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2月4日星期六

穿越宋氏 弘暉生天花

 這後院太不消停, 四阿哥早在幾年前就警覺到,後院的情報收集是多麼重要, 這粘桿處經過幾年的經營,已經初具規模。


幾天功夫, 四阿哥把從粘桿處收集來的消息,整理一番之後,便明白了真相。


這女人借腹生子的事情多得是,沒想到他這後院也有這事,四阿哥冷冷一笑。


“高無庸,把雪棠放了,好生伺候著。”


高無庸喊了聲“, 便出去辦事了。


雪棠把藥全吐出的事, 又怎麼能瞞了四阿哥的粘桿處,女人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倒是子嗣問題讓他頭疼的。


這些年連個懷孕的人都沒有, 讓他被兄弟們恥笑不已, 嚴重懷疑他的男性能力,這雪棠如果這樣還能懷上……


四阿哥神色莫辨,修長的手指在桌子上緩緩的敲打。


康熙又要南巡了,四阿哥和八阿哥合力建造的水庫也已經正式完工,所以南巡的一個目的就是察看水利情況,所以這一次四阿哥和八阿哥都在南巡的名單之上。


因為四阿哥是去辦正事的,所以並不能攜帶家眷, 看著初春景色美好,便打算在南巡之情,帶著一家子去郊外踏青。



不過武氏卻不能同往,明面上的理由是,武氏因為季節交替,偶感風寒。但是私下里的,四阿哥的女人們全都心領神會。


滿人本就有春季踏青的習俗,所以當九阿哥和十阿哥聽說了之後,也帶了自己的妻妾一起。


郊外春色正濃,綠草彩蝶,還有溪水緩緩流動。鳥語花香,好不迷人,那拉氏帶著小妾們隨處走走,采寫花束,散散心,說說話。奴才們忙著把午膳的餐具收拾起來。


四阿哥和老九老十,還有尚未成親的十三阿哥一到郊外,四人看著天高雲清的郊外,心情也頗為爽快。


十三舒展了下身體,笑呵呵地說道:“四哥、九哥、十哥,不如我們來比試下箭術如何?”


老十立馬跳出來叫到:“十三弟,真是和哥哥心意,皇阿瑪每次到一個地方,老愛讓人做文章吟詩啥的,我們可是馬背上的民族,哪能和漢人一般,來來來,爺的手都癢癢了。”


十三笑得更加陽光,說道:“就知道十哥,不愛那些文縐縐的東西,怎麼樣,弟弟夠意思吧!”


老十笑得就像個愣頭青,點頭直說好。


老九長得越發漂亮,鳳眼挺鼻,嫣紅的唇瓣比初春的花朵都要鮮豔,他潔白柔嫩的手打開一把折扇,倚靠在一顆柳樹下,說:“無聊,爺沒心思。”


老十和十三聽到老九懶懶的聲音,同時笑話他:“九哥,你這長得比女人漂亮,這連力氣都和女人一樣了。”


老九早就習慣兩人的嘲諷,一點都不在意,反而朝著福興的方向看了眼:“長得漂亮,又不是爺的錯,四哥,你說對不?”


四阿哥一聽,想到他家的福興,可是精緻可愛地比女娃娃都好看的,於是他認真點頭:“嗯。”


老九給了老十和十三一個得意的眼神,看,四哥都這麼說了,你們還能怎麼辦?


老十氣得直撓頭,十三笑笑說:“九哥,長得漂亮確實不是你的錯,不過要是連力氣都和女人一樣可就是你的錯了,我也聽說,四哥家的福興箭術不錯呢!”


老十一聽,眼睛亮了:“嘿嘿,九哥,要不要看看欣妍丫頭的箭術呀?”


四阿哥看著三人之間的互動,露出一絲笑意,讓高無庸,把三個孩子招了來。


弘暉、福興和欣妍三個孩子過來的時候,奴才們也把箭靶和弓箭都備好了。


把孩子們招過去,那拉氏們也聞訊過來看看,宋桃因為一直窩在自己的院子裡,也有好些年沒有看過老九他們,這會兒一看,倒是覺得幾人都張這般大了。


老九長得漂亮,老十依然圓頭圓腦,憨厚可愛,十三十五六歲的年紀,身材抽長,劍眉朗目,很有一股少年英俠的感覺。




老十、十三還有四阿哥三人分別射了幾箭。成績很明顯,四阿哥箭箭射中紅心,理所當然是最好的,十三次之,到了老十這兒,勢頭雖大,但是能力不足,有幾箭差點飛出靶子外面。


惹得十三在邊上哈哈大笑,就連欣妍都微微露出絲笑意來。


老十對十三的笑暗暗惱怒,但是看見欣妍的笑,臉上哪裡還有半絲惱意,只是跟著傻笑來。


終於輪到三個孩子的比試了。


那拉氏不免緊張起來,宋桃對兩個孩子非常自信,並不怎麼擔心,李氏嫉恨啊嫉恨,哎,這種出風頭的事情,怎麼就輪不到她的孩子呢?


紐鈷祿氏和耿氏兩人拉著手,站在一起,臉上帶著充滿樂趣的笑容。


九福晉和十福晉站在那拉氏邊上,也頗為好奇,這四阿哥府上的孩子,到底怎般的出色。


弘暉首先向前,姿勢標準的把弓拉滿,眼神凝聚在弓箭與箭靶之中,然後手一放,箭就破風而去。


接連三箭,全都正中紅心! !


四阿哥眼裡露出滿意,那拉氏緊張的心情這才平復。


那邊老九、老十們誇著弘暉,這邊小妾們也都酸溜溜地恭賀那拉氏,那拉氏溫婉地微笑,眼睛卻亮得和夜晚的星星一般。


宋桃也高興啊,弘暉表現地越好,她家福興、欣妍表現地好,就不會惹得四阿哥不高興,而是錦上添花的美事了!


輪到福興,他自信地一笑,脫了外衫,只剩下一身湖綠色的短打。走上前去,原本想取了那張有五十斤雙曲鐵背雕弓,不過看前頭大哥只拿了十五斤張力的弓,他便又選了同樣十五斤張力的黑鐵白玉弓,然後又拿了一個滿插翎羽箭的筒子。


福興拿好了箭,放下筒子,取出一根箭,前腿屈膝,後腿斜挺,紮好了弓箭步,把根箭夾在指隙處,輕輕搭在弓弦上,慢慢拉滿了弓,瞄準前方靶子上的紅心,


一看這架勢,已經讓四阿哥很滿意。


老十、十三朝著老九使了個眼色,嘿嘿,這小子不錯吧!


老九的勾魂的鳳眼瞇了瞇,切,不是還沒射嘛!


福興猛然放開,就听“嗖”的一聲,正中紅心!再來兩箭,可惜其中一箭微微偏了靶心。


射好之後,福興露出自己的標準笑臉,又帶著點不好意思地向四阿哥告罪:“兒子的箭術還是差了些,還要想大哥繼續學習。”


四阿哥對福興的表現已經很滿意了,雖然最後偏了一些,但是就這實力,可也要比老十強了,要知道這孩子才只有六歲。


欣妍用得只是十斤張力的弓,同樣是三箭全中,老十帶頭鼓掌:“欣妍丫頭,真是厲害。”


十福晉有些吃味,這老十對四阿哥家的丫頭總是特別關心,看他的傻乎勁,就是對她也沒這般上心的。


十福晉是個蒙古格格,脾氣頗為直爽,年紀也只有十三四歲,比欣妍大不了幾歲。


她仔細打量了欣妍一番,倒是有幾分姿色,她心底暗暗置氣,過些天,一定要和她好好比試一下騎術,省的老十一直在她耳邊嘮叨,欣妍這個好,那個好的!


四阿哥點點頭,學了這麼多年的箭術,總算有點成果了,這樣也不枉費皇阿瑪的教導了。


眼看三個孩子的箭術都比過了,十三笑嘻嘻地過來對四阿哥說:“四哥,你家的孩子可都不簡單啊!”


四阿哥給了個淡淡的眼神,十三可從中看出了得意,惹得十三更是哈哈大笑:“四阿哥,咱們一同去打點野味怎麼樣?”


四阿哥點點頭說:“好。”


老九對劇烈運動不感興趣,他甩了甩扇子說:“太累,爺寧可坐著釣魚。”


這話一出,老十、十三又是一番揶揄,老九索性直接拿了釣魚竿,釣魚去了。


於是這裡一大群人分成了三隊,四阿哥、老十還有弘暉去打獵,老九和福興兩個美男子釣魚,欣妍和宋桃們一起準備膳食。


草地上,溪水邊,陽光下,難得得其樂融融起來。


好一會兒,四阿哥們提著幾隻野兔和山雞過來,而老九和福興也釣到了兩條魚,還摸了幾把螺絲。


皇家人出行就是好,什麼都是奴才們備好了,這做飯的刀具啥的一應俱全,臟的,亂的,全都有奴才們做好,她們這些主子們,只要在一邊指揮著,就算是做了一餐飯。


宋桃是比較喜歡自己做飯的,空間裡的竹樓已經被她改造成了複式閣樓,上邊上三人的臥房,下面則是藥房、儲物室,還有廚房、客廳等。

可惜沒有現代的家具啥的,要是能回趟現代的話,她一定要把現代的電器全都搬進空間,再來幾個太陽能發電器,嘿嘿,這樣在空間裡洗衣服、做飯啥的,方便多了。


欣妍拉了拉又開始神遊的宋桃:額娘,回神!


宋桃這才回過神來,哎呀,飯菜都準備好了啊。


烤野兔、野雞的香味瀰漫在空氣中,早把幾個小傢伙的口水都吸引了出來,老十和十三已經在那兒拼酒,四阿哥早就說了,今個兒出來玩,不講什麼規矩,所以幾個人都稍稍放開了些。


弘暉和福興和幾個爺們一起聊朝政、詩書,女人們則聊京城裡的八卦、服侍、打扮,氣氛前所未有的輕鬆。


而宋桃那雪白的肌膚,也成了大家逼問的對象。


宋桃講了些紅粉的好處,還有平時的一些保養,就連那拉氏都仔細聽著,女人過了二十五皮膚就開始變得暗黃,斑點也漸漸多了起來,那拉氏自生了弘暉之後,臉上就有了淡淡的斑點,以前塗點脂粉還能勉強遮住,可是最近眼角的皺紋也起來了,斑點更多了,看著宋桃那和耿氏、紐鈷祿氏的皮膚一般光滑,心裡也是好奇地緊啊。


就連九福晉和十福晉都聽得特別認真。


愉快的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快,一群人便打道回府了,十福晉在分別之時,給了宋桃一張請帖。


宋桃一看這十福晉只給她了請帖,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打開一看,是讓她和欣妍去十阿哥府上一聚。


拿給那拉氏一看,那拉氏掩嘴一笑,今個兒她可是看十福晉那吃醋的樣子看得分明,也想看個熱鬧。


她拍拍宋桃的手:“是十弟妹的一番好意,你就儘管去吧。”


既然福晉都這麼說了,那宋桃還有什麼好怕的。




一輛馬車緩緩駛進十阿哥府, 直接駛到中院才停了下來。


宋桃拉著欣妍從馬車上下來,便見到一身騎裝, 精神抖擻地騎在馬背上的十福晉。


宋桃和欣妍向十福晉見了禮。


十福晉是阿霸垓博爾濟吉特氏,烏爾錦喇普郡王之女, 也是蒙古大族。性格帶著蒙古女性特有的驕傲與豪爽,唯獨對自己的男人特別小心眼。


十福晉稚嫩的臉上露出絲傲慢:“來人,給四側福晉和欣妍格格牽馬來。”


宋桃和欣妍倆人眼神交匯,心裡面不免嘟囔:這蒙古女人就是豪爽啊,這客人剛到,便讓人去賽馬的。


倆人也不廢話,不就是賽馬嗎?誰怕誰啊!和老十他老婆還客氣什麼?


老十不愧是除了太子, 身份第二貴重的, 隨隨便便一個莊子,竟然還修了一個馬場,現在初春時節,這馬場上綠草茵茵的, 很是一番美景啊!


十福晉雖然帶著點小傲慢, 但是眼神坦蕩,一看就知道是個沒心眼的孩子,和老十那愣頭青倒是絕配。


宋桃都二十好幾的人了,自是不好意思參與倆個小娃娃的比賽,於是便好整以暇地看著倆個正剛剛要吐露女性芳華的少女。


十福晉手執韁繩,一改往日宮裡沉悶的個性,變得如同春天的草原一般絢麗奪目起來, 宋桃看著她,就像看到以前的欣妍。



那時候的欣妍就是這般張揚,這般生機勃勃,再看現在,她為了適應宮中生活,如同她一般,收斂起了自己的個性,變成了現在謙恭有禮,千篇一律的格格。


“敢不敢打個賭?”十福晉看著欣妍,眼神中眸光熠熠,開口就有一股男人般的氣勢。


欣妍丫頭,一身蔥綠色騎馬裝,坐在白馬之上,看向極有自信的十福晉,噙著有禮的微笑,以柔克剛,在氣場上完全沒有輸給十福晉:“十嬸有這個興致,侄女當然奉陪。”


十福晉看欣妍不似京城裡一般的格格那般扭捏,一拍掌說:“好,不磨磨唧唧的,我琪琪格喜歡!”


宋桃看著十福晉操著不太熟練的漢語,再察看了她的氣息,便知道她心思單純,不怕她在賽馬的時候,出什麼簍子。


“誰要是輸了,誰就不能和十爺好!”十福晉一臉正經,說出一句差點讓宋桃捧腹大笑的話。


這話,怎麼這麼像小孩子的口角那般幼稚咧。


欣妍與老十的感情亦叔亦兄亦友,不可謂不深刻的。欣妍小時候沒有玩伴,是老十陪著她鬧,犯了錯,兩人一起被四阿哥訓;有好東西一起分享;受了傷,兩人分別為對方塗金創藥;特別是欣妍心靈受到嚴重打擊的那會兒,是老十變著花樣,天天來逗著欣妍玩。


老十在欣妍的生命中,扮演了一個甚至比四阿哥都要重要的角色。


所以欣妍的臉色也變得分外嚴肅:“既然十嬸說得出,欣妍便與您賭一把。”


十福晉傲氣地一笑:“我從小在馬背上長大,不會輸,不會輸!”


欣妍面上輕笑,她可是在別人還不會跑的時候,就已經在馬背上混了,能輸給你?


倆人一甩馬鞭,手持弓箭,疾飛出去。


馬上比箭的規矩也很簡單,馬場上有十個箭靶,分別分佈十棵樹上的不同位置,跑完全程誰用時最短、射得最準便算誰贏。


欣妍眼力、手力何等驚人,百米之外的箭靶也能看得一清二楚,一拉弓,十支箭齊齊射出,“啪啪啪——”清脆的聲音響起,在十福晉還剛剛拉弓的時候,她已經完畢,一揮馬繩,如箭離玄般,快速到達終點。


這速度、這神準、這英姿,真真是對十福晉摧毀般的打擊啊!


十福晉好半天也沒有回過神來,前幾天看她射箭,水平也只是一般般啊!


她跳下馬來,氣急敗壞地跑過來,指著欣妍說:“你……你……!!”


十福晉的漢語水平實在有限,氣急之時,你了半天,愣是沒找到合適的詞語。


宋桃出來,對著十福晉富了下身,出來打圓場:“十福晉果真是大人有大量,不和小孩子一般見識,故意讓著欣妍。”


說完之後,又呵斥欣妍:“十嬸是為了你的信心,才故意讓你贏的,還不快謝謝十嬸!”


欣妍向十福晉行禮,謙恭說道:“侄女謝謝十嬸愛惜之情。”


十福晉鼓著腮幫子,雖然輸給了欣妍很氣惱,但是她也是個坦蕩的個性,並不自欺欺人:“我不是故意輸的,確實是技不如人!”


宋桃笑了,上面那一番話,其實是為了試探她,是不是真得那般坦誠。她的回答,讓宋桃放心了,果然是個正直,不懂那些彎彎曲曲的人,值得結交!


十福晉可是咬著牙承認自己輸了的,她是十阿哥明媒正娶的嫡福晉,怎麼可以不和爺好?她要是不和他好,那不是讓那個偏房更樂了!


“不行,不行,我這次輸了,下次再賭過!一定要贏回來!”十福晉圍著馬兒團團轉,終於想出一個好法子來,誰說過賭輸了就不能翻盤的,下次贏回來不就行了。


欣妍和宋桃相視一笑,看著十福晉可愛的表現,心情也變好了。


十福晉想到了反敗為勝的法子,心情自然就好,這番鬧騰下來之後,肚子也餓了。於是三人整理下行裝,便回了莊子。


宋桃笑這對十福晉說:“十福晉,今個兒欣妍給您添了不少麻煩,這頓菜不如就讓我來做,算是賠禮。”


十福晉對宋桃剛剛為自己找台階,印像不錯,倒是好奇她的手藝來。


於是宋桃去廚房忙活,要抓住一個男人,最好的辦法是抓住這個男人的胃,其實不光光是男人,女人也一樣。


十福晉和欣妍在本性上,其實是頗為相像的,都是貪玩好動之人,只不過欣妍被皇宮的枷鎖牢牢地套住了,這讓宋桃這個做額娘的,心裡不由地憐惜和心疼。這欣妍年紀大了,總不能老是和老十玩鬧,傳出去,會毀了她的清譽,找個能說得上話的同性人,最好了。


欣妍與十福晉多多走動,也能讓她開朗些。


宋桃安排了清補涼瘦肉湯,姜拌鱖魚,蘿蔔燉牛肉,肉末糖醋白菜,蘑菇燉雞塊,為了菜的口味鮮美,宋桃特意從空間裡拿出的原材料,當然雞肉、牛肉是十阿哥現成的,她可不敢把空間裡的那些寶貝牛羊們拿來宰了。


看看菜色頗為簡單,宋桃又做了道蒙古特色的烤羊腿,羊肉雖然是外面的,可是用上了空間裡的蜂蜜和桂花釀,讓羊肉瀰漫出一股清甜的香味,羊肉又烤得外焦里嫩,讓廚房裡的奴才們全都忍不住嚥口水。


宋桃細心地把羊肉切得剛剛能一口吞下的大小,撒上綠色的蔥花,絳紅的醬汁,讓一盤烤羊肉做得格外精緻。


等到把菜端上去,十福晉狠狠地吸了口氣,哪裡管的上規矩不規矩,直接一筷子夾下去,把最得她心的烤羊肉給吞了下去。


嘴巴里嚼著,手上還急巴巴地再上前去夾,含含糊糊地說著:“好吃,好吃!”


欣妍表現地就淡定多了,畢竟這些菜,宋桃偶爾也會做給她吃,倒也不是太猴急。只是這筷子揮動的頻率也不低啊!


十福晉本來對京城的菜沒什麼好感,但是這會兒聞著宋桃菜的香味,勉勉強強下了一筷子,這一吃,才發現裡面的蔬菜都那麼鮮美。




宋桃看兩人這麼賞臉的,心裡不由地愉悅很多。心裡突發奇想,她自己的莊子,產的水果蔬菜的,除了直接賣農產品外,倒是可以開個飯館,以後等自己離開四爺府,到這清朝好好遊歷一番,可離不開錢字呦。


一頓飯,被兩個半大孩子掃得一干二淨,十福晉摸摸自己圓滾滾的肚子,對宋桃露出一個親切的笑容:“這菜怎麼做得這麼好吃,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吃到呢?”


看著十福晉的笑容,果然一起吃個飯,這關係就蹭蹭地上去了。


“小時候被逼著學的,十福晉要是想學,我可以教你啊!”宋桃對十福晉說,嘿嘿,這一餐下去,以後這十福晉還不惦記著她。


十福晉眼睛一亮:“真的,我學,我學。”


“可是,十福晉也知道,我們爺家規很嚴,您要是在我那兒學,肯定不能盡興。”


“這還不容易,以後我發請帖讓你來這兒不就行了,我也受不了你家爺的冷氣。”十福晉說著想起四阿哥的冰臉來,嫌棄地撇撇嘴,哪有她家爺的笑臉可愛溫暖的。


這十福晉真是太好騙了,宋桃看著十福晉,忍不住升起一種拐騙無知少女的羞愧之心來。


欣妍難得地露出個真摯的笑容來:“十嬸,阿瑪其實也有好玩的一面。”


正說話著,廚房裡端出幾碗新鮮的草莓來。


這初春時節,哪有什麼水果,十福晉不免好奇:“我家莊子裡,沒這個呀?”


宋桃笑著介紹:“是我的溫泉莊子產的草莓,您嘗下。”


十福晉直接拿起一顆,塞到嘴裡,細細一咀嚼,草莓甜甜酸酸的汁水溢滿整個口腔,她不由幸福地叫到:“真甜!”


等她把整盤草莓全都吃下肚的時候,都撐的直不起腰來了。


她埋怨地對宋桃說:“你的東西怎麼都這麼好吃,不行了,不行了,我要去外面踱踱步子!”


看著十福晉彎腰捂肚的樣子,讓宋桃和欣妍都樂了。


十福晉瞪了兩人一眼:“看什麼看,沒看過吃撐了的!”


這句話說得可真溜啊!宋桃可以肯定,這丫和老十就都只是個吃貨。



了下午, 三人之間已經親近不少,宋桃本來就很喜歡蒙古歌, 便讓十福晉唱了幾首。


十福晉的嗓子很好,清亮悠揚的蒙古長調便飄蕩在院子裡, 宋桃和欣妍靜靜聽著,在十福晉的教導下,也漸漸地能把握住蒙古歌的基調。


欣妍沉靜如水,面上帶著清淺的笑容,十福晉可能看不出來,但是做額娘的宋桃當然知道,欣妍這孩子, 是記掛博古齊了。


欣妍偷跑出去的那個雨夜, 不知道兩人間到底發生了些什麼,竟然讓這孩子對博古齊種下了情種。


博古齊對鳥的掌控是與生俱來的天賦,所以通過鳥兒,宋桃和博古齊一直都有聯繫。


這博古齊別看他是個有6千歲的神獸, 可惜他那6千歲全都是顆蛋的形態, 根本沒有經過人情世故,經過上次那事件之後,真是長進不少。


神獸就是神獸,修煉起來果然牛逼哄哄的,短短五年時間,貌似快要到練氣期7層了,這越到後面越難練, 但是以他的本事,宋桃相信,不出十年,這丫絕得可以超脫俗世,真正跨入修仙人的行列了。


欣妍如果能和博古齊在一起,倒是不錯,兩個都是修仙之人,欣妍能得到博古齊的照顧,她這個做娘的,也就放心了。


只不過,博古齊的心思她就猜不透了。這麼多年來,也不見他給欣妍一點消息的。


這想著想著,下午就要過去,宋桃看時辰不早了,便向十福晉告辭。十福晉看著兩人離開,還有些依依不捨,今天,可是她自嫁給老十之後,最無憂的一天了。


馬車跑在路上,剛進的四爺府的門,就感受到一股不同尋常的味道。


紅粉早等在府門口,看見宋桃後,緊張地後來說:“主子,不好了,大阿哥好像得天花了!”


宋桃神情一震,弘暉得了天花?


這天花在古代是多少可怕的事情啊,死亡率可高了,弘暉不會是這樣死的吧?


弘暉得了天花,可把那拉氏愁死了,她這麼多年就弘暉這一個寶貝疙瘩,日夜看顧著,就怕被別人下了毒手,可是千防萬防卻防不到,老天給弘暉罪受。


離南巡要不了幾日,四阿哥正要動身,這時候卻發生了這樣子的事情,讓他的臉色變得奇差。他對這個嫡子極為看重,早早請了宮裡最好的太醫前來問診,親自挑選了穩當的得過天花的嬤嬤丫鬟來看顧著。


還特意給康熙告了罪,請求等弘暉病癒之後,再去勘察水利。


南巡的日子早就定好了後天,康熙並不會為了一個四阿哥就推遲行期,但是他也理解四阿哥做父親的心情,便準了四阿哥推遲幾日後單獨上路。


四貝勒府被里里外外消毒個遍,府裡的人也仔細檢查了遍,看有沒有感染上的,福興年紀小,又每日與弘暉接觸最久,是重點檢查對象。


太醫一檢查再次驚嘆,福興精元充沛,身體好得不能再好了。


四阿哥一聽也鬆了口氣,福興可是他唯二的兒子之一啊,這會兒,一個兒子病危,另一個兒子可千萬不能有事嘍。


宋桃頭一次這般近距離地感受到弘暉的死,也第一次想,弘暉如果死了,她在院子裡的處境會如何?她的兩個孩子的處境又會如何?


現在四阿哥後院有孩子的,只有福晉和她。有福晉在前面頂著,她和福興、欣妍還有暗招加害他們,這如果弘暉一去世,福興就變成了長子,以後她們的日子只怕更不安寧了。


只是不知道,福興心裡是怎麼想的?


“紅粉,把二阿哥叫來,我有話要和他談。”宋桃對著一邊候著的紅粉說。


紅粉點頭下去,不一會兒,福興這小子就來了。


“額娘,找兒子可有什麼事?”福興絕對是個人精,以往處處仰著一張笑臉,這會兒府裡有事了,立馬換上一張哀愁的臉,這微微蹙著的眉,還有水潤的眼睛,讓人看了,都以為他在為弘暉著急擔憂。


四阿哥見了,更覺得他的大兒子與二兒子的深厚情感就像他和九、十、十三弟之間那般。


“怎麼沒事就不能叫你了?”宋桃笑罵了他一句,再看他那張不和諧的苦瓜臉說,“行了,別裝了,往日也沒見你與弘暉有多深的情誼,你這張苦臉也就騙騙外人。”


福興嘿嘿笑道:“果然瞞不了額娘的眼睛,兒子這不是入戲太深了嘛!”


宋桃狠狠捏了把福興的臉蛋,惹得他哇哇大叫:“額娘,兒子錯了還不行嘛,別捏了,再捏下去兒子臉上的梨渦可就更深了。”


福興對自己偏女性的容貌非常介意,特別是那兩個梨渦,一笑,那可是千姿百媚,迷死萬千少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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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得漂亮有什麼不好的,東晉瑯琊王家,可是各個都是美人,被後人稱道呢!你呀,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行了,額娘有正事和你說呢!”宋桃不再逗福興,屏退了所有人,讓紅粉守著門,還不放心,索性帶著福興進了空間。


福興揉揉自己被捏疼的臉,不解地問:“額娘,有什麼話要這麼神神秘秘的?”


宋桃嚴肅地問:“福興,額娘想听聽,你對皇位有什麼想法?”


“咳咳!”福興被宋桃的話也嚇到了,“額娘,你說什麼胡話呢?皇瑪法正春秋鼎盛,哪怕皇瑪法不行了,還有太子阿瑪他們,怎麼也輪不到兒子呢?”


宋桃抹掉被福興噴到的口水,正色說:“我們來做個假想,萬一哪一天太子爺被廢了,你阿瑪坐上了皇位,那麼當你阿瑪死了,你就非常有可能坐上皇位,所以額娘問你,你想不想要登上那第一的位置。”


福興緩過神來,看著宋桃正經的樣子,也難得地收斂了自己臉上的笑容。


“額娘,兒子知道,您在阿瑪身邊過得不快樂,就像被困在籠中的小鳥一般,渴望籠子外的天空,渴望自由自在地飛翔。兒子聽說姐姐以前很開朗,笑容就像天邊的太陽一樣明媚,可是卻被皇法瑪暴晒在烈日之下。兒子知道阿瑪、額娘心疼姐姐,可是無能為力,兒子甚至從皇瑪法的眼神中知道,皇瑪法也極為疼愛姐姐,可是因為皇權,因為規矩,大家不能光明正大的愛惜自己所愛之人。”


福興的話,輕輕柔柔,他小小的手,牽起宋桃的手,放到自己的臉上,緩緩磨蹭。溫暖的眸光看著宋桃。


“兒子最大的心願,就是能讓額娘和姐姐在藍天下自由自在的呼吸、歡笑,能好好去愛你們,保護你們,而不想眼睜睜地看著你們吃苦而無能為力,又或者為了大局利益,而犧牲你們的幸福,這是兒子最不想看到的。”


“額娘,兒子只想,等自己長大了,能帶著額娘和姐姐離開這兒,我們一起遊歷山川,遍嚐天下美食,玩厭了,玩膩了,我們便一起去那蓬萊仙島。”


宋桃聽著福興的一番話,觸摸到福興的小臉,心裡酸酸甜甜,百味陳雜,最後滿滿全是感動。


“額娘,兒子不想當皇帝,非常不想!”福興堅定地表態。


“那你捨得你阿瑪?”雖然現在三人還沒有飛天遁地的本領,但是想逃離這四阿哥府,憑藉著空間又有何難。


福興臉上有些暗淡:“舍……不得。”


果然,孩子對父親還是非常眷戀的。


“額娘,阿瑪對兒子很好,所以兒子也想多孝敬幾年孝心,而且兒子現在實力也不夠,兒子一定會勤加修煉,盡快練到十級,能保護額娘和姐姐之後,再離開,可以嗎?


宋桃摸著福興的半個光腦袋,說:“傻孩子,額娘原本也是這樣想得,等你們兩個都長大成人,額娘的能力更大的時候,我們再離開。”


福興笑著點頭:“額娘,哪怕在這裡,兒子也會讓額娘快快樂樂的。”


宋桃看著福興,心疼這孩子,怎麼可以這麼懂事!


“傻孩子,是額娘讓你開心快樂才是。”


福興笑:“是額娘,姐姐和兒子都快快樂樂的。”


宋桃抱著福興傻樂,那是一室溫馨。


而弘暉那兒,情況就不樂觀了,整個人高燒不退,可是就是發不出痘來,再這樣燒下去,哪怕運氣好,能挺過去,也要變成白痴。


四阿哥來來回回踱步,幾個太醫試了好多藥都無濟於事,這會兒誰也不敢上前去和四阿哥說話,只裝作在一邊研究醫療方案。


那拉氏衣不解帶地在弘暉邊上守著,無論王嬤嬤怎麼勸都沒用。


弘暉發燒不退的第三天,康熙帶著一班人馬南巡去了,九十、十三阿哥紛紛在臨行前來安慰了四阿哥讓他不要緊張,弘暉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沒事的。


八阿哥看到憔悴的四阿哥,面上的笑容愈加“柔和”。


四哥啊,四哥,上輩子可沒少給我罪受啊!


我上輩子走過的路,這輩子想讓你也走上一遭啊!這麼多年籌劃下來,差不多該是行動的時候了。而弘暉去世,四哥灰心失意的時候,便是最好的下手機會。



宋桃在得到福興不要皇位的明確答復之後, 對於救不救弘暉心裡已經有了明確的答案。


如果弘暉死了,後院中, 就唯獨她有所出,她便成了眾矢之的, 那些陰謀陽謀,她擋得了其一,就怕出現如同欣妍那種觸犯皇宮禁忌的陰謀,讓她無法用法力去解決其二。


四阿哥對自己重視的孩子,總是特別得嚴厲,弘暉已經被他操練地失去了少年該有的童真,歷史上三阿哥弘時, 也是因為他前頭的阿哥們全都死絕了, 變成了長子,四阿哥對他予以厚望,卻反而把他罵殘了。她的小福興,她可不想也這麼悲催地被四阿哥折磨, 不如就留下弘暉, 也好作為福興和欣妍前面的靶子。



既然心意已定,宋桃再次叫出小老鼠,讓它把盛有空間水的瓶子馱上,讓它隨機應變,乘著看護弘暉的丫頭太監們疲憊,打瞌睡的時候,把空間水灌入了弘暉的嘴裡。


小老鼠是空間的原住民, 動作神速,眨眼之間便完成了宋桃的任務。


當晚,弘暉就開始發痘,連燒也退了,太醫們也鬆了一口氣。又過了幾天,弘暉的病勢平穩,已經完全度過了危險期。


那拉氏這顆心一放下,連天來的疲勞襲來,竟也發起高燒來了。


原本以為沒什麼,但是卻不料這病卻尤為嚴重,短短幾天,就讓她急速消瘦下去,但是太醫卻診不出所以然來,只道是疲勞過度,營養不良所致,好好修養一段日子便好。


宋桃來看那拉氏的時候,便看出她是中了毒了,而且這毒中的時間還不短,差不多也有個快10年光景,毒素已經走到了她的筋肉之中,再過個幾年,毒素走入她的骨髓,她的人生便走到盡頭了。



她伸展出精神力,偷偷觀察其他人,正好感受到李氏的氣息,哎呦,是一股強烈的恨意啊!這毒該不會是李氏下的吧。


不過不管是不是李氏下的,那拉氏現在還不能死,那拉氏死了,她們後院這些女人全都不夠格,四阿哥肯定要另外娶一個福晉。好歹這那拉氏她也比較了解了,要是再來個陌生女人,要能掌控她,又要費一番精力。


於是,宋桃便讓小老鼠隔段時間便給那拉氏送點藥,這點藥既能維持那拉氏不死,但是卻也能讓她一直虛弱下去。


那拉氏生病,四阿哥也頗為憐惜,為了讓她不操勞,便要把那拉氏的一部分權利下放給宋桃和李氏,那拉氏心想,這養好身子也就那麼點時間,不如就先把那些權力放下吧。於是便點頭答應。


可惜,那拉氏是不知道,她的身體就要這樣下去了。


李氏對弘暉沒死,心里特別氣憤,但是意外地能得到久違了的權力,到底是平息了點怨氣,她年紀大了,膝下一直沒個依靠,只能乘著現在,再努力一把了。


四阿哥府裡暗潮湧動,八阿哥在南巡路上,也接到了消息。


八阿哥臉上掛上淺淺的笑容,手背到身後。


那個女人果然是最大的變數啊!


“爺,還要繼續嗎?”他的貼身太監問八阿哥。


八阿哥迎著清風,露出勝券在握的笑容,說:“繼續!”


現在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啊,錯過了,可就不再了。


四阿哥看那拉氏的病情不是一日兩日能好的,也不再多等,弘暉的病差不多好了,他備了快馬要奔赴江南。


卻沒想到,還沒出京城,這馬就莫名其妙地被驚了,四阿哥跌落馬,折了腿。



無法,只能被送回到四爺符,休養起來。


宋桃不免覺得事有蹊蹺,細細推敲起來,這來清朝時間久了,對清朝很多事情都有些模糊起來,大事件還能清楚,但是一些細小的事情就記不清了。


原以為蹊蹺事也就這些,沒想到京城開始傳出一些關於四阿哥的流言來。


無非是一些四阿哥命格貴重的流言,這流言其實也沒什麼,京城裡的阿哥哪一個不是命格貴重的,可是這不巧的事,就是,正在流言傳出不多久,索額圖竟然意圖意圖囚禁南巡的康熙、擁立太子。


這北京城裡的氛圍一片肅殺,而在南巡途中的八阿哥,為了保護康熙,竟然不惜以身擋箭,而十四阿哥小小年紀,展現出驚人的軍事天賦,前布了一陣“白虎擺尾” ,誘敵深入,再以“孔雀開屏”從四周包圍敵人,射殺一片,解了康熙之危。


一旦首戰失利,就注定了索額圖的失敗,康熙震怒,大兵壓陣,把索額圖鎮壓,南巡就這般匆匆結束,一大群人走了一個月,又迅速地回來了。


一時間,壓抑的氣氛籠罩了整個紫禁城,連從空中飛過的鳥都縮頭縮腦,生怕成為遷怒對象。


索額圖謀反,脫不開關係的絕對是太子。康熙心中早年間對太子不滿種下的種子開始破土而出。


不但對太子的態度從溫和慈祥變得聲色俱厲,就是一般的公務也不讓他單獨經手,更加緊了眼線,對太子步步緊盯。


四阿哥作為唯一一個在索額圖謀反時,還在京城呆著的成年阿哥,再一聯想到京城把四阿哥誇得要上天的流言,愛新覺羅家的小心眼的通病發作了。



這老四,難不成也與索額圖有關係,想囚禁朕之後,自己憑藉這一命卦,爭皇位!康熙心裡又氣又悲哀,這群兔崽子們,翅膀長硬了,各個都對朕的皇位虎視眈眈了。


康熙做事也有個尺度,首先這流言到底是不是四阿哥放出來的,還不能確定;再者,四阿哥的辦事能力也確實不錯,平時對他也頗為孝順。


於是斟酌之下,便藉他腿傷之事,奪了他操辦水庫的權力,而讓八阿哥全權辦理。


八阿哥為康熙不要命的擋刀,深深打動了康熙,賞賜更是不要錢般地湧入了八貝勒府。這一次動亂中,最大的贏家就是八阿哥。


宋桃的直覺非常敏銳,紫禁城中不尋常的氣息,她早就感應到了,這一次,她特意向博古齊借了幾隻鳥,去紫禁城打探了一番,便得到了這驚人的消息。



歷史的軌跡發生了明顯的錯位,宋桃從四阿哥驚馬、流言中便知道,這事只怕是衝著四阿哥來的,而做出這事的,十之八九就是動亂中最大的贏家——八阿哥。


這老八絕對是個重生的,不然不會這麼清楚歷史的走動,而且不打擊別人,專門打擊四爺。


宋桃摸著下巴,冷冷一笑。


她們家四爺再怎渣,她再怎麼看不上,但是卻也容不得別人來打壓他!唇亡齒寒,四爺失勢了,她和孩子們一樣會倒霉。


再說,這老四怎麼說也是她的丈夫、孩子她爹,如果他名氣臭了,她們臉上那張皮也不好受。最重要的一點,甩一個落魄之人哪裡比得上甩一個皇帝來得爽啊!


而八阿哥不就是一隻披著羊皮的笑面虎嗎?她倒也有心思與他斗上一斗!





穿越宋氏 新人進門

在大清, 謀逆之罪當誅九族,一個十歲幼兒如此蔑視皇權, 以一個帝王多疑的性格定是會想到其父母唆使,康熙反复思考蒙特, 心裡游移不定。


康熙確實仁慈,但是唯獨對存在反清思想的人特別殘酷。


康熙初年的文字獄,因為編制《明史》中幾個敏感詞彙,康熙就賜死了大批官員,有些還滅了上下九族。


蒙古這個藩部就是用蒙古的王公貴族來管理,他給他們一定的自治的權力,給他們很高的榮譽, 但是又把他們牢牢的控制住。


蒙特在他手下一直表現不錯, 康熙決定試探他一番,要不要廢除他,就看他如何表現了。


“來人,把博古齊帶到戶外刑場, 施行臏刑。”


一聲令下, 底下的人便高效地去實施。


草原上的烈日異常猛烈,欣妍被綁在一根木樁之上,低垂著頭,臉色潮紅,嘴唇慘白。


她喉嚨幹啞地說不出話來,只能瞪大眼睛看著底下依舊張狂的博古齊。


博古齊乃上古神獸,心高氣傲, 藐視凡人,這是他的天性,也是他的尊嚴,可惜他心比天高,但是卻荒廢修煉,對付一兩個人綽綽有餘,但是以一敵十,卻只能落敗。


他被堵著嘴,另一雙眼睛傲慢地註視著康熙,康熙看著如此無禮的眼睛,恨不得剮了它。心裡才能舒坦。


蒙特沉著一張老臉,一夜之間竟似乎老了十歲。王妃原本如春花一般嬌豔的姿容,似秋風呼嘯了一夜般凋零。


宋桃看著這兩位為兒殫精竭慮的父母,她看看柱子上的欣妍,又何嘗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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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蒙特、康熙還是她,都犯了一個養子的最大禁忌——溺愛。


因為孩子聰穎,活潑,就對他們過分寵愛,造成了他們嬌縱肆意的性格。欣妍是四阿哥唯一的女兒,平日里欣妍仗著四阿哥對她的寵愛,還有自己的聰穎,總是耍小聰明對四阿哥的教訓,蒙混過關,脾氣又倔強,可是這倔強在皇上眼裡就是無禮。


上一次的教訓,對於欣妍來說不能身臨其境,無法知道利害,這一次就讓她睜大眼睛好好看看在這宮裡的腥風血雨,她們娘倆該如何保全自己,不是你為誰說話,或者利用自己的小聰明就可以實現自己的目的。


有時候不說,不做,不爭卻反而是最好的利器。


“欣妍,額娘跟你說過的話,你總是把它當作耳邊風,你的倔強不是用在與人頂嘴上,而是用在保持自己心靈的純潔。額娘不希望你去害別人,讓自己成為一個心狠手辣的人,但是也不是這般愚昧,連自己安危都保護不了的人!你仔細睜大眼睛看看博古齊,因為你為他求情而少了責罰嗎?沒有,反而更惹了皇上憤怒,給博古齊施行酷刑!”


宋桃用心靈傳音,說給欣妍聽。


欣妍心思有些恍惚,但是眼睛卻睜得奇大。


宋桃心裡默默說,欣妍你一定要成長起來,這樣額娘才能放心地走啊!


博古齊四肢被鐵鍊捆綁,嘴巴被堵住,一個行刑者拉起博古齊的一隻腳,手起刀落。


鮮血四濺,刀骨相磨的吱吱聲,讓在場的幾個人全都寒毛倒豎。


宋桃用心靈傳音,大喊:“欣妍,把眼睛閉上。”


欣妍張大了嘴,眼睛裡溢出大顆大顆的淚水,卻說不出話來。


王妃慘叫一聲,暈死過去。


博古齊看著自己的膝蓋骨,臉上清風雲淡。


康熙怒聲問道:“博古齊,現在知罪,朕可留給你一個膝蓋。”


博古齊因為疼痛,肌肉都不受控制,但是卻依然高傲,不可一世:“你毀壞的不過是爺的身體,爺的尊嚴又怎會對你一介凡人所屈服。”


康熙冷聲喝到:“好,好,那就把另一個膝蓋也拿了!”


行刑者把布再次塞入博古齊的嘴裡。


白森森的骨頭,被殘忍的剝離,博古齊笑得無聲的張狂,全身因為劇痛而激烈地抖動。


當一個人連命都不顧,他便是天下無敵了。


“蒙特,你對朕的處置有何意見?”康熙的眼睛危險地看向蒙特。


蒙特心裡難受,但是對康熙卻報以感激。康熙對博古齊還是從寬處置了,雖然挑了他的雙髕,以後不能走路,但是卻把他的命留下了。


“蒙特,謝皇上對犬子的寬大處理。”蒙特叩首。


宋桃與博古齊對望,她心裡對博古齊不求自保而卑躬屈膝的這份勇氣而感到佩服的,因為,如果換做是她,她為了自保,一定會選擇低頭。


最終,博古齊和欣妍都被帶下去醫治。


這一場災難也結束了。


宋桃擔心欣妍,一直陪護在欣妍身邊。


這孩子,自出事之後,便沉靜下來,只用黑色的眼睛看著世界,不說話,不愛動,一發呆就可以一天。


太醫來醫治過幾次,最後說,欣妍得了失語症。


康熙原本想讓欣妍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卻不料,這一帖藥下得過猛,反而讓欣妍不再說話。


他對欣妍倒是生出些虧欠之情,在這之後,對欣妍反而更寵愛了。


欣妍雖然不再說話,但是該作的禮數卻一樣不少,在康熙眼裡,她少了以往的靈性,倒是和其它格格們一樣沉悶起來。


不過,欣妍在康熙心裡到底是不一樣了的。


博古齊是待罪之身,儘管被康熙懲罰過之後,他的周圍總有人監視著。康熙已經說了,這次回京,也要把博古齊帶上,他這輩子都要活在康熙的監視之下。


原以為博古齊會再次囂張地發布狂言,這次卻出奇地不反抗。


一日,博古齊的護衛抱著他出來看看風景。


不遠處的宋桃正帶著欣妍散心。


博古齊看了眼沉靜的欣妍,眼神裡閃出些愧疚之情。


博古齊修為在差,心靈傳音這先天天賦,還是會的。


“小桃子,連累你家丫頭了。”


宋桃為了避嫌,也不看博古齊,注視著天邊的太陽,說:“無礙,欣妍這丫頭,定是會好的,只是你那腿?”


“靈力滋養個十幾二十年,也就長出來了。”博古齊的聲音透著一股平和,但是平和之中依稀還是能聽出點張狂。


宋桃知道博古齊學聰明了,他的本性依舊張狂,可是卻在上面披了一張名叫“平和”的皮。


“想通了?要努力修煉了!”


“老子堂堂一個上古神獸,竟然被那廝修理地這般境地,不好好修煉,怎麼報這仇!”博古齊抽抽鼻子,自有一股灑脫之感。


宋桃心想,博古齊經此一劫,收了他囂張跋扈的脾氣,又能讓他好好修煉,也不錯。


“想要報仇,我到有個法子,古時候,也有個人與你一般,受了臏刑,不過這人才智過人,編出了一套兵法,我敢保證,你若把這書融會貫通,再加上你的靈力,把這清朝滅了都有可能。”


宋桃心想,嘿嘿,最好把這萬惡的清朝給推翻了,另起爐灶,省的後來清晚期的恥辱。


“這法子倒不錯,便宜你家那男人了,追了老子兩年,老子都沒有答應看兵書,這會兒老子竟然主動要兵書來看了!”


“天意弄人啊!”


宋桃不由自主地嘆了口氣。


“博古齊,你可以不在意自己,但是你也要看看有人因為你心疼而憔悴,不光光是欣妍,我,最重要的是蒙特王爺和王妃。”


博古齊這人最是護短,和蒙特夫妻生活兩年,早已把他們當作了自己人,他又怎麼會不在意他們。


“老子知道。”


說道這,護衛看出來透風的時間差不多了,便抱了博古齊進帳。


宋桃又帶著欣妍散了會步,便回去了。


為了博古齊行走能方便些,她把輪椅的構造傳給了博古齊,讓他自己找人製作。她可不想再生什麼事端,把這本就一團亂的事情,再攪和出什麼來。


博古齊本來就特立獨行,再做出個輪椅出來,康熙已經見怪不怪,只讓幾個監視他的人仔細盯著。


這一次的邊塞之行,大家心裡都不痛快。


一封京城來報“敏妃”病重的加急信件,讓康熙有了回京的藉口。


一隊人,浩浩蕩盪地回京。


蒙特和王妃站在蒙古營口,看著遠去的隊伍,看了許久許久。


宋桃撩開窗簾看去,只看到兩個小黑點,還在那兒不離不棄。她心裡一酸,嚴格算起來,博古齊並非是他們的孩子,但是他們並不知道,為了博古齊,他們忍受了這麼多的屈辱,現在還要經受離別之痛。


博古齊,以後別再讓他們傷心難過了。


回京之後,阿哥們分府了。


大家全都搬到了“四貝勒府”。


李氏、武氏在爭奪距離四阿哥近的院子的時候,宋桃卻選擇了比較偏的一座院子,四阿哥看著宋桃淡淡的臉,還有欣妍,眼瞳中閃過微茫。


那拉氏在四阿哥一行人進門之後,就注意到了三人的異樣。


但是她聰明地裝作什麼都沒發現,一如既往地張羅。


武氏卻敏銳地察覺到四阿哥看宋桃的眼神的奇特之處,微微低垂時,泛起冷意。


爺是她的,誰也不能奪走。


歷史雖有變動,但是大體上還是沿著正軌走著。


敏妃還是沒有拖多久,就去世了。


十三阿哥悲痛欲絕。


康熙把十三阿哥讓德妃養著,一如以往九阿哥與十阿哥親密一般。


十三阿哥與四阿哥走得更親近了。


四阿哥三人行,變成了四人行。而八阿哥的後面,也開始跟著一個小尾巴,十四阿哥。



康熙四十三年春, 宋桃的院子里开满了桃花,这属于自个儿的地方, 总是要好好打理。来到清朝也有十年,连女儿都有十岁, 儿子也有六岁。


自五年前,边塞一事后,宋桃便更加低调过日子,她勤练功法,日夜不断,让她突破到了第四层,精神力也有了长足的增长。


突破第四层之后, 她的精神力已经能查探定力不足的人的识海, 对於四阿哥这种心念坚定的人,她拿他没有办法,不过要确认一个奴仆忠不忠心,倒是轻而易举。


五年中, 她慢慢地把那些由那拉氏、武氏、李氏偷藏在她屋子里的眼线通通整理干净, 把四阿哥的眼线分派到外间打杂,她对她的院子的控制严密地就连一只苍蝇飞进来,只怕都会知道了。



欣妍原本胖胖的笑臉削瘦下來,姿容變得越加清秀可人,規規矩矩的學規矩,學刺繡,不過康熙並沒有放棄把她培養成滿洲姑奶奶的決心, 偶爾還會喚她去學學騎射。


這幾年下來,欣妍倒是會開口說話了,不過再怎麼樣,也不再像以前那麼活潑。對這最遺憾的就要數十阿哥了。


福興的脾氣很謙和,對誰都是笑臉迎人,不過這孩子自小就喜歡修煉,現在竟然已經修煉到了第三層,他一身靈力傍身,又懂規矩,到哪都不吃虧。


只不過,福興剛滿了6歲,四阿哥就把他接到了獨立的廂房,這是滿人的規矩,就連弘暉都是這樣,宋桃更不過多說什麼,更何況,福興就是只笑面虎,仗著自己無害的笑臉,可是給那些給他下絆子的人,沒好果子的。


“主子,翠竹姐讓我送來了莊子產的草莓。”紅粉掀簾進來,拿出一盆紅彤彤的草莓。


李嬤嬤年歲大了,不過宋桃偶爾給她吃些空間裡的水,這身體反倒比往年更好了些,“主子,翠竹這丫頭,剛生了大胖小子,沒好好享點清福,這不忙上了。”


宋桃放下手中繡的袍子,拿起一顆吃了點,有點酸,溫泉莊子產的水果,儘管用的是空間裡的種子,不過發育地還是沒有空間產的水果好吃。



三年前,宋桃當了自己的那些嫁妝,又添了些月例銀子,在京城西郊買了個溫泉莊子,並讓翠竹看顧著。這後院女人哪一個沒有自己的莊子的,宋桃想買個莊子,四阿哥也不會不同意。


而且府裡的婢女到了年紀,也是該配個小廝,對宋桃把翠竹送出府,看顧莊子,並沒有意見,反而覺得宋桃把最得心的婢女都送走,是個不攻與心計的。



有了一個莊子,裡面產的水果一部分送到四阿哥府裡來,另一部分則被銷售了出去。因為果子的質量好,又總是比同時期的水果早上幾個月,這錢賺得當然不少了。


所以宋桃的手頭也寬裕起來,在四阿哥府裡的人情也打點地不錯,照顧欣妍和福興的奴才們也非常盡心。


雖然這日子,倒是過得平靜悠閒起來。


正想著,兩個孩子進來,給宋桃請安。


“額娘,在這偷吃水果,也不叫上兒子?”福興年紀小小,但是面白紅唇,豐神俊朗,很是討人喜歡。


欣妍在邊上微笑看著福興,向宋桃請過安後,便不多言。


福興看了眼邊上的袍子,一看那長度就知道是為他縫製的:“額娘也別太累著了,這剛給姐姐做了一套,這兒子的衣裳就交給針線上人就行了。”


宋桃笑著說道:“沒事,額娘也是看這料子挺輕薄的,就親自給寶寶做了。”


欣妍過來拉住宋桃的手,輕輕說道:“額娘,弟弟的衣裳,您若不放心別人,欣妍也可以為您分擔啊。”


宋桃反手拉過欣妍的手,再拉住福興的手,笑呵呵地說:“額娘就喜歡讓你們倆個穿著額娘做的衣服。”


兩個孩子這才依了宋桃。


“福興,跟著大阿哥去上書房讀書,可有什麼難過的地方?”宋桃讓倆個孩子圍坐在她身邊。


“額娘,兒子向來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先生讓我背,我一會兒就背出來了。”福興臉上掛著笑,頗為自得。


“那其他阿哥們,可有欺負你?”宋桃心想,這孩子的世界其實也不簡單,這孩子的老子不對付,兒子們也一定會有順眼不順眼的。


“兒子是誰,哪會被他們欺負了去。額娘,你莫要瞎擔心了。”福興說道。


欣妍也在一邊寬慰宋桃:“額娘,弟弟的本事,您還不清楚,定是不會吃虧的。”


宋桃看天色也晚了,便說:“天色也不早了,你們兩個也快回屋睡吧,明個兒可要早起呢。”


欣妍和福興對望一眼,知道宋桃說的,是指四阿哥後院又要進人了,這要么不進,一進可就是兩個。


“好了,額娘知道你們倆個的心思,可是你們仔細想想,這些年,額娘可為了你們家阿瑪傷心難過嗎?”


兩個孩子意見非常一致的搖頭,也許欣妍還能隱約記得小時候,宋桃有苦澀過,但是自五年前,宋桃對四阿哥的態度不冷不熱,連在乎都沒有,更不要說是傷心難過了。


宋桃一夜無夢,很快到了第二天早上。


早起後新來的兩個丫頭,雲裳和雪儀就進來服侍宋桃穿衣梳洗打扮了。


宋桃倒也沒怎麼精心裝扮,也就和平時一個樣子,二十六七歲的年紀,在古代可算的上是老女人了,可是宋桃的皮膚晶瑩剔透,就像十八歲的姑娘。


雲裳為宋桃梳上旗頭,雪儀依著宋桃的習慣為她上了些花粉,李嬤嬤看了眼宋桃,覺得她太素淨,一點都沒有側福晉的架子,於是有拿了一隻金鳳簪子和一對蝙蝠雙福玉鐲子,這才滿意的點點頭。


“紅粉,給大格格和二阿哥送了羊奶嗎?”宋桃起身的時候,問一邊的紅粉。


紅粉一個小丫頭也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自從翠竹走了以後,就當了宋桃身邊的大丫鬟。



“主子,這麼多年的習慣,奴婢還能忘了,羊奶已經送去了,大格格的加了點蜂蜜,二阿哥的,加了點枸杞子。”紅粉笑著回答。



弘盼體格太弱,長到三歲的時候,就去了,四阿哥與他素不親近,倒也沒有多大難過,甚至連排序都做了調整,讓福興排行老二。


這後院裡就數宋桃孩子最多,有兒有女,所以宋桃也愈加低調。


粗粗一算,這弘暉今年也8歲了,歷史上的他今年就要去了,不過現在看來還好得很。


因為弘暉和福興等會兒還要去上書房,所以這請安的時辰更提早了些,看看天色,也差不多時候了。


欣妍和福興在門口候著,見到宋桃出來,給宋桃請了安。


宋桃摸摸兩人的小臉,說:“兩隻小豬,昨晚睡得可好?”


福興有些臉紅:“額娘,兒子已經大了,您這樣摸兒子,兒子覺得很難為情。”


宋桃聽了,覺得福興酡紅的臉,正是美呆了,忍不住又捏了他小臉幾把,嗯,這手感更好啊!


欣妍看親親弟弟那尷尬的神色,頗為同情,記得她小時候,額娘也老是捏她的臉,幸好自己現在瘦下來了。


欣妍還是為福興解了圍:“額娘,時辰不早了,別讓嫡額娘等久了才好。”


宋桃這才歇了戲弄福興的心思,帶著兩人去給那拉氏請安。


去的還算早,那拉氏還沒有出來,她挑了右邊下位做了一會,李氏濃妝豔抹地就出現了。


這時間不是白流逝的,李氏兩次生產都傷了身子,損了氣血,臉上的斑點開始越長越多,而且身材也有些發胖,不若以前那般纖細動人,今天更是抹了厚厚的白粉才讓敢出來教導新人。


“宋姐姐,來得可早啊?”李氏一來,就與宋桃打了招呼。


宋桃笑著回答:“李妹妹,你來得也早啊!”既然李氏客氣地稱呼她為姐姐,那她自然就卻之不恭地喊一聲妹妹了。


欣妍和福興上前行禮:“欣妍(弘昀)見過李額娘。”


李氏看著宋桃這一對金雕玉琢的兒女,心裡想到了兩個去世的孩子,如果那倆孩子還在的話,一定比他們更可愛,更聰明。


正在李氏緬懷她去世的一雙兒女時,武氏打扮地姿容艷艷地來了。


武氏年紀也有二十四、五,但是因為沒有生育過孩子,身材依然保持地很好,容貌也開始褐去以前的青澀,多了成熟女性的嫵媚。


這些年,武氏一直是得寵的,不過也仗著四阿哥的寵愛,老找她麻煩。


時不時鬧個病,來她著截個人。亦或者冷言冷語,暗中諷刺。


不過她把她的院子守的嚴實,這武氏想把事惹到她頭上,可沒那麼容易。


武氏給在場的四個人都請了安,宋桃再念一句,哈哈,古代小妾就是沒地位啊,沒地位,只有給人請安的份咯。


又過了一會,那拉氏帶著弘暉出來了。


弘暉長得與四阿哥很像,眉目中含著謙恭,一舉一動都合乎禮儀規矩。


幾人相互請安之後,落了座,這紐鈷祿氏和耿氏掐著點也到了。


一時間屋子裡的人都或大膽或隱秘的把目光集中在鈕鈷祿氏和耿氏身上,叫一進門的鈕鈷祿氏和耿氏身上都不由抖了抖。


紐鈷祿氏不過是個還沒有張開的小丫頭,十三歲的年紀,那擱在現代,就是一個初一的小朋友,個子小小的,臉上稚氣未脫,不過皮膚很白,眉眼清秀,杏眼紅唇,有些珠圓玉潤,再過幾年,定會長得不俗。


再看耿氏,十四五歲的年紀,比紐鈷祿也大不了幾歲,不過身材發育地倒是不錯,宋桃瞟了一眼她的骨盆,嗯嗯,似乎有些大啊!看來是個能生養的。



正看著, 四阿哥終於來了,他看了眼地上的倆個女人, 淡淡地說了聲:“敬茶吧。”


因為後院同時進兩個女人,這洞房花燭夜也被平分了。這被平分了不打緊, 這後面連寵三天,也要被平分,四阿哥對房事並不熱衷,能平白地省了三天的時間用於公務,心裡倒是高興。


紐鈷祿氏和耿氏,被四阿哥打發到了一處,這倆後院新人, 在來請安的路上, 就開始建立革命情誼來。


鈕鈷祿氏低著頭恭敬地應了一聲,然後就端過茶杯走到四阿哥面前敬茶行禮,四阿哥接過後例行的說了幾句話就放鈕鈷祿氏到那拉氏那兒。


那拉氏寬和一笑:“妹妹快起吧。“說了以後,王嬤嬤端上一個托盤, 托盤上放著一對鏤金手鐲, 手鐲鑲嵌著碧綠上品玉石,鐲子上雕工細緻,一看就知道是件非常貴重的首飾,讓李氏和武氏看紅了眼。



紐鈷祿氏拿了禮物,先向李氏請安,李氏在這後院呆的比福晉還長些,也吃了不少苦頭, 這該低調的時候,也知道低調。她比對這那拉氏的首飾,拿了一支金鳳簪子,做工雖然也精緻,看來價值也不俗,但是卻要比那拉氏的少上一些。


到了宋桃這兒,宋桃笑著取下頭上的白玉簪子,別看這簪子樸實無華,但是這玉質上乘,做工是京城最好的“鳴玉坊”頭牌師傅做的,雖然比不上那拉氏和李氏的,卻也頗為珍貴。這萬事呀,千萬不要越過頭上的上司,傷了她們顏面,也討不到四阿哥的喜歡。



到了武氏那兒,紐鈷祿氏不用行跪立,只是福了福身子,有些靦腆地給她敬茶,沒想到武氏熱情地拉過她的手,驚訝地說了句:“妹妹的皮膚正是白膩,姐姐這剛好有對玉鐲子,配你正好合適。”


沒等紐鈷祿氏拒絕,武氏便把手上的玉鐲子取下給紐鈷祿帶上,對著一屋子其他女人說:“紐鈷祿妹妹可莫要嫌棄,姐姐這鐲子雖然比不上福晉的,但是卻也是姐姐這幾年隨身帶著的。”



宋桃細細一眼,這鐲子可不是當年德妃賞給她的嗎?看這鐲子的玉質和雕工,肯定是貢品上來的玉料,請了宮裡的師傅精心雕刻的,哪是她的鐲子能比的,再細細一看,甚至比福晉的還要貴重些。


這武氏是在炫耀自己得德妃的寵愛,還是想拉攏新人?她也是個拎不清的,這送的禮,比她和李氏的貴重的也算了,這比那拉氏的也要貴上不少了。她以為她還能得德妃支持多久,五年未有所出,在德妃眼裡怕是早就失去了利用價值,要不怎麼後院一下子就進了兩個人,指不定就是德妃暗中使得力。


要說,這五年裡,四阿哥的府裡確實冷清啊,這五年裡,不說三哥已經有六個兒子,老八前幾年又納了兩房側福晉,這去年,兩個側福晉也給他添了兩個阿哥,這連老十都有三個兒子了,他到現在活得就倆個,不要說德妃,就是連四阿哥自己也著急啊。


欣妍看了眼武氏,嘴角勾起一抹淡漠的笑來。


福興臉上繼續保持疏風朗月般的笑容,用心靈感應來了句:額娘,姐姐,看阿瑪的眼神。


宋桃和欣妍用余光看了眼四阿哥,嘿,眼眸頗為陰沉啊!


福興笑得愈發柔和了:武姨娘要退出歷史舞台嘍。


娘三倆,在這兒偷偷討論著,也終於輪到給四四的兒子女兒請安了。


那拉氏柔聲說道:“鈕鈷祿妹妹,來見見府上的小阿哥小格格,這是大阿哥弘暉,二阿哥弘昀,大格格欣妍。”


紐鈷祿一看,這弘暉果然有大阿哥的風範,一舉一動,謙恭有禮,又透著威嚴,像極了縮小版的四阿哥。


她上前小心翼翼地拿出準備好的禮物,是一本金裝版的論語:“妾身知道大阿哥極愛讀書,便備了薄禮,希望大阿哥能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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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暉雙手接過,學著四阿哥不苟言笑地平淡說道:“謝謝姨娘好意,弘暉很喜歡,定會珍惜。”


紐鈷祿氏看弘暉的樣子,心裡更加拘謹了些。


轉到弘昀,看到他溫和的精緻笑臉,在弘暉那受到的創傷頓時被治癒了。


她也不由自主地露出笑來:“二阿哥,今年剛上學,妾身便尋了一套揚州的文房四寶,不是特別珍貴,希望二阿哥莫要嫌棄。”


弘昀同樣有禮地接過,對著紐鈷祿氏咧嘴一笑,兩朵精緻的梨花綻放:“揚州的文房四寶,可是有名,姨娘給弘昀尋來,光光這份心意便彌足珍貴,怎可說這禮不貴重?”


紐鈷祿氏被福興這般說,心裡的忐忑消解了不少,對弘昀的笑也真心實意了不少。


再看欣妍,只覺得這小姑娘臉色平靜,眼神有些清冷,立在那兒,簡簡單單,規規矩矩,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這孩子身上有一股暗藏的冷厲,雖然只是一會兒,但是卻讓她感到些涼意。


紐鈷祿氏覺得,這四爺的人冷冷的,怎麼就連孩子都冷冷的,幸好還有個二阿哥是個正常的,那張笑起來的臉都溫暖人心啊。


好不容易,把一塊蘇州錦緞給了欣妍,她才舒了口氣,總算是完了。


四阿哥對紐鈷祿氏那拘謹和小心,再看她身份是正經的滿人, 對她倒是比較滿意的。


再來就是耿氏,她表現地很謙卑,恭敬,宋桃觀察之後,覺得,如果她一直能保持這般謙恭不爭的態度,倒是真會像歷史上那般一樣,成為乾隆朝最長壽的皇貴妃。


當然,這其中武氏又在大家面前顯了一次闊,把脖子上掛的血玉珍珠賜給了耿氏,珍珠並不難得,但是如果在前面加上血玉兩字,那就值錢了,血玉珍珠是指珍珠為通體紅色,又泛著玉的光澤,乃珍珠中的上上之品,血玉珍珠極是難得,想要湊成一串珠子更是難上加難,所以它也顯得貴重了。


武氏送了以後,還自認為風光。


她送得禮哪能是福晉和宋氏他們能比的,在四貝勒府上,就數她最受寵,不但得四阿哥的寵幸,還有德妃撐腰,她要這兩個新晉的格格們知道,以後在後院該巴結誰?


想完後,又送了一捆秋天的菠菜給四阿哥。


四阿哥直接垂下眼,無視之。


宋桃看著原來珠光寶氣的武氏,一下子只剩下頭上的金簪還在那依然堅挺,心裡想,這武氏該不會把這幾年積累下的老底,都用來擺闊了吧!


紐鈷祿氏和耿氏給四阿哥府上的人敬了一圈茶之後,心裡也有了自己的思量。


福晉過來如同打聽來的一樣,是個寬和之人,看四阿哥對福晉的態度,福晉該是很得寵的。除了福晉之外,宋氏是唯一一個有兒有女之人,看來也是個厲害角色,以後要小心防著點她,又要和她處好關係嘍。


李側福晉雖然現在沒有孩子,但是前幾年還是生了阿哥的,相較與一直未有所處的武氏,應該更受寵愛的。


以後還是和武格格保持一定的距離為好。


紐鈷祿氏和耿氏雖然年紀小,但是兩人都是滿族有些名望的人家的孩子,家裡對她們的教育還是非常盡心的,一些宮鬥的常識也沒有少教她們。


等一切完了,弘暉和弘昀去上學了,欣妍也有專門的老師來教導她琴棋書畫,刺繡,禮儀,一天也沒有多少時間歇息。


相較之下,宋桃就沒有那麼多拘束,一天要做得正經事就是去給那拉氏請安,請過安之後,便是自由時間了。


她拿出福興的袍子,正用青色的絲線繡著蝙蝠暗紋,這孩子不在身邊,總是會擔心,繡幾個吉利點的圖案,也只是為了安心。


天色漸黑,手中的袍子,也剩下最後的修飾了。


武氏,在房裡面,心裡焦躁不安著,德妃已經快一年沒有召她入宮請安了,而這五年來,肚子也一直沒有音訊,再這樣下去,四阿哥的心一定會被那兩個小狐狸精抓去的,她一定要想個法子,怎么生個孩子出來。


正想著,雪棠端著一碗紅棗銀耳湯進來。


雪棠是武氏的貼身丫頭,長得極是普通,甚至算得上難看的,但是重點是,雪棠前凸後翹,一看就是個能生養的。


一個念頭從她心底冒了出來。


她用狠狠地眼神刮了一下雪棠,沉聲喝到:“雪棠跪下!”


雪棠對武氏很懼怕的,因為武氏一有不順心的事情,總是拿她們這些奴才出氣,時不時就大罵一通,害得她們這些丫頭們,身上的傷痕總是消不下去。


一聽到這聲音,她心裡直打顫,趴在地上,腦袋扣地,只顧得發抖,連求情都不敢。


“雪棠,你家條件可不好,聽說你家裡還有兩個弟弟要養活啊——”


雪棠是個孝順的,一聽到武氏說這話,心裡就急了:“主子,您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千萬被折磨奴才家里人啊。”


武氏溫柔地笑著說:“雪棠,這話怎麼說得,我只是和你嘮嘮家常罷了,你怎麼想到別處去了。”


雪棠還不知道武氏的心理,磕著頭說:“主子有什麼事情,奴婢哪怕去了這條命也一定把主子的事情辦成。”


武氏笑得愈發溫柔:“小雪棠,就是乖巧,我這兒還真有件事情要你去辦。”



小妾過門三日後, 四阿哥對後院女人的日程表又開始規律了,那拉氏那兒最多, 加上初一、十五這兩日外,還有6日在她那兒過夜, 宋桃和李氏那沒人大概3天,紐鈷祿氏和耿氏則2天,倒是武氏那兒只去個一兩天的,多餘的日子就在書房內辦公度過了。


武氏那個氣恨啊,這紐鈷祿氏和耿氏兩個新人,竟然要比她這個老人承寵的日子還要多,她的四阿哥竟然被那兩個狐媚子勾引去了, 真真是氣煞她也。


這一個月快要過去, 可是武氏這兒冷冷清清,愣是等不到四阿哥過來。


盼星星盼月亮的,終於接到小太監來報,今個兒四貝勒要到武主子這兒來。


武氏早就籌劃好了一切, 備好了具有催情效果的迷香, 還有幾道爽口開胃的佳餚美酒,畫上精緻的的妝容,在門口翹首以盼。


四阿哥對武氏早就失去了興趣,他來她這,只是看她這幾年來,被他當作德妃諸多責難擋箭牌,為了她做得貢獻, 他到不介意來她這過幾個夜。


走在後院的路上,隱約聽到宋桃那兒傳來的笑聲,看時辰,該是欣妍和福興給宋桃請安的時候,四阿哥便順道拐了進去。


宋桃的院子裡,種滿了各種果樹,而且長得還特別好,每到秋季,一進宋桃的桃夭苑就能聞到一股子水果的清香,偶爾還能看到宋桃和一群丫頭們,在那兒摘著果子。


四阿哥對田園生活,到也頗感興趣,對桃夭苑裡的果樹鮮花,倒是認了個八九不離十。


春天正是萬物復甦的季節,宋桃院子裡,鬱鬱蔥蔥的桃樹,粉色的花瓣,樹下綠茵茵的小草中,斑駁地看著一些色彩斑斕的野花。


院子邊上還有一長排的茶樹,正是長新葉,可以採茶的時候。


很早以前,紅粉就有一手的好茶藝,種茶、製茶都很那手,自從出了皇宮,分了自己的院子後,宋桃便託人採集了幾顆茶樹。


茶樹一般都生長的南方,因為茶樹喜溫怕寒,適宜在酸性土壤上生長,而北方多寒冷,土壤也是鹼性的,所以就京城而言,基本上是種不活茶樹的。



當然有空間這個作弊器,當然什麼茶樹都能種活,但是光明正大地種,難免引人懷疑,所以宋桃讓翠竹夫妻讓來京城做生意的人去打聽,倒是正有一種能在北方成長的茶葉。


龍鱗茶樹,多撐在在懸崖峭壁之中,而且產量稀少,所以也特別珍貴。它的葉子是一種極品,富含多種維生素,聽說,就這葉子,還有醫療功效,具有清熱解毒,醒腦提神的神奇作用。


既然在北方有茶樹,宋桃便找了幾塊巨石,插上這據說極其珍貴的枝椏,用空間水灌溉,毫無疑問地存活了。


皇家之人對這種農作物的常識問題還是不太了解的,不知道單靠幾根枝椏便長成一排的茶樹是多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他們只覺得種茶樹就像種朵花那麼簡單,所以四阿哥看到這茶樹在宋桃院子里扎根成長,只是挑了挑眉,說了句:“能摘的時候,先給爺送來。”


看四阿哥淡淡的態度,宋桃就知道,這茶樹根本沒有讓四阿哥懷疑,她估計,她家爺把種茶樹當作種青菜蘿蔔一樣簡單的事情了。


又是一年春季時,紅粉剛摘了嫩芽,也就炒製了兩小盒。


其中一盒,昨個兒就給四阿哥送去了。四阿哥愛給誰給誰,要她把剩下的一盒分出去,她倒不介意,反正空間裡的茶樹多的是,不過就怕這東西分出去,討不到好,還惹回一身騷來。


介於這一層原因,這一盒茶葉,那就是她們這些人自產自銷了。


橘色的暮色中,宋桃和兩個孩子正坐在院子裡青石桌上,泡了三杯新茶,吃著用院子裡的花瓣做得糕點。


讓四阿哥這個大忙人看紅了眼,這三個人可真是會享受啊。


這幾日,福興正在學習晉朝文學,對書中士大夫附庸風雅,食草食花的行為非常不解。這花草分明是牛羊們吃的東西,人怎麼吃得。


宋桃便來個現身教育,帶著兩個孩子摘了桃花,嘗試了做了些花瓣糕點,看著倒是不錯,就是不知道吃起來怎麼樣。


阿狸臥在欣妍的腿上,尖尖的鼻子聞了聞石桌上的糕點,然後又趴了下去,愜意地繼續睡覺去了。


福興拿起一塊糕點,笑容滿面地說:“額娘,古有孔融讓梨,兒子今個兒便讓一塊精緻糕點給您。”


宋桃哪不知道這小鬼頭在想什麼,這是讓她這個額娘以身試毒啊!


欣妍淑女地彎著眼睛,笑看著福興,拿起新茶慢慢品嚐。


“福興真是孝順,額娘就獎勵給你兩塊桃蕊青玉糕。快點吃,你知道,額娘最大的心願,就是看著你們兩個小豬,能吃得開心,過得快活。”宋桃“慈眉善目”地看著福興,笑瞇瞇地說。


別聽這稿的名字不錯,其實就是用桃花花蕊和葉子製成,一想到那葉子苦澀的味道,福興就覺得這糕點肯定不會好吃。


“額娘,你這不是厚此薄彼嗎?給兒子兩塊,怎麼就不給姐姐呢?”福興繼續笑得一臉春風,伸手要把其中那塊大的給欣妍。


不過姜還是老的辣,宋桃攔住福興的動作,又選了兩塊差不多大小的放入欣妍前面的碟子裡。


欣妍微微一笑,聲音已有少女的輕柔:“女兒謝過額娘。”


宋桃摸摸欣妍的頭髮,對欣妍如此有禮,微感心疼。


就在三人推拒不休的時候,四阿哥過來,說道:“這是在做什麼?”


三人早就知道四阿哥在那兒,所以也不驚懼,恭敬起身,分別請安後,宋桃笑著說:“爺,來得正巧,妾身今個兒做了點糕點,爺要不要嚐嚐。”


四阿哥看石桌上,散發著清香的綠茶,還有淡青色,做得精巧可愛的糕點,倒是有點食慾:“嗯。”


宋桃招來了紅粉,紅粉帶著雲裳和雪儀,一同過來伺候。


四阿哥先喝了口茶,甘甜可口,滿嘴的清香,讓人回味無窮:“這茶不錯。”


福興笑著說:“阿瑪,這茶雖不錯,可是若配上這糕點,這滋味定更勝百倍。”


四阿哥神色未變,點點頭,拿起一塊,咬上一口。


宋桃三人的視線,全都隱秘地註視這四阿哥的喉頭。


四阿哥又喝了一口茶,點點頭,說:“不錯。”


三人聽到四阿哥這般說,不約而同地輕輕鬆了口氣,一致地拿起來開始品嚐起來,還真不錯。


四阿哥看著三人那如釋重負的臉還有一致的動作,哪還有不明白的道理。


他看著母子三人的默契,眼底流過一絲溫情和好笑,偶爾開個這樣無關大雅的玩笑,倒是讓人心情愉快啊!


四阿哥對福興和現在的欣妍,都非常滿意。


對兩人的培養也頗為精心,欣妍這丫頭收斂的性格之後,越來越有大家閨秀的氣質,這丫頭在蒙古吃盡了苦頭,他心裡又不捨這自小與他親近的女兒,他心裡是更傾向把她留在京城。


不過看皇阿瑪教導欣妍蒙語還有騎射來看,遠嫁蒙古的可能性非常大啊!


再看福興,機智聰明,又懂得藏拙,從不搶弘暉的風頭,倒是可以成為弘暉的助力,福晉娘家倒是有個差不多年紀的孩子,做福興的伴讀倒是不錯。


暮色褐去,夜色降臨,四阿哥起身要走。


宋桃三人一起給四阿哥送行,四阿哥走出門口,看向院門口,在燈籠底下柔柔笑著的宋桃,心裡倒有股說不出的氣來。


這女人,倒是爽快,爺要走,從不挽留一下!


高無庸在前頭打著燈籠,四阿哥在後面恨恨地走著,剛踏進武氏的院子,看屋裡熏著亂七八糟的香,還有滿桌子的菜,心裡已是厭惡。


“窗子打開,把酒菜撤了,爺有些不舒服,早些安置了吧。”四阿哥聲音清冷,熟悉四阿哥的高無庸已經聽出了不滿。


但是武氏為今夜做了多少準備,怎麼能容忍就這麼收場,她柔柔切切地上前,抬起含情默默的眼睛。


這真是一雙深情的眼睛啊,眼睛中有怨、有念、有痴,情意綿綿,武氏恨不得把四阿哥湮沒在愛情海之中。


可惜,四阿哥最不吃這一套。


他冷冷地說了句:“眼睛不舒服,就給爺閉上。”


“爺~~妾身是想您了。”武氏看委婉的不行,那就換直白的,只要把四阿哥騙的暈暈乎乎,挑撥的慾火焚身,再吃點迷藥,讓他分不清誰是誰,上了雪棠的床,讓她懷上爺的子嗣,那就最好了。


四阿哥看著一臉憂怨的武氏,還有那渴慕的眼神,心裡不由浮現宋桃那冷淡的眼神,他伸出手,突然捏住武氏的下巴。


“想爺?”四阿哥聲音冷冽,手上卻不放鬆。


武氏被捏地疼痛難當,更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是爺,妾身很想,很想爺。”


儘管開了窗戶,但是武氏在屋子裡的熏香同樣具有催情的效果,四阿哥呆的時間久了,慢慢地慾望開始升起。


既然慾望起了,四阿哥也不忍耐,這後院的女人本就是給他洩慾之用,他一把抱過武氏,低頭啃咬她的脖子。


武氏做得事情也很絕,她在自己的肌膚上都塗上了媚藥,四阿哥在輕吻她的肌膚之時,不知不覺已經把媚藥吃了進去。


他只覺得慾望燒得他渾身滾燙,視線越來越恍惚,唯一一絲清明告訴他,這事不尋常。


武氏羞羞怯怯的聲音傳來:“爺,您今個兒怎麼這般著急,妾身還沒有沐浴呢,可容妾身稍微梳洗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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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的神誌已經有些不清晰,他想牢牢困住武氏,可是武氏像一條泥鰍一般,從四阿哥身下的空隙中滑了出去。


“雪棠,你來幫爺梳洗。”隱約間,四阿哥聽到了這一句話。


四阿哥慾火焚身,聽見有人進來,便以為來人是武氏。


這次四阿哥已經沒有心思再來前奏,直接扒了來人的衣服,把她拖到了床上。


激烈地床戲過後,武氏才推門而入……


夜裡,武氏的院子裡燈火通明。


四阿哥怒氣騰騰地看著底下跪著的,衣衫不整地雪棠。


武氏也氣得直發抖:“你這個賤人,竟然敢勾引爺!”她上前就兩個巴掌,四阿哥也不阻止,只是冷冷地看著武氏和雪棠。


“誰讓你這麼做的,給爺下媚藥?”盛怒中的四阿哥,連聲音都泛著千年寒冰的冷氣。


雪棠的身子抖了下,原本清秀的臉龐,紅腫一片,嘴角而掛著血絲,她咬了咬牙,吞吞吐吐地把話說全了:“奴才,奴才……是奴才自個兒的主意……奴才喜歡爺,所以偷偷在武主子床上下了媚藥,就連熏香也是……爺,奴才,奴才…….”


“好大的膽子!”四阿哥捏緊的手上青筋直爆,一個丫頭乾出這種事來,是誰借她的膽子,他冰冷的雙眼看向武氏。


一番審問沒有結果,四阿哥讓高無庸把雪棠關進柴房,逼著她吃下避孕湯藥。


他要慢慢審問她,這些女人們,好不容易消停了幾年,又鬧出這般事情來。


雪棠看著高無庸走後,手指狠狠地伸向喉嚨,墨黑的藥水全都嘔了出來,直到嘔得只剩下黃膽水,還不死心地摳著喉嚨。


她滿臉淚痕,卻露出一抹陰沉的笑容,心裡祈禱,天上的菩薩,保佑我懷上子嗣吧。這樣她的家里人,就可以過上好日子了。


武主子,你以為你利用了我,哼,這事情一出,四阿哥這麼聰明的人,會不知道是你搞的鬼,最後得好處的,肯定是她雪棠。




穿越宋氏 欣妍與博古齊

 臨走之前,宋桃又準備了很多封了各種符的小衣服,慎重地囑咐李嬤嬤還有紅粉她們,一定要好好照顧福興。


那拉氏已經想通了要把弘昀培養成助力,便向宋桃伸出了橄欖枝,懇切地找了宋桃來談話:“宋妹妹,姐姐一定會照顧好三阿哥的。”


宋桃自修為越來越高深,對人的情緒也能越來越了解。


她能從那拉氏身上感受到真誠,對福興的安危才略略放心下來。


“姐姐,我也會照顧好爺的。”


去邊塞的日子到了,這次因為幾個阿哥都隨駕南巡,所以去塞外只有四阿哥和太子,當然還有我們的欣妍小朋友和宋桃。


看著馬車外的風景,宋桃倒是想起了張揚跋扈的博古齊來,兩年未見,不知道那小子怎麼樣了?


欣妍小朋友,坐在馬車裡,很不消停,看著馬車外的風景,更是興奮異常。


走了大半個月,外面的風景變成了風景如畫的大草原。


宋桃突然想到了《還珠格格》裡的經典歌曲。


歌詞其實已經記得不全,但是當成個兒歌來哼倒也不錯。


“欣妍,額娘教你一首小歌謠,怎麼樣?”


欣妍很幸福:”額娘,你快點說。”


“今天天氣好晴朗,處處好風光,好風光,蝴蝶兒忙呀,蜜蜂也忙,小鳥兒忙啊,白雲也忙,啊——”


剛輕輕哼了幾句,宋桃就被欣妍打斷:“額娘,好沒有風采啊!都是什麼忙啊,什麼忙啊的,欣妍才不要唱呢!”


宋桃無語了,瓊瑤奶奶,您被5歲的孩子鄙視了!







“主子, 不好了,大格格偷騎著馬跑出去, 找不到了!”翠竹急匆匆地跑進蒙古帳,慌慌張張地說道。


這會兒剛剛到了塞外, 宋桃正忙著指揮下人們佈置營帳,卻不想欣妍剛到了塞外,竟膽子大得四處闖。


“主子,是奴才不好,想追上大格格,可是大格格也不知哪裡學得騎馬,奴才怎麼追也追不上。眼看天要晚了, 草原上還有野獸出沒, 大格格還這麼小,都住奴才的錯,請主子賜罪。”翠竹邊說著,眼眶都開始泛紅, 自責地直打自己巴掌。


宋桃抓住翠竹的手, 欣妍滑頭的很,又從小就在空間里和馬仔們廝混,這馬術哪是翠竹能比的,她要是存心不想讓人跟著,一般人還真追不上她。


這丫頭,真是讓她氣得牙癢癢,天生就一股我行我素的脾氣, 她都體罰過她了,竟然還跟她玩失踪。


“翠竹去通知爺,我這就去找那丫頭。”宋桃對倆個孩子是最最上心的,這耽擱一分,欣妍就多一分的危險,她也顧不了規矩不規矩,跑出營地,放出雲騰,就在大草原上奔馳起來。


抬頭看看天色,黑壓壓的雲層從草原的盡頭蔓延過來,以宋桃有限的高中地理知識,也知道這是暴雨來襲的徵兆,她心裡更加焦急。



冷風吹過宋桃發熱的腦袋,她這才想起來,欣妍往哪個方向跑的,她都不知道,這在草原上,都分不清東南西北,她該往何處尋,才是正途。


她勒住馬繩,心裡急得不行,但是卻不知該如何才好。


遠遠的,傳來馬蹄之聲,宋桃望去,草原之上,視線遼闊,藉著明亮的月光,隱約能看見月色中的來人。


正是四阿哥。


宋桃下了馬,打了雲騰屁股一下,讓它跑遠了。


四阿哥也看見了宋桃和雲騰,快馬加鞭,到了宋桃跟前,利落地從馬上下來。


“馬呢?”四阿哥清冷的聲音,在這遼闊的草原上聽起來更加虛渺。


宋桃心裡其實有些怨念的,這女兒不見了,見到她,竟然先問,馬呢?


“跑了。”宋桃含著一點氣惱,也不講規矩地回了四阿哥。


自從突破了第三層,宋桃的底氣就開始足起來,雖然面對銅牆鐵壁的紫禁城,她可能沒有辦法,但是在這遼闊的草原上,她想走還不容易。


隱約地,在四阿哥面前也直起腰來。


“這是對爺的態度?”四阿哥看著宋桃,皺起眉毛。


宋桃也不懼怕,在這兒就他們倆個,沒有權利,沒有尊卑,四阿哥不過一個男人,而她卻是一個身懷神秘空間的修真人士,為何要懼怕他。


“是,這就是我的態度。”宋桃是惱這個萬惡的封建社會的,同樣是人,卻要在別人面前自稱奴婢,如果她沒有享受過平等,也許她可以忍受,但是她是個三百年後的現代人,又怎麼能忍受!


四阿哥眼神變冷:“宋氏,別和爺玩欲擒故縱的把戲。”


宋桃看著四阿哥眼神變冷,她反而輕輕一笑:“我為何要學這一套,該有的地位我已經得到,難不成還能把四爺的心也奪得。”


四阿哥抿緊嘴巴,看著眼前的有棱有角的宋氏,突然覺得以前那個規矩守禮,泯然眾人的宋氏模糊起來,似乎眼前的這個人才是真正的宋氏,而過去的那個人只是一場虛幻的夢境。


“爺的心已經裝了天下。”四阿哥冷酷的臉上目光堅定。


宋桃又何不知四阿哥的心有多大,又有多小,大得可以容納整個社稷,小的又容不下一個女人。


幸好,她從來沒有對他有期待,所以聽他說,她的神色更是沒有一絲波瀾。


四阿哥看著底下的女人無所謂的臉,心裡反而掠過一絲異樣的情緒,有惱,有不信,更有……失落。


“爺,欣妍不見了。”宋桃不願和四阿哥在糾結這問題,索性換了個話題。


四阿哥收回視線,薄唇抿得更緊。


兩人間的氣氛變得很微妙,似乎緊繃如拉滿的弓弦,又似乎隨意一如風中落葉飄蕩。


一滴很大的雨點落下,緊接著密集的雨點緊接著下來了,風聲呼嘯,暴雨來得太快,讓兩人觸不及防。


四阿哥坐在馬上,伸出手,在雨水中聲音變得模糊:“上馬!”


宋桃看著眼前的手,扭頭不屑:“我自己能行。”


說話間,她已經上了馬,四阿哥微微閉了眼,收回在雨中寂寞著的手,看著已經坐在自己面前的女子,閃了會神。


“駕——!”一聲沉喝之聲,在宋桃耳邊響起。


黑馬奔馳在原野之上,巨大的風聲,沉重的雨水,還有馬兒的顛簸,讓宋桃一點都升不出半點詩情畫意。


是哪個畜牲說,下雨天,漫步在雨中,是一件羅曼蒂克的事情。


你給我來試試,被雨水沖刷個透心涼,哪怕有個大帥哥陪著,也是遭罪。


大草原上也有平地坡地之分,當然也會有山洞給人救急之用。


可惜到底不必山林之中的石穴,草原之上的是泥穴,偶爾有雨水滲漏進來不說,還要時刻擔心,它什麼時候,被雨水也融了,塌了。


四阿哥看著宋桃一臉的憂慮,淡淡說:“放心,爺來過數次,這兒很安全,不必擔心。”


宋桃點點頭,黑暗的洞穴,只能靠洞外的微光才照的亮些。


四阿哥不知從哪裡取出了一枝蠟燭和火折子,熟練地點著,洞穴中亮起了昏黃的燭光,因為外面的偶爾會吹進來的風,還輕輕的搖晃著。


“這蠟燭哪來的?”宋桃因為洞穴之中,有一些光亮點起,心情微微好了些,但是一想到這般惡劣的天氣,欣妍要是找到不躲雨的地方可怎麼辦?



“爺以前放的,可惜放的干柴受了潮,不能用了。”四阿哥邊說,便靠在洞穴邊上,看著蠟燭另一邊的宋桃,“在擔心欣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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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桃抬頭,眼睛直白而坦蕩:“我是她額娘,當然擔心她。”


四阿哥第一次看到這般直衝的宋桃,對她的不講規矩直覺地想皺眉毛,可是,被漫天大雨阻隔的這個小山洞,讓他的心放淡了許多,他也是人,也會有累的時候,這個小山洞就是他偶爾卸下世間煩惱和宮中那一套繁文縟節的地方。


罷了,就當自己只是個平民百姓也好。


四阿哥的表情淡淡的,卻不似以往淡的清冷,而是淡的溫柔。


“欣妍這丫頭,腦子靈活地很,又有什麼可擔心的。”四阿哥對自己的寶貝女兒,很是自信。


聲音低低啞啞,雖然依然迷人,但是卻有些怪異。


宋桃轉頭,仔細端詳四阿哥,發現他白淨的臉上透著微紅,眉毛皺著,嘴巴輕輕張開,急促地呼吸著。


看著他這般模樣,宋桃上前,探了下他的額頭,好燙!


感冒了?


他不是有佛珠護著嗎?怎麼還會感冒!


宋桃再看四阿哥的手腕,哪裡還有佛珠,這才想起,四阿哥在福興的周歲宴上,把佛珠給了福興的。


這佛珠上的靈力可不淺,四阿哥的身體本就不好,又多勞累,這些年幸好有佛珠護著,才沒有什麼病痛。


這一次,淋了雨,因為許久沒有生病,抗病能力也弱了,這小小的雨,竟讓四阿哥得了這般嚴重的病來。


宋桃嘆了口氣,看四阿哥病得模模糊糊,神誌不清,這才從空間中移除些水來,餵了他喝下。


如果爺沒有把佛珠給福興,他又怎會得病,儘管他對他的女人苛刻,但是就目前而言,他對欣妍和福興都是極好的。


為了這份情誼,她也得好好照顧他,更不要說,他真得是個好皇上,如果就這麼over,這天下百姓一人一口唾沫,也得把她淹死嘍。



四阿哥病得昏昏沉沉, 只覺得有一個冰涼的小手餵他喝入涼水,這水進入他的肚腹, 頓時就有一股特別舒爽的涼意讓他渾身滾燙的身體降下了溫。


外面的暴雨慢慢停歇下來,夜色褪去, 草原上的清晨開始了。


宋桃忙著照顧了一夜的四阿哥,昨晚上有些發熱的腦袋才真得清醒了。儘管她現在有了自保能力,可是欣妍和福興還小,他們還需要她護著,她怎麼可以對四阿哥這般沒規矩的,在草原之上,她可以拍拍屁股走人, 可是欣妍呢?還有在宮裡的福興呢?



她还得回到紫禁城, 继续谨言慎行。只不过才刚刚突破第三层已有这般功效,她现在倒是期待起自己突破第十层,会有怎么样的能力了。


再过20几载,对於一个修仙之人不过短短几息之间, 等欣妍和福兴都有了自保能力, 让他们过上自己选择的生活,那个时候,她就可以走了。


宋桃想到这,觉得自己是自作自受,生了孩子,多了牵挂,反而让她不得自由起来, 她心里下了决心,以后定是不要孩子了。


四阿哥朦胧的眼睛看向宋桃,正看到在晨曦之中,似乎镀上了一层金光的宋桃,朦朦胧胧,亦真亦幻。


宋桃听到动静,转过头来,看向睁开眼的四阿哥。


“爷,您醒了。”宋桃对着四阿哥微微一笑,再见时,又是同他一起生活五年的宋氏。


“你,又变了。”四阿哥因为感冒初愈,眼瞳如泼墨一般暗沉。


宋桃不惧不惊,身为修仙之人的意识已经觉醒,再回到以前如惊弓之鸟一般活着,已经不可能。


“爷是病糊涂了,妾身一直都是这般啊。”宋桃不亢不卑,尽管在四阿哥前自称为妾,但是心底却视他与她一般平等。


四阿哥看着一脸谦卑但是眸子里却透着平和的宋桃,脑海里不由地迸射出一个与他争锋相对,棱角分明的女子,那个女子和眼前之人似乎要重合,却又不尽相同。


他摇摇头,为了一个女人,耗这般心思干什么。


“什么时辰了?”四阿哥看看洞外的天色,问。


“差不多快辰时了。”宋桃的声音也清清淡淡,平和无波。


听着四阿哥耳里,一股缓缓的悸动流淌而过,但是却被他彻底忽略,只觉得是因为感冒造成的不适而已。


大黑马跑得不知所踪,云腾没有宋桃的命令也不会回来。


宋桃搀扶着四阿哥行走在泥泞的草原之上。


两人一脚深一脚浅地在草原上留下大大小小的一串脚印,下过雨的草原吹拂着舒适的风,牛羊们三三两两的在原上吃着草。


四阿哥对草原还是颇为熟悉的,走了一会就遇到一群游牧之人。


男男女女黑红的脸上洋溢着开朗的笑容。


四阿哥精通满汉蒙三种语言,对其中一个高大的汉子说了会话,那汉子便恭敬地行了单膝礼。


蒙古的汉子最重视男人的尊严,哪怕是世间最尊贵的皇家,他们也只单膝跪拜。


好听的浑厚的声音自那汉子嘴里吐出,宋桃虽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是光光看着他的脸还有那动人的声音,她就知道这蒙古汉子的忠诚与淳朴。


不久那汉子就牵了一匹健壮的大马,看四阿哥满意的神色,就知道这匹马的价值不菲。


一个有着圆圆脸蛋的妇女,跑了过来,塞给了宋桃一个酒囊,宋桃不解地看着那笑得一脸和蔼的女人。


四阿哥已经坐在了大马之上,淡淡说道:“拿着吧,是羊□□,可以暖和暖和身子。”


宋桃连忙谢过这妇女,那妇女依然笑着,让那平凡的黑红圆脸也变得动人起来。


四阿哥坐在大马之上,看着宋桃,只说了句:“上马。”


宋桃抬头,看着四阿哥高高在上的眼神,但是脸上还带着一丝负气和嘲弄。


她记起来了,昨个儿晚上,她可是拒绝了这四阿哥,让他尊贵的玉手在雨水中呆愣了许久。


再看四阿哥冰冷的面皮下蕴藏着的小情绪,宋桃心情颇为愉快。


“是,爷。”宋桃一手撑在马背上,轻盈一跃,上了马背。


四阿哥一甩马绳,大马奔驰而去。


远远的还传来独特的歌声,正是属于蒙古的那种辽阔和平和。歌声落在这片青色草原之上,宋桃嘴边露出笑来,每次来大草原总让她有种回归自由的错觉,在这里,她不由地会想飞,渴望跑到真正的自由国度。


“爷,以后让欣妍嫁到蒙古可好?”宋桃抓着马鬓,问着身后气息仍有些沉重与灼热的四阿哥。


四阿哥盯着宋桃的脑袋,真想撬开来看看,里面是什么构造。


京城里的女人们,哪个不想让女儿留在京城,就连皇阿玛真心喜欢的五妹,也不舍得她来这蛮荒之地吃苦,而这女人这般疼爱的女儿,却主动恳求他把女儿嫁到蒙古来。


“为何?”四阿哥倒想听听这女人到底在想些什么了。


宋桃也不故做深沉,历史上四阿哥的大格格是嫁给福晋的远方侄子,那拉星德,还早早地去世了,她并不想让欣妍重蹈覆辙。


“妾身只是想,这塞外风光如此美,人情也简单,倒是适合欣妍的性格。”宋桃笑着对阿哥说出心里话。


四阿哥听了,眼神暗了下,难道京城就不适合她?


“爷会考虑的。”四阿哥加快速度,向着营地跑去。


草原之上,宋桃与四阿哥如疾风过境,快速地穿过草原。


高无庸和翠竹在营地前走来走去,翘首以待。


翠竹眼尖地看到远远的有一匹马跑来,“快看,那是不是侧福晋和四阿哥?”


高无庸仔细一看,可不是吗?哎呦,他的主子喂,可总算是回来了,皇上那边的压力他可顶不住了啊。


四阿哥勒住了马匹,翻身而下,问道:“大格格找着了吗?可惊动了皇阿玛。”


高无庸偷偷说:“皇上还不知道。昨个儿蒙古王爷为皇上接风洗尘,原本想办个宴会,因为突来的暴雨也就作罢了。不过刚刚,皇上想找爷和太子爷去射箭,正打发奴才来叫爷,幸好爷及时赶回来了。”


翠竹扶着宋桃下了马。


“老天保佑,主子你终于平安回来了,昨个儿主子您发了疯似得往外跑,可要吓死奴才了。”翠竹说着,眼眶又要红了。


“欣妍找着了没?”宋桃问。


“还没,不过博古齐小世子昨个儿来找主子,奴才知道主子与小世子交好,便告诉了小世子这事儿。”翠竹低声说道。


宋桃对博古齐是信任的:“还告诉谁了吗?”


“没了。”翠竹看宋桃的衣服皱皱巴巴的,担心地说:“主子,肯定淋雨了,快进帐子换件衣服吧,小心得了风寒。”


于是四阿哥与宋桃一起去换了衣服。


“爷已经派了人在找欣妍了,你不要太担心。如果你自个儿去找,让高无庸跟着,别在迷了路。”四阿哥看着先为他简单梳洗更衣的宋桃说。


宋桃点点头,并不怎么想搭理四阿哥。


等一切收拾妥当,四阿哥就撩了门帘出去了。宋桃原以为四阿哥这般着急,是去找欣妍,却听翠竹说,四阿哥是去和太子爷比箭术去了。


女儿的安危在皇上的口谕之下,也只能退居二线,宋桃心里有些苦涩,但是也颇为理解四阿哥的无奈。


简单洗漱一番后,高无庸便随着宋桃再次踏入了草原。


阳光很明媚,原野也很美,可惜宋桃却没心思欣赏。


正在这时,远远传来了悠扬的蒙古长调,声音带着儿童特有的清澈,但是悠悠扬扬的声音中却包含着抚慰人心的情感。


“宋主子,那影子看起来像博古齐小世子啊!”高无庸睁大了眼睛张望着。


宋桃看去,只见一个蒙古少年,正慢慢悠悠朝这边走来,仔细一看,发现这少年的背上还托着一个孩子。


宋桃心里一喜,驾着马快速地过去。


随着越来越近,宋桃也看得越加清楚,两个浑身沾满泥土的孩子出现在她眼前。


博古齐抽高了许多,一身标准的蒙古服饰,看见宋桃过来,嗤着牙笑道:“宋丫头,你这女儿可真不让大爷省心的,定是让爷唱童谣给她听,她才肯不哭。”


宋桃下了马,抱过已经熟睡了的欣妍,看她脏兮兮的小脸蛋,还有未干的泪痕,原本心里满满的担忧全化作了愤怒,但是抱着这温热依偎在她怀里的小东西,这满满的愤怒又只化作了一声叹息。


都说养儿不容易,她真是越来越体会到了。


“博古齐,谢了。”


博古齐一手抹过鼻子,嘿嘿笑道:“你这丫头,可不守信用,上次可说好了第二年还来给我送酒的,可这一等就过了两年了。”


宋桃找到了欣妍,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下了,也有了与博古齐说笑的心情:“你这个小酒鬼,看你救了我家宝贝的份上,索性让你到我空间里去喝个饱。”


博古齐笑得愈发灿烂:“这还有什么话可说。”


两人达成了协议,这高无庸也跑了过来。


“宋主子,小世子,咱们还是快点回去吧,这大格格出来这么久,只怕被有心人惦记着呢。”


四阿哥今个儿射箭,非常不在状态,康熙锐利的双眼,马上看出点苗头,他招了李德全让他下去查探,这才知道,原来是老四家的丫头不见了。


发生了这事情,康熙也没了看比赛的心思,满人有个规矩是抱孙不抱儿。


而欣妍又只是个格格,也不涉及权力争纷,所以对欣妍也就愈发宠爱。


等宋桃几人刚到了营帐,就有人来通知说:“皇上,让宋主子带欣妍格格觐见。”


“可容奴才为欣妍洗漱一番。”宋桃看欣妍这小花猫的样子,怕惹了康熙不高兴。


没想到那小太监说:“皇上说了,不碍事,您还是快点去吧。”



四阿哥本不想讓康熙知道欣妍偷跑出去的事情, 畢竟這算不得上是光榮的事情,說了只會憑添一個教子無方的病垢, 因此儘管他心裡也著急,但是卻只吩咐侍衛偷偷尋找, 只期望這事兒就像草原上的暴雨一般,雨過無痕。


而宋桃只不過一個阿哥的側福晉,也沒有太多的權力,只能自己單槍匹馬藉口出去遛馬以此去尋找欣妍,她也不想因為欣妍的淘氣,給康熙落下一個無法無天、任性小孩的印象。


當康熙傳喚四阿哥的時候,四阿哥便佯裝無事的繼續去比箭, 但是心裡到底是擔心欣妍, 箭術不比往常,倒是讓康熙瞧出了端倪。


四阿哥思考詳盡,做出了自認為最優的決定,但卻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竟然因為擔心而露出破綻。


等宋桃抱著小花貓一樣, 剛剛睡醒的欣妍, 到得康熙的營帳,屋子裡已經站滿了人。


康熙坐在最上方,明黃色的常服透著威嚴。


他方正的臉上,神色莫名,宋桃帶著欣妍跪下,叩拜。


“欣妍,自個兒和皇瑪法說說, 昨個兒都發生什麼了?”康熙的臉藏在陰影之中,看不出情緒。


跪在地上的宋桃,心裡揣摩康熙的心思。


康熙是氣惱欣妍不守規矩,行事莽撞,打算責罰與她亦或只是作為一個長輩,關心自己子孫,問問到底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情。


康熙是仁慈之主,心胸寬大,對孩子更是關愛有嘉。看現在這情形,只怕康熙已經知道欣妍偷跑出去的事情,那麼要隱瞞已經不必。


好,就賭康熙的仁慈!


宋桃與欣妍在近距離之內,有著奇妙的心靈感應。


她悄悄和欣妍說:寶寶,不用怕,大膽地把事實說出來。


欣妍剛剛睡醒,被這一大群人盯著,也微微有些膽怯,但是一聽到宋桃傳輸過來的信息,她才又振作了精神。


“皇瑪法,欣妍昨個兒遇到的事情多得就像天上的繁星一樣,數也數不清,用一句話概括就是倒霉透了!”欣妍鼓起自己的包子臉,做出一副“衰”樣。


可愛的小蘿莉就是佔有優勢,這搞怪的小臉一做,讓原本喜怒莫測的康熙,露出一絲笑意來。


“你這丫頭,闖了大禍,不但不知道悔改,還向朕抱怨自個兒倒霉,那朕可要好好聽聽你怎麼倒霉法,這不夠倒霉,朕可要好好治治你這個淘氣包。”


康熙的語氣裡雖然依然有著身為皇上的威嚴,但是明顯並沒有太生氣。


宋桃緊握的手這才鬆開,她緩緩吐出一口氣,賭對了......


四阿哥立在邊上,緊皺的眉毛,慢慢平復。


太子看著欣妍,卻露出一股嫉恨,皇阿瑪這般慈和的態度,以前只是對他才展現,現在對他更多地只是板著一張臉,言語嚴苛,不苟言笑。


欣妍自被宋桃教訓過之後,記住了說話要小心,所以她的小腦袋裡知道,這坐在上面的皇瑪法是不能得罪的。


“皇瑪法,欣妍一直呆在京城,都沒見過這般大的草原,所以一時技癢,就想學學騎馬。於是欣妍就去偷了一匹看起來小小的馬兒,那馬兒腳力不錯,脾氣也很溫順,欣妍騎得高興,再回過神來,卻發現這一眼望去都是茫茫草原,這哪和哪都是一模一樣,害得欣妍迷了路,這是第一倒霉。”別看欣妍年紀小小,但是這敘事能力卻不弱,康熙看著欣妍豐富的表情,還有她誇張的語調,被逗樂了。


“你這丫頭,明明是自己馬虎,出去遛馬也不帶個奴才,倒還怪這草原一模一樣了。”康熙覺得這丫頭倒是個會說話的,一件簡單的事情也被說得頗為有趣,“那後來呢?”



欣妍看康熙不生氣,膽子更大了幾分,她嘟起自己紅紅的嘴巴,委屈地說:“欣妍就想啊,迷路不可怕,因為額娘給寶寶說過老馬識途的故事,欣妍就讓那小小馬指路唄,卻不想這馬兒竟然在草原上吃起草來,動都不動一下,哪裡還會給寶寶指路,這是第二倒霉。”


“哈哈,都說是小小馬了,只怕還是個馬崽子,哪能是匹老馬?”康熙覺得這欣妍就是個開心果,每次碰到她,總能逗他開心。



“皇瑪法別取笑欣妍,孫兒在草原上團團轉的時候,偏偏有遇上了暴雨,孫兒無法便找了一個坡下面躲雨,卻沒想到,這暴雨太大,那坡竟然倒了,孫兒躲避不及,被泥水埋個正著,幸好沒有埋到孫兒的鼻子,不然孫兒怕不能活著回來看皇瑪法了。”


欣妍說道這兒,鼻子泛酸,眼淚又要滾落下來。


宋桃聽到這個,心裡狠狠一抽,這情況竟然如此危急,欣妍要是有什麼意外,她......自責從心底湧上來,她昨天就應該冒著大雨去找她,及時四阿哥發著高燒,她也應該去找,欣妍還這般小,就是再早熟,身體再好,也經不住意外的發生啊。


四阿哥的眼神也波動了一下,是他太自信了,他的女兒再如何優秀,也不過是一個五歲的孩子罷了。她再厲害還能強過天災?


康熙臉上也露出緊張和憐惜來:“欣妍莫哭,李德全抱欣妍格格上來。”


李德全答應一聲,抱了臟兮兮的小花貓上來。


康熙也不嫌欣妍衣服上的泥土,把她抱到腿上,大手摸過欣妍的腦袋。


“欣妍丫頭,後來怎麼得救的?”康熙的聲音柔和。


欣妍吸了下鼻子,把眼淚給憋回去,她已經答應了博古齊哥哥,再也不哭了的。


“是博古齊哥哥找到了欣妍,把欣妍救回來的。”欣妍輕輕說道。


哦?是博古齊,那個囂張跋扈的蒙特的獨子。康熙對這博古齊雖然不熟悉,但是他的故事倒是聽到不少。


“傳博古齊。”康熙一聲令下,幾個奴才就要去把博古齊給帶來。


可是左等右等,終於等來一聲囂張的童稚之聲:“找大爺有什麼事情?”


這一聲可把屋裡的人都可嚇懵了。


這孩子可不小了,怎麼連最基本的規矩都不懂,敢在天子麵前自稱為爺?還要不要命了!


康熙臉上也有些難看,這蒙特是怎麼教孩子的?連最基本覲見皇上的禮儀都沒有。


“是朕找你。”康熙沉聲說道。


欣妍聽出康熙不悅,連忙想起身為博古齊求情。


額娘說過,點滴之恩,當湧泉相報,這救命之恩,是否當以身相許了?


不過,她卻被康熙按住。


博古齊傲慢地掃過康熙:“哦,找大爺什麼事兒?”


李德全看不過去,喝道:“大膽,竟敢與皇上這般說話,還不趕快跪下!”


博古齊像是聽到天底下最可笑的事情,說道:“老子上不跪天,下不跪地,想讓老子跪他,還不夠資格!”


這句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全都齊齊跪下,宋桃也煞白了臉。


博古齊可是犯了帝王大忌啊!就算是皇帝也要跪天跪地,但是他卻說不跪天不跪地,也就是說,是比帝王還要高上一籌。


康熙勃然大怒:“你想造反?”


博古齊昂首挺胸,對造反兩字表示不屑:“造反爺還覺得累呢!”


康熙千古一帝,以往與博古齊沒起正面衝突,還能對他的驕縱一笑置之,這次被正面挑釁,還能輕易姑息。


“來人,博古齊對朕大不敬,把他給朕綁起來,再傳蒙特,朕懷疑他有謀反之心。”康熙面容嚴厲,眼神之中已經起了殺意。


帳子裡的氣氛緊張到了極點,所有人都齊齊跪下。


就連原本在康熙腿上的欣妍,也自動跪倒在地。


她想為古博齊求情,可是卻被宋桃用心靈感應制止。


欣妍性格里含著四阿哥特有的倔勁,認定了博古齊這個救命恩人,就一定要幫他。


在所有人都低著頭的時候,她站起身來,清亮的眼睛盯住康熙,聲音堅定而不屈:“皇瑪法,博古齊哥哥只是不太會說話,欣妍信他並沒有謀反之心。”


宋桃臉上發白,博古齊這些話確實是大不敬之罪,可謂是字字誅心,讓一代帝王如何信他只是不會說話,欣妍這般說,只會被康熙遷怒。


她連忙出聲說道:“皇上,欣妍還小,不明事理,請您寬恕。”


欣妍仍然倔強,清亮的眼睛看過宋桃,再看康熙:“皇瑪法,欣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博古齊哥哥只是這個脾氣,真的沒有造反的心思。”


宋桃嘆口氣,這孩子,為什麼總是這般倔強和缺心眼呢?


康熙怒極反笑:“好,好,既然你這般堅持。李德全把她也綁了。”


四阿哥眼神一變再變,最後上前,跪拜在地上,說:“請皇阿瑪明察。”


太子以往就被博古齊戲弄,這次能報仇,還不落井下石:“老四,這麼多人,這麼多雙眼睛看著,這麼對耳朵聽著,難道還能看錯聽錯不成?”


“皇阿瑪,這博古齊早些年前就不把兒子放在眼裡,兒子念他年紀尚小,不予他一般計較,現在竟然對皇阿瑪如此不敬,只怕以後會成為禍亂,實在是留不得啊。”


太子在一邊推波助瀾,康熙的臉色也愈發陰沉。


“欣妍,知錯嗎?”康熙對欣妍仍然留有一絲餘地。


欣妍看著博古齊被拖了下去,臉上更加倔強。


“欣妍不知錯!”


“好!來人把愛新覺羅.欣妍置於太陽下暴晒,什麼時候知道錯了,什麼時候放下來!”




穿越宋氏 升為側福晉 福興抓週

 窗外的知了, 正聲聲叫著,夜色之中, 一妙齡女子倚靠在窗台邊上,手中拿著繡了一半的帕子, 對著天邊的月亮暗自傷神。


進門四年,卻被遺棄在這一方天地三年有餘。


武氏削瘦的身姿如雨後微露的花瓣,正是女子花樣年華卻在這空閣守望,猶記得,那一年正是春花開得燦爛的時候,她頭蓋紅頭巾,緊張地等待著四阿哥來為她掀起。


她靜靜聽著, 遠遠的迴廊之上傳來了腳步聲, 聲音由遠及近,她的心也跟著“砰砰”跳起來,只覺得臉上火辣辣地燒著。



偷偷從紅頭巾看去,發現一雙黑色的靴子停在了自己面前, 一股熱血湧上自己的腦袋, 她直覺得自己昏昏沉沉的,一切都變得很夢幻。


前一天她還是個姑娘,這一刻她就要成為他的女人。


修長帶著剝繭的手,觸碰到了她的臉頰,她如觸電般僵硬,她羞澀的閉上了眼。


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清冷而迷人。


“抬起頭來。”


夫君的命令, 她又怎能違抗,她鼓足勇氣,抬起下顎,但是眼睛低垂,依然不敢看。


“成為爺的女人,就要守好規矩。”淡淡的清冷的聲音,卻牽動了她的心。


她忍不住偷偷望去,直望到一雙如深潭一般的黑墨眼睛,光只是這一雙眼睛,就讓她淪陷。


她慌忙自此低頭,難掩心中小鹿亂撞,真真是一個風采卓然的男子,她低頭露出羞澀的笑。


接下來的三天是她最甜蜜的日子,他的風采很好,做得詩總讓她回味無窮,他的字更美,像他的人一般英挺正氣,卻又在不經意間露出一絲柔情。她知道,她已經深深愛上了這個男人,每日每夜都像在做夢一般,看著他,就像擁有了整個世界。


可是,三日一過,他就好久好久不再來,從春天等到秋天,又迎來了冬天。


他偶爾來她那過夜,但是她卻想更多更多地擁有他。


好不容易打聽到,他最愛到那花園小坐,於是她不怕風雪,天天在花園的亭子裡等侯,只想等哪一天,他興之所至,與她相逢在小亭,她與他隔著漫天的風雪,相守相望。


她是個風雅之人,愛書,愛畫,愛詩,更愛那般有才情的四爺。


那天她在亭子裡畫梅,正巧碰到了宋格格。


這女人姿容一般,卻生了爺的第一個孩子;這女人連大字都不識一個,卻能得爺親自教導書法;這女人得了爺的教導,卻認為是折磨。


她憑什麼可以這麼囂張,她對她從心底里厭惡。


本想考考她,好嘲諷她一通,不想這女人倒還有些眼光,正巧看見四爺往這邊過來,她心跳加速,感覺呼吸都要凍結。


好想好想,得到爺更多的寵愛,該怎麼做?


如果我病了,傷了,爺一定會更加憐惜我,因為爺雖然帶她冷冷淡淡,但是她知道爺是個溫柔之人。


於是她假裝跌倒,原想著爺一定會擔心,卻不想自己竟然懷了孩子,感覺著孩子從她的身體裡慢慢消失,她恐懼地想向四阿哥求助。


卻只得來一雙冰涼徹骨的眼睛。


她不要他誤會,不是,真得不是,她並沒有用犧牲自己的孩子來爭寵,這可是他的孩子,她疼他寵他還來不及,怎麼捨得殺了他。


她眼睜睜地看著別的女人一個個懷有了他的孩子,她心裡嫉妒地發狂,她偷偷利用自己的權力,培養了幾個心腹,她要讓爺的孩子,只從她的肚子裡出來。


可惜,那個宋氏又來攪局,竟讓李氏和福晉都生下了小阿哥。


爺惱她了,把她關在了這個天地之間,每日盼著能早日出去,再次見到心愛的爺。


前個兒終於盼到了機會,有個奴才竟然來這破落院子翻她的繡品。


正好,她的帕子上繡了慢慢對爺的思念,爺見了,定會因為舊情放了她吧。


外面天色已大亮,四阿哥下朝回了書房。


桌子上一塊帕子上,精緻的小楷繡著“與郎別時,年時雙鬢,青春未改。一別已過四年,淒涼情緒,與花憔悴”


四阿哥靜靜看著這一行詞,喚起了他早就遺忘的人。


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總愛調皮又自負地想與他比詩,比畫,比書法。每次她輸了,總會討了他的作品,視若珍寶。


“高無庸,武氏這幾年都乾了什麼?”四阿哥問。


高無庸說:“武格格這幾年一直呆在院子裡,念念佛,畫畫刺繡,據奴才調查,並沒有什麼其它動作。”


四阿哥點點頭,輕輕放下了帕子。






宋桃從空間裡逮著一隻因為突破第三層而多出的原住民老鼠,別看它只是一隻老鼠,可是卻聽得懂人話,極是機靈。


“把這個藥丸放到烏雅氏的吃食裡,辦成了,給你一籃水果,怎麼樣?”宋桃和那老鼠商量。


老鼠搖搖尾巴,與宋桃討價還價:“吱吱~~”(不行,我又一大家子要養活呢,起碼給我兩大籃,要大籃!)


宋桃心裡早就答應了,不過臉上故意露出很勉強的神色:“這……”最後她一咬牙說:“好,就兩籃!”


老鼠看宋桃這麼為難,以為自己得了大便宜,興奮地叫:“吱吱~~”(一言為定)


宋桃伸出自己的小拇指與老鼠的尾巴拉鉤,保證:“一言為定!”


老鼠馱著藥丸,一眨眼就不見了踪影,宋桃微微擔心地看著老鼠遠去。


不一會兒,老鼠就回來了,看著那小傢伙得意的樣子,宋桃就知道,這事情肯定成了。接下來就等著烏雅氏自取滅亡了。


果然沒等多久,隔壁就傳來巨大的動靜。


四阿哥和那拉氏也被驚動了,等兩人匆匆趕到,正看到烏雅氏瘋瘋癲癲地在那兒驚懼地大叫。


“啊!你不要過來,不要過來,額娘不是故意要害你的!”


聽到這句話,四阿哥看著烏雅氏的眼睛泛出強烈的冷意:“無言亂語什麼,來人把她的嘴堵起來,關到柴房,”


那拉氏也狠狠刮了烏雅氏幾眼,這裡是皇宮,這院子有多少人盯著,這烏雅氏昨個兒的事情還沒有和她計較,今個兒又在這兒瘋瘋顛顛地大聲嚷嚷,讓她但個治下不嚴的罪名,若出傳出去,還有損爺的聲譽。


真真是個蠢貨。


高無庸拿過一塊布,用力堵了烏雅氏的嘴巴。


這是的烏雅氏吃了的迷迭丸,只是藥效正強的時候,她兩眼出現了幻覺,她好像看見一個滿身充血的孩子,腦袋奇大,兩隻眼睛突起,其中一隻眼睛還要掉不掉地懸掛在腦袋之上。


“嗚嗚——”她不斷搖頭,倒退,滿臉恐懼。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每天都纏著我,害你的人,不是我,是那個賤人,宋氏,如果不是她,你就不會這麼早早出生,變成這番模樣。


你不要纏著我,去那賤人那!


可是那血色小人,卻只是不斷向她跑來,淒厲地喊著;額娘,為什麼不要我,為什麼啊!


柴房只是一個給下人們的假象,事實上,烏雅氏被帶到了,四阿哥改造了的地下密室。


“把帕子拿了。”四阿哥看著烏雅氏,想起那條留在案發現場的帕子,對整件事情已經猜到了□□分。


唯一不知道的,就是烏雅氏為何要自己殺了小阿哥!


“啊——!!”大叫出聲,瘋狂地揪住自己的頭髮,用力地撞腦袋。


四阿哥皺眉:“高無庸!”


高無庸會意,一把扯住烏雅氏的頭髮,讓她不再自殘。


自摔了小阿哥那天起,烏雅氏便天天做噩夢,使得她精神緊張,已經有些瘋癲,這次宋桃的迷迭丸再一刺激,精神終於崩潰了。


“我肯定沒有錯,你這樣的孩子,只會痛苦地活著,額娘結束你的性命,沒有錯!絕對沒有錯!”


四阿哥聽出端倪,什麼叫做這樣的孩子?難道這孩子有問題?


“孩子怎麼回事?”四阿哥沉聲問道。


烏雅氏已經失了心智,默默重複了幾遍四阿哥的話,突然睜大眼睛,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哈哈,有人能比我還厲害,我的孩子是個怪胎,哈哈,怪胎啊!”


“怪胎?”四阿哥和那拉氏都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又過了幾日,奴才們在角落裡小小聲的議論。


“聽說烏雅格格掉在荷花池淹死了。”


“這烏雅格格不是在做月子嗎?怎麼會掉到荷花池裡?”


“我聽說烏雅格格因為小阿哥去世後腦子就不清楚了,很可能不小心掉進去。我還聽說,伺候烏雅格格的奴才們都遣散了。”


“這烏雅格格沒了,禁閉了快四年的武格格這幾日好像被放出來了,四阿哥連著三日都歇在她那兒了。”


“好了,我們別說了,要是被人發現我們在這兒嚼舌根,又有罪受了。”


德妃對烏雅氏本來也沒什麼特別的情誼,但是她就這麼沒了,德妃心裡不但不悲傷,反倒是積累了一肚子怨氣。


這蘭兒真是個沒用的,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德妃喝過一口涼茶,心裡又開始打起算盤。


“燕兒,去給老四家的傳個話,明個兒請安把武氏帶來。哀家也快有四年沒見那丫頭了,不知道長成怎樣標誌的了。”


燕兒恭敬退了下去,去傳話了。


現在的康熙的身子還算健壯,對皇子阿哥的掌控自然不一般。四阿哥後院出了這麼一件大事,也許憑著四阿哥鐵腕的治家風格可以瞞得過幾個兄弟,但是想瞞過康熙卻還嫩了點。


老四和老八的辦事能力倒是不錯,這兩人一剛一柔,對那些貪污官吏鞭笞外加撫慰,不但給朝廷好好清洗了一番,就連國庫也充盈了不少。這一年來,哪一個大臣不是戰戰兢兢地收斂起來,整個官場的風氣也好了不少。



可惜,欲想治國,必先齊家,這老四連一個後院能治理不好,又怎能幫朕、幫太子治理國家,還要再好生磨礪一番。倒是老八年紀小小,這能力倒不賴,可以提拔。


是時候,給胤i培養幾個對手了,胤i,可不要再讓朕失望啊。


思索著,正好拿起四阿哥遞上的奏摺。


想提宋氏做側福晉。


這老四,在水災一時上,也有不錯的表現,就當時給他的獎勵吧。


康熙大手一揮,準了!


康熙37年8月,康熙封皇長子為多羅直郡王,皇三子胤祉為多羅誠郡王,胤g與皇五子胤祺、皇七子胤佑、皇八子胤t俱為多羅貝勒。並且為這些冊封的阿哥造府邸,康熙想著這老四和老八一起辦差如此默契、契合,便讓人把兩人的府邸建在了一起。到得明年初春,這幾個阿哥便可以出宮了。


而宋桃也終於在福興迎來滿月的時候,聽到了康熙的聖旨。


“賜名四阿哥愛新覺羅。胤g第三子為愛新覺羅.弘昀,提其生母宋氏為右側福晉,欽此。”


滿人的側福晉, 完全不是大多數人概念裡的那種“小老婆”。滿人實行的“一夫多妻”制,這與漢人的“一夫一妻多妾”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概念。雖然滿人入關以後滿人融合漢禮, 側福晉的地位算是比正妻降了一個等級,不過畢竟還是中和為主, 側福晉的地位雖然不如關外時期,不再是妻,而是矮了一個等級,但是她的身份還是比較尊貴。


而且側福晉由禮部冊封,有朝延定制的冠服,見於《大清會典》。庶福晉地位比較低了,相當於婢妾, 不入冊, 也沒有冠服。庶福晉則只是別人對她們的客氣稱呼,是沒經過朝廷冊封的。


宋桃被冊封為側福晉之後,明顯感到她在四阿哥府裡的地位提高不少。雖然這院子裡也就一個武氏見她要行禮,但是她見那拉氏和李氏可以不行跪禮, 下人們對福興和欣妍更不敢怠慢了。


但是有權利就有義務, 因為四阿哥還沒有出宮,所以她每日不但要向那拉氏請安,也要隨著那拉氏去給德妃請安。


這天給德妃請安的人,這四阿哥的後院女人都上了。


一進永和宮大門就見德妃的貼身女官燕兒正候在門外,見到了這一群人,也不慌張,對來人一一行禮之後, 笑著對那拉氏說:“娘娘,一早上就等著四福晉和弘暉阿哥呢!”


宋桃默默打量燕兒,圓圓的臉蛋,大眼小嘴,一笑露出兩個酒窩,頗為喜慶。看她敢於那拉氏這般說笑,在德妃跟前也是有份量的。



那拉氏笑著說道:“今個兒事兒多了點,讓額娘等著,可真是兒媳的過錯了,這時辰也不早了,額娘可用過早膳了?”


燕兒笑引著大家進去,然後說:“一點也不晚,這會儿娘娘剛吃好了早膳,和福晉說會兒話,也正巧能消消食。”


幾人跟著進去,正好見了德妃端坐在榻上。


宋桃這還是第一次見了歷史上的德妃娘娘,這德妃姿容清秀,氣質帶著點清雅,臉色淡然,倒是也四阿哥很相像。


這德妃長得不是絕美,只能算得上清秀,但是她這股清冷淡然的氣質,倒是讓康熙頗為喜歡,對她守禮謙恭的品評封了一個“德”字。


這后宮,母以子貴,德妃生了三子三女。可惜,現在只留下二子一女,而唯一的女兒還養在太后身邊,四阿哥又不與她親近,她唯一的希望也就放在了老十四身上了。


宋桃心裡思考著,那拉氏和李氏已經給德妃請了安,德妃神色淡然,直接給兩人賜了坐。


輪到宋桃,宋桃也不緊張,恭敬地給德妃行了一個跪拜禮。


德妃淡淡的眼睛,掃過宋桃,心裡暗暗想著。


這宋氏長得倒是不錯,年紀也有20好幾,生過兩個孩子,卻依然肌膚瑩白,體態優美。也是個嫵媚子,與那李氏一個模樣。


德妃對宋桃極其不喜,一來,宋桃是包衣出身,這讓她聯想到了自己唯一比不上另外三個女人的硬傷,每次那三個女人瞅著她的不屑,總讓她心頭鬱悶。二來,宋桃的側福晉的位子,她本來是要給小烏鴉的,卻沒想到最後被這宋桃奪了去,她哪裡還會再給宋桃好果子吃。


德妃看著跪在地上的宋桃,視線一變,直接落在小家碧玉的武氏身上。


“哎呀,武丫頭怎麼這般瘦了,老四也是個沒心肝的,竟然把這般嬌滴滴的丫頭足足冷落了四年。”


武氏看德妃提到了她的名字,連忙上前跪拜。


“奴才給娘娘請安。”武氏只是個格格,只是四阿哥的一個滕妾,所以是在場這麼多人唯一一個稱呼自己奴才之人。


德妃卻開口說道:“武丫頭這麼多年不見,怎麼這般規矩了,本宮還是喜歡你叫自己閨名,聽著本宮高興。”


武氏臉上露出些羞澀和喜悅:“奴才不敢!”


德妃讓燕兒拉著武氏起身,讓她坐在自己的身邊。


“有什麼敢不敢的,本宮又捨不得吃了你。”德妃說笑道。


武氏這才羞怯說道:“明玉謝謝德妃娘娘。”


那拉氏和李氏臉上未變,但是看向武氏的眼神微微閃爍。


宋桃跪在地上,用靈力溫養著自己的膝蓋,神識看著她這般做派,心裡暗罵:老女人是給她一個下馬威呢!你家小烏鴉死了,沒人用了,又把手伸到小巫師身上了,德妃啊,你真是tmd腦殘的,怎麼儘早些不受寵的小妾當自己人啊!


自從有了老鼠一家子,宋桃對這後院女人的動向了解地可是一清二楚了。


別看四阿哥到武氏那連歇了三個晚上,雖然也滾了床單,卻也讓她得到了一個驚人的消息,這武氏竟然被四阿哥早早地下了絕育湯。也就是說,這武氏再怎麼寵,也是個生不出孩子的丫。


宋桃略略一思考,真相了,她覺得四阿哥這般做,很可能就是應付德妃的一個手段。這武氏以往也算是德妃的人,現在烏雅氏倒了,為了預防德妃再塞個不知明的誰誰來擾亂他的後院,他索性就寵幸了這貌似安分的武氏。


這樣一想,她就明白了,四阿哥是個小心眼的人,這武氏曾經害過他的子嗣,他怎麼會真得寵幸她。


德妃和武氏說了會話,又轉向弘暉。


德妃對唯一的嫡孫還是喜歡的:“看看我們的天保還沒睡醒呢,快抱來給本宮看看,天保,好記得太太嗎?”


那拉氏聞言把弘暉抱給了德妃。


弘暉在在德妃懷裡撒嬌著:“太太,天保、想您。”


德妃笑道:“天保真聰明。”


弘暉聽了,露出大大的笑容,德妃看著,臉上也露出點笑容。


德妃陪著弘暉玩了一會,然後才轉過來看著那拉氏笑道:“你把弘暉教的很好,這般小就能回答本宮的話了。聽說老四,已經給他啟蒙了,這孩子還怎麼小,可不要累壞了身子。”


那拉氏苦笑,弘暉看著身子健壯,可是也總是有些小病痛,爺這般逼著這孩子讀書,她也心疼。


弘暉這孩子也是個敏感的,看著那拉氏露出苦笑,連忙搖頭:“天保,不累,額娘,不難過。”


宋桃跪在地上,因為靈力保護著膝蓋,倒也不疼。這會兒聽到弘暉牙牙之語,不免嘆了口氣,也是個貼心的孩子,只是……


德妃聽了,摟過弘暉,親親他的臉蛋:“真是本宮的乖孫孫,這麼小就知道疼人了。”那拉氏聽了,心裡也感動,天保是她的命根子,她一定會好好保護他。



“老四家的,老四心情不好,你就要多多看顧著。這老四的後院也是亂的,這風聲雖然被壓制著,可是這紫禁城哪有不漏風的牆,你可要好好看顧著點。老四在朝上得了悶氣,這後院的事情可就不要再煩他了。”德妃摸著弘暉的腦袋,慢慢悠悠地說。


宋桃低著頭,又想罵了,這四爺的後院不得安生,很大一部分還不是您老在添亂嗎?


那拉氏始終保持著笑臉:“兒媳省得的。”


德妃點點頭:“嗯,這事本宮就交給你了,皇上喜歡多子多福,你這肚子可有幾年沒見動靜了。”


說完也不管那拉氏什麼表情,拍拍武氏的手說:“這弘盼的身子一直那麼弱,讓天保一直都沒個玩伴,武丫頭也要乘著年輕,多為老四開枝散葉啊!”


武氏低頭,露出害羞的笑容:“娘娘,您怎麼老是取笑明玉啊!”


德妃臉上的笑容愈加深了些,看著底下的李氏和宋桃牙酸地很。


李氏心裡氣呀,什麼叫他們家弘盼體弱的,害得弘暉沒有玩伴,難不成她們家弘盼天生就是來陪那小祖宗玩得?


宋桃倒是覺得德妃頗為好笑,看把她忽視了不夠,把她的兩個孩子徹底地當不存在了,欣妍有時候不是陪弘暉讀書來著,福興還小,但是再長大些,還能一起去上書房讀書呢?


那拉氏臉上的表情謙恭有禮:“這是應當的,兒媳也希望爺多幾個孩子,弘暉也好多幾個兄弟一起玩。”


兩人接下來又聊了一會別的,眼看著這時間都日上三桿了。


德妃才想起還有個人跪在地上呢?


“哎呀,宋丫頭怎麼還跪在地上呢?你看,本宮年紀大了,這忘性也大了,宋丫頭也真是的,本宮忘了,怎麼也不提醒一下,快快起來吧,這膝蓋可還好?”德妃露出心疼的表情,讓身邊的嬤嬤和丫頭扶著宋桃起來。


宋桃很想翻個白眼,跟她說,你別裝聖母了,聽著讓人胃疼。


但是事實上,她也只能想想,起身之後,她低頭說道:“額娘,小桃看你和姐姐妹妹聊得開心,便不忍擾了額娘的興致,現在反而讓額娘擔憂了。”


宋桃看自己稱呼德妃額娘時,德妃那緊抿的嘴巴,知道她不喜,於是便一聲接著一聲叫著,嘿嘿,嘔死她得了,害福興的那隻畜牲,可還是她養的呢?正好小小報個仇。


德妃聽著這包衣出身的奴才,在她面前一聲一個額娘叫著,太陽穴都在隱隱作痛。


“本宮累了,便不留你們了。宋丫頭膝蓋上怕是有了病痛,以後便不用給本宮來請安了,好好休息。”德妃揉揉額頭,打發了眾人。


自從宋桃突破到了第三層,這保命的東西也越發多了,在四阿哥後院的日子倒也不難過了。德妃是不大願意見到宋桃,宋桃也不去自討沒趣,接下來的日子倒是一直沒去給德妃請安。


日子一天天過去,四阿哥去武氏那兒歇息的次數也不少,德妃便不再催促什麼。


很快到了康熙38年,是年二月,康熙親俸皇太后第三次南巡,讓太子和四阿哥監國,四阿哥忙忙碌碌,還派人去渾河勘察地形,尋找材料,人才,水庫是個新鮮事務,所以進展地很慢。


很快,時間匆匆過去,康熙南巡歸來,時間也到了38年7月,小福興長到周歲了。小福興果然聽懂了宋桃的話,發育地和一般嬰兒差不多,只是更加健壯一些,伶俐一些。


這般大小,已經能開口清晰地叫人,還能偶爾小走幾步。


四阿哥看了很滿意,和欣妍小時候差不多,不過看著又更機靈一些。看著福興這般,連帶著對宋桃也更加好了一些。


宋桃看著整天樂呵呵,好似不知人間疾苦的福興,也有些好奇,不知道這娃,會抓個什麼玩意?



康熙南巡剛回來, 許久未見四阿哥,剛巧聽到四阿哥家的弘昀舉辦抓周禮, 於是就來老四這看看。


福興的滿月宴舉辦地頗為低調,四阿哥怕搞的太隆重, 只會折了福興的福運。於是就請了九十阿哥在自己院子裡小聚一番。


康熙剛踏進自己院子,就傳來老十的嬉笑聲:“欣妍,你可要比福興比下去了,看,你那麼大的時候,可還不會走呢!”


接著是一個清亮的童聲說道:“額娘說了,人比人氣死人, 所以寶寶幹嘛要和弟弟比。”


康熙聽到這一句“人比人氣死人”, 笑了起來,這丫頭哪的,倒是可愛。


他邊笑著,便進了老四院子, 裡面人影幢幢倒是熱鬧。


宋桃對周圍的氣息變動很敏銳, 最先看見了一身明黃的□□,她立馬跪下喊道:“皇上吉祥。”


這一眾人這才反映過來,在場的人,都是皇子福晉,全都跪下來喊:“皇阿瑪吉祥。”


康熙看自己一來,這屋子裡的氣氛又變得凝重起來,也有些不喜, 於是他揮揮手說:“今日朕只是來逛逛,大家就不要拘禮,鬆快些。”


欣妍還是第一次看見康熙,好奇地抬頭看去,正好和康熙的眼神接觸在一起。


康熙露出慈祥的笑容:“你就是剛剛說‘人比人氣死人’的小丫頭。”


欣妍膽子一向來很大,看著康熙也不害怕,說道:“我可不是小丫頭,我的大名叫欣妍,小名叫寶寶,你又是誰,為什麼這麼多人跪你?”


宋桃默,娃啊!額娘忘了給你做皇家知識普及了,這穿著龍袍的還能是誰啊,這是皇上,你該叫皇法瑪的□□。


四阿哥聽了,臉上掛滿了黑線,想起身跟皇上解釋,不過康熙卻對欣妍起了興趣,這丫頭長得好看,連性子也頗為可愛啊。


“你是老四家的丫頭?”康熙制止了四阿哥,對欣妍問道。


欣妍摸摸下巴,若有所思地說:“別人都叫阿瑪四阿哥,也許就是你口中的老四了。”


康熙看著欣妍小大人的樣子,再聽她有趣的話,笑出聲來,這才讓宋桃和四阿哥他們緊張的情緒鬆弛下來,幸好,皇上對欣妍的沒大沒小,不怎麼計較。


宋桃再看欣妍,哎,上次教訓了這丫頭,叫她謹言慎行,平日里還好,這到了關鍵時刻,本性又露出來了,還真是印證了那句老話,江山宜改,本性難移。


老十怕欣妍再出簍子,出來給欣妍解圍,他反正在皇阿瑪心裡印象就不好,也不差這會兒的沒規矩。


“皇阿瑪,這是四哥家的大格格,欣妍。欣妍,這是你阿瑪的阿瑪,你該叫皇瑪法。”老十一把拖過欣妍,讓她跪在康熙面前,再說,“還不快給你皇瑪法請安!”


欣妍的皇家常識還沒有匱乏到不知道皇瑪法的地步。


她這才驚訝地叫到:“欣妍向皇法瑪請安,剛才欣妍有失禮之處,還請皇瑪法寬容。”然後說完又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欣妍以為皇瑪法會是一個頭髮白白的老爺爺,原來欣妍的皇瑪法這麼年輕。”


康熙看欣妍的笑臉表情豐富,說話有趣,嘴巴又甜,覺得宮裡的公主們規規矩矩的,沒一個這般有趣。不禁用大手揉揉欣妍的頭,說:“你這丫頭,幾歲了?”


欣妍感受這康熙的大手,說道:“欣妍今年5歲了,已經是個大人了。”


康熙看著欣妍挺得筆直的小身子,更樂了,對著一邊候著的老四說:“老四,你這閨女真是可愛的緊,朕都想抱到身邊養了。”


四阿哥可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心裡也不願意:“皇阿瑪,欣妍人小沒規矩,兒子怕讓她養在你身邊,可別把你寢宮拆了。”


老九也來插個話:“皇阿瑪,這欣妍丫頭可是自小和老十鬧慣的,這宮裡面的樹,沒有一棵是他們倆沒爬過的。”


康熙就喜歡活潑健康的孩子,看欣妍雪白軟軟的一顆,竟然這般調皮搗蛋,但是覺得新鮮。


“我們滿洲的姑娘,自入關以後,全都變得嬌滴滴,規規矩矩的,這丫頭倒是不一樣。”康熙看著欣妍,倒是真心的喜歡她這股子野性,“過些日子,就讓這丫頭隨著一起去邊塞吧。”


宋桃驚訝地下巴都要掉了,□□,欣妍還只有5歲啊,5歲!雖然她看起來也有個7歲可以看,但是她真得只是個5歲稚童啊!


四阿哥也覺得不妥:“皇阿瑪,欣妍還只有5歲,去邊塞路途遙遠,怕她這身子會受不住。”


欣妍一聽可以去邊塞,眼睛就亮了,她聽宋桃說過,邊塞的天有多藍,草原有多廣闊,那兒還有雄鷹,健馬,數不清的牛羊。


“阿瑪,寶寶的身體很好,絕對沒有問題。”她挺起胸膛,保證。


康熙看見欣妍這般模樣,更是欣賞,他心裡起了要把欣妍培養成一個正宗滿洲姑奶奶的想法。


四阿哥還想再說,可是被康熙截下了話頭:“就這麼定了。”


皇上是金口玉言,說出的話,哪裡還能再改,宋桃卻擔心極了,這孩子最怕顛簸勞累,這歷史上的十八阿哥不就是去塞外的時候,染了熱病沒了的嗎?欣妍身子很好,但是萬一有個意外,她不在身邊看顧著,怎麼行。


可是她要是去了,福興又該怎麼辦,這□□可是給她出了一個難題啊。


那拉氏看這邊討論的激烈,但是時辰已到,她不得不出來說:“皇阿瑪,這吉時到了,三阿哥也該要抓周了。”


康熙看到了福興,眼睛亮了下,這孩子正對著他露著兩朵精緻的梨渦笑著。


“皇、皇、瑪法。”


福興剛剛聽了欣妍和康熙的對話,極是聰明的知道,這個人他是要叫皇瑪法的。


康熙頗為驚奇,這剛滿周歲的孩子,竟然會說話了。


他有些好奇這小子,接下來會抓什麼了。


“這小子也有點意思,朕也好奇這小子會抓什麼了?”康熙走過來,露著笑容,滿臉興味。


宋桃讓李嬤嬤把福興放在桌子上,然後柔聲說:“福興抓一個喜歡的好不好?”


福興依然笑呵呵的,點點頭。


康熙見了笑道:“小傢伙看著就是個機靈的,朕今個兒來這兒走一遭倒是走對了。”說著從手指上退下來一個玉扳指遞給李德全說道:“把這個也放到桌上。”


李德全應了一聲把扳指放在了靠近康熙這面。


那拉氏見了,心裡又嫉妒起來,弘暉周歲宴的時候,別說玉扳指了,就是連皇上的影子都沒見著,明明只是一個庶子,卻總是搶弘暉的風頭。


儘管嫉妒,但是那拉氏看多了在後院因為爭鬥反而沒有好下場的例子,心裡反倒起了要拉攏宋桃的心思。


既然不能當惡,就只能更賢。


施恩與下,讓弘昀成為天保的助力!


福興搖搖晃晃地在紅毯上立了起來,連康熙也驚奇不已,他這麼多兒子還有現有的孫子就沒有一個像福興一樣周歲抓周時就能走著抓的,雖然福興走的並不穩,但畢竟是走了啊。


不過很可惜,福興對康熙的玉扳指根本沒有興趣。


宋桃卻因此鬆了口氣,玉扳指在很大意義上象徵著王者的意思,康熙取下玉扳指在那兒,也許並不是因為喜愛,而是因為試探,試探福興,亦或者是試探四阿哥?


看福興搖搖晃晃地走了一圈,卻沒有一個喜歡的。


突然看到四阿哥的手腕,眼睛亮了,他索性放棄行動緩慢的走路,手腳並用地爬到了四阿哥面前,無齒的嘴巴咬住了四阿哥手腕上的佛珠。


“要,要。”福興向著四阿哥笑呵呵呀笑呵呵。


康熙看了愣了一下後哈哈大笑起來:“老四,果然是虎父無犬子啊,可是像極了你。”


九阿哥和十阿哥也笑起來:“四哥,你家可不要出一個出家人啊!”


四阿哥有些無語地看著福興,而宋桃卻知道這福興為什麼選四阿哥手上的佛珠。


自她懷孕那日起,福興就對靈力特別喜愛,在空間裡,也喜歡呆在靈力充沛的藥房陪她一起煉藥。她都懷疑,這孩子是不是靠吃靈力長大的了?


不過福興這般一鬧,倒是很好地緩解了一下他太盛的風頭。看他這股貪戀靈氣的脾氣,宋桃覺得日後他定是不喜歡要那皇位,倒是成為一個修煉狂人更有可能。


康熙今個兒在四阿哥這兒,笑得次數怕是要比以往一年都要多了,臨走之前,還不忘再賞賜些東西,以此來慰勞,彩衣娛親的四阿哥一家子。


福興抓周和欣妍要去塞外兩件事情,總是會被有心人知道,特別是欣妍去邊塞,要準備衣裳東西,又怎麼不被人發現。


宋桃正記掛著欣妍去塞外可能遇到的危險,卻沒料到,四阿哥說了一句非常勁爆的消息。


夜晚,四阿哥和宋桃一場風雨之後,兩人躺在床上開始聊天。


“你同爺一起去邊塞吧。”四阿哥說道。


欣妍還太小,就怕路上有個萬一。宋桃在他心目中最大的優點就是會養孩子,把她帶去是最好的選擇。


“爺,福興還小。”宋桃對能去邊塞還是高興的,還是福興這可是個問題。


“讓福晉帶著,你就放心吧。”四阿哥對那拉氏還是很放心的。


宋桃沉默,心裡細想,那拉氏也不是個蠢的,如果福興在她養得時候,出現意外,她肯定也脫不了乾系然後,她肯定會竭盡全力護著福興安全,然後她再把阿狸留下,讓它時刻不離福興身邊,這樣問題倒也不大了。


“是,爺。”宋桃也不猶豫,點點頭。






穿越宋氏 太子爺與西施犬

 九阿哥用折扇打了下十阿哥的腦袋:“你九爺想做成的事情,可沒有不成的,四哥,你儘管去建水庫,想用多少錢,我就給你賺多少來!”


十阿哥哼哼唧唧地抱起腦袋,想了一會後,嘿嘿傻笑著說:“四哥,我啥都不會,不過,我力氣有得是,以後我就幫你打下手,你有什麼吩咐,儘管說,別客氣。”


四阿哥看著老九老十,淡淡的臉上露出微笑:“四哥知道了。”


四阿哥在老九老十面前自稱四哥,便是真把這兩人當好兄弟了。




暮色沉沉, 一個小太監快步走在紫禁城裡,七拐八彎終於來到阿哥所, 走進了四阿哥的院子。


高無庸守在四阿哥書房門口,看到那小太監, 認出是太子身邊伺候之人。


“高公公,奴才是來給太子爺給四阿哥傳話的。”小太監面白紅唇,非常清秀可人。


高無庸點點頭,聽了小太監的話,敲了四阿哥的門:“爺,太子邀您今個兒去他那兒賞月喝酒,小聚一番。”


四阿哥正在屋裡細細描繪水庫圖紙, 桌邊已經寫好了明個兒要呈給康熙的奏摺。他聽到高無庸的話, 黑沉的眼睛微微暗了下,手中的毛筆停在空中片刻,最終輕輕放下。


他整理了下衣服,推門出去, 一股悶熱之氣撲向他的臉, 他皺著眉頭,對著那小太監淡淡說道:“走吧。”


小太監恭敬低頭,喊一聲:“!


天色漸黑,空中升起一輪殘月,四阿哥走在路上,淡淡地看了眼天上的月亮,摸上手腕上泛著涼意的佛珠。


太子宮殿極其奢華, 處處彰顯著康熙對他的寵愛之情。四阿哥面色不改,隨著小太監來到了太子的私人花園。


花園裡正擺著一張白玉石桌,上面用芙蓉玉盤裝著各色精緻菜餚,可惜這菜多是大魚大肉的葷腥之物,並不合四阿哥胃口。


太子一身金絲蟒服,面容帶著柔和的笑,閒適地坐在桌子上位,他的聲音帶著淡淡的威嚴,音質卻頗為好聽:“四弟,快過來坐吧。”


四阿哥走過去,淡淡然地坐在下位之上。


太子拿起一隻晶瑩剔透的瑪瑙耳杯,給四阿哥倒上美酒,四阿哥眼力何等驚人,看出這瑪瑙耳杯是康熙御用的杯子,是歷代帝王才有資格用的。


“四弟,孤與你自小親近,可不想隨著年紀漸長,倒是不若以往親近了。”太子陰柔的面容上掛著和藹的笑容,雪白的手指略顯輕佻的夾著那瑪瑙耳杯。



四阿哥心裡暗潮湧動,知道太子拿出這耳杯,是在警告他,他是儲君,而他是臣弟,讓他明白他是為誰效力的,想分裂出去單幹,他還沒有這等實力。


四阿哥面上依然淡淡的,對著太子恭敬說:“二哥何出此言,弟弟一直以二哥馬首是瞻,以往如此,現在也一直未變。”


太子看四阿哥並沒有接過這瑪瑙耳杯,桌邊的笑愈加柔和:“四弟怎麼不接酒杯,難不成認為孤還沒資格給你倒酒了?”



四阿哥眸子黑沉了些,說到:“二哥美意四弟心領了,只是四弟最近胃有些不舒服,怕不能碰酒。”


太子收回手,把酒杯舉到眼前,對著酒杯,看天上的殘月染上一片血紅。隨後,他一仰頭,把那瑪瑙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既然四弟病了,孤也不勉強你。一人喝酒總是無味,孤陪你一同喝茶吧。”太子吩咐了小太監去拿了一壺茶來,那瑪瑙杯子終於被收了回去。


再上來時,已經是普通的翡翠杯子。


太子讓小太監給四阿哥布了菜,還偏偏盡挑一些葷腥難消化的食物:“四弟身子自小就病痛不斷,來孤這兒,便好好補補。”


四阿哥臉色未變地拿起筷子,慢慢吃著。


“四弟,孤看你這臉都曬黑了,最近可有在忙什麼,不妨說出來給孤聽聽。”太子端著茶杯,也不正眼看四阿哥。


四阿哥低著頭,嘴角輕抿,果然是為了這一樁事情。他也並不打算瞞他,今個兒不說,明個兒說了,搶了太子風頭,怕非但不能得皇阿瑪喜歡,反倒會讓皇阿瑪對他心成警惕。還不如給了太子,讓他去張羅這事,更能得皇阿瑪的支持,受的阻力也更小些。


奢華的毓慶宮,四阿哥淡淡的聲音迴盪在花園裡,太子姿態慵懶地聽著,半瞇的眼睛裡閃著灼灼精光。


黑沉的夜,四阿哥走在回院子的路上,他手不由自主地捂著胃部,臉色有些發白,但是表情極淡……


第二日,朝堂之上。


太子在朝堂之上,卓然而立,大放異彩,提出的水庫方案,讓精通地理、西方數學的康熙頻頻點頭,看向太子的眼神中閃著毫不掩飾的誇耀而欣賞。


相較於提前了300年的水庫思想,其他的方案一下子就相形見絀了。


四阿哥謙恭地低著頭,面容無波,眼神淡然。


“皇阿瑪,這個主意,四弟也有出謀劃策之處,所以兒臣請求,可否與四弟一起來建水庫,已解黎民百姓之苦。”


太子單膝跪地,面容懇切地向康熙請求。


康熙面上微微帶笑,太子自那次鞭策過之後,寬仁許多,不貪功,不倨傲。再看老四,能力不錯,卻並無爭霸之心,一直以來鞠躬盡瘁輔佐太子,也是個好的。


這時候的朝野之上,並沒有分四爺黨、八爺黨,只是單純的大阿哥一黨和太子一黨。這會兒太子一黨明顯得勝,大阿哥這一黨便不好過了。


大阿哥捏緊拳頭,臉色上露出不忿。


康熙見了,心裡搖頭,這胤|頭腦不錯,軍工也夠,可惜就是心思外露,太容易被人拿捏住咯。


而這時的八阿哥,臉上一如既往地面帶微笑,眼神柔和清澈。


康熙一見,心裡驚覺,這老八的表情太完美,完美地讓他這個帝王都捉摸不透啊。看老九、老十的表情就生動自然多了,看他們像生氣又像高興的樣子,這才是他們這個年紀該有的表情不是。


“責令太子與四阿哥五年之內建好水庫,以造福天下!”康熙看了一圈眾兒子的表情后,開口,此事便成定局。


雖然朝上的事情,女眷們不能討論,但是大事情,還是會傳到院子裡的女人耳裡。


自然而然,連坐月子的宋桃也知道了。


她一聽水庫這個詞,心裡就一個咯噔,再想起欣妍前個兒撲到她懷裡說過,四阿哥答應她一個要求,難道是欣妍利用水庫的這個不成熟想法,和四阿哥交換的。


希望這孩子還沒有跟四阿哥說,想把福興留在她身邊,不然可就闖了大禍了。


“翠竹,把大格格叫來,快點。”宋桃心裡焦急,語氣不免緊張了起來。


幸好,欣妍就在隔壁書房練字,不一會兒就來了。


“額娘,什麼事情啊?”欣妍一來,就想撲到宋桃懷裡,可是宋桃瞪著她,冷聲說:“站住。”


欣妍自出生到現在,便沒有見宋桃發過脾氣,她額娘對她向來是溫柔的,這會兒見了,心裡不由害怕,怕自己真得做錯了事情,惹得額娘不喜歡自己了。


她怯怯地喊了聲:“額娘。”


宋桃遣了所有嬤嬤丫頭們出去。


李嬤嬤她們頗為擔憂地看著欣妍,但是主子的事情,她們哪裡能多言,便走出去守在門外,緊張地聽著裡面的動靜。


小主子天真可愛,她們各個都往心坎裡疼的,見著她剛才委屈可憐的模樣,幾個奴才們已經揪緊了心肝。


屋裡,宋桃已經拉著欣妍進了空間。


在這裡,欣妍是格格,是有皇家血統的,是個小主子,而她只是一個小妾,所以宋桃是不能打罵欣妍的。


但是這次宋桃是真得生氣了。


如果欣妍冒冒失失去向四阿哥說,想讓福興留在她身邊,四阿哥只怕會對欣妍心生厭棄吧。把福興留在她身邊,不就是在向四阿哥討側福晉的位置嗎?四阿哥最厭惡的就是這般沒規沒矩的人,而對欣妍,以前多少寵愛,也可能只掙來一句“恃寵而驕!”


四阿哥獨斷專行,最容不得別人忤逆與他,冊立誰做側福晉,連德妃,他都在想辦法違抗,對於欣妍,他又能有多寬容。


而對與作為欣妍的額娘,只怕會被認為是她教唆欣妍的吧!


水庫一說,已經非常獨特了,再來這麼一出,她和欣妍以後還有什麼好日子過!福興的撫養權,她可能本來還能得到,被這樣一鬧,估計連影子都看不見了。


想到這,宋桃心裡湧出一股氣悶與悲涼攪和的一團鬱氣,她從竹樓裡拿來一根竹條,狠聲問道:“是不是你告訴阿瑪水庫的事的?”


欣妍睜著黑亮的眼睛,點頭:“是。”


宋桃看著欣妍不知悔改的樣子,把竹條高高舉起,氣得發抖:“額娘,不是和你說過這些事情不要讓其它人知道嗎?”


欣妍看著竹條,非但沒有恐懼,反而愈發倔強反駁:“為什麼不能說,能造福天下百姓的事情,為什麼不能告訴阿瑪!”


造福天下是好,但是額娘的心很小,只想讓你和福興一生平安。


“額娘,阿瑪答應我一個要求,我要求阿瑪讓弟弟留在我身邊,這樣額娘就不會每天對著弟弟傷心難過了!”


果然,果然是這樣,這孩子是為了她啊!但是為了長記性,她必須要讓她記住痛!


“啪!”狠狠地打在欣妍的手心裡,聽著聲音,宋桃的心也不自主的抽動。


“你認不認錯!”宋桃厲聲問道,欣妍紅了眼眶,但是性格卻倔強地很:“額娘你說過,錯就是錯,對就是對,我沒做錯,為何要認錯!”


如果這只是平常人家的孩子,她如此為她著想,她巴不得把她揉在懷裡,親親她的小臉,喊一聲“乖囡囡”!連心都要融化了。



可是在皇宮裡,被嬌寵著的孩子,要讓她明白這宮裡的險惡,並不是一個對錯就能評斷的,你想造福天下可以,但是你必須在有能力保證自己的安全之後再去想。范仲淹的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超人境界,她學不了,也不想學。


看著欣妍紅紅的眼眶,還有雙手中血紅的一條,宋桃最終頹然地放下了竹條。


移來一瓶上好的金創藥,宋桃抱過欣妍,細細地為欣妍抹上藥。


“欣妍,額娘對不起你。”看著小小的手掌上,紅腫的一條,宋桃心疼地淚水滾落出來,她還真是個後媽啊!連親生女兒都打!其實,欣妍又有什麼錯呢?錯得是把三百年後的思想教給欣妍的她啊!


欣妍要生活的環境是古代,這後世的思想傳輸給她,卻反而是害了她啊!


宋桃更抱緊了欣妍,額娘錯了,欣妍,對不起。


“額娘,其實是寶寶錯了,寶寶沒有遵守與額娘的約定,是寶寶不好,額娘不哭。”欣妍看著宋桃哭了,剛才的倔強消失無踪,只有笨拙地關心,傻傻地亂抹著宋桃的眼淚。


宋桃覺得自己無比的幸運,有這麼一個無論如何都依然愛著她的女兒。


在宋桃隔壁的院子裡,死氣沉沉,幾個奴才走過,也是行色匆匆。


月子房裡,一片漆黑,還瀰漫著一股餿味,消瘦不堪的烏雅氏,正目露瘋癲地說著:“宋氏,殺了我兒,我要殺了你兒子,哈哈,哈哈!狗狗,咬紅色的布!”


晏紫看著烏雅氏這番模樣,心裡害怕,畏縮地躲在一邊,這才想起,這個時間,正好是餵狗吃東西的時候了。


“狗狗,出來,出來。”


正在晏紫喊著的時候,烏雅氏突然睜大自己的眼睛,厲聲喊:“要用紅布包著餵!你這個蠢奴才!用紅布!”


晏紫手上抖抖搜搜地去拿了紅布,卻怎麼也找不到西施犬。


烏雅氏懷裡抱著枕頭,對著窗外,嘿嘿地笑。


這個時間,真是奶娘嬤嬤餵好三阿哥,帶著他在陰涼處納涼的時候,按宋桃的想法,小孩子最需要補鈣,曬一會太陽,也是非常必要的。


“嘿,好可愛的狗啊,哪來的?”一個小丫頭看見一隻雪白的西施犬,心裡喜歡,便喚了它過去玩。


那西施犬正是烏雅氏那條狗。


“鴛鴦,別在那裡玩了,三阿哥出來了,我們要過去看顧著呢?”裡面一個丫頭喊。


逗著西施犬的鴛鴦,依依不捨地與它道了別,便急匆匆地去了。沒想到那西施犬便跟著那鴛鴦進了里屋。


三阿哥身體健壯,不似其他初生的體弱孩子,怎麼折騰,三阿哥總是樂呵呵的,還從來不生病,幾個嬤嬤們漸漸地也開始不經心起來。


這會兒,這隻小小的西施犬進來,大家也不以為意,還逗著它玩兒。


那西施犬看見福興肚子上圍著的紅肚兜,嘴裡流出口水,突然一躍而起。


“三阿哥——!!”


宋桃和欣妍連忙閃出了空間,推開門,正好看見一隻雪白的西施犬正撲向小福興。



瞬息之間, 宋桃靈力暴漲,如颶風般衝過去, 沒有半點猶豫地抱住福興,在這一刻, 她唯一的想法就是福興不能出事,絕對不能!


西施犬白森森的牙齒,落在了宋桃的後背。


堅硬的牙齒穿透了宋桃後背的衣裳,冰涼的牙齒已經觸碰到宋桃雪白的肌膚。


丫頭嬤嬤們全都驚恐地忘了呼吸。


欣妍人小腿短,又不若宋桃這般的功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狗咬上宋桃的背。


“額娘——”


就在這時,一條雪白的身影飛奔而來:“啾——”隨著一聲清鳴, 那雪白的身影張開尖尖長長的嘴, 一口咬住了那西施犬的喉嚨!


眾人還沒反映過來的時候,那雪白的身影已經輕盈地落在桂樹之下。


“嗷嗚——嗚嗚——”西施犬悲慘的聲音慢慢低落下去,而咬住它喉嚨的正是長得愈發神駿的阿狸。


阿狸琉璃透亮的黑眼,看向欣妍, 染血的尖嘴, 微微張開,輕輕鳴叫一聲,那聲音低低柔柔,百轉千迴,似乎在安慰欣妍:不要害怕,一切有我。


欣妍原本就紅紅的眼眶,終於因為過度驚嚇, 滾落一臉的眼淚:“額娘,寶寶好怕,好怕額娘和弟弟出事,額娘——”



宋桃面色泛白,因為靈力過度爆發,手腳顫抖,把還在宋桃懷裡咯咯笑得沒心沒肺的傻小子交到李嬤嬤手裡,這才鬆了緊繃的神經。


她攬過哭得傷心的欣妍,看著死絕了的西施狗,捏緊拳頭。


宋桃這幾年謹小慎微,默默蝸居在自己的宅子裡,就算一直被人投毒,她都只求自保而不去害別人。在她心裡,她自己不重要,幾十年的現代教育,也讓她不願去加害別人,但是如若涉及她的孩子,卻是觸及了她的逆鱗。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宋桃抱緊欣妍,把唇湊到欣妍的耳邊,只用她和欣妍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欣妍,福興沒有錯,可是卻有人要害他,你想讓福興留在額娘身邊也沒有錯,可是卻有人拿這事做文章,加害於你,在宮裡沒有真正的對錯,你要多看,多聽,但唯獨不能多說。”


欣妍紅腫的眼睛裡依然懵懂,但是她用力地點頭:“額娘,寶寶知道了。”


宋桃溫柔為她拭去眼淚,站起身,眼含慍怒,微微散發出修仙之人的氣場,頓時讓底下的這群奴才們瑟瑟發抖起來。


她對這群奴才們實在是太放縱了,本來她在的時候,他們就嬉笑打罵,每個正經,乘著她做月子的時候,更是沒大沒小,把她的院子都當禦花園,隨便鬧騰了,現在竟敢把烏雅氏的狗給放進院子裡來,逗著它完!



幸好她靈力充沛,如果她只是一個普通人,就不只是咬破她的衣裳,劃破一點皮而已,只怕她的福興早就死於那畜牲嘴下了。


“是哪個奴才把狗放進來的?”宋桃的聲音冰冷,眼神格外凌厲。


底下奴才們都被今天的宋桃嚇破了膽,就是宋桃身邊的李嬤嬤她們心裡也有些心慌。


宋桃看眾人沒有反映,提高聲音厲聲問道:“是誰?!”


這聲音中暗藏了靈力,落入底下奴才們的耳裡,如同驚雷,讓她們心如戰鼓亂響!


鴛鴦更是怕得肝膽巨顫,連滾帶爬地撲到宋桃腳邊:“宋主子,饒命,饒命啊,奴才不是故意的,主子,饒命,饒命。”


“林嬤嬤、蔡嬤嬤,你們倆個看到那瘋狗撲向三阿哥,竟敢干呆在那兒!我也會一併交給福晉,讓她來處置你們!”宋桃冷冷說道。


伺候主子不經心的奴才,是要好好懲處一番了。


“主子饒命,主子饒命啊——”


任憑三人如何嘶喊,宋桃卻並不予理睬,三人最多也只得一個戶主不利的罪名,至多杖責一百,事後她給點金創藥也要不了她們的命。


“小德子把這瘋狗的屍體收了,然後去知會一聲福晉。”後院的事情都不能越過那拉氏,她也不能亂用私刑,一切都由那拉氏定奪。


宋桃由李嬤嬤扶著,進了月子房。


剛一躺下,靈力耗盡的虛弱就席捲而來。


一陣陣的頭疼讓宋桃的額頭冒出許多汗漬,在恍惚中,她似乎進入了一個奇妙的場景之中。


黑沉沉的一片,偶爾照進的陽光中飄飛著滿目的灰塵,一個蓬頭垢面的女人抱著一個枕頭呆呆地坐在床上。


宋桃細細看去,大驚,這不是烏雅氏嗎?


她怎麼會出現在烏雅氏的院子,想伸出手去觸摸,卻發現在這兒根本沒有自己,物體也觸摸不到。現在的她,就像高高在上的天王,俯視著底下的一切,眼隨心動,只要一思索,景物就出現在眼前。


難道,這就是天書上說的,突破第三層之後,會具有的神識!


“宋氏,你殺了我兒子,我也要殺了你的兒子!”烏雅氏抱著枕頭喃喃說著話,這讓宋桃來不及為可能突破第三層喜悅,而緊緊盯住了烏雅氏。


“餵狗一定要用紅布裹著,你個蠢奴才!哈哈,讓宋氏也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兒子死在面前,哈哈,哈哈!”烏雅氏顛三倒四地說著什麼,臉上的表情半是瘋癲,半是猙獰。


宋桃全明白了,她狠狠地瞪著烏雅氏,果然是你!


她心底冰冷,兩人相爭,禍不及父母親兒,你對我出手,我不在意,但是你對我孩子下手,我要讓你為自己的惡行買單!


黑夜,宋桃的房間裡,李嬤嬤,翠竹,紅粉,欣妍都默默等著。


宋桃的眼皮微微顫動,終於幽幽睜開眼睛。


欣妍與宋桃母女連心,最先發現宋桃醒了,她驚喜地喊道:“額娘,你醒了,餓不餓?渴不渴?想吃什麼,寶寶都給你拿來。”


宋桃一醒來就听到欣妍輕快的聲音,原本緊張的心情略略放鬆,她對欣妍柔柔一笑:“額娘不餓也不渴,寶寶守著額娘很久了,去睡一會可好。”


欣妍搖頭,有些倔強地說:“寶寶不累,想一直陪著額娘。”


宋桃看著欣妍原本圓圓的臉蛋,隨著年紀的增長,開始蛻變地瘦削的小臉,為打了她而愧疚地心裡直發疼:“傻孩子,今晚上和額娘一起睡吧。”


欣妍露出大大的笑臉,親上宋桃的臉:“寶寶最愛額娘了!”


李嬤嬤幾人看著宋桃和欣妍的互動,都不由自主地紅著眼眶笑起來。


“福興呢?”


“三阿哥,看主子你一直昏睡不醒,一直哭鬧著,奴才們怕擾了主子休息,便帶他去隔壁廂房了。”


宋桃忙讓李嬤嬤把福興過來,果然看見福興哭得小臉通紅,連喉嚨都啞了。她連忙抱過福興,福興到了宋桃懷裡,慢慢止了哭聲,也能因為哭累了,不消片刻竟睡著了。


宋桃為福興擦去臉上的淚痕,用額頭s碰他的額頭,沒有熱度,幸好沒有發燒。


翠竹打來了水,伺候了欣妍宋桃洗漱後,幾個人知道宋桃的習慣,都退出了房間。


宋桃抱著已經熟睡的欣妍和福興來到了空間,把一大一小的兩個包子放在竹樓的軟塌上,親親他們紅潤的小臉,這才去泉眼查探自己的靜脈。


出了竹樓,卻發現空間竟然又發生了變化,怪不得自己剛剛頭疼欲裂,原來是空間又升級了。


雪山和青山,水果田和草原都沒有變化,只是青山北部,原本白濛濛的地方,竟然出現一片蔚藍的大海,沙灘,海風,還有幾棵椰子樹。


宋桃順著這片海,讓腳丫子踏在柔軟的沙子上,看著蔚藍的海水,不斷浮動,空間中的靈氣匯聚的風,偶爾還能翻起一朵白色的浪花。


宋桃選了一塊較為平坦的礁石,極目遠翹,大海的寬闊,讓宋桃鬱卒的心情化作了海中的泡沫,消失在這一片蔚藍中。


看了一會,宋桃便站起身來,雖然現在空間的時間變成了12比1,但是她也不能過分沉浸在這旖旎風光之中,還有許多事情,她需要做呢。


她先來到了泉眼之上,根據第三層功法的路線,走了一圈,竟然沒有半點阻塞,宋桃睜開眼,她誤打誤撞,竟然真在福興遇險的時爆發的那次,突破了第三層的屏障。


突破了第三層,不但能擁有小範圍的神識,還能刻錄禦火符,煉製秘藥了。


她記得天書中,有一位叫“迷迭丸”的藥,主要效果就是讓人服食之後,神誌錯亂,產生幻覺,把內心中最為黑暗的一面給表現出來。


煉成這一味藥,讓烏雅氏親口在四阿哥面前把自己做得所有醜事都抖出來,宋桃心中想著,臉上露出邪惡的笑。


等欣妍睡飽了,發現空間發生了變化,高興地往大海跑。


“額娘,這藍藍的是什麼,好漂亮啊!”欣妍興奮地大聲問。


宋桃正餵福興吃奶,她笑著說:“那叫做大海,以後會有機會的,額娘一定帶你去看真正廣闊無邊的大海。”


“額娘,我能去玩嗎?”欣妍可憐巴巴地看著宋桃。


“去吧,去吧,你這個貪玩鬼。”


欣妍吐吐舌頭,本想把馬仔也帶去,但是空間裡生物各有各的地盤,馬仔只能在草原上,並不能去沙灘,欣妍也不介意,一個人在沙灘也玩得高興。


餵飽了福興,宋桃便開始刻符製藥,而福興對宋桃手裡進行的工作非常感興趣,竟然也不吵不鬧,黑亮亮的眼睛看著宋桃。


空間內的6天過去,宋桃終於在失敗了無數次後,煉成了一顆“迷迭丸”。空間外也迎來了早晨。


四阿哥也受到了高無庸的回報,說宋桃昨個兒院子的事情,同時高無庸還帶來了一條帕子,和烏雅氏那找的帕子繡工極其一致。


“爺,白芽從宋主子拿來的。”高無庸手裡拿著的帕子,正是那一次烏雅氏第一次想給宋桃下毒的帕子,這帕子因為燙手,宋桃便一直妥善保管著,沒想到竟然被白芽得到了。


四阿哥拿著繡著緊緻牡丹花樣的帕子,再拿起系在自己腰上的荷包。


那荷包上繡著片片桃花花瓣,繡工與他手上的帕子南轅北轍。


四阿哥淡淡地臉上,抿了抿嘴唇,一個人的繡工再怎麼了得,也不可能在細節上都繡的一模一樣。宋氏的刺繡在收尾時總愛往上繡,而這帕子上的卻分明往下。


雖然不是宋氏,不過這真相卻接近了。


四阿哥嘴角勾起一抹輕笑。



穿越宋氏 福興這個小福星

 夜色正濃, 高無庸悄悄把一大一小兩具屍體運出去。


四阿哥一身青色長袍,清俊淡雅, 雙目淡淡,嘴唇微微勾起, 眉宇間似籠罩著睿智的光華,如夜空中閃亮的星星,清f而明亮。


他從疏影橫斜中走來,漫步在朦朧月色中,爺風吹起青色的衣袍,暗葉微觸他的身姿,他周身被冷氣縈繞, 眉頭緊鎖, 似有千頭萬緒擠壓心頭。


自去年冬,朝鮮鬧饑饉,上書清朝,請求救援, 康熙感懷其國餓殍遍地, 便大開糧倉,救濟朝鮮,以至於本就不充盈的倉庫,又空虛下去,四阿哥勞心勞累,不得殫精竭慮地打壓奸臣,讓他們吐出銀子。


公務本就繁重, 卻還要被後院之事所擾,四阿哥薄唇抿得更緊了些。


他推開了那拉氏的門。


“四阿哥,吉祥。”奴才們紛紛請安。


那拉氏牽著弘暉的手,出來迎接:“爺,熱了嗎?妾身叫人給您打水淨面,鬆散涼爽些。”


四阿哥點頭,看向弘暉。


弘暉剛巧兩歲,長得雖然健壯,但是卻不必欣妍,走路依然有些搖晃,口齒還不清楚。


他邁著兩條小腿,咧出剛剛冒出一點牙齒的小嘴,露出開心的笑容,含糊地喊:“阿瑪~~”


四阿哥看見弘暉,臉上嚴肅:“天保,可還是啟蒙了?”


那拉氏苦笑,天保連話都說不清,怎麼啟蒙,再說他剛滿兩歲,別的孩子不都是六歲才啟蒙的。


“爺,天保還小,這麼小啟蒙,可壞了眼睛。”那拉氏護著弘暉。


四阿哥也沒仔細和其他孩子接觸,自己小的時候的事情也早忘了,便那欣妍做標準,欣妍一歲的時候,可以叫阿瑪了;欣妍一歲半的時候,走路穩當了;欣妍兩歲的時候,已經開始跟著宋氏念三字經了;三歲的時候開始練大字了……


但是他並不知道,欣妍是在宋桃空間滋養出來的孩子,當然比一般孩子長得快,又聰明許多,其實弘暉這樣的成長速度才是正常的。


“福晉。”四阿哥對那拉氏心裡有些不滿起來,管理後院本該是她的事情,但是卻鬧出烏雅氏這種鬧劇,他的眸子愈發冰冷。


那拉氏正抱起弘暉,被四阿哥冷冰冰的眼神凍住,心底一顫。


“妾身知道了,妾身一定嚴加管教天保。”


“以後天保的學業爺自會管教,至於天保規矩,你也要上上心了。”四阿哥看了眼懵懵懂懂的弘暉,看著他嘟著嘴,正可愛地揉眼睛,還能聽到他小小的不滿的聲音:“額娘,天保睏睏。”


一點規矩也沒有。


四阿哥心裡愛之深,責之切,對弘暉越重視,要求也就越高。


那拉氏緊了緊拉著弘暉的手,恭敬點頭。


四阿哥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冷靜下來,他的性格有些暴躁易怒,這麼多年來,一直習慣用冷淡來控制自己的心情,就連練字也是為了靜心罷了。


“升誰做側福晉,你心裡也有想法?”四阿哥安撫了自己躁動的心,目光轉淡看向那拉氏。


那拉氏早知道四阿哥會問她這時,心裡早有準備:“爺,額娘說過,誰先生了小阿哥,誰便提為側福晉,這會兒雖然小阿哥不在了,不過畢竟是烏雅妹妹先生的阿哥,再說,額娘開得口,我們做晚輩的,怎可拂了她的面子。”


四阿哥知道德妃對他不喜,又對烏雅氏偏袒,哪怕宋桃生育有功,她也定會不管不顧,站在烏雅氏那邊。


“那三阿哥怎麼打算?”四阿哥微微低頭,摸著手上的玉扳指。


“烏雅妹妹喪子之痛,定是難過,爺,不如提了烏雅妹妹為側福晉,把三阿哥交給她養。一來,可以緩解烏雅妹妹的痛苦,再者,烏雅妹妹畢竟是大族出身,又是滿人,更能教養阿哥,宋妹妹只是個主事之女,家教定是不如烏雅妹妹,阿哥不必格格,所以妾身想,還是提烏雅妹妹為側福晉為好。”


那拉氏說得頭頭是道,但是卻給宋桃下了眼藥,她的話,具體可以翻譯如下,宋氏是個奴才出身,又是個漢人,讓她養個格格已經是抬舉她了,這金貴的阿哥怎麼能讓她養,這烏雅氏先生了阿哥,本就該她做側福晉,這樣正好,提了烏雅氏,再把宋桃的孩子給她養,真是天公作美啊。


而且這小阿哥長得奇特,被太醫說成了福兆,四阿哥對他太上心,只怕會掩蓋了天保的風采,這烏雅氏得了宋桃的兒子,兩人本就是相看兩厭的主,她就不信,這烏雅氏還能養得比爺精心培養的天保還出色。


如若這三阿哥平庸一些,倒是能成為天保的助力。


四阿哥卻不這麼想,本來在產房發生的事情,就疑點重重,誰收買了接生嬤嬤,能讓她摔了皇子阿哥,又服毒自盡,誰有這種魄力和權利,能控制一個宮裡的老人!


烏雅氏,是受害者嗎?


他不敢確定,又怎麼能容忍他好不容易得到的健康的兒子,放在這等不清不楚的女人手裡。


即使烏雅氏確實是個受害者,那麼她這樣連自己兒子都保護不了的女人,又怎麼能保護他兒子周全?


“福晉,你該收收心了。”四阿哥冷淡的聲音迴盪在屋子裡,那拉氏看著四阿哥過於冷酷的眼,心裡不安,面上不顯。


“爺,您的意思,妾身有些不明白。”


“福晉仁慈是好,但若是太仁慈,這後院可就亂成一鍋粥了。”四阿哥這平平淡淡的一句話,卻讓那拉氏打了一個冷顫。


四阿哥惱她沒有管理好後院,惱她放縱烏雅氏,惱她幫著烏雅氏背後的德妃娘娘。那拉氏心底想著,四阿哥的話卻沒有停。



“半年前,烏雅氏的一個小太監隨意打聽爺的消息;現在,小阿哥又死於非命。這一樁樁一件件,福晉真是讓爺寒透了心啊。”


那拉氏撲通跪倒在地。


磕頭謝罪:“爺,妾身失職,請爺責罰。”


四阿哥聽著那巨大響聲,心裡也有不忍:“福晉與爺是少年夫妻,爺又怎會不知你是真心為爺想,但是福晉待人接物過於寬容,後院的女人又怎能安份得了,爺只是想讓你知道,該狠地時候,千萬不要心軟。”


那拉氏低著頭,四阿哥即責備了她治家不嚴,又說她對烏雅氏實在是太寬容,甚至了縱容了。


“今個兒,福晉就在佛堂好好反省,關於提誰為側福晉的事情,爺自有主張。”


四阿哥說完,邁出了那拉氏的門檻,去了書房。


那拉氏被王嬤嬤摻扶著,小心地挪到了佛堂。


“主子,爺生氣了?”


那拉氏聲音幽怨:“嬤嬤啊,爺的事,我們還是不要管了,安分守己地做好本份,保護好天保,就好了。”


王嬤嬤摸摸眼淚,說:“主子,為了那烏雅格格,受瞭如此委屈。”


那拉氏搖搖頭:“是我小瞧了她,倒是給我捅出這麼多么蛾子。”


王嬤嬤說:“主子以後莫要與她親近,我看她就是個白眼狼,指不定又撲上來,咬您一口呢!”


那拉氏點點頭,表示同意。


書房內,四阿哥正抒寫“靜”字。


高無庸在門外輕聲喊:“爺。”


四阿哥聽出是高無庸的聲音,說道:“進來。”


高無庸身上猶有一股血腥之味,舉止小心地關好門窗。


四阿哥皺了皺眉頭:“事情都辦完了,可讓人驗過那嬤嬤中了什麼毒?”


高無庸湊到四阿哥前面,輕聲說:“爺是一種秘毒,服食之人,七吸之間,就會絕命,因為毒性太烈,已經在百年前就被銷毀,本早應該絕跡,卻不料重新在宮裡出現了。”


“這□□以前那些大氏族用過?”


“當年幾個大氏族都知道秘方,並不是獨門秘藥。”


四阿哥眼睛閉起來,這下毒之人果然精明,拿出百年之前的普通□□,斷了他想從□□這下手的線索。


“在產房裡可還有什麼線索?”


“奴才撿到一塊染血的白手帕。”高無庸呈了上去,正是烏雅氏堵在接生嬤嬤喉嚨的白帕子。


四阿哥拿過,仔細查看。


看過這帕子上的牡丹花樣,他沉聲命令到:“高無庸,暗中找來福晉、李氏、宋氏、武氏等人的繡樣,也要一一核對。”


高無庸答應道:“是,爺。”





悲慘的一天終於過去,但是朝堂之上,還是有諸多讓四阿哥鬧心的事情。


今年又是不得安歇的一年,朝鮮鬧災荒,而山西境內又鬧水災,康熙最近心情不佳,四阿哥也不想拿冊封側福晉的事情去叨擾他,只等忙過了這一會,等宋桃出了月子再說。


今年二月,康熙帝巡視山西五台山,途經渾河災區,看見百姓以水藻為食,這才知道原來水災嚴重。回京後,向大學士等諭示:霸州、新安等處,數年來水發時,渾河水與保定府南河水常有氾濫,旗下及民人莊田都被淹沒,問其原因,才知保定南河水與渾河水匯流一處,勢不能容,以致氾濫。


康熙頗為煩惱,怎樣才能更好地解決這個難題。


今個兒他在朝堂上提出,讓大臣們發表意見,但是幾個回答都是陳詞濫調,根本起不到什麼作用,康熙無法,便讓大臣們回去思考三日,等到三日後,再做討論。


八阿哥上輩子早就經歷過這事,對怎麼應對心裡已有譜,他知道這件事情之後,就是幾個成年阿哥的冊封,大哥和他就是因為在這事上,頗有見底,才讓皇阿瑪賞識,冊封為直郡王,而四哥他們回答一般,便只封了貝勒。


而他因為自小與大哥親近,大哥便提點了他幾句,倒也出了點風頭,自己變成了冊封的最小的那個尾巴。


四阿哥找了幕僚商討,但是卻沒有一個好法子。


夏日炎熱,便決定到宋桃那鬆散一會。


“福興呢?”四阿哥在小阿哥出生的第二天,就給他取了乳名,而且用得是福字,可見他對小阿哥的重視。


紅粉給四阿哥上茶,並不似在宋桃面前那般跳脫,她恭敬地回:“三阿哥正在房裡午睡。”


嬰孩本就貪睡,四阿哥並不想擾了他的睡眠:“宋氏身體可有好些,爺記得她在生產前瘦弱的很。”


紅粉說:“主子自生了三阿哥後,胃口好了許多,這近一個月下來,圓潤了許多。”


四阿哥輕輕“嗯”了聲,貪戀了會這裡清亮的空氣,在這兒辦起公務來。


欣妍丫頭走進來,笑著膩著四阿哥。


“阿瑪,你在看什麼?”


四阿哥對兒子嚴肅,但是對唯一的女兒卻非常溺愛和縱容。


“阿瑪在工作呢?”四阿哥微微露出笑容。


“女兒看阿瑪眉頭緊鎖,可有什麼,能讓女兒給您分擔的?”欣妍認真地看著四阿哥。


四阿哥看著欣妍認真,不願用假話打發欣妍,於是開口:“阿瑪在想,如何讓河水不漫出來,讓百姓能安居樂業,不流離失所。”


欣妍一聽,小眼睛裡若有所思。


四阿哥看欣妍不語,以為是這話太深奧,她聽不懂了。


“欣妍不懂?”四阿哥淡淡的面容透出些關心。


宋桃給她講過改造版的大禹治水的故事,所以她是懂的。


“阿瑪,寶寶有一個治水的辦法。”欣妍突然開口說道。


四阿哥挑眉,一個四歲的娃娃,能有什麼辦法?不過他好奇這丫頭會說出什麼來。


“如果阿瑪覺得寶寶說得對,那阿瑪能否答應寶寶一個要求。”欣妍抿起嘴巴,像極了四阿哥的習慣性動作。


四阿哥挑眉:“敢和阿瑪彈條件?”


欣妍倔強地抬頭:“阿瑪如果不答應,女兒就不告訴您,治理水患的好法子。”


四阿哥看著欣妍,點點頭,如果付出一點小代價,能換來一個讓百姓過好日子的法子,太值得了。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欣妍咧嘴,歡樂地笑起來。


四阿哥點點欣妍的鼻子,說:“快說吧,你這鬼丫頭。”


欣妍拿起毛筆,在紙上畫出一個現代水庫的簡圖,並和四阿哥細細講解了一番,四阿哥越聽越心驚,越聽越驚奇。


“妙,妙,實在太妙了!”四阿哥迅速起身,冷淡的臉上染上了興奮的神采,他要和他的幕僚好好商討一番。


紅粉等四阿哥走了之後,進了內屋:“主子,四阿哥走了。”


宋桃正抱著小福興,逗著他玩。這孩子,長得眉目清秀,五官更像四阿哥一些,但是因為在胎裡吸了過多的靈力,把五官塑造地更精緻幾分,便顯得格外漂亮。這等容貌,怕也就九阿哥還能稍稍比拼一下了。


小福興發育地非常迅速,迅速地都讓宋桃心裡憂慮,所謂早熟的果子早夭,福興可不要一日一年的長,這還不到十年,他也已經垂垂老矣,行將就木了。即使在短期內,不太明顯,但是這也太出風頭了。


福興本就被說成了福兆,已經是風口浪尖上了,要是再出現點奇特的事情,就怕福興連長大的機會都沒有了。


“福興啊,額娘再和你商量個事吧,你要低調一些,慢慢長,也不用太聰明,和一般孩子差不多就好。”宋桃的手點點福興的鼻子,笑著說。


她總有一種感覺,覺得她的小福興似乎能明白她的意思,控制自己的生長,她就怕這孩子一直以為她讓他快點長,而發育神速,這未滿一個月的,都看起來像三個月的了。



漆黑如墨的眼睛,晶亮晶亮的,光感的感知能力非常好,已經能隨著宋桃的手勢轉頭,小傢伙樂的時候,笑起來還帶著兩朵精緻的梨渦。


欣妍撲到宋桃懷裡:“額娘,你不要擔心,阿瑪和我約定好了,會答應我一個要求,我一定會讓弟弟留在我們身邊的!”


小福興對宋桃的空間很感興趣, 每次隨著宋桃到了空間,總是東瞅瞅西瞧瞧很是活潑。


“欣妍, 你抱著弟弟隨處逛逛,額娘去泉眼修煉一會。”宋桃好不容易遣走了丫頭嬤嬤, 便打算去泉眼好好修煉一番。


雖然欣妍也已經開始接觸起功法,但是這丫頭除了四阿哥要檢查的功課外,並不耐煩修煉。宋桃也隨她,一個四歲的孩子,讓她跟著自己沒日沒夜的修煉,真是太苦逼了。


“額娘,我不亂跑, 就帶著福興去看看馬仔它們。”欣妍的力氣可不小, 抱著小福興一點都不吃力。


宋桃親親欣妍,覺得她真是乖極了。


小福興在欣妍懷裡咯咯的笑,兩朵精緻的梨渦看著分外地討人喜歡。


“那額娘走咯。”宋桃低頭也親了下福興,這才瞬移到了泉眼之上。


小福興看著宋桃突然消失了, 非但沒有被嚇到, 雙眼更是黑得如上好的墨石一般,胖胖的蓮藕小臂開心地揮舞。


欣妍等宋桃走了,這才露出調皮本性。


“福興,天這麼熱,我們叫上馬仔們一起游泳。”欣妍畢竟還是個孩子,再懂事也掩蓋不了她愛玩的天性。


小福興哪裡懂,只是瞇著眼睛笑。


“嘿嘿, 福興可是答應了。”欣妍把手放在嘴裡,吹出一聲悠揚的哨聲。


頓時,小草原上就跑來了一群動物,第一代的馬王、羊王、牛王們可不聽欣妍號令,當然雲騰(那就那匹忠誠的白馬)這個外來戶,是隸屬於宋桃的,它便依然悠閒地在青山腳下吃著草。


欣妍也知道輕重,到底是不敢把福興帶到水里玩的,於是便把福興放在河邊,讓最得她心的馬仔看著。


隨後,歡呼一聲,脫了衣服,就往河裡跳。


她像一條自如的小魚一般,在清澈的河水中,快速地游動。她時而躲到河裡,潛行很久,突然冒出頭來,帶出一串晶瑩的水花。


小小的人兒,開懷地笑出銀鈴般的聲音。


小福興拽著身邊的青草,嘴裡吐出泡泡,伸手想抓空中低落的水珠,梨渦在他白嫩的臉上開出一朵燦爛的花。


這邊姐弟玩得不亦樂乎,宋桃到了泉眼運轉起功法,詫異地睜開眼睛。


原本因為懷福興時,耗幹的靈氣,竟然隨著功法的運轉,如飛泉一般再次流瀉出來。


修煉速度比起以往快得百倍有餘,宋桃雖然不明白怎麼突然間修煉如此迅猛,但是她也不多糾結,反正練著就是了。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靈氣的儲備到達了第一層的境界,第二層的境界,速度竟然依然沒有慢下來,宋桃心裡驚喜,難道要乘著這股勢頭,直接突破第三層。


就在靈氣到達第二層的極限時,速度終於慢了下來,恢復到了以往的速度,運行是,經脈中又出現了一個屏障,再難進步了。


宋桃吐出一口氣,臉上露出笑容,這突破第二層到第二層大圓滿,只是過了一年時間,這進步速度如此之快,是因為福興一直源源不斷地消耗她的靈力,使她加足馬力地修煉,反倒是拓寬了她的丹田和靜脈。


這丹田和筋脈大了,這儲備靈氣自然就快了。


福興只是自己的福星啊!


“福興、福星。”宋桃叫了幾遍,心裡非但沒有高興,反而有些擔心,小福興入了四阿哥的青眼雖好,但是卻讓後院的女人心生警惕,他想要安然長大,也是危機重重啊!


宋桃有了靈力,又抓緊時間去刻符,儲備的預警符和防毒符,在她懷孕期間差不多用完了,她必須抓緊時間再刻錄幾張。




欣妍們玩累了,便自己去果園裡摘了果子吃。


因為福興還沒有長牙齒,欣妍便挑了軟軟的草莓給他吃。


福興這孩子,說來也奇怪,本該只能吃奶的娃娃,竟然可以吃水果,而且還不生病,不拉肚子,宋桃每次看到這個場景,就開始遺忘,福興只是個沒有滿月的娃啊。


宋桃看得麻木之後,思考片刻,把他的奇怪,歸結為他吸收了太多靈氣,早熟了,。


四阿哥拿著水庫簡圖,和幕僚仔細探討。


欣妍畢竟只是個四歲的孩子,再聰明也不可能把水庫的原理講得一清二楚,再說當時講故事的時候,宋桃只是把最淺顯地說了一下,目的也只不過是拓寬一下欣妍的眼界而已。


所以欣妍是如此給四阿哥傳達的。


“阿瑪,這水一下子來這麼多,這河水容納不下,自然就會淹了河邊的房屋。那如果我們在河水來的地方,建一個大大的水庫,要很大很大的,水庫前後要各有一個大門,可以升降的,這樣先打開前門,水進入水庫,就淹不到底下的村子了,等雨下夠了,水勢緩了,我們再慢慢,慢慢地從後門放水,這樣不就除了水患了。”


這想法雖妙,但是想要建這個水庫,卻是難點重重。


一、能容納如此多的水的,水庫必然要建得很大,需要龐大的人力、財力、物力支持,這國庫在康熙前幾年征戰葛爾丹消費了一大筆,又接濟朝鮮,而對國人免稅、減稅,國庫可不充盈,這建水庫如此一筆巨款,難啊!


二、這水庫要建的話,那要建在哪個地方、用哪種石料,才能承受住洪水的衝擊力,還不漏水。


三、依這個想法,這門必要做上下移動的活動門,活動時還必須與兩壁密不可分,這樣水才不會滲漏出來,這古往今來,有魯公這樣的能工巧匠也沒有做出來。


儘管如此,四阿哥卻並放棄,他看到了一條能挽救更多黎民蒼生的新路子,沒有想到時,可以不努力,既然有了明確的途徑,他便不會對困難妥協。


四阿哥手裡拿著圖紙,臉上依然冰冷,但是眼裡卻露出偏執的狂熱。


炎炎夏日,烈日當空,四阿哥只帶著高無庸,秘密地駕著馬,不遠千里去尋找能人。


朝廷之上,暗潮湧動,四阿哥曬黑曬紅的皮膚,又怎麼不被幾個有心人注意,太子站在康熙下側,看著四阿哥,眼睛陰霾。


下了朝,九阿哥、十阿哥走到四阿哥身邊,而十三阿哥則匆匆離去。


四阿哥駐足看向十三阿哥遠去的方向,黑紅的臉上一張薄唇輕抿。


“十三弟……”十阿哥看著十三阿哥行色匆匆,知道他是因為母妃病重,心裡想起自己的母妃,臉上露出傷感神色來。


九阿哥看看兩人,便提了個話頭,想分散兩人的注意力。


“四哥,你這幾天干什麼去了,怎麼曬成這樣!”九阿哥看著四阿哥的臉非常疑惑。


四阿哥是個不照鏡子的,有些疑惑地摸摸自己的臉,問一邊的高無庸:“爺的臉有問題嗎?”


高無庸當然不會說有問題,只是把頭抬起來,頗為苦惱地說:“爺,也沒什麼問題,只是像奴才這般而已。”


四阿哥仔細看看高無庸的臉,不就是黑了點,紅了點嗎?有什麼問題。


他看著九阿哥,認真地說:“九弟,爺的臉沒問題。”


“嗤——”十阿哥和九阿哥忍不住,笑出聲來。


他們的四阿哥真是太可愛了,這種問題也如此認真地回答。


“哈哈,四哥,你真是太搞笑了。”十阿哥的嘴裡再次冒出新詞彙。


“搞笑?”四阿哥挑眉不解。


“嘿嘿,四哥,你老說我草包腦袋,看吧,就一個詞,就把你難住了,你可是比草包還不如了!”十阿哥說出的詞能難倒四阿哥,心裡樂得很。


九阿哥打開扇子,給自己納納涼:“四哥,我看你這幾天定是在想前個兒皇阿瑪出得難題,九弟和我本來學問就差,皇阿瑪對我倆也沒什麼期待,再次我們倆也就當了兩年差事,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皇阿瑪也不會怪罪。你若是有什麼讓弟弟幫忙的,弟弟定是義不容辭。”


十阿哥也拍著胸脯,大著嗓門說:“四哥,我也一定幫你。”


四阿哥臉上神色未變,但是心裡卻是感動的。


他心裡清楚,有兄弟幫襯,自然是最好的。


“去我書房再談。”四阿哥淡淡地說道。


九阿哥、十阿哥也習慣了四阿哥的這般語氣,並沒有被他的冷淡嚇到,反倒從他的眼睛裡看出一絲絲的感動。


三人緩緩走向阿哥所。


八阿哥孤身一人,看著九阿哥、十阿哥親密地與四阿哥走在一起,心底劃過傷痛。上輩子給他感動最多的就是這兩個一直陪在他身邊的兄弟,他們為了他,毀了自己的前程,但是最終卻不悔不怨。


這輩子,就讓他們跟在四哥身邊吧。


如果四哥依然勝利,他們會想上輩子的十三阿哥一樣得四哥的照顧。


如果他贏了……八阿哥看向天邊的太陽,讓金黃的光落在自己的臉上,如果他贏了,無論他們幫著四哥如何對付過他,他也會好好善待他們。


四阿哥的書房內,四阿哥三人正在激烈地討論水庫。


九阿哥、十阿哥作為皇子,受的教育就是要為天下黎民百姓造福,一聽有這樣好的法子,自然心動。


九阿哥一拍桌子,選了樣他認為最容易解決的事情說:“四阿哥,這賺錢還不容易,不就是把東西低價買進來,高價賣出去吧!”


十阿哥取笑九阿哥:“九哥,不是我說你,你長這麼大,可是只會花錢,哪裡賺過錢了,可別把賺錢想得那麼容易。”

2023年2月3日星期五

穿越宋氏 烏雅氏生產與側福晉之位

 德妃皺起眉頭, 喊過李太醫:“太醫,你快給蘭兒看看。”


李太醫細細檢查烏雅氏, 看她額頭冒汗,臉色泛白:“烏雅格格, 肚子可有墜漲之感?”


烏雅氏這會兒,一陣劇痛剛剛過去,她咬牙點頭,李太醫再把了下脈,向德妃回禀道:“會德妃娘娘,烏雅格格這是要生產了。”


德妃淡漠的眼睛掃過烏雅氏,女人生產最是晦氣, 她可不想把這晦氣留在她的宮裡, 正巧那拉氏聽到動靜,牽著睡眼惺忪的弘暉出來。


“額娘,這是怎麼了?”那拉氏訝異地看著臉色蒼白的烏雅氏。


德妃揉揉額角,有些頭疼, 她使了個眼色給李太醫, 李太醫意會:“回四福晉的話,烏雅格格這是快要生產了。”


這不是還只有9個月嗎?那拉氏心裡暗驚,反映卻很快:“太醫,您看,能挪動嗎?”邊說邊注意到德妃表情未變,並沒有反對,那拉氏臉上的表情更鎮定了。



太醫捏捏山羊胡, 說:“烏雅格格這是初胎,羊水也沒有破的跡象,看來距離生產還有段時間,四福晉小心著點,倒是不礙事。”


德妃讓一邊的扇扇子的宮女,再多用些力氣,夏日,屋子裡本就悶熱,又被這一鬧,她的額頭已經沁出了些許汗水。看著底下的人,她只想趕快打發了事。


“小桂子,去把馬車駕到宮門口。”德妃對著伺立在一邊的小太監命令,又對著那拉氏說:“本宮把蘭兒託付給你了,你定要保護蘭兒和她肚子的孩子周全。”



那拉氏心裡一沉,這女人生產本就是一腳跨進鬼門關的,更別說這孩子還不是瓜熟蒂落的,她心裡對德妃不喜,語氣卻依然恭順:“兒媳自當盡力。”


她說這話的時候,也使了個小心眼,並沒有說一定,只是盡力,這烏雅氏能不能平安生下孩子,那還是看她到底有沒有這個福氣!




德妃也不計較那拉氏話裡的小心思,她看向烏雅氏尖尖的肚子,這俗話說,女人肚圓生女娃,肚子尖尖生男娃,看蘭兒這肚子,再想李太醫的診斷,德妃心裡已經肯定必是男胎,她籌劃著,以後好好培養這個孩子,讓他得了老四的重視,她對老四的控制就更深了一層。


這老四隻不過是她為那早死女人爭寵而出生的工具,一個和那女人一樣面冷狠絕之人,每次看見他,她的心里便生出一種對那女人的仇恨,對曾經的胤g的眷戀,對命運不公的不甘,最後交織成一種冷漠與麻木。


她看著老四那張冰臉,覺得,她的老四不該是這樣的,她的老四應該像小十四一樣,天真活潑,笑容滿面,對著她親暱的喊著額娘才對,這個恭敬有禮,又冷淡自持的男人,怎麼會是她的兒子呢?


她的老四早在二十年就死了,就像她的老六一樣,已經不存在了,她只有小十四,唯一一個真正屬於她的兒子。


“德妃娘娘,馬車到了。”小桂子的聲音打斷了德妃的晃神。


烏雅氏又一輪的陣痛開始,她咬著牙不敢在德妃這叫出聲來,大滴大滴的汗水順著額面劃了下來,那拉氏讓胡嬤嬤和王嬤嬤扶著烏雅氏,上了馬車,和德妃告了退並急匆匆往回趕。


畢竟在宮裡,馬車一會就到了四阿哥的住所,產房雖然已經準備好了,烏雅氏便被直接送到了產房裡。


烏雅氏早就疼的不行,這會兒終於到了自己院子,再也忍不住地大聲呼痛起來。


因為事出突然,什麼都沒有準備好,院子裡一團亂。


那拉氏是個能幹的,不消半刻,原本一團亂的人事,便被她理得井然有序,丫頭們打著水盆進進出出,兩個早就安排好的接生嬤嬤急趕慢趕地終於來了。


“兩位嬤嬤快進去吧,烏雅妹妹在裡面可有一會兒。”那拉氏聽著漸漸沙啞的呼喊聲,面露擔憂。


兩位嬤嬤慌忙點頭,快步走進產房,關上了大門。


產房內,烏雅氏嘴裡咬著一塊白色帕子,滿臉汗水,頭髮凌亂,身子不斷扭動,幾個沒有見過生產的丫頭們,嚇得不敢動作,只能緊張地喊著:“主子,再忍忍,生了小阿哥,一切就好了。”


“你們兩個過來,你去打熱水,你把烏雅主子的褲子脫了。”


兩個接生嬤嬤果然是久經沙場的老手,幾個命令,就讓兩個心神不寧的丫頭吃了定心丸,各自忙活起來。


“烏雅主子,先不要喊,攢了力氣等產道開了,再使勁!”其中一個嬤嬤說道。


烏雅氏咬咬牙,閉了嘴巴。


屋外,那拉氏坐在樹蔭之下,一個格格生孩子,原本她可以不去,但是一直以來,她便把自己定位在賢惠的角色中,那麼為了這個聲譽,她就必須在這大熱天,依然為四阿哥守著一個即將出世的子嗣。


“主子,烏雅格格要生了。”紅粉收到了風聲,焦急地跑來通知宋桃。


宋桃心裡一咯噔,這烏雅氏若是先在自己前頭生了小阿哥,這側福晉的位子便是她的了,如若只是一個側福晉的位子,沒了也就沒了,但是最最重要的是,她這一胎要是個男孩,她一個庶福晉是沒有資格撫養這孩子的。


自己的孩子,讓別的女人撫養,即使不虧待他,也不會得到最精心的照顧。更不要說四阿哥府裡有資格撫養的也就福晉和李氏兩個人,福晉有弘暉,對她的兒子只會忌憚,巴不得她的兒子蠢傻愚笨,李氏的弘盼好不容易長到快兩歲了,可惜依然體弱,耗了她所有的心思,又怎麼能對她兒子花精神。


宋桃思前想後,覺得為了肚子裡的孩子,還有欣妍,她必須要奪得這個側福晉的名額。


“寶寶,你吸了額娘這麼多靈力,把額娘瘦的就剩一張皮了,你看,為了讓額娘少早點罪,你能早點出來嗎?”


宋桃摸著如圓球一樣鼓漲的肚子,打著商量。


翠竹原本心裡非常緊張,聽見宋桃可憐兮兮地對著肚子說傻話,又覺得好笑:“主子,小阿哥還沒足月,怎麼會自個兒出來。”


宋桃扶額,嘆氣:“我又如何不知道啊!”


突然,宋桃的肚子一陣抽動,原以為只是普通的胎動,想忍忍就過去了,沒想到胎動地越來越厲害。


李嬤嬤到底是老人了,最先發現宋桃的異樣:“主子,您這是怎麼了?”


宋桃忍著痛,苦笑道:“我似乎是要……生了。”




那拉氏接到小德子的通報,說宋主子也要生了,她心底冷笑,這宋氏看烏雅氏生了,急了。這麼瞧也今個兒生產,肯定是用了秘藥進行了催產。


這會兒,可真是熱鬧了,兩個小妾一起知道有孕,連生產都湊到一起去了。


四阿哥和八阿哥正在戶部商量著事情,他們查處貪污之事也快到尾聲,一長串的貪污官吏早已上書給了康熙,讓康熙親自定奪。只是還有一些收尾的工作,兩人便在戶部聚首商談。


八阿哥一身月白紅邊的長袍,臉上掛著淡笑,修長的手指中拿著一隻精巧的白玉杯子,他最先看到了高無庸焦急地張望,便笑著對四阿哥說:“四哥,今個兒弟弟還要陪玉華吃晚膳,可否容弟弟先走?”



八阿哥自今年三月迎娶了郭絡羅.玉華,兩人便如膠似漆,感情好得似蜜裡調油,讓幾個年紀更小的阿哥們取笑不已,但是八阿哥卻只笑著說:“玉華是個好女人,就算爺寵她一輩子,爺也覺得應該。”


四阿哥知道他這個八弟,對新娶的福晉極是寵愛,說道:“八弟有事,四哥就不留你了。”


八阿哥出了門,對高無庸微笑著點頭示意,高無庸低頭,恭送八阿哥,心底想著八阿哥親切的笑容,覺得,八阿哥給人就如春風一般,讓他覺得心底都泛著暖意,再看一眼四阿哥,那冷冰冰的臉,就如那天山上的白雪,萬年不化。


這都是皇子,這麼給人的感覺這般的天差地別呢?


“高無庸?”四阿哥冰冷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高無庸連忙回過神來,記起重要的事情來:“爺,府裡的烏雅格格和宋庶福晉都要生了。”


四阿哥一聽,抿起嘴角。


高無庸把今個兒發生的事情細細地說了一遍,靜靜地等四阿哥的指示。


四阿哥淡淡說了聲:“打傘,爺回去看看。”


盛夏的紫禁城尤其酷熱,大大的太陽烤的青石地板都火辣辣得燙,即使讓高無庸打傘,擋了陽光,四阿哥的青衫依然被汗水全部打濕。


他先去了烏雅氏的院子,遠遠就看見那拉氏在陽光斑駁的樹蔭下,全神貫注地看著烏雅氏的門。


“爺,您來了。”那拉氏讓了座,拿過丫鬟手中的扇,幫四阿哥搧風納涼。


“嗯,烏雅氏怎麼樣?”四阿哥坐在大樹陰影之下,又有那拉氏搧風,心情這才好了些。


“生了快3個時辰了,聽接生嬤嬤說,產道開了應該快了。”那拉氏說道。


“都有什麼人伺候著?”四阿哥問。


“宋妹妹和烏雅妹妹兩個人都突然要生產,這接生嬤嬤之備了兩個,妾身就各自分配了一個嬤嬤和一個丫頭伺候著,這會兒幾個丫頭都去打水了,屋子裡倒是只有嬤嬤一個人。”


“那嬤嬤經驗怎麼樣?”四阿哥喝了口涼茶後問。


“雖然今個兒人手緊張,但是再招人,怕那些人不太乾淨,妾身便沒有再安排,幸好這兩個嬤嬤都是宮裡的老人了,也能應付了。”


四阿哥點點頭。


正說這話,烏雅氏的叫聲越來越急促,越來越尖銳,然後隨著一聲高昂地叫聲之後,屋子裡瞬間安靜下來。


“爺,看來烏雅格格生了呢!”那拉氏經過宋桃、李氏還有自己生產,也是個有經驗的了。


四阿哥眼裡微微露出絲期待,等著接生嬤嬤出來報喜。


卻久久都等不見人出來,兩人正在奇怪,突然有一重物掉落的聲音,緊接著是烏雅氏淒厲地哭聲傳來:“我的孩子——!!”


四阿哥想推門進去,被那拉氏拉住:“爺,產房晦氣,讓妾身去看看。”


一推開門,一股血腥之氣撲面而來。


那拉氏被嗆得咳嗽不停,再看眼前的景象,她臉色瞬間慘白,肚子裡一陣翻騰,快跑幾步,扶著門欄干嘔起來。


四阿哥看出事有蹊蹺,連忙呵斥所有奴才不要動,自己則跨進門去。


房間昏暗,藉著屋外的陽光,看清地上、床上、牆上都濺滿了鮮血,一個血肉模糊的嬰兒躺在血泊之中,烏雅氏面露瘋癲地趴在地上,接生嬤嬤嘴角流著黑血,面露恐懼,已經絕了氣息。



烏雅氏拼著最後一口氣, 終於把肚子裡的那塊肉給生了下來,當她滿含期待地看向接生嬤嬤時, 卻看到了令她怎麼也沒有想到的一幕。



那個怎麼可能是她的孩子,腦袋奇大, 頭上佈滿血絲,眼睛外翻,嘴巴歪斜,這分明是一個怪物,怎麼可能是她懷胎九月的孩子!


接生嬤嬤托著孩子,驚恐地站在哪裡,結結巴巴說:“怪……怪……”


看著接生嬤嬤這般反映, 烏雅氏緊盯著那尤有氣息的孩子, 心裡突然出奇地冷靜下來。


這孩子絕對不能留,四阿哥看見這孩子,定會認為是不詳之兆,從而牽累到她, 最好的結果就是像武氏一般徹底失寵, 而最壞的,她會被認為是妖孽,亂棍打死。皇子天家,哪容得半點污穢!


她看向接生嬤嬤,不知從哪裡來得力氣,她迅速地從床上爬起,掏出隨身攜帶的致命□□。


凶狠地奪過孩子, 在接生嬤嬤錯愕之跡,已經把□□灌入她的嘴裡。


那嬤嬤目露驚恐,想大喊。


烏雅氏卻早一步把一塊白布塞進她的嘴裡,堵住她的喉嚨。


嬤嬤想用手去拔,烏雅氏用棉被罩住她全身,用力壓制,那嬤嬤只能發出微弱的咕咕聲,烏雅氏面無表情地看著她,直到她慢慢絕了氣息。


她把拿過棉被,細細查看,沒有沾染污血,又因為用棉被飛散了力道,在這嬤嬤身上也沒有留下傷痕。


一切都快速地進行著,她抱過緊閉雙眼的孩子,那孩子似乎感受到熟悉的氣息,眷戀地更貼近了烏雅氏幾分。


烏雅氏眼神空洞,舉起孩子,狠狠摔下,“砰——!”


她看著摔落的孩子,變成一片血糊,任由血濺到她的臉上、牆上、床上,她癱軟在地,嘴裡發出驚恐的大喊聲:“我的孩子——!”


渾身沾血的烏雅氏低著頭看著地上血肉模糊,看不出樣子的嬰兒,露出猙獰的笑容。


她所做的一切,一定,一定,是最明智的,她,她,肯定沒有錯,這樣的孩子,只會痛苦地活著,還不如讓她親手解決他的性命。


門被打開,光亮迷花了烏雅氏的眼,她昏昏沉沉的腦袋,變得清明起來。


還沒有結束,還沒有結束,要讓爺覺得,她才是最最可憐的受害者。


趴在地上的烏雅氏,渾身染血,身體劇烈抖動。


四阿哥抿起薄唇,看著瑟瑟發抖的烏雅氏,再看那一團血肉,心裡急速掠過傷痛,他的手慢慢握起,青筋凸顯。


那拉氏乾嘔地虛脫,跌坐在地上。


奴才們汗津津地曬在太陽底下,不敢動作,整個院子陷入一種讓人心慌的寂靜之中。


四阿哥眼底清冷,握緊的拳頭,慢慢鬆開,他沉重的步子,落在地上,發出更讓人心悸的聲音。


那拉氏看著這樣的四阿哥,心底有恐慌,但是看著他孤清的背,又感到一股厚重的悲涼。她心裡酸澀難當,想喊什麼,卻發現自己已經沒了聲音。


“嘩——!”四阿哥用力扯下床單,蓋住地上的血肉,隨著床單掩蓋住那血肉,烏雅氏的眼睛慢慢睜大:“不——!”


淒慘的聲音並沒有完全散播出去,一雙冰涼的手已經堵住了她的嘴。


烏雅氏滿含眼淚的眼睛落在四阿哥的眼裡,說不清的苦楚和怨恨。


“爺,是那個死奴才,摔死了爺的孩子!”


四阿哥看著底下慘白著小臉,淚水如決堤般止不住的烏雅氏,對這一雙包含著萬千傷痛的眼,他選擇緩緩閉上眼。


冷酷的嗓音響起:“你給爺記住,今個兒的事一個字都不准提!”


烏雅氏低下頭去,艱難而不甘地點頭,而藏在暗處的眼睛收斂了一切情緒,只剩下麻木,嘴角則勾起殘酷的笑。


接下來,院子裡的人都靜悄悄地退了,烏雅氏被晏紫和胡嬤嬤攙扶著去清洗,那拉氏被四阿哥打發去了宋桃的院子。


“高無庸,把小阿哥的屍體包好,連著那個奴才的屍體讓人好好查查,是怎麼死的。”


其實那嬰兒的屍體早就被摔地稀巴爛,分不清哪裡是頭,哪裡是四肢,只是血淋淋的一團。


“是。”高無庸也不過二十幾歲,看到血腥恐怖的屍體,胃裡也忍不住翻騰。他忍著刺鼻的味道,顫抖著雙手,收拾好一切。


“等到入了夜,再行動。”四阿哥閉著的眼緩緩睜開,背著手,猛地關上了產房的門。


“翠竹姐姐不好了,烏雅格格已經生了。”紅粉急匆匆跑來,拉住正打著一盆血水的翠竹。


翠竹一驚,一盆血水全灑落在地上。


午後明媚的陽光,照射在地上的一灘血水之上,泛著刺眼的光芒。


“還是趕不上嗎?”翠竹捂著胸口,為宋桃憋悶得心酸,“唉,我們的主子可怎麼辦?”


紅粉的眼睛裡冒出點點淚光,抓住翠竹的手,咬著嘴唇,盯住偶爾有幾聲壓抑的□□聲。



欣妍原本一步不離地守在產房前,這會兒聽到翠竹和紅粉說話,看著她倆發呆,皺起小小的眉毛,稚氣的聲音裡已隱隱透出威嚴:“現在最重要是額娘還有小弟弟,說這些有什麼用?”



翠竹和紅粉這才醒覺,她們的主子正在裡面生小阿哥呢?現在最重要地是保證主子的安全,要是主子出了什麼事,其他的還有什麼用?


欣妍看宋桃身邊的兩個丫鬟鎮定下來,黑亮的眼睛裡露出擔憂,紅潤的小嘴倔強地抿起:“額娘,寶寶一定要讓弟弟留在我們身邊,一定!”


那拉氏被王嬤嬤摻扶著,臉色依然沒有血色。


欣妍看見了那拉氏,規矩地向她請了個安:“欣妍見過嫡額娘。”


那拉氏點了點頭,強打起精神問:“你額娘可好?”


欣妍回答:“聽嬤嬤說,似乎快了。”


翠竹和紅粉搬來了椅子讓那拉氏坐下,紅粉又給那拉氏泡了一杯涼茶,但是那拉氏並沒有碰。


日頭偏西,晚霞映著院落,宋桃只感到陣痛越來越頻繁。


“宋主子,快,快,小阿哥快出來了——!”


接生嬤嬤滿頭汗水,激動地大喊。


渾身是汗的宋桃,咬緊牙關,使出全力。


“哇——!”洪亮的哭聲在橘黃色的暮光中響起,四阿哥剛剛踏入院子,就听到瞭如此有精神的哭聲。


他停在門口,想舉足過去,腦海裡卻閃現出剛才那血肉模糊的屍體,他的胸口煩悶,目光投向緊閉的產房。


不知這次,來這兒,能不能讓他心情放鬆……


接生嬤嬤推開門來,笑容滿面地看向樹蔭之下的那拉氏:“恭喜福晉,是個健康壯實的小阿哥!小阿哥,真真漂亮。”接生嬤嬤本來想說是她這輩子接生見過最特別最漂亮的孩子,但是這種話,只怕一說出口,她的命也就不長了。


一個小妾生的孩子還能比福晉的還看,還能比當今皇上的孩子漂亮?


四阿哥的心,再次穩健跳動起來。悶熱的風吹過,他卻覺得頗為涼爽。他邁出步子,清冷的聲音響起:“抱來給爺看看。”


接生嬤嬤抱著小阿哥,笑嘻嘻地走到四阿哥面前,那拉氏帶著溫柔的笑容,也過來瞧瞧。


只一眼,兩人都驚奇了。


接生嬤嬤懷了的小阿哥,瑩白嫩滑,胎髮茂密,五官精緻,小嘴尤其紅潤,完全不似剛出生的孩子那樣皺巴巴的樣子。


四阿哥看著這白白嫩嫩的娃娃露出了笑容。


那拉氏捕捉到四阿哥的笑,有些呆滯,這樣的爺,好溫柔。


如果說平時的四阿哥冰冷無情,給人嚴肅不近人情之感,但是他這一笑,卻柔化了他整個英俊的五官,猶如萬雪初化,暖人心脾,讓見了的人,久久難忘。


那拉氏的心臟再次劇烈跳動起來。


她的雙手交握,想起那個雪地,那雙就像爺這是的笑容一般溫暖的手。


她注視著身邊的男人,目露柔情,這就是她的爺,將和她一起走過萬萬千千個日夜的爺。


小阿哥似乎在接生嬤嬤懷裡不甚舒服,大聲地哭了起來。


四阿哥聽著這中氣十足的哭聲,在烏雅氏那兒受的悶氣,消散了大半,又因為高無庸去處理烏雅氏那的事,他就近點了小德子的名:“小德子,去傳太醫。”


小德子接到命令,急急去叫來了太醫。


四阿哥坐在石凳之上,小阿哥已經被抱進屋去了,只有那拉氏陪著他。


“爺,宋妹妹不但會養孩子,就連生的小阿哥也這般漂亮。”


四阿哥眼裡含笑,果然這一次也不例外啊!


喝了半盞茶功夫,老太醫就匆匆跑來:“老臣,參見四阿哥,四福晉。”


“抱小阿哥出來。”四阿哥淡淡說道。


那拉氏讓王嬤嬤去抱了小阿哥,太醫仔細檢查小阿哥的四肢,再把了脈,摸著鬍子,頗為驚奇:“小阿哥心跳有力,身強體壯,雖未足月出生,但是卻如同滿月嬰孩,四阿哥,此乃福兆啊!”


四阿哥一聽,再比較烏雅氏,對這般折騰,卻依然睡得香甜的小阿哥更喜歡了。


那拉氏心裡驚覺,看向小阿哥的目光陰沉了幾分。


這孩子,會成為天保的絆腳石嗎?


聽說烏雅格格的院子被封鎖了;聽說烏雅格格生了個小阿哥,但是夭折了;聽說四阿哥很生氣,把接生嬤嬤和屋子裡伺候的奴才們都杖閉了。


紅粉把聽來的消息傳給了正在坐月子的宋桃。


宋桃抱著分外精緻可愛的小寶貝,喃喃地說:“寶貝兒,額娘贏了嗎?”




穿越宋氏 懷上第二胎

 第二日,四阿哥下了朝去給德妃請安。


德妃正細心地給十四繡著秋季的袍子,對四阿哥則一如既往的冷淡。


今個兒卻又不同往日,平日里她甚少與四阿哥談話,今日她便繡著袍子的邊角花樣,邊淡淡地開口了:“老四,你在外頭也呆了不少時日,身子可還好?”



四阿哥有些受寵若驚,上一次他額娘主動關心他,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孩兒身體健朗,並沒有大礙,只是孩兒不在額娘身邊照顧,不知額娘和十四弟可有什麼病痛的?”四阿哥心裡微微激動,對德妃起瞭如慕之情。


德妃的表情依然淡淡的,她手下越發細緻,隨意開口:“難為你還記得本宮和你十四弟。”


四阿哥一聽德妃那疏離的回答,心中剛起的火熱又瞬間冰凍。


“既然回來了,就多寵幸院子裡的女人,雨露均霑,才能多子多福,你的子嗣可是稀薄了些。”


四阿哥一聽,臉上冰冷,雨露均霑,他額娘是在敲打他,他院子裡還有個姓烏雅的,可有近半年沒寵幸於她了。


“是,孩儿知道了。”四阿哥的表情更淡了。


“既然沒有什麼事,就回吧,本宮還要給老十四繡袍子呢。”德妃淡淡的嗓音裡流露出一絲不耐。


四阿哥恭敬地退了出去。




秋風帶著點寒意, 吹過宋桃院子的兩棵老桂樹。泛黃的花瓣飄飛下來,被一大一小的手接住。


“額娘, 這桂花有什麼用?”欣妍白胖的手掌里托著桂花,問著在一邊採桂花的宋桃。


宋桃的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 給欣妍做科譜教育:“桂花的用處可不少,這新鮮的可以用來做桂花糕,桂花釀,曬乾了,放在荷包裡,便成了香包。”


欣妍用力聞了下手掌中的桂花,嬌笑道:“這小小的花, 竟然有這般多的用處。”她看了看趴在地上的阿狸(原諒宋桃這沒文化的, 只能盜用網絡紅狐狸的名字啦),黑眼珠子滴溜溜地轉。


“嘿嘿,阿狸好好在那呆著,寶寶給你好好打扮打扮。”欣妍露出兩顆小虎牙, 陰惻惻地對著阿狸笑。


阿狸歪歪腦袋, 不明白地看著欣妍。


宋桃端著半籃子桂花,搖搖頭,這阿狸也是個笨的,一點警覺性也沒有。再看調皮搗蛋的欣妍丫頭,她嘴上已經勾起了笑。


另一棵樹下,翠竹、紅粉也一起採著桂花,白芽則擺弄著鋪在石桌上的桂花幹。


幾個丫頭嘰嘰喳喳地說著話, 在秋日的午後,顯得格外的安謐和諧。


欣妍興致勃勃地折了一桂樹枝,她的眼光很好,挑的桂枝,桂葉翠綠欲滴,淡黃色、乳白色的桂花勻稱地分佈在桂枝上。她拔了一根野草,靈巧地把桂枝彎成一圈,再用野草扎上,簡單的花環就成了。


“阿狸,過來。”欣妍露出最“無害”的笑容,哄騙阿狸。


這會兒,宋桃還有幾個丫頭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注意阿狸怎麼反映。


阿狸黑眼珠子注視了欣妍一會兒,輕輕發一聲“啾~~”。


欣妍再接再厲,舉起自己最新製作完成的花壞,小步小步接近阿狸,嘴裡輕輕地說:“阿狸,你看啊,寶寶手中的花環可漂亮,可香了,配上你的一身雪白的皮毛,真是天上人間,絕配啊!”


紅粉聽著欣妍鬼馬精靈的動作預言,捂著嘴巴偷笑。


欣妍瞪著小圓眼睛,手指放在嘴巴中間,看向紅粉:“噓——”


紅粉忍笑忍得面皮抽動,不過很給欣妍面子的表示自己不會出聲,欣妍這才再次朝著阿狸出發。


“嘿嘿~”欣妍看著咫尺間的阿狸,奸笑,“阿狸,你就乖乖把頭獻給本寶寶吧!”說話間,小胖胳膊發力,桂花圈朝著阿狸的頭上招呼。


嗤——!大家聽到欣妍的那一聲“本寶寶”,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


而阿狸被欣妍霸道的舉動驚嚇到,嗖得一下,避開了欣妍的暗算。


欣妍咬牙切齒地瞪了一眼笑倒在院子裡的丫頭們,再看阿狸,正抖著小耳朵,用後腿悠閒地撓著脖子上的癢癢呢。


“好啊!你個小混蛋,看我怎麼收拾你!”欣妍不服輸的倔脾氣一上來,那幾頭牛也拉不住。


阿狸在院子里四處逃竄,欣妍在後面追著,丫頭們叫喚著:“大格格,小心呀,您慢著點。”


頓時安謐的院子,變得雞飛狗跳起來。


四阿哥今個兒休沐,和老九、老十一起散步消閒。這一路走來,老遠就听到宋桃院子的聲音。老十心裡癢癢的想進去看看。


十阿哥嘿嘿笑:“這欣妍丫頭,不知道又有什麼好玩的?”


九阿哥無良地打擊十阿哥的自尊心:“這欣妍侄女剛得了一隻雪狐,想著這會兒該是在一起玩鬧吧。想啊,去年,不知道哪個草包,打了一夏天的獵,愣是只打傷了隻兔子,還被它跑了。”


十阿哥羞紅了臉,懊惱地說:“九哥,你不說話,爺又不會把你當啞巴。”


九阿哥用折扇打了下十阿哥的半截光腦瓜子:“怎麼,還怕人說,這欣妍丫頭可是鄙視你一年了,爺說你一下還不成了?”


十阿哥跺腳,圓圓的臉上漲的通紅,想要反駁,可是卻想不出好詞來,最後一摸腦袋,氣呼呼地說:“不成,不成,就是不成!”



九阿哥飄出個“傻帽”的眼神,悄悄走到四阿哥另一邊,與十阿哥保持安全距離,聽欣妍偷偷和他說的話,叫做“傻也是一種病,那是會傳染的。”為了不傳染了這種絕症,他還是離那草包遠點吧。


四阿哥對著老九,老十的嬉鬧,早就習以為常,臉上只是淡淡的,不置可否。


三人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宋桃的院子前面。


四阿哥剛跨進院子,視線就被一個黑色物體擋住。


“爺(四阿哥),小心啊——!”院子裡的女人們發現來者,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四阿哥臨危不懼,腳下輕挪,身子如行雲流水般晃到一邊,而那黑色物體,結結實實地撞到了跟在四阿哥身後的老十臉上。


“啾——”阿狸被追得小心臟砰砰的跳,這會兒看到一個墊腳的,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便狠狠地踩了下去,借力竄出了院子。


“啊——”隨著阿狸的離去,十阿哥慘烈地嚎叫出聲:“是那個王八羔子,敢暗算他十爺?”


四阿哥和九阿哥離得最近,首先看到了十阿哥腦門上的三道狐爪。


九阿哥愣了一會兒後,咧開自己嫣紅的唇瓣笑了,頓時如初春桃花,多多盛開,宋桃見了,不免心裡嘆一句,果然是被稱為妖孽桃花的九爺啊,那個美的啊!


四阿哥抿起了唇,冷冷地掃了一屋子,宋桃和一屋子奴才噤若寒蟬,不敢妄動。


宋桃心裡感嘆時運不濟,但是還是上前請罪:“妾身冒犯了十阿哥,請爺責罰。”


四阿哥盯著宋桃,冒著冷氣,不語。


欣妍看著宋桃受罪,心裡自責,於是她抬頭,清亮地聲音響起:“阿瑪,是女兒調皮,追著阿狸跑,阿狸才會發狂抓了十叔,額娘沒有錯,有錯的是女兒,請阿瑪不要責罰額娘,只責罰女兒就好。”


十阿哥一聽,原來是他寶貝丫頭的錯,那,那……他就自認倒霉,算了吧。


“四哥,其實我也沒有那麼嚴重,只是破了皮,抹點藥就好了。”十阿哥可記得欣妍的金瘡藥膏,哪怕比他頭上嚴重十倍的傷痕都能治好,他著點抓傷算不得什麼。


四阿哥看著大無畏的欣妍,心底是欣喜的,雖然調皮搗蛋了些,但是有膽量,有魄力,確實是他滿洲姑奶奶的樣子。



於是四阿哥拿過十阿哥遞過來的橄欖枝,沉聲說:“既然十弟無礙,這事便算了。宋氏,卻準備些上好的金創藥,給十弟敷上。”


宋桃領命,和翠竹進去打水,備藥。


四阿哥瞟了眼三條血紅爪印的腦袋瓜子,問:“十弟,可感到不適,四哥給你請太醫才看看才好。”


十阿哥心想,要是叫了太醫,這事怕立馬傳到皇阿瑪耳力,對欣妍丫頭極是不利,還是算了,反正這種傷,在玩鬧的時候總是會有,塗了藥膏,不消半日就好得連疤都看不見了。


“四哥,真不礙事,讓宋小四嫂給我塗點藥膏就好。”十阿哥擺擺手,裝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來。


“也好。”四阿哥點點頭,三人走在院子裡的石凳上。


宋桃拿了金瘡藥來,吩咐白芽幫十阿哥上藥。


白芽卑怯地應了聲好,拿起藥膏,拘謹但是手法卻不賴,迅速地幫十阿哥上好了藥,退了下去。


十阿哥一抹好藥,就覺得一股清亮撫平了自己受傷的腦袋,呼——這人都感到聰明了幾分。


九阿哥看了眼享受的十阿哥,搖頭,這世界上也就他的笨蛋十弟,把受傷當作享受吧!


這事也消停了,三人正準備好好喝一壺,宋桃用剛采的桂花泡得茶,卻不料一個頗為眼生的小太監來報。


四阿哥又怎麼不認識門口的那個人,不正是烏雅氏跟前的小太監。


他揮了揮手,讓那小太監過來:“爺,烏雅格格不知怎的昏倒了,奴才想來問,要不要找太醫看看?”


九阿哥嗤笑:“四哥,這小妾昏倒了,還要讓您這個大忙人來操心這後院的事,四嫂可不厚道了。”


九阿哥雖然嘴上說那拉氏不是,可是在場的人精們都知道,這九爺是在諷刺烏雅格格沒大沒小,敢繞過福晉,明著膽來爭寵。


而四阿哥更聽出了另一層意思,就是這老九可是在嘲笑他,對這後院女人的□□不夠啊!


小太監要是還不知道四阿哥生氣了,那就不能在這宮里當差這麼多年了:“烏雅格格的院子離宋主子院子最近,奴才路過宋主子院子看到爺,一時心急,便先來告訴了爺,小的並沒有對福晉不敬的意思,請爺明察。”


四阿哥聽這小太監這麼說,冷笑,倒是會說話。


“知道了,爺這就去……”


就在四阿哥要起身的當口,宋桃低頭剛要送行,卻不料一陣暈眩,讓她險些跌倒。


“主子!”翠竹這幾個丫頭去伺候那幾位爺了,只有李嬤嬤一直守在宋桃身邊,她看見宋桃軟了身子,要跌倒,連忙上去扶住,驚呼道。


四阿哥見了,皺起眉頭。


欣妍焦急地喊:“額娘……”


十阿哥因為欣妍的關係,與宋桃也是交好,這時候不免叫喚:“四哥,還不叫太醫?”


“高無庸,宣太醫。”四阿哥黑沉沉的眼睛盯住臉色蒼白的宋桃。



四阿哥微鎖著眉頭, 黑沉的眼睛看著自己手上的玉扳指。烏雅氏的那個小太監低著頭,跪在大堂中央。他心裡嘀咕著:怎麼這麼倒霉, 好不容易得了烏雅格格的青眼,給她來辦這事, 原想著,讓四阿哥過去,雖是會受到些責難,但是依照四阿哥從邊塞回來後對待烏雅格格的寵愛,定是會過去的。


如果辦成了這事,這烏雅格格以後還會虧待了他不成,可是, 這人算不如天算, 這宋主子竟然也暈了。


難不成宋主子,也有喜了?小太監心裡暗叫,如果真是這樣,烏雅格格生氣還來不及, 還能記得他的好?哎, 他出頭日子又要離他遠去了。


四阿哥心底,對宋桃雖不像對那拉氏那般敬重,但是對她也並無惡感。而且自從去了邊塞,兩人一起在草原上暢快地騎馬,一起安靜地看星星,她和他一起時,並不刻意討好他, 只是悄然伺候一邊。他喜歡她懂得把自己定位與一個伺候他的奴婢,而不是一個向他討要寵愛的女人。



雖然他和她大多數時候只是相顧無言,但是這種安靜,卻最能讓他的心情放鬆下來。希望,這一次,她不是因為嫉妒烏雅氏,而故意裝病留住他。


十阿哥被四阿哥散發出來的冷氣凍得說不出話,不舒服地在椅子上扭來扭去,臉色難看地看著一邊淡定的九阿哥,做了個“爺受不了啦!”的口型!


九阿哥看了扭來扭去的十阿哥,把折扇從左手換到右手,笑著說:“十弟,想要去茅廁就趕快去,磨那凳子,又不能收回去!”



吐——十阿哥被噁心到了,剛要發飆,老太醫摸著額上的虛汗,笑呵呵地出來了,對四阿哥說:“恭喜四阿哥,宋主子這是有喜了,剛巧一個月。”


十阿哥原本想要罵出口的話,被太醫的話噎回了肚子,喘了口氣,瞪大了眼睛,驚喜地喊道:“四哥,你又要當阿瑪了!太牛啦!”十阿哥從欣妍那聽到些新鮮詞彙,總是愛有事沒事顯擺一通。


四阿哥也不管這十阿哥那句“太牛啦!”什麼意思,淡淡的語氣中透出一絲關心來:“宋氏怎麼會差點暈倒?”


太醫說:“四阿哥不必擔心,宋主子只是因為剛剛懷孕有些體虛,好好調養,過了頭三個月,胎兒穩定了,便沒有大礙了。”


四阿哥點點頭,囑咐:“高無庸,跟著太醫下去拿藥。”


高無庸和太醫低著頭恭敬退下。


四阿哥起身,想往內屋走去,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小太監,眼裡露出冷意,烏雅氏暈倒了?真是無稽之談,這狗奴才要不是得了烏雅氏的指示,會來這找他?


這烏雅氏藉著德妃的勢,得了爺一個月的寵愛,便無法無天了,敢明著膽來管制爺了。


就讓這奴才跪在這裡,晾那烏雅氏一會,他敲打一個妾侍,他額娘難還管著他不成!



屋裡,欣妍正歡樂地蹦q著,眼睛裡的晶亮就如夜裡的明珠一樣璀璨,她是真心為額娘高興,也真心希望額娘能有一個小弟弟,一個像弘暉弟弟一樣,受阿瑪重視的小阿哥。



李嬤嬤,翠竹,紅粉們眼眶都不由自主地泛紅,她們盼望了三年,主子的肚子終於又有動靜了,肯定是個阿哥,這般對她們好的主子,老天一定不會虧待她,一定會給她一個聰明伶俐的小阿哥的。


宋桃有些哭笑不得地摸摸自己的肚子,原來是懷孕了。真是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在邊塞的時候,四阿哥就寵幸她一個,想著這中獎的機率應該很大吧,卻發現回京的時候,月事如期而至,沒想到,這回了京了,四阿哥就來了一次,卻懷上了。


寶貝兒,你真會製造驚喜啊!


四阿哥撩開門簾,剛好看見帶著柔柔笑意的宋桃。


“阿瑪,額娘有小弟弟了!”欣妍跳過來,抱住四阿哥大腿,開心地大叫。


四阿哥的大手習慣性地摸上欣妍的腦袋,臉色柔和,淡雅的聲音有些許暖意:“阿瑪知道了,欣妍去外面陪陪十叔、九叔,可好?”


欣妍懂事地點點頭:“女兒會盡好地主之宜的,阿瑪額娘請放心。”


四阿哥聽到欣妍這麼說,眼睛微微發亮,這孩子,說話有理有據,一點看不出只是個四歲的孩子。他看著欣妍規矩地退出去,看向宋桃的肚子期待起來。


李嬤嬤幾個,也悄悄退了出去。


“爺。”宋桃想從床上爬起來,給四阿哥行禮。


卻被四阿哥阻止了:“躺著吧。”


“是。”宋桃躺下,低頭,等著四阿哥再問。


四阿哥感受到宋桃屋子裡適宜的溫度,淡淡的清香,舒適地微微瞇起眼睛。


宋桃等了半天,也不見四阿哥有所反映,她抬頭望去,卻見四阿哥呼吸平穩,眼睛緊閉,臉上滿滿都是倦容。


宋桃嘆了口氣,起來,幫四阿哥披了薄毯。


四阿哥自從邊塞回來,便和八阿哥忙著戶部貪污之事,這種處查官吏之事,勞心勞力,還要被百官厭棄,朝堂之上,更會處處受阻,晚上回來,除了忙公務,還要雨露均霑地讓宮裡那些上司們滿意,太辛苦了啊!


想到這,宋桃摸摸自己的肚子,要是個阿哥,她定不會攛掇他上位,做皇上,也許權力在凡間至高無上,卻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烏雅氏在屋裡走來走去,煩躁不安,那狗奴才,去截個人也截不到,這都晚上了,還不見人影。


她目露凶光,臉色卻非常溫柔,手摸著肚子,靜靜注視著窗外的景物。


突然胡嬤嬤快步進屋來:“主子,快躺床上,四阿哥來了。”


烏雅氏心裡一喜,終於來了。


她早已在臉上施了□□,披散頭髮,蹙著眉頭,躺在床上。


四阿哥帶著一股冷風進來,一屋子奴才對四阿哥請安,四阿哥並未理睬,冷聲說:“烏雅氏呢?”


胡嬤嬤戰戰兢兢地出來,回答:“回四阿哥的話,烏雅主子身體不適,在內屋休息。”


四阿哥聲音陡然變得凌厲:“主子生病了,這奴才便不規矩了,高無庸把那狗奴才帶上來!”


“是,爺。”高無庸迅速地拖進來一個小太監。


“四阿哥,小的,小的,只是湊巧看見爺,小的,真不是故意的,四阿哥,繞了小的吧。”那小太監被高無庸拖進來,再看向四阿哥的黑臉,早就嚇破了膽子,變得語無倫次起來。


四阿哥起了殺雞儆猴的心思,又豈會饒了他。


“先不說你一個奴才查探爺的行踪,光光一個不守規矩,自作主張的罪,爺便不能留你!高無庸,把這奴才拖下去處置了!”


清冷地聲音裡帶著不容反駁的威嚴。


那小太監被罰跪了一下午,本以為他的懲罰已經過去,卻不料迎接他的卻是一個死字。聽其他太監們說,這麼多阿哥裡,四阿哥最最寡情薄義,對奴才也是最嚴厲無情的,他原本,不信,現在他是信了,也真錯了,他不該為了虛無縹緲的前程而摸了老虎的皮毛。


小太監被拖著出去了。


一屋子的奴才大氣都不敢出,無形的威壓讓所有人的心臟都似乎要停止跳動,四阿哥銳利的眼睛,清冷的聲音在他們耳邊響起:“都給爺守好自己的本分,什麼不該聽,什麼不該做,都給爺通通記住了,不然,你們的下場就和他一樣!”


說完,四阿哥帶著太醫,進了廂房。


太醫小心翼翼地隔了帳子,為烏雅氏把脈。


不消半刻,太醫說道:“老臣,恭喜四阿哥,烏雅格格,這也是有喜了,同樣是一個月的身孕。”


四阿哥挑了挑眉毛,對又有一個女人有孕,是喜悅的,只是對烏雅氏,卻實在不喜。


“烏雅氏,你治下不嚴,爺本來要好好懲處你,不過現在你懷了爺的骨肉,便先不和你算這筆帳。”四阿哥看烏雅氏臉色不佳,皺起眉頭,“爺的子嗣若是出了問題,你也別想爺再寵幸於你。”


說完,四阿哥拂袖而去。


烏雅氏呆愣愣地看著四阿哥決然而去,心裡啞然,明明爺在這個月,這般寵愛她,才讓她懷了孩子,現在卻只因為去宋氏那傳了個話,就被爺厭棄了,肯定是宋氏給她小鞋穿了。


這宋氏一而再,再而三的找她麻煩,實在可惡。


她眼神暗沉下來,臉色猙獰。


自從,四阿哥當著那麼多奴才處置了那小太監後,四阿哥院子裡的奴才們更加謹言慎行起來,十阿哥偶爾來找欣妍玩的時候,總覺得這四阿哥的院子就像四阿哥一樣,冷冰冰地無趣極了。


他就是想不通,這麼一個冷冰冰的四阿哥怎麼就能生出這麼活潑有趣,總能有無數鬼主意的欣妍呢?



日子,一天天過去,秋去冬來,轉眼就到了康熙三十七年。


德妃的寢宮內,那拉氏帶了弘暉,和已經顯懷的烏雅氏來給德妃請安。


宮里布置地很淡雅,就連熏香都清雅極了,一邊的火爐裡燃著的炭爐裡正燒著正旺的火。德妃斜躺在軟塌之上,身上蓋了一床雪白狐皮縫成的毯子,顯得慵懶而尊貴。


三個人說了一會子話後,德妃輕拍著弘暉,看著睡眼朦朧的白麵包子,笑著說:“老四家的,天保看起來又困了,你帶他去里屋歇息會,本宮也正想和侄女說會貼心話。”


那拉氏笑著抱了弘暉進了里屋,她又如何不知道,德妃不過找個藉口,想單獨和烏雅氏談談而已。


等那拉氏走了,德妃找了一個人進來。


“李太醫,給她把把脈,是男是女?”


李太醫是有名的婦科聖手,診脈斷男女,十拿九穩,而現在烏雅氏胎兒差不多已有4個月,這個後的脈象基本上不會被診斷錯誤。


他細細地聽了脈象許久,烏雅氏緊張地手心裡都冒出細細的汗水。


在德妃和烏雅氏期待的目光中,李太醫臉上露出了笑容。


“回禀德妃娘娘,烏雅格格懷的是男胎,而且脈象穩定,定是個健康的小阿哥。”



德妃躺在榻上, 慵懶淡雅的聲音裡說出讓烏雅氏熱血澎湃的話:“老四家的,女人生育子嗣實在不易, 本宮也不是一個不通情達理,就這樣吧, 從現在起,誰先生了小阿哥,便提為側福晉吧。”


那拉氏本就是個聰明的,她微低垂眸子,心裡了然,這烏雅氏肚子裡怕是個小阿哥。德妃這麼做,看來對她家自小不養在她身邊的爺不放心啊, 看這都把手伸到了爺的子嗣上了。她是想通過控制爺的子嗣, 來牽制爺吧。


“額娘,兒媳省的了。回去後,兒媳會和爺說額娘的話的。”那拉氏心裡是通透的,這個側福晉的位置總要給人去坐, 不是烏雅氏, 不是宋氏,也會有其他人。她現在佔著福晉的位置,又生了健康聰明的嫡子,爺又不是那種寵妾滅妻的人,還擔心有人能越過她去。



“蘭兒,聽說你一直眼熱那誰的白狐,本宮新得了一隻西施犬, 便賜給你吧。”德妃聽說四阿哥給一個通房丫頭出身的女人抓了隻白狐回來,看不過這傻侄女眼熱嫉妒的丟人樣,便賜給她一條西施犬。


這白狐去木蘭行圍,雖然也難得,但是卻不是稀罕物,她的一條皮毯子,可就用了三張上好的皮子縫製的,而這西施犬血統純正,是極為難求的一種,給她侄女上臉,她臉上才會有光。


這生阿哥進分位的事情就算確定了,德妃留了三人吃了午膳,看著弘暉口齒不清地說著啥,雖然三人臉上都樂呵呵的,但是卻心思各異。


吃過飯,又陪著德妃睡了午覺,天色漸黑才回。


宋桃望進銅鏡裡自己日益消瘦的臉,無奈地嘆口氣,別人懷孕都是越來越豐滿,而她懷孕卻越來越瘦,肚子的這塊肉,像一個無底洞一般吸食著她的營養,靈力更像有意識一般潺潺不斷地化入。


為了這孩子,宋桃只能一有空閒就去修煉,修煉所得的靈氣才勘勘夠這孩子吸食,不再貪婪她本身的營養,只是儘管宋桃這般刻苦修煉,身子卻還是愈發清瘦起來。


她靠在窗台之上,看著紛紛揚揚的大雪,落在屋頂、樹梢、石凳上,視線被大雪擋住,耳朵也聽不到一絲聲音,在大雪中的世界,是如此安好。


“主子,披件皮襖,別凍著了。”翠竹輕柔地給宋桃系上桃色皮襖,再搬來太妃椅,浮上厚厚的毛毯,扶著宋桃躺下,“奴婢知道主子愛看雪景,但也別老站著,傷身體。”



宋桃感受到翠竹的關懷,順從地躺下。


紅粉端過一碗紅棗湯,笑得甜蜜:“主子,喝點湯,暖暖身子。”便說著,她已吹涼了一勺湯水,餵到了宋桃嘴邊。


宋桃含笑地吞下,喝了幾口,便喝不下了:“欣妍呢?”


翠竹笑著幫宋桃拉了拉蓋在身上的毯子,回答:“大格格一大早就爬起來讀書呢,說以後等小阿哥出生了,要教他讀書寫字。”


雪地之上,高無庸撐著傘,四阿哥踏著雪花,一路走來。


他的手背在身後,臉上的表情依然清冷,踏進宋桃的院子,便感到一股沁人的暖意撲面而來,他嘴角噙著一抹淡笑,搜索到閉著眼帶著淡笑的宋桃。


四阿哥讓大家不用出聲,他清冷挺拔的身姿靠在窗口,背著一地雪光,看向似乎散發這瑩瑩白光的宋桃。


他微微皺起眉頭,看著那清瘦的身子,只有肚子凸顯。雖然皮膚越加地好,但是臉上卻有掩不住的倦容。


他緩緩走過去,輕輕為宋桃拉了下毛毯。


向高無庸招了招手,讓他把公文在宋桃的書桌上攤開。高無庸幫叫後面跟著的小太監,把厚厚一沓的公文放在桌上。


四阿哥坐到書桌前,拿起毛筆,靜靜批閱起來。


屋裡的奴才們靜心斂氣,不再如只在宋桃一個人的時候,那般放鬆。屋子的氣氛和雪地那安靜的氣氛意外地契合。


宋桃被肚子裡的小傢伙折騰地夠嗆,不好容易睡著,竟然久久未醒,等她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天色已經非常晚了。


“主子,你醒了。”李嬤嬤和翠竹一起看向宋桃。


宋桃的嗓音還有剛剛睡醒的暗啞:“現在什麼時辰了?”


翠竹打了一盆熱水過來,李嬤嬤撩起帕子,擰乾,交到宋桃手裡,“剛過了酉時,該吃晚膳了。”


紅粉插話;“主子,你睡得太沉了,四阿哥走了,您還沒醒呢。”


宋桃接過帕子,擦擦額角,臉蛋,才感到稍微清醒點:“爺來過?”


李嬤嬤溫柔地幫宋桃按按有些抽筋的小腿,有些可惜地說:“四阿哥來了一下午,本想著和主子一起出午飯的,不過烏雅格格和福晉從德妃那回來,似乎帶了話,四阿哥便去了福晉那。”


翠竹拿過宋桃遞過來的帕子,帶著還想說話的紅粉要退下:“主子,奴才幫您把晚膳端上來,是四阿哥特別讓廚房準備的。”


紅粉逮著機會,笑嘻嘻地再次開口:“主子,奴婢看四阿哥對您可是真上心了,要不怎麼看您睡著,都不忍叫醒您,還帶了好多補品給您呢。”


翠竹心裡也這麼想,所以雖責怪紅粉老是這般口無遮攔,但是卻替宋桃高興。


宋桃笑笑,並不多言。


她望向窗外廣闊的天空,目露神往。


那拉氏和四阿哥默默吃著晚膳,那拉氏講了德妃的意思。


四阿哥的胃口本來就淺,聽那拉氏說了這話後,便沒了胃口。


放下筷子,披上披風,冷著臉,大步走向書房。


外面雪下得依然很大。


四阿哥融入白雪之中,那拉氏急急地拿了一把紙傘,追了出去。


花盆底怎麼能在雪地上自如地走,沒跑幾步,就“撲通”跌入雪中。


“福晉——!”王嬤嬤驚叫,可惜人老反映也慢,等她看見,那拉氏已經結結實實地跌進雪裡。


四阿哥耳力驚人,他回頭,剛巧看見,滿頭白雪,被凍得通紅,原本端莊的臉上露出三分尷尬,七分著急的那拉氏。


“爺,您忘了帶傘。”一如既往的輕緩溫柔的聲音。


大雪之中,四阿哥駐足,看著跌倒在地,卻仍然緊緊握住紙扇的狼狽女人,他心底流過感動。


他大步走過去,在那拉氏前面伸出一雙寬厚的大手。


那拉氏微愣之後,眸光瑩瑩,她纖細柔白的手放入四阿哥手中。


四阿哥用力握住,拉起那拉氏。


那拉氏低垂臉蛋,紅暈在白雪中顯得分外美麗。


“回去吧。”四阿哥接過那拉氏手中的紙傘,緩緩放開那拉氏的小手。


成親雖然快有七年,但是這卻是那拉氏第一次與四阿哥牽手,她臉色酡紅,心如小鹿亂撞。


“妾身,看著爺走遠了,看不見了,再回去。”那拉氏站到門口,對著四阿哥柔柔的笑。


四阿哥臉上也露出一抹笑,點頭,撐傘,再次步入雪中,只是這次大雪卻因為有一傘之隔,無法再落於他的身上。


那拉氏站在那兒良久,直到王嬤嬤提醒,那拉氏才醒過神來。


她雙手交握,似乎還在體會著四阿哥握住她手的那一刻的溫暖。


烏雅氏正坐在自己屋裡,懷裡抱著一隻西施犬,想起今個兒的事情,心裡砰砰直跳,誰先生了阿哥,誰就可以當側福晉。她和宋氏孕期實在太近,誰先生出孩子,還真不一定。


可惜,這宋氏根本就不出自己的院子,而她放得□□,都石沉大海一般,一點音訊也沒有,真不知道這宋氏以前去哪裡學的關於毒物的知識,竟然一一化解了。


而四阿哥自她懷孕了,最多只來她屋里呆半盞茶的功夫,根本不夠她給宋氏上眼藥。


看來,她只能使用德妃交給她的下下策了——催生!


無論宋氏肚子裡壞的是個小阿哥,還是小格格,只要她生在宋氏的前頭,那這側福晉的位置就只能是她的。


日子就在烏雅氏積極籌備催生、宋桃忙著修煉的過程中過去了。


按列,烏雅氏又隨著那拉氏去給德妃請安,然後那拉氏帶著弘暉小憩一會,李太醫給烏雅氏把脈。


這次脈,李太醫把了許久,他皺起了眉頭。


這脈象肯定是男胎之相,可是卻又略有不同,這不同早在前幾個月就有跡象,到了這幾天就更加明顯了。


“烏雅格格可吃了什麼?您這脈像有些奇怪。”李太醫問。


烏雅氏也頗為奇怪,雖然她想要催生,現在差不多9個月了,但是關鍵是她還沒用呢,平時的吃穿用度,她又是讓胡嬤嬤層層把關的,應該不會有問題。


“我並沒有吃什麼?難道我中了什麼毒不成?”烏雅氏緊張地問。


李太醫摸摸鬍子,這脈象確實奇怪,要是說中了毒,他也沒有診斷出是哪一種毒。


他低頭,跪在德妃面前說:“老臣不才,實在不知道烏雅格格生了什麼病,請娘娘恕罪。”


德妃淡淡的笑:“李太醫醫術高明,本宮又怎麼會怪罪與您,不如您仔細看看,能不能保住這個孩子?”


李太醫恭敬但不謙卑地說:“胎兒倒是能保住,不過烏雅格格脈像不穩,似有……”


烏雅氏緊張地問:“有什麼?”


李太醫答:“早產之跡。”


烏雅氏笑了,這是老天都在幫她,她還想早點出生呢?


“哎呦!”烏雅氏心情一急一鬆,心情變化太快,動了胎氣,一下子肚疼起來,“太醫,我這不是……要生了吧?”





庶子歸來 (36)

    皇帝了然道:“這個自然,其實即便你不作要求,朕也當為你同高鬱翻案,畢竟寧國公,已經將事情都於朕細說了一通。” 寧淵知道寧國公曾帶著張唯入宮踩了龐鬆一腳,當然還順便道出了當初春闈場上設計誣陷的實情。其實皇帝雖然答應過寧淵,但他並沒有多少當真要給寧淵平反的意思,畢竟那樣多少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