可一樣也長了脾氣。

  綠葉頭都快低到地上去了:“這個奴婢也不知道。”綠葉跟綠草是分家以後,玉容自己從人牙子手上挑選的。玉容脾氣不好,兩個丫鬟沒少吃苦頭。

  玉容瞧著大紅色的被褥上繡的百子千孫圖,眼睛一片陰暗。今天的事,百分百是那個老妖婆使的壞,就是為了讓她丟臉。

  綠葉算是個機靈的,要不然也不可能在玉容身邊呆那麼長時間,她很清楚姑爺會在書房安寢,不可能是小廝辦事不利。綠色心裡不安,以前別人一直說江二爺對自家姑娘情深意重,她也信以為真。可今日,卻讓她起了疑心。

  新婚之夜,新郎官睡了書房,玉容這個新娘子,又如何睡得著。不管綠葉如何勸,玉容都沒睡,只是靠著床頭,眼睛落在喜燭上,就這樣,一直看到天亮。

  綠葉看著玉容的臉都白了,新婚之夜獨守空房,這說出去自家姑娘還怎麼活?更不要說自家姑娘一向心高氣傲。

  外面的嬤嬤揚聲說道:“二奶奶,天亮了,該給老爺夫人敬茶了。”昨日的事她們都知道,只是裝聾作啞罷了。

  玉容冷聲說道:“打水。”這個老妖婆還有什麼花樣。

  剛梳洗好,江鴻錦從外面走進來,朝著玉容說道:“好了就隨我去跟父親母親請安。”

  玉容一肚子的火,可是再見到江鴻錦的時候這些火一下消了。看到江鴻錦穿的衣裳,抿了抿了嘴,柔聲說道:“夫君,你這竹青色的衣裳太素淡了一些,回去換身衣裳吧!”大喜的日子穿得這素淡,這也太難看了。而且她穿的還是大紅色繡著紅石榴的衣裳,夫妻這樣的穿著一點都不搭。

  江鴻錦卻並沒有將玉容的話放在心上,仍只淡淡地說道:“走吧!”沒有多餘的話,非常的簡潔。

  那雲淡風輕的模樣,將玉容澆了個透心涼。昨晚她還一直告訴自己是老妖婆使的壞,可現在玉容卻懷疑自己的推測了。玉容直直地望著江鴻錦,說道:“昨晚是怎麼回事?”

  江鴻錦淡淡地說道:“喝醉了,小廝帶了我宿在書房裡。走了,要不然該遲了。”說完,也不管玉容什麼神情,轉身走了。

  玉容全身都在抖。她不是傻瓜,就江鴻錦這冷冰冰的樣子,哪裡是對她情深意重。

  綠葉輕輕地推了下玉容,壓低聲音說道:“姑娘,不能誤了時間,得去跟老爺夫人敬茶,其他的事,等敬完茶再說不遲。”

  玉容咬了咬下唇,忍著氣跟在了江鴻錦後面。

  昨晚的事整個江府基本都知道了,望著那些探究的目光,玉容恨不能將這些眼睛都戳了。

  跪下敬茶的時候,已經升為江侍郎的江文銳意有所指:“以後行事要多思多想,不能再如此魯莽。”昨日江鴻錦的事他清早起來就知道了,只覺得這個兒子被她娘給教壞了。

  輪到江夫人的時候,接了茶喝了一口,柔聲說道:“早日開枝散葉。”跟她兒子一樣大的那些人孩子快要啟蒙了,可是她的孫子還沒有影子。江家家規嚴謹,除非到了三十歲還沒有子嗣,否則不准有庶長子出身。若是不遵守祖宗的規矩生了庶長子,那這孩子也上不了江家的族譜。等於是說,這個孩子不被家族承認。

  玉容蚊子似的聲音應道:“是。”

  敬完茶,小兩口就回去了。可是江鴻錦連院子都沒進,就又去了書房,留下玉容木呆呆地一個人站在院門口。



這日晚上,江鴻錦也沒有回來。

  綠葉說道:“姑娘,要不我跟綠草去打聽下是不是書房有什麼狐媚子,將姑爺給迷惑了?”

  玉容點頭道:“去吧!”只一晚上,就將她所有的幻想全部都打破了,只是,就算死也得死個明白。

  過了近半天綠葉才回來,跟玉容說道:“姑娘,我打聽到書房沒有丫鬟伺候,只二爺的小廝伺候筆墨。”頓了一下,綠葉又解釋了一下,說道:“伺候二爺的兩個通房已經被夫人發嫁了。”這是江家的規矩,成親之前屋子伺候的要發嫁出去,省得影響新婚夫妻感情。

  玉容雖然性子與脾氣不好,但她不蠢,她直覺問題是出在被發嫁的通房身上。玉容慘笑道:“枉費我以為他對我情深意重,原來只是拿我當擋箭牌。”

  綠葉安撫道:“夫人,那兩個賤蹄子已經發嫁出去了,再不能回到江府。現在我們該想著如何讓二爺回心轉意。”昨日還可以用喝醉了當藉口,若是今日二爺再不進房,二奶奶怕是沒法在江府立足。

  玉容下唇都快咬出血來,說道:“我倒是看看他今晚是否真的就不入新房。”

  這一天,玉容就在自己的院子里呆著,哪裡也沒去;而罕見的,江夫人也沒派婆子丫鬟什麼的過來。

  到了晚上,玉容一直守到半夜也沒見江鴻錦的到來。這個時候,她也不在等了,而是沐浴完就躺下了。瞇眼之前,玉容說道:“明天天一亮就叫醒我。”

  綠葉心驚膽顫的,說道:“是,姑娘。”她家姑娘可不是個受了委屈就會忍的。現在受了這般大委屈姑娘不聲不響,那肯定是有更大的風波。不過綠葉雖然擔心,卻沒有半點勸說的想法。江家人跟江鴻錦也太欺負人了,成親兩日竟然不入房。既然不喜歡她家姑娘,當日為何還跑到江家說不退親。

  第二天,江鴻錦陪著玉容回門。玉容也沒吭聲,在江家鬧她也佔不到便宜。

  回到韓家,玉容見過韓景彥後就回了自己的院子,讓綠葉去叫了建誠過來。

  說完這話她就坐在床上發呆,連洛氏進來也沒發現。洛氏看著玉容臉色非常難看,問道:“五姑娘,你這是怎麼了?”

新婚夫妻,不應該是嬌羞可人的嗎?怎麼五姑娘全身的戾氣。


玉容覺得這事丟人,暫時還不想鬧的沸沸揚揚,說道:“嫂子,我累了,想歇息一下。”對這個庶嫂,玉容一直都是面上情。

  洛氏覺得不大對,不過她也不好問。

  建誠原本是在後院陪著江鴻錦的,建誠也是走科舉的,不過他雖然很刻苦,但文采有限,到現在也只考了秀才的功名。

  韓景彥對玉容這樣不識大體的行為很不滿,但他也沒阻止,只是朝著江鴻錦說道:“五丫頭被我嬌慣了,賢婿可得多包涵。”

  江鴻錦仍然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岳父放心,我不至於這般小家子氣。”

  建誠見了玉容,問道:“姐,你找我做什麼?”搬到金魚胡同,因為是玉容在管家,所以對自己的兩個嫡親弟弟非常照顧,姐弟三人的感情,也很融洽。

  在自己弟弟面前玉容也不怕丟臉了,將江鴻錦沒跟她圓房的事都說了。受了這麼大委屈,自然該娘家人出面討要公道。

  建城開始不相信,問道:“姐,你說姐夫不願意跟你圓房?這怎麼可能?”建城今年也十七歲了,婚事已經定下了,是鴻臚寺卿的嫡長女,婚期就定在九月份。

  玉容眼淚忍不住落下來:“弟弟,這樣的事姐姐還能騙你嗎?我就是不明白,他既然不願意娶我為何又不願意退親?”

  建城豁地站起來,冷著臉說道:“姐,你放心,我這就給你去討一個公道。”

  等了小半天,綠葉急匆匆地跑過來說道:“姑娘,不好了,二爺將姑爺給打了,打得鼻青臉腫的。姑娘,你去看看吧?”

  玉容說道:“不去。”不僅沒去勸架,還不願意跟著江鴻錦回江家,哪怕韓景彥讓他隨江鴻錦回去,她也不答應。

  玉容不傻了,知道若是這回忍氣吞聲將這事揭過去了,她以後還不得被江家的人揉捏死。

  韓景彥說道:“你既然已經嫁到江家,生是江家的人,死是江家的鬼,不能一直留在韓家。”

  玉容早知道他爹的脾性,這個男人心裡只有自己,妻子兒女在他心中根本不值一提。玉容說道:“爹,這事江家若不給我一個滿意的答复,你逼我回江家,我就拿根繩子吊死在懸樑上。”


建誠說道:“爹,我們不能讓玉容去送死。”這話的意思,他支持玉容的決定。

  韓景彥對嫡長子韓建誠還是重視的。


  最後,江鴻錦一個人回江家。


站在窗外,看著雨絲淅淅瀝瀝地落在外面的含著苞蕾的花上,隨後又匯成一滴滴閃亮的雨珠順著葉子迅速落下,

  玉辰輕聲說道:“走這麼多天了,也不知道王爺現在到哪兒了?”這下著雨,萬一淋著很容易受涼的。

  桂嬤嬤說道:“王妃別擔心,王爺肯定不會有事的。”自家王爺身邊帶了那麼多的人,這些人還能照顧不好王爺。

  侍琴走進來說道;“王妃,五姑奶奶過來了。”頓了下,又加了一句,說道:“王妃,五姑奶奶是一個人過來的,而且眼睛都腫得不成樣子,瞧著好像受了很大得委屈。”

  玉辰蹙了下眉頭說道:“讓她進來吧!”玉辰猜測應該是江夫人於氏折騰的,不過就算如此,玉容過來告狀也是不該。剛嫁過去就鬧成這個樣子,傳出去也難聽。

  玉容見到玉辰,哇地大哭起來:“三姐,三姐你一定要為你做主呀!三姐……”

  玉辰瞧著不對,問道:“出什麼事了?”這模樣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若只是婆媳不和,不該鬧成這樣。

  玉容哭得話都說不出來,還是綠葉站出來將事情緣由講了一遍,說道:“王妃,姑爺也太過分了。成親當晚裝醉不進喜房也就罷了,第二天對姑娘也不理不睬的,晚上又宿在書房裡。清晨跟著姑娘回門時也是冷冷淡淡。”

  玉辰臉色頓時難看了,問道:“可知道原因?”又沒誰逼著讓他娶,是他自己要娶的。結果娶回家又不圓房,實在是可恨。

  玉容搖頭說道:“不知道。三姐,我都想不明白,這親事也是他自己執意不退的,為何現在這樣對我?”玉容覺得,自己這一輩子的眼淚都在這幾天流乾了。

  玉辰有些無語,你都不明白的事,我怎麼能知道。

  桂嬤嬤想得卻有些多:“是不是哪個賤蹄子做得怪?”有些少爺對貼身伺候的通房或者丫鬟情根深種,不願意跟正妻圓房。桂嬤嬤會說這話,是因為她以前聽過這樣的事。是真事,不是道聽途說。

  綠葉搖頭說道:“嬤嬤,我讓綠草去問了江府的人。兩個通房丫鬟已經發嫁出去了,書房也沒有丫鬟伺候,平日姑爺也是潔身之好。”

  桂嬤嬤望了一眼玉辰,她覺得江二爺可能是有龍陽之好。不過她聽到綠葉否認了這個可能,心裡頭冒出一個念頭:“莫非是江二爺……”後面的話,她都不知道怎麼說了。

  玉辰說道:“說吧!他都能做出這樣的事,你又有什麼不好說的?”玉辰對這事惱火之極,不僅糟踐了玉容,更是將韓家的臉面往地上踩。

  桂嬤嬤讓其他無關的人都下去,然後壓低聲音說道:“王妃,五姑奶奶,我猜測江二爺不願意跟五姑奶奶圓房,要不他有心上人,而且還是至死不渝的那種;要不就是他不能人道。”桂嬤嬤更趨向於後面的那個原因。若只是有心上人,江鴻錦不應該執意娶玉容。

  玉容臉色慘白,這兩個可能對她都是致命的打擊。

  玉辰雖然惱火,但還比較理智:“若是如此,那也說得通他為何死活不願意退親了。”所謂旁觀者清,玉辰從沒覺得江鴻錦對玉容情深意重。原因很簡單,若江鴻錦真喜歡玉容那肯定會想方設法地討她的喜歡,可江鴻錦除了逢年過節送節禮外從不去韓家三房。之前玉辰就有疑惑,只是這事不好說出來。

  玉容彷若掉入了冰窟窿一樣,很快拼命搖頭,說道:“不會的,我不相信,不可能……”

  玉辰說道:“這只是桂嬤嬤的推測,也許事情不是我們所想的那樣,是江鴻錦有什麼難以訴說的苦衷。不過,不管是真的身體不好還是有什麼苦衷,都必須讓他給我們一個滿意的答复。”

  玉容說道:“三姐,若江鴻錦真的不能人道,我要跟他和離。”說這話的時候,玉熙的牙齒都在打顫。她是喜歡江鴻錦,但還沒喜歡到為他守一輩子活寡的地步,更不要說江鴻錦對她冷淡之極。

  玉辰想了一下,說道:“你的意思,若是江鴻錦的身體沒問題,你就不跟他和離了?”

  玉容一臉的痛苦:“三姐,我不知道。”

  雖然說寧拆一座廟不會一門親,可如今的狀況,玉辰還是讚成和離。不過玉容明顯還沒下定決心,她也不開口說和離的事。省得到頭來還落個埋怨。玉辰說道:“你先在家裡住下,讓建誠去跟江家談,看看他們是什麼態度再說吧?”

  玉容抽抽噎噎地說道:“好。”

  玉辰說道:“桂嬤嬤,你親自送了五姑奶奶回金魚胡同去。跟爹說,若是江家不給一個滿意的答复,這事就沒完。”



玉容聽到這話,猛抬頭,望著玉辰說道:“三姐,我不想會金魚胡同。我能不能住在王府?”韓景彥是不可能同意和離的,而且繼母那嘴臉也實在讓人厭惡。

  玉辰說道:“事情還沒解決,你逃避也沒有用,回去吧!”不是她不想留玉容,而是不能留。這事只能她爹跟建誠出面解決,。除非事情到了無法收拾的地步,再由她出面。

  玉容很難過,不過她還知道分寸,若是惹惱了玉辰不給她撐腰,吃虧的還是她。

  玉辰柔了柔太陽穴,低聲說道:“這都什麼破事?”這江鴻錦真是不知所謂,竟然敢弄出這樣的事來。

  桂嬤嬤送了玉容回來後,一臉的驚慌:“王妃,大事不好了……”她沒想到,自己出去一趟竟然會聽到那樣的消息。

  玉辰站都站不穩:“王爺,王爺他……”能讓桂嬤嬤這般驚恐的,肯定是王爺出事了。

  桂嬤嬤忙搖頭說道:“不是王爺出事了,是遼東出事了。王妃,遼東也有人反了。”

  敬王可是去了遼東,不過按照行程算應該還只是在路上,沒到遼東的地界。玉辰忙問道:“嬤嬤,那王爺呢?王爺可有消息?”

  桂嬤嬤說道:“王妃放心,王爺肯定沒事的。不過我擔心舅老爺會出事。”桂嬤嬤其實擔心的是蔣侯爺,蔣侯爺才是王妃最大的倚靠。

  玉辰也擔心蔣侯爺,不過還是自我安慰道:“舅舅手裡有那麼多的兵,應該不會有事的。”

  桂嬤嬤覺得這事也說不准。西北還有二十多萬人馬,結果現在西北都淪陷了。想到這裡,桂嬤嬤才記起自己忘記跟玉辰說這事了:“王妃,我剛得了消息,說云擎佔了鎬城。”



玉辰全身血液都凝固在一起了,問道:“不是說鎬城萬分堅固,一定不會被叛軍所攻破嗎?”這話還是敬王走之前跟她說的。沒想到這才幾天,鎬城就破了。鎬城破了,等於是西北落入到雲擎手中。

  桂嬤嬤憂心忡忡地說道:“夫人,這西北的地方軍,太不堪一擊了。”不到兩個月,西北竟然全部淪陷了。

  玉辰自言自語說道:“嬤嬤,這天下怕是要亂了。”原本天下叛亂四起,如今西北淪陷了,遼東又起叛亂,天下定然是要亂了。

  桂嬤嬤心裡也很擔心,不過這個時候可不能再添亂了,忙說道:“王妃,我相信侯爺能將遼東的叛軍消滅掉的。”

  玉辰心頭稍安,點頭說道:“你說的是,舅舅不是紀玄,他一定能守住遼東,滅掉叛軍的。”



  可惜,這個想法只維繫了一天。第二天玉辰用早膳的時候,大管家進來跟玉辰說了一個驚天大事:“王妃,現在外面都在流,說是當年燕元帥跟燕家的人的死,就是皇上跟宋家人的手筆。”


  玉辰從榻上站起來,問道:“怎麼會有這樣的流言?”京城是什麼地方,那是天子腳下。這樣的流言一旦擴散開來,將不堪設想。

  大管家說道:“王妃,傳聞說只有燕元帥死了,皇后跟太子才會被廢。”事實也如傳聞所說,燕元帥跟燕家沒了,皇后跟太子也死了。只不過當時皇帝並沒有直接冊立九皇子為太子罷了。

  玉辰大驚,說道:“除此之外,還有什麼?”

  大管家這個時候心裡也亂亂的,說道:“王妃,遼東叛亂是燕無雙引起的。而且,燕無雙手裡還有太子的遺孤。”  燕無雙叛亂,又打出有太子遺孤的名號,這意思是要廢掉當今皇帝,扶持太子的遺孤上位了。若這事是真的,當今皇帝的帝位確實不保了。畢竟,不管是文官百官,還是平民百姓,都不能接受一個叛國的皇帝。


  玉辰當初就疑惑宋國舅為何不顧危險前往遼東,怕是他們得了消息知道燕無雙還活著,所以想要解決了這個禍害。等於是說,外面的傳聞,很可能不是什麼傳聞,而是真事。


大管家著急地說道:“王妃,現在可怎麼辦?王爺可還去了遼東呢?”若這事是真的,就算王爺沒到遼東,很可能也會有性命危險。

  玉辰捂著胸口說道:“你讓我冷靜一下,讓我冷靜一下。”這事給玉辰的衝擊太大了,讓她現在腦海一片混亂。



“砰……”一聲響聲以後,御書房就歸於沉寂了。

  大太監李德寶在御書房外,都不敢進去。於相緩緩地走過來,朝李德寶說道:“李公公,我要見皇上,你去通禀一聲。”別人要討好巴結李德寶這個大太監,於相是不要。

  李德寶心裡雖害怕,也知道這個時候不能掉鍊子:“相爺你在這等著,老奴進去通禀。”

  戰戰兢兢地走進了屋子,低著頭說道:“皇上,相爺求見。”皇帝為什么生氣他是清楚的,這種事他都不敢勸說。

  皇帝心裡憤怒異常,不過他也清楚現在不是發脾氣的時候。當務之急是要解決問題:“請相爺進來。”

  於相進來後,說道:“皇上,燕無雙燕無雙誹謗造謠重傷皇上動搖國本,必須盡快剷除,否則會天下大亂的。”

  皇帝很早之前就想將燕無雙除掉了,可問題是除不掉:“不知道相爺有什麼好的建議?”有做了虧心事,可不就怕鬼敲門。正常情況下,一個反賊放出這樣的謠言,皇帝最先做的是召集文武大臣商議解決此事,而不是在御書房裡發火。

  於相的建議也很簡單:“發徵文討伐燕無雙,下令將侯爺剿滅燕無雙,再調遣大軍支援蔣侯爺。”燕無雙放出來的消息,那是決計不能承認的。承認了,這仗也不用打了,直接在祖宗面前自刎好了。

  皇帝點頭說道:“好。從山西、河北、山東調遣三十萬大軍前去剿滅燕無雙。”這幾個省份都不大太平,不能將所有的兵馬抽調,要不然也會出大亂子的。

  於相說道:“皇上,雲擎已經佔了西北,若是將山西的兵馬抽走山西可能不保。皇上,只從河北跟山東調兵即可。”

  皇帝想了下說道:“雲擎那邊以安撫為主,於相覺得如何?”先對付燕無雙,等弄死了燕無雙再來對付云擎。

  於相不同意,說道:“不可。雖然雲擎現在佔了西北,但北擄蠻子肯定會攻打榆城,我們再讓山西跟河南總兵出兵圍剿,定然能將雲擎剿滅了。”一旦北擄蠻子攻榆城,雲擎將腹背受敵,雲擎再能打仗,也沒有通天的本事。

  皇帝也知道於相說的有道理,他剛才的想法太短視了。皇帝點頭答應了:“暫從河北跟山東各抽點十二萬大軍。”

  想法是好,現實是殘酷的。戶部尚書知道這事,低著頭說道:“前不久才撥了六十萬兩銀子給盧博達盧將軍。”拿不出錢,這仗沒法打。

  皇帝難得發了一次脾氣,說道:“沒錢也得給朕將錢弄出來。”再不將燕無雙剿滅了,他這個皇位都坐不穩了。

  戶部尚書心裡直叫苦,讓他變戲法也不是這般變的,想了一下,戶部尚書說道:“皇上,國庫還有一筆錢,不過是準備給太后娘娘修建別院用的。”

  皇帝的位置都快保不住了,還修什麼別院:“先將錢挪出來,別院以後再修不遲。”宋太后說在皇宮裡住著悶得慌,讓皇帝在西山修建一座別院給她住,皇帝沒答應,宋太后一哭二鬧三上吊的。皇帝不想背負不孝的罵名,也不想整日面對老娘的眼淚,也就答應了。

  皇帝跟朝臣議事議到天黑。用完晚膳,皇帝想著將給宋太后蓋別院的錢挪用了,應該提前跟她說一聲,省得過段時間知道後鬧起來:“去慈寧宮。”



李德寶勸說道:“皇上,這個時辰太后應該已經歇下了。有什麼事,明日早上請安的時候再跟太后說不遲。”李德寶是太監大總管,后宮裡的太監全部都歸他官,消息極為靈通。皇太后的異常他早有耳聞。只是這種事知道也只能藏在肚子裡,否則,就只有死路一條。

  皇帝說道:“若是母后歇下,再回來不遲。”

  還沒走出御書房,兵部尚書過來求見。

  李德寶見狀心頭暗鬆了一口氣。避開這事也好,要不然宋太后的醜事被皇上撞破皇帝非得吐血。如今這個緊要關頭,皇上可不能出事!

  於大老爺看到於相一臉凝重的神情,問道:“爹,皇上勾結東胡人的事,你說會不會是真的?”外面的傳聞,太過詳細了,讓人不得不懷疑,這事跟皇帝有關係。

  于相沉默半天后說道:“燕無雙應該手握證據,否則他沒有那麼大的底氣將這件事宣揚出來。”另外,宋國舅當初也不會親自去遼東。

  于大老爺也算處變不驚,可這件事卻著實將他嚇到了:“皇上怎麼會做這樣的事?”做了還留下證據,讓他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于相說道:“若是燕無雙真的有皇帝叛國的證據,這把龍椅他就沒資格坐。”不僅如此,他的兒子也沒資格當皇帝的。

  于大老爺說道:“爹,皇上帝位不保,可以讓玹兒登基為帝。”這裡的玹兒,是於惜語的小兒子。于大老爺認為,自己的外孫當皇帝,對於家再好不過了。



餘相用白痴的眼神看了一眼於大老爺,說道:“若是皇帝被天下人認定為通敵叛國,你覺得璇兒能登基為帝?”親爹叛國,沒資格當皇帝,作為他的兒子,自然也沒有資格了。

  於老爺有些著急,問道:“爹,那該怎麼辦?早知道皇帝勾結東胡人,當初就不該將惜語嫁給他了。”若是嫁給了敬王,他們還能扶持敬王上位。

  於相冷哼一聲,說道:“現在說這個有什麼用?”於大老爺最大的缺點就在於此,遇見問題不盡快想著怎麼解決,總在懊惱後悔。

  於大老爺想了一下,說道:“爹,我們現在應該跟燕無雙接觸下更好。”之前於相也給燕無雙拋出橄欖枝,可惜燕無雙沒接。

  於相神色很難看,說道:“還沒到這個地步。”除了拿出確切的證據坐實皇帝叛國的罪名,還得燕無雙佔了遼東,那才夠資格跟他結盟。燕無雙可不是能征善戰的雲擎,而蔣侯爺也不是無能的紀玄,有蔣侯爺在,於相不相信燕無雙能佔了遼東。不過,為了防備萬一,可以先做這個準備。

  皇帝勾結東胡人造成桐城慘變,死了十多萬人。這事一出來,嚇到了不少的人,但這裡沒包括秋氏在內。

  秋氏聽到這事時,說道:“沒想到這事燕無雙竟然真將這件事公佈於天下了。”韓建業說皇帝叛國,說給別人可能不信。可秋氏卻是深信不疑,因為韓建明沒必要騙她。

  葉氏嚇了一大跳,說道:“娘,這事是真的?”說完忙搖頭問道:“不對,娘,你是怎麼知道這事的?”這麼機密的事,婆婆一個內院的女人怎麼知道的。

  秋氏也沒騙葉氏:“是明兒告訴我的。不僅明儿知道,就是玉熙也知道,也是因為如此,雲擎才會反叛的。皇帝連東胡人都敢勾結,又如何饒得過割據一方的雲擎。”

  葉氏腦子有些亂了,過了好久說道:“娘,你的意思是,你跟國公爺早就知道四姑娘會謀反?”

  秋氏無奈,說道:“這麼大的事我若知道,還能瞞得住。是明兒猜測到的,雲擎謀反的事傳到京城,他怕我相信外面的傳聞,到時候身體受不住才將這些事告訴我的。”

  葉氏心頭有些酸,這些事國公爺都沒跟她提半個字。

  秋氏拍了拍葉氏的手,輕聲說道:“若不是明兒怕我受刺激,也不會告訴我的。明兒不告訴我們是為我們好,這麼大的事告訴我們,除了讓我們擔驚受怕也幫不上忙,還不如不知道。”

  葉氏點頭,不過她心裡還是有疑惑的,問道:“娘,聽你的意思國公爺是讚成玉熙跟姑爺謀反了?”

  秋氏苦笑道:“沒贊成,但也反對不了。”說到這裡,秋氏忍不住嘆氣道:“玉熙那孩子性子最是和善不過了,若不是被逼無奈,也不會走上這條不歸路。”


葉氏想著現在的局勢,倒不大贊同秋氏這話了:“娘,以現在的局勢,四姑奶奶走的不是不歸路,而是生路。”佔了西北,就有了足夠的自保能力了。

  秋氏頷首:“明兒也是這麼說的。玉熙在西北站穩了腳跟,到時候我們也有了退路。”想法是好,不說京城到西北數千里之遠,路上還不太平,只說皇帝不放人,他們就離不了京城。

  說完正事,葉氏跟秋氏說起了家事:“娘,我聽婆子說金魚胡同那邊跟江家鬧了起來……”說到一半,小心翼翼地看了秋氏一眼。

  秋氏雖然厭惡聽那家的事,不過她也知道葉氏是個有分寸的人,特意跟她提這事肯定是有原因的:“才嫁過去幾天,怎麼就鬧起來了。”

  葉氏說道:“說是五姑爺不跟玉容圓房。”這事鬧出來,國公府的臉面也難看。

  秋氏聽完後一臉的怒意:“娶過門不圓房?江鴻錦是天殘還是不能人道?”天殘跟不能人道,其實是一個意思。

  葉氏原以為秋氏會不讓她管這事,卻沒想到竟然如此憤怒:“娘,這事到底什麼原因暫時還不清楚。”

  秋氏很快按捺住心頭的火氣,說道:“這事你別管,玉容有爹有親弟弟,再如何也輪不到你出面。”說完,嘴角露出不屑:“說不准你出面幫忙人家還嫌棄你是逆臣賊子的嫂子。”韓景彥罵玉熙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事,秋氏早就知道。為此,也讓她越發厭惡韓景彥。

  前後態度變化太大,讓葉氏有些摸不著頭腦。 R1148



李媽媽送了葉氏出去,到了院子門口,李媽媽壓低聲音說道:“江家的老夫人之前相中了四姑娘,想將四姑娘說給江家二爺。”

  葉氏這下不明白秋氏為何那般生氣了,話說四姑娘沒嫁給江鴻錦是好事,應該慶幸才對,為何反而生氣。不過婆婆的心思難猜,還是被費腦子了:“謝謝媽媽。”

  李媽媽也是故意賣葉氏一個好:“這是小事,夫人不用放在心上。不過老奴多嘴說一句,三房的事還是不要管,就三老太爺那自私涼薄的性子,幫了他也不會記你的好。”

  葉氏哪裡願意沾這種事,只是也沒辦法:“這事是王妃出面相託,不好推辭。”雲擎謀反的事出來以後,敬王幫了不少忙。若是玉辰相託,不過去幫忙說不大好。

  李媽媽也知道這事的為難,倒沒在說什麼了。

  兩刻多鐘以後,金魚胡同就有人來請葉氏。過來請人的婆子說道:“江家夫人帶了禮物上門賠禮道歉來了。”文氏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韓景彥連她的管家權都剝了,怎麼可能會讓他處理這麼大的事。玉辰又是嫁出去的姑娘,不好現在出面。最合適的人選,就是葉氏了。

  葉氏到金魚胡同那邊,已經是半個時辰以後了。江夫人都喝了好幾盞茶,等得火氣蹭蹭地往上冒。不過這次是她們江家理虧,被慢待了也發作不得。

  還沒撕破臉,大家現在還是親戚。葉氏見到江夫人,禮數做足了:“讓嬸子等久了。”江夫人仗著當相爺的親爹跟當皇后的侄女,行事非常張揚,不少人都討厭她。



客氣了兩句,江夫人於氏說道:“親家嫂子,這夫妻之間哪裡有不吵架的?可這吵了架,也不能動不動就住在娘家不走呀?為了這點小事鬧得兩家不安寧,這也太過了,你說是吧?”昨日,江鴻錦掛了彩回家,江夫人氣得差點跑到韓家算賬。

  葉氏接了丫鬟遞過來的茶,拿起牡丹粉彩的茶蓋輕輕地吹了兩口,慢慢地說道:“新郎官不進喜房這也是小事,還請嬸子說一下什麼才算大事?”

  若是在往常,江鴻錦跟玉容的事肯定會鬧得沸沸揚揚,成為眾人得談資。不過現在是特殊情況,眾人都關注皇帝是否叛國,哪裡會在意這些八卦事。

  於氏面色漲紅,她沒想到玉容竟然將這件事說出去了。江夫人強笑著說道:“親自嫂子,這都是誤會。”

  葉氏柔聲問道:“不知道什麼誤會,還請秦家嬸子說清楚一下。”見於氏沒吭聲,葉氏說話的聲音都高了三分:“我韓家也是名門望族,嫁出去的姑娘可不能被人如此糟踐。若是江家不能給我們一個滿意的答复,也別怪我們不留情面了。”說完,葉氏將茶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發出一聲脆響。

  江夫人嚇得心都跳起來,反應過來以後臉氣的通紅。不過形式比人強,她只能忍著火說道:“我兒身體好得很,沒一點問題,之所以沒進喜房,是因為成親這前兩日出了一點事,讓他心情很不好。”

  玉辰昨日下午讓人去詢問了給江家人看病的大夫,大夫說江鴻錦身體沒問題。葉氏自然不會在這場面做糾纏,只是喲了一聲,然後一臉稀罕地說道:“心情不好?是什麼事情能讓他連喜房都不進的?”若是家裡出了什麼大事心情不好沒跟玉容圓房也說得過去,可現在的問題是江鴻錦連喜房都不進了。

  於氏忍著氣說道:“這是家事,不好對外說。不過我可以跟你保證我家錦兒身體很好,平日都很少生病。”

  葉氏說道:“江夫人,我相信你的話。可現在的問題是,江二爺不願意進喜房。不過這次的事必須給一個說法,否則我們這當哥嫂的可不答應。”

  於氏知道不可能憑她三言兩句就讓玉容回去的:“你們想要怎麼樣才能滿意?”

  葉氏的條件也很簡單,就是要江鴻錦給玉容賠禮道歉,並且保證以後再不能有類似的事發生。

  於氏也不能拿注意,說道:“我回去就讓錦兒過來給玉容賠禮道歉。”其實於氏心裡恨死了玉容,不過是新婚兩天沒進新房,又不是一輩子不進。現在鬧得沸沸揚揚,將家裡的顏面都丟盡了。

  葉氏點頭道:“俗話說寧拆一座廟不毀一門親,若是江二爺能聽江夫人的話,那再好不過了。”江鴻錦這樣的做法,分明是不將韓家人放在眼力,既然如此她自然也不給面子了,至於玉容再回到江家去如何,那就不是她能管得了的。

  送走了於氏,葉氏回了後院見玉容,將談話的內容跟她說了一下:“江二爺等會跟你道歉,差不多就跟他回去,別再繼續鬧了。鬧得越兇,你到時候越吃虧。”江夫人原本就討厭玉容,再有這次的事更加厭惡了。江鴻錦也不站在玉容身邊,以後有苦頭吃了。

  江家的人將來肯定對玉容不好,這可以預料的。為了防備以後玉容隔三差五跑來跟玉辰求助增添玉辰的麻煩,桂嬤嬤跟玉容說著若想在江家站穩腳跟就必須不怕事。就跟這次一樣,若是江夫人跟江二爺敢對不起她那就使勁鬧,鬧得江家人不敢再動她。

  要說桂嬤嬤這法子其實很坑人,桂嬤嬤這是要讓玉容當潑婦的節奏。所謂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江家是書香門第之家,而書香門第之家的人最好名聲了。若是玉容不管不顧鬧起來,就算江夫人跟江鴻錦不在意,江文銳也不可能聽之任之。

  玉容眼中閃過利芒,說道:“我才不怕她們呢?若是敢磨搓我,我也不是好欺負的。”

  葉氏見狀,也不再擔心了:“既然你心中有數就好。”反正江家這樣的門第,也不會輕易休妻。




葉氏也沒有回去,而是在等江鴻錦過來,也是因為葉氏知道玉容和離不好再找,哪怕玉容現在還是姑娘身也不好找,要不然,她一定會勸玉容和離的。對上這樣一個冷漠無情的丈夫,日子過得好才奇怪。

  臨近中午,江鴻錦才過來給玉容賠禮道歉。

  玉容此時對江鴻錦再沒有愛慕,只有怨氣。玉容問道:“今天必須將話說清楚,為何不跟我圓房。”

  江鴻錦聽到這麼露骨的話,眼中閃現過厭惡,說道:“因為遼東的事我很擔心,所以才沒進喜房。”

  玉容譏笑道:“還真是憂國憂民的好臣子。要我回去也不是不可以,不過你必須保證以後在不許有這樣的事。”

  江鴻錦忍著噁心說道:“以後再不會了。”他昨晚跟江文銳說想跟玉容和離,結果換來的是江文銳的一巴掌。還放了話說若是他敢跟玉容和離,再沒有他這個兒子。來之前江夫人也跟他說若是不接了玉容回去,讓玉容鬧起來,保證明日京城的人都會知道他不能人道。到時候和離的話,他這輩子都別想在娶妻了。

  鬧騰了兩天,江鴻錦順利地將玉容接回了江家。當晚,兩人就圓房了。江鴻錦根本提不起興致,還是吃了助興的藥才成。等事一完,江鴻錦就側身睡,好像玉容是洪水猛獸,多看一眼就能要了他的命。

  玉容可不是忍氣吞聲的主,披了件衣服坐起來說道:“你這是什麼意思?”再沒有比這更打擊人的了。

  江鴻錦冷著臉說道:“我答應你的事已經做了,你還想怎麼樣?”他忍著噁心才完成這件事,沒想到這個女人還鬧。

  玉容氣得一腳將江鴻錦踹下床,然後抓起枕頭砸向江鴻錦的頭,砸完後說罵:“你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有本事再說一遍。”

  江鴻錦也氣得不行:“瘋女人。”從小到大還沒人敢動他一根手指頭。可自從娶了這個女人,就開始走衰運,先是給韓建城打了一頓,今天又被這個瘋女人打。

  玉容看江鴻錦準備出去,冷聲說道:“你要是敢出這道門,我明日就讓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你不能人道。就是讓你的同僚同窗知道你不能人道,不知道會怎麼看你?”這可是赤果果的威脅了。

  江鴻錦氣得臉發白,不過他還真沒膽子走出去。若是這話由玉容放出去別人肯定會相信,到那時,他就得面對眾人異樣的目光。

  看著江鴻錦老老實實地回床,玉容冷笑一聲。也不過是個假仁假義虛有其表的窩囊廢,跟他爹沒啥區別。

  倒不是桂嬤嬤那一番話就讓玉容這般凶悍,而是這幾年掌家讓她性子變得越來越強勢。下面的丫鬟婆子經常偷姦耍滑,講道理玉容是沒這個口才,所以她就用了暴力鎮壓。這法子雖然簡單,但很有用,現在套用在江鴻錦的身上,也一樣得用。

  第二天天沒亮江鴻錦就出去了,走的時候臉鐵青。院子裡的丫鬟婆子看了心驚膽顫的。

  綠葉小心翼翼地說道:“姑娘,姑爺出去了……”昨晚是綠葉當值,屋子裡的動靜她自然知道。

  玉容一臉鄙視,說道:“走了就走了,不過是個窩囊廢,還以為自己真的很了不起。”之前桂嬤嬤說對江鴻錦很可能不能人道,她還半信半疑,昨晚她得到確切的答案了。難怪這個王八蛋不肯退親,原因是這個原因。虧她高興了這麼多年,以為自己真的命好呢! R1148




梳洗以後,玉容上身穿了一件蕊紅繡纏枝石榴團花的短襖,下著玫瑰粉色鑲金軟紋束腰長裙。頭上挽了個如雲的髮髻,插著一對雙喜雙如意赤金不要,紅寶石流蘇隨著動作搖擺不停,耳朵上墜著赤金鑲翡翠色貓眼石墜子,華麗中帶三分端莊。

  綠葉問道:“姑娘,穿得太過華麗了一些吧?”這哪裡像是去請安呀?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去做客呢!

  玉容說道:“去三姐府裡,自然是要穿得華貴一些了。”要穿得太寒酸了,王府的下人婆子都瞧不起她了。

  綠葉有些擔心地說道:“怕夫人不允呢!”昨天才回來,今日又要出去做客,哪個當婆婆的會喜歡。

  玉容冷哼一聲說道:“她不允,我就不去嗎?”有一個不能人道的兒子,還能箝制她?做夢去吧!

  於氏看到玉容的穿著,很是厭惡,不過當婆婆的也不好指責兒媳婦穿得太明艷了。於氏說道:“我聽說你自小也是有教養嬤嬤教的,竟然連為人兒媳最基本的規矩都不知道?”

  玉容哦了一聲就坐下,望了於氏身旁的幾個丫鬟說道:“娘,我有話跟你說,旁人不好在場。”

  於氏原本想說有什麼話不能讓人聽得,可岳媽媽卻對她搖了下頭,她也就揮手讓其他丫鬟都下去,屋子裡就留岳媽媽。

  玉容故意不吭聲,在於氏要發作的時候說道:“昨日夫君用了藥,也不知道那藥哪裡弄來的,會不會對身體有害。母親,我覺得還是得請個大夫給夫君調理調理,這樣對身體才好,你說是不是?”昨晚用的藥,是江鴻錦自己帶過去的。他怕對著玉容沒反應,所以特意帶了藥。結果如他所預料的那般,所以這藥也就派上用場。殊不知,他這樣的舉動坐實了全嬤嬤的猜測。

  於氏一愣,問道:“什麼藥?”

  玉容恍然,說道:“原來娘你不知道呀?難怪……”難怪還敢對她挑三揀四的,原來於氏壓根不知道江鴻錦有問題。

  於氏也不傻,看著玉容的反應大致也猜測到什麼,騰的一下站起來,指著玉容罵道:“你這個不知羞恥的東西,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於氏是一千個一萬個瞧不上玉容的,奈何兒子執意要娶,她不知道生了多少氣。結果比她預料的更糟糕,韓玉容不像大家閨秀,倒像市井的潑婦。所以說,鄉下女人教養出來的能是什麼好貨。

  玉容冷哼一聲,也不跟於氏爭辯,朝著於氏身旁的媽媽說道:“怎麼還不擺飯,我都餓死了。”

  岳媽媽見狀,朝著正在暴怒之中的於氏說道:“夫人,有什麼事用完早膳再說不遲。”二奶奶雖然是個沒臉皮的,不過這樣的事也不敢造謠。這事只要找二爺身邊的貼身丫鬟一問,就知道了。

  於氏很快反應過來,又惱又氣,說道:“擺飯。”就跟八輩子沒吃過飯的餓鬼似的。

  用過早膳,玉容跟著於氏說道:“我要去王府看望下我三姐,中午就不回來。”玉辰不喜歡她,玉容很清楚。只是她需要藉勢,若沒有玉辰撐腰,於氏跟江鴻錦估計會對她暴力手段了。

  於氏這個時候只想弄清楚那藥是怎麼回事,也沒時間跟玉容糾纏:“此次一次,下不為例。”剛嫁過來的媳婦總是出去串門,像什麼樣子,果真是一點規矩都不懂。

  玉容也不跟於氏爭辯,下次要出去還出去。

  等玉容走後,於氏立即讓岳媽媽去將江鴻錦的貼身小廝叫了過來。江鴻錦的吃穿用度全都是小廝打點,對於這事自然清楚了。

  於氏聽到昨晚江鴻錦真有用藥,頓覺五雷轟頂:“不可能,這不可能……”她兒子怎麼會,怎麼會是個廢人呢!一定是哪弄錯了。

  岳媽媽見於氏失了方寸,忙說道:“夫人別急,二爺不會是二奶奶所說的那樣的。夫人,你忘記了艷兒那兩個丫鬟了。”岳媽媽說的這兩人是江鴻錦的通房丫鬟。

  於氏忙說道:“對,對,那兩個丫鬟都被錦兒收用了。”想到這裡,恨恨地拍了下桌子:“這個賤蹄子,竟然敢這樣污衊我兒的名聲,我饒不了她。”



岳媽媽遲疑了一下,說道“夫人,二爺身體沒毛病,但是他好像對女人沒什麼興趣。”就他所知,二爺大半時間都是宿在書房,很少回自己的院子的,跟兩個丫鬟親近的日子,一年到頭少之又少。

  岳媽媽以前只以為江鴻錦對玉容情根深種,所以不大喜歡近丫鬟的身,卻沒想到,很可能是少爺身體不行。

  至於岳媽媽為何清楚這些事,原因很簡單。於家家風嚴謹,不能有庶長子出身。若是江鴻錦跟丫鬟親熱,定然是要喝避子湯的。能被挑中的丫鬟都是聰明人,不會有誰敢不喝避子藥。因為若是懷孕,等待的不是錦繡前程而是一碗墮胎藥,完了還得發賣出去。相反,若是老老實實等著到了伺候的主子娶親,主母都會給一筆豐厚的嫁妝發嫁出去。

  於氏想了又想,壓低聲音說道;“你親自去找下艷兒問問,二爺……”後面的話,她不說岳媽媽也知道。

  一個時辰以後,岳媽媽就回來了。岳媽媽壓低聲音說道:“夫人,艷兒說,這兩年,她伺候二爺只十一次。芽兒伺候二爺的次數,比她還少,只九次。”兩個通房丫鬟,自然存在競爭了。只不過江鴻錦太冷淡了一些,兩人也沒啥可爭,關係還蠻親近的。

  這兩個丫鬟是在江鴻錦十六歲那年開臉放在身邊的,算一下,有將近五年的時間。五年時間,竟然跟丫鬟親熱的次數只二十回?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嘛!

  於氏的臉瞬間慘白:“我的兒怎這般命苦呀?”江鴻錦的身體很好,平常風寒都很少有。大夫把脈也從沒說有什麼不對,而且好好的,怎麼會往這方面想。

  岳媽媽壓低了聲音,說道:“夫人也不必著急,二爺只是不大喜歡近女人身,並不是身體不好。”

  於氏反手抓了岳媽媽,說道:“你說書房裡是不是有什麼賤東西勾著錦兒?”要不然為何總呆在書房不出來。

  岳媽媽很肯定地說道:“夫人,這肯定沒有。跟在二爺身邊的長隨跟小廝,那可是夫人挑過再挑過。”於氏對這個唯一的兒子非常上心,貼身伺候的人是都是精挑細選,而且對江鴻錦做的事也瞭如指掌。若是有什麼帶壞了江鴻錦,她早就發現了。

  於氏想了又想,說道:“莫非是這些女人都長得不行,錦兒瞧不上眼?”這話真對了,江鴻錦可就不瞧不上玉容,覺得玉容長得太醜。

  岳媽媽不大確定地說道:“應該不可能把?”不說之前的兩個通房都是美人,就二奶奶長的也好。

  於氏卻覺得自己猜測得不錯:“定然是這樣的。岳媽媽,你明日去請了人牙子過來,我要再挑幾個丫鬟……”

  岳媽媽哪裡不知道於氏這話的意思,忙說道:“夫人,這事暫時不成。若是讓老爺知道了,定然又要生氣了。”

  於氏心頭一滯,很快將這個念頭打消。雖然她的管家權還在,可每個月內院的開銷都是從前院撥過來的。除了日常開支,所剩無幾。於氏雖然是於家的女兒,但她是庶女,而且還是不得寵的庶女,嫁妝並不豐厚,所以這幾年日子有些不太好過。

  玉熙雖然沒親自出手對付於氏,但其實已經間接為自己報仇了。她救下來江鴻福,不僅讓於氏跟丈夫江文銳的關係降到了冰點,還讓她在本家背負了一個惡毒繼母的名聲。再者江鴻福沒死,江文銳用所有的精力培養長子,然後用了不少的人脈給長子舖路。江鴻福到現在,已經是正五品的官了。二十歲四的五品官,非常不錯了。一直將江鴻福是視為眼中釘肉中刺的於氏,能舒坦嗎?肯定不能。

  玉辰擔心敬王跟蔣侯爺,哪耐煩招待玉容。再者兩人在閨閣之中關係就不大好,說了近半個時辰,終於忍不住端起了茶。端茶送客,稍知禮儀的人就知道。

  玉容心裡有些難過,站起來笑著說道:“三姐,我想跟桂嬤嬤請教一些事,不知道可不可以?”玉容將姿態放得很低。

  玉辰也不是那般小氣的人,點頭朝著桂嬤嬤說道:“玉容有什麼事,你好好跟她分析分析。”原本她心情又煩躁,玉容還跟她說些家里長短的繁瑣事,忍了半個時辰,已經是她的極限了。

  玉容跟著桂嬤嬤去了廂房,壓低聲音說道:“嬤嬤,你跟我說的我都照做了。”

  桂嬤嬤看著玉容愉悅的表情,就知道玉容這種出格的行為很順利了。桂嬤嬤故意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情說道:“你若一直照著我說的做,江夫人跟江二爺肯定不敢再欺負你了。不過平日里該守的規矩還是得守,不能落人話柄。要不然以後你受了欺負,王妃也不好出面給你撐腰了。”見玉容點頭,桂嬤嬤壓低了聲音說道:“江家有家規,若是正妻生了孩子,除非犯了不可原諒的大錯,否則就不能休妻。”這意思是讓玉容早點生孩子。

  玉容一臉驚喜地嗯道:“嬤嬤,你這裡有生子的秘方嗎?”玉容那麼相信桂嬤嬤,是因為桂嬤嬤的主子是玉辰。玉容很確信一點,玉辰不喜歡她,但絕對不會害她。

  桂嬤嬤很乾脆地說道:“沒有。”有也不告訴玉容,要不然以後有什麼事都找她,到時候還不得累死她。

  玉容提了一堆的禮物回了江家,跟江夫人打了個招呼就回了自己的院子裡。

  江夫人氣得跳腳,可是自家有把柄在玉容手中,她也不敢跟玉容為難。萬一玉容翻臉,吃虧的還是她的錦兒。

  玉容正在將禮物歸類,就看到江鴻錦的身影。玉容原本不想理會江鴻錦,不過想著桂嬤嬤的話,她站起來笑著說道:“夫君,你過來了,可有用午膳?”如桂嬤嬤所說,面上一定要對江鴻錦好。至於威脅,還是放私底下吧!

  綠葉覺得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江鴻錦嗯了一聲,眼睛落在一堆的禮物上面,也不知道這裡面有沒有玉辰送給他的禮物。雖然江鴻錦知道這不可能,不過他內心還是有這個期盼的。

  玉容見狀從一堆禮品裡翻出一個黑色的雕刻了暗紋的小匣子,遞給江鴻錦,說道:“這是三姐夫送你的,你收好!”說是敬王給的,可這會敬王不在京城,想也知道


這禮物是玉辰挑的。

  江鴻錦立即接了匣子打開。一打開,眾人就聞到一股墨香味,從匣子裡取出來一看,是塊圓形的墨。這塊墨兩面凸起邊棱,一面是浮雕文犀照水圖,並塗金,加紅綠彩。一面凹入的朱漆方框內楊文楷書‘文犀照水’四個篆字,左右兩側還雕了花紋。

  江鴻錦看到這塊墨如獲至寶,話也不說一聲轉身就走了。看得綠葉心裡腹誹不已。

  玉容倒是不在意,說道:“將東西收拾好。跟廚房說晚上我要吃乾貝肉丸粳米粥。菜的話要素淡的。”守孝二十七個月,後院除了雞蛋外就沒進葷菜。想吃肉,還得偷偷的吃不能讓韓景彥發現,若不然就等著挨罰吧!玉容還好,她自己有個小廚房,晚上加餐也沒人知道。當然,最重要的是玉容管家沒誰敢去告她的狀。可韓建誠就倒霉了,被抓了一回,被罵得狗頭淋血。不過韓建誠吃了這回虧以後,要吃肉就躲到外面去吃,不讓韓景彥知道。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弄得玉容現在也喜歡上吃肉了。

  綠葉小聲提醒道:“二奶奶,姑爺那一份呢?”也是於氏發話,讓玉容晚上在自己院子裡吃,要不然玉容也不會單獨點菜。

  玉容頓了一下,說道:“去問一下二爺身邊的隨從,看看二爺喜歡什麼,再吩咐廚房做。”反正也不用她做,動動嘴皮子的事,何樂而不為。

  原本玉容之只是做做樣子,沒想到江鴻錦真過來陪她吃飯。讓玉容越發瞧不上江鴻錦。




用完晚膳,江鴻錦裝成很隨意地問了玉容去王府有什麼要事。

  玉容心思轉了轉,說道:“三姐一直很疼我,對我很照佛,我現在嫁人了自然要去看她了。”玉容說這話其實是想讓江鴻錦知道,她有玉辰這個王妃當靠山,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江鴻錦點頭說道:“這是應該的。平日沒事,你也可以多去王府走一走。”他若是知道玉容今日去王府,肯定也跟著去。不過轉念一想,就算去了王府也見不到玉辰。

  江鴻錦將自己的心思瞞得嚴嚴實實的,就連身邊的人都不知道。他不傻,若是讓敬王知道他存了那樣的心思,分分鐘弄死他。

  玉容笑著說道:“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娘怪罪下來,你可得幫我說話。”所以說還是需要權勢。瞧,她從王府一趟回來,江鴻錦立即就變了臉。

  這日晚上江鴻錦沒出去,就歇在了屋子裡。而且這日晚上江鴻錦還特別勇猛,一連要了玉容兩回,讓玉容都有些吃不消。玉容昏睡之前想著為什麼江鴻錦沒吃藥都這般勇猛,是不是哪裡搞錯了。

  江鴻錦發洩完自己得慾望,出去以後再沒回來。綠葉等江鴻錦離開院子才進了主臥,看著床上一片凌亂,自家姑娘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又羞又恨。打了熱水給玉容擦了身,然後服侍玉容睡下,她自己則是睡在了床榻下。

  江鴻錦回了書房,從暗格里取出一幅畫,畫上畫的是一個人的側面,旁邊放著一把琴。江鴻錦很謹慎,若是畫上畫的是玉辰的正面容易被人發現暴露了他的心思。畫個側面沒誰能知道。望著畫上的人,江鴻錦低低地說道:“若她是你,該多好呀!”江鴻錦將玉容想像成玉辰,要不然哪裡能這麼勇猛。若是玉容知道真相,肯定會吐血。

  玉容第二天醒到天大亮才醒來,醒來以後全身酸澀無比:“綠葉,二爺呢?”玉容以為江鴻錦是早晨出去的。

  綠葉遲疑了一下,還是決定說實話:“二奶奶,二爺昨晚你睡下以後就出去了,在前院的書房睡了。”頓了一下,綠葉低著頭說道:“二奶奶,衣服是我給你換的。”

  玉容氣得臉色鐵青,虧的她以為江鴻錦看在她三姐的份上會對她好,哪怕面上的好也成。結果,卻是用過了就丟。江鴻錦當她是什麼?

  綠葉勸說道:“二奶奶,這裡是江府,以後你還要在這裡生活,不好將夫人跟二爺得罪得太過。要不然,吃虧的還是你。”

  玉容覺得這話很對,點頭說道:“你說得對,咱們來日方長。”她還不想和離,和離後吃虧的總是女人。想起桂嬤嬤說的江家的族規,只要她生下孩子,到時候於氏跟江鴻錦就不能休了她。




也是在同一日,桐城的元帥府被圍。

  親衛蔣濤著急地說道:“元帥,不好了,仇大山帶兵將元帥府給包圍了。”桐城的將領基本都叛變了,沒叛變的也被關起來。頑固抵抗的,全都殺了。

  蔣侯爺覺得悲涼,他沒死在東胡人的手裡,卻要死在自己下屬的手中。他雖然知道桐城局勢複雜,卻沒想到情況比他想像得要嚴重的多。花了那麼多的時間,自以為掌控了遼東,讓仇大山等一干人歸順了。卻沒想到,這些人都是假意歸順。

  仇大山雖然帶兵圍剿了元帥府,但卻沒有要殺死蔣侯爺的想法。燕無雙發了話,說讓蔣侯爺投靠他們,比殺死他的作用更大。

  蔣濤將話帶給蔣侯爺,說道:“蔣侯爺,仇大山說要見元帥一面。元帥,你看……”

  蔣侯爺說道:“本帥寧死,也絕不投降。”一旦他投降,蔣家的老老少少全都要死。他再不孝,也不能讓六十多歲的老母為自己而死。

  仇大山得了這話也沒立即攻打元帥府,而是先去請示了燕無雙。燕無雙說道:“要活的。”既然不投降,那就逼他投降。

  仇大山帶了五千人馬,用了一個時辰將元帥府攻破。蔣侯爺身受重傷,原本想自刎,卻被親衛蔣平給攔了。蔣平抓著蔣侯爺的手說道:“元帥,萬萬不可。”

  就在這個時候,仇大山帶了人過來,將蔣侯爺跟蔣平都制服了。蔣侯爺這會是想死也死不了了。

  看著蔣平,蔣侯爺冷聲問道:“蔣平,我待你不薄,為何要背主?”要不是蔣平阻擋,他已經殉國了。

  蔣平不敢看著蔣侯爺,低著頭說道:“侯爺,識時務者為俊傑,為何你不能投靠了他?要白白為狗皇帝犧牲自己的姓名。”

  聽到這話,蔣侯爺氣急攻心,

  燕無雙看著昏迷不醒的蔣侯爺,朝著仇大山說道:“一定要將他救活,留著他,我還有大用。”

  仇大山點頭說道:“是,少爺。”仇大山以前是燕無雙的玩伴,後來燕家出事後他跟燕無雙走失,被一個軍戶收留。

  以前玉熙說仇大山這名字是寓意仇恨像大山一般高,那是玉熙腦補過度。其實這只是巧合,仇是那軍戶的姓,軍戶給他取名為大山是希望他長大以後成為大山一樣偉岸的男子漢。

  燕無雙得了帥印,嘴角劃過一抹笑意。

  仇大山說道:“少爺,這個帥印調動不了人馬,要這個有什麼用?”蔣侯爺會失敗不是他無能,而是有兩個原因造成的。第一個原因是他到遼東時間太短根基太薄,還沒來得及培養自己的心腹將領;第二原因,也是最重要的,桐城慘案是遼東將士跟百姓無法抹除的痛楚。如今軍中的將領,有的是當年慘案之中倖存下來的,有的是親人死在那種參編之中。當這些人知道桐城慘案是皇帝一手導致的,怎麼可能會繼續給皇帝賣命。

  燕無雙笑著說道:“別小看這枚帥印,用好了,他能敵得過千軍萬馬。”籌謀得好,就能動搖文武百官的心。

  仇大山見狀,也就不再問了。

  燕無雙找來身邊模仿字蹟的高手讓他模仿了蔣侯爺的筆跡,寫了一道折子。在折子里大罵皇帝投敵叛國的行徑,信後面還以蔣侯爺的口吻說他決定帶兵擁護先太子的遺孤。折子寫好了,燕無雙親自蓋上了帥印。

  心腹郭中先生有些詫異,說道:“王爺,這計策有用嗎?皇帝不相信蔣侯爺會倒戈,我們做的這些豈不是無用功?”

  燕無雙露出一個譏諷的笑意,說道:“他若是能沉得住氣,當年就不會為了上位跟東胡人勾結。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就算他做了皇帝也改不了這性急的毛病。而且,勾結東胡人是他一輩子都洗刷不掉的恥辱,當他看到這折子哪還會想這是我們的反間計了。”

  笑了一下又說道:“就算皇帝不相信,老百姓也會相信。”朝廷原本就風雨飄搖,再遇見這樣的事,肯定是要失了民心的。

  郭中很崇拜燕無雙的:“還是主子想得周全。”



燕無雙是有些遺憾得,說道:“只可惜短時間內要不了皇帝的狗命。要是雲擎願意跟我聯手,我不用三個月就能將狗皇帝的頭砍下來。”燕無雙曾經發了誓,要用狗皇帝的頭祭奠桐城十多萬的冤魂。

  說起雲擎,郭中有些擔心:“主子,雲擎將西北都佔了,要是再往河南跟山西擴充以後必定成為禍患。”

  燕無雙搖頭說道:“我倒希望雲擎現在急於擴充勢力。他若急於擴充勢力根基就會不穩,以後收拾起來也不難。可惜,雲擎並沒有急於擴充勢力,反而著手整頓西北軍務與吏治。要不了多久,西北的軍民都會一心想著他。到那時,西北就成為他的天下了。要除了他,會很難。”甚至可能做不到。

  燕無雙以前真沒覺得云擎是個威脅,因為他覺得云擎是個死腦筋,做事不知變通。這樣的人最好掌控,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沒算到雲擎竟然會娶了韓氏這麼一個聰慧過人且野心勃勃的女人,而且還將雲擎也影響了。

  郭中有些遺憾地說道:“月影從沒失過手,沒想到卻折在韓氏的手上。”月影,是他們組織排名前三的殺手。

  燕無雙覺得,與其說月影失手不如說韓氏命大。在那種情況下都能活過來,靠得可不是運氣。

  郭中說道:“主子,你看是不是再派人去……”

  燕無雙抬了下手,制止了郭中接下來的話:“別浪費人手了,再找到這麼好的機會了。”近身刺殺都沒成功,再想再成功刺殺韓氏,難如登天。

  郭中猶豫了一下說道:“主子,我有一種感覺,韓氏若是不除以後可能會給我們帶來無盡的麻煩。”

  燕無雙說道:“以韓氏的精明,這次的刺殺她定然已經知道是我下的手了。我跟她,已經成了不死不休的仇人。”韓氏有謀算,雲擎會打算,跟這夫妻兩人成為仇人,真不是燕無雙所願意的。只不過,現實並不以他的意志為轉移的。

  郭中沒想到燕無雙對兩人竟然忌憚到這個地步,想了一下說道:“主子,若是雲擎跟韓氏有了裂痕,我們也許有機可趁。”

  聽到郭中說利用美人計離間夫妻感情,燕無雙很是遺憾地說道:“美人計對雲擎沒用。”要有用,他早就用了。




折子四天以後到了皇帝的御案上。皇帝看完這折子,氣得直接暈厥過去了。這段時間事事都不順,皇帝脾氣特別的暴躁,再受這樣的打擊與刺激,身體自然受不住了。

  玉辰正在陪著周琰寫大字,就見侍琴從外面跑進來,氣喘吁籲地說道:“王妃,不好了,王妃,皇上下聖旨將蔣家抄了。”

  這段時間已經嚇了幾次,讓玉辰的心理素質變得極好。玉辰站起來說道:“怎麼回事?”

  侍琴搖頭說道:“是世子爺身邊的隨從過來送的消息。還有,是泰宁侯世子陳禹帶兵來查抄的。王妃,這消息應該沒有錯。”

  玉辰聽到陳禹兩個字,面色大變。陳禹是皇帝的心腹,讓他帶兵查抄蔣家這問題可就嚴重了:“立即備馬,我要進宮。”玉辰的身份可以直接入宮見皇帝,不需要遞牌子的。

  桂嬤嬤說道:“娘娘,現在事情的來龍去脈我們都不清楚,貿然進宮不大妥當。”到時候不僅幫不上忙,反而會被牽連進去。

  玉辰搖頭說道:“再不進宮,就晚了。”她幾個堂哥這段時間一直都很低調,不可能做什麼天怒人怨的事。而且舅舅在桐城,就算真做了什麼錯事也不該到抄家的份上。所以,一定是舅舅那裡出了問題。舅舅對她比親爹都好,現在蔣家出事,她如何能袖手旁觀。

  桂嬤嬤張了張嘴,最後什麼話都沒說:“娘娘,我陪你一起進宮去吧!其他老奴幫不上忙,但出出主意還是可以的。”

  玉辰以最快的速度進宮,皇后也很快召見了她。妯娌兩人因為宋太后的原因,關係一直都很不錯。皇后也沒瞞著玉辰,說道:“皇上收到了蔣侯爺的奏摺,卻沒料到蔣侯爺竟然在折子裡說他已經投奔了燕無雙。”至於大罵皇帝那些話,就給省略了。

  皇后之所以會將這件事告訴玉辰,是因為她覺得這封信很古怪。就算蔣侯爺投靠燕無雙,也不可能傻到自己寫折子告訴皇帝他叛變了。再者,這京城裡還有蔣家老老小小幾百口人呢!蔣侯爺又不是貪生怕死之人,不可能為了活命置家族幾百口人於不顧的。

  玉辰一听就搖頭,說道:“不可能,我舅舅絕對不可能叛變的。一定是被人栽贓陷害的。”見皇后面露糾結,玉辰說道:“皇后娘娘,我舅舅對我外祖母非常孝順,與我舅母也恩恩愛愛的,也很疼愛我的表哥表弟他們。我舅舅絕不可能為了自己的生死,不顧家小的生死。皇后娘娘,這一定是燕無雙的詭計。”

  皇后微微點了下頭,說道:“我也是這麼勸皇上的。只是那道折子,確實是蔣侯爺的筆跡。”

  玉辰想也不想說道:“不可能,這一定是有人模仿我舅舅的筆跡寫的。”燕無雙那廝,簡直太可恨了。

  皇后說道:“你也別著急,我祖父正在御書房勸皇上。若真是栽贓陷害,一定會還蔣侯爺一個公道的。”

  於相的見解比玉辰跟於惜語兩個內宅女眷要深得多,於相跟皇帝說道:“老臣若是猜得不錯,這是燕無雙使的這離間計,蔣侯爺不是被燕無雙囚禁就是已經死了。若是皇上真殺了蔣家幾百口人,到時候後患無窮。”皇帝不分青紅皂白只憑一道折子,查都不查就將蔣家滿門抄斬,等事情真相查出來以後,肯定會讓文武百官心寒的。到時候,也就稱了燕無雙的心意了。

  皇帝將折子的後半段給相爺看:“你看看,這筆跡是否是蔣侯爺的?”這字跡都一樣,還能有假。

  於相掃了兩眼,說道:“字跡看著確實像,不過世間奇人輩出,將字模仿的跟本人分不出來的也不是沒有。皇上,此事還需要三思而後行,可不能中了燕無雙的計策。”於相都六十多快七十歲的人了,眼睛都花了,讓他來辨認字蹟的真偽,豈不是說笑。

  皇帝還在猶豫。

  於相說道:“皇上,為了防備萬一,把蔣家的人囚禁起來。若是證實蔣侯爺真的叛變,再處置蔣家人不遲。”要處決蔣家人,必須證據確鑿才成,否則,後患無窮。

  皇帝平靜下來後也覺得於相說得有道理,點頭同意了:“好,就按照相爺你說的辦。”


  回到于府,于相就跟於家大老爺說道:“派人跟燕無雙接觸下吧!”這麼明顯的離間計,皇帝竟然沒看出來,于相是真的失望到極點了,就皇帝這樣,如何鬥得過燕無雙。

于大老爺說道:“爹,你是想跟燕無雙結盟嗎?”

  于相在自己兒子面前也不隱瞞,將自己的想法說了:“他若同意可以坐下來談,若是不同意,鹿死誰手有未可知。”

  于大老爺點頭說道:“好,這事我讓六弟親自去辦。”

  于相疲憊地靠在椅子上,他這麼大歲數了原本應該退下來的。可是不說皇帝不答應,就是他自己也捨不下。再有,于家第三代還沒成長到可以挑大樑。



京城裡不太平,雲擎並不知道。這會他正好攻占了金州,金州的位置也很重要,與四川、湖北交界的地方。說是攻占,其實雲擎沒費一兵一卒就將他佔了。

  雲擎以前攻占一個地方,最先就是搜刮錢財等一切能用得上的物資,然後遣散俘虜。如今俘虜不僅不遣散,還得徵兵,好在如今有錢有糧,徵兵也不擔心了。

  晚上,高松遞給雲擎一封信,說道:“將軍,夫人的信。”高鬆有些奇怪,夫人這次的信很薄。

  雲擎看完信,面露擔憂。玉熙信裡跟說的都是正事,沒提一句家事,甚至連棗棗跟柳兒都沒提一句,這讓雲擎感覺不對勁。

  高松小心地問道:“將軍,怎麼了?”

  雲擎轉頭問道:“除了夫人的信去,其他人的信到了沒有?”見高松搖頭,雲擎越發覺得不大對了。

  想了一下,雲擎立即進了營帳內提筆寫了幾封信,交給高松,說道:“讓人立即送回榆城去。”也是現在走不開,若不然他現在就回去。

  崔默問了雲擎:“大將軍,我們明日是否繼續攻占漢城。”漢城離金州並不太遠。

  雲擎搖頭說道:“關泰帶三萬人馬攻打漢城足以。”若是每一座城池都要他帶兵攻占,豈不是要累死。

  關泰回來後,高興地跟雲擎說道:“將軍,才三天,我們就徵了一萬五千人馬了。”

  雲擎將剛才對崔默說的話重複了一邊,說道:“漢城,就交給你了。”漢城並不難打,雲擎相信關泰足以勝任。

  關泰並沒拒絕,站得直直的,說道:“將軍放心,我一定會圓滿完成這個差事的。”

  雲擎又多留了一日,才帶了五萬人馬回了鎬城。一回到鎬城,就听到封大軍過來了。

  看了一下封大軍,雲擎說道:“你在蘭州城內好好養著,過來做什麼?”袁鷹養了小半月就能下床,只是到現在走得急了就喘氣,讓雲擎很是擔心。

  封大軍笑著拍了一下自己的胸脯,說道:“大將軍放心,我已經好了。”封大軍底子好,加上用的藥也很好。大夫說最少半年才能恢復,可他現在就好了一大半了,讓給他診治的大夫直呼奇蹟。其實這真不是什麼奇蹟,是他們這些人的癒合能力比一般人要強。

  雲擎說道:“正好我準備派兵攻打、延州城跟林州城,你能勝任這個差事嗎?”

  封大軍笑著說道:“將軍放心,我一定以最快的速度將這兩個地方給拿下。”就怕將軍還要他休養。說起來封大軍都有些遺憾了,鎬城這一戰因為負傷沒有參與其中。

  雲擎說道:“若是能不動血刃和平解決,那是最好不過了。”能和平解決,就能保存最大的實力。

  封大軍點了一下頭,如今的情況跟打北擄蠻子是不一樣的:“將軍放心,我有分寸的。”

  兩人正說著話,高松疾步走了進來,說道:“大將軍,高松送信回來說盧博達派了十萬大軍攻打金州。”














庶子歸來 (36)

    皇帝了然道:“這個自然,其實即便你不作要求,朕也當為你同高鬱翻案,畢竟寧國公,已經將事情都於朕細說了一通。” 寧淵知道寧國公曾帶著張唯入宮踩了龐鬆一腳,當然還順便道出了當初春闈場上設計誣陷的實情。其實皇帝雖然答應過寧淵,但他並沒有多少當真要給寧淵平反的意思,畢竟那樣多少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