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7月20日星期三

{嫡女韓玉熙} 柳兒早產 ( 588- 593 )

   雲擎一回到雲府,就看見許武。

    許武低著頭說道:“將軍,是我的失職。”那人是他親自驗證過的,確定沒事才放進去的,卻沒想到,還是出事了。
    雲擎此時哪裏有心情追究許武的責任,說道:“追查幕後主使。”許武跟在他身邊這麽多年,能力如何他很清楚,這事沒那麽簡單。
    一直到跨進正院,雲擎都沒聽到半點聲響。走進院子,看著外麵候著的韓建業,雲擎殺心驟起。若不是韓建業,玉熙如何會遭此大難。
    韓建業非常愧疚,望著麵無表情的雲擎說道:“若是玉熙有個萬一,我以死謝罪。”
    雲擎冷聲地說道:“我現在不想看到你……”他怕自己一個控製不住真的將韓建業殺了。所以,眼不見為淨,還是讓韓建業離自己遠遠的為妥。
    韓建業看著雲擎眼中毫無掩飾的殺意,說道:“對不起。”說完,邁著沉重的腳步走出了正院,在院子外麵守著。
    雲擎看著一盤一盤的血水從裏產房麵端出來,可是屋子裏卻又沒半點聲響,當即著急了起來。生孩子叫出聲正常,玉熙這個樣子分明是不正常的。雲擎叫住了從正屋裏端了一盆血水出來的曲媽媽,問道:“夫人怎麽樣了?”
    曲媽媽也是一直強裝鎮定,說道:“夫人情況不大好。”受了傷,又摔倒了,情況能好才奇怪呢!
    生了半天,玉熙都沒能將孩子生下來。藍媽媽朝著一臉痛苦的玉熙說道:“夫人,我要用催產藥了。”
    玉熙這會已經沒有更多的力氣了,若是再不用藥催產,很可能熬不住。玉熙輕輕地點頭,表示同意。
    催產藥,是隨後趕來的曾大夫開的。可惜,玉熙喝了催產藥孩子也沒下來。這個時候,玉熙已經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曲媽媽走出屋子外麵去,說道:“將軍,夫人生不下來,藍媽媽說夫人跟孩子孩子隻能保一個。”
    雲擎想也不想就說道:“保大人。”孩子沒了可以再要,若是玉熙沒了,雲擎想到這裏立即朝產房走進去。他沒辦法想象,若是玉熙有個萬一他會怎麽樣。雖然才成親三年,但玉熙已經成了他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了,所以,玉熙絕對不能有事。
    曲媽媽攔著雲擎,說道:“將軍,你不能進去……”產房汙穢,哪裏是雲擎能進去的。
    雲擎將抓住他胳膊的曲媽媽甩開,走了進去。曲媽媽沒防備,一下摔倒在地了。芍藥趕緊扶了曲媽媽,說道:“媽媽,你沒事吧!”
    雲擎也沒用什麽力,所以曲媽媽並沒有受傷,隻是撞了下腰,還有手給擦傷了。曲媽媽搖頭道:“沒事,你扶我起來。”
    雲擎一副吃人的模樣,丫鬟跟請來的穩婆哪裏敢攔他。再者,不讓男人進產房,主要也是認為產房有汙穢,沾染了汙穢會影響運道。不過,雲擎自己不在意,她們自然也不敢說話了。
    看到玉熙躺在床上,一副隨時可能會沒命的樣子。雲擎的拳頭捏得咯咯地響。幸好韓建業此時不在,要不然,雲擎真的會殺死他的。
    越是危難時刻,雲擎越理智,這是在戰場磨練出來的能力。雲擎朝著正在忙碌的藍媽媽說道:“一定要保夫人無恙。”
    玉熙聽到雲擎的聲音,還以為聽到幻覺。艱難地轉了下頭,真就看到雲擎高大威武的身影。玉熙瞳孔一縮,怎麽會?雲擎怎麽會進產房了:“和、瑞……”
    雖然聲音很微弱,但雲擎還是聽到玉熙的叫聲。雲擎走到床邊蹲下,用手撩開玉熙被汗水浸濕的頭發,用溫柔得讓人恨不能沉溺其中的聲音說道:“別怕,我在這裏,不會有事的……”
    從出事到現在,玉熙一直咬著牙沒出聲。一來是保存體力,二來是不願意保持清醒。可是現在聽到雲擎的話,她的眼淚卻是刷刷地往下落:“孩子、孩子……”玉熙知道,孩子很可能保不住了。而她,也可能度不過這個難關。要不然,雲擎不可能進來的。
    雲擎這個時候哪裏會跟玉熙說真話:“我跟你保證,你跟孩子都不會有事的。不過,你不能放棄,得堅持下去,知道嗎?”
    玉熙也隻在雲擎麵前表現得很脆弱,平常都是非常堅強的。聽了雲擎的話,玉熙點頭說道:“人參……”催產藥不行,那就隻能靠她自己了。這麽多難關都闖過去來了,這一關她也一定能過的。
    喝了一碗人參湯,玉熙臉色有了一絲血色,人也有了一些力氣。玉熙朝著藍媽媽說道:“藍媽媽,讓我再努力一次。”見藍媽媽沒吭聲,玉熙望著雲擎,說道:“和瑞,你不能輕易地放棄我們的孩子。”她不想死,也不想孩子有事
    雲擎沒回答玉熙,而是望著藍媽媽:“照著夫人的話做。
    ”
    藍媽媽原本說這樣非常凶險,可是看著雲擎不帶溫度的目光,心裏一顫,不敢拒絕。藍媽媽隻能點頭說道:“夫人,你按照我的吩咐用力……”
    玉熙朝著紫堇說道:“人參……”剛才是喝的人參湯,如今玉熙是含了人參片。
    藍媽媽一邊引導著玉熙用力,一邊助產。請來的兩個穩婆,一個聽著藍媽媽的吩咐也在一邊助產,一個看著孩子的情況。
    玉熙覺得好痛,痛入心肺,上輩子被火燒時都沒這麽痛。好痛,真的好痛,好想就這麽睡下去。就在這個時候,穩婆大聲叫道:“看到頭了,看到頭了……”
    藍媽媽並不敢放鬆,朝著玉熙說道:“夫人,再用點力,再用點力孩子就出來了。”
    玉熙聽到這話,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感覺到有一個東西從身體裏滑了出去,玉熙整個人驟然一鬆,閉上了眼睛。
    雲擎感覺手一陣鑽心的疼,然後就聽到穩婆叫著生了生了。沒等他高興過來,就看見玉熙閉上了眼。這一瞬間,雲擎覺得自己的心髒都停止了跳動。雲擎抓著玉熙的手大聲叫道:“玉熙,玉熙你怎麽了?玉熙……”
    藍媽媽聽到這撕心裂肺地叫聲嚇了一大跳,見玉熙閉上眼,知道雲擎誤會了,解釋道:“將軍,夫人隻是脫力暈過去了。”不過,孩子生了不代表危險就過去了。
    藍媽媽讓紫堇注意玉熙的情況,藍媽媽這是擔心會有血崩。若是按照玉熙的身體,肯定不會有這樣的事發生。可現在,卻說不準。
    雲擎聽到藍媽媽的話,將手放在玉熙的鼻子下麵。因為太過緊張,手都是顫抖的。好在老天保佑,有氣息,雖然弱了一些。
    抱著孩子的穩婆拍了下孩子的屁股,可是孩子沒有聲響。穩婆心裏咯噔一聲,這孩子怕是不好了。
    藍媽媽伸手從穩婆手裏接過孩子,將孩子仰臥在一側的軟榻上,然後叫著曲媽媽幫忙拿了一根管子過來。這管子是玉熙倒騰出來給棗棗玩耍用的。
    將堵在喉間的汙穢之物吸出來以後,藍媽媽又俯身給孩子吸氣。這樣吸了幾回以後,孩子發出了蚊子似的叫聲,雖然弱得不能再弱了,但有了聲音,表示這孩子活了。
    兩個穩婆木呆呆地看著藍媽媽,她們也接生多年了。經她們手的孩子也數不勝數,可若是碰到今天這種情況,她們是決計救不了的。
    沒等藍媽媽歇口氣,就聽到紫堇的驚叫聲:“藍媽媽,不好了,夫人下身流血了。”
    雲擎剛鬆一口氣又提了起來,問了藍媽媽,說道:“你可有辦法止血?”因為有了棗棗,雲擎也知道生孩子最怕的就是碰到血崩了。若是血沒止住,很可能就會沒命。
    藍媽媽搖頭說道:“我沒有把握。”有方法,但是沒把握能止住血。而且玉熙還受了傷,更是麻煩。
    紫堇忙說道:“將軍,外麵白大夫跟曾大夫在候著。我相信,他們一定有辦法給夫人止血的。”
    大夫是男人,怎麽能讓男人看夫人的身子呢!就算止住了血,夫人也失了清白了。藍媽媽忙說道:“他們是男人……”後麵的話,在雲擎冷冰冰的眼神之中咽回去了。
    雲擎朝著紫堇說道:“讓他們進來給夫人止血。”沒辦法,也得給他想出辦法出來。
    藍媽媽也是擔心夫人的身子被大夫看了,雲擎介意。現在雲擎自己開口了,她高興還來不及,哪裏還會阻止。
    紫堇一溜煙地跑了出去,問了白大夫跟曾大夫。見兩人沒吭聲,紫堇說道:“將軍說了,若是能救夫人,不管你們提什麽要求都答應。可若是救不回夫人,要你們跟家小的人頭。”紫堇會這麽說,也是聽玉熙提過,有些大夫怕擔責,明明有辦法救人卻不敢提出來。
    白大夫也是有所顧忌才沒吭聲,大戶人家那些男人都是寧願產婦死,也不願意讓大夫碰了她們的身子的。不過這會是雲擎自己要求,他也就沒那麽多的顧慮了。白大夫說道:“我可以用金針幫夫人止血。”至於後遺症,先將人救下後再說吧!
    曾大夫確實沒有止住血崩的方法,看著白大夫進了產房,他真的想跟著去觀摩一下。不過,理智還是讓他止了步。
    雲擎握著玉熙的手,一動不動的。聽到聲響,雲擎抬頭看了一眼白大夫,麵無表情地說道:“若是夫人有個三長兩短,我要你們的命。”雲擎用的是你們,不是你。從這話可以表明,若是玉熙有個萬一,雲府肯定得死很多人。
    這話,讓在場的人全都打了個冷顫。眾人這才想起,眼前的男人可是傳聞之中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白大夫邊取金針邊問藍媽媽情況,等金針取出來以後,情況也大致了解了。
    看著一根一根的金針落在玉熙身上,雲擎的眼神說不出的幽暗。幸好白大夫也是經了事的人,心裏素質極好,要換成一般人看到雲擎這個樣子,肯定哆嗦,哪裏還能下針。
    白大夫手裏的金針全部落下以後,玉熙下身也沒再流血。白大夫這才給玉熙把了脈,然後皺著眉頭開了一道方子。將方子遞給曲媽媽,說道:“藥好以後,就給夫人灌下去。”用的是灌字,而不是喂。
    紫堇等白大夫一切處理妥當,才開口說道:“大夫,夫人剛才還受了一掌,你幫忙看看會不會有事?”
    白大夫臉色一下就青了,說道:“傷在哪裏了?”這麽大的事,剛才竟然沒說。
    紫堇指了一下玉熙的左肩膀,說道:“傷在左側的胛骨處。”
    白大夫神色一鬆,他就說剛才把脈的時候沒感覺到異樣,原來是傷在胛骨處。白大夫望著雲擎說道:“將軍,我得檢查一下,才能確定其傷勢。”隻這一句話,他也沒法治。
    雲擎說道:“將床挪出來,衣服剪開。”玉熙現在是肯定不能動的,那就動其他的地方。
    衣服剪開以後,才發現玉熙的左側的後背青了一大塊。白大夫檢查了一下,說道:“幸好是外傷,沒有傷及五髒六腑,否則神仙難救。”傷到內髒,又碰上難產,神仙難救了;也是徐春妮武功一般,要不然,玉熙也難逃此劫。
    雲擎的眼睛已經變成了赤紅,強忍住心頭的憤怒怒,問道:“這樣如何上藥?”
    白大夫說道:“夫人此時不能移動,隻能在碰得到的地方敷些藥。好在隻是外傷,雖然會受些苦痛,但多養一段時間就會好,不會有後患的。”若是移動了導致下身傷口開裂,很可能又會出血了。隻是這話,白大夫卻不好說了。
    紫堇聽到這話就不對了,問道:“白大夫,夫人出了這麽多的血,會不會有後遺症?”
    “這個……”白大夫看了一眼雲擎,有些遲疑。
    雲擎說道:“可否有性命之危?”
    白大夫說道:“隻要夫人醒來就不會有性命危險。不過這次夫人大傷元氣,又受了外傷,必須要好好調養。”頓了一下,白大夫說道:“夫人身體受創,得需三五年才能將身體調理好。”這還是白大夫知道玉熙學了藥理,懂得調理身體。要不然,就不是隻三五年時間了。
    雲擎隻在意前麵一句話,隻要玉熙沒事,別說三五年,就是十年都沒關係。雲擎問道:“按照你的推測,夫人大概什麽時候會醒來?”
    白大夫說了一個保險的時間:“三天之內應該能醒。”這個時間真不好把握,不過三天,也該夠了。
    雲擎聽了這話,就不再理會白大夫了。
    曲媽媽走到白大夫身邊,壓低聲音說道:“大夫,二姑娘不大好,請你老過去看看吧!”
    藍媽媽剛才給孩子喂清水的時候,吐了大半。想著曾大夫對兒科也比較擅長,就讓曾大夫看了一下。結果,曾大夫給孩子診斷後就說道這孩子怕是活不過兩日了,讓他們做好心裏準備。藍媽媽聽到這話,臉就綠了。
    白大夫看到貓仔那麽大的孩子時,就知道不好了。再給孩子詳細檢查,然後對藍媽媽搖了頭。先天不足,很難養活。
    藍媽媽說道:“白大夫,無論如何你一定要想想辦法。若是二姑娘有個萬一,夫人醒來以後會受不住的。”現在夫人身體虛弱,再遭受喪子女之痛,鐵人都撐不住。
    白大夫搖頭說道:“若是她能吃進東西,還有一線生機。”若是吃什麽吐的話,那就神仙難救了。對此白大夫還是比較擔心,連清水都吐了,其他東西還能吃進去嘛!就算吃進去,估計也消化不了。
    藍媽媽輕聲說道:“我會想辦法讓二姑娘吃東西的。”辦法總能想出來的。
    白大夫說道:“我就住在前院,有什麽事可以讓人來叫我。”夫人都這個樣子,他肯定要在將軍府候著了。
    藍媽媽望著懷裏瘦弱的孩子,低聲問道:“夫人身體怎麽樣?有沒有落下什麽後患?”難產又大出血,還受了傷,藍媽媽擔心玉熙會壞了身子。
    白大夫說道:“嗯,身體受重創,沒有三五年養不回來。”也幸虧玉熙身體一直都很好,換成身體不好的人,當時就得斃命。
    抱著孩子的藍媽媽麵色一僵,說道:“這意思
    是,夫人五年之內夫人都不能再受孕了?”
    白大夫沉默了下說道:“這次沒有傷了根本,已經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了。”說完這話,又安撫了藍媽媽,說道:“夫人自己擅長調理,可能用不了五年。而且將軍對夫人看重,三五年還是能等的。”
    藍媽媽嘴巴發苦,說道:“將軍翻年就二十五了,再五年,那可就三十了。”不是藍媽媽對雲擎沒有信心,而是這些男人的話都是靠不住的。京城裏的那些事太遠就不說了,隻說榆城的符天磊跟趙家二爺,就因為沒兒子鬧出多少事。雲擎有良心,到時候最多就不會娶二房了。可這有了庶長子,看著也膈應得慌,而且就她家夫人的性子也未必願意了。藍媽媽覺得未來堪憂呀!
    白大夫說道:“要想讓夫人早點好起來,孩子就不能出事。這個,就全靠你了。”身心受創,好得就更慢了。
    藍媽媽也是有這個擔心的。不過,她怕自己一個人做不來,當即說道:“這事還需要白大夫多費心。”孩子太弱了,她也擔心有個萬一。有了白大夫,至少有了一個可以相商的人。
    白大夫也沒推遲,說道:“我會盡力而為的。”原本就是國公爺派來照顧夫人的,自然要全力以赴了。
    藍媽媽帶過幾個未足月出生的孩子,雖然說那幾個孩子最後都沒留住,但還是積累了不少的經驗。
    藥煎好後端進屋,雲擎見狀說道:“我來吧!”接了藥,雲擎嚐了一口,溫度剛剛好,這才舀了一勺喂給玉熙喝。玉熙此時是無意識的,藥喂下咽不了,全都流出來。
    曲媽媽在旁小心翼翼地說道:“將軍,得將藥灌下去才成!”瞧著雲擎的動作,就知道不會照顧人了。
    雲擎手一頓,站了起來,將位置讓給了曲媽媽。
    曲媽媽也算是見過世麵的,可看著麵沉如水的雲擎,心裏就毛毛的。曲媽媽戰戰兢兢地坐下,然後讓甘草取了管子過來,用管子將一碗藥灌下去。
    雲擎在旁沒說話,一直認真地看著。
    兩個時辰以後,藍媽媽讓奶娘將奶水擠出來,然後做了處理之後才喂給孩子吃。
    孩子喝不下去,邊喝邊吐。這樣,孩子也受折磨,哭了起來。孩子太虛弱了,就算哭也隻是發出嗡子似的叫聲,跟棗棗那洪亮的聲音相比,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
    白媽媽看著孩子遭這樣的罪,眼淚都來了,問道:“藍媽媽,還有沒有更好的辦法呀?”
    藍媽媽眼眶也紅紅的,若是有更好的辦法她哪裏還會不用。好在二姑娘還能吃進去一點奶水,不過光吃進去還不成,還得消化了,若是消化不了全都拉出來那情況可就不妙了。接連喂了三小碗奶,吃進去不到十分之一。
    藍媽媽一直守著,不敢離開半步,也不敢休息,就怕出現特殊情況沒及時處理,讓孩子沒了。
    石榴耳朵要比藍媽媽要靈敏一些,聽到孩子的哭聲,說道:“媽媽,二姑娘在哭。”
    藍媽媽聽聞,立即將孩子的尿布取了出來。看著尿布上濕了一小塊,接連說了兩個好字:“好,好……”
    石榴見狀說道:“媽媽,是不是讓白大夫給二姑娘看看。”石榴不僅聰慧,還很機靈,平日當差也是盡心盡力。
    望著石榴的背影,藍媽媽動了心思。她年歲大了,雖然經驗豐富可是身體跟不上,所以必須要有一個機靈穩重的人協助她。現在看來,石榴正好。
    白大夫過來給孩子檢查了一下,然後又認真看了一下那塊尿布。過了半響說道:“若是能一直這樣保持下去,二姑娘就能養住。”
    藍媽媽聽到這話,眼淚一下就來了。從曾大夫說孩子養不活到現在,她是一直強撐鎮定,不敢讓人看出她其實也在害怕。
    擦了眼淚,藍媽媽問道:“白大夫,夫人那邊情況怎麽樣?”夫人現在還昏迷著呢!雖然她知道是力竭,可到底問過才安心。
    白大夫說道:“夫人已經喝了藥,我剛給診過脈,夫人情況比較還好。”玉熙那邊白大夫是不擔心的,唯一擔心的是孩子了。雖然說孩子情況比想象的要好一些,可孩子太嬌弱,一不小心可能就沒了。
    藍媽媽低低地說道:“白大夫,你跟大管家說一聲,讓大管家趕緊派人送信回京,將這件事告訴老夫人跟國公爺。”這次的禍事是二老爺闖下來的,若是處理不好,這門親可能就要斷了。所以,讓老夫人跟國公爺早知道,早處理。
    白大夫點頭道:“好。”


雲擎仿若一座雕塑似地坐在玉熙身邊,一動不動地。不說話,也不吃東西,就那樣守在玉熙身旁。
    曲媽媽端了一碗飯菜過來,走到雲擎身邊,說道:“將軍,你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吃點東西吧!”
    雲擎說道:“我不餓。”他是不餓,一點都不餓。
    曲媽媽知道雲擎擔心,沒有食欲。隻是,她卻不能由著雲擎的性子來:“將軍,不餓也得吃。若是你餓出個好歹出來,夫人跟棗棗還有二姑娘可怎麽辦?將軍,這個家,還得你撐著。”雲家真正的頂梁柱是雲擎,若是雲擎倒下了,那等於是天塌下來了。
    雲擎剛一直擔心玉熙,將孩子忘到九霄雲外去了,抬頭問道:“孩子怎麽樣?”因為早知道是個女兒,所以聽到是個姑娘,他也不意外。
    曲媽媽紅著眼圈說道:“二姑娘情況不大好,大夫說很可能養不住,藍媽媽現在正在想辦法。”說完這話眼淚都落下來了。夫人拚命將孩子生下來,若是孩子有個三長兩短的,可讓夫人怎麽活呀!
    雲擎麵色一白,跟孩子比起來他更關心玉熙。可那也是他的血脈,怎麽能不心疼。擎低聲說道:“將孩子抱過來給我看看。”孩子生下來到現在,他還沒見過呢!
    曲媽媽將手上的一碗飯菜遞給雲擎,說道:“將軍,你先吃飯吧!我去叫攔媽媽將孩子抱過來。”
    雲擎是真的沒有一點胃口,不過曲媽媽的話也不差。若是他生病了,這個家可真就要亂了。雲擎想著孩子不大好,說道:“不用抱過來,我吃完飯過去看下。對了,棗棗怎麽樣了?”
    曲媽媽哽咽道:“大姑娘哭了半天,一直哭著要夫人,剛剛才睡下。”這是母女連心,大姑娘是知道夫人有事,才會哭得那般厲害了。
    雲擎沒有說話,隻是沉默著吃飯。曲媽媽看著他大口大口地不嚼就咽下去,眼眶又紅了。夫人可千萬不能有事,要不然這大的小的,都沒法好好過了呀!
    一眨眼的功夫,雲擎就將飯菜就吃光了。放下碗筷,雲擎給玉熙捏好被子,起身大跨步地往外走,先去見小女兒。因為孩子提早出生,名字到現在都還沒取。
    看著巴掌大瘦弱得不行的小女兒,再想起棗棗出生那會的樣子。一向秉承男人流血不流淚的雲擎,眼眶也濕了。
    平複好心情,雲擎問了一下孩子的情況。聽完以後,朝著藍媽媽說道:“照顧好二丫,別讓她出事。”對藍媽媽,雲擎還是很尊敬的。若不是藍媽媽,玉熙跟孩子可能早就沒命了。
    曲媽媽點頭道:“將軍放心,我會照顧好二姑娘,一定讓她平平安安地長大的。”
    雲擎親了一下孩子的額頭,就準備去二院看棗棗。
    孩子生下來的時候雲擎看都沒看一眼,曲媽媽還擔心雲擎會不喜歡這個孩子,現在她知道自己是多心了。雖然將軍看起來有些冷,但對自己的孩子還是很疼愛的。
    曲媽媽想到這裏,說道:“將軍,二姑娘還沒名字,給二姑娘取個名字吧!”
    雲擎搖頭說道:“大名我還沒想好,小名等夫人醒了以後,讓夫人給她取吧!”
    藍媽媽點頭道:“好。”
    看過小女兒,又去看棗棗了。棗棗睡是睡下了,不過睡得很不踏實,小臉上還掛著淚珠。
    雲擎擦了一下臉上的淚痕,問了臨時照顧棗棗的餘婆子:“棗棗今天吃了東西沒有?”
    餘婆子說道:“大姑娘今日就吃了一碗雞蛋羹,其他都沒吃。”一直哭,哭得厲害。隻是沒有吩咐,她也不敢抱了大姑娘到後院去。
    雲擎摸了一下棗棗的臉,說道:“孩子很容易生病,你要隨時注意。若是有什麽不對,去找藍媽媽或者白大夫,不能耽擱了。”
    餘婆子點頭道:“將軍,我會的。”
    在回正屋的路上,看到了在院子裏的許武。許武望著憔悴得不成樣的雲擎,低聲叫了一聲:“將軍……”
    雲擎搖頭說道:“府邸裏的事你全權處理;軍營裏的事交給符天磊。”妻兒都這個樣子,他哪裏還有心思去管外麵的事。
    許武是想跟雲擎稟報刺客的事,見雲擎暫不像過問,他也不再多說了,隻是點頭說道:“好。”
    回到前院,許武就朝著許大牛說道:“你現在就去槐樹山莊請義父回來。”夫人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醒,將軍這個樣子暫時也指靠不上了,隻能請了義父回來主持大局了。
    許大牛嚇了一大跳,問道:“將軍怎麽了?”
    許武搖頭道:“將軍沒事,剛才還吃了一
    碗飯。不過將軍現在擔心夫人,走不開。府邸裏的事我能料理,府外的事我卻是無能為力。”軍營了很多事是不能讓別人知道的,所以講事情全權交給符天磊,他不放心。隻是軍中的事他也插不上手。所以,他許武覺得請霍長青回來是最穩妥的。
    許大牛並不放心,問道:“老大,夫人不會有事的,對吧?”若是夫人有事,估計將軍會發狂的。
    許武說道:“夫人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白大夫都說了夫人沒性命危險,那肯定是沒事了。
    霍長青是第二天中午趕回來的。一回到雲府,就感覺府邸裏死氣沉沉,說不出的壓抑。看到許武許武,霍長青開口問道:“現在府裏什麽情況?”
    許武說道:“夫人還沒醒來,將軍一直守在身邊沒有走開。二姑娘身體不大好,由藍媽媽照顧著。”
    霍長青忙問道:“棗棗呢?”聽到棗棗由餘婆子帶著在二院,霍長青也沒心情再問其他,直接去二院找了棗棗。
    棗棗昨兒個哭了一天,眼睛都哭腫了。看見霍長青,棗棗邊哭邊叫著:“爺爺,娘、娘……”
    霍長青邊給棗棗擦眼淚鼻涕,一邊說道:“不哭了,爺爺帶你去見你娘……”
    棗棗聽了這話立即止了哭,哽咽道:“娘……”
    霍長青有些疑惑,不過這個時候他也沒想太多,直接抱了棗棗就去了後院。也不讓人通報,這個時候也不需要通報,徑直進了臥房。
    棗棗見到昏迷不醒的玉熙,哇的一聲又哭開了。雙手朝著玉熙的地方探去:“娘,娘……”棗棗的聲音都哭啞了,這會再哭聲音也不大。
    看著臉白得嚇人的玉熙,霍長青看了都有些心驚膽顫,更不要說棗棗了。這會霍長青有些後悔,不該帶了棗棗進來。
    雲擎從霍長青手裏接過棗棗,輕聲說道:“棗棗不哭,娘睡著了,你要哭就吵著你娘了。”
    棗棗哪裏管得力那麽多,朝著玉熙叫道:“娘,娘……”雙手朝著玉熙探去,想抓住玉熙。
    雲擎可不敢將棗棗放下,玉熙現在身上有傷。若是動了碰到了傷口那可不得了。雲擎朝著霍長青說道:“霍叔,去外麵說話吧!”
    走出臥房,雲擎將棗棗遞給在外麵等候的餘婆子,說道:“將大姑娘抱到藍媽媽那邊,給藍媽媽看看。”雲擎對餘婆子不放心,所以要讓藍媽媽檢查一下。其實若餘婆子不是細心認真的人,藍媽媽也不敢將棗棗交給她照料。
    棗棗抱走以後,霍長青才開口問道:“你媳婦現在情況怎麽樣了?”其實,看玉熙的臉色就知道不大好了。
    雲擎說道:“白大夫剛診過脈,說玉熙情況還好,明早應該能醒過來。”雖然白大夫說得輕鬆,但他卻不放心。
    霍長青微微點了下頭,沒有性命危險就好:“精心布下這樣一個局,為的就是殺你媳婦,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雲擎啞著聲說道:“這些人容不下我,也容不下玉熙。”這些人不是不想殺他,隻是沒這個本事,殺不了他。所以他們就將矛頭衝向玉熙了。玉熙三番五次的遭難,都是因為他。
    霍長青也沒有再多話,隻說了一句:“沒有足夠的勢力,你護不住他們娘幾個的。”說完這話,霍長青歎了一口氣,說道:“雲擎,不要再猶豫了。你再猶豫,真等人沒了,後悔也沒有用了。”
    雲擎低聲說道:“不會了。”既然這些人不給他們一家人活路,那就自己掙出條活路來。
    霍長青拍了一下雲擎的肩膀,說道:“你好好照顧她,外麵的事交給我,我會處理好的!”
    雲擎也不矯情,說嗯了一聲。他現在就想守著玉熙,外麵的事真沒心思去管。
    霍長青跟雲擎談過以後,就去看了孩子。在霍長青來之前,藍媽媽正好剛喂完奶。喂了五小碗奶,落到孩子肚子裏五分之一都不到,奶喂完了,孩子也哭得睡下了。
    霍長青從床上將孩子抱起,認真地看了一下。可惜,孩子太弱,雖然生下來一天,但還是皺巴巴的沒長開,自然看也看不出長的什麽樣。霍長青問道:“孩子取名了沒有?”
    藍媽媽搖頭,說道:“將軍說大名兒還沒想好,小名等夫人醒來以後取。”
    霍長青想了一下說道:“小名就叫柳枝吧!”在雲府內,也就隻有霍長青能不問雲擎跟玉熙的意見,直接給孩子取名了。
    藍媽媽輕輕念了一句,然後笑著說道:“這名氣好,又好聽又好念。”最重要的是寓意還好,柳枝插地就能活,生命力極為頑強。老太爺這是希望二姑娘能有柳枝那樣頑強的生命力,能安然長大。

 霍長青抱著棗棗去了前院,找了許武。雲擎要守著韓氏,不能分心照顧棗棗,這個他可以理解。但放著棗棗在二院,他卻舍不得。
    見到許武,霍長青問道:“那個女人的底細查清楚了沒有?”事情的起因許大牛已經告訴他了。
    許武搖頭說道:“所有的刑都用了,那女人還是不肯吐口。不過,已經查實,她並不是真正的徐春妮。”
    霍長青眼神閃過一抹厲色,說道:“冒充的?你們這麽多人竟然沒人發現她是冒充的嗎?”
    許武沒有為自己找借口推脫責任,說道:“這是我的失職!”不得不說,這個女人太厲害了。雖然是冒充的,但是不管身段模樣還是在雲府的表現,都跟打探到的一樣。最重要的是,那女人說的還是榆城話,被這種人騙到,他認栽。
    霍長青搖了下頭,他現在不是在追究許武的責任,而是想知道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麽身份,竟然能騙過了雲府這麽多人:“一點線索都沒有嗎?”
    許武說道:“有一點線索。”許武抓了徐鐵匠跟他婆娘。兩人開始都叫冤枉,用了刑以後,徐鐵匠的婆娘杜氏就招供了。
    其實事情發生在三個多月前,也就是徐春妮被汪大郎打了之後。杜氏因為徐鐵匠不願意退親氣得病倒了,徐春妮也整日以淚洗麵。就在這個時候有個女人找上母女兩,說她可以替代徐春妮嫁給汪大郎。
    杜氏一聽就知道這事不簡單,當即拒絕了。可是徐春妮卻不想嫁給汪大郎,就跪在杜氏麵前求她答應。徐春妮當時的想法很簡單,既然有人主動願意替她嫁給汪大郎受苦,這麽好的事怎麽能拒絕。在徐春妮苦求之下,杜氏明知道不妥,可為了女兒她還是答應了。
    霍長青問道:“也就是說,這個女人在徐家呆了三個多月,這三個多月都沒被人發現不對?”
    許武點頭道:“沒有。徐春妮性子內向,不大出門,平日又要照顧身體不好的杜氏跟料理家務,很少出門,這也許就是此女選擇徐春妮的原因。”內向怯弱,不善言辭,與外界的人交往不多,被認出假冒的可能也就越小。
    霍長青讚同這個觀點,說道:“你剛才不是說了有線索嗎?杜氏提供了什麽線索?”
    許武說道:“杜氏說,那女人來的時候說話帶著京城口音。不過,這個也不能證實此女是京城來的。”隻三個多月時間就學會說榆城話,而且說話時還帶著榆城口音,真不是一般人。
    霍長青說道:“現在看來韓建業也是被她設計的。不過,設計韓建業肯定不是她一人就能辦到的,肯定是有幫凶。”其他地方不說,在榆城,他們想查的事,就沒有查不到的。
    許武點頭說道:“已經派人在查了。”
    霍長青說道:“借著此事,將榆城暗地裏的勢力全部清除,一個都不要留。”既然要反,這些人也該除了。
    許武神色不變,說道:“好。”
    霍長青望著摟著她脖子認真聽事的棗棗,突然想起一事,問道:“我聽大牛說,棗棗她娘再見到那個女人就發現不對,是真的嗎?”許大牛的話,一般情況下隻能信一半。
    許武搖頭說道:“我已經問過了紫堇。紫堇說,夫人是等見到那女人的模樣後才看出不對的。”至於夫人是怎麽看出不對,許武就不清楚了,這個隻能等夫人醒來以後才成。
    聽到紫堇這個名字,霍長青微不可見地皺了下眉頭:“夫人三番四次出事,她這個貼身侍衛卻完好無損。”這樣的貼身侍衛,一點都不合格。按照他的意思,紫堇應該換下來才對。
    許武沒有幫紫堇說好話,因為他也認同霍長青的這個觀點。發現不對勁,最先做的是保護夫人的安全,而不是去對付殺手。若是他們都跟紫堇一樣,自家將軍早成了一堆白骨了。許武說道:“紫堇是自小跟夫人一起長大,情分一般人比不上。調離是不可能的,不過,應該再給夫人派遣兩個女護衛為妥。”
    霍長青說道:“明年年初就給她送來。”調教的十多個丫頭,夠韓氏用了。其實,霍長青有些納悶,瞧著玉熙也是極為精明聰慧的人,怎麽身邊就沒一個得用的人了。
    許武想了一下,還是跟霍長青說道:“義父,白大夫說夫人這次身體受創,需要三五年才能將身體調理好。二姑娘,也可能養不住。”養個三五年還好,最怕的就是孩子養不住。
    霍長青沒有給予任何評論,隻是問道:“這次差點連孩子都賠進去,相信以後再不敢掉以
    輕心了。”這次會出事,一半是許武等人的責任,一半也是玉熙自己的責任。若當時玉熙不是顧忌著韓建業的身份,將紅芪跟紅豆帶在身邊,有她們在哪裏會出事。
    許武說道:“義父,韓建業還在院子裏,讓他回軍營也不回,這幾天飯不吃覺不睡。”韓建業吃不飯不睡覺他管不著,但若是死在將軍府,那就是一個大麻煩了。
    霍長青搖頭說道:“說起來也奇怪,敬王妃跟你們夫人都是聰慧過人的,為何韓家的子嗣卻沒一個出眾的。”不過韓建明雖然資質不出眾,但知道後天彌補,而且行事有原則。可這個韓建業,他都不屑於評價了。
    許武不知道韓家其他人如何,可這會他對韓建業卻是厭惡到了極點,不吃不喝的,死了又得害人了。
    霍長青說道:“派人送信回京城了嗎?”
    許武點頭說道:“送了,昨日就派人快馬加鞭送信回京城。”韓吉是個聰明人,他很清楚,他雖然是韓家出來的,但現在是雲家的下人,所以他就跟許武說想派人送信回去。許武雖然厭惡韓建業,但對韓國公府的老夫人跟韓國公還是很尊敬的,自然不會駁了韓吉的建議。
    霍長青說道:“韓吉幾個,倒是得用。”韓吉跟韓東幾個人都是人才,每一個人都將手頭上的事料理得妥妥當當。要不然,隻那些產業就夠夫人忙的了。
    許武也忍不住說道:“同父同母的親兄弟,差別卻這麽大。”韓吉等人都很能幹,而且他們都是國公爺調教出來的。隻看這些人就知道國公爺是個能人了。可這個二老爺,打仗還成,這眼光與性子實在是不敢恭維。
    霍長青說道:“龍生九子,九子各不同。他想呆就呆吧,兩三天不吃飯,餓不死人的。”不說韓建明兄弟兩,就說棗棗跟柳枝,兩人也不一樣。
    有了霍長青的發話,許武再沒有顧忌,從軍中調了一千人,將所掌握的在榆城的細作全部都抓了起來。這些細作一抓起來就審,審出不少的人來。
    霍長青看著那一連串的名單,目光最後落在了趙卓這個名字上麵:“這個趙卓,是趙峰的嫡長子還是同名的?”
    許武臉色很黑,說道:“就是前鋒副參將,趙峰的嫡長子趙卓。沒想到他這段時間頻繁地跟朝廷的人在接觸。”這次也算是錯有錯著了,沒想到抓了這麽一條大魚。
    霍長青並不生氣,說道:“趙峰另有心思很正常。”跟雲擎比起來,趙峰的資曆更老。隻是資曆再老有什麽用,在軍中靠的是軍功。雲擎的軍功,除了秦元帥其他人都比不過他。
    許武說道:“義父,現在怎麽辦?”趙卓身份不一樣,隻靠一個細作的供詞是抓不了趙卓的。
    殺趙卓容易,可殺了趙卓會帶來很多的麻煩。霍長青說道:“既然不好動,那暫時就不動,由著他多過幾日自在日子。”等韓氏醒來以後,讓雲擎來料理這件事。
    許武問道:“那其他人呢?”
    霍長青說道:“確認無誤,殺了。”既然有了異心,留著也是後患,趁著此事解決了也好。
    這種簡單粗暴的法子,震懾了很多人。
    趙夫人知道以後,問了趙將軍:“我聽管家說,雲擎今天殺了一百多號人,這些人都跟雲夫人被刺殺有關係嗎?”
    趙將軍搖頭說道:“被殺的人之中,有部分是軍中的人。雲擎這事準備借韓氏被刺殺一事,在軍中來個徹底的清洗。”
    趙夫人看著丈夫難看的臉色,心頭頓覺不好,說道:“雲擎不會是想對你動手吧?”
    趙將軍神色有些難看,說道:“這個暫時還不清楚。不過顯然韓氏這次出事刺激了雲擎,也不知道這次韓氏被刺到底是誰下的手?”
    趙夫人遲疑了一下,問道:“你說會不會是朝廷的人下的手?”也是韓氏鋒芒太露,招惹了這些人的注意。要不然,這些人也不可能費盡心思去殺一個女人,要怪就怪韓氏太能幹了。
    趙將軍搖頭說道:“不會。”如今西北局勢不穩,皇帝又不蠢,怎麽可能會殺韓氏來激怒雲擎,就是不知道這幕後的人,到底是誰,存的什麽心思。
    趙夫人憂心忡忡地說道:“早勸你不要跟朝廷的人多接觸,你就是不聽。”丈夫跟長子跟朝廷的人有接觸,趙夫人是知道的。趙夫人覺得不大妥當,勸過兩回,隻是她的話丈夫跟長子都不聽。
    趙將軍沒有吭聲,現在說這些沒任何用處。

  寒風凜冽,呼呼地刮起,將窗戶吹得哐當哐當地響。匐在床邊的雲擎,給這陣響聲弄醒了。
    雲擎先是摸了一下玉熙的額頭,一切正常。這才開口問了同在屋子裏候著的曲媽媽:“現在什麽時辰了?”
    曲媽媽跟紫堇兩人輪番守著,聽到雲擎的問話,過了一會說道:“現在已經醜時了。”說完這話,曲媽媽又加了一句,說道:“將軍不用擔心,夫人很快就會醒來的。”
    雲擎嗯了一聲,說道:“這裏有我守著,你下去歇會吧!兩個時辰再過來。”
    曲媽媽倒是希望雲擎能去睡,鐵打的身體也不能幾天不睡覺。隻是她沒這個勇氣勸,而且勸也未必有用:“好。”這個時候,也沒誰有那麽強大的心能睡得著,隻是下去眯個眼養養神了。
    屋子裏就剩下夫妻兩人了,雲擎看著睡得很沉靜的玉熙,到現在他還記得看到玉熙閉上眼睛那一瞬間,當時他腦海一片空白,都忘記呼吸了。從十歲那年從京城逃出來到現在,他第一次感覺到了害怕。他害怕失去玉熙,他甚至都不敢想象若是玉熙沒了他會怎麽樣。雲擎抓著玉熙的手,貼在自己臉上,輕聲說道:“玉熙,睡夠了就醒來吧!”
    紫堇也沒睡,從出事到現在,她都不敢閉眼,就怕一覺醒來聽到噩耗。夫人這次出事,沒誰指責他,就連師父都沒說她一句。但她知道,自己失職了。她當時不該出手的,她該以保護夫人安全為上。可是她自認為能製服那女人,卻沒想過二爺會阻擋這種意外發生。是她的失職害得夫人現在還昏迷不醒,也是她的失職讓二姑娘身體那麽虛弱,都是她的錯,她萬死難辭其咎。犯一次錯可以原諒,可犯了兩次錯,就再不能原諒了。
    餘誌在門外聽到紫堇低低的哭泣聲,退了出去,進了楊師傅的房間,說道:“師父,不能讓紫堇一直這樣下去。”紫堇這個樣子,他看著心疼呀!
    楊師傅眼皮都沒抬,說道:“現在就心疼了?我告訴你,現在韓丫頭昏迷著雲擎沒時間算賬,等韓丫頭沒事,雲擎肯定會將她弄死的。”就雲擎那心狠手辣的,這次紫堇不是脫層皮那麽簡單了,說不準雲擎真會下毒手了。
    餘誌豈能不知道紫堇這次凶多吉少了,上次夫人受傷就差點被雲擎打死,這次不僅夫人,連二姑娘差點都沒了。雲擎還能饒過紫堇:“我讓她跟我離開榆城,她不走。”就是因為知道雲擎的手段,餘誌才想帶著紫堇離開榆城,可是紫堇死活不願意。還說寧願被雲擎打死,也不離開雲府半步。
    楊師傅敲了敲煙袋,說道:“你若是走,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故意串通殺手謀害韓丫頭呢?沒出榆城,你們就成屍體了。”榆城可是雲擎的天下,想在雲擎眼皮底下逃脫隻能死得更快。
    餘誌問道:“那該怎麽辦?”
    楊師傅說道:“韓丫頭無事,紫堇應該不會有性命危險。不過,做錯事就必須付出代價。”更何況,紫堇這次導致了韓丫頭早產,讓孩子也跟著遭罪。
    餘誌問道:“什麽代價?”
    楊師傅說道:“什麽代價我不清楚,這個得雲擎說算。不過,紫堇肯定不可能繼續留在韓丫頭身邊了。”不能留在韓丫頭身邊也好,就紫堇這性子真不是做貼身護衛的料。
    看著徒弟疲憊的樣,楊師傅說道:“去睡吧!養好精神,接下來還有一場硬仗要打!”這次,要隻能豁出這張臉保全了紫堇。不過想讓雲擎抬抬手,怕是連他都要付出代價了,所以說,徒弟都是債呀!
    餘誌哪裏睡得著。
    雲擎一直守著玉熙到天亮,抬頭望了望外麵,柔聲說道:“玉熙,都天亮了,你怎麽還在睡呢?”
    曲媽媽端了一碗熱乎的香菇雞絲粥進來,朝著雲擎說道:“將軍,先吃點東西吧!”這兩天,都是曲媽媽勸著雲擎吃東西的。
    雲擎並沒有胃口,隻是再沒胃口東西也要吃。不過沒等他接過粥,就感覺到玉熙的手在動。這個時候,哪裏還顧得上粥,雲擎輕聲叫道:“玉熙,玉熙……”
    玉熙睜開了眼睛,就看見胡子拉渣不成樣的雲擎。玉熙這個時候反應比較遲鈍,問道:“和瑞,你怎麽成這樣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哪裏來的土匪呢!
    曲媽媽擦了一把眼淚,說道:“夫人,你終於醒了。”要是再不醒,估計將軍會發狂。
    玉熙眼睛落在了曲媽媽手上的粥上,她剛才就是被這陣香味給刺激到才醒過來的:“粥……”好餓,肚子咕咕叫。
    曲媽媽說道:“夫人,你已經兩天沒進食了,先喝點水清清腸胃,再喝粥。”
    雲擎聽了這話忙站起來
    ,從桌子上倒了一杯水過來。桌子上的水是溫的,玉熙正好可以喝。
    曲媽媽將香菇雞絲粥放下,趕緊走出去給玉熙端吃的。
    玉熙喝了小半杯水,又躺回去,感覺到肚子平平,再側頭旁邊沒看到孩子。玉熙抓著雲擎問道:“和瑞,孩子呢?孩子在哪?”孩子不能有事,千萬不能有事。
    雲擎看著玉熙的臉都白了,輕輕地拍下玉熙的手,柔聲說道:“孩子由藍媽媽帶著呢,你別擔心。等你吃了東西,我就讓藍媽媽抱過來給你看。”
    玉熙哪裏還能等,說道:“我現在就想看看孩子,讓藍媽媽抱了孩子給我看看。”孩子才七個多月都不知道能不能養得住,想到這裏玉熙心頭一陣抽疼。都是她,都是她才害得孩子早產的。要不是她見韓建業時太放心,讓紅芪跟紅豆出去,就不會有這樣的事發生。
    雲擎說道:“不著急,等會就讓藍媽媽將孩子抱過來給你看。你已經昏睡了兩天兩夜了,先吃點東西。”雲擎擔心玉熙看了孩子,會難受得吃不下東西。
    玉熙盯著雲擎,問道:“孩子是不是不好了?”言語之中,都帶著顫抖。
    雲擎也沒瞞著玉熙,說道:“孩子早產,身體有些弱,不過藍媽媽說精心養,能養住。”瞞也沒用,玉熙馬上能見到孩子了。
    曲媽媽端了一碗燕窩粥進來。
    雲擎接過燕窩粥,吩咐曲媽媽說道:“讓藍媽媽抱了孩子過來,夫人要見孩子。”
    曲媽媽望了一眼玉熙,說道:“夫人別擔心,我這就讓藍媽媽將孩子抱過來。”
    雲擎舀了一勺粥,說道:“你已經兩天沒吃東西,先吃點東西吧!”孩子已經是那樣了,著急也沒有用。
    玉熙還是知道分寸,知道若是她有個不好,到時候孩子都沒人管了。當即很配合,大口大口地吃著粥。
    一碗粥都要見底了,外麵才響起了細碎的聲音,這個時間掐得剛剛好。聽到腳步聲,玉熙就眼巴巴地看著門口。
    藍媽媽走進屋,將外麵的披風取下,然後才將孩子抱到玉熙麵前,給玉熙看。
    看著跟貓仔大小,皺巴巴,臉色蠟黃,頭發稀鬆的孩子,玉熙的眼淚一下湧現出來。
    雲擎早知道玉熙看到孩子會受不了,說道:“不哭,月子裏不能哭,哭了會落下病根了。”他看到孩子的時候,心疼得都差點落淚,更不要說玉熙了。
    藍媽媽也忙說道:“夫人,別擔心。二姑娘因為是早產,所以身體較弱。不過等過幾個月,保準養得跟大姑娘一樣好。”這話是在寬玉熙的心,就這孩子的身體狀況,再如何養也不可能跟棗棗一樣。
    玉熙忙擦了眼淚,朝著藍媽媽說道:“孩子就麻煩藍媽媽你了。”她現在的身體狀況根本照顧不了孩子,所以,這個孩子隻能全權交付給藍媽媽了。好在藍媽媽會照顧孩子,她也放心。
    雲擎說道:“霍叔已經給孩子取小名,叫柳枝。”對霍長青給小女兒取的這個名字,雲擎沒有一點異議的。
    “柳枝……”玉熙輕輕地念了一聲。
    雲擎嗯了一聲,說道:“有心插花花不成,無心插柳柳成蔭。這柳枝插地就能存活,霍叔希望孩子能有柳枝一樣的生命力,以後能好好地長大。”
    玉熙輕輕地點了下頭,這名字寓意好,也正適合小女兒現在的情況。不過柳枝這兩個字真心不好聽,玉熙想了一下說道:“孩子以後就叫柳兒吧!至於大名,到時候我們一起想。”小名難聽一些還沒關係,若是大名再這麽難聽,孩子以後會認為他們夫妻不重視她呢!畢竟,棗棗這個小名不怎麽樣,大名還是雲嵐還是挺好聽的。
    雲擎笑著點頭,說道:“好,就叫柳兒。”不管柳枝還是柳兒,隻要玉熙好好的,孩子叫什麽名兒不是問題。
    玉熙原本還想問一下藍媽媽孩子的一些情況,隻是她精神很短,說了這麽一會話又感覺到累了,想要睡了。雲擎見狀,說道:“累了就睡吧!家裏有我,你不用擔心。”
    玉熙嗯了一聲,說道:“辛苦你了。”她這一倒下,所有的事都壓在雲擎一個人身上。玉熙心裏,也說不出的愧疚。
    雲擎摸著玉熙的臉,說道:“說什麽傻話,安心休息吧!”他是男人,就該護好家小。可他不僅沒護好玉熙跟孩子,還讓玉熙跟孩子遭了這麽大的罪。說起來,是他無能。
    等玉熙睡下以後,雲擎吩咐了曲媽媽,說道:“去叫了白大夫過來。”隻要大夫確診過,他才能真正放心。

白大夫給玉熙診完脈,神色很輕鬆,朝著雲擎說道:“將軍,夫人恢複得比我想象的要好。”這兩天,一直都有給玉熙灌藥的。玉熙身體好,以前很少生病,就算生病玉熙也是能不喝藥就不喝藥,所以如今吃藥,這效果就比預想的要好了。
    雲擎落在孩子身上,說道:“給孩子看看吧!”孩子這麽瘦弱,他真的很擔心養不住。
    白大夫昨晚有給孩子檢查的,不過雲擎有吩咐,他還是認真又檢查了一遍,檢查後問了藍媽媽一些問題,然後跟雲擎說道:“二姑娘是早產兒,早產兒吸吮奶水及吞咽能力很弱,腸胃也弱,很容易吐奶與腹瀉。又因為身體不好,容易生病,所以,照顧的人一定要盡心。這方麵,藍媽媽做得很好。”白大夫說的這些事,藍媽媽很清楚。也正因為清楚早產兒的腸胃很嬌弱,直接吃奶的話容易拉肚子,所以她就不讓孩子直接喝奶,而是讓奶娘將奶水擠出來,再挑去上麵的油花,再喂給孩子喝。這樣的話,就不會拉肚子。像柳兒這樣的早產兒,原本身體就弱,若是再拉肚子,那將是致命的。也是因為藍媽媽精心的照顧,柳兒這兩天還好,沒有出現拉肚子跟腹脹等不良反應。
    雲擎眼神落在了藍媽媽身上。
    藍媽媽說道:“將軍放心,我一定會將二姑娘照顧好,不會讓她有事的。”
    白大夫說道:“將軍,我給夫人再換一道方子。”玉熙恢複的效果比他預期的要好,該換個方子了。
    雲擎點頭說道:“藥鋪就不要去了,留在府邸裏當差。”有個大夫在府邸裏候著,萬一有什麽突發情況,也不擔心。
    白大夫沒有任何異議,說道:“好。”國公爺讓他到西北,原本就是來照料夫人的。隻是夫人之前對他醫術不大信任,加上他也不願意一天到晚關在雲府,所以才開的那家藥鋪。
    白大夫走後,藍媽媽也想抱了孩子回耳房了。耳房就貼著正房,中間有一道連著,並不用擔心大冷天將孩子抱來抱去會受涼。
    雲擎見狀說道:“孩子會不會哭鬧?若是不會哭鬧,就留在正屋吧!要不然夫人醒來以後,又要找孩子了。”
    藍媽媽搖頭說道:“將軍,二姑娘雖然不大哭鬧,但是晚上要起來三回。而且每次二姑娘喝奶都會吐奶,吐得很嚴重,我擔心夫人到時候見了會難受。夫人現在身體虛弱,正需要靜養,不宜將孩子放在她身讓她勞神。”夫人身體原本受了重創,更要好好坐月子的。若是月子沒做好,更難恢複好了。
    雲擎是知道藍媽媽對照顧孩子這方麵很有經驗,所以對他藍媽媽也放心,也很信任:“就依你所言。孩子,就勞你費心了。”玉熙跟孩子,在他心裏自然玉熙最重要了。
    玉熙沒事,雲擎也心情料理外麵的事了,等他一走出臥房,曲媽媽就過來說道:“將軍,白媽媽剛給你下了一碗麵,你吃了麵再出去吧!”讓雲擎休息這個她做不到,但讓雲擎吃碗麵,還是能勸得住的。
    雲擎吃了一大碗雞湯麵,又喝了一碗羊奶,這才去了前院。
    白媽媽看著雲擎的背影,輕聲說道:“夫人醒了,這下終於沒事了。”之前雲擎那樣子,她都不敢靠近。
    曲媽媽苦笑道:“暫時沒事,以後還不知道會怎麽樣呢?”想到白大夫說的那些話,曲媽媽就一肚子的擔憂。
    白媽媽說道:“二姑娘雖然身體弱,但所謂七活八不活。二姑娘正好是七個多月,藍媽媽又很有經驗,能養得住的。”也是這兩天柳兒表現比較好,所以白媽媽覺得柳兒活下來的概率還是很大的。
    曲媽媽搖頭道:“不僅僅是二姑娘的事。夫人傷了身子,五年之內不宜再懷孩子。”說到這裏曲媽媽嘴角就有些發苦。將軍如今膝下無子,怎麽可能等得了五年,必定是要納妾的。就算夫人願意,可這庶長子在誰家,都不是個事。
    白媽媽還真不知道這個事,說道:“這可怎麽辦呀?”兒子可是後宅女人立身的根本。沒有兒子,再能幹也不成。對此,白媽媽是有親生經曆的。
    曲媽媽搖頭說道:“我已經讓大管家送信回京。”
    白媽媽眼睛一亮,說道;“我聽說夫人的教養嬤嬤就是擅長給人挑理身體。若是那位嬤嬤能來,肯定不用五年。”對於全嬤嬤的大名,白媽媽久聞大名了。
    曲媽媽說道:“我也希望全嬤嬤能來。”她讓大管家送信回京,就是希望老夫人能說通全嬤嬤,讓全嬤嬤來榆城給夫人調理身體,那樣的話,肯定不用五年那麽長時間了。
    雲擎剛到前院,就看見了個礙眼的家夥。
    韓建業見到雲擎,急切地問道:“雲擎,我剛聽許武說玉熙醒了?雲擎,玉熙現在怎麽樣?好不好?”
    雲擎麵無表情地說道:“看在嶽母跟大哥的麵上,這次我就放過你了。”要按照雲擎原本的脾性,就算韓建業不死,也得被他打殘。不過玉熙這次能逃過劫難,也多虧了藍媽媽跟白大夫。而這兩個人卻是秋氏跟韓建明送來的,所以說,玉熙的命等於是秋氏跟韓建明救的。他也不
    好對韓建業下毒手了。
    韓建業說道:“你要殺要剮我都沒二話,我隻想知道玉熙好不好?孩子好不好?”因為韓建業是此次事件的罪魁禍首,遭到雲府上下一致的白眼。所以這兩天,沒任何人願意告訴她玉熙跟孩子的情況。
    雲擎神色頓時陰沉下來,說道:“玉熙身體受到重創,五年之內不能再要孩子。柳兒因為是早產兒,隨時都可能會夭折。現在知道了?可以滾回軍營去了嗎?”
    韓建業全身冰涼,低聲說道:“怎麽會?”說完這話,就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看到韓建業暈倒,雲擎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跟在他身後的許大牛,跟雲擎解釋道:“韓參將這兩天沒有睡覺,也沒吃任何東西,這是身體受不住了。”
    雲擎雖然厭惡韓建業,不過他也沒想過讓韓建業死:“將他送回到軍營,讓軍醫給他看看。”頓了一下,說道:“除非夫人要見他,否則,不要讓他進門。”
    許大牛說道:“好,我這就讓人將韓參將送回去。”以前覺得韓建業還是條漢子,沒想到竟然是個糊塗蛋。連睡的女人是個什麽底細都不知道,害得自家夫人跟二姑娘差點都沒命。不過也是此次時間,讓許大牛得了提醒,這送上門的女人可不是啥好貨。指不定有啥陰謀詭計呢!
    雲擎去找霍長青,進屋就看見在地上的棗棗。棗棗一見雲擎,就抱著雲擎的大腿,叫道:“爹……”
    雲擎將棗棗撈起抱在懷裏,問道:“爺爺呢?”霍長青並不在屋子裏,隻餘婆子跟芍藥等兩個小丫鬟。
    棗棗隻問了自己關心的問題:“爹,娘。爹,我要娘……”這兩天霍長青一直安撫她,讓棗棗沒那麽急躁了。不過,已經好三天沒見著娘了,已經讓她按捺不住了。
    雲擎這個時候心情不差,對棗棗也有耐心:“等晚上爹帶你去看娘。”晚上,玉熙應該也醒過來了。
    霍長青從外麵走進來,見到雲擎的神色,說道:“你媳婦沒事了?”見雲擎點頭,霍長青說道:“沒事就好。”
    餘婆子也是個有眼色的,知道兩人有事要談。忙給兩人福了個禮,準備抱棗棗出去,結果棗棗摟著雲擎的脖子不放。
    雲擎說道:“你們出去吧!”棗棗還小,還沒懂事,就算聽他們談話也聽不懂,不擔心泄密。
    屋子就剩下三個人,雲擎問道:“霍叔,幕後主使查出來了沒有?”聽到是皇帝下的手,雲擎再沒保持沉默了:“他真是容不下我們一家了。”玉熙是對的,這個狗皇帝根本不準備給他們一家活路。
    霍長青問道:“你準備怎麽辦?”
    雲擎說道:“!現在出兵,是最佳時期。”
    霍長青皺了下眉頭,說道:“可現在是冬天,冰天雪地的,行動不便。”冬天,一般都是休戰時期。
    雲擎對陰謀詭計少根弦,但在打戰這方麵卻是異常的敏銳,說道:“正因為是冬天,才不用擔心北擄人得了消息集結大軍攻城。而且現在出兵,紀玄他們也毫無準備,正好。”其實雲擎最擔心的並不是紀玄,而是北擄大軍。不過現在塞外冰天雪地,北擄人就算知道他們這邊出兵了,也隻能幹望著。
    霍長青覺得雲擎說得在理,不過想法是好,但也存在重大問題,說道:“糧草怎麽辦?”兵馬未來動,糧草先行。住宿還好,可若是沒糧草,出動了幾萬人馬,吃就是個大問題。總不可能讓幾萬大軍餓著肚子打仗吧!
    雲擎說道:“路上的二十多萬石糧食,就算沿路再招幾萬人馬也能支撐明年三月。”封大軍押送的那二十多萬石糧食,如今還在離蘭州不遠的一個武城。
    霍長青望了一眼雲擎,說道:“既然你已經心中有數,我也不多說了。”考慮的很詳細,隻是若沒這次的事,怕他還在猶豫了。
    雲擎嗯了一聲。
    霍長青提醒雲擎一件事:“趙峰已經有了異心,這件事必須處理好。若是處理不好會是個大患。”要殺趙峰容易,隻是趙峰老部下眾多。若是這樣殺了他,是個大麻煩。
    雲擎麵無表情地說道:“這事我會處理的。至於其他人,參與其中的全部處死。”他這兩年出事溫和了許多,這些人就當他改了性子好欺負了。
    看著雲擎這個樣子,霍長青說道:“隻要有嫌疑的,全部都處死了。”霍長青秉承著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的精神。其實,雲擎行事,有很多受了霍長青的影響。
    雲擎說道:“霍叔,玉熙跟孩子就交給你了。”玉熙這個樣子,他該是在身邊照顧才是。隻是,現在是最佳的出兵時期,出其不意才能達到最佳的效果。要是等明年開春,腹背受敵,處境將更為艱難。
    霍長青說道:“放心,我會照顧好你媳婦跟兩個孩子的。不過,榆城的事你也要安排好。”
    雲擎點了下頭說道:“我心中有數。”


庶子歸來 (36)

    皇帝了然道:“這個自然,其實即便你不作要求,朕也當為你同高鬱翻案,畢竟寧國公,已經將事情都於朕細說了一通。” 寧淵知道寧國公曾帶著張唯入宮踩了龐鬆一腳,當然還順便道出了當初春闈場上設計誣陷的實情。其實皇帝雖然答應過寧淵,但他並沒有多少當真要給寧淵平反的意思,畢竟那樣多少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