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1月26日星期二

{嫡女蘇慕錦} 前世今生



苏慕锦从来没想过这辈子还能进入这个房间。

    闭上眼,前世的一幕幕在脑海中浮现!

    房间里熟悉的帷幔,熟悉的盆栽,熟悉的床榻,甚至连靠窗边放着的那一张小几都熟悉的让她几欲落泪,她一切的悲哀都是从这里开始,可一切的幸福也是从这里开始。

    每每想起她都心痛的厉害,此时眼瞧着前世的一幕幕如此真切的落在她的眼前,她有些受不了。指尖泛白,死死的揪住胸前的衣襟,脸色苍白,脚步都有些虚浮。

    绕过八扇屏风,一眼瞧见了那熟悉的床榻。

    帷幔被金钩勾起,露出床榻上绣着鸳鸯戏水的锦被,床榻上一个人背对着她,盘膝坐在床上。

    房间中弥漫着浓浓的药草味,她有些不适应的皱紧了眉头
[暮光]库伦家的小怪物

    从她这个方向只能瞧见他瘦削的肩头和显得越发修长的脖颈,深秋的季节,他就穿了那么一件薄薄的中衣,有风顺着开启的窗子吹进来,那风吹的他衣裳微微鼓动起来,更显得他身形的瘦削。

    苏慕锦捂住唇,短短一年多的时间没见,他怎么就把自己折腾成了这副模样……

    她再也迈不开脚步!

    房间中安静的有些可怕,一根针落在地上的声音都听得到,苏慕锦强忍住眸子里的酸涩,起身走到窗边关住了窗子。

    从窗口瞧见了静静的坐在院子里榕树下的楚离,他似乎极为警醒,听到声音一眼看了过来,两个人目光相撞,楚离的眸子里闪烁着她看不懂的复杂,苏慕锦呼吸一顿,刚想去探究就瞧见他扬唇对着她微微一笑,安抚的意味十足。

    苏慕锦心中一酸,落下了窗子。

    心里对楚离却升起了一种愧疚。

    听到动静,宁煜没有转身,他只以为是宁璞,声音十分清淡飘渺,“宁璞,不用关窗子了,透些风进来也好。”

    他的声音已经不像先前那样虚弱,断断续续的,现在听着倒也不觉得是个病入膏肓的人。

    “别开了,深秋了总也要照顾一下自己的身子的。”

    他以为自己的身子是铁打的么。

    宁煜听到声音,浑身一颤,猛的转过身来。

    一眼瞧见一身绯色衣裳的苏慕锦,苏慕锦是新婚这两天穿的都极为喜庆,今天就是一身绯红色的长裙,月白色的褙子套在身上,立领的衣裳为她添了几分端庄大方,她头发已经梳成了妇人样式,头上简简单单的插了一根银色的发簪,她的皮肤本来就好,绯色的衣裳映衬下便多了两分红,看上去面若桃花,十分惊艳。

    一身月白色的褙子到大腿的位置,褙子十分贴身露出纤细的腰肢,两只宽大的长袖里露出她纤纤玉手,她的手指十分干净,不似其他大家闺秀那般染上鲜红色的豆蔻,透明的指甲泛着点点粉嫩,玉一般的光泽。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指尖,明明没有了心跳,可却能感觉到心跳如鼓一般,他缓缓抬头看向她的眸子。

    她的眸子和以往一般,氤氲中带着点点水雾,看上去有种让人探究的*,此刻她眸子里带着淡淡的悲悯,就那样直直的看着他。

    宁煜试着想露出一丝微笑,可那唇角的弧度还没有扬起来就已经无力的垂了下去。

    可仅仅是一瞬间,他的情绪便已经收敛了起来。

    “你来了?”

    他似乎在招呼一个多年不见的好友,神色极为自然,伸手示意苏慕锦,“坐吧。”

    仿佛方才的惊愕震惊和惊喜完全不是他表现出来的一般。

    苏慕锦没有坐下,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宁煜。

    她先前听到宁煜的声音正常清亮,只当是宁璞的话说的太过夸张,可此时瞧着宁煜的脸色,刚刚放下的心再次提了起来,他一张脸已经不能用苍白来形容,铁青中透着一丝青灰,唇色同样发青,如果他此时不是睁着眼睛在和她说话,她真的以为他已经死了……

    “怎么会这样的?”

    她捂住唇,眸子发红,声音止不住的颤抖,上前两步,可又生怕惊动了他一般,在床榻前便已经不敢再上前,用通红的双眼看着他,“怎么会这样,宁煜,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记忆里的他意气风发,内敛深沉,就是再失意再伤痛的时候都不曾见过他这个模样
[系统]半身动物

    她想去触碰他,可手指刚要落在他的肩头脑海中却忽然浮现出方才楚离唇角的那一丝笑容,她硬生生的蜷起了指尖,艰难的收回了手臂。

    宁煜已经发现了她的举动,身子一动就轻轻的挪进了床榻的里侧。

    他唇角弯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还是以往那样的温暖,可是他的脸色铁青,她瞧着他的笑实在没有办法感同身受。

    “生了一点小病,没有什么大碍休养几天也就无碍了,宁璞把你带来的吧,别理会他,他什么话都能说的夸张几分的。”不用想也知道是宁璞把她给带来的。宁煜瞧着她那样的伤痛,觉得自己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当的,慕锦明明不知道所有的真相,可瞧见他这个模样还是能为他伤心,如此这般,他还奢求什么呢。瞧着她熟悉的装扮,他有些恍惚,熟悉的场景熟悉的人,几乎让他沉迷于中不能自拔,可他把自己的情绪控制的很好,安慰的对她笑笑,“别担心,没事的,你回去吧。”

    苏慕锦自重生以来就没有好好的坐下来,放平常心和宁煜说过话。

    她心里隐隐也是明白的,她在逃避。

    宁煜看她的眼神和她刚刚重生回来的时候不一样,那时候的他还是那样的稚嫩,对着她耍赖,没有道理的时候就用吼的,可是从来也不会伤害她,而此时他的眸子确实包容的,怜惜的,还有理解的……

    她平视他,“你都想起来了,对不对!”

    语气十分肯定,用的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她觉得有些事情真的很玄妙,也很悬乎。重生……如果是别人给她说,她心里肯定会不以为然的,可是事实就是这样,她重生了,而他的记忆也活过来了。

    苏慕锦知道他不是重生来的,因为她重生之后第一次瞧见宁煜的时候他不是这样的。

    那时候的他眸子似懂非懂,面对她眼里的恨都是不解和迷茫。

    她咬着唇,执着的看着宁煜,倔强的要他一个答案。

    宁煜苦笑,他就知道他瞒不住,她是何等的聪明,如果前世她要争夺,整个宁王府都是她的,可是她性子好,选择了息事宁人,选择了不闻不问。她以为这样过一辈子能守着睿儿就好了,可没想到她的不作为,让她的睿儿没了性命。这一世的她如此的坚韧,想来已经明白了,只有坚强起来,强大起来才能守护住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

    他轻轻点头,“我都想起来了。”

    “什么时候?”

    “当年念慈寺回府之后。”

    苏慕锦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两人目光对视,眸子里浮现出同样的悲哀,曾经彼此相爱的人到这般田地竟然相对无言
嫡妻名分

    她没有问他当年为什么会那样残忍。

    他也没有问她还恨不恨他。

    这一世的经历让两个人都明白了一些事情。他心里也清楚,她知道了,可是同样不会选择原谅。

    他轻叹一声,有些疲惫的靠在床里侧的墙上。目光苍凉的看着她。

    “慕锦,对不起!”

    他已经明白了,前世他的所作所为,自认为是保护她,可是却没有想到到底什么才是她想要的,如果他能把事情的真相一五一十的告诉她,他们两个并肩作战,恐怕事情也不会变的那样的糟糕。

    都是他自以为是,自作聪明,觉得只要她活着,只要她活着……就好。

    就是他的偏执,让两个人到今天为止相顾无言。

    对不起?

    苏慕锦摇头,“别跟我说对不起。”

    从头到尾,宁煜都没有对不起过她,他对不起的人是睿儿,从来也没有给过睿儿半点的父爱,也从来没有给过他一丝的温暖,最后还伤害了他的性命。

    她抬起眸子,“宁煜,刚回来的时候我特别恨你,恨不得让你死,我就想着哪有那样恶毒的父亲,竟然为了一个初生的婴儿都能残害自己已经懂事的儿子,我那时毁灭了宁王府的心都有。可渐渐的,我从前世那样不懂朝政一片空白的自己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我懂得了你当时的选择也懂得了你当时的无奈,我理解你,可是却不能原谅你,因为我的睿儿是我的一切,你懂么?”她含泪看着他,心痛的扭曲,“那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是我一点一点喂养着长大的孩子,他比我的性命都重要,我是做母亲的,眼睁睁的看着睿儿在我面前被人取了心头血而死,而我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什么都做不了,你知道我有多很么?”

    宁煜的眼睛也红了,他哽了一声。

    他也痛,他对睿儿的爱不比她少,他都懂。

    “我这辈子也同样做不到原谅你,宁煜,你可以恨我心狠,可以怨我无情,怪只怪我们两个有缘无份,只能走到那一步!睿儿的死是我心头永远也没办法抹平的伤痛,我只要瞧见你我就会想起他,就会想起他孤独无助的躺在那里,满身的血。我做梦都没办法忘记,所以我只能远离你。可是宁煜……”她流下泪来,蹲下身子红着眼睛看着他,“我们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以前的事情我不想和你再争论孰是孰非,我现在只想为睿儿报仇,只想能亲手手刃了徐太后!我不能原谅你,可是同样的,我也不想看着你死,你……好好保重自己……别让睿儿连死都不能安心,好吗?”

    睿儿对这个父亲是真的尊敬的,心里也很爱他。

    他年纪小兴许不懂得为什么他会被人取了心头血痛成那样,可是她是做娘亲的,她看到了他闭上眼睛的时候眸子里只有疼痛只有不解和迷茫,却没有一点点的恨意。

    他不恨他的父亲。

    睿儿爱他。

    就单单是这一点,她也不希望宁煜去死。

    宁煜眼睛通红,却流不出泪来,他已经失去了流泪的资格,他的心也感觉不到痛,却能感受到灵魂的颤抖
无常新传

    “慕锦……”

    “什么都别说了,放下心结好好养着吧,如果你真的心里对睿儿有那么一点的亏欠,那就好好的保重自己,他肯定不希望瞧见你这个样子。”

    他心神剧颤,从未想到,这一世还能有和她心平气和说话的一天。

    可是他的身子……就只能这样了,他能瞧着她幸福就好了。

    转移了话题,含泪带笑的看她,“楚离,对你好么?”

    苏慕锦一愣,抬起头。

    就瞧见他眸子里全都是包容和谅解。

    她心一痛,轻轻的垂下眸子,真诚的道,“他很好,也很细心,但凡是能想到的事情都能为我想到,你不用为我担心。”

    先前他主导的那一场刺杀,看着楚离为了她能挡刀子就知道楚离一定很爱她。

    可他还是希望能从她的嘴里听到。

    楚离待她好。

    那就好……

    “慕锦,你回去吧,你现在是出嫁的女子,不能让自己的夫君挑理,这一次是我没有管住宁璞,下次我不会让他上门去找你了。”

    现在的她和以前不一样了,他再不甘心她也嫁人了,楚离既然对她那么好,那就是上心了的,一个男人也只有在喜欢一个女人的时候才会事事都为她想的妥当了。楚离再大度恐怕都不会让她在这里陪他。而且还有楚王爷,那一府的人,宁璞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法子把她给带来的,若是让楚王府的人看到,该怎么传?

    楚离又会怎么看她?

    他有些不安,“你快回去吧,别让楚离误会了。”

    苏慕锦摇摇头,对于楚离她是真心感激的,她指指窗外,“楚离在外面。”

    宁煜一愣。

    “宁璞说你身子不好了,让我来看看,楚离他带着我一起来的。”

    宁煜心中五味杂陈,有些酸涩也有些欣慰。

    楚离能做到这个地步,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他以前从未把楚离这个人落在眼睛里过,可现在却是有些佩服的,能让自己喜欢的女子去见一个男子,而且还是两个人在房间里没有旁人的情况下,他自认做不到如此大度,可楚离却做到了。

    他在心里微微一叹。

    看来他的决定果然是没错的,也只有楚离这样的男子才能配的上他的慕锦了吧。

    对她笑笑,“回去吧,楚离是个好男人,你好好待他。”他想了想,知道睿儿是她的心结,可有些事情真的没法子透露,只好安抚的道,“放宽心,该是你的一样都不会少的,你心思也重,别把什么都压在心里,对身子也不好,你曾经拥有的总有一天,还会回来的……”

    回来?

    她的睿儿还有回来的可能吗?

    她苦笑,她根本就不抱希望
穿越归来之大导演

    起了身,从床沿边站了起来,从屏风上拿起一件紫色的锦袍递给他,“深秋了,你身子也不好,多穿些衣裳!”

    宁煜笑笑接过来。

    两人指尖相触,他的手冰冷僵硬,透着点点的青黑。

    苏慕锦察觉到了,却只当是他许久没有穿衣裳冻着了的缘故,看着他披上了衣袍,她抿了抿唇,“我走了!”

    “回去吧。”

    他的目光缠绵的落在她的背影上,却瞧见她背脊一僵,停下了脚步。

    苏慕锦停住了脚步,回头最后看他一眼,“有一件事,我一直想知道答案。”

    “你说。”

    “先前……苏云锦产下的孩子……可是你的?”

    宁煜一愣,没想到她问的竟然是这个,随即摇头,“不是。”

    他从来都没有碰过苏云锦,一次都没有!

    他知道她的底线在哪里,如果他碰了苏云锦,那么他和她一辈子都没有那个可能了。

    果然如此……

    苏慕锦抿了抿唇,眼神复杂的看他一眼,转身便绕过了屏风,出了房门。

    房门打开,屋外的寒气刀子一般的刮在脸上,她只觉得眸子酸涩的厉害,脸上微凉,伸手一摸,满手的泪。

    屋里,宁煜同样的,眼神酸涩。

    两个人,曾经深深相爱过的两个人,曾经为了彼此可以连性命都不要的两个人……面对命运的捉弄,除了无奈的接受,还能做些什么?

    她泪流满面,一眼瞧见了那棵榕树下对着她笑的包容的楚离。

    这一刻,她什么都不想去想,只想能凭着自己的心意去做。

    她张开双臂,飞奔到他身边,一头扎进他的怀里。

    楚离什么都没问,伸出双臂揽进了她。

    她滚烫的泪水穿透他的衣裳,落在他的胸膛上,一阵阵的疼。

    他心里很难受,不知道宁煜和她究竟说了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情绪波动的这样厉害,可是这一刻,她愿意在伤痛的时候在他的怀里寻求安慰,这样……他还期盼什么呢。

    楚离抱紧了她。

    苏慕锦起初哭的没有声音,可慢慢的像小兽一般发出阵阵的呜咽,前世今生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脑海中混成一团难以解开的乱麻,她心里太乱,除了哭泣竟然什么都做不到
宇宙直男七夫人

    “锦儿,人有生老病死,一切看开些……”

    他只当是宁煜身子真的要不行了。

    苏慕锦在他的怀里拼命摇头。不知道该怎么样表达自己的心情。

    那边宁璞坐不住了,看着苏慕锦泪流满面,他脸都吓白了,却不敢进屋,生怕瞧见了自家世子爷没有呼吸的样子,他眼神颤抖的看着苏慕锦,“苏慕锦,我们世子究竟怎么样了?”她哭的他心里发慌。

    眼神惊恐的往屋里看。

    他伸手就要去把苏慕锦从楚离的怀里拉住来,“你给我说清楚啊,我们世子爷究竟怎么样了?”

    楚离的眼神顿时冷了下去。

    墨魇一看,连忙挡在苏慕锦的身边,伸手去拽宁璞。

    “你们世子爷怎么样了和我们世子妃有什么关系!”墨魇心里也有气,别弄得好像是他们世子妃把宁煜给弄死的!

    宁璞找不到答案,只好恨恨的推开墨魇,跑进了屋里。

    绕过屏风,一眼瞧见打开窗子身形萧瑟的世子爷。

    从打开的窗子可以清晰的看到榕树下那紧紧相抱的两个人,宁璞心中一喜,世子爷竟然可以站起来了?可等他绕过来,瞧见世子爷依旧青黑的脸色,心中顿时一紧,他上前就要关上窗子,“世子,您去床上休息,您的身子还糟践的不够吗?”

    “宁璞!”

    宁璞愤愤然的放下手,他的目光也顺着窗口看过去,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楚离紧紧的抱着苏慕锦,一边还用长袖挡住风口,宁璞就是再瞧不惯楚离,这一刻也不得不承认,他们两个人静静的抱在一起,场景竟然异样的唯美。

    “世子爷,您就好好休息休息行不行!”宁璞今天真的是恼了。

    宁煜却没有看他,目光越过他落在苏慕锦和楚离的身上,他眸子带着一丝淡淡的涩,却倔强的不肯移开眸子。

    楚离发现了宁煜的眸子。

    抱着苏慕锦,凝眉看了过来。

    他目力极好,哪怕是距离的远,也能看到宁煜青灰的脸色,他眉头微微一蹙,和宁煜的视线撞了个正着,宁煜对着他神色十分自然也十分坦然,甚至还对着他轻轻点头,楚离心眼却小的很,如果可以,他宁可一次都不要瞧见宁煜。

    他对他点点头,揽着苏慕锦的腰身,飞跃出去。

    宁煜的视线一直追随着两人,直到再也瞧不见了才收回了目光。

    ……

    苏慕锦哭的很惨,从来都没有这样放声的大哭过。

    楚离担心柳嬷嬷等人瞧见了不好,就带着她踏进了竹林里,他原本是想把新房给设在这里的,但是机关太多,不太合适,本来也打算今天带着她来这里看看的,这里是他待得最长时间的地方,他希望给她看看。

    墨魇十分有眼力见儿的没有跟过来
腹黑女药师

    苏慕锦一路头都埋在他的怀里,也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同,抱着他的腰身就没有松开过。

    天气冷了,楚离穿的也不少。

    可苏慕锦的眼泪更多,已经穿透了他一层层的衣裳,衣裳湿了,黏在胸前,一片片的晕开,还有越晕越大的趋势。他抱紧了她,掌心落在她的背脊,轻轻的抚摸着安慰。

    苏慕锦像是要把一辈子的委屈都哭出来,整整哭了两个时辰才停下来。

    楚离瞧着她不好意思的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才勾唇一笑,“发大水了呢……”

    苦笑着看着胸前的衣裳,一大片的晕染。

    本来是白色的衣裳,现在被眼泪沾湿都变成灰色了。

    他打趣着道,“脱下来估计都能拧出水来吧。”

    苏慕锦的眼睛都肿了,又红又肿看上去十分可怜,她也有些不好意思,轻轻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来。

    “让柳嬷嬷瞧见了估计要以为我欺负你了。”

    “不会的。”

    柳嬷嬷才没有那样不讲理。

    苏慕锦这才发现屋里的环境不一样,她错愕,鼻翼间传来青竹的清香,房门没有关,她一眼就瞧见了外面青翠欲滴的青竹,竹子每一根都有碗口粗细,干干净净的不染纤尘,阳光洒下来,青翠的竹叶宛若透明,点点雾气环绕其上,宛若仙境一般。

    她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一片青竹,心下震撼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美的地方。

    “这里……还在楚王府么?”

    “在的。”楚离瞧着她含笑回答,他就知道她会喜欢这里,“我先前就一直生活在这里。”

    苏慕锦推着他的轮椅出了屋,开始观察几间木屋。

    简简单单的三间木屋,还搭着一个棚子,棚子里用青砖架着两个简单的铁锅,锅子没多大,只有桶口大小,上面盖着用芦苇杆穿起来的锅盖。旁边还放着一个木桶,上面盖着盖子,灶旁边堆着一堆的木柴,墙上拿钉子盯着一根竹竿,上面挂着铲子勺子刀子还有用竹子弄成的篦子。

    苏慕锦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转头看他,“以前都是你自己做饭?”

    原谅她,她实在是想不到楚离推着轮椅一边烧火一边做菜做饭的场景。

    楚离含笑解释,“这林子里有好些机关,府上除了我和墨魇没有人能进得来,我也不喜欢身边有人伺候,有时候把墨魇派出去安排差事就自已一个人解决饭菜,我烧菜烧的还是挺不错的,改天烧给你尝尝。”

    这人!

    一个大男人竟然会这些,还让她活么?

    苏慕锦瞪了他一眼
妖受来袭

    她眼圈红肿不堪,一看就知道是哭过的,这会儿是肯定不能回去的,让柳嬷嬷瞧见了恐怕心里还真会有什么想法。

    她把房间都给看了一个遍。

    房屋都是最简单的木头给堆起来的,可是房间里的物事可没有一点是简单的,沉香木的桌子,梨花木的椅子和柜子,她还注意到寝屋里的四个角落都放着一个青铜雕着的青鸟的架子。架子上的青鸟展翅欲飞,张口欲鸣,栩栩如生,十分漂亮。每只青鸟张开的口中都衔着一颗鸡蛋大小的夜明珠。不但如此,房间的墙上还挂着一些字迹挥毫的字画,一看就知道是名作。她注意到其中有一幅书法竟然是爹爹写的!

    这些字画随便一幅出去恐怕都会被文人雅士们争抢的好东西。

    屋里摆放着一个书架,她一靠近便闻到了淡淡的墨香,随便抽出一本,是一本随手的杂记。

    楚离靠在轮椅上,含笑道,“这一本是先前大儒宋楠的随手杂记,当世仅有一本。”

    宋楠……

    苏慕锦抽气,据说大周朝开国皇帝因为儒家的影响力太深,而且宋楠手下弟子无数,且个个都是十分具有影响力的人物。当时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宋楠的徒子徒孙得罪了开国皇帝,他当即下令焚烧儒家的一些书。宋楠的东西自然是重中之重。他的笔墨几乎被烧了个彻底,没想到竟然还能有留下来的东西。她打开就瞧见上面的字迹浑厚有力,最后一页果然盖着宋楠的私人印章。

    她随手又放了回去,爹爹对宋楠十分崇敬,若是被他瞧见了这本书,估计要眼红的。

    她惊叹的看着房间里的一切,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明明是普普通通的小木屋,内里的东西竟然这样不凡。

    她轻轻叹息一声,不知道该说楚离太败家了还是要说旁的。

    楚离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含笑牵住她的手,“家里的东西可不止这些,你放心的用。”

    不说楚王府,就单单他个人的好东西就存的不少。

    苏慕锦哭过之后心情就顺畅不少,和宁煜交谈了一番,只觉得心头笼罩的一层层的黑色雾气被阳光照射进来,消散了不少。她心情轻松起来,对着楚离的亲近也没有表现出疏离。

    反手握住他的手,他的掌心干燥温暖,她的手指却冰凉,他把她的手握在手心里,轻轻摩擦着温暖她。

    “楚离,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她垂下眸子。

    楚离手指一凝,抬起眸子严肃的看着她。

    “我一直以为你知道,所以从来都没说过……”他握紧她的手,柔声道。

    “苏慕锦,我喜欢你!”

“苏慕锦,我喜欢你!”

    苏慕锦已经猜到是这个答案,只是还想从他的口中确认一番而已。

    她吸吸鼻子,鼻尖一片酸涩,瞧着楚离的眸子,半晌说不出话来。

    楚离轻笑,“你可别再哭了,要不然等会儿我的衣裳又要遭殃了……”

    她眸子中浮起的泪光,因为这句话立马就消散了,哭笑不得的看着他,“好像我特别爱哭鼻子一样。”

    她不喜欢流泪,觉得那是软弱的表现,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流过的眼泪屈指可数,今天这一场眼泪是她两辈子加起来哭的最悲切的一起,前世的一切像是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她的胸口,让她无法喘息。今天她和宁煜的一番对话,让她的一些心结彻底的放了下去。

    她觉得整个人从未有过的轻松。

    深吸一口气,鼻翼间满满的青竹的清香。

    她打开窗子,木质的窗子发出“吱呀”的轻响,瞧着外面清脆的竹叶,风吹动竹子发出“沙沙”的轻响,闭上眼睛感受着阳光落在脸上的温柔。

    楚离勾唇一笑,眸子温柔。

    她突然转过身来,笑颜如花的看着他,“楚离,我今天给你烧饭好不好?!”

    他一愣。

    她就那样一身绯色的长裙,罩着一件月白色的褙子静静的站在窗边,身后大片大片的翠竹成了她的背景,细碎的阳光顺着窗子落在她的肩头,刺痛了他的双眼。他迎着阳光,看不清她面上的情绪,却能感受到她浑身散发出来的温柔和轻松。

    他忽然一笑,觉得也许今天带着她去找了宁煜,是一个很正确的决定。

    他轻声回答。

    “好!”

    然而,想象是十分美好的,但是现实是非常残酷的。

    当楚离在院子里瞧着棚子下直冒黑烟的锅子,对苏慕锦真的半点希望都不报了。

    “咳咳……咳……”

    她被烟熏得眼睛酸疼酸疼的,几乎睁不开,蹲在锅子前小脸被烟熏得灰溜溜的一小片,偏偏她自己也不知道,胡乱的摸了一把,脸上就出现几条黑色的印子,和她雪白的小脸组合在一起莫名的惹人发笑。

    楚离也真的笑了,唇角无声的勾起
[黑子的篮球]引狼入室

    “咳……这都是什么破锅破灶,咳咳……”她被烟熏的眼睛通红,一根根的柴禾扔进去,可火星子是一点都没瞧见,反倒是黑烟越来越多,她没办法,只好拿着通掉竹节的主子拼命的往里面吹起。小脸一鼓一鼓的,却一点儿作用都没有,火星子还是没起来。她恼羞成怒的扔掉柴禾,愤愤然道,“明明柴禾是干的,可怎么就是点不着!我今天就不信这个邪了,就不信我一个大活人还治不了你们!”

    竟然和柴禾较上劲了,拿着火石继续开始打火。

    她从来没有做过这些,压根不知道该怎么弄,直接就拿着劈好的木柴用火石点火,也不想想,木柴那么大的个头,那么坚硬,怎么可能一下子就给燃烧起来!

    楚离起先看的还津津有味,瞧见她真的较劲了,推着轮椅上了前。

    他还没来的及动呢,那边苏慕锦就猛地回头喝止他,“你的手不能推轮椅,我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

    眼珠子瞪得圆圆的,怒视楚离。

    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啊。

    楚离无奈的笑笑,做着投降的姿势,举着双手,“好吧,我不动弹了。”他真的没上前了,靠在轮椅里轻声说道,“你先寻来碎柴禾,旁边的小筐子里不是有麦秸么,那个可以用来引火,等火烧起来了再添柴禾。”

    他就瞧着苏慕锦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唇角不自觉的勾起来,瞧着她按照他的动作一点点的点燃起了火,就看到她眸子亮亮的转过头来。

    “真的烧起来了!”

    楚离又是一笑,他发现今天的心情就是特别的好,看着她就忍不住的想笑。

    麦秸烧起来了,她就去添柴禾,一下子添了好些根,直接把火给压灭了。

    他在旁边指挥。

    “用钩子把柴禾挑起来,让火可以有空间燃烧。”

    “好!”

    她照做了,果然柴禾慢慢的一点点的烧了起来,苏慕锦松了一口气,抹了抹额头上的一层汗,方才她费劲儿的吹竹竿,脸都涨红了,现在还没有褪下颜色。

    偏偏她不信邪,非不要让楚离动手,要不然也不至于那么困难。

    苏慕锦不会做什么饭菜,也没打算做什么高难度的,刚好厨房里剩下的有一把韭菜,还有几个鸡蛋,她就打算做韭菜炒鸡蛋,挺家常的小菜。两只锅子,一只炒菜,另外一只锅子在烧米饭。

    韭菜已经洗干净了,鸡蛋也打在了碗里。

    锅子里火烧的通红,苏慕锦瞧着黑烟直冒,有些不知道从何下手,手忙脚乱的打算倒鸡蛋进去。

    “别,先倒油进去!”

    “啊?”

    她手忙脚乱的放下手里已经打好的鸡蛋碗,赶紧就开始找油,可找了半天也没瞧见。

    “在哪里啊?”

    “案板旁边的陶罐子里
箫音袅袅!”

    他悠闲的瞧着她在棚子里急的团团转,眼睛里全都是笑意。

    “快点倒进去,要不然等会儿锅就烧着了!”

    “我知道了!”

    她掀开陶罐子的盖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倒进去一些,锅里本来有点水渍,油倒进去之后“啪啪”的响,滚烫的油溅到手背上,她疼的呲牙咧嘴的,赶紧快速的把油罐子给收了回来,因为太着急,也没有盖上盖子,随手就扔在了脚边。

    “油烧热了就倒鸡蛋进去!”

    她已经没有时间问什么了,直接听到他的吩咐就立马开始倒鸡蛋进去。

    “嗤——”

    “呃——”

    一股糊味立马蔓延开来。

    锅底下的火烧的太大了,她的鸡蛋刚进锅里就刺啦一声响,然后就开始冒黑烟,她就瞧见金黄色的鸡蛋一进锅里就立马变成了黑色,鼻翼间闻着那焦糊的味道,她目瞪口呆的看着楚离。

    她都按照他说的去做了,怎么还给弄成了这个样子呢?

    她瞪大了眼睛。

    “呵呵……”楚离愉悦的笑出声,实在是这会儿她脸上的表情太过有趣,瞪大着双眼有些不知所措,小脸上还有几道灰色的锅灰。瞧着苏慕锦愣在那里,他好心的指指烧的通红的柴火,提醒道,“火太大了……”

    苏慕锦,“……”

    她怎么就听出了他有些幸灾乐祸呢。

    还不等她细想,发黑的锅子里“蹭”的冒出火光来,她吓了一跳,赶紧避开!

    楚离也笑不出来了,一个飞身就跃到棚子里,动作迅速的拿锅盖把锅子给盖上,又飞快的拿瓢子舀了水泼灭了锅里的大火。

    一股子黑烟冒上来。

    棚子里呛人的厉害。楚离抿着唇忍着笑,把她从棚子里给拉住来。

    这顿饭是不用指望了。

    苏慕锦头一次知道,原来烧饭竟然也有这么多的讲究,还有这么多的学问在里面!她无奈的叹息,本来还以为没有什么难的,还想着给楚离露一手呢,谁知道竟然会弄成这个样子。

    她无奈的看着棚子里黑色的烟雾,无语凝噎。

    “头一次做饭都是这样的。”楚离忍着笑安慰她,“我头一次做的时候比你现在还惨,当时差点把棚子都给点着了。”

    她好像也快把棚子给点着了吧。

    苏慕锦叹口气。

    看来她果然不是做饭的料。

    楚离再次安慰她,“米饭也许会好些
雷决。”

    楚离话音刚落就一道黑影从竹林外闪了进来,墨魇惊慌的四处环顾,瞧见楚离和苏慕锦安好才松口气。

    “世子爷,你们吓死我了,还以为这里着火了呢。”他在外面不放心就守在外面,就瞧见浓浓的黑烟从正中间的竹林里往上冒,当即想都不想的冲进来,他也没看什么情况,抱怨道,“奇怪这都深秋了,天也不干燥了,怎么还能着火啊!”

    他这个笨蛋,还以为是不小心起火了。

    苏慕锦脸色立马一黑,也不好解释,只瞪了墨魇一眼。

    墨魇被瞪得挺无辜的,摸摸鼻子,询问的看着楚离,用口型问道,“这是怎么了?”

    楚离没好气的看他一眼。

    “墨魇,你没事就先出去吧,告诉柳嬷嬷和笙箫,就说我们等会儿晚点回去。”

    “哦!”

    墨魇摸摸脑袋,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

    先前从宁王府回来的时候瞧着苏慕锦的脸色不太好的样子,他这会儿细细去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方才苏慕锦瞪他他也没注意,这会儿才注意到苏慕锦的脸色,瞧见她脸上一道一道的黑印子,捂着肚子哈哈大笑,“哎呀,世子妃脸上这是咋了?娘啊笑死我了,怎么就涂了那么多灰在脸上,世子妃你这是做什么游戏呢?哈哈,笑死我了!”

    楚离和苏慕锦的脸色同时一黑。

    偏偏墨魇一点都没瞧见,依旧在捂着肚子哈哈大笑,眼泪都快笑出来了,“太搞笑了,世子妃,您要不要这么搞笑,哈哈……”

    楚离浑身开始释放冷气。

    懒洋洋的靠在轮椅上,声音淡淡的,“很好笑?”

    墨魇背后寒毛直竖,像是沸腾的水猛然放入了千年寒冰,他笑声一点点的收敛起来,尴尬的摸摸脑袋,嘿嘿道,“那个……好像……大概……也许,没有那么好笑……”

    因为一时间收不住脸上的笑,嘴角看上去有些抽搐……

    楚离轻哼一声,怕苏慕锦面上下不来台,笑骂道,“还不滚出去!”

    “立马就走,哈哈,属下立马就闪人!”

    来的时候有多迅速,跑走的时候就有多迅速。

    就差没飞起来了。

    苏慕锦本来还有些尴尬,瞧见墨魇怕楚离怕的要死的样子,也忍不住轻轻一笑,拍拍他的肩头,“墨魇好像很怕你啊。”

    “他天不怕地不怕,再没有个怕的人就要翻天了。”楚离含笑牵住她的手,苏慕锦就接着他的轮椅推着他往前走,楚离就含笑道,“墨魇这性子也不知道怎么来的,小时候倒是沉稳的很,看到陌生人就冷着脸也不说话,后来慢慢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养成了这样的性子。”说着还无奈的摇摇头,“你不用理会他!”

    这样也挺好的。

    苏慕锦一直觉得楚离身边能有个这样性格的墨魇是他的福气
仙路青缘

    “墨魇性子跳脱,你性子又太沉了,刚好能互补一下,墨魇真的跟你一样沉闷,那你们两个在一块指不定半天两个人都没有一句话,墨魇这样的性子挺好的,起码能让你身边有点儿人气儿。”

    她头一次见到墨魇就有这样的感觉,楚离身边能有这么一个人,无形之中也给他添了许多乐趣。

    闻言,楚离有些错愕,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了些。

    感觉到他的变化,她低声问,“怎么了?”

    “没有。”

    他摇摇头,忽然想起墨魇这样的改变好像是那年他得知了那些真相,恨到极致时才发生的……

    这一顿饭当然没有能吃成。

    锅里的米饭也不知道是用什么神奇的办法煮出来的,一半焦黑,一半还是生的。

    苏慕锦掀开锅子的那一刻,脸彻底的黑了。

    楚离瞧着那一半黑一半白的米也十分无奈,他头一次煮饭好像也没有弄成这样吧……

    轻咳一声,“让墨魇送一些进来吧。”

    苏慕锦还能说什么,黑着脸点点头。

    他心里是感动的,和苏慕锦认识也快两年的时间了,他这还是头一次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她是一个人,以前的她跟曾经的他像极了,每天沉闷不语,他的沉闷表现在脸上,可以几天几天的不说话,心里一片阴暗。而苏慕锦表现在心里,她面上虽然还是笑着的,可是心里也是一片阴暗,让人感受不到她是个人,有属于人该有的七情六欲喜怒哀乐,可今天的苏慕锦就让他感受到了,她是个有血有肉,真真切切的人。

    他抿着唇笑笑,她已经在默默的改变了。

    不管这些改变是因为什么,他都觉得高兴。

    苏慕锦今天心里异样的轻松,用完饭,她替他拆掉手上的纱布,他手上的茧子被割掉了,皮有些薄,用的药倒是极好的,所以伤口恢复的很快,已经长出了一层粉嫩的皮肉。

    她瞧着觉得欣慰,“再上几次药应该就能彻底的痊愈了。”

    先前他手上的茧子太厚了,都裂成了两半,中间一条深深的沟壑,一瞧就觉得触目惊心。现在手上的茧子不见了,也生出了皮肉,看上去可比先前好看多了。

    她细心的拿热水给他泡了手,又给他上了些药,用纱布重新包扎起来。

    依旧是两个大大的粽子。

    楚离挥舞着手里的两个大粽子,笑的温软,“这段时间就有劳娘子劳累,多推推轮椅了!”

    他这个手也没办法推。

    苏慕锦点点头,没有随着他嬉皮笑脸,面色一点点的郑重下来。她坐在凳子上,楚离坐在轮椅中,两个人的身子刚好持平,她握住他的手,认真的看着他。

    “楚离……我们好好过日子吧!”

    ……

    宁煜眼看着楚离和苏慕锦的身影消失在院子里,才淡淡的收回了视线
口袋里的相公

    宁璞着急的看着他,“世子,您好好休息一下吧。”

    “不用!”宁煜摇头,“宁璞,跟我去一个地方!”

    “世子,就您这身子还想去哪里啊!”

    “宁璞!”

    宁璞冷着脸,却没有再说话。

    宁煜叹口气,关上窗子看着他,“宁璞,我现在觉得好多了,你不用为我的身体担心,今后我会好好的养身体,可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做什么!”

    “跟我走!”

    宁煜倒十分感谢,如今他的身体虽然已经死了,可是也让他彻底的脱离了病痛的折磨,也失去了冷热的触感,他穿好身上的衣袍,紫色的长袍仿佛还残留着她的气息,他裹紧了身子。

    宁璞从衣柜里拿出一件深紫色的大裘为他披上。

    他也没有拒绝。

    戴上大裘的帽子就出了门。

    院子里当然没有人敢拦着他,守门的两个婆子瞧见宁煜竟然可以走动,瞪大了眼睛,对视一眼,连忙去向王爷和王妃禀告这个好消息。

    宁煜径直去了最靠北,属于苏云锦的院子。

    起初他以为自己要死了,所以要通过宁璞解决掉这个祸害,可现在……他想自己动手!

    宁璞瞧着世子爷冰冷的双眸,就知道他的想法了。

    要他来说,早就该弄死苏云锦这个祸害了,可是世子爷一直想通过苏云锦去找她背后的靠山,可是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到了宁王府一年多以来,世子爷口中所谓苏云锦的靠山竟然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的进了院子。

    苏云锦的院落十分的简单,看上去还有些破旧,院子很小,只有简简单单的三间房子,一间是苏云锦的,一间是弄墨的,还有一间是院子里的一个粗使婆子的。

    本来弄墨应该住在下人房的,可是下人房比这里可舒服多了,也没有这里偏僻,他一合计就让她们主仆全都住在这里了。

    进了院子,一个人都没有瞧见。

    树枝光秃秃的,平添了几分萧瑟。

    苏云锦这会儿正在弄墨的屋子里翻翻找找,边翻被子边骂道,“贱蹄子,把银子给藏到哪里去了?!竟然找不到!我就不信了,就不信我找不到!”

    她肚子饿的要死,她在苏家的所有的首饰全都变卖掉换成吃食了,可是还不够,厨房里的人看她都不顺眼,她就算掏出了首饰依旧不给她吃,她稍稍好一些的衣物也全都变卖掉了,现如今手里连一文钱都没有了。

    她实在是撑不住了,所以今天才会孤注一掷把身上的压箱底都给拿了出来,贿赂了厨房里的人,去给宁煜炖了一盅汤,她原本想着只要瞧见了宁煜,她好好的表现,表现的楚楚可怜一些,他肯定会心软的
韩娱之你与时光都该被宝贝

    可是,谁曾想她竟然连宁煜的人影都没有瞧见,就被人给撵出来了!

    肚子饿的“咕咕”直叫,她眼前一阵阵的发晕,她多长时间都没有好好的吃一顿饭菜了。方才弄墨先走了,竟然还带走了她给宁煜弄得汤,她饿啊,饿的快要死了,可那个贱丫头跑哪里去了?!她一定是找了个角落偷偷的把汤给喝掉了!

    “贱蹄子!你就不怕遭报应!”

    她骂骂咧咧的摔打着屋里的东西,弄墨作为小丫头,房间里还真的没有什么好摔的东西,她屋里就简简单单的一张桌子一张床,可她把能翻的地方全都给翻了一遍,就是没有瞧见半点银子,甚至连一个铜钱都没有瞧见,别说是银钱,就连任何值钱的东西都没有!

    “该死的,别让我抓到,要不然我杀了你!”她脸色阴沉,因为长时间没有好好吃饭的缘故,脸色发黄,下巴尖尖的,脸颊上都凹了进去,越发显得一双眼睛大的惊人,配上她阴鸷的眼神,让人瞧上一眼就觉得诡异到令人惊悚!

    宁煜推门进来的时候她已经耗尽了力气,捂着肚子坐在地面上,饿的发虚汗。听到声音她目光阴森的射过来,她本来以为是弄墨那个贱丫头,可没想到竟然是宁煜。

    她瞪大了眼睛。

    眼圈渐渐的红了。

    起身就要靠近他,“相公……相公,我就知道,你肯定舍不得那样对我……”

    她只当是方才被撵出来都是宁璞的主意,要不然为什么这会儿宁煜竟然会亲自来找她!她惊喜张开双臂就要扑上来。

    宁煜一个闪身躲开。

    对于这个女人,他连看一眼都觉得是脏了自己的眼睛,更别说是身体的碰触!

    苏云锦受伤的站在原地,眸子里浮起了泪花。

    “相公,你不要这样对我……”

    宁璞听得一阵阵恶寒,“你给我闭嘴!”

    苏云锦这才瞧见他,眉眼顿时一凝,指着宁璞,对着宁煜愤然道,“相公,都是他!都是他这个贱奴才!我听说你生病了特意去看你,就是这个人硬生生的给我拦住了,相公,你一定要好好教训他!”

    宁璞气的直笑。

    他算是见识到了,这个女人真的是脑子有病吧。

    难道看不出来世子爷是来整治她的?

    还敢跟世子爷告状?世子爷如果真的把她放在眼里过,难道会任由她住在这么一个偏僻的犄角旮旯里?会在皇上的面前说只让她为妾?会半点聘礼都不给就那么一顶小轿子抬回来?会让她独守空闺一年多都不闻不问?

    她怎么就不照照镜子瞧瞧自己的样子,就她这么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什么样的自信让她觉得世子爷会对她情有独钟?!

    “别一口一个相公的叫着
西游万花筒!”宁璞冷笑,“只有我们正经的世子妃才有资格这样叫世子爷!”

    苏云锦脸色一青,怨恨的眼神几乎要把宁璞给吞噬掉。

    宁璞丝毫不惧,冷笑不止!

    苏云锦饿的心里发慌,也没闲心回瞪宁璞,她扯着宁煜的袖子,凄凄楚楚的道,“相公,府里的奴才们一个个都欺压到我头上来了,我好久都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了,相公你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们!”

    宁煜眸子一闪,“好久没吃饭了?!”

    苏云锦只当是关心她,猛的点头,“相公,我好饿啊!”

    她觉得心慌,如果再不吃饭,她真的要饿死了。

    这样的感觉很强烈!她知道自己的身体就快要撑不住了,她现在身上只剩下骨头了,手指头都只有一层皮包裹着骨节,那皮还十分的松散,看上去宛若八十岁老人的手指。

    宁煜目光落在她的手指上,微微一凝。

    他忽然一笑,吩咐宁璞,“宁璞,让厨房做一些好吃的来!”

    苏云锦的眼睛里直冒绿光。

    这一刻,食物在她眼里的吸引力,比宁煜还要强大。

    宁璞看了看宁煜,又看了看苏云锦,突然想到了什么,嘴角露出一抹愉悦的笑容,“我这就去!”

    宁煜青紫的唇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他一直想用最残忍的办法解决掉苏云锦,可是又不知道什么方法对她来说是最残忍的。

    她这样的女人谁都不爱,只爱自己。

    他本来是想毁了她的脸,用铜镜做成屋子把她关进去,让她每天一睁开眼睛就能瞧见自己凄惨的模样,可如今……他觉得有更好的办法。

    她现在比起容貌更看重的应该是食物吧。

    那他就用食物做引子,来诱惑她。

    苏云锦抓住宁煜大裘的下摆,泪流满面的看着他,“相公,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肯定是爱我的,只是前段时间你生病了所以才一直顾及不到我,我不恨你,真的,我一点都不恨你!”

    现在只要有人能给她弄来一点吃的,她愿意做任何事情。

    什么脸面,什么通通都不要了,都行。

    宁煜冷笑着抽出自己的大裘,任由她跪在地上祈求。

    宁璞动作很快,不到半刻钟就端来了一个托盘进屋。

    期间,苏云锦冒着绿光的眼睛一直盯着大门,瞧见宁璞端着托盘进屋,她饿的发软的身体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就对着桌子扑了过去。

    “给我!给我吃!”

    宁璞动作更快,笑嘻嘻的把托盘移开了位置,他打开上面覆盖着的银色盖子,三菜一汤立马就显露出来,每一道菜都冒着氤氲的热气,在这深秋的季节就是不饿的人都想喝点儿汤暖暖身子,更别说已经饿的眼珠子发绿的苏云锦了
蹴罢秋千

    她几乎恶狠狠的就扑了过去。

    宁璞知道宁煜的心思,当然不会让苏云锦触碰到这些食物,他手腕一个反转,托盘就已经移开了位置。

    乐呵呵的看着眸子已经变色的苏云锦。

    讥讽道,“呦,这是谁啊,竟然给饿成了这个样子,真是太可怜了啊。”他嘴上说着可怜,可却毫不犹豫的从其中的一个盘子上撕下了一个鸡腿,慢悠悠的放在嘴巴里啃着,边啃一边还嗅了嗅香味,闭上眼睛陶醉道,“香,真是太香了!”说着又狠狠的撕下一块肉放在嘴巴里。

    苏云锦整个人都变了。

    恶狠狠的怒瞪宁璞,“给我!”

    “凭什么给你啊,你以为你是谁?当初你进了宁王府的时候就该预想到会有今天的局面,呵呵!”宁璞瞧着苏云锦扑过来,十分悠闲的一个翻转,手中的托盘再次移了位置,离苏云锦远远的,他故意逗她一般,眸子转了一圈,手腕猛的一抖。手中的托盘就落在了房间的最角落位置,他动作凌厉,可是托盘却稳稳当当的落在角落里,中间的汤都没有溅出来一滴。他啃着鸡腿,指着那托盘,“喏,给你喽,你自己去拿吧!”

    苏云锦这会儿顾不上和宁璞计较,怒瞪了宁璞一眼,就踉跄着身子向食物的方向奔去!

    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艰难的爬着向托盘伸出手去。

    就差那么一点点。

    眼看着就差那么一根头发丝的距离就要够到了托盘,她的眼珠子里爆出难以控制的喜色。

    可也就那么一瞬间。

    宁璞手掌一动,那托盘蓦然腾空而起,硬生生的躲开了苏云锦的手指,转瞬间就落在了宁璞的手掌里,他笑眯眯的瞧着狼狈的趴在地上的苏云锦,呵呵的笑道,“苏家嫡出的二姑娘竟然沦落到如今的地步,真是令人惋惜啊!”

    嘴巴里说着惋惜,可手上却再一次毫不犹豫的拔掉另外一只鸡腿。

    泛着油光的鸡腿鸡皮酥脆,他咬了一口,赞道,“真好吃,厨房里厨娘的厨艺渐长啊!”

    苏云锦浑身都在颤抖,怒声道,“宁璞!”

    “我在这里呢,苏姨娘有何指示?!”

    “给我!”

    “凭什么!”

    “相公……”苏云锦忽然可怜巴巴的看向宁煜。

    宁煜唇角残忍的勾起。

    “把她捆起来!”

弄墨的房间里有一根巨大的柱子,是用来支撑房间的重量的。

    就在房间的最中央处。

    宁璞很快就寻来了铁链子,链子很粗,足足有小孩手腕粗细,宁璞瞧着房间中的柱子,无声的冷笑。

    “你别过来,别过来!”

    苏云锦这才知道害怕,那链子在细微的光亮中闪烁着森冷的光芒,她光是瞧上一眼就止不住的打颤,不住的后退,声音尖细,“别过来!”眼瞧着宁璞一步步的靠近,她心里的防线一点点的被攻破,她向着宁煜的方向嘶吼,“宁煜!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他又凭什么不可以这样对她?!

    他静静的立在原地,身体上再也没有任何的痛楚,可心里却一阵冰冷。

    前世的时候她就一次次的陷害慕锦,这一世更甚,不但要害慕锦,就连自己的嫡亲弟弟都要陷害,为的就只是让慕锦伤心难过,她这样的人根本就没有心,既然不能通过她顺藤摸瓜的去找太后的把柄,那么当然再也不能留着她祸害人间!

    她就是他心里的一根刺,刺在最深的地方,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都让他疼的不能忍受。他早就想拔出这根毒刺,早就想了!

    可笑她竟然以为他会对她产生感情!

    是谁给了她这样的自信!

    “苏云锦,你能活到今天,已经是我的宽容了!”

    他早就应该在她刚刚进府的那一天就彻底解决了她!留在府上简直就是污染,污染了宁王府那样好的气氛,也污了父王和母妃的眼睛!

    活到今天?!

    苏云锦惊骇的瞪大眼睛,“你要杀我?!”

    宁煜已经不想再看她一眼,他对宁璞点点头,宁璞立马狞笑着抓着链子靠近苏云锦。

    “啊——你别过来,你们都是魔鬼,都是魔鬼!”

    “魔鬼?”宁璞嗤笑一声,他故意放慢了脚步,就是要欣赏苏云锦眼睛里的惊慌和恐惧,他鄙夷的瞧着她浑身颤抖的样子,冷笑道,“若是要论魔鬼,你苏云锦应该当仁不让才对啊!小小年纪心思歹毒,自以为是太傅府的嫡女就目中无人,骄横跋扈,你以为旁人都欠你的?都该对你好?未免也太可笑了!”他说着已经欣赏完她脸上的恐惧,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苏云锦不住的挣扎,人在疯狂之际力气是非常大的,宁璞险些抓不住她,不过很快就调整了姿势,一个扭胳膊,就把她两只手反剪在身后,任凭她怎么挣扎尖叫都没有用,用链子死死的拴住她的四肢,把她牢牢的捆在了屋里的柱子上。

    不止是四肢,就连脖子上都用链子给捆起来了
蹴罢秋千

    宁璞拍拍手,瞧着自己的杰作,十分满意的点点头。

    冰凉的链子捆在脖子上,一阵阵的寒气往身体里窜,苏云锦双手抓着脖子上的链子,尖叫着用力去扯。

    “可笑!”

    被这么粗的链子给拴着,就是他都没有把握能逃出去,更别说苏云锦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宁璞拴好了链子,用大锁给锁起来,含笑把钥匙在苏云锦的面前晃了晃,苏云锦立马就红着眼睛要伸手抢,宁璞的动作却更快,一个晃动就躲开她抢钥匙的举动,顺手就把钥匙扔出了窗外。

    “呵呵,苏云锦,你好好享受这样的日子吧!”

    宁璞笑嘻嘻的把方才放在桌子上的托盘给放在地上,位置不远不近,刚刚好就是苏云锦没办法够到的距离。

    “松开我!你们松开我!”

    “松开了还怎么跟你玩儿啊。”宁璞笑呵呵的看着她,面上看着要多温柔有多温柔,可眼睛里全都是冰冷,他轻轻的退开两步,笑吟吟的道,“苏云锦啊,你恐怕做梦也想不到今天会落到这个田地吧!”

    她当然没有想到,她曾经是京城中出了名的名门闺秀,是一品太傅的嫡出女儿,是府里老太太和爹爹捧在手心的千金小姐,是多少人都上门求亲的苏云锦!可今天,她怎么就会落到这个田地?

    她眼眶通红的看向宁煜,瞧着他依旧是一身紫色的长袍,身上披着一件大裘,长身而立风度翩然,身份高贵,清雅高远。她这辈子最痛恨的人就是苏慕锦,所以她要报复,而他是苏慕锦的未婚夫,对苏慕锦那样重视,每到过年过节的时候都会给府上送东西,知道她身子不适的时候还会送一些贴心的小东西,她看在眼里恨在心头。

    苏慕锦那个贱人,凭什么能被他这样对待!

    她是府上最受宠的女儿,这些东西明明都应该是她的,都应该奉在她的脚下。

    所以,她争她抢,她拼了命的去夺。

    她就是要看着苏慕锦失去一切的时候那痛不欲生的样子!

    她成功了,她也同样的失败了。

    得到了宁煜,却失去了她所有的一切。

    她恨!凭什么所有人都站在苏慕锦的那一侧,所有人都看着她是不是受伤,看着她是不是难过?她从小就备受楚柔那个女人的宠爱,为什么长大了还是一样被家里人喜欢!爹爹一开始不喜欢她,因为楚柔死了,她恨上了爹爹,她瞧着别提有多高兴了!她恨不得所有人都离苏慕锦远远的,可是为什么?只要她给爹爹一个笑容,爹爹立马就觉得亏欠了她,立马就开始补偿她!

    凭什么!

    她努力了那么久才得到爹爹的喜欢,可就是她,挑拨了短短的时间,爹爹就彻底的疏远了她!

    凭什么!

    她恨死了那个虚伪的女人!

    不过……她残忍的笑笑,扫了一眼宁煜,讥讽道,“哈哈,你喜欢苏慕锦是不是?你爱她对不对?可是怎么办呢,她嫁给了一个残废啊,那个残废据说脾气还特别的乖张,你说苏慕锦能活几天?她在楚王府有没有立足的机会?算算日子苏慕锦嫁给楚离也有两天了吧,哈哈,也不知道她死了没,听说楚世子折磨起人来,会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吧,哈哈……去死吧,统统去死吧
韩娱之你与时光都该被宝贝!”

    苏慕锦早就该死了,她如果一出生就死了,那爹娘还会把她给送到云州去吗?肯定不会的!

    所以啊,她早就该死!

    “恐怕你的愿望要落空了。”宁煜原本没打算再和这个疯子说话,可事关苏慕锦,他却想刺激她一下,她不是最看不得慕锦幸福嘛,那他就把慕锦的幸福说给她听!打蛇打七寸,对付苏云锦,就应该也从最痛的地方下手。他轻笑一声,坐在屋里的凳子上看着她,“苏慕锦现在过的很幸福,楚离对她言听计从呵护备至,楚王爷对她更是十分满意,她的婚礼在京城中少有的盛大,光是红毯子就从楚王府的大门口一直扑到了苏家的大门口,上万的百姓围观,她的嫁妆和聘礼从苏家抬到楚王府,头一抬嫁妆刚刚进楚王府,最后一抬嫁妆还在苏家没有抬出去!长公主亲自给她挽发,送着她出了苏家大门,楚离也没有踢轿门,他说她的妻子不需要他的下马威!她刚刚进楚王府就立马接管了楚王府的中馈,楚离还在圣上面前承诺只娶她一人!就差把她捧在手心里了。”宁煜的声音微微一顿,满意的看到苏云锦眸子里的疯狂之色和惨白的脸,他轻笑,“如今……你还觉得她过的不好吗?”

    “不可能!你骗我!”

    她不相信,不可能会是这样的,苏慕锦的结局不该是这样的,她应该受别人的排斥,会被人所不容!不该是这样的!

    为什么!为什么天底下的好事儿全都落在了她的头上!

    这都是为什么!

    “啊——”她抱着头尖叫,宛若疯癫,“我不信!我不信!”

    “你愿意信就信,不愿意信便罢!”

    然而,宁煜越是这样淡然处之,苏云锦就越是歇斯底里。

    她抱着头疯狂的大喊大叫,带动的身上的铁链子叮叮作响。

    宁煜给宁璞使了个眼色。

    宁璞十分有眼力见儿的退了出去。

    主仆二人就打算这样离开了。

    “站住!你们站住!放开我,你们不能这样对我!”她惊恐的大叫,“我是苏青云的女儿,你们不能这样对我,你们这是谋杀!谋杀!让我爹爹知道了,我爹爹不会放过你们的!”

    宁璞脚步一顿,忍不住回头嗤笑道,“真是可笑,难道你忘了,苏太傅早就公开了把你从族谱上除名的事情了?这个时候想起来你是苏青云的女儿了,早干嘛去了!”

    “除名了我也是他的女儿,让他知道你们要谋杀我,他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她只能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宁煜抿了抿唇,抬步就迈出了房间。

    “宁煜,你别走,我是苏慕锦的妹妹,我是她妹妹啊,你不是喜欢她吗,让她知道你这样对我,她心里会怎么想你
快穿尤物系统!”

    她这个时候只能拿苏慕锦做借口了。

    她不想死,可是她知道如果今天宁煜跨出了这道门,她就完了!

    宁煜果然顿住了脚步,却没有回头。

    他声音冷漠,“无药可救!”

    她不是口口声声恨慕锦么,那就拿出一个恨的姿态来,现在把慕锦拉住来当挡剑招牌,这种行为让他极度不耻!

    他轻哼一声,关上门,吩咐宁璞,“找人看着,不管她怎么闹,都不许让人进来。等里面没动静了再通知我!”

    “好!”

    ……

    林若是被疼醒的。

    她睁开眼睛,屋子里依旧昏暗,鼻翼间全都是发霉潮湿的味道。她艰难的抬起头颅,屋里的门没有开,只能瞧见屋外已经大亮了。

    “天亮了……”

    她舔了舔干涩的唇,嗓子又干又涩。

    “咳咳……”

    她身体不弱,可是在深秋的季节在潮湿的房间中呆一夜,她还是得了风寒,再加上昨天晚上被刺的那一剑……她垂着眼睛看着腰侧的伤口,衣裳被血浸湿了一大片,不过所幸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了。

    胳膊一阵阵的酸疼。

    她是被反剪着绑在屋里的柱子上的,石柱冰冷,她的背脊寒气直冒,身子已经僵了。

    两条腿也被牢牢的捆在一起。

    头很疼……她知道自己是发烧了,不禁咬紧了牙关。昨天她还防备着徐傲不要发热,可今天她就给发热了,果然是……想起徐傲的背叛,她一阵阵的咬牙切齿,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徐家一家人竟然都是这样卑鄙无耻背信弃义的畜生!

    她的阿默……

    咬住唇强忍住眸子的酸涩,她侧目打量这个屋子,果然是柴房,房间里空荡荡的放着的全都是劈好的干柴,因为屋子里没有动静,几只老鼠也不怕声音,在她面前不远的地方来回的窜动。

    兴许是嗅到了血腥味,几只老鼠都向着她的方向窜了过来,落在她的腰侧就去咬她的伤口。

    “嘶——”

    她没想到老鼠胆子竟然这样大,被咬个正着,不过幸好她只是双手被反剪住了,腰部还是可以移动的,猛的抬起腰身重重的落下,当然没有压到老鼠们,它们察觉到动静立马就蹿到柴堆里消失不见了。

    嘴唇干裂开来,她嗓子因为缺水干的厉害。

    她长这么大,从来都没有这样狼狈过,而她的狼狈全都是因为徐傲。

    她忽然想起那一年,她在番省的大街上策马狂奔的时候瞧见他的那一幕,那时候他还带着几分稚气,不过眉宇间都是出身高贵的人才特有的傲气,她一眼就瞧见了他
仙路青缘

    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时候他怎么会出现在番省,又怎么会刚刚好就选在她出门的时候待在了那一条大街,又为什么刚刚好的动了手吸引了她的注意力!这其中究竟有多少她不知道的阴谋!她的一见钟情竟然全都是被人刻意算计的!

    她握紧了拳头!

    “阿默……”

    她一转头死死的咬住自己的胳膊,想起她那样惨死在她的怀里,想起她那未尽之言……她后悔!后悔了当初怎么就没有听阿默的话,非要执意嫁进京城!她恨她的天真,恨她的不自量力!

    爹爹曾经劝告过她,男人都是一样的,不可能一辈子只守着一个女人,即使这个女人再绝色,再才华横溢……都不行!只要新鲜感过后,所有的一切都是虚的,所以爹爹劝告她不要她来京城。只要她在番省找一个好亲事,有爹爹和几个哥哥护着,谁都不敢欺负她!可是她不信,她认为她和徐傲两情相悦,当时谁劝也不管用,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倔强。

    爹爹无奈,只能给了她丰厚的嫁妆,给了她护卫,给了她暗卫跟她一起来了京城,为的就是不让她受委屈!

    可是她仅仅是因为徐傲看那些护卫皱皱眉头,她就遣散了他们,让他们回了番省老家!只有阿默,阿默是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她没有姐妹,一直把阿默当成自己的姐妹来看待,阿默对她也十分忠心,她哪怕是做错了,阿默也不会反对,只要她高兴就好,永远站在她的背后支持她……

    可是……就是因为她的愚蠢,才会害的阿默死的那样凄惨!

    她仰起头,遏制住眼睛里即将奔涌而出的晶莹。

    现在才发现自己多么的可笑,以为杜绝他身边出现美丽的女子就能捆住他的心,让他一颗心都落在自己的身上,以为弄死他两个通房他没有计较,就以为他也早就看两个通房不顺眼了,以为……以为以为,一切都是她以为!她的自以为是让她落到如今这般田地,她怪得了谁?!

    恨只恨徐傲那个卑鄙小人,竟然用感情做引子来欺骗一个女子!

    双拳紧握!

    阿默,你放心,我一定给你报了这个仇!

    徐傲!你最好是杀了我,要不然,我一定十倍百倍的把这痛都还给你!

    徐傲!徐傲!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阵的脚步声,林若立马收敛了所有的情绪,闭上眼睛靠在身后的柱子上,保持最后的清醒!

    她很明白,因为她的身份,不是到了最后关头,徐家的人肯定不会对她下杀手!所以她要支撑着自己,要尽量的拖延时间!她几乎每半个月都会给爹爹寄上一封书信,她的字迹是爹爹亲手教出来的,爹爹知道她的字迹,长时间收不到她的信件,爹爹肯定会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的!

    然而,林若却不知道。

    她先前传给林巡抚的信件全都被徐家的人给拦了下来,徐国舅看过一遍瞧着是对自己有利的才会发出去,而其他的信件全都被他扣下了!所以她的信件根本就不是有规律的寄出去的,就算她半年不寄信件出去,恐怕林巡抚都不会发现有什么不妥。

    脚步声渐渐的逼近
[黑子的篮球]引狼入室

    她是习武之人,这点耳力还是有的,听出来这熟悉的脚步声是徐夫人的!

    果然。

    她就听到徐夫人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开门!”

    “是!”

    门“吱呀”一声打开,屋外的阳光瞬间涌了进来,她的眼睛被刺的生疼,只能闭上眼睛不去接触那过分耀眼的阳光。

    她仰着头,眼睛勉强睁开一条缝,就瞧见她先前所谓的婆婆逆着阳光一步步的靠近她。

    她脸上的表情她看不真切。

    却能明显的感受到她身上压抑的怒气。

    林若在心里惋惜的叹息,这个时候徐夫人能有功夫来这里寻她,那只能代表徐傲已经脱离危险了。

    他……怎么就没死呢!

    房间的门打开之后再次合上。

    她睁开眼睛就瞧见徐夫人正怒视着她。

    她竟然还有心情咧开嘴笑了一下,就瞧见徐夫人脸上的怒火更甚。

    “贱人!”

    徐夫人瞧见她竟然还有心情笑,怒上心头,上前两步一个巴掌就扇到了她的脸上!

    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她的脸被打的偏了过去。

    她呵呵一笑,讥讽的瞧着徐夫人。

    “真是可惜,徐傲看来是没死成啊,我那一鞭子打的真的是太轻了!”

    “贱人,果然是你打的!”

    徐夫人心里涌起一阵阵的恨。

    她昨天晚上瞧见傲儿就发现了他身上那一道鞭痕,他先前身上的鞭痕已经被包扎起来了,可最后那一道痕迹分明就是刚刚打上去的,纱布上都显现出一道血痕来!她当时就怀疑是林若动的手,谁不知道她是使鞭子的好手!昨天她那样怒气冲冲的往外跑,分明就是知道了一些事情才会这样,依她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性子怎么也不可能就这样放过傲儿的。

    只是当时傲儿还在危险中,她没有时间抽出来来教训林若,只能等着傲儿身上的烧退下去,傲儿的身体已经稳定了,她心里的火气再也忍不住爆发出来,直接就来到了柴房!

    瞧着林若脸上露出的笑容,她心里怒火中烧!瞧见她腰侧的伤口,她想都不想一脚就踹了上去,“贱人,我傲儿的身子若是出了什么问题,我一定让你偿命!”

    “嗯……”

    林若疼的闷哼一声。

    原本已经不流血的伤口被徐夫人一脚踹上来,伤口再次裂开,她能嗅到鲜红的血再次溢了出来!

    她轻轻的抽着气,却依旧没有服软
残荒劫

    讥诮的瞧着满脸怒色的徐夫人,苍白的唇勾出一抹残忍的笑来。

    像是被逼到绝望的小兽,眼神里都是阴鸷,满满的都是黑暗。那样的黑,只要让她寻到一点希望,她就会翻身而起,会想尽一切办法把她所承受的一切全都给报复回来!

    徐夫人被她那样的眼神看得心中一抖,心底里不知怎的就冒出一丝凉气来。

    “你瞪什么瞪!你把我家傲儿害成那样,你竟然还敢瞪我!”

    “嗤——”她冷笑,苍白的额头冒出一层的冷汗,“这一巴掌还有一脚你都给我记着,只要我不死,这些……迟早还给你!”

    徐夫人面色一白。

    因为林若的语气虽然轻飘飘的,可不知怎的就让人无端端的害怕!

    可一瞧见林若此时双手双脚的被捆在柱子上,一点反抗的能耐都没有,她心里的那一口气又松了下来,鄙夷道,“说这些大话可不是明智之选!林若,你脑子是被驴踢了吧。我家傲儿不就是在外面有了女人吗,京城中哪个有点能耐有点身份的男人没有几个红颜知己?就算外面的女人怀了身子是我们家里理亏,可你也不该开口就提休夫!林若,这些年你进了徐家,一些改变我也瞧在眼里,你心里喜欢傲儿我都明白,事情闹到这一步对我们一点好处都没有,要不然这样,你呢,继续做你的徐少夫人,我对外就说是你怀了身子,将来那女人生了孩子就放在你的名下养着,而且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找你的麻烦,你说可好?!”

    她倒不是要来讨好林若。

    而是徐家没有分家的先例!徐家是个特别注重家族团结的家族,不管这个团结是真心的还是表面上的都必须要团结!而且徐家是个十分尊崇长辈话语的家族,先前公公去世的时候曾经说过,只有嫡出的长子长孙才有资格继承家业!不止是公公说过,徐家的家谱上也是这样的规矩。

    徐家一脉,现在除了他们这一脉比较繁荣,其他的基本上都处于京城的中上流,只是他们其他的人大多都经商,只有他们这一脉是从政的,其实就是他们这一脉以前都是经商的,也就是徐兮之进宫之后才慢慢的开始从政的,但是就算如此,徐家的家族也是不能让人忽视的,家族里的长老平日中看着都是摆设,可真的他们触及了族规,那就算他们是天王老子,也照打不误!

    所以现如今他们大房和三房才会那么努力的想生出府上的嫡长孙出来!

    他们大房二房三房都是住在一个院落里的,平日中明争暗斗肯定少不了,而且爹娘都不在人世了,也没有人约束,斗得当然更厉害。三房的三叔也就是一个小破官,竟然想着要争徐家的家业,这一点别说她不允许,就是老爷都不可能同意的!

    这可不是这么一点点家业的问题,他们三房都知道将来这个大周朝有可能改名换姓的!

    他们大房出力最多,凭什么让三房坐享其成?!

    所以只有让傲儿赶紧生个儿子出来!

    可问题就在这里,傲儿当初和林若求亲的时候曾经发誓不纳妾不娶平妻,而这个林若就是不能生,这让她该怎么办?这个时候休了林若更不行,傲儿的脸面放在哪里?没了百姓的拥护,将来就算是坐上了那个位置,百姓们能信服?

    肯定不行的,为了傲儿的名声他们造了多少的势,绝对不能功亏一篑
[综]作死的弟控

    所以她想了半天,还是要从林若的身上下手,这也是她和老爷还有傲儿一起商量的结果。

    林若是一定要冒充怀孕的,可是三房的人也不是吃素的,不管怎么样,到时候消息一旦公布出去,二房和三房的人肯定要来探望的,把林若给关起来不是长久之计,三房的人也会起疑心,所以如果林若能够配合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徐夫人瞧着林若,不太相信她会拒绝,毕竟在她看来这是一件大好的事情,有了孩子不但可以榜身,最起码可以解了她现在的困境,不需要继续被关在柴房里了!

    “你方才还恨不得我死,这会儿就来跟我说这个话,不觉得可笑吗?”

    “你是怪我方才动手了?”徐夫人听着心中顿时一松,如果是为了这个,她可以暂时服软的,她蹲下身子和林若平视,怜惜的抚摸她的脸颊,和方才那个凶神恶煞的女人简直不是同一个人,她低声道,“若儿啊,你也知道的,我就只有傲儿这么一个儿子,当然心疼他,你生气我能够理解,可是再生气也不能对自己的夫君动手啊,你说我这个当娘亲的瞧着傲儿躺在床上起都起不来,我心里多难受?你理解我这个做娘亲的心情吧,哎,我方才也是一时气急了,你就别和我计较好不好?!”

    她也是个演戏的好手,方才还阴狠的眼神立马变得柔情似水了,从怀中掏出手帕给她擦拭脸颊,昨天阿默的血溅在她脸上一些,徐夫人轻柔的把那血迹擦去,柔声道,“我就只有青枝和粉黛两个女儿,青枝进宫早,我这个当娘亲的也不能京城去探望,粉黛那丫头又是个不爱说话的,平日中我就跟你话多一些,其实我心里早就把你当成亲生女儿一样对待了,若儿,娘亲瞧见你这个样子真的是心疼的紧……”

    她说着竟然眼眶真的红了起来,仿佛真的十分怜惜林若一般。

    林若这会儿能相信她的鬼话!

    把她当成亲生女儿会不顾她性命的让侍卫下杀手!把她当亲生女儿会不问由来先进来给她一巴掌,再踹她一脚?把她当成亲生女儿会……把她最亲近的阿默乱刀刺死?!

    骗鬼去吧!

    想起死不瞑目的阿默,她眼眸中浮起一丝沉痛的恨意!

    趁徐夫人还沉浸在自己的演技中不可自拔,她猛的一偏头,狠狠的咬住徐夫人的手指,徐夫人也注意着林若的举动,也怕她动手,所以一直防备着,可是她的手离她的脸太近了,一时间竟然没有撤离出去,左手的小拇指被林若咬在嘴里,她是半点没有留情,恶狠狠的就拼命的动嘴。

    “啊——”

    徐夫人疼的本来是假哭这回变成真哭了,她拼命摇晃着手臂想把林若给甩出去,可她咬的太用力,她竟然甩不掉,只能又踢又踹的往她身上招呼,一边大喊道,“来人!快来人啊!”

    林若是有多狠,多恨!

    在奴婢们冲进来之前竟然生生的咬掉了徐夫人的小拇指。

    她满嘴的血,“呸——”的一口吐出手里染血的手指头,耳边全都是徐夫人痛苦的惨叫和哀嚎声,她竟然还有心情笑笑,“恶人的血都泛着一股子恶心的味道,我呸——”

    “啊啊啊——杀了她,给我杀了她!”

“杀了她,杀了她!”

    徐夫人疯狂的大喊大叫,她疼的浑身颤抖,冷汗直流,尖叫着让冲进屋里的奴仆们,“给我杀了她!”

    林若目光仿佛结了冰,瞧着徐夫人像是在看一直跳梁小丑,眼神讥诮。

    “啊——”

    她左手上血色蔓延,整个手都被染成了红色,她冷汗淋漓的看着空缺的小手指,再看看地上被林若吐出来的指头,尖叫不已
守妻生财,农妇当自强!“我的手!我的手啊!”

    “夫人,您怎么样了……”徐夫人的贴身嬷嬷李嬷嬷瞧见她染血的手,顾不上别的,赶紧从怀中掏出手帕来包住她的手指头,瞧着外面愣住的守门婆子,厉声道,“都给我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去给夫人请大夫!”

    守门婆子如梦初醒一般,赶紧点点头,“奴……奴婢这就去!”

    “疼——好疼!”徐夫人目光疯狂的盯着林若,瞧见她讥诮含笑的目光,这一刻什么大计,什么计划她全都不管了,连踢带踹的就去招呼林若,“贱人!贱人!你该死!”

    李嬷嬷瞧着疯狂的徐夫人也没敢阻拦,瞧着林若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越来越粗重,这才赶紧拉住了徐夫人。

    “夫人,您冷静一些!以大局为重啊!”

    “贱人,不杀她难解我心头只恨!”

    十指连心,她疼的惨嚎,这一刻哪里还管那么多,徐夫人咬着牙冒着冷汗看了一圈柴房,没有利器,她瞧着劈好的干柴,忍着手上的疼痛,用右手顺手抓过一根干柴,想也不想就往林若的身上去砸。

    “贱人,你去死吧!”

    “嗯……”

    徐夫人用尽全力的一棍子直直的敲在林若的头上,她本来就发了高烧,这会儿瞧着人都是双层的影子,想躲都躲不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棍子落在头上,一阵剧痛从头顶传来,她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李嬷嬷大吃一惊,赶紧抓住了徐夫人的手臂,让她第二棍子没办法落下去。

    她瞧着已经濒临疯狂的徐夫人,厉喝道,“夫人,您赶紧住手,就是不想着别的,也要想想少爷,如果少夫人死了,对少爷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徐夫人这一棍子硬生生的停了下来。

    李嬷嬷连忙蹲下身子去看林若的情况,她指尖落在林若的鼻翼上,感觉到她微弱的呼吸才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鼻尖一股子血腥的味道。

    李嬷嬷瞧着她腰侧血流不止的伤口,微微皱了皱眉,简单的撕下身上的中衣,为她做了一个简单的包扎。

    “你管她做什么,要死就让她死去!”

    “夫人,您说什么气话!我知道您生气,恨不得杀了少夫人,可是少夫人的身份能杀么,少夫人真的没了以后林巡抚问起来该怎么办?林巡抚知道我们的计划,而且知道的还不是一点两点,现如今少爷身体不适,京城中对少爷的流言传的多难听,这个时候少夫人没了,少爷的名声怎么办?”

    徐夫人瞧着自己失去的手指,咬牙切齿的怒视着陷入昏迷的林若,心里涌起阵阵的不甘。

    “难道我的手就这样白白的失去了么?”

    “夫人您先稍安勿躁……”李嬷嬷把林若的伤口包扎妥当,这才起了身,劝慰道,“我的好夫人,少夫人听到少爷在外面有了女人,而且还怀了身孕,她一时之间肯定是接受不了的,所以才会做出这么多的举动,说起来还不是心里太爱我们少爷了,所以才会这样失去理智?现如今少爷正处于最困难的时候,这个时候肯定是不能动林若的,您就为了少爷忍一忍,等少爷能下床了,让少爷好好来抚慰一下少夫人
HP布莱克家主母。少夫人最爱的人就是少爷,到时候少爷软声温语的道歉,少夫人难道不会心软?”

    瞧着夫人面色微动,李嬷嬷扎扎眼睛,握住徐夫人手上的伤口,简单的也给她做了一个包扎,“等以后少爷大业能成,事情全都稳定了之后到时候你还不是想怎么处置她就怎么处置她?何必非要逞一时之快?少夫人再能耐也只是个女人,大业成了之后还需要她作甚?到时候别说是要杀她,就是要大卸八块五马分尸,还不都是夫人您说了算?!”

    徐夫人咬咬牙,心里仍旧不甘,“我就这样白白的失去一根手指了吗?”

    “当然不能!”李嬷嬷冷哼一声,目光微凉的瞧着昏迷的林若,“夫人,要害她来暗的就行,只要不让人抓住把柄,不要了她的性命,老爷和少爷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您就当作是为了少爷吧,稍作忍耐,这两天先暂时不要来管她!”

    徐夫人浑身冷汗,眼神阴鸷。

    可到底是忍了下来。

    李嬷嬷瞧着她平静了下来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夫人,我们不能在柴房久待,您还是赶紧回正屋去包扎伤口吧,二房和三房的人到底都不是吃素的,现如今虽然我们不在一个院子里生活,用膳也都不在一起,可是到底是在一个府邸的,也就隔了一道墙的距离,二夫人还好说,没有脑子不用放在眼里,可是三夫人您可要小心一些,三夫人的儿子这两年长大了,三夫人的野心也越来越大了,您可不能掉以轻心。现如今少爷在危难之时,二夫人和三夫人到现在都还没有前来探望,指不定心里在打什么算盘。大房二房和三房哪里没有其余房里的眼线?这个时候您的行踪恐怕会落在有心人的眼里……”

    徐夫人顿被李嬷嬷这么一提醒,身子一凛。

    她正了正脸色,想起二房和三房心里就升起一股子怒火来。

    “有些事情都是大房出力,我绝不会眼睁睁的瞧着他们来坐收渔人之利!”

    “那夫人,我们就赶紧先离开吧!”

    徐夫人恶狠狠的看了一眼林若,捂着失去小指头的左手,白着脸离开了房间。

    李嬷嬷就吩咐另外一个看守柴房的婆子,“不准让任何人知道少夫人被关在里面,守好了房间,不能放任何人进来,尤其是二房的和三房的!”

    “奴婢明白!”

    李嬷嬷这才扶着徐夫人离开柴房。

    刚到正屋里,就有大夫来到了正屋,给徐夫人包扎伤口,瞧见她鲜血淋漓血肉模糊的手指头,那大夫生生的抽了一口冷气,却不敢多问,咬着牙给徐夫人上了药,包扎妥当就赶紧退了出去。

    徐夫人不放心儿子,包扎好伤口就去了徐傲的房间。

    徐傲已经彻底清醒了过来,眼神都恢复了清明,只是身上的伤口太多,有些皮肉翻飞,不能动弹,此时正静静的躺在床上。

    徐夫人进来的时候徐傲就警醒的睁开了眼睛。

    “傲儿……”

    “娘
[暮光]库伦家的小怪物。”徐傲低低的应了一声,歪过头来刚想问徐夫人她的收获如何,一眼就瞧见了她被包扎起来的左手,他微微蹙眉,“这是怎么了?”

    徐夫人咬着牙关,没说话。

    李嬷嬷低叹一声,轻声道,“方才夫人去探望少夫人,一个不防备被少夫人咬掉了小拇指……”

    李嬷嬷心里有些寒气,到底是有多恨,才能生生的能把人家的手指给咬掉,她轻轻打了个寒颤。

    “贱人!”徐傲闻言怒骂,眉宇间闪过一丝煞气,这会儿他若不是不能动弹,肯定要去教训那个贱女人一番!她胆子真的是大了,竟然连他的娘亲都敢下手!以前看着她对着他还是柔柔弱弱的样子,看来这些全都是她装出来的!该死的!

    一想到这些年被这个贱人压着没办法随心所欲,他心里的恨就一点点的冒了上来。

    他当初如果知道这个贱人竟然是这样的女人,打死他他都不可能把她给娶回来!

    简直就是煞星!

    从她进了府邸,徐府就没有平静过!

    可是他现在能做什么?只能忍着!

    谁让这个该死的林若对他还有用处……

    他愧疚的看着坐在床边绣凳上的徐夫人,想动动身子,可还没有动就已经浑身发疼,冷汗直流。

    “别动别动!你好好养伤,娘亲这点小伤没有大碍的。”

    “娘,孩儿不孝,您都这个样子了,孩儿竟然都没办法替您报仇,还要让您忍气吞声……娘,您暂且忍着,等我们的计划成功了之后,孩儿一定绑着那贱人到您面前,随您处置!”

    徐傲的脸色恶狠狠的。

    “傻孩子,你放心吧,就是为了你娘也会忍耐住的。”

    “委屈您了……”

    徐夫人摇摇头,刚要说话忽然听到了外面有脚步声传来。

    母子两个连忙止住了话题。

    外面有小丫头掀了帘子进来禀报,“夫人,少爷,二夫人和三夫人来探望少爷了……”

    徐夫人和徐傲对视一眼,眸子见都闪过一丝警惕。

    徐傲对着徐夫人点点头。

    徐夫人瞧着那小丫头道,“让二夫人和三夫人进来!”

    “是!”

    “李嬷嬷,奉茶!”

    “是!”

    二夫人和三夫人一起进了屋,二夫人是一个身体十分圆润的中年女子,可以说圆润的有些过了头,脸蛋圆圆,腰肢圆圆,肚子也是圆圆滚滚的,因为太胖了,五官都挤在了一起,眼睛就显得格外的小,只有一条缝的样子,让人担心她会不会看不到人影
[系统]半身动物。二夫人也不怎么会打扮收拾自己,明明肥胖的要死,偏偏还要穿紧身的衣裳,她穿着一身正红色的裙子,外面罩着一件滚兔毛的白色褙子。清淡的素色她穿着十分的难看,腰间的赘肉一层覆盖着一层,十分明显。

    徐夫人瞧着二夫人,眸子里闪过一丝鄙夷。

    怨不得二弟瞧不上她,长的跟肥猪一般,是个男人瞧见了都会倒尽胃口!

    二夫人她压根就没有放在眼里,因为不得二老爷的喜欢,这个二夫人直到现在都没有子嗣,不过二老爷小妾众多,光是姨娘都抬了十八个,还不算那些没有名分的通房之类的,姨娘们的孩子倒是挺多的,但是她可没放在眼里,都是庶出怕什么?

    她的目光落在了三夫人的身上。

    三夫人是个十分苗条的女子。

    脸上长长挂着一抹慈爱的笑容,看着就是个老好人的样子,不过了解的人都知道,她这笑都是虚伪的。她今天穿了一身莹绿色的长裙,外面罩着一件鼠灰色的褙子,褙子上滚着雪白的兔毛,腰身紧束,那灰色的褙子衬得脸色面若桃花,十分好看。

    她本来就苗条,又是这样的打扮,就显得越发的瘦,尤其是和二夫人并肩站在一起,在二夫人小山一般粗壮的身体的映衬下,她便似那出水芙蓉一般清新的让人心折。

    徐夫人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警醒。

    这个三夫人可不简单。

    两个人进了屋,没有带丫鬟,每个人手里都提着几个包裹,是用灰色的粗纸包起来的物事。

    徐夫人眸子一闪,连忙起了身,含笑招呼两个人,“二弟妹三弟妹来了?来就来了,怎么还带了东西……”

    二夫人这人不怎么聪明,要不然也不可能由着小妾们一个个的生下孩子,她还都给养在名下了。听了她的话,她微微的笑,她脸上的五官本来就挤在一起,这一笑就显得有些扭曲了。

    “大嫂这是说什么话!”三夫人瞧着二夫人没说话就嗔怪的看了徐夫人一眼,她目光怜惜的瞧着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徐傲,轻叹道,“大嫂和我们也太见外了,傲儿受了这么重的伤您竟然都不通知我们,真真是让我们伤心。”三夫人低叹一声,把手里的纸包放在了桌子上,柔声道,“这是当年太后娘娘赏赐的百年灵芝,我们三房里好东西也不多,就拿来给傲儿补补身子……”

    徐夫人面色一僵。

    明明知道傲儿身上的伤是徐兮之那个女人给打出来的,竟然还送徐兮之赏赐的东西,这不是膈应她是什么?!

    三夫人却仿佛压根就没有注意到徐夫人的脸色,说着缓步上了前,坐在了床沿边,目光慈爱的瞧着徐傲,轻轻的握住他的手,眸子里泛起一丝的晶莹,“傲儿啊,三婶子来瞧你了,瞧瞧这浑身的伤,三婶子瞧了真是难受……傲儿啊,你说说这都是怎么回事啊,你姑母一向最疼爱你,怎么会在你受伤了的时候还鞭打了你……”

    徐傲眸子一闪,不着痕迹的避开三夫人的碰触。

    他是个聪明的,知道三夫人想挑拨他们大房和姑母的关系,当然不肯上当,他轻叹道,“三婶子不要这样说,这一次是傲儿做事不经脑子,惹恼了姑母,姑母这才惩治了我,至于是什么事情……哎,说起来傲儿自己都觉得羞愧的慌,三婶子还是不要再问了
嫡妻名分。”

    三夫人眸子一闪。

    徐傲都这样说了,她作为关心人的长辈自然是不能再问下去了。

    她心里有些酸涩,这个徐傲能成为太后最喜欢的侄儿果然不是没有道理的,偏偏这个孩子不是她家的。她想了想自家那个不争气成天只知道之乎者也的儿子,不由得怒上心头,当然她不会傻傻的表现出来。

    抚了抚徐傲的头发,她低叹道,“你这孩子啊,就是太稳重了,不过你也别责怪你姑母,她对你的期望很大,所以才瞧不得你有什么事情做的不妥当的!”

    三夫人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徐傲是因为什么事情被太后给鞭打的,不过她不能表现出自己知道的样子。

    她眸子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疑惑道,“咦?若儿那丫头呢?那丫头不是最心疼你的吗?怎么没在跟前伺候?”

    徐傲和徐夫人眸子都是一凛。

    正题来了!

    昨天晚上大房里弄出那么大的阵仗,二房和三房不可能完全没有听到半点风声的。

    徐夫人眸子转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合适的理由来遮掩。

    这时候李嬷嬷已经端了热茶进了屋,给二夫人和三夫人每个人倒了一杯,屋里紧绷的气氛才稍稍的和缓了一些。

    一瞬间,徐傲的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他瞧着目光带着点点探寻的三夫人,面上显出一丝柔光来,“三婶子您不知道,昨儿个娘子还在我跟前伺候的,她啊,待了一整夜,累的都给晕了过去,娘亲赶紧让大夫来瞧瞧,一诊脉竟然发现她怀了身孕。”说着他眉宇间露出几分责怪来,“娘子她也真是的,自己个儿的身子是什么样,自己竟然都不知道,不过也不怪她,她也没有怀过身孕,身边也没有有经验的嬷嬷,所以这才不知道这个。我今儿个身子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昨儿个半夜就让她先回房去休息了,大夫也说了,娘子她动了胎气,这两天让好好的静养,我也不敢打扰了她……”

    三夫人眸子里瞬间闪过一丝锐利。

    怀孕?!

    林若竟然怀了身孕?!

    她咬咬牙,心里恨的厉害,那个丫头嫁到府里都多少年了都没有怀过身孕,怎么就等到她的长子要成亲了就冒出这么一茬?!她目光探究的瞧着徐傲,却只瞧见他眸子里泛起的点点温柔和即将要做父亲的激动。三夫人长袖下的手指奋力蜷起,努力的挤出一抹笑来。

    “若儿还真的是粗心大意,不过这也是好事儿啊,我们徐家还没有出来孙子辈的孩子呢,若儿真的生下了孩子,那可是我们徐家的头一份儿呢,到时候我就要做三奶奶了呢。”三夫人抿着唇笑笑,随即露出担忧的表情来,“傲儿你说若儿动了胎气?那可不行,这孩子太粗心大意了,等会儿我可要去训训她,这都是要做母亲的人了,以后可不能跟以前似的,成天的胡闹了!”

    徐夫人也反应了过来,听到三夫人的话赶紧接话道,“三弟妹,你可不能再去训我家的儿媳妇了,哈哈,我家若儿现在可是大功臣呢,今后生下了男孩子就是我们府里的嫡长孙,大夫也说了,那孩子这两天要静养,三弟妹要看的话还是稍稍过两天吧
无常新传。”

    徐夫人半真半假的说道。

    二夫人对这个问题没有什么兴趣,坐在桌子边的凳子上,随手就拿起桌子中间摆着的糕点开吃。

    她嘴巴里鼓鼓的动着,边吃边道,“三弟妹,那我们还是改天再去看侄媳妇吧,要不然惊动了胎气就不太好了。”

    三夫人的脸色有些僵硬,却只能笑笑。

    “那是当然,现如今若儿养胎是最重要的事儿!”

    二夫人可不管这些,一边吃糕点,一边喝着热茶,别提有多享受了。

    她吃完了就拍拍自己的手,一不小心却瞧见了徐夫人包扎的手指,她从凳子上起身,惊讶的“咦”了一声,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她就指着徐夫人的左手讶然道,“大嫂,你的手是怎么了?还给包扎了起来?”

    三夫人一看也是一惊,不过她比二夫人想的要多。

    她在大房安插的有人手,也一直让人关注着徐夫人的举动,知道她方才是从柴房里出来的,当然也知道她在柴房里的那一声惨叫。

    她眸子闪了闪。

    连忙起了身,上手就去看大夫人的伤势,当瞧见大夫人只剩下四根手指的左手,惊愕的瞪大了眼睛,这回二夫人也瞧见了,连忙也凑了过来。

    “阿弥陀佛,大嫂你这伤是怎么回事儿?老天,这府里谁敢伤了您啊?”

    大夫人眸子急转,瞬间已经想好了对策。

    她怒道,“还不是阿默那个小蹄子!”

    “阿默?”二夫人惊讶,“她不是若儿身边的贴身丫头吗?”

    “就是她!”

    徐夫人咬牙切齿道,“昨儿个若儿晕倒了,被查出怀了身子,她身为贴身丫鬟竟然半点都没有察觉,不但如此,我说了她两句她竟然还敢跟我顶嘴!我一怒之下就把她给关到柴房里了,方才我去瞧她,原本是想放她出来的,毕竟是若儿身边贴身伺候的。可是她竟然仗着若儿坏了身孕,自以为了不起,目中无人,我不过说了她两句,竟然逮到我就咬,硬生生的把我的指头给咬掉了!这样的贱丫头,不知轻重,留在若儿身边早晚是个祸害,我已经下令让人把她弄死了!”

    三夫人眸子一闪,“那阿默好大的胆子,也不知道大嫂和她说了什么,竟然怒的咬了大嫂!”

    言语中有种探究的意味。

    徐夫人冷哼道,“我不过就多说了若儿进府时间不短了,好不容易怀上了身子,让她小心着伺候,她就非要说我瞧不起她家的姑娘……这贱婢简直是不知死活!”

    这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半点疑点都没有。

    不但如此,还解释了阿默身死的事情,就算今后林若从柴房给出来了,身边没有跟着阿默恐怕也不会再有人有疑问了。

    徐傲听到徐夫人的话微微松了一口气。

    三夫人也找不出疑点,只好低声道,“阿默毕竟是若儿贴身伺候的,大嫂您处置了她恐怕若儿心里会不舒坦的
穿越归来之大导演!”

    “一个贱婢连我都敢伤害,若儿有什么好说的!”

    三夫人想想也想不出有什么不妥来,又安慰了徐夫人几句就和徐夫人告辞。

    “既然如此,那我改天再去瞧若儿,也传授点儿注意身子的法子。”

    “那就有劳三弟妹了。”

    “说什么有劳没劳的。”三夫人嗔怪的瞪了徐夫人一眼,和二夫人一起告退了,“那我们两个就不打扰傲儿休息了。”

    徐夫人送着两人出了房间,等两个人消失在视线中之后她脸上的笑容才彻底的落了下来。

    转身回屋。

    床上的徐傲也沉着一张脸,瞧见徐夫人进了屋,他眉宇凝重道,“娘,三婶子不是那么好骗的,现在是没有找出破绽,可她回去好好思量一番恐怕就会找出不对的地方,所以……”他抬起头郑重的看着徐夫人,“娘,要委屈您尽快把林若给接回来了!”

    ……

    翌日。

    这一日是苏慕锦回门的日子。

    楚王府早就备好了回门的礼品,这一天苏慕锦和楚离也特意起了个大早,准备回门。

    两个人简单的用过早膳就准备出发了。

    紫罗和紫玉没有跟着,苏慕锦让笙箫和秋月跟着一起回去,秋月毕竟是苏家的家生子,爹娘老子兄长都在苏家,她也是这么长时间头一次离开家里这么久,不让她回去也有些不太合适。而紫罗和紫玉是孤儿,她们两个倒是在楚王府和在苏家都一样。

    而且紫罗是个有主意的,想着尽快熟悉了楚王府,和楚王府的人打好关系,这样对姑娘以后在楚王府立足也有帮助。紫玉和紫罗关系好,也跟着紫罗。

    所以两个人对苏慕锦的安排并无异议。

    苏慕锦和楚离一辆马车,笙箫和秋月跟着马车而行,赶车的是墨魇。

    后面跟着几辆随苏慕锦回门的一些马车,马车里全都是楚王爷亲自准备的回门礼。

    坐在马车里,苏慕锦归心似箭。

    楚离也瞧出来了,他坐在轮椅里,正在拿油纸包,包着小桌子上瓷盘子里的绿豆糕,这糕点是他特意让墨魇去怡然居打包回来的,要说聪儿对绿豆糕的钟爱到如今都没有一点降低的意思。他这个做姐夫的就给他弄了点过来。

    “聪儿是大孩子了,你以后少给他带这些。”反倒是苏慕锦不太赞同的瞧着绿豆糕,聪儿都快六岁了,马上就要去书院里念书了,还成天不离糕点像个什么样子,她摇摇头,“下次不要给他准备了,有心的话就给他弄一些笔墨纸砚之类的东西,他之后也用的到。”

    “我这个做姐夫的头一次上门当然要准备他喜欢的东西。”楚离轻笑,包好纸包放到桌子上,“你别担心了,聪儿聪明着呢,不会玩物丧志的,更何况只是一点口腹之欲!我下次再给他准备笔墨纸砚。”

    “……”苏慕锦
宇宙直男七夫人

    她怎么从他的话语里就听到了那么点儿讨好的味道呢。

    失笑着摇摇头。

    楚离是个很细心的人,昨天晚上就已经准备好了打赏丫头和小厮的银裸子,还给二叔二婶,三叔三婶儿,甚至连二婶家的那个小宝宝都给准备了礼物,二婶家的孩子取名时照着聪儿的名字取的,大名叫苏智,私底下大家都换小智儿。

    是个长得十分漂亮的孩子,继承了二叔的儒雅和二婶的灵秀。

    那孩子现在也有九个多月了,已经会扶着桌子边沿慢悠悠的走动了,正是最讨人喜欢的时候,性子也好,见到谁都会咧着小嘴巴露着小牙齿笑的开怀,这个孩子的到来让苏家都变得热闹了起来,谁有事儿没事儿的时候都喜欢去逗逗他。

    因为苏智的出生,二叔是彻底的远离了外面的世界,安安心心的在家里照顾妻儿,只要没有特殊的情况坚决不出府,老人常说抱孙不抱儿,可二叔对他这个儿子真真是疼到了骨子里了,每天不见上一次都不安心。

    聪儿对这个弟弟也极为喜爱,每天都逗着玩儿。

    想起聪儿,苏慕锦面上的笑容微微敛了敛。

    她想尽办法让聪儿疏远她,聪儿现如今对二婶子的确十分亲近,和亲生母子几乎也没区别,虽然有了亲生儿子,可是二夫人对聪儿这个孩子也是疼到骨子里的,不管是什么东西,一定是准备两份,就连聪儿的衣裳她都亲手去做……

    她欣慰的同时又觉得十分失落。

    “想什么呢?”楚离敏锐的感觉到她情绪的滴落。

    “没什么。”

    她摇摇头,既然做出了决定就不该让自己后悔。

    马车慢悠悠的晃着走,马车外都是人群的喧闹声。

    苏慕锦掀开车帘,瞧着热闹的大街,耳边听着大街上的叫卖声,她眸子里闪过一丝艳羡,低声道,“还是做男子好,可以随意进出一些场合。”

    楚离忽然就想到了她先前女扮男装去紫气东来的时候,眸子里闪过一丝笑意。

    马车晃悠悠的往前走,不多时就到了苏家的大门口。

    苏慕锦扶着笙箫的手臂下了马车,门口竟然没有一个迎接的人,她微微一愣。

    要说,爹爹应当知道她今天回门的,为了迎接新姑爷也会在门口等着的。

    楚离也瞧出了不对劲,他什么都没说。

    门口守卫的小厮瞧见了苏慕锦,连忙迎了上来。

    “大姑奶奶……”

    “我爹爹呢?”

    小厮面色焦急,急声道。

    “老太太突发急症,正在救治,老爷吩咐大姑奶奶如果入了府赶紧去瞧瞧!”


庶子歸來 (36)

    皇帝了然道:“這個自然,其實即便你不作要求,朕也當為你同高鬱翻案,畢竟寧國公,已經將事情都於朕細說了一通。” 寧淵知道寧國公曾帶著張唯入宮踩了龐鬆一腳,當然還順便道出了當初春闈場上設計誣陷的實情。其實皇帝雖然答應過寧淵,但他並沒有多少當真要給寧淵平反的意思,畢竟那樣多少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