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正是萬物甦醒的季節。院子裡的樹木早就發出了嫩芽,樹下的泥土也冒出星星點點的綠意。
玉熙先去想法打了一刻多鐘的五禽戲。開始的幾天全身疼痛,走路都不穩當得人扶著。換成一般人早就放棄了,可是玉熙堅持,堅持了半個月。到現在,已經好多了。
過了早膳,曲媽媽過來說道;“夫人,茶水糕點與果子都準備好了。”今天玉熙宴請的是雲擎手下一干心腹的夫人。
玉熙嗯了一聲說道:“再過半個時辰,她們也應該到了。”她這會也該上妝了。雖然不用盛裝出席,但她這會氣色不大好,需要上妝。
這次宴會,一來是告訴眾人她身體無恙,省得外面的人總猜測她還能活多久;二來跟眾位夫人交流下,增進感情。
玉熙剛上了妝,就听到丫鬟說趙二奶奶過來了。她衣裳還沒換,不好見人,就青了趙二奶奶在客廳裡等。
趙二奶奶是知道玉熙特別講究的人,也沒什麼不滿的。等見到玉熙出來,笑著說道:“你這裙子真好看,怕是榆城再找不出第二件了。”
玉熙穿的是一件十二幅的月華裙,裙幅多裙褶皺,走動起來非常的飄逸。這裙子還是當日在京城做的,只是一直放著沒穿。
玉熙笑著說道:“榆城沒有,不代表鎬城沒有。到時候,你想做幾件就做幾件。”鎬城比這邊繁華多了。
趙二奶奶心頭一滯,笑著說道:“算了,我這麼大年歲哪裡還講究這些,到時候給紫瑤多做幾身。”這個裙子一看就不便宜,她自己還是不要浪費這個錢了。
玉熙不大認同趙二奶奶的這個觀點,說道:“什麼叫這麼大歲數了?今年你也不過二十五!”
趙二奶奶笑著說道:“我是老了,哪裡比得上你,看起來也不過十六七歲!”
沒等玉熙開口,就听到甘草說道:“夫人,封夫人來了。”
趙二奶奶呀了一聲,非常驚訝地說道:“這常氏今天怎麼也過來了?”封大軍的妻子姓常。
常氏的曾祖父是被朝廷發配到榆城來的,後來就在榆城落戶了。常氏容貌一般,會嫁給封大軍是因為她爹救過封大軍一命。不過常氏因為自己的出生,很少出現在宴會上。
玉熙親自到院子裡迎了常氏進屋。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看封大軍是雲擎的得力臂膀,她也要好好招待常氏。
常氏原本不想來,她不大習慣這樣的場合,總覺得格格不入。不過最後還是被身邊的婆子勸來了。雲夫人親自下的帖子,若是不來,豈不是不給雲夫人面子。
趙二奶奶看了一下常氏,有些皺眉。這個常氏也太不會打扮自己了。就一身絳紅色的衣裳,梳了一個圓髻,帶著金簪,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府邸裡的媽媽呢!
玉熙卻是笑吟吟地讓人將茶果點心端上來。這次玉熙讓做的糕點品種很多,有芙蓉糕、桂花糕、紅豆蜜棗糕、水晶龍鳳糕、紫龍糕,還有桃酥跟那些各式各樣形狀的餅乾。
常氏看著餅乾覺得很稀奇,取了一塊吃,吃完後忍不住讚歎道:“真好吃,不知道這東西是怎麼做的?”
玉熙笑道:“用的是細麵,再拌了牛奶,若是夫人有興趣待會取了方子回去自己試下。”餅乾這東西還是第一次做。玉熙不喜歡吃這個,所以府邸也沒出現過。
常氏也沒謙讓,直接說道:“多謝夫人了。”這東西,女兒肯定喜歡吃。常氏生了一兒一女,女兒很挑食,很多東西都不吃。這點讓她很發愁,這會讓她覺得女兒應該喜歡這種又好看又好吃的點心了。
趙二奶奶故意裝成很酸的樣子,說道:“玉熙,你也太不夠意思了,這方子就只給封夫人也沒我的份。”
常氏有些拘束,覺得自己給玉熙惹了麻煩了。
玉熙卻是朝著她笑道:“她在開玩笑呢!封夫人不用在意。紫晶糕這些的方子她都有。”趙二奶奶有方子沒錯,但是這糕點怎麼就沒白媽媽做的好吃。這讓趙二夫人特別的沮喪。
宴請的其他人,也陸陸續續地過來了。不過等最後一位,向衛國的妻子顏氏進來的時候,屋子頓時一靜。
這顏氏穿著一身大紅色的衣裳,梳了一個牡丹髻,左邊別著一根寶石點翠珠釵,右戴金累絲嵌紅寶石雙鸞點翠步,後面還有一映紅寶石的大朵,耳朵上綴著紅翡翠滴珠耳環,脖子上一條做工精細的嵌珠金項鍊東西,手指上戴著兩個寶石戒指,右手的手腕上還有一個赤金膠絲鐲子。
看著顏氏的穿著,玉熙蹙起了眉頭。這向衛國是怎麼回事?早提醒他讓顏氏不要太張揚了,感情她說的全都是廢話。
趙二奶奶忍著笑著說道:“向夫人,你這些珠寶,足以在新平城最好的地段買一個五進的宅子了。“這哪裡是來參加宴會的,這分明是來展覽珠寶首飾的。反正她看到的都是這些珠寶,沒看到人。
顏氏長得很漂亮,在場的除了玉熙,屬她的容貌最出眾了。聽到這話,顏氏挑了挑眉一臉自傲地說道:“我們已經在新平城買了一棟五進的宅子。”
趙二奶奶故意裝成一臉羨慕的樣子說道:“向將軍真有本事,顏姐姐有福氣了。”在場的其他人家,未必得的金銀珠寶就沒向衛國多。可其他人就算戴,一般也只戴一兩件,沒像顏氏一樣,恨不能將所有的珠寶首飾都戴在身上。
顏氏很喜歡這樣的恭維,說道:“那是。當年我爹就是看重了夫君能力出眾,才會將我嫁給她的。”
玉熙覺得顏氏腦子裝的都是豆腐渣,要不然不會聽不出趙二奶奶的譏諷。玉熙笑著說道:“向夫人,請坐吧!”之前舉辦的幾次宴會,顏氏也都來了。不過當時的顏氏雖然也很自傲,卻沒像現在這般張揚。
對顏氏的底細玉熙一清二楚。顏氏是新平城人,父親是個小商販。因為容貌出眾,被向衛國看上了。
向衛國派人去提親,當時顏家獅子大開口要五千兩銀子的彩禮。向衛國實在是喜歡顏氏,不過他大手大腳沒存這麼多錢。最後求到了雲擎面前,才將彩禮湊齊。
顏氏自小因為容貌出眾,家人當寶貝一樣,嫁人以後時不時使小性子,偏偏向衛國愛吃這一套。兩人好得蜜裡調油,哪怕顏氏到現在還沒生產,向衛國也不在意。
顏氏看起來很明顯是個沒什麼腦子的,向衛國竟然還由著她,這讓玉熙有些擔心。向衛國管的可是軍需,一旦動了壞的念頭,到時候可就得出大問題。
顏氏看著只最下面的椅子是空的,神色有些不滿。不過她再沒腦子,也知道這個場合不是她能撒野的。
玉熙什麼人,看著她的臉色就知道不大滿意這樣的安排。可這次宴請的都是雲擎的心腹,而且他們的年歲跟官銜差得也不太多,所以玉熙也沒有分主次,都是先來先坐。顏氏最後一個到,自然坐在最後一個位置了。
杜崢的妻子鮑氏為了緩和氣氛,說道:“夫人,怎麼沒見大姑娘?我聽我家老爺說,大姑娘養得壯壯實實的。”西北人跟京城人的觀點是不一樣的,他們就希望孩子壯實。這表明孩子好養活不會夭折。
玉熙也不扭捏,吩咐了身邊的甘草說道:“去讓她們將大姑娘跟二姑娘都抱出來。”
在場的人都見過棗棗,不過柳兒還是第一次見。棗棗一見玉熙就歡快地叫道:“娘。”
玉熙抱著她,輕輕地拍了下後背。這小傢伙特別能吃,一天要吃四頓,這還沒包括水果點心。也是玉熙控制得當,加上棗棗好動,要不然絕對會長成一個小胖妞。
封夫人看著柳兒,這孩子雖然身體有些弱,但這五官還有這皮膚長得真真得。封夫人不是個會恭維人的,不過看著柳兒也忍不住說道:“這孩子長得真好,夫人,以後提親的人肯定會將你家門檻踏破。”
一家有女百家求,這是做父母最大的驕傲。玉熙滿臉的笑容,說道:“你過獎了。”誇孩子,比誇她這個當娘的更讓人開心。
鮑氏看到柳兒時,笑著說道:“二姑娘這般冰雪可愛,我都想抱回家了。”棗棗長得壯實,可太像小子了,沒柳兒這般討人喜歡。
顏氏掃了一眼,笑容滿面地說道:“我記得你家二小子也才三歲。若真的這般喜歡,那可以定個娃娃親呀!”
顏氏的話一落,原本熱鬧的場面瞬間靜下來了。
趙二奶奶張了張口,最後還是沒吭聲。她不知道玉熙的意思,還是不隨便插口了。
封大軍的妻子常氏在這種場合之下一般不開口,不過這會卻破天荒地地說道:“娃娃親最是不好,長大以後性情不投,夫婦吵吵鬧鬧的,反而不美了。”常氏這話完全是發自肺腑。
鮑氏有些鬱悶,不知道的還以為她真有心跟雲家結親呢!只是誇孩子兩句好,怎麼就引來這事呢!
玉熙笑著說道;“聽封夫人的口氣,應該是聽過或者見過類似的事情了?若是方便,不妨跟我們說說。”
常氏剛說完話就後悔了,見玉熙並沒有生氣,心頭微松:“我姨母的夫家嫂子的侄女,就是定的娃娃親。結果兩個孩子都是急性子暴脾氣,鬧騰個不停。”這親可饒得真遠。
玉熙點頭道:“是啊!還是需要性情相投的,才能和和美美。”這句話,將剛才的事輕輕鬆鬆地揭過。
送走了客人,玉熙靠在軟榻上,滿臉的疲憊。甘草爬上床,給玉熙按摩,學了有一段時間,甘草的按摩技術勉強過關。
見玉熙睡著了,甘草給玉熙蓋好被子,輕手輕腳走了出去,跟曲媽媽說道:“夫人也太拼命了。”
曲媽媽的想法卻不一樣:“夫人現在的精神比以前好了許多。”雖然只是陪著眾人說說話,聊聊天,但也很耗神的。
趙二奶奶回到家裡,跟趙夫人說起今日聚會的事:“娘,向衛國又沒領兵打仗,能分到多少錢?”顏氏穿的用的,需要不少的錢,趙二奶奶感覺向衛國貪污受賄了。
趙夫人沉默了一下說道:“韓氏是什麼態度?”
趙二奶奶搖頭說道:“看不出來有什麼異樣?”兩人認識這麼久,按理來說她對玉熙應該很熟悉的。可她卻真的看不透玉熙。
趙夫人將佛珠放下,說道:“看不出就對了,怕是韓氏對向衛國也有了疑心?就是不知道韓氏會不會出手對付向衛國了?”
趙二奶奶說道:“不會,向衛國是雲擎的人,玉熙不可能出手對付他。最多,就是暗地裡收集證據。”有了足夠的證據,就可以讓雲擎處置向衛國了。
玉熙睡了大半個時辰才醒,去了耳房沒看見兩個孩子,問道:“棗棗跟柳兒呢?”玉熙將兩人都放在耳房了。玉熙開始不大願意,不過棗棗很喜歡柳兒,死活要跟妹妹一起。玉熙最後勉強同意,不過跟棗棗說過若是她哭嚇著柳兒,就不准她呆在耳房,結果這個丫頭竟然聽懂了,有柳兒在,她再沒哭過了。
甘草說道:“夫人,大姑娘跟二姑娘抱去菜園子裡那邊了。”現在天氣好,也沒風,藍媽媽就抱了柳兒出去了。
玉熙沒去菜園子,而是進了書房。感覺身體好了一些以後,玉熙就讓霍長青將暗衛成員的資料給她,也不先掌控,而是要對這些人有所了解。
這個時候,雲府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護衛柱子望著面前這個穿著邋遢的年輕男子,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問道:“你說你是誰?”此人竟然自稱為符青蘿的丈夫,這人膽子真是大,竟然跑到榆城,這是不要命的節奏呀!
楊鐸明說道:“我是楊鐸明,青蘿的丈夫。我想求見夫人,請大人通融一二。”
柱子冷哼,說道:“來人,將這個人綁了送去給符將軍。”拐了別人家的姑娘,這樣的東西就該亂棍打死。
楊鐸明臉色微變,冷著臉說道:“沒想到雲夫人竟然是翻臉不認人,也是我楊某瞎眼才會相信雲夫人真的是仁義寬厚之人。”柱子這個態度,青蘿怕真的兇多吉少,難怪他在榆城沒打聽到青蘿的行踪。楊鐸明這個時候萬分後悔,當時不該聽信青蘿的話,以為韓氏真的是個寬厚仁義的人,可惜,現在後悔已經晚。
兩個侍衛想上來製服楊鐸明,楊鐸明自身有武功,豈會束手就擒。不過,到了就他一人,雲府的人若是抓不住他那可就是笑話了。
門外的打鬥,驚動了許武。許武急匆匆地趕到門口,望著被五花大綁的楊鐸明,問道:“怎麼回事?”
柱子摸了一下被打腫的臉,說道:“這小子說是楊鐸明,我正準備押他去見符將軍!”符將軍見到這小白臉,肯定會大卸八塊了。柱子之所以對楊鐸明這般不客氣,那是因為他沒想到符青蘿竟然會被一個土匪給搶了,實在是可恨。
楊鐸明雖然被制住,但還能說話:“雲將軍跟雲夫人答應過我們夫妻,事成之後會收下我們夫妻。”看來是他運氣不好,正好碰到一個二愣子。
聽到事成之後,就是知道這個楊鐸明是幫了將軍與夫人做事了。許武狠狠瞪了一眼柱子,冷聲說道:“這件事為什麼不讓人回禀夫人或者我?”這種事,柱子是無權處置的。
柱子暗暗叫糟,沒想到還有這個內情:“老大,這是我的錯。”做錯了就是做錯了,不能狡辯。
許武望著周遭的人,說道:“這事若是敢洩露一個字出去,一個都不饒。”這是讓眾人將嘴巴閉緊了。要是讓符天磊知道楊鐸明過來找自家夫人,怕是又一樁官司,這個柱子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柱子知道自己辦糟了事,垂頭不語。
玉熙聽到許武說楊鐸明來了,皺了下眉頭說道:“可有證據證明身份?”經歷了兩次的刺殺,若是還大咧咧的沒問清楚身份就去見,那被暗殺了也只能是自己蠢。
許武將兩封信遞給玉熙,說道:“楊鐸明說這兩封信可以證明他的身份。”信他已經查看過,沒問題。
玉熙只掃了一眼,就知道這信是真的的:“讓他將上次寫給我們的信,重寫一遍。”看似簡單的一件事,但卻是檢驗身份最好的法子。一來,字跡做不了假;二來知道這信內容的沒幾個人。
許武點頭道:“好。”
楊鐸明也沒有不耐煩,雲夫人以前沒見過,要驗證他的身份很正常。不驗證,反倒不正常了。
玉熙並沒有在後院見楊鐸明,而是去了前院的小客廳。玉熙其實有些奇怪,這個楊鐸明為何不去找雲擎,卻跑到榆城來找她。
許武領著楊鐸明進了書房,他就站在屋子中間,沒有離去。若是楊鐸明有異動,有他在也能保障夫人的安全。
玉熙掃了楊鐸明一眼,說道:“青蘿呢?”玉熙還以為符青蘿讓楊鐸明安置在其他地方。
楊鐸明臉色微變,莫非青蘿出了什麼意外?楊鐸明急忙說道:“我讓青蘿先回榆城的,怎麼她沒有找夫人嗎?”
玉熙有些詫異,說道:“沒有。而且她若真的回了榆城,我一定會知道的。”玉熙很是奇怪,問道:“為何你會讓青蘿一個人回榆城找我?”這事,感覺另有隱情。
楊鐸明雖然著急,但也沒亂分寸,苦笑道:“青蘿有了孩子,我擔心到時候南城保不住要逃命,她身體會受不住,所以在十一月初的時候就讓她悄悄地離開了南城。”事實證明他的擔心是對的。他們在冰天雪地的山中躲了近半個月,以青蘿的身體肯定受不住。可他沒想到,青蘿竟然沒到榆城。
玉熙問道:“那時候孩子多大了?”聽到沒滿三個月,玉熙心頭鬆了一口氣:“這就對了。從南城到榆城有上千里的路,而且又是深冬路不好走,她要真聽你的話孩子肯定保不住。”當娘的,一切都以孩子為先的。符青蘿又不傻,哪能不知道若是她回榆城的危險。
楊鐸明反應很快,問道:“夫人的意思是青蘿壓根沒回榆城,很可能就藏在麥城?”
玉熙想了一下說道:“若是我的話,我肯定會尋一個比較偏僻的地方藏起來。”肯定不可能藏在麥城,城裡面一般搜查比較緊,躲在偏僻的地方相比會好一些。
楊鐸明當時是想著南城太危險,其他地方也不安穩,讓符青蘿回了榆城會很安全,而且還有人照料,卻忘記了潛在的危險。主要是楊鐸明見符青蘿身體好,以為她受得住。而符青蘿不想他擔心,也沒有告訴他。楊鐸明說道:“夫人,我要回去麥城去找青蘿。”
玉熙自然不會阻止人家找老婆,說道:“你也別擔心,青蘿身邊的兩個丫鬟很能幹又有武功,她們會照料好青蘿的。”藏到那種很偏僻的山溝裡去,可能會受些苦楚,但沒有性命之憂。
楊鐸明點了下頭說道:“但願如此了。”
見楊鐸明沒說要走,只望著許武,玉熙就知道此人是有機密話跟她說了。玉熙朝著許武說道:“許護衛,你先出去下。”
許武也沒有疑問。剛才楊鐸明的表現,他知道這人不是偽裝的。
等許武走出去以後,楊鐸明單膝跪在地上,朝著玉熙抱拳說道:“若是夫人不嫌棄,我願追隨夫人。”
玉熙面露驚訝,她沒想到楊鐸明竟然願意追隨她。雖然心里高興,但該說的還是要說:“你該知道,我只是後院的一個女眷,投奔我做的也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沒前程的。”投奔她,跟投奔雲擎,完全是兩個概念。
楊鐸明說道:“請夫人收留在下。”
玉溪見她態度這般堅決,忍不住問道:“你為什麼要投奔我?若是投奔了我夫君,將來肯定能博出一個前程來的。”
楊鐸明說道:“投奔大將軍,我也得不到重用的。”符天磊跟雲擎情同手足,雲擎豈會為了他得罪符天磊,說不准,到時候還會將他交給符天磊處置。
玉熙聽到這話臉上浮出笑容,說道:“你就這麼肯定,符將軍找我要人,我會不給?”
楊鐸明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發了一個誓言:“夫人,若是你願收留我,我會永遠效忠於你,永不背叛。”楊鐸明其實是在賭,賭玉熙收下他後不會讓符天磊弄死他。
熙神色微動,她現在身邊最缺的就是忠誠於她的人。雲擎的人雖然好用,但他們只效忠雲擎。一旦夫妻起了矛盾,這些人肯定是站在雲擎那邊的。而楊鐸明是個能力不錯的人,收下他,就多了一個助力
玉熙在心裡衡量了一下,說道:“我這裡正好缺打探情報的人,你願意幹這個嗎?”
楊鐸明一愣,不過很快反應過來,問道:“夫人,你是想讓我去京城打探情報?”楊鐸明其實早就知道投奔玉熙,開始應該不會給他什麼好差事。沒想到竟然一開就讓他打探消息,做情報工作。不過從這裡也可以清楚,雲夫人不是一個甘於內宅的女人。這對他來說,是很利的一件事。
玉熙聽著話是願意了:“你不是去麥城找符青蘿嗎?那你先將麥城以及旁邊的州縣的情況打探清楚。至於以後要你去哪裡,等西北的局勢穩定下來再議。”以後是不是讓楊鐸明去京城,這個還不能決定。
楊鐸明點頭說道:“好,我一邊找青蘿,一邊會打探麥城及周邊州縣的情況。不過夫人,我到時候怎麼將消息傳遞給你?”
玉熙說道:“暫時不用傳消息回來,等我搬到鎬城的時候再給我不遲。”她讓楊鐸明打探下蘭州城跟麥城等幾個地方,當是先試一下手了,看看楊鐸明的能耐。
楊鐸明了然,說道:“主子,我知道該如何做了。”
玉熙望著楊鐸明說道:“若你真能一輩子效忠於我永不背叛,那我也不會薄待於你。若是你膽敢背叛我,天涯海角我也不會放過你。”玉熙打算讓楊鐸明發展一股勢力,再有黑寡婦那邊的消息來源,她也不擔心被人糊弄了。
楊鐸明見狀立即發下毒誓:“若是我敢背叛夫人,就讓我死無葬身之地,死後永墜十八層地獄,楊家也斷子絕孫。”這也算是極惡的誓言了。
玉熙是很相信神佛的存在了,聽到這話神色稍緩,進屋取了一首飾箱子的金條遞給楊鐸明,說道:“打探消息花費很多,這些你拿著。裡面是四十根金條,每跟金條十兩。若不夠用,你派可信的人來取。”四百兩金子,等於四千銀兩,足夠楊鐸明用半年。主要是玉熙現在只是讓楊鐸明打探一些邊緣的消息,而且麥城等地他也熟悉,在這上面還是有優勢的。若是去了京城或者江南等地,這點錢就不夠塞牙縫了。
楊鐸明以前雖然是土匪頭子,但他們都是撿馬羅山土匪剩下的,平日也不寬裕,也就混個溫飽,家底都沒存下。沒想到玉熙竟然一出手就是四百兩金子,夠大方。
玉熙說道:“你現在就出發去麥城,要不然時間長了符天磊會得了消息來抓你了。”想了一下還是的告訴楊鐸明:“符天磊非常恨你入骨,認為是你強娶了青蘿才讓她成為土匪婆子的。這次你可以逃,以後可能還是得面對的。”若是有符青蘿在,事情就好辦多了。
楊鐸明點頭說道:“我知道,這是我是有錯。我到時候會親自給大舅哥下跪道歉的。”雖然青蘿是心甘情願嫁給他的,但沒有三媒六聘兩人就結為夫妻了,讓青蘿很是委屈的。
玉熙對這個回答很滿意,這證明楊鐸明還是個有擔當的男人。玉熙說道:“你現在就走吧!”符天磊打仗還成,這內務是一塌糊塗。
楊驛明的兩個兄弟嚴西跟申小茂在離雲府不遠處等候。見到楊鐸明出來,兩人忙跑過去,收到:“大哥,怎麼嫂子呢?
楊鐸明將情況簡單說了一下:“我要去麥城尋你們嫂子?剛才雲府鬧的那一出肯定很快落入有心人的眼中,你們趕緊跟我離開這裡。”楊鐸明原本是想讓嚴西來投軍的,可他擔心符天磊找不到他,會拿自己這兩個兄弟出氣。覺得還是帶了兩個兄弟離開安全。
嚴西叫嚷道:“沒有你,我跟小茂早就死了。大哥,我不是說了我們一輩子都跟著你。以後大哥去哪,我們就去哪?”
楊鐸明是不想耽擱兩人的前程,見兩人執意不肯離開也不再趕兩人走了。他現在有了差事,而且這差事正需要幫手:“既然你們不走,那就跟著,以後都跟著我。”等到了麥城,他再去找以前得用的幾個兄弟。不過打探消息這種事沒做過,心裡還是沒啥底、。
申小茂問道:“大哥,你見了雲夫人,雲夫人是不是給了你什麼差事呀?”之前一直想讓他們參軍建功立業,可是他們兩人誌不在此。偏偏大哥總說不能耽擱他們的前程,說什麼男兒就該建功立業,沒想到進了一趟雲府就改了主意。申小茂覺得這裡面有事。
楊鐸明說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咱們趕緊走吧!等出了城我再告訴你們。”耽擱越久,越危險。
許武送楊鐸明出了院子折身回了內院,問了玉熙:“夫人,我不明白你為何要收下楊鐸明?”
玉熙說道:“楊鐸明是個人才,觀察一下,若是他是真心歸順以後可以幫我們做很多的事。現在我們,缺就是人才。”雲擎放下軍中的一些書辦等人到縣鎮去任職。雲擎只圖一時的省事,卻不知道這種行為危害很大,只是她現在還不好跟許武等人說。
許武猶豫了一下說道:“可符將軍那邊,我們怎麼交差?”符天磊恨死了楊鐸明,現在夫人卻將人收了,這事就難辦了。
玉熙想了下說道:“楊鐸明在大門口叫嚷了自己的名字,怕早被人主意上了。你去告訴符天磊說符青蘿已經懷孕了,現在生死未卜,楊鐸明現在去找她了。”
許武很擔心地說道:“夫人,萬一符天磊派人去捉拿楊鐸明,抓到以後想弄死他怎麼辦呢?”
玉熙搖頭說道:“不會。”若是符天磊行事這麼乾淨利索,就不會總有丫鬟爬床了。若第一次有丫鬟爬床,符天磊直接讓人該亂棍打死,就不會有後面的事。連個丫鬟他都不狠心打死,符青蘿是他的嫡親妹妹,怎麼會下這個狠手。如今楊鐸明跟符青蘿的事也不會牽連符家,符天磊再恨楊鐸明也不會讓妹妹守寡,讓沒出世的外甥或者外甥女沒了親爹。是人都有弱點,只是符天磊這個弱點是致命的。
許武還是相信玉熙的判斷的,說道:“夫人,我這就去跟符將軍說這件事。”省得有人藉此挑撥。
符天磊聽到楊鐸明竟然找到榆城來了,當即大聲問道:“為什麼不將他抓了?”符天磊是恨極了楊鐸明,要不是楊鐸明他也不至於走上謀反這條路。
許武將事情的緣由說了一遍,說完後一臉為難道:“你也知道我家夫人一向是菩薩心腸,聽到楊鐸明說青蘿姑娘已經有身孕,哪裡受得住,就讓他趕緊去找人。”
符天磊聽到符青蘿有身孕,不僅沒半點欣喜,反而咬牙切齒地說道:“楊鐸明,我一定要殺了你!”
許武看著滿身戾氣的符天磊心裡暗暗嘆息,說道:“符將軍,現在青蘿姑娘還不知道什麼情況,就讓楊鐸明去找吧!我相信他能很快找到青蘿姑娘。你要算賬,等他找到人以後再算賬。”木已成舟,許武覺得還是看寬一些的好。當然,如果換成他是符天磊,胞妹被土匪搶去當了老婆也會恨不得宰了對方。
符天磊沒有吭聲。
許武也不好再說了,畢竟這也算是家醜了。許武轉移了話題,說道:“符將軍,我聽說北擄蠻子聚集了二十萬大軍,準備攻打我們鎬城。”鎬城守兵只有四萬而且精兵全部都抽調走了,許武有些擔心。
符天磊說道:“這個不用擔心,我已經去信給雲擎,讓他抽調六萬人馬回來支援。”
許武點頭道:“那就好。”許武心裡也清楚,之前是老天眷顧,要不然大冷天的出兵哪裡能這般順利,可人總不能一直靠運氣。
許武剛回到雲府,許大牛就跟他說了一件事。許武臉色微變,忙去了後院玉熙說道:“夫人,將軍將鎬城攻下來了,不過卻折了十萬人馬進去。”一下折損了十萬,讓他們大傷元氣!
玉熙神色陰晴不定,她知道鎬城不是那麼容易攻下來的,可是卻沒想到打得竟然這般慘烈。玉熙覺得這事不簡單,問道:“怎麼會折損那麼多人?”
許武臉色鐵青地說道:“紀玄豢養了三萬的私兵,這次派了這些私兵守城。這些私兵不僅裝備精良戰鬥力強,且不怕死。”西北軍碰到硬茬了,所以才會付出那般慘重的代價。
玉熙垂下了眼簾。
許武急忙說道:“夫人,你還是帶了大姑娘二姑娘去蘭州城吧!呆在那裡會安全的。”人少了可以徵兵,可問題是新徵的士兵得經過訓練才能上戰場。所以這場戰事,比較懸。
玉熙搖頭說道:“我不能走。”若是她走了,眾人認為榆城可能保不住了,這樣就會動搖軍心。所以誰都可以走,就是她不能走。她必須要在這裡等雲擎,或者等到危險解除才能離開。
許武也不是不知道內中原因,只是他非常擔心:“夫人,這裡太危險了。你若是有個三長兩短,讓我們如何跟將軍交代。”
玉熙搖頭說道:“我意已決,你別再勸了。
玉容坐在喜床上,雙眼望著喜桌上那對風龍呈祥的紅色花燭,這會花燭燒得正旺,火苗在微微地跳動。
綠葉心裡頭有不好的預感,都這麼晚了為何姑爺還不過來:“姑娘,你先躺下歇會,等姑爺來了,我叫醒你。”
玉容嘴角噙著笑意,說道:“不,我等夫君過來。”
綠葉小心翼翼地說道:“要不,我讓綠草去問問看。”喝酒,也不該喝到這麼晚,不知道今日是洞房花燭夜嘛!
玉容搖頭說道:“不了,若是讓人知道會笑話的。”不過是新郎官晚會回來,就急哄哄地派人去找,到時候闔府都要笑話她了。
夜越來越深,月亮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落下了。綠葉出去一趟又回來了,低著頭跟玉容說道:“姑娘,姑爺喝醉了,在書房歇下了。”
玉容猛地抬頭,說道:“那些個奴才都是死人嗎?就算姑爺喝醉了,也該送到喜房來?怎麼送到書房去?”玉容在金魚胡同里掌家,培養了管家理事的能力,可一樣也長了脾氣。
綠葉頭都快低到地上去了:“這個奴婢也不知道。”綠葉跟綠草是分家以後,玉容自己從人牙子手上挑選的。玉容脾氣不好,兩個丫鬟沒少吃苦頭。
玉容瞧著大紅色的被褥上繡的百子千孫圖,眼睛一片陰暗。今天的事,百分百是那個老妖婆使的壞,就是為了讓她丟臉。
綠葉算是個機靈的,要不然也不可能在玉容身邊呆那麼長時間,她很清楚姑爺會在書房安寢,不可能是小廝辦事不利。綠色心裡不安,以前別人一直說江二爺對自家姑娘情深意重,她也信以為真。可今日,卻讓她起了疑心。
新婚之夜,新郎官睡了書房,玉容這個新娘子,又如何睡得著。不管綠葉如何勸,玉容都沒睡,只是靠著床頭,眼睛落在喜燭上,就這樣,一直看到天亮。
綠葉看著玉容的臉都白了,新婚之夜獨守空房,這說出去自家姑娘還怎麼活?更不要說自家姑娘一向心高氣傲。
外面的嬤嬤揚聲說道:“二奶奶,天亮了,該給老爺夫人敬茶了。”昨日的事她們都知道,只是裝聾作啞罷了。
玉容冷聲說道:“打水。”這個老妖婆還有什麼花樣。
剛梳洗好,江鴻錦從外面走進來,朝著玉容說道:“好了就隨我去跟父親母親請安。”
玉容一肚子的火,可是再見到江鴻錦的時候這些火一下消了。看到江鴻錦穿的衣裳,抿了抿了嘴,柔聲說道:“夫君,你這竹青色的衣裳太素淡了一些,回去換身衣裳吧!”大喜的日子穿得這素淡,這也太難看了。而且她穿的還是大紅色繡著紅石榴的衣裳,夫妻這樣的穿著一點都不搭。
江鴻錦卻並沒有將玉容的話放在心上,仍只淡淡地說道:“走吧!”沒有多餘的話,非常的簡潔。
那雲淡風輕的模樣,將玉容澆了個透心涼。昨晚她還一直告訴自己是老妖婆使的壞,可現在玉容卻懷疑自己的推測了。玉容直直地望著江鴻錦,說道:“昨晚是怎麼回事?”
江鴻錦淡淡地說道:“喝醉了,小廝帶了我宿在書房裡。走了,要不然該遲了。”說完,也不管玉容什麼神情,轉身走了。
玉容全身都在抖。她不是傻瓜,就江鴻錦這冷冰冰的樣子,哪裡是對她情深意重。
綠葉輕輕地推了下玉容,壓低聲音說道:“姑娘,不能誤了時間,得去跟老爺夫人敬茶,其他的事,等敬完茶再說不遲。”
玉容咬了咬下唇,忍著氣跟在了江鴻錦後面。
昨晚的事整個江府基本都知道了,望著那些探究的目光,玉容恨不能將這些眼睛都戳了。
跪下敬茶的時候,已經升為江侍郎的江文銳意有所指:“以後行事要多思多想,不能再如此魯莽。”昨日江鴻錦的事他清早起來就知道了,只覺得這個兒子被她娘給教壞了。
輪到江夫人的時候,接了茶喝了一口,柔聲說道:“早日開枝散葉。”跟她兒子一樣大的那些人孩子快要啟蒙了,可是她的孫子還沒有影子。江家家規嚴謹,除非到了三十歲還沒有子嗣,否則不准有庶長子出身。若是不遵守祖宗的規矩生了庶長子,那這孩子也上不了江家的族譜。等於是說,這個孩子不被家族承認。
玉容蚊子似的聲音應道:“是。”
敬完茶,小兩口就回去了。可是江鴻錦連院子都沒進,就又去了書房,留下玉容木呆呆地一個人站在院門口。
這日晚上,江鴻錦也沒有回來。
綠葉說道:“姑娘,要不我跟綠草去打聽下是不是書房有什麼狐媚子,將姑爺給迷惑了?”
玉容點頭道:“去吧!”只一晚上,就將她所有的幻想全部都打破了,只是,就算死也得死個明白。
過了近半天綠葉才回來,跟玉容說道:“姑娘,我打聽到書房沒有丫鬟伺候,只二爺的小廝伺候筆墨。”頓了一下,綠葉又解釋了一下,說道:“伺候二爺的兩個通房已經被夫人發嫁了。”這是江家的規矩,成親之前屋子伺候的要發嫁出去,省得影響新婚夫妻感情。
玉容雖然性子與脾氣不好,但她不蠢,她直覺問題是出在被發嫁的通房身上。玉容慘笑道:“枉費我以為他對我情深意重,原來只是拿我當擋箭牌。”
綠葉安撫道:“夫人,那兩個賤蹄子已經發嫁出去了,再不能回到江府。現在我們該想著如何讓二爺回心轉意。”昨日還可以用喝醉了當藉口,若是今日二爺再不進房,二奶奶怕是沒法在江府立足。
玉容下唇都快咬出血來,說道:“我倒是看看他今晚是否真的就不入新房。”
這一天,玉容就在自己的院子里呆著,哪裡也沒去;而罕見的,江夫人也沒派婆子丫鬟什麼的過來。
到了晚上,玉容一直守到半夜也沒見江鴻錦的到來。這個時候,她也不在等了,而是沐浴完就躺下了。瞇眼之前,玉容說道:“明天天一亮就叫醒我。”
綠葉心驚膽顫的,說道:“是,姑娘。”她家姑娘可不是個受了委屈就會忍的。現在受了這般大委屈姑娘不聲不響,那肯定是有更大的風波。不過綠葉雖然擔心,卻沒有半點勸說的想法。江家人跟江鴻錦也太欺負人了,成親兩日竟然不入房。既然不喜歡她家姑娘,當日為何還跑到江家說不退親。
第二天,江鴻錦陪著玉容回門。玉容也沒吭聲,在江家鬧她也佔不到便宜。
回到韓家,玉容見過韓景彥後就回了自己的院子,讓綠葉去叫了建誠過來。
說完這話她就坐在床上發呆,連洛氏進來也沒發現。洛氏看著玉容臉色非常難看,問道:“五姑娘,你這是怎麼了?”
新婚夫妻,不應該是嬌羞可人的嗎?怎麼五姑娘全身的戾氣。
玉容覺得這事丟人,暫時還不想鬧的沸沸揚揚,說道:“嫂子,我累了,想歇息一下。”對這個庶嫂,玉容一直都是面上情。
洛氏覺得不大對,不過她也不好問。
建誠原本是在後院陪著江鴻錦的,建誠也是走科舉的,不過他雖然很刻苦,但文采有限,到現在也只考了秀才的功名。
韓景彥對玉容這樣不識大體的行為很不滿,但他也沒阻止,只是朝著江鴻錦說道:“五丫頭被我嬌慣了,賢婿可得多包涵。”
江鴻錦仍然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岳父放心,我不至於這般小家子氣。”
建誠見了玉容,問道:“姐,你找我做什麼?”搬到金魚胡同,因為是玉容在管家,所以對自己的兩個嫡親弟弟非常照顧,姐弟三人的感情,也很融洽。
在自己弟弟面前玉容也不怕丟臉了,將江鴻錦沒跟她圓房的事都說了。受了這麼大委屈,自然該娘家人出面討要公道。
建城開始不相信,問道:“姐,你說姐夫不願意跟你圓房?這怎麼可能?”建城今年也十七歲了,婚事已經定下了,是鴻臚寺卿的嫡長女,婚期就定在九月份。
玉容眼淚忍不住落下來:“弟弟,這樣的事姐姐還能騙你嗎?我就是不明白,他既然不願意娶我為何又不願意退親?”
建城豁地站起來,冷著臉說道:“姐,你放心,我這就給你去討一個公道。”
等了小半天,綠葉急匆匆地跑過來說道:“姑娘,不好了,二爺將姑爺給打了,打得鼻青臉腫的。姑娘,你去看看吧?”
玉容說道:“不去。”不僅沒去勸架,還不願意跟著江鴻錦回江家,哪怕韓景彥讓他隨江鴻錦回去,她也不答應。
玉容不傻了,知道若是這回忍氣吞聲將這事揭過去了,她以後還不得被江家的人揉捏死。
韓景彥說道:“你既然已經嫁到江家,生是江家的人,死是江家的鬼,不能一直留在韓家。”
玉容早知道他爹的脾性,這個男人心裡只有自己,妻子兒女在他心中根本不值一提。玉容說道:“爹,這事江家若不給我一個滿意的答复,你逼我回江家,我就拿根繩子吊死在懸樑上。”
建誠說道:“爹,我們不能讓玉容去送死。”這話的意思,他支持玉容的決定。
韓景彥對嫡長子韓建誠還是重視的。
最後,江鴻錦一個人回江家。
站在窗外,看著雨絲淅淅瀝瀝地落在外面的含著苞蕾的花上,隨後又匯成一滴滴閃亮的雨珠順著葉子迅速落下,
玉辰輕聲說道:“走這麼多天了,也不知道王爺現在到哪兒了?”這下著雨,萬一淋著很容易受涼的。
桂嬤嬤說道:“王妃別擔心,王爺肯定不會有事的。”自家王爺身邊帶了那麼多的人,這些人還能照顧不好王爺。
侍琴走進來說道;“王妃,五姑奶奶過來了。”頓了下,又加了一句,說道:“王妃,五姑奶奶是一個人過來的,而且眼睛都腫得不成樣子,瞧著好像受了很大得委屈。”
玉辰蹙了下眉頭說道:“讓她進來吧!”玉辰猜測應該是江夫人於氏折騰的,不過就算如此,玉容過來告狀也是不該。剛嫁過去就鬧成這個樣子,傳出去也難聽。
玉容見到玉辰,哇地大哭起來:“三姐,三姐你一定要為你做主呀!三姐……”
玉辰瞧著不對,問道:“出什麼事了?”這模樣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若只是婆媳不和,不該鬧成這樣。
玉容哭得話都說不出來,還是綠葉站出來將事情緣由講了一遍,說道:“王妃,姑爺也太過分了。成親當晚裝醉不進喜房也就罷了,第二天對姑娘也不理不睬的,晚上又宿在書房裡。清晨跟著姑娘回門時也是冷冷淡淡。”
玉辰臉色頓時難看了,問道:“可知道原因?”又沒誰逼著讓他娶,是他自己要娶的。結果娶回家又不圓房,實在是可恨。
玉容搖頭說道:“不知道。三姐,我都想不明白,這親事也是他自己執意不退的,為何現在這樣對我?”玉容覺得,自己這一輩子的眼淚都在這幾天流乾了。
玉辰有些無語,你都不明白的事,我怎麼能知道。
桂嬤嬤想得卻有些多:“是不是哪個賤蹄子做得怪?”有些少爺對貼身伺候的通房或者丫鬟情根深種,不願意跟正妻圓房。桂嬤嬤會說這話,是因為她以前聽過這樣的事。是真事,不是道聽途說。
綠葉搖頭說道:“嬤嬤,我讓綠草去問了江府的人。兩個通房丫鬟已經發嫁出去了,書房也沒有丫鬟伺候,平日姑爺也是潔身之好。”
桂嬤嬤望了一眼玉辰,她覺得江二爺可能是有龍陽之好。不過她聽到綠葉否認了這個可能,心裡頭冒出一個念頭:“莫非是江二爺……”後面的話,她都不知道怎麼說了。
玉辰說道:“說吧!他都能做出這樣的事,你又有什麼不好說的?”玉辰對這事惱火之極,不僅糟踐了玉容,更是將韓家的臉面往地上踩。
桂嬤嬤讓其他無關的人都下去,然後壓低聲音說道:“王妃,五姑奶奶,我猜測江二爺不願意跟五姑奶奶圓房,要不他有心上人,而且還是至死不渝的那種;要不就是他不能人道。”桂嬤嬤更趨向於後面的那個原因。若只是有心上人,江鴻錦不應該執意娶玉容。
玉容臉色慘白,這兩個可能對她都是致命的打擊。
玉辰雖然惱火,但還比較理智:“若是如此,那也說得通他為何死活不願意退親了。”所謂旁觀者清,玉辰從沒覺得江鴻錦對玉容情深意重。原因很簡單,若江鴻錦真喜歡玉容那肯定會想方設法地討她的喜歡,可江鴻錦除了逢年過節送節禮外從不去韓家三房。之前玉辰就有疑惑,只是這事不好說出來。
玉容彷若掉入了冰窟窿一樣,很快拼命搖頭,說道:“不會的,我不相信,不可能……”
玉辰說道:“這只是桂嬤嬤的推測,也許事情不是我們所想的那樣,是江鴻錦有什麼難以訴說的苦衷。不過,不管是真的身體不好還是有什麼苦衷,都必須讓他給我們一個滿意的答复。”
玉容說道:“三姐,若江鴻錦真的不能人道,我要跟他和離。”說這話的時候,玉熙的牙齒都在打顫。她是喜歡江鴻錦,但還沒喜歡到為他守一輩子活寡的地步,更不要說江鴻錦對她冷淡之極。
玉辰想了一下,說道:“你的意思,若是江鴻錦的身體沒問題,你就不跟他和離了?”
玉容一臉的痛苦:“三姐,我不知道。”
雖然說寧拆一座廟不會一門親,可如今的狀況,玉辰還是讚成和離。不過玉容明顯還沒下定決心,她也不開口說和離的事。省得到頭來還落個埋怨。玉辰說道:“你先在家裡住下,讓建誠去跟江家談,看看他們是什麼態度再說吧?”
玉容抽抽噎噎地說道:“好。”
玉辰說道:“桂嬤嬤,你親自送了五姑奶奶回金魚胡同去。跟爹說,若是江家不給一個滿意的答复,這事就沒完。”
玉容聽到這話,猛抬頭,望著玉辰說道:“三姐,我不想會金魚胡同。我能不能住在王府?”韓景彥是不可能同意和離的,而且繼母那嘴臉也實在讓人厭惡。
玉辰說道:“事情還沒解決,你逃避也沒有用,回去吧!”不是她不想留玉容,而是不能留。這事只能她爹跟建誠出面解決,。除非事情到了無法收拾的地步,再由她出面。
玉容很難過,不過她還知道分寸,若是惹惱了玉辰不給她撐腰,吃虧的還是她。
玉辰柔了柔太陽穴,低聲說道:“這都什麼破事?”這江鴻錦真是不知所謂,竟然敢弄出這樣的事來。
桂嬤嬤送了玉容回來後,一臉的驚慌:“王妃,大事不好了……”她沒想到,自己出去一趟竟然會聽到那樣的消息。
玉辰站都站不穩:“王爺,王爺他……”能讓桂嬤嬤這般驚恐的,肯定是王爺出事了。
桂嬤嬤忙搖頭說道:“不是王爺出事了,是遼東出事了。王妃,遼東也有人反了。”
敬王可是去了遼東,不過按照行程算應該還只是在路上,沒到遼東的地界。玉辰忙問道:“嬤嬤,那王爺呢?王爺可有消息?”
桂嬤嬤說道:“王妃放心,王爺肯定沒事的。不過我擔心舅老爺會出事。”桂嬤嬤其實擔心的是蔣侯爺,蔣侯爺才是王妃最大的倚靠。
玉辰也擔心蔣侯爺,不過還是自我安慰道:“舅舅手裡有那麼多的兵,應該不會有事的。”
桂嬤嬤覺得這事也說不准。西北還有二十多萬人馬,結果現在西北都淪陷了。想到這裡,桂嬤嬤才記起自己忘記跟玉辰說這事了:“王妃,我剛得了消息,說云擎佔了鎬城。”
玉辰全身血液都凝固在一起了,問道:“不是說鎬城萬分堅固,一定不會被叛軍所攻破嗎?”這話還是敬王走之前跟她說的。沒想到這才幾天,鎬城就破了。鎬城破了,等於是西北落入到雲擎手中。
桂嬤嬤憂心忡忡地說道:“夫人,這西北的地方軍,太不堪一擊了。”不到兩個月,西北竟然全部淪陷了。
玉辰自言自語說道:“嬤嬤,這天下怕是要亂了。”原本天下叛亂四起,如今西北淪陷了,遼東又起叛亂,天下定然是要亂了。
桂嬤嬤心裡也很擔心,不過這個時候可不能再添亂了,忙說道:“王妃,我相信侯爺能將遼東的叛軍消滅掉的。”
玉辰心頭稍安,點頭說道:“你說的是,舅舅不是紀玄,他一定能守住遼東,滅掉叛軍的。”
可惜,這個想法只維繫了一天。第二天玉辰用早膳的時候,大管家進來跟玉辰說了一個驚天大事:“王妃,現在外面都在流,說是當年燕元帥跟燕家的人的死,就是皇上跟宋家人的手筆。”
玉辰從榻上站起來,問道:“怎麼會有這樣的流言?”京城是什麼地方,那是天子腳下。這樣的流言一旦擴散開來,將不堪設想。
大管家說道:“王妃,傳聞說只有燕元帥死了,皇后跟太子才會被廢。”事實也如傳聞所說,燕元帥跟燕家沒了,皇后跟太子也死了。只不過當時皇帝並沒有直接冊立九皇子為太子罷了。
玉辰大驚,說道:“除此之外,還有什麼?”
大管家這個時候心裡也亂亂的,說道:“王妃,遼東叛亂是燕無雙引起的。而且,燕無雙手裡還有太子的遺孤。” 燕無雙叛亂,又打出有太子遺孤的名號,這意思是要廢掉當今皇帝,扶持太子的遺孤上位了。若這事是真的,當今皇帝的帝位確實不保了。畢竟,不管是文官百官,還是平民百姓,都不能接受一個叛國的皇帝。
玉辰當初就疑惑宋國舅為何不顧危險前往遼東,怕是他們得了消息知道燕無雙還活著,所以想要解決了這個禍害。等於是說,外面的傳聞,很可能不是什麼傳聞,而是真事。
大管家著急地說道:“王妃,現在可怎麼辦?王爺可還去了遼東呢?”若這事是真的,就算王爺沒到遼東,很可能也會有性命危險。
玉辰捂著胸口說道:“你讓我冷靜一下,讓我冷靜一下。”這事給玉辰的衝擊太大了,讓她現在腦海一片混亂。
“砰……”一聲響聲以後,御書房就歸於沉寂了。
大太監李德寶在御書房外,都不敢進去。於相緩緩地走過來,朝李德寶說道:“李公公,我要見皇上,你去通禀一聲。”別人要討好巴結李德寶這個大太監,於相是不要。
李德寶心裡雖害怕,也知道這個時候不能掉鍊子:“相爺你在這等著,老奴進去通禀。”
戰戰兢兢地走進了屋子,低著頭說道:“皇上,相爺求見。”皇帝為什么生氣他是清楚的,這種事他都不敢勸說。
皇帝心裡憤怒異常,不過他也清楚現在不是發脾氣的時候。當務之急是要解決問題:“請相爺進來。”
於相進來後,說道:“皇上,燕無雙燕無雙誹謗造謠重傷皇上動搖國本,必須盡快剷除,否則會天下大亂的。”
皇帝很早之前就想將燕無雙除掉了,可問題是除不掉:“不知道相爺有什麼好的建議?”有做了虧心事,可不就怕鬼敲門。正常情況下,一個反賊放出這樣的謠言,皇帝最先做的是召集文武大臣商議解決此事,而不是在御書房裡發火。
於相的建議也很簡單:“發徵文討伐燕無雙,下令將侯爺剿滅燕無雙,再調遣大軍支援蔣侯爺。”燕無雙放出來的消息,那是決計不能承認的。承認了,這仗也不用打了,直接在祖宗面前自刎好了。
皇帝點頭說道:“好。從山西、河北、山東調遣三十萬大軍前去剿滅燕無雙。”這幾個省份都不大太平,不能將所有的兵馬抽調,要不然也會出大亂子的。
於相說道:“皇上,雲擎已經佔了西北,若是將山西的兵馬抽走山西可能不保。皇上,只從河北跟山東調兵即可。”
皇帝想了下說道:“雲擎那邊以安撫為主,於相覺得如何?”先對付燕無雙,等弄死了燕無雙再來對付云擎。
於相不同意,說道:“不可。雖然雲擎現在佔了西北,但北擄蠻子肯定會攻打榆城,我們再讓山西跟河南總兵出兵圍剿,定然能將雲擎剿滅了。”一旦北擄蠻子攻榆城,雲擎將腹背受敵,雲擎再能打仗,也沒有通天的本事。
皇帝也知道於相說的有道理,他剛才的想法太短視了。皇帝點頭答應了:“暫從河北跟山東各抽點十二萬大軍。”
想法是好,現實是殘酷的。戶部尚書知道這事,低著頭說道:“前不久才撥了六十萬兩銀子給盧博達盧將軍。”拿不出錢,這仗沒法打。
皇帝難得發了一次脾氣,說道:“沒錢也得給朕將錢弄出來。”再不將燕無雙剿滅了,他這個皇位都坐不穩了。
戶部尚書心裡直叫苦,讓他變戲法也不是這般變的,想了一下,戶部尚書說道:“皇上,國庫還有一筆錢,不過是準備給太后娘娘修建別院用的。”
皇帝的位置都快保不住了,還修什麼別院:“先將錢挪出來,別院以後再修不遲。”宋太后說在皇宮裡住著悶得慌,讓皇帝在西山修建一座別院給她住,皇帝沒答應,宋太后一哭二鬧三上吊的。皇帝不想背負不孝的罵名,也不想整日面對老娘的眼淚,也就答應了。
皇帝跟朝臣議事議到天黑。用完晚膳,皇帝想著將給宋太后蓋別院的錢挪用了,應該提前跟她說一聲,省得過段時間知道後鬧起來:“去慈寧宮。”
李德寶勸說道:“皇上,這個時辰太后應該已經歇下了。有什麼事,明日早上請安的時候再跟太后說不遲。”李德寶是太監大總管,后宮裡的太監全部都歸他官,消息極為靈通。皇太后的異常他早有耳聞。只是這種事知道也只能藏在肚子裡,否則,就只有死路一條。
皇帝說道:“若是母后歇下,再回來不遲。”
還沒走出御書房,兵部尚書過來求見。
李德寶見狀心頭暗鬆了一口氣。避開這事也好,要不然宋太后的醜事被皇上撞破皇帝非得吐血。如今這個緊要關頭,皇上可不能出事!
於大老爺看到於相一臉凝重的神情,問道:“爹,皇上勾結東胡人的事,你說會不會是真的?”外面的傳聞,太過詳細了,讓人不得不懷疑,這事跟皇帝有關係。
于相沉默半天后說道:“燕無雙應該手握證據,否則他沒有那麼大的底氣將這件事宣揚出來。”另外,宋國舅當初也不會親自去遼東。
于大老爺也算處變不驚,可這件事卻著實將他嚇到了:“皇上怎麼會做這樣的事?”做了還留下證據,讓他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于相說道:“若是燕無雙真的有皇帝叛國的證據,這把龍椅他就沒資格坐。”不僅如此,他的兒子也沒資格當皇帝的。
于大老爺說道:“爹,皇上帝位不保,可以讓玹兒登基為帝。”這裡的玹兒,是於惜語的小兒子。于大老爺認為,自己的外孫當皇帝,對於家再好不過了。
餘相用白痴的眼神看了一眼於大老爺,說道:“若是皇帝被天下人認定為通敵叛國,你覺得璇兒能登基為帝?”親爹叛國,沒資格當皇帝,作為他的兒子,自然也沒有資格了。
於老爺有些著急,問道:“爹,那該怎麼辦?早知道皇帝勾結東胡人,當初就不該將惜語嫁給他了。”若是嫁給了敬王,他們還能扶持敬王上位。
於相冷哼一聲,說道:“現在說這個有什麼用?”於大老爺最大的缺點就在於此,遇見問題不盡快想著怎麼解決,總在懊惱後悔。
於大老爺想了一下,說道:“爹,我們現在應該跟燕無雙接觸下更好。”之前於相也給燕無雙拋出橄欖枝,可惜燕無雙沒接。
於相神色很難看,說道:“還沒到這個地步。”除了拿出確切的證據坐實皇帝叛國的罪名,還得燕無雙佔了遼東,那才夠資格跟他結盟。燕無雙可不是能征善戰的雲擎,而蔣侯爺也不是無能的紀玄,有蔣侯爺在,於相不相信燕無雙能佔了遼東。不過,為了防備萬一,可以先做這個準備。
皇帝勾結東胡人造成桐城慘變,死了十多萬人。這事一出來,嚇到了不少的人,但這裡沒包括秋氏在內。
秋氏聽到這事時,說道:“沒想到這事燕無雙竟然真將這件事公佈於天下了。”韓建業說皇帝叛國,說給別人可能不信。可秋氏卻是深信不疑,因為韓建明沒必要騙她。
葉氏嚇了一大跳,說道:“娘,這事是真的?”說完忙搖頭問道:“不對,娘,你是怎麼知道這事的?”這麼機密的事,婆婆一個內院的女人怎麼知道的。
秋氏也沒騙葉氏:“是明兒告訴我的。不僅明儿知道,就是玉熙也知道,也是因為如此,雲擎才會反叛的。皇帝連東胡人都敢勾結,又如何饒得過割據一方的雲擎。”
葉氏腦子有些亂了,過了好久說道:“娘,你的意思是,你跟國公爺早就知道四姑娘會謀反?”
秋氏無奈,說道:“這麼大的事我若知道,還能瞞得住。是明兒猜測到的,雲擎謀反的事傳到京城,他怕我相信外面的傳聞,到時候身體受不住才將這些事告訴我的。”
葉氏心頭有些酸,這些事國公爺都沒跟她提半個字。
秋氏拍了拍葉氏的手,輕聲說道:“若不是明兒怕我受刺激,也不會告訴我的。明兒不告訴我們是為我們好,這麼大的事告訴我們,除了讓我們擔驚受怕也幫不上忙,還不如不知道。”
葉氏點頭,不過她心裡還是有疑惑的,問道:“娘,聽你的意思國公爺是讚成玉熙跟姑爺謀反了?”
秋氏苦笑道:“沒贊成,但也反對不了。”說到這裡,秋氏忍不住嘆氣道:“玉熙那孩子性子最是和善不過了,若不是被逼無奈,也不會走上這條不歸路。”
葉氏想著現在的局勢,倒不大贊同秋氏這話了:“娘,以現在的局勢,四姑奶奶走的不是不歸路,而是生路。”佔了西北,就有了足夠的自保能力了。
秋氏頷首:“明兒也是這麼說的。玉熙在西北站穩了腳跟,到時候我們也有了退路。”想法是好,不說京城到西北數千里之遠,路上還不太平,只說皇帝不放人,他們就離不了京城。
說完正事,葉氏跟秋氏說起了家事:“娘,我聽婆子說金魚胡同那邊跟江家鬧了起來……”說到一半,小心翼翼地看了秋氏一眼。
秋氏雖然厭惡聽那家的事,不過她也知道葉氏是個有分寸的人,特意跟她提這事肯定是有原因的:“才嫁過去幾天,怎麼就鬧起來了。”
葉氏說道:“說是五姑爺不跟玉容圓房。”這事鬧出來,國公府的臉面也難看。
秋氏聽完後一臉的怒意:“娶過門不圓房?江鴻錦是天殘還是不能人道?”天殘跟不能人道,其實是一個意思。
葉氏原以為秋氏會不讓她管這事,卻沒想到竟然如此憤怒:“娘,這事到底什麼原因暫時還不清楚。”
秋氏很快按捺住心頭的火氣,說道:“這事你別管,玉容有爹有親弟弟,再如何也輪不到你出面。”說完,嘴角露出不屑:“說不准你出面幫忙人家還嫌棄你是逆臣賊子的嫂子。”韓景彥罵玉熙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事,秋氏早就知道。為此,也讓她越發厭惡韓景彥。
前後態度變化太大,讓葉氏有些摸不著頭腦。 R1148
李媽媽送了葉氏出去,到了院子門口,李媽媽壓低聲音說道:“江家的老夫人之前相中了四姑娘,想將四姑娘說給江家二爺。”
葉氏這下不明白秋氏為何那般生氣了,話說四姑娘沒嫁給江鴻錦是好事,應該慶幸才對,為何反而生氣。不過婆婆的心思難猜,還是被費腦子了:“謝謝媽媽。”
李媽媽也是故意賣葉氏一個好:“這是小事,夫人不用放在心上。不過老奴多嘴說一句,三房的事還是不要管,就三老太爺那自私涼薄的性子,幫了他也不會記你的好。”
葉氏哪裡願意沾這種事,只是也沒辦法:“這事是王妃出面相託,不好推辭。”雲擎謀反的事出來以後,敬王幫了不少忙。若是玉辰相託,不過去幫忙說不大好。
李媽媽也知道這事的為難,倒沒在說什麼了。
兩刻多鐘以後,金魚胡同就有人來請葉氏。過來請人的婆子說道:“江家夫人帶了禮物上門賠禮道歉來了。”文氏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韓景彥連她的管家權都剝了,怎麼可能會讓他處理這麼大的事。玉辰又是嫁出去的姑娘,不好現在出面。最合適的人選,就是葉氏了。
葉氏到金魚胡同那邊,已經是半個時辰以後了。江夫人都喝了好幾盞茶,等得火氣蹭蹭地往上冒。不過這次是她們江家理虧,被慢待了也發作不得。
還沒撕破臉,大家現在還是親戚。葉氏見到江夫人,禮數做足了:“讓嬸子等久了。”江夫人仗著當相爺的親爹跟當皇后的侄女,行事非常張揚,不少人都討厭她。
客氣了兩句,江夫人於氏說道:“親家嫂子,這夫妻之間哪裡有不吵架的?可這吵了架,也不能動不動就住在娘家不走呀?為了這點小事鬧得兩家不安寧,這也太過了,你說是吧?”昨日,江鴻錦掛了彩回家,江夫人氣得差點跑到韓家算賬。
葉氏接了丫鬟遞過來的茶,拿起牡丹粉彩的茶蓋輕輕地吹了兩口,慢慢地說道:“新郎官不進喜房這也是小事,還請嬸子說一下什麼才算大事?”
若是在往常,江鴻錦跟玉容的事肯定會鬧得沸沸揚揚,成為眾人得談資。不過現在是特殊情況,眾人都關注皇帝是否叛國,哪裡會在意這些八卦事。
於氏面色漲紅,她沒想到玉容竟然將這件事說出去了。江夫人強笑著說道:“親自嫂子,這都是誤會。”
葉氏柔聲問道:“不知道什麼誤會,還請秦家嬸子說清楚一下。”見於氏沒吭聲,葉氏說話的聲音都高了三分:“我韓家也是名門望族,嫁出去的姑娘可不能被人如此糟踐。若是江家不能給我們一個滿意的答复,也別怪我們不留情面了。”說完,葉氏將茶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發出一聲脆響。
江夫人嚇得心都跳起來,反應過來以後臉氣的通紅。不過形式比人強,她只能忍著火說道:“我兒身體好得很,沒一點問題,之所以沒進喜房,是因為成親這前兩日出了一點事,讓他心情很不好。”
玉辰昨日下午讓人去詢問了給江家人看病的大夫,大夫說江鴻錦身體沒問題。葉氏自然不會在這場面做糾纏,只是喲了一聲,然後一臉稀罕地說道:“心情不好?是什麼事情能讓他連喜房都不進的?”若是家裡出了什麼大事心情不好沒跟玉容圓房也說得過去,可現在的問題是江鴻錦連喜房都不進了。
於氏忍著氣說道:“這是家事,不好對外說。不過我可以跟你保證我家錦兒身體很好,平日都很少生病。”
葉氏說道:“江夫人,我相信你的話。可現在的問題是,江二爺不願意進喜房。不過這次的事必須給一個說法,否則我們這當哥嫂的可不答應。”
於氏知道不可能憑她三言兩句就讓玉容回去的:“你們想要怎麼樣才能滿意?”
葉氏的條件也很簡單,就是要江鴻錦給玉容賠禮道歉,並且保證以後再不能有類似的事發生。
於氏也不能拿注意,說道:“我回去就讓錦兒過來給玉容賠禮道歉。”其實於氏心裡恨死了玉容,不過是新婚兩天沒進新房,又不是一輩子不進。現在鬧得沸沸揚揚,將家裡的顏面都丟盡了。
葉氏點頭道:“俗話說寧拆一座廟不毀一門親,若是江二爺能聽江夫人的話,那再好不過了。”江鴻錦這樣的做法,分明是不將韓家人放在眼力,既然如此她自然也不給面子了,至於玉容再回到江家去如何,那就不是她能管得了的。
送走了於氏,葉氏回了後院見玉容,將談話的內容跟她說了一下:“江二爺等會跟你道歉,差不多就跟他回去,別再繼續鬧了。鬧得越兇,你到時候越吃虧。”江夫人原本就討厭玉容,再有這次的事更加厭惡了。江鴻錦也不站在玉容身邊,以後有苦頭吃了。
江家的人將來肯定對玉容不好,這可以預料的。為了防備以後玉容隔三差五跑來跟玉辰求助增添玉辰的麻煩,桂嬤嬤跟玉容說著若想在江家站穩腳跟就必須不怕事。就跟這次一樣,若是江夫人跟江二爺敢對不起她那就使勁鬧,鬧得江家人不敢再動她。
要說桂嬤嬤這法子其實很坑人,桂嬤嬤這是要讓玉容當潑婦的節奏。所謂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江家是書香門第之家,而書香門第之家的人最好名聲了。若是玉容不管不顧鬧起來,就算江夫人跟江鴻錦不在意,江文銳也不可能聽之任之。
玉容眼中閃過利芒,說道:“我才不怕她們呢?若是敢磨搓我,我也不是好欺負的。”
葉氏見狀,也不再擔心了:“既然你心中有數就好。”反正江家這樣的門第,也不會輕易休妻。
葉氏也沒有回去,而是在等江鴻錦過來,也是因為葉氏知道玉容和離不好再找,哪怕玉容現在還是姑娘身也不好找,要不然,她一定會勸玉容和離的。對上這樣一個冷漠無情的丈夫,日子過得好才奇怪。
臨近中午,江鴻錦才過來給玉容賠禮道歉。
玉容此時對江鴻錦再沒有愛慕,只有怨氣。玉容問道:“今天必須將話說清楚,為何不跟我圓房。”
江鴻錦聽到這麼露骨的話,眼中閃現過厭惡,說道:“因為遼東的事我很擔心,所以才沒進喜房。”
玉容譏笑道:“還真是憂國憂民的好臣子。要我回去也不是不可以,不過你必須保證以後在不許有這樣的事。”
江鴻錦忍著噁心說道:“以後再不會了。”他昨晚跟江文銳說想跟玉容和離,結果換來的是江文銳的一巴掌。還放了話說若是他敢跟玉容和離,再沒有他這個兒子。來之前江夫人也跟他說若是不接了玉容回去,讓玉容鬧起來,保證明日京城的人都會知道他不能人道。到時候和離的話,他這輩子都別想在娶妻了。
鬧騰了兩天,江鴻錦順利地將玉容接回了江家。當晚,兩人就圓房了。江鴻錦根本提不起興致,還是吃了助興的藥才成。等事一完,江鴻錦就側身睡,好像玉容是洪水猛獸,多看一眼就能要了他的命。
玉容可不是忍氣吞聲的主,披了件衣服坐起來說道:“你這是什麼意思?”再沒有比這更打擊人的了。
江鴻錦冷著臉說道:“我答應你的事已經做了,你還想怎麼樣?”他忍著噁心才完成這件事,沒想到這個女人還鬧。
玉容氣得一腳將江鴻錦踹下床,然後抓起枕頭砸向江鴻錦的頭,砸完後說罵:“你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有本事再說一遍。”
江鴻錦也氣得不行:“瘋女人。”從小到大還沒人敢動他一根手指頭。可自從娶了這個女人,就開始走衰運,先是給韓建城打了一頓,今天又被這個瘋女人打。
玉容看江鴻錦準備出去,冷聲說道:“你要是敢出這道門,我明日就讓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你不能人道。就是讓你的同僚同窗知道你不能人道,不知道會怎麼看你?”這可是赤果果的威脅了。
江鴻錦氣得臉發白,不過他還真沒膽子走出去。若是這話由玉容放出去別人肯定會相信,到那時,他就得面對眾人異樣的目光。
看著江鴻錦老老實實地回床,玉容冷笑一聲。也不過是個假仁假義虛有其表的窩囊廢,跟他爹沒啥區別。
倒不是桂嬤嬤那一番話就讓玉容這般凶悍,而是這幾年掌家讓她性子變得越來越強勢。下面的丫鬟婆子經常偷姦耍滑,講道理玉容是沒這個口才,所以她就用了暴力鎮壓。這法子雖然簡單,但很有用,現在套用在江鴻錦的身上,也一樣得用。
第二天天沒亮江鴻錦就出去了,走的時候臉鐵青。院子裡的丫鬟婆子看了心驚膽顫的。
綠葉小心翼翼地說道:“姑娘,姑爺出去了……”昨晚是綠葉當值,屋子裡的動靜她自然知道。
玉容一臉鄙視,說道:“走了就走了,不過是個窩囊廢,還以為自己真的很了不起。”之前桂嬤嬤說對江鴻錦很可能不能人道,她還半信半疑,昨晚她得到確切的答案了。難怪這個王八蛋不肯退親,原因是這個原因。虧她高興了這麼多年,以為自己真的命好呢! R1148
梳洗以後,玉容上身穿了一件蕊紅繡纏枝石榴團花的短襖,下著玫瑰粉色鑲金軟紋束腰長裙。頭上挽了個如雲的髮髻,插著一對雙喜雙如意赤金不要,紅寶石流蘇隨著動作搖擺不停,耳朵上墜著赤金鑲翡翠色貓眼石墜子,華麗中帶三分端莊。
綠葉問道:“姑娘,穿得太過華麗了一些吧?”這哪裡像是去請安呀?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去做客呢!
玉容說道:“去三姐府裡,自然是要穿得華貴一些了。”要穿得太寒酸了,王府的下人婆子都瞧不起她了。
綠葉有些擔心地說道:“怕夫人不允呢!”昨天才回來,今日又要出去做客,哪個當婆婆的會喜歡。
玉容冷哼一聲說道:“她不允,我就不去嗎?”有一個不能人道的兒子,還能箝制她?做夢去吧!
於氏看到玉容的穿著,很是厭惡,不過當婆婆的也不好指責兒媳婦穿得太明艷了。於氏說道:“我聽說你自小也是有教養嬤嬤教的,竟然連為人兒媳最基本的規矩都不知道?”
玉容哦了一聲就坐下,望了於氏身旁的幾個丫鬟說道:“娘,我有話跟你說,旁人不好在場。”
於氏原本想說有什麼話不能讓人聽得,可岳媽媽卻對她搖了下頭,她也就揮手讓其他丫鬟都下去,屋子裡就留岳媽媽。
玉容故意不吭聲,在於氏要發作的時候說道:“昨日夫君用了藥,也不知道那藥哪裡弄來的,會不會對身體有害。母親,我覺得還是得請個大夫給夫君調理調理,這樣對身體才好,你說是不是?”昨晚用的藥,是江鴻錦自己帶過去的。他怕對著玉容沒反應,所以特意帶了藥。結果如他所預料的那般,所以這藥也就派上用場。殊不知,他這樣的舉動坐實了全嬤嬤的猜測。
於氏一愣,問道:“什麼藥?”
玉容恍然,說道:“原來娘你不知道呀?難怪……”難怪還敢對她挑三揀四的,原來於氏壓根不知道江鴻錦有問題。
於氏也不傻,看著玉容的反應大致也猜測到什麼,騰的一下站起來,指著玉容罵道:“你這個不知羞恥的東西,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於氏是一千個一萬個瞧不上玉容的,奈何兒子執意要娶,她不知道生了多少氣。結果比她預料的更糟糕,韓玉容不像大家閨秀,倒像市井的潑婦。所以說,鄉下女人教養出來的能是什麼好貨。
玉容冷哼一聲,也不跟於氏爭辯,朝著於氏身旁的媽媽說道:“怎麼還不擺飯,我都餓死了。”
岳媽媽見狀,朝著正在暴怒之中的於氏說道:“夫人,有什麼事用完早膳再說不遲。”二奶奶雖然是個沒臉皮的,不過這樣的事也不敢造謠。這事只要找二爺身邊的貼身丫鬟一問,就知道了。
於氏很快反應過來,又惱又氣,說道:“擺飯。”就跟八輩子沒吃過飯的餓鬼似的。
用過早膳,玉容跟著於氏說道:“我要去王府看望下我三姐,中午就不回來。”玉辰不喜歡她,玉容很清楚。只是她需要藉勢,若沒有玉辰撐腰,於氏跟江鴻錦估計會對她暴力手段了。
於氏這個時候只想弄清楚那藥是怎麼回事,也沒時間跟玉容糾纏:“此次一次,下不為例。”剛嫁過來的媳婦總是出去串門,像什麼樣子,果真是一點規矩都不懂。
玉容也不跟於氏爭辯,下次要出去還出去。
等玉容走後,於氏立即讓岳媽媽去將江鴻錦的貼身小廝叫了過來。江鴻錦的吃穿用度全都是小廝打點,對於這事自然清楚了。
於氏聽到昨晚江鴻錦真有用藥,頓覺五雷轟頂:“不可能,這不可能……”她兒子怎麼會,怎麼會是個廢人呢!一定是哪弄錯了。
岳媽媽見於氏失了方寸,忙說道:“夫人別急,二爺不會是二奶奶所說的那樣的。夫人,你忘記了艷兒那兩個丫鬟了。”岳媽媽說的這兩人是江鴻錦的通房丫鬟。
於氏忙說道:“對,對,那兩個丫鬟都被錦兒收用了。”想到這裡,恨恨地拍了下桌子:“這個賤蹄子,竟然敢這樣污衊我兒的名聲,我饒不了她。”
岳媽媽遲疑了一下,說道“夫人,二爺身體沒毛病,但是他好像對女人沒什麼興趣。”就他所知,二爺大半時間都是宿在書房,很少回自己的院子的,跟兩個丫鬟親近的日子,一年到頭少之又少。
岳媽媽以前只以為江鴻錦對玉容情根深種,所以不大喜歡近丫鬟的身,卻沒想到,很可能是少爺身體不行。
至於岳媽媽為何清楚這些事,原因很簡單。於家家風嚴謹,不能有庶長子出身。若是江鴻錦跟丫鬟親熱,定然是要喝避子湯的。能被挑中的丫鬟都是聰明人,不會有誰敢不喝避子藥。因為若是懷孕,等待的不是錦繡前程而是一碗墮胎藥,完了還得發賣出去。相反,若是老老實實等著到了伺候的主子娶親,主母都會給一筆豐厚的嫁妝發嫁出去。
於氏想了又想,壓低聲音說道;“你親自去找下艷兒問問,二爺……”後面的話,她不說岳媽媽也知道。
一個時辰以後,岳媽媽就回來了。岳媽媽壓低聲音說道:“夫人,艷兒說,這兩年,她伺候二爺只十一次。芽兒伺候二爺的次數,比她還少,只九次。”兩個通房丫鬟,自然存在競爭了。只不過江鴻錦太冷淡了一些,兩人也沒啥可爭,關係還蠻親近的。
這兩個丫鬟是在江鴻錦十六歲那年開臉放在身邊的,算一下,有將近五年的時間。五年時間,竟然跟丫鬟親熱的次數只二十回?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嘛!
於氏的臉瞬間慘白:“我的兒怎這般命苦呀?”江鴻錦的身體很好,平常風寒都很少有。大夫把脈也從沒說有什麼不對,而且好好的,怎麼會往這方面想。
岳媽媽壓低了聲音,說道:“夫人也不必著急,二爺只是不大喜歡近女人身,並不是身體不好。”
於氏反手抓了岳媽媽,說道:“你說書房裡是不是有什麼賤東西勾著錦兒?”要不然為何總呆在書房不出來。
岳媽媽很肯定地說道:“夫人,這肯定沒有。跟在二爺身邊的長隨跟小廝,那可是夫人挑過再挑過。”於氏對這個唯一的兒子非常上心,貼身伺候的人是都是精挑細選,而且對江鴻錦做的事也瞭如指掌。若是有什麼帶壞了江鴻錦,她早就發現了。
於氏想了又想,說道:“莫非是這些女人都長得不行,錦兒瞧不上眼?”這話真對了,江鴻錦可就不瞧不上玉容,覺得玉容長得太醜。
岳媽媽不大確定地說道:“應該不可能把?”不說之前的兩個通房都是美人,就二奶奶長的也好。
於氏卻覺得自己猜測得不錯:“定然是這樣的。岳媽媽,你明日去請了人牙子過來,我要再挑幾個丫鬟……”
岳媽媽哪裡不知道於氏這話的意思,忙說道:“夫人,這事暫時不成。若是讓老爺知道了,定然又要生氣了。”
於氏心頭一滯,很快將這個念頭打消。雖然她的管家權還在,可每個月內院的開銷都是從前院撥過來的。除了日常開支,所剩無幾。於氏雖然是於家的女兒,但她是庶女,而且還是不得寵的庶女,嫁妝並不豐厚,所以這幾年日子有些不太好過。
玉熙雖然沒親自出手對付於氏,但其實已經間接為自己報仇了。她救下來江鴻福,不僅讓於氏跟丈夫江文銳的關係降到了冰點,還讓她在本家背負了一個惡毒繼母的名聲。再者江鴻福沒死,江文銳用所有的精力培養長子,然後用了不少的人脈給長子舖路。江鴻福到現在,已經是正五品的官了。二十歲四的五品官,非常不錯了。一直將江鴻福是視為眼中釘肉中刺的於氏,能舒坦嗎?肯定不能。
玉辰擔心敬王跟蔣侯爺,哪耐煩招待玉容。再者兩人在閨閣之中關係就不大好,說了近半個時辰,終於忍不住端起了茶。端茶送客,稍知禮儀的人就知道。
玉容心裡有些難過,站起來笑著說道:“三姐,我想跟桂嬤嬤請教一些事,不知道可不可以?”玉容將姿態放得很低。
玉辰也不是那般小氣的人,點頭朝著桂嬤嬤說道:“玉容有什麼事,你好好跟她分析分析。”原本她心情又煩躁,玉容還跟她說些家里長短的繁瑣事,忍了半個時辰,已經是她的極限了。
玉容跟著桂嬤嬤去了廂房,壓低聲音說道:“嬤嬤,你跟我說的我都照做了。”
桂嬤嬤看著玉容愉悅的表情,就知道玉容這種出格的行為很順利了。桂嬤嬤故意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情說道:“你若一直照著我說的做,江夫人跟江二爺肯定不敢再欺負你了。不過平日里該守的規矩還是得守,不能落人話柄。要不然以後你受了欺負,王妃也不好出面給你撐腰了。”見玉容點頭,桂嬤嬤壓低了聲音說道:“江家有家規,若是正妻生了孩子,除非犯了不可原諒的大錯,否則就不能休妻。”這意思是讓玉容早點生孩子。
玉容一臉驚喜地嗯道:“嬤嬤,你這裡有生子的秘方嗎?”玉容那麼相信桂嬤嬤,是因為桂嬤嬤的主子是玉辰。玉容很確信一點,玉辰不喜歡她,但絕對不會害她。
桂嬤嬤很乾脆地說道:“沒有。”有也不告訴玉容,要不然以後有什麼事都找她,到時候還不得累死她。
玉容提了一堆的禮物回了江家,跟江夫人打了個招呼就回了自己的院子裡。
江夫人氣得跳腳,可是自家有把柄在玉容手中,她也不敢跟玉容為難。萬一玉容翻臉,吃虧的還是她的錦兒。
玉容正在將禮物歸類,就看到江鴻錦的身影。玉容原本不想理會江鴻錦,不過想著桂嬤嬤的話,她站起來笑著說道:“夫君,你過來了,可有用午膳?”如桂嬤嬤所說,面上一定要對江鴻錦好。至於威脅,還是放私底下吧!
綠葉覺得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江鴻錦嗯了一聲,眼睛落在一堆的禮物上面,也不知道這裡面有沒有玉辰送給他的禮物。雖然江鴻錦知道這不可能,不過他內心還是有這個期盼的。
玉容見狀從一堆禮品裡翻出一個黑色的雕刻了暗紋的小匣子,遞給江鴻錦,說道:“這是三姐夫送你的,你收好!”說是敬王給的,可這會敬王不在京城,想也知道
這禮物是玉辰挑的。
江鴻錦立即接了匣子打開。一打開,眾人就聞到一股墨香味,從匣子裡取出來一看,是塊圓形的墨。這塊墨兩面凸起邊棱,一面是浮雕文犀照水圖,並塗金,加紅綠彩。一面凹入的朱漆方框內楊文楷書‘文犀照水’四個篆字,左右兩側還雕了花紋。
江鴻錦看到這塊墨如獲至寶,話也不說一聲轉身就走了。看得綠葉心裡腹誹不已。
玉容倒是不在意,說道:“將東西收拾好。跟廚房說晚上我要吃乾貝肉丸粳米粥。菜的話要素淡的。”守孝二十七個月,後院除了雞蛋外就沒進葷菜。想吃肉,還得偷偷的吃不能讓韓景彥發現,若不然就等著挨罰吧!玉容還好,她自己有個小廚房,晚上加餐也沒人知道。當然,最重要的是玉容管家沒誰敢去告她的狀。可韓建誠就倒霉了,被抓了一回,被罵得狗頭淋血。不過韓建誠吃了這回虧以後,要吃肉就躲到外面去吃,不讓韓景彥知道。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弄得玉容現在也喜歡上吃肉了。
綠葉小聲提醒道:“二奶奶,姑爺那一份呢?”也是於氏發話,讓玉容晚上在自己院子裡吃,要不然玉容也不會單獨點菜。
玉容頓了一下,說道:“去問一下二爺身邊的隨從,看看二爺喜歡什麼,再吩咐廚房做。”反正也不用她做,動動嘴皮子的事,何樂而不為。
原本玉容之只是做做樣子,沒想到江鴻錦真過來陪她吃飯。讓玉容越發瞧不上江鴻錦。
用完晚膳,江鴻錦裝成很隨意地問了玉容去王府有什麼要事。
玉容心思轉了轉,說道:“三姐一直很疼我,對我很照佛,我現在嫁人了自然要去看她了。”玉容說這話其實是想讓江鴻錦知道,她有玉辰這個王妃當靠山,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江鴻錦點頭說道:“這是應該的。平日沒事,你也可以多去王府走一走。”他若是知道玉容今日去王府,肯定也跟著去。不過轉念一想,就算去了王府也見不到玉辰。
江鴻錦將自己的心思瞞得嚴嚴實實的,就連身邊的人都不知道。他不傻,若是讓敬王知道他存了那樣的心思,分分鐘弄死他。
玉容笑著說道:“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娘怪罪下來,你可得幫我說話。”所以說還是需要權勢。瞧,她從王府一趟回來,江鴻錦立即就變了臉。
這日晚上江鴻錦沒出去,就歇在了屋子裡。而且這日晚上江鴻錦還特別勇猛,一連要了玉容兩回,讓玉容都有些吃不消。玉容昏睡之前想著為什麼江鴻錦沒吃藥都這般勇猛,是不是哪裡搞錯了。
江鴻錦發洩完自己得慾望,出去以後再沒回來。綠葉等江鴻錦離開院子才進了主臥,看著床上一片凌亂,自家姑娘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又羞又恨。打了熱水給玉容擦了身,然後服侍玉容睡下,她自己則是睡在了床榻下。
江鴻錦回了書房,從暗格里取出一幅畫,畫上畫的是一個人的側面,旁邊放著一把琴。江鴻錦很謹慎,若是畫上畫的是玉辰的正面容易被人發現暴露了他的心思。畫個側面沒誰能知道。望著畫上的人,江鴻錦低低地說道:“若她是你,該多好呀!”江鴻錦將玉容想像成玉辰,要不然哪裡能這麼勇猛。若是玉容知道真相,肯定會吐血。
玉容第二天醒到天大亮才醒來,醒來以後全身酸澀無比:“綠葉,二爺呢?”玉容以為江鴻錦是早晨出去的。
綠葉遲疑了一下,還是決定說實話:“二奶奶,二爺昨晚你睡下以後就出去了,在前院的書房睡了。”頓了一下,綠葉低著頭說道:“二奶奶,衣服是我給你換的。”
玉容氣得臉色鐵青,虧的她以為江鴻錦看在她三姐的份上會對她好,哪怕面上的好也成。結果,卻是用過了就丟。江鴻錦當她是什麼?
綠葉勸說道:“二奶奶,這裡是江府,以後你還要在這裡生活,不好將夫人跟二爺得罪得太過。要不然,吃虧的還是你。”
玉容覺得這話很對,點頭說道:“你說得對,咱們來日方長。”她還不想和離,和離後吃虧的總是女人。想起桂嬤嬤說的江家的族規,只要她生下孩子,到時候於氏跟江鴻錦就不能休了她。
也是在同一日,桐城的元帥府被圍。
親衛蔣濤著急地說道:“元帥,不好了,仇大山帶兵將元帥府給包圍了。”桐城的將領基本都叛變了,沒叛變的也被關起來。頑固抵抗的,全都殺了。
蔣侯爺覺得悲涼,他沒死在東胡人的手裡,卻要死在自己下屬的手中。他雖然知道桐城局勢複雜,卻沒想到情況比他想像得要嚴重的多。花了那麼多的時間,自以為掌控了遼東,讓仇大山等一干人歸順了。卻沒想到,這些人都是假意歸順。
仇大山雖然帶兵圍剿了元帥府,但卻沒有要殺死蔣侯爺的想法。燕無雙發了話,說讓蔣侯爺投靠他們,比殺死他的作用更大。
蔣濤將話帶給蔣侯爺,說道:“蔣侯爺,仇大山說要見元帥一面。元帥,你看……”
蔣侯爺說道:“本帥寧死,也絕不投降。”一旦他投降,蔣家的老老少少全都要死。他再不孝,也不能讓六十多歲的老母為自己而死。
仇大山得了這話也沒立即攻打元帥府,而是先去請示了燕無雙。燕無雙說道:“要活的。”既然不投降,那就逼他投降。
仇大山帶了五千人馬,用了一個時辰將元帥府攻破。蔣侯爺身受重傷,原本想自刎,卻被親衛蔣平給攔了。蔣平抓著蔣侯爺的手說道:“元帥,萬萬不可。”
就在這個時候,仇大山帶了人過來,將蔣侯爺跟蔣平都制服了。蔣侯爺這會是想死也死不了了。
看著蔣平,蔣侯爺冷聲問道:“蔣平,我待你不薄,為何要背主?”要不是蔣平阻擋,他已經殉國了。
蔣平不敢看著蔣侯爺,低著頭說道:“侯爺,識時務者為俊傑,為何你不能投靠了他?要白白為狗皇帝犧牲自己的姓名。”
聽到這話,蔣侯爺氣急攻心,
燕無雙看著昏迷不醒的蔣侯爺,朝著仇大山說道:“一定要將他救活,留著他,我還有大用。”
仇大山點頭說道:“是,少爺。”仇大山以前是燕無雙的玩伴,後來燕家出事後他跟燕無雙走失,被一個軍戶收留。
以前玉熙說仇大山這名字是寓意仇恨像大山一般高,那是玉熙腦補過度。其實這只是巧合,仇是那軍戶的姓,軍戶給他取名為大山是希望他長大以後成為大山一樣偉岸的男子漢。
燕無雙得了帥印,嘴角劃過一抹笑意。
仇大山說道:“少爺,這個帥印調動不了人馬,要這個有什麼用?”蔣侯爺會失敗不是他無能,而是有兩個原因造成的。第一個原因是他到遼東時間太短根基太薄,還沒來得及培養自己的心腹將領;第二原因,也是最重要的,桐城慘案是遼東將士跟百姓無法抹除的痛楚。如今軍中的將領,有的是當年慘案之中倖存下來的,有的是親人死在那種參編之中。當這些人知道桐城慘案是皇帝一手導致的,怎麼可能會繼續給皇帝賣命。
燕無雙笑著說道:“別小看這枚帥印,用好了,他能敵得過千軍萬馬。”籌謀得好,就能動搖文武百官的心。
仇大山見狀,也就不再問了。
燕無雙找來身邊模仿字蹟的高手讓他模仿了蔣侯爺的筆跡,寫了一道折子。在折子里大罵皇帝投敵叛國的行徑,信後面還以蔣侯爺的口吻說他決定帶兵擁護先太子的遺孤。折子寫好了,燕無雙親自蓋上了帥印。
心腹郭中先生有些詫異,說道:“王爺,這計策有用嗎?皇帝不相信蔣侯爺會倒戈,我們做的這些豈不是無用功?”
燕無雙露出一個譏諷的笑意,說道:“他若是能沉得住氣,當年就不會為了上位跟東胡人勾結。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就算他做了皇帝也改不了這性急的毛病。而且,勾結東胡人是他一輩子都洗刷不掉的恥辱,當他看到這折子哪還會想這是我們的反間計了。”
笑了一下又說道:“就算皇帝不相信,老百姓也會相信。”朝廷原本就風雨飄搖,再遇見這樣的事,肯定是要失了民心的。
郭中很崇拜燕無雙的:“還是主子想得周全。”
燕無雙是有些遺憾得,說道:“只可惜短時間內要不了皇帝的狗命。要是雲擎願意跟我聯手,我不用三個月就能將狗皇帝的頭砍下來。”燕無雙曾經發了誓,要用狗皇帝的頭祭奠桐城十多萬的冤魂。
說起雲擎,郭中有些擔心:“主子,雲擎將西北都佔了,要是再往河南跟山西擴充以後必定成為禍患。”
燕無雙搖頭說道:“我倒希望雲擎現在急於擴充勢力。他若急於擴充勢力根基就會不穩,以後收拾起來也不難。可惜,雲擎並沒有急於擴充勢力,反而著手整頓西北軍務與吏治。要不了多久,西北的軍民都會一心想著他。到那時,西北就成為他的天下了。要除了他,會很難。”甚至可能做不到。
燕無雙以前真沒覺得云擎是個威脅,因為他覺得云擎是個死腦筋,做事不知變通。這樣的人最好掌控,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沒算到雲擎竟然會娶了韓氏這麼一個聰慧過人且野心勃勃的女人,而且還將雲擎也影響了。
郭中有些遺憾地說道:“月影從沒失過手,沒想到卻折在韓氏的手上。”月影,是他們組織排名前三的殺手。
燕無雙覺得,與其說月影失手不如說韓氏命大。在那種情況下都能活過來,靠得可不是運氣。
郭中說道:“主子,你看是不是再派人去……”
燕無雙抬了下手,制止了郭中接下來的話:“別浪費人手了,再找到這麼好的機會了。”近身刺殺都沒成功,再想再成功刺殺韓氏,難如登天。
郭中猶豫了一下說道:“主子,我有一種感覺,韓氏若是不除以後可能會給我們帶來無盡的麻煩。”
燕無雙說道:“以韓氏的精明,這次的刺殺她定然已經知道是我下的手了。我跟她,已經成了不死不休的仇人。”韓氏有謀算,雲擎會打算,跟這夫妻兩人成為仇人,真不是燕無雙所願意的。只不過,現實並不以他的意志為轉移的。
郭中沒想到燕無雙對兩人竟然忌憚到這個地步,想了一下說道:“主子,若是雲擎跟韓氏有了裂痕,我們也許有機可趁。”
聽到郭中說利用美人計離間夫妻感情,燕無雙很是遺憾地說道:“美人計對雲擎沒用。”要有用,他早就用了。
折子四天以後到了皇帝的御案上。皇帝看完這折子,氣得直接暈厥過去了。這段時間事事都不順,皇帝脾氣特別的暴躁,再受這樣的打擊與刺激,身體自然受不住了。
玉辰正在陪著周琰寫大字,就見侍琴從外面跑進來,氣喘吁籲地說道:“王妃,不好了,王妃,皇上下聖旨將蔣家抄了。”
這段時間已經嚇了幾次,讓玉辰的心理素質變得極好。玉辰站起來說道:“怎麼回事?”
侍琴搖頭說道:“是世子爺身邊的隨從過來送的消息。還有,是泰宁侯世子陳禹帶兵來查抄的。王妃,這消息應該沒有錯。”
玉辰聽到陳禹兩個字,面色大變。陳禹是皇帝的心腹,讓他帶兵查抄蔣家這問題可就嚴重了:“立即備馬,我要進宮。”玉辰的身份可以直接入宮見皇帝,不需要遞牌子的。
桂嬤嬤說道:“娘娘,現在事情的來龍去脈我們都不清楚,貿然進宮不大妥當。”到時候不僅幫不上忙,反而會被牽連進去。
玉辰搖頭說道:“再不進宮,就晚了。”她幾個堂哥這段時間一直都很低調,不可能做什麼天怒人怨的事。而且舅舅在桐城,就算真做了什麼錯事也不該到抄家的份上。所以,一定是舅舅那裡出了問題。舅舅對她比親爹都好,現在蔣家出事,她如何能袖手旁觀。
桂嬤嬤張了張嘴,最後什麼話都沒說:“娘娘,我陪你一起進宮去吧!其他老奴幫不上忙,但出出主意還是可以的。”
玉辰以最快的速度進宮,皇后也很快召見了她。妯娌兩人因為宋太后的原因,關係一直都很不錯。皇后也沒瞞著玉辰,說道:“皇上收到了蔣侯爺的奏摺,卻沒料到蔣侯爺竟然在折子裡說他已經投奔了燕無雙。”至於大罵皇帝那些話,就給省略了。
皇后之所以會將這件事告訴玉辰,是因為她覺得這封信很古怪。就算蔣侯爺投靠燕無雙,也不可能傻到自己寫折子告訴皇帝他叛變了。再者,這京城裡還有蔣家老老小小幾百口人呢!蔣侯爺又不是貪生怕死之人,不可能為了活命置家族幾百口人於不顧的。
玉辰一听就搖頭,說道:“不可能,我舅舅絕對不可能叛變的。一定是被人栽贓陷害的。”見皇后面露糾結,玉辰說道:“皇后娘娘,我舅舅對我外祖母非常孝順,與我舅母也恩恩愛愛的,也很疼愛我的表哥表弟他們。我舅舅絕不可能為了自己的生死,不顧家小的生死。皇后娘娘,這一定是燕無雙的詭計。”
皇后微微點了下頭,說道:“我也是這麼勸皇上的。只是那道折子,確實是蔣侯爺的筆跡。”
玉辰想也不想說道:“不可能,這一定是有人模仿我舅舅的筆跡寫的。”燕無雙那廝,簡直太可恨了。
皇后說道:“你也別著急,我祖父正在御書房勸皇上。若真是栽贓陷害,一定會還蔣侯爺一個公道的。”
於相的見解比玉辰跟於惜語兩個內宅女眷要深得多,於相跟皇帝說道:“老臣若是猜得不錯,這是燕無雙使的這離間計,蔣侯爺不是被燕無雙囚禁就是已經死了。若是皇上真殺了蔣家幾百口人,到時候後患無窮。”皇帝不分青紅皂白只憑一道折子,查都不查就將蔣家滿門抄斬,等事情真相查出來以後,肯定會讓文武百官心寒的。到時候,也就稱了燕無雙的心意了。
皇帝將折子的後半段給相爺看:“你看看,這筆跡是否是蔣侯爺的?”這字跡都一樣,還能有假。
於相掃了兩眼,說道:“字跡看著確實像,不過世間奇人輩出,將字模仿的跟本人分不出來的也不是沒有。皇上,此事還需要三思而後行,可不能中了燕無雙的計策。”於相都六十多快七十歲的人了,眼睛都花了,讓他來辨認字蹟的真偽,豈不是說笑。
皇帝還在猶豫。
於相說道:“皇上,為了防備萬一,把蔣家的人囚禁起來。若是證實蔣侯爺真的叛變,再處置蔣家人不遲。”要處決蔣家人,必須證據確鑿才成,否則,後患無窮。
皇帝平靜下來後也覺得於相說得有道理,點頭同意了:“好,就按照相爺你說的辦。”
回到于府,于相就跟於家大老爺說道:“派人跟燕無雙接觸下吧!”這麼明顯的離間計,皇帝竟然沒看出來,于相是真的失望到極點了,就皇帝這樣,如何鬥得過燕無雙。
于大老爺說道:“爹,你是想跟燕無雙結盟嗎?”
于相在自己兒子面前也不隱瞞,將自己的想法說了:“他若同意可以坐下來談,若是不同意,鹿死誰手有未可知。”
于大老爺點頭說道:“好,這事我讓六弟親自去辦。”
于相疲憊地靠在椅子上,他這麼大歲數了原本應該退下來的。可是不說皇帝不答應,就是他自己也捨不下。再有,于家第三代還沒成長到可以挑大樑。
京城裡不太平,雲擎並不知道。這會他正好攻占了金州,金州的位置也很重要,與四川、湖北交界的地方。說是攻占,其實雲擎沒費一兵一卒就將他佔了。
雲擎以前攻占一個地方,最先就是搜刮錢財等一切能用得上的物資,然後遣散俘虜。如今俘虜不僅不遣散,還得徵兵,好在如今有錢有糧,徵兵也不擔心了。
晚上,高松遞給雲擎一封信,說道:“將軍,夫人的信。”高鬆有些奇怪,夫人這次的信很薄。
雲擎看完信,面露擔憂。玉熙信裡跟說的都是正事,沒提一句家事,甚至連棗棗跟柳兒都沒提一句,這讓雲擎感覺不對勁。
高松小心地問道:“將軍,怎麼了?”
雲擎轉頭問道:“除了夫人的信去,其他人的信到了沒有?”見高松搖頭,雲擎越發覺得不大對了。
想了一下,雲擎立即進了營帳內提筆寫了幾封信,交給高松,說道:“讓人立即送回榆城去。”也是現在走不開,若不然他現在就回去。
崔默問了雲擎:“大將軍,我們明日是否繼續攻占漢城。”漢城離金州並不太遠。
雲擎搖頭說道:“關泰帶三萬人馬攻打漢城足以。”若是每一座城池都要他帶兵攻占,豈不是要累死。
關泰回來後,高興地跟雲擎說道:“將軍,才三天,我們就徵了一萬五千人馬了。”
雲擎將剛才對崔默說的話重複了一邊,說道:“漢城,就交給你了。”漢城並不難打,雲擎相信關泰足以勝任。
關泰並沒拒絕,站得直直的,說道:“將軍放心,我一定會圓滿完成這個差事的。”
雲擎又多留了一日,才帶了五萬人馬回了鎬城。一回到鎬城,就听到封大軍過來了。
看了一下封大軍,雲擎說道:“你在蘭州城內好好養著,過來做什麼?”袁鷹養了小半月就能下床,只是到現在走得急了就喘氣,讓雲擎很是擔心。
封大軍笑著拍了一下自己的胸脯,說道:“大將軍放心,我已經好了。”封大軍底子好,加上用的藥也很好。大夫說最少半年才能恢復,可他現在就好了一大半了,讓給他診治的大夫直呼奇蹟。其實這真不是什麼奇蹟,是他們這些人的癒合能力比一般人要強。
雲擎說道:“正好我準備派兵攻打、延州城跟林州城,你能勝任這個差事嗎?”
封大軍笑著說道:“將軍放心,我一定以最快的速度將這兩個地方給拿下。”就怕將軍還要他休養。說起來封大軍都有些遺憾了,鎬城這一戰因為負傷沒有參與其中。
雲擎說道:“若是能不動血刃和平解決,那是最好不過了。”能和平解決,就能保存最大的實力。
封大軍點了一下頭,如今的情況跟打北擄蠻子是不一樣的:“將軍放心,我有分寸的。”
兩人正說著話,高松疾步走了進來,說道:“大將軍,高松送信回來說盧博達派了十萬大軍攻打金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