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中旬,欽差大臣到了新平城。譚拓正在府衙料理事情,就听見他的大管家跟他禀報了這個消息:“大人,欽差再有半天就到城門口了,我們是不是要去迎一下。”
譚拓說道;“曹德跟我是同一品級,有什麼好迎的。”
大管家譚鳴勸說道:“大人,曹德雖然跟你同是四品官,但他現在是太子欽點的欽差大臣,又是來查許家的案子,還是出去迎了一下比較妥當。”譚拓跟曹德在會試之前就認識,因為志趣相投,關係很不錯。後來兩人又一起考中進士,關係更進了一步。
譚拓說道:“許家通敵叛國的事證據確鑿,要查就讓他們查好了。”
譚拓手中不僅有云擎送過來的許家的販賣糧草到關外的證據,還有許家草菅人命、殺人放火、勾結官府倒沒官糧等種種罪證。別說只是曹德來,就算是太子來也不能幫許家翻案。許家做下的事,滅族都便宜他們了。
譚鳴說道:“大人,還是需要謹慎為之,現在曹德畢竟是太子麵前的紅人。我們不討好他,但也不能得罪他。”他家大人有時候行事太過剛直了一些,若能再圓融一些就好了。
譚拓說道:“不用再說了,我意已決了。”兩人原本是好友,可後來譚拓看不上曹德的行為,才疏遠了曹德。
曹德當日為了往上爬,娶了戶部尚書的侄女。結果戶部尚書一倒台,他就讓懷著身孕的妻子病逝。手段之狠辣,讓人心寒。能力再強又如何,品性不好,不說他不屑於與之交往,就是其他人也不敢用他。誰知道用了他,到時候會不會被反咬一口。
譚鳴見狀,也就不再勸了。
這日下午,曹德就帶著一干人進了新平城。譚拓沒去迎接曹德,不過卻是在驛站等著眾人。
曹德見到譚拓,滿臉笑意地說道:“景純兄,十多年沒見,景純兄風采依舊呀”譚鳴的字就叫景純。
譚拓雖然不屑於曹德的為人,不過在眾位同僚面前他也不會讓曹德下不了台,當即一笑,說道:“曹德老弟這話就太客氣了,我老得都不成樣了,倒是曹德老弟還是跟當年一樣,模樣半點沒變。”
曹德聽了這話不得不感嘆,時光真的能改變一個人。想當年硬邦邦的譚拓,如今也會拍人馬屁了。不過如今這樣,才更適合官場了。曹德笑著跟譚拓介紹起了跟隨的兩個官員。一個是刑部許諶,一個是翰林院侍讀學士江濱。
互相見過禮以後,譚拓笑著引了眾人進去,說道:“略備薄酒,還請幾位大人不要嫌棄。”這頓飯並不寒酸。雖然沒有山珍海味,但也是雞鴨魚肉樣樣俱全。
作為東道主,譚拓也喝了不少酒。等喝完酒以後,譚拓醉得都走不穩了,得譚鳴扶著才成。出了驛站,譚鳴將譚拓扶上了轎子,然後跟曹德告了罪,這才帶著譚拓回去了。
曹德望著遠去的轎子眼睛閃過一抹厲色,他剛才跟許諶幾個人灌酒,就是希望將譚拓灌醉,然後套譚拓的話。因為譚拓有一個缺點,就是喝醉後別人問什麼就答什麼。可今天,譚拓喝醉後只一副難受不已的樣子,話卻沒一句。這種情況只可能是兩種原因,第一種是譚拓沒醉,是裝的,不過裝得這麼像這演技也了得;另外一種譚拓意識到自己這個會致命的缺點,將它給改正了。不管是哪種,都只表明一件事,譚拓沒以前那麼好對付了。
醉酒後會問什麼說什麼,這是身體的本能,再厲害的人都不可能控制得住。所以,譚拓這回只是裝醉。
一回到他的臥房,譚拓就取了紙筆寫了一封信,寫完信以後跟譚鳴說道:“去將餘叢餘大人叫來。”
餘叢就在知府衙門,所以來得很快。
譚拓將寫好的信遞給餘叢,說道:“你現在就派人將這封信送去榆城,要交到夫人手裡。”
餘叢是知道譚拓去見了欽差大臣的,聽了這話問道:“大人,是否欽差大臣要對我家將軍跟夫人不利”要不然也不會見了欽差回來,就讓他送信去榆城。
譚拓沒有回答這話,說道:“你的職責是守好那些金銀財寶。”譚拓現在都沒信心自己是否守得住這些財物,也不知道云擎到底是個什麼意思,為什麼還不將這些金銀珠寶運到榆城去。
餘叢心裡有些惱怒,只是他也知道譚拓既然不准備告訴自己,他問再多也不會說,當即說道:“我這就讓人將信送去給夫人。”
譚鳴送了余叢出去,又折回來,看著譚拓一臉疲憊的樣子,問道:“大人,怎麼了這是”
譚拓說道:“曹德這次,肯定會有大動作。”從今天吃飯時候曹德跟許諶幾個人旁敲惻隱想套他的話,他就感覺不對了,等他裝醉以後,還試探性地問了幾句,也就看他不應,才沒繼續問下去。不過,從這點足以知道,曹德不懷好意。
譚鳴說道:“大人,雲將軍跟雲夫人也不是任人揉捏的人。曹德想要攪風攪雨,也得看有沒有這個本事。”
譚拓說道:“希望如你所說。”雲擎雖然是大將軍,但根據他跟雲擎的接觸,這個大將軍委實不是什麼會耍弄心機的人。倒是雲夫人,有勇有謀。
玉熙原本是想十月開課,不過衡量了半天,這次欽差要來人,誰知道會出什麼么蛾子,所以玉熙乾脆就將時間挪到十一月了。 。更新好快。 .不過,有一件事值得歡喜,慈幼院的宅子蓋好了。
得了消息,玉熙跟雲擎說道:“明天抽出下午的時間,陪我看看慈幼院的宅子。”
雲擎點頭答應了,說道:“得了消息,糧食再過幾日就能到榆城了。”可是他們卻沒錢付。
玉熙說道:“不是還存了二十多箱子金銀珠寶在新平城到時候就將那些東西折算銀子給鄔闊。”
雲擎望了玉熙一眼,說道:“欽差這個時候差不多就到了榆城,他們怎麼可能會讓我們拿這些財物抵錢。”
玉熙笑了一下,說道:“欽差不讓用那些珠寶抵債,正好,買糧草跟被褥衣褲的債就讓他們付。”
雲擎張了張嘴,過了半響後道:“這樣不大妥當吧”原本得罪了宋家跟於相,銀錢就卡得很緊了,三番四次要不著。再得罪了太子,到時候可真不知道拿不拿得到錢。拿不到錢,到時候就沒錢發軍餉了,沒軍餉將士怎麼活,榆城怎麼守。
玉熙望了雲擎一眼,站起來說道:“和瑞,你是為周家在守衛榆城,不是在為自己守衛榆城。”
雲擎愣了一下,問道:“這話是什麼意思”
玉熙嘴角露出一抹譏諷的笑意:“太子跟朝廷不撥錢下來,正好,讓將士知道一下他們為朝廷賣命值不值得。”
雲擎說道:“玉熙,榆城不能亂。不是為了周家跟朝廷,是為了邊城的百姓。一旦榆城亂了,給北擄人可趁之機,邊城幾十萬百姓就要遭殃了。”邊城,並不是僅僅指榆城,而是包括了新平城等周遭的幾個城縣。
玉熙裝成一臉無奈的樣子說道:“你在說什麼亂七八糟的我的意思是要讓欽差知道邊城將士跟百姓的困苦,也要讓邊城將士跟百姓知道你這個首將不容易。”
對玉熙來說,付出就要有回報,沒有回報的事她是不會去做的。就如秦元帥,她很敬佩秦元帥,但卻為秦元帥不值。秦元帥為榆城的百姓將士做了那麼多,自己得不到任何的利益處也就算了,還得隨時有身敗名裂的風險。換成是她,她是絕對不做這樣吃力不討好的事。玉熙不否認自己是個自私的人,她沒有秦元帥那麼博大寬廣的心胸。她也沒有什麼宏圖大志,她就想一家人能在這個亂世之中安安穩穩地活著。所以,她不允許雲擎走秦元帥的老路。只是玉熙很清楚,這些話不能跟雲擎說。若是跟雲擎說了,肯定會吵架。玉熙倒不擔心吵架,她就擔心雲擎會跟她起了隔閡。夫妻之間一旦有不能消除的隔閡,感情肯定會受影響,時間長了,說不准就會成為陌路了。
雲擎聽了這話,說道:“我受些委屈到沒關係,我只希望能改善將士的生活。”
玉熙說道:“指望朝廷,還不若自己想法子解決。”朝廷,早就靠不住了。要不然,她也不會起了讓雲擎將十萬大軍收攏在手心的心思。在太平盛世,若有這樣心思,一旦被察覺,肯定得死無葬身之處了。可如今這個世道,若是不多存點私心,多為自己打算,到時候怎麼死都不知道了。
說來說去,又繞會了原點。雲擎如今不想說這個話題:“慈幼院孩子過冬的衣物,都做好了嗎”雲擎這完全是沒話找話說了。
玉熙笑著說道:“棉花月初買來了,如今已經在做呢”玉熙原本是想從江南購置的,江南的棉花要便宜一些。只是孩子的尺寸把握不好,要是不合身也不暖和。這小孩子的衣裳跟大人不同,原本就小,不好改動,玉熙最後還是決定買棉花請人按照孩子尺寸做。
夫妻兩人又說了會話,就睡下了。
第二天早上,雲擎前腳剛走,後腳譚拓的信就送到了。看完了信,玉熙進書房。半響以後,玉熙站起來,自言自語道:“我怎麼將她給忘記了。”玉熙說的這個她,指的是許氏。幸好得了譚拓的提醒,要不然還真是個大麻煩了。
玉熙立即叫來了許武,說道:“趕緊去把將軍叫回來,他應該還在路上,沒有到軍部。”這前後也就錯過幾分鐘的時間了。
兩刻鐘以後,雲擎回來了。
玉熙說道:“譚知府說,欽差這次明為查賬,實為許家的財物而來。我若是沒有猜測,這些人十有是衝著許家的錢財來的。許家擁有巨款的事,很可能已經讓朝廷得了消息。”通敵叛國的證據很確鑿,加上許家只是一個商戶又不是什麼有功之臣,沒必要派欽差來查。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朝廷得知許家擁有巨款。如今國庫空虛,太子知道許家藏有巨款,怎麼可能會放過。
雲擎對於這個倒不擔心,說道:“這個倒沒什麼擔心的,當日參與的人不會漏了風聲的。”當日參與挖密室的可都是心腹之中的心腹。
玉熙卻是搖頭,說道:“裝金銀的箱子可不是一箱兩箱,而是將近四十箱,而且還都那麼重,若是不想走漏風聲那是不可能的。”玉熙並不擔心跟著雲擎一起去的那些將士,她擔心的是那些金銀已經被有心人看在眼裡了。
雲擎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說道:“那怎麼辦”他還真沒想到欽差不是來查許家的案子,而是來找許家的錢財的。
玉熙說道:“走漏風聲不要緊,最重要的是將藏金銀藏好。只要東西藏好,不讓這些欽差找到,就不擔心。”說到這裡,玉熙問道:“存放那些金銀的地方,有哪些人知道”萬一這些錢財被欽差找著了後果不堪設想,重則被罷官帶回京城問罪,輕則也會失了軍心。
雲擎說道:“那地方很隱秘,除了我跟夏先生其他人都不知道。”見玉熙一臉疑惑地望著他,雲擎說道:“之前金銀是直接存入庫房。而我辦差的屋子有一個暗道直通庫房。你沒回來之前我就留在軍部,晚上將金銀挪到另外一個隱秘的地方去了。”
玉熙說道:“這麼隱秘的地方,你是怎麼知道的”若是她估計沒錯,應該是夏先生說的。
果然,雲擎說道:“是夏先生告訴我的。那密道,除了秦元帥只夏先生一個人知道。”如今,又多了他知道了。
玉熙聽罷,鬆了一口氣,說道:“那就沒問題了。說起來,秦元帥怎麼這麼信任這個夏先生,那些個秘密連秦釗都不說,卻告訴他”
雲擎說道:“夏先生的命是元帥救的,對元帥忠心耿耿。”也因為這份忠心讓秦元帥對他十分信任,什麼事都不瞞著他。
玉熙說道:“你不是秦元帥,有些事還是保留一二為好。”
雲擎在玉熙面前,也不會藏著捏著,問道:“玉熙,你是不是懷疑夏先生呀”要不然怎麼總是跟他說不要什麼事都跟夏先生說,明擺著不相信夏先生了。
玉熙搖頭說道:“我沒有懷疑夏先生,我只是覺得他忠心的是秦元帥不是你。所以,凡事還是要有保留的好。我說的保留,指的是那些機密事。”現在還沒什麼機密的事,但不保證以後沒有。
見雲擎沉默不語,玉熙握著雲擎的手說道:“和瑞,我們才是一家人,夏先生,他只是一個外人。”這話說到了根子上。在玉熙眼中,夏先生一直都是個外人,並不是自己人。既然是外人,很多事自然要有所保留了。
雲擎聽罷笑著說道:“我又不是三歲孩子,機密的事哪裡會隨便告訴別人。”除了玉熙,也只有霍叔才能讓讓他毫無保留了。
玉熙覺得云擎真是太沒心眼了,也就比孩子好一些:“欽差過來以後你就以軍務繁忙為由不見他們。只要他們沒有證據,就奈何不了你,所以不用給他們臉面。”
雲擎搖頭說道:“肯定是要見一面的。”欽差,代表是太子的顏面,他作為榆城的首將,若是面都不見,說不過去。
玉熙想了一下,說道:“那曹德是個心思很深的人,你見他時,盡量少說話,省得著了他的道。”
雲擎聽了這話,有些好奇,忍不住問道:“聽你這話,好像對欽差很了解似的”
玉熙說道:“那人品性不好,你見了他,多提防他就是了。”就因為岳家倒台,就下毒手除掉了懷有身孕的妻子。這樣的男人,無恥到了極點了。由此可見,這樣的人品性多糟糕。不過這些事玉熙沒打算告訴雲擎,她怕雲擎知道了見曹德的本性,會鄙視他。不是玉熙小瞧了雲擎,實在是雲擎太不會隱藏自己的情緒了。雖然雲擎時常冷著一張臉不容易讓人看不出什麼,但眼神也一樣能洩露情緒的。
聽了玉熙這麼說,雲擎也不再掉以輕心,點頭說道:“你放心,見了他,我會小心的。”
曹德從到達新平城的第二天開始,就開始審問關押的許家人。許家買飯生意到關外,這事也就許家的核心人物跟一些心腹知道,其他人大半都是不知情的。當然,知情人的這部分人也不傻,之前是證據確鑿抵抗無用,這會有了機會,若是不翻供那就是傻子了。
許家的大管家許埠甚至當堂叫道:“欽差大人,許家沒有做任何不法的勾當,更沒有通敵叛國,這些全都是雲擎捏造證據誣陷。欽差大人,求你一定要給我們老爺一個公道呀”說完,跪在地上重重地磕頭。
曹德拍了一下精木堂,說道:“你說云擎與你們許家有仇有什麼仇,你與我一一到來。”
許埠說道:“雲擎在當上了榆城的首將以後,要我們老爺拿出五十萬兩銀子孝敬他。大人,我家老爺做生意一直都清清白白,家中所有的產業都是辛苦所得,雲擎獅子大開口一下就要五十萬兩的孝敬,我們老爺縱然手裡有這麼多的銀錢也捨不得給。再者,這次給了,以後肯定沒完沒了。卻沒想到雲擎見我家老爺不給孝敬銀,惱怒之下就不准我家老爺再繼續供應糧草生意。欽差大人,所謂的通敵叛國完全就是無中生有,不過是雲擎覬覦我們許家的產業。大人,我家老爺當晚就暴斃在監牢之中,一定是雲擎下的毒手。他為了得到我們許家的產業,是無所不用其極。”
曹德又拍了一下精木堂,說道:“你說你家老爺有五十萬兩銀子這事可是真的”
許埠說道:“許家五代經商積累下來的錢財,五十萬兩完全拿得出來,只是我家老爺不願助長雲擎的氣焰,填了他的貪欲,所以才不願給。我若是知道云擎如此喪心病狂,定然勸說我家老爺將他這五十萬兩銀子了。”許埠作為心腹大管家,對許家每年賺多少錢大致有個猜測。只是他不知道許家的這些錢財藏在哪裡就是。這回為了活命,自然有什麼說什麼了。
五十萬兩隨便都能拿得出來,許家的底蘊很足了。曹德真是又驚又喜,驚的是許家果然藏有巨款,喜的事若追回了這筆銀錢定然大功一件,回去太子肯定會重賞了。曹德面色嚴肅地問道:“這話可屬實若是敢欺瞞本欽差,你可知道後果”
許埠整個人匍匐在地,瑟瑟發抖,說道:“大人,給小的九個膽,小的也不敢撒謊呀”都這個關頭了保命要緊,其他都是次要的。
曹德問了譚拓:“譚大人,你從許家所查抄的金銀在哪裡一共有多少”其實曹德是知道查抄的金銀在知府衙門的。他雖然不知道具體值多少錢,但卻知道知府衙門只二十九個大木箱子的東西。想也知道,這些肯定不是許家所有的財物了。
譚拓也不反駁,這個時候跟曹德對著干那是犯蠢,說道:“從許家查抄了的金子有一萬千兩,銀子有十二萬七千兩。珠寶首飾二十三箱,合起來有七八十萬兩銀子吧這些東西現在都存放在知府衙門,大人要去,可去知府衙門看。”譚拓這話的意思很明顯,沒有許埠說的那些個金銀財寶。
許埠聽到這話大聲叫道:“欽差大人,小的句句屬實。不算我家老爺藏在密室裡的錢財,就是府邸裡的金銀珠寶也不只五六十萬。欽差大人,雲擎構陷我家老爺通敵賣國,目的就是想要奪了許家的家業跟錢財。那些金銀,肯定是被雲擎給貪了去。”
譚拓站了起來,冷笑著說道:“曹大人,這個犯人我早就審過了,此人不僅背負了十二條人命,更是倒賣了幾十萬擔官糧販賣到關外。他的這些罪責,人證物證俱全。”
許埠朝著曹德叫冤:“欽差大人,小的冤枉,小的從沒做過傷天害理之事,何來背負十二條人命之事。那些官糧,更不是小的做。”
譚拓面露譏諷,說道:“你犯下的罪責罄竹難書,豈是你狡辯兩句就能脫罪的。”說完,轉身望著曹德說道:“曹大人,若是你不相信可重新開堂審理,看看譚某是否是嚴刑逼供他簽字畫押的”許埠說他冤枉,等於是說他屈打成招了。
曹德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數失踪的巨款上上,哪裡有興趣跟時間給許埠平冤:“許埠人命之事暫且放下,現在我們要做的是追回那筆不翼而飛的巨款。”上百萬兩的銀子,絕對是一筆巨額財富。只可惜,過了明路不能據為己有。
譚拓心裡也有些驚疑,面上卻半分不顯,說道:“不過是這個犯人胡說八道想要多活兩日。”
曹德對許埠的話卻是深信不疑,見譚拓不配合,乾脆不再讓譚拓參與,他帶人去查這件事了。
譚鳴陪著譚拓回到府衙,進了屋子,小聲問道:“大人,是不是雲擎原本就知道許家有這麼筆巨款,他其實就是衝這筆巨款去的”若不是想讓他家大人幫著善後,說不准連抄了許家云擎都不告訴大人一聲了。不得不說,譚鳴真相了。
譚拓卻是面有疑惑,說道:“許埠是許家大管家,是許家家主的心腹,知道許家有巨款不奇怪。雲擎是如何知道許家有巨款的”誰都不是傻子,譚拓早知道抄家時有問題。不說許埠提到的巨款,就說許家五代人的積累,哪隻二十多箱的金銀珠寶。他當時一看數目就知道不對,只是當成不知道而已。不過,許家有幾百萬的銀子,這是不是真的錢是不是雲擎拿走的什麼證據都沒有,只靠一個犯人的口供,哪裡可信。
譚鳴說道:“大人覺得許埠誣陷雲擎”
譚拓搖頭說道:“不,雲擎有很大的嫌疑。抄家的時候雲擎不准我們插手只准我們的人在外面等候,還將許家的東西打包運走,而且還是半夜運走。”只這些,足以證明雲擎是有嫌疑的。
譚拓之前還真以為雲擎勤儉呢,要不然怎麼會連家具都要,卻沒想到這都是雲擎為了掩人耳目了。不過就算真有嫌疑,可沒有證據,也不可能隨便定一個二品大將軍的罪名。
譚鳴繼續說道:“都說武將都是粗莽有勇無謀的人,這雲將軍可是有勇有謀了。”他當時還覺得云擎實在是太會當家了,連蚊帳這些小東西都不放過。卻沒想到,人家裡面暗藏玄機呢
譚拓輕笑道:“有勇有謀不更好,雲擎越有能耐,榆城就不會有事了。”榆城沒事,他這個知府也能高枕無憂了。
譚鳴說道:“雲擎是有勇有謀,可是我卻覺得他膽子太大了一些。那麼多的錢他竟然敢一個人吞掉,這樣的人還是得小心一二。”
譚拓說道:“這麼多的錢,他不會也不敢吞掉的。”幾十萬兩銀子云擎想一個人吞掉還有可能,數百萬的巨款,雲擎若是敢吞掉,絕對會撐死的。
譚鳴瞪大眼睛,說道:“莫非雲擎跟下屬全都分了”不怪譚鳴會這麼想,實在是這種情況見太多太多了。
譚拓沉默了一下說道:“未必是分了,也許是用在榆城的防務上。”譚拓覺得云擎不是那種貪財的人,再者玉熙做下那麼多的好事,譚拓還是往好的方面想。不過,是不是用在榆城的將士跟防務上,這個得時間來證明。
一日以後,曹德明確了一件事,許埠說的那筆巨額財產已經被雲擎運到了榆城去了。榆城可是雲擎的地盤,想要將這筆巨款追回來,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譚拓聽到外面在傳聞說云擎貪墨了許家數百萬的銀子,當即就找著了曹德,說道:“曹大人,雲擎不是普通的官員,若是他有個閃失,動搖了軍心,北擄軍趁亂攻城,到時候這個責任你負得起嗎”
曹德根本不為所動,說道:“王子犯法尚且與庶民同罪,他也不過是一個大將軍。”
譚拓聽罷冷笑道:“犯法敢問曹大人,你說云將軍犯了法,那證據何在”雲擎是有嫌疑,可問題是曹德沒有證據。
曹德說道:“這個就不勞譚大人操心了。”看著譚拓的樣子,曹德懷疑譚拓跟雲擎勾結起來。要不然,譚拓為什麼會幫著雲擎掃尾了。
譚拓見狀也不再說什麼了,他心裡很清楚曹德一定是掌握了一部分的證據才敢放出這話。只是曹德也太自以為是了,雲擎可不是普通的官員,他是邊城大將,而且是深得軍心的大將軍,就憑藉譚拓手中那些似是而非的證據想要治雲擎的罪,痴心妄想。
曹德訪查了三天,手裡已經掌握了充足的證據,就準備前往榆城。翰林院侍讀學士江濱說道:“大人,既然證據確鑿,讓人傳召雲擎過來問話就是了。”江濱翰林出身最是看不起武將,哪怕這個武將的官職比他高了一大截,仍然是瞧不上的。這會他又是欽差大臣的身份,自然是要將架子擺得足足的。
刑部郎中許諶也不想去榆城,說道:“曹大人,還是派人請了雲擎過來,讓他來這裡將這件事說清楚吧”見曹德堅持要去榆城,許諶壓低聲音說道:“大人,還是讓雲擎來榆城說清楚這事吧榆城是雲擎的地盤,若是他一怒之下對我們痛下殺手,到時候我們連求救的地都沒有了。”雲擎兇名在外,萬一惹火了他狗急跳牆將他們殺了,那就死得太冤了。
許諶也不想想,新平城離榆城只兩天的路,雲擎真要殺他們,在新平城跟在榆城沒任何區別。
曹德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最後聽從了江濱兩人的建議沒去榆城,而是派人去榆城請雲擎到新平城來。
譚拓的信件比曹德派的人先一步到榆城。 .
玉熙看完信件以後,在書房想了小半天,一直到棗棗在外面哭她才從書房裡走出來。從藍媽媽手裡將棗棗抱在懷裡,笑著說道:“這個丫頭才吃了多久,又餓了”
藍媽媽笑著說道:“姑娘吃得多,長得也快。”棗棗是真長得好,圓嘟嘟的臉,藕節白嫩的胳膊,穿上大紅色的衣裳,跟年畫上的胖娃娃一模一樣。又喜歡笑,誰見了都喜歡。
玉熙餵飽了棗棗,說道:“我想年底給她斷奶,藍媽媽你覺得可好”到年底的時候也有七個月了,也差不多可以斷奶了。
藍媽媽知道玉熙的意思,她搖頭道:“孩子一般吃奶的話,最少也得十個月,有的孩子甚至吃到兩歲呢”也是棗棗嘴巴太挑剔了,要不然可以請乳娘餵養了。
玉熙沉默一下,說道:“那就等明年三月再斷奶吧”餵夠十個月了,再多的不成了。
藍媽媽說道:“夫人,大姑娘胃口好,我準備這兩天開始給她準備些輔食。”一般孩子都是六個月大吃輔食比較好,不過棗棗長得好,五個月的孩子有別人家的七八個月那麼大。
玉熙在養孩子這事上一向都聽藍媽媽的,也是藍媽媽的經驗老道,當下點頭答應了:“這個藍媽媽你做主。”也是藍媽媽會照顧孩子,要不然棗棗哪里長得這般好。
藍媽媽看著玉熙準備往隔壁的菜園子走去,說道:“夫人,現在起風了,過去吹冷風容易著涼。”
玉熙說道:“無妨,我穿了厚衣裳。”她心裡有些亂,正想吹吹風,讓腦子清楚一些。
藍媽媽看著懷裡瞇著眼的棗棗,叫了習媽媽:“夫人,我陪你去院子裡走一走吧”
玉熙有些詫異,不過還是點頭道:“好。”
藍媽媽將棗棗放給習媽媽照料,自己陪著玉熙到了菜園子裡。這會菜園子裡的菜還不少,再過半個月這些菜就得全都收掉了。
一陣風吹過,樹上的葉子紛紛揚揚地飄落在地,地上鋪著一層金黃色。清涼的空氣,金黃色的樹葉,形成一抹獨有的景色。
玉熙沿著碎石路,慢慢地走著,眉頭一直緊鎖,在園子裡繞了兩圈,緊皺的眉頭才鬆開了。
一直沒吭聲的藍媽媽見狀,問道:“夫人,事情想通了嗎”瞧著剛才夫人憂心忡忡的樣子,她就知道又有事了。
見玉熙點頭,藍媽媽說道:“夫人,老夫人跟你隔得遠很多事關照不到,老奴就逾越想跟夫人多說兩句,希望夫人不要著惱。”其實這些話她早憋在心頭,只是一直忍著沒說。今日玉熙為了手頭上的事竟然要提前給棗棗斷奶,藍媽媽這會就不能不說了。
玉熙知道藍媽媽是有話跟她說,要不然也不會主動提出跟她過來。當下說道:“媽媽有話儘管說。”藍媽媽有時候說的話不中聽,但卻是真心為她為孩子好。
藍媽媽說道:“夫人,這女人最重要的是孩子,其次是丈夫,最後才是外面的事情。顧好了家,餘有精力能處理外面的事自然也是好事,但卻不能主次不分還有,夫人,這當人媳婦的也不能太強勢了。若是表現得比男人還強,總有一日會出問題的。”藍媽媽這也算得上是肺腑之言了。
玉熙心頭一頓,夫妻兩人商議事情時只並沒外人在場,藍媽媽是怎麼看出來的。念頭一轉,玉熙笑著問道:“媽媽是怎麼看出我經常給將軍出主意的”
藍媽媽也不避諱,說道:“夫人跟將軍議完事,有幾次將軍就出去了。”這麼明顯的現象,她若還猜測不到夫人插手將軍的事,那可真白活了這四十多年了。
玉熙哦了一聲,說道:“媽媽覺得我如何做才好呢”對藍媽媽的話玉熙並不反感,也只有真正關心你的人,才會說這些不討喜的話了。而且藍媽媽的話,也確實有道理。
藍媽媽不反對玉熙插手外面的事,女人能插手男人的事一方面證明有這個能力,另外一方面也能得到更多的話語權,只是這個度必須要把握好:“夫人能幫助將軍自然是好事,只是這個度得把握好了。若是讓將軍覺得你比他強,長此以往於夫人不利。夫人,說句不好聽的,沒有男人能忍受妻子比自己強的。”藍媽媽經的事多,閱歷豐厚,至少到現在,她還沒見過女人強過自己的丈夫,夫妻能恩恩愛愛的。
玉熙若有所思,過了半響抬頭望著藍媽媽,誠懇地說道:“多謝藍媽媽,以後我會注意的。”
許武急匆匆地走過來,見到玉熙,一臉焦急地說道:“夫人,欽差大臣派人傳召將軍去新平城問話。”
玉熙一臉平靜地說道:“我知道。”剛才譚拓已經在信裡說了這件事了,所以,玉熙並不驚訝。
許武很快就反應過來應玉熙是通過何種途徑知道的,當下說道:“夫人,這欽差大臣到底是何意為什麼會傳召將軍去新平城”
玉熙笑了一下,說道:“你們將軍是什麼人豈是隨便一個人說要傳召他,他就要去見。”堂堂的正二品大將軍,若是隨便一個人傳召就去臉面往哪裡放。雲擎是耿直,但又不是傻不愣。不過,玉熙可不認為曹德驕傲自滿不將雲擎放在眼裡,從譚拓的言語之中不難看出曹德是個很有手段很有心計的人,他豈能不知道云擎不會去新平城。所以,這個曹德肯定是另有謀算的。
許武反應很快,不過他擔心雲擎會去新平城,問道:“夫人,萬一將軍真的去了新平城,怎麼辦”
玉熙笑了一下,說道:“將軍不會去的。”雲擎不去新平城,藉口都不用找,直接說軍務繁忙走不開就成。
如玉熙所說云擎並沒有去新平城,不過他不想得罪太子,所以也不好掃了欽差的面,當即就讓封大軍去了新平城。反正抄許家的事,封大軍也參與其中。讓封大軍去,也合理。
晚上回來雲擎就將這件事跟玉熙說了:“玉熙,這個曹德到底想做什麼”若不是玉熙事先跟他說了曹德是個很有心計手段的人,他也認為曹德是個蠢貨,要不然怎麼會派人傳召他這個大將軍去問話。
玉熙想了一下說道:“對這件事,夏先生怎麼說”
雲擎說道:“夏先生說太子不可能派一個蠢人來查這個案子,得提高警惕才成。”他也覺得,這事只是一個開始。
玉熙在雲擎耳朵邊上嘀咕了一通。
雲擎不大贊同玉熙提的建議,現在將東西轉移動靜太大,很容易被有心人注意:“那地方很隱秘,不會被查到的。”那地方只夏先生跟他兩個人知道,欽差除非能掐會算,否則絕對不知道東西藏在哪裡。
玉熙笑了一下,說道:“什麼事都沒有絕對的。和瑞,欽差很快就到榆城了,留給我們的時間不長了。”
雲擎還是有些猶豫。
玉熙也不生氣,這事畢竟不是小事,而且一不小心後果很嚴重,雲擎會猶豫也很嚐嚐。玉熙想了一下說道:“要不,你跟我一起去見霍叔,問問霍叔的意見。”雲擎最信任霍長青,只要霍長青站在她這邊,雲擎肯定同意。
霍長青聽完這件事,問了玉熙:“你覺得這些東西放在密道不保險”若是玉熙覺得保險,就不會建議轉移了,畢竟現在將東西轉移,風險太大了。
玉熙點頭說道:“是,我覺得那些金銀不轉移非常危險。譚拓性子很謹慎,不是個信口雌黃的人,他說曹德是個很有手段的人,那就一定沒錯。所以,我們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霍長青沉思片刻,朝著雲擎說道:“聽你媳婦的話將東西轉移。這件事讓許武跟紫堇幾個人去做,不要讓其他人沾手。”
雲擎見霍長青也同意了玉熙的話,點頭答應了。
封大軍雖然得了雲擎的令,前往新平城將抄家的過程描述一下,但他心裡很不得勁,所以並不著急趕路。走得慢悠悠的,讓他的隨從二蛋都開始著急起來了。
二蛋忍不住了,問道:“大人,按照我們這樣的速度,最少得五天才能到新平城呢”
封大軍罵道:“老子都不著急,你著哪門子急呢”娘個頭的,竟然敢傳召他們將軍,什麼玩意。
二毛摸了一下大腦袋,笑著說道:“我還不是怕耽擱了事,到時候回去被將軍責罵嗎”他可不怕得罪欽差,就怕回榆城的時間太晚,將軍到時候追責。雲擎在軍中的威信非常高,新招的新兵對他更是敬畏有加。
封大軍說道:“不用你瞎操心,好好騎你的馬”二毛是新入伍,他瞧著順眼就放在身邊了。
花了六天時間,封大軍一行人到新平城。這個速度,是他們平日的兩倍。這還是封大軍放不下軍中的事情,想早點回去,要不然估計六天都趕不到了。
許諶跟江濱知道封大軍的身份以後,臉色很不好看。 .雲擎竟然連欽差大人都不放在眼裡,實在是太目中無人了。不過想想雲擎連幾百萬的銀子都敢吞,做出這樣的事也不奇怪。
曹德倒沒擺臉色,反而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問了封大軍不少的問題。從進入許家開始,一直到離開,問得非常仔細認真。
封大軍開始還挺有耐心地回答了幾個問題。可聽著聽著他就听出了問題,特別是聽到曹德問他為何半夜離開榆城,哪裡還不知道這些人心懷惡意,當即怒罵道:“不半夜走,難道還等著新平城百姓敲鑼打鼓送不成你知不知道榆城一堆的事等著將軍處理,北擄蠻子也隨時都可能會打過來”說完,望著曹德跟江濱,冷笑一聲說道:“等北擄蠻子打過來,希望你們別嚇得尿褲子。”
江濱大怒,剛想開口罵封大軍,卻被曹德冷冷地掃了一眼,江濱當即嚇出一身的冷汗出來,不敢造次。
曹德安撫了封大軍,說道:“封千戶還請不要動怒,我們也是想要了解一下當時的具體情況。”
封大軍看著粗野,可卻是粗中有細的人,他才不接曹德這話,說道:“該說的我都說了,也不知道欽差大人到底還想要知道什麼或者說,要我瞎編亂造”封大軍一入新平城,就被曹德請了過來,並不知道現在新平城已經傳遍了,說云擎私吞了許家數百萬的銀子。若知道,封大軍肯定不會像現在這樣好說話了。
曹德看著封大軍,一個小小的下屬都這麼難對付,那雲擎就更難對付了,加上一個據說心計深沉的韓氏,這趟差事比他想像的還要麻煩:“封千戶多想了,我們只是想了解一下過程,好回去跟太子交差。”
封大軍道:“若是沒有其他事,我還得回去練兵呢”封大軍也帶了數千人呢
曹德遞給封大軍一張紙,說道:“這是你剛才說的話,希望封千戶能在上面按個手印。”
霍長青收養的一群義子,都是認字的。封大軍接過紙過去,認真看了一下,然後才在上面按了一個手印:“若是無事,封某就告辭了。”
曹德很好說話,點頭道:“我們也是想了解當時發生的是,封千戶都說清楚了,自然可以回去。”反正這裡也不過是走個過場,榆城才是主場。
望著封大軍瀟灑離去的背影,江濱說道:“曹大人,就這樣將他放走了他可是幫兇”
曹德說道:“動了他,就打草驚蛇了。”雲擎,才是他要逮的大魚呢封大軍,他還不看在眼裡。
許諶一下明白過來,說道:“大人的意思是,我們還是要去榆城那豈不是入了虎口”他是萬分不願意去榆城的。
曹德冷冷地掃了許諶一眼,說道:“許大人若是不想去,可以不去。”這兩個人,完全就是累贅。不過曹德也清楚,這兩個人都是耳目,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許諶再怕死,也不敢不跟了曹德去。要不然,等回了京城,官位定然不保了。
封大軍並沒有立即回榆城,而是先去見了余叢。到了新平城,不來見見好兄弟,說不過去呀看著餘叢一臉陰沉的樣,封大軍笑著問道:“怎麼了這是我還以為你每日在知府衙門好吃好喝呢瞧著怎麼瘦了不少呢”
餘叢這段時間都氣死了,說道:“還好吃好喝呢將軍的名聲都快被毀得差不多了”如今新平城所有的人都說他家將軍貪墨了許家幾百萬兩的銀子,當時聽到這個傳聞時,他差點沒氣炸了。
封大軍臉上的笑容立即沒有了,怒氣沖天地問道:“是誰在栽贓陷害將軍”還幾百萬兩銀子,娘的,搬回去的都是一些破爛,也就那些孩子還用得上,要不然他保准一把火全都燒了。
餘叢道:“還能有誰,不就是那曹狗了。今日也不敘舊了,你趕緊回去告訴將軍,這曹狗陰險狡詐,讓將軍倍加小心。”
封大軍也沒了跟餘叢敘舊的心情,當下說道:“兄弟,那我回去了,這裡還得你受累了。”來之前還準備跟餘叢好好念叨,現在是沒這個時間了。
餘叢道:“路上小心。”
封大軍大笑,說道:“我還巴不得有人在路上等著呢,正好殺個痛快。”這會正憋著一團火呢娘個頭的,就知道這欽差不是啥好貨,果然如此,竟然想算計他家將軍,簡直是在找死。
第二天,曹德就帶著一干隨從,總共有兩百多號人前往榆城。譚拓將他們送到城門口,就折返了。
譚鳴有些擔心,說道:“大人,萬一云擎不是曹德的對手,那該怎麼辦”若是大將軍換了人,他家大人的日子也不好過了。
譚拓說道:“應該不會。”雖然他對雲擎跟玉熙有信心,但曹德也不是個善茬,他心裡還是有些擔心的。
榆城這邊,也不清淨。也不知道是誰散佈出來的謠言,說許家藏在密室裡的千萬兩銀子,全都被雲擎給吞沒了。
習媽媽去慈幼院看望孩子回來,將這消息告訴玉熙,說道:“夫人,這些人也太可惡了,竟然這麼污衊將軍。夫人,一定要查查,到底是誰在背後散播這樣的謠言,抓著了一定要嚴懲。”
玉熙並沒有放在心上,說道:“上千萬的銀子若真有那麼多的銀子也是好事,至少榆城的軍費不操心了。”玉熙怎麼可能著急,這消息就是她散播出去的,與其等著曹德出招,還不若自己先下手為強。
習媽媽覺得玉熙的心真大:“看再這樣傳下去,於將軍的名聲不利呀”若是眾人相信了雲擎貪墨了那筆巨款,肯定不能服眾了。
玉熙只四個字回復了習媽媽:“清者自清。”見習媽媽一臉糾結的樣子,玉熙笑著說道:“忙你的去吧,這些事,將軍會處理好的。”
習媽媽出了書房以後,就去找了藍媽媽,說道:“媽媽,你也勸勸夫人吧這可不是小事,還是得讓夫人上上心。”
藍媽媽笑著說道:“上千萬的銀子都能堆成一座小山了,裝箱子也得裝一千箱。這麼多的銀子,難道將軍能變戲法將它變沒了也不知道是誰散佈這樣的謠言,實在是好笑之極。”
習媽媽想想就笑了起來,說道:“我說夫人怎麼一點不著急,原來原因在這裡呀”從榆城運回來的箱子,總共也就九百多箱。那些箱子的東西可是經了不知道多少人的眼,若裡面真有金銀,早被人叫囔出來了,還需要等到現在。
這個謠言散播得很廣,生活在榆城的人基本上都聽說過了。趙卓問了趙將軍,說道:“爹,我覺得這事未必就是空穴來風爹,你還記得運到軍部的那六十多個大箱子嗎你說,那六十多個大箱子會不會就是那筆失踪的巨款”若是那六十多個大箱子全都是金子,一箱子算一萬,那也有六十多萬兩金子,一兩金子等於十兩銀子,等於就是六百多萬兩的銀子了。
頓了一下,趙卓又說道:“說起來雲擎可真夠沉得住氣,消息瞞得這麼死死的。”
趙將軍沉聲說道:“幾天前,雲擎突然換防,軍部現在的守衛,全都是用的定北軍。之後幾天,軍部晚上都有異動。”在這個節骨眼上做這樣顯眼的事,趙將軍覺得很不正常。
趙卓嚇了一大跳,說道:“爹,你的意思是雲擎聽到風聲,所以將藏匿在軍部的金銀運出來了”趙卓覺得,雲擎的膽子也太大了。
趙將軍搖頭說道:“這個不清楚,但軍部那邊這幾天確實不大正常。至於你說的那些箱子,雖然當時搬的人說很重,但卻並沒有人打開過,裡面到底是什麼誰也不清楚。可能是金銀,也可能是其他的東西。”趙家在榆城經營這麼多年,很少有事能瞞得過他。可是雲擎這次的動作,卻是讓他都迷惑起來了。
趙卓沉默了片刻後問道:“爹,欽差肯定很快就到了,我們該如何做”是趁機搞掉雲擎,還是旁觀,這都是需要慎重考慮的。
趙將軍說道:“不要輕舉妄動。欽差的底細摸不透,但云擎跟韓氏如何我們卻清楚。欽差想要藉此事扳倒雲擎,沒那麼容易。”
說到韓玉熙,趙卓不得不感嘆一聲:“這女人,可真是有膽色呀竟然敢買下許家所有的田產,還不付清款項。”別說他老婆沒這個膽色,就算是他,都沒這個膽色。
趙將軍說道:“她買下這些田產,哪怕是欠債也沒人說她半句不好,你有這個能耐嗎”玉熙買下這兩萬多畝田產並不是全放在自己名下,其中五千畝放在慈幼院的名下,五千畝放在清明堂的名下。剩下的一萬多畝玉熙是放在自己名下,到這會錢已經付清了。只慈幼院跟清明堂的田產只付了兩萬兩,餘款玉熙說要到年底再付。
趙卓搖頭說道:“我可沒這個能耐。”
趙將軍說道:“所以,這次的事我們兩不相幫。”等於是說,趙家這回是作壁上觀了。
趙卓點頭道:“爹,我知道如何做了。”
封大軍回到榆城,立即去見了雲擎,將曹德問他的話跟雲擎轉述了一遍,說道:“將軍,這個曹德很明顯是衝著將軍你來的。.最快更新訪問:。.”這些歌文人,最是
雲擎面無表情地說道:“我知道了,這事我會處理好,你回軍營去吧”果然如玉熙所預料的那般,查許家的案子只是一個藉口,這會欽差完全就是衝著他來的。
封大軍見雲擎並沒有驚怒,就知道他早有成算,當下也安心了。只要有所準備,也不怕曹德這貨使壞。對京城來的官員,邊城的將士反感到極點了。這些人,不是榆城白吃白喝要這要那,就是來找茬的。有時候,封大軍都恨不能剁了這些人。
夏先生掀開簾子,走進屋子裡,跟雲擎說道:“將軍,欽差是不是很快就要到了”那些金銀現在在榆城,欽差想要追回這些金銀,肯定會到榆城的。
雲擎說道:“三四天后應該就會到。”
夏先生輕輕地點了一下頭,然後問了雲擎一個問題:“將軍,之前軍部的異動,是將軍有意為之嗎”有玉熙的話在先,這次的事雲擎是避開夏先生的。如今掌權的是雲擎,他若有意相瞞,夏先生也打探不到消息。
雲擎點頭說道:“之前幾十箱子的東西運進庫房,沒人過問自然安安穩穩地過去。如今欽差來查,肯定是要做好掩護的。不過夏先生放心,東西還在密道裡。”
夏先生心頭微動,說道:“將軍,這是不是夫人的主意”虛虛實實能讓人摸不著底,不過夏先生卻不清楚韓氏這麼做的原因。
雲擎沒有回答夏先生這句話,而是轉移了話題,說道:“已經收到了鄔闊的信件,糧草跟棉被等物再過三天就能到榆城了。這個事情你到時候跟進一下。”三天后到的糧食只是第一批,接下來會陸陸續續運來過冬的糧食。
夏先生見狀也不再多問,點頭道:“好。”夏先生心裡清楚雲擎並沒有百分百地信任他,不過他也沒什麼不舒服的。他跟雲擎接觸不多,又沒什麼恩義,若是雲擎這會毫無保留地信任,他反倒要擔心了。
雲擎晚上回到家,就看見玉熙滿臉的笑容,當即奇怪地問道:“這麼開心有什麼好事了”
玉熙說道:“是好事,塗姐姐有喜了,有一個多月了。你是不知道,塗姐姐盼這個孩子盼了好些年了。”玉熙也是下午得到的好消息,知道這事以後,玉熙特別的高興。
雲擎跟趙將軍跟趙卓很熟悉,經常會在一起議事,但對趙家二爺趙蒿並不熟悉。
玉熙搖頭說道:“我明日過去看看塗姐姐。”在榆城,她也就跟塗青梅兩人合得來,跟其他人的關係都一般,能碰到一個性情相投的朋友,很難得呢
雲擎道:“慈幼院的孩子這兩天要搬到新宅子,你不過去看看”慈幼院的宅子,玉熙原本打算九月動工,不過後來擔心若宅子不能在十月完工,清明堂就不能正常開課,玉熙當下將時間改為了八月初。
玉熙笑著說道:“先去趙家看看塗姐姐,然後再去慈幼院。明天先去看一下塗姐姐,再去慈幼院。對了,你有時間嗎有時間到時候跟我們一起去慈幼院”
雲擎面露疑惑,問道:“我們”
玉熙扑哧笑了起來,說道:“我跟棗棗兩人,不就是我們了感情你不將閨女當回事呀”
雲擎哪裡是不將閨女當回事,只是還沒將她當個大人看待了:“現代天氣好,帶著她出去也無妨。等天氣冷了,可不能帶她出去了。”
玉熙點了一下頭,說起了正事:“和瑞,要我說軍務再忙也不差這半天的,你明日陪著我跟孩子一起去看看那宅子也挺好的”越是這個時候,越要表現輕鬆一些。
雲擎點頭道:“好,明日我先回軍部,交代一些事,然後再去趙家接你,咱們一起去看看那宅子。”
玉熙琢磨了一下說道:“和瑞,我有個想法。等慈幼院的孩子搬進去新宅子以後,你可以讓軍中的中高層將領,分批量地去慈幼院看看那些孩子。我想,這樣他們會很有感觸的。”讓這些人看到孩子過得很好,心里肯定會很欣慰的。
雲擎沒有多想,點頭說道:“等這次的事過了再說吧”
第二天,玉熙就帶著棗棗去了趙家。趙家大奶奶平氏在大門口處迎了玉熙,笑著說道:“雲夫人大忙人,還能特意過來看我弟妹,真是有心了。”平氏也沒想到玉熙竟然會給塗氏這樣的臉面。
玉熙笑著說道:“大奶奶說著話就客氣了。塗姐姐這麼大的喜事,再怎麼忙也該過來探望一下。”平氏生了兩個兒子,在趙家底氣十足。也因為如此,塗青梅不知道受了他這個長嫂多少的氣。
玉熙先去見過趙夫人,然後才去了塗青梅的院子裡。塗青梅盼了六年才盼來這個孩子,自知道懷孕以後,真是萬分的小心,連院子都不出去了。
塗青梅見到玉熙,也是萬分的高興:“昨天知道你要來,我還擔心你今天碰到事情又脫不開身。”玉熙是個大忙人,這是眾人都知道的事了。
平氏見兩人說得高興,站起來道:“雲夫人,弟妹,那你們慢慢聊,我先去料理一些事情。”管家奶奶,事情比較多。
等平氏走後,塗青梅摸著肚子,說道:“希望這胎是個兒子了。”這些年被她這個大嫂,壓得都喘不過氣來。所以,她迫切地希望這是個兒子了。
孩子沒生出來,誰也不知道是男是女。不過內心深處,玉熙還是希望塗青梅這胎是個兒子的。玉熙說道:“你呀,別想那麼多了,肯定會稱心如意的。不過現在,得安安心心養胎。”
藍媽媽聽到這話,無奈地搖頭。知道勸趙二奶奶懷孕要安心養胎,自己懷孕時卻是忙個不停。
說了一會話,就听到小丫鬟說云擎過來接人了。玉熙站起來道:“我還要去看看那新蓋的宅子,若是沒問題,過兩天就要搬了,等下回有時間,我們再好好聊聊。”
塗青梅有一肚子的話想跟玉熙說了,不過她也知道玉熙做的都是正事,耽擱不得,笑著道:“等我坐穩了胎,到時候去看你跟棗棗。”說完這話,看著玉熙的肚子,說道:“棗棗也七個多月了,玉熙,你是不是也該準備了。”所謂的準備,就是說生第二胎。
玉熙笑了一下,說道:“不著急,等棗棗滿了十個月後再說。”要孩子,至少也得棗棗斷奶後才成。
塗青梅送了玉熙出了門,迴轉頭,跟自己身邊的丫鬟小草說道:“雲將軍,可真體貼。”她跟趙蒿成親到現在都八年了,可還沒接過他一回呢
小草說道:“這應該是有正事了,要不然雲將軍哪裡有時間過來接雲夫人呢”要小草說,二爺對奶奶也很不錯了。至少成親八年都沒納小,也沒庶子了。
平氏知道云擎來接玉熙,想法卻完全不一樣,跟趙夫人說道:“娘,如今外面風言風語的,夫妻兩人看著卻跟沒事人一樣。這定力,也太好了一些。”現在榆城的人都在議論云擎貪墨的事,可夫妻兩人好像根本不知道這件事似的。
趙夫人也不得不感嘆,說道:“等你什麼時候能做到雲夫人這樣,我也就放心了。”他們將來靠的是大兒子跟大兒媳婦。也是因為這個想法,所以趙夫人對平氏要求很嚴格,對塗氏就很寬鬆。
平氏覺得,這個還真是有點難度。
趙夫人說道:“約束好府邸裡的下人,別讓她們亂嚼是非。欽差馬上就要到了,凡事謹慎一些。”
平氏眼睛亮亮的,問道:“娘,若是欽差真的查到了雲擎貪墨許家財物的罪證,會不會被帶到京城問罪”若是雲擎沒了,榆城最有資歷的就是他公爹了。她公爹若是上位成了榆城的首將,趙家就能更上一層樓了。
趙夫人哪裡還能不知道平氏的想法,冷著臉說道:“剛還說讓你學一下云夫人的沉穩,都當耳邊風了。”
平氏僵著臉說道:“雲擎肯定是貪墨了,這個很好查的。”稍微有點腦子的人在了解整件事後,就能知道云擎不是乾淨的。許家可是巨富,怎麼可能只有二十多項的金銀珠寶想想也知道不可能。
趙夫人說道:“雲擎在抄於家時從中做了手腳,這個誰都猜得到。可猜測有什麼用關鍵是得有證據。必須人證物證齊全才成,否則就算是欽差也動不了雲擎的。”雲擎在榆城,可是掌控了身殺大權的正二品大將軍。若是不能證據確鑿,欽差也動不了他的。
平氏說道:“那麼多的錢,有心追查,還能查不到。”不是一兩萬兩,是數百萬銀子呀這麼多的錢可不容易藏。
趙夫人說道:“幾百萬兩銀子要藏起來不讓人找到,也不是什麼難事。”當然,若是有人提供消息那就不一樣了。所以這場角逐,到底誰輸誰贏,現在還為未可知。
雲擎下了馬,抬頭望著頭頂上的牌匾,牌匾上的慈幼院三個寫得是龍飛鳳舞,若不是事先知道,壓根就不知道是什麼字。 。更新好快。 .
跨過門檻,雲擎看了一下,覺得這個院子太開闊了一些,院子太開闊都顯得有些空蕩了。
玉熙解釋道:“每個院落的院子都是這麼寬的,院子寬闊一些孩子也有個玩耍的地方。”蓋這棟房子,地是不要錢,免費給的。這裡的工錢也不貴,建這個五進的宅子,花費並不太大,比玉熙預期要少得多了。
雲擎走進屋,看著屋子兩排都是炕,靠裡的那牆放了一個很大的櫥櫃。雲擎問道:“這櫃子是放衣服的”
玉熙說道:“可以放衣服,也可以放其他的東西。”這些宅子格局都是按照玉熙的要求建的,與普通人住的不一樣。首先,這院落沒有正廳,全都是房間,每個房間都是兩排的炕床加櫥櫃。另外屋子的窗戶也比一般人家的多。這主要是考慮到孩子多,夏天的話窗戶太少會很悶人,另外窗戶多光線也好。若是讓保存一些的人來說,這宅子建得有些不倫不類了。不過,這是慈幼院,最講究的是實惠方便,不在意美觀。
雲擎將整棟宅子走完了,其實這宅子前面的四個院子格局都是一樣的,只第五個院子不一樣。這第五個院子是當廚房跟庫房用的,自然就會不一樣。
一圈走下來,雲擎說道:“難怪你說要讓他們過幾日再來看。”孩子沒住進來,就光禿禿的一棟空宅子,看著有些荒涼。
玉熙笑了一下,說道:“等孩子都搬過來,這裡也就熱鬧了。不過,慈幼院的孩子搬過來安頓好,清明堂也該開課了。”她既然承諾十一月開課,肯定是要說話算話。
邊說邊走了出去。走到大門口,玉熙說道:“難得你有時間,我們今日就在外面用午膳吧”自嫁給雲擎,也就成親那會跟雲擎在外面吃過一頓飯,過了幾日輕鬆的日子,其他時間一直都在忙碌。
雲擎笑著說道:“那我們就去福記酒樓吃”雲擎偶爾也會請同僚吃飯,選的地方也是福記酒樓。
許家被抄家了,許家在榆城的鋪子酒樓都倒了,少了一個競爭對象,福記酒樓的生意比以前好了許多。
玉熙笑著說道:“好呀。”若不是因為欽差要來,玉熙將新平城酒樓開業的時間往後延遲,這會酒樓早就來了。不過這樣一來,也是有好處的,新平城的酒樓沒開業,滿師傅也就沒走,還在福記酒樓。
到了福記酒樓,玉熙跟余志說道:“跟兩位大師傅說一聲,讓他們做多做幾樣拿手好菜。”玉熙也不是個小氣的,難得出來一趟,自然要讓大家吃個開心。
雲擎吃完飯,就帶著侍衛回了軍部去了。玉熙澤帶著紫堇余志等人回了院子。
紫堇都說道:“夫人,今日那糖醋排骨真好吃,改日讓魚師傅做好了送到府邸裡來吧”糖醋排骨是紫堇第一回吃,那滋味,想起來就讓她流口水。
玉熙笑著和索道:“這糖醋排骨要是冷了味道就大打折扣了。等有休假,你到酒樓去吃就成了。”
紫堇點頭應道:“好,以後放假就去。”紫堇的嗓門比較大,在馬車外的余志聽了個聽出。
余志說道:“紫堇,那糖醋排骨要半吊錢一盤,再要點其他的菜,一頓飯怎麼也得兩三兩銀子,你捨得呀”紫堇對小時候沒飯吃的事記憶猶新,所以非常很節儉,恨不能一分錢掰成兩半花。
紫堇聽罷果然猶豫起來,過了半響後說道:“太貴了,還是算了。”頓了一下,紫堇跟玉熙說道:“夫人,這菜怎麼這麼貴”她跟余志每個月都有二十兩的俸祿,這俸祿其實算很高了,可這麼高的俸祿也經不過起這樣的花銷。
玉熙笑著說道:“兩位大師傅做的菜價格要貴。”兩位大師傅廚藝好,做出來的菜肯定味道好,價格也自然要翻翻了。
紫堇嘀咕道:“普通人怎麼吃得起呢”
玉熙笑了一下,沒有跟紫堇解釋了。倒是余志說道:“滿師傅跟魚師傅的廚藝一流,他們做的菜好吃,自然價錢也就高了。若是吃他們徒弟做的菜,價格就要便宜許多,”所謂一一分錢一分貨,廚師廚藝高菜好吃,價錢自然也就高了。
紫堇道:“還是太貴了,不去吃了。”
玉熙笑著道:“若是想吃,到時候去就記在我的賬上。”這個丫頭,也實在是太節儉了。
紫堇還是搖頭,說道:“不用了,府邸裡的飯菜也挺好吃的。”夫人都沒經常去酒樓吃,她哪裡好意思去。
日子不緊不慢地過了三天,欽差一行人也終於到了榆城了。這些人一到榆城,就住進了驛站。
許武將情況跟玉熙說了一些,加上護衛,一共來了八十六個人:“夫人,將軍並沒去驛站見欽差,而是派了符將軍去接待。”許武雖然覺得這樣做解氣,但卻有些擔心。
玉熙點頭說道:“曹德他們若有什麼異常,一經發現立即回禀我。”就是不知道曹德有什麼底牌。
許武說道:“夫人放心,他們若是有異動我第一時間回禀的。”榆城是他們的地盤,這些人想要在這裡攪和,也得看他們答不答應呢
符天磊對曹德一行人倒是客客氣氣的,讓曹德也挑不出毛病出來了。而曹德也沒試探什麼,能讓雲擎拍出來接待的人定然死活心腹了,試探也試探不出什麼,反倒讓自己落入下風。
曹德跟符天磊說道:“我有些問題想親自問下云將軍,還請符大人幫忙轉告一聲,問問將軍什麼時候有時間”
符天磊笑著道:“將軍這兩天沒時間,得等忙完軍務繁忙才成,還請曹大人見諒了。”
曹德也不生氣,摸著自己一把鬍鬚,笑著說道:“軍務要緊,我們多等兩天也無妨。”也只這些武將敢怠慢欽差大臣了。
伸手不打笑臉人,加上符天磊也不希望跟曹德將關係鬧得太僵,兩人談得倒是還算愉快。
說了好一會話,符天磊就走了。
許諶等人很是惱怒,說道:“大人,這雲擎架子擺得好大,我們來了榆城竟然面都不露的。”
曹德望著許諶一眼,剛才符天磊在的時候一個字都不說,現在人走了倒是花很多了。曹德說道:“你別忘記云擎是什麼人惹惱了他,一怒之下砍了你的腦袋,你又能如何”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曹德也不是個蠢人,雖然他很想要立功,但在不能保全自己的情況下,他是不會跟雲擎翻臉的。
這話一落,不僅許諶,就是江濱的臉都白了。
看著兩人這慫包樣,曹德心裡很是不屑。這麼怕死也不知道這兩人為什麼要跟著來榆城。曹德說道:“許大人,江大人,這也趕了幾天的路,大家洗漱下,早點休息吧”
這天晚上,曹德一行人在驛站休息,沒弄出什麼么蛾子。第二天一大早,曹德就去尋了杜文書。
杜文書見到曹德臉色就不大好看,問道:“新平城跟榆城的謠言是不是你們放出去的沒有確鑿的證據你們就敢這樣做,你知不知道這樣做萬一惹惱了雲擎,會引來什麼嚴重的後果嗎”萬一惹火了雲擎,殺了曹德那是輕的,就怕到時候來個譁變什麼的那就糟糕了。
曹德心中不悅,不過這會他是來詢問消息的,不是來跟杜文書吵架的。孰輕孰重,曹德心中有數:“許家查抄出來的財物與實際的不符,我們肯定要徹查清楚的。”曹德跟杜文書都是太子的人,平日也都有打交道,關係也不差。
杜文書聽罷冷嘲一聲,說道:“莫非你真相信雲擎貪墨了許家那上千萬兩的銀子那麼多的銀子,你覺得云擎能藏到哪裡去”這分明就是無稽之談。當然,杜文書相信雲擎肯定貪墨了,但絕對不可能貪墨上千萬的銀子。
曹德聽了這話並不驚訝,謠言嗎傳著傳著自然也就越來越誇張了,曹德說道:“雲擎確實貪墨了數百萬兩的銀子。杜大人,這個消息來源很可靠。”見杜文書還是一臉不相信的樣,曹德說道:“許家藏了二十萬兩黃金兩百萬兩銀子在密室中,這消息來源絕對可靠。要不然,我也不會追到榆城的。”合起來就是四百萬兩銀子。這筆錢若是追回來,可暫借太子的燃眉之急。
杜文書聽到這麼確切的數字,神色一下嚴肅起來,問道:“真的有數百萬兩的銀子”
曹德點頭道:“消息來源絕對可靠。當日雲擎將東西運回榆城,你可有註意到哪裡不大妥當”人證有了,只要再找到這些錢,人證物證齊全雲擎想抵賴都抵不了。
杜文書低頭沉思了一下,說道:“從新平城運回來的東西,大半的東西放在了苦水井胡同的宅子裡,還有小部分直接送到軍部去了。”苦水井胡同這個名字,是因為這個胡同打的井水都是苦的而得名。
曹德問道:“枯水井胡同的宅子那宅子可有什麼講究”曹德覺得東西應該不會運到軍部去。東西放在軍部的庫房,那等於就是公家的東西。雲擎怎麼可能那麼傻,將東西放到那裡去。
杜文書哪裡聽不出曹德的言下之意,當下搖頭說道:“東西不可能在苦水井胡同。枯水井胡同周圍住滿了人,雲擎就是再蠢也不可能將東西放在那種人多嘴雜的地方。而東西放進去的第二天,雲府的大管家就請了二十多個婦人去整理那些東西。”
曹德皺著眉頭說道:“也許,苦水井胡同有密道呢”從密道裡將東西運走,也不是不可能。
杜文書搖頭說道:“我已經查過了,枯水井沒有密道。而且當初是隨意選的這麼個宅子,並不是事先安排的。若你的消息確切,那這些金銀只可能是運到軍部了。”
曹德覺得這事有些棘手了。
一陣響亮的啼哭聲打破的深夜的寂靜。睡得正熟的夫妻兩,一個起身點了燈,一個走到搖籃邊上將哭得可憐的孩子抱了出來。
玉熙這會帶孩子也有經驗了,等餵飽了又給棗棗把了尿,然後才哄了她睡下。
雲擎看著躺在搖籃裡的棗棗,說道:“棗棗快滿六個月了。”
玉熙莞爾,問道:“怎麼,嫌棄女兒吵你了小心女兒長大以後知道你嫌棄她,不理你了。”說起來棗棗已經很乖了,晚上睡覺除了餓醒了哭兩聲,並不吵鬧。
雲擎摸了一下棗棗的圓臉,不過他的手都有繭子,棗棗不舒服,本能地將臉側了下。雲擎笑著說道:“怎麼會嫌棄我就是想這孩子滿十個月就斷奶,是否不大妥當”
玉熙說道:“大部分孩子都是吃滿十個月才斷奶的。”見雲擎皺著眉頭,不大贊同的樣子,玉熙笑著說道:“我問過藍媽媽了,藍媽媽孩子在十個月時斷奶正合適,到了這個年歲還是要吃東西才成,奶水供不上。”感覺雲擎怪怪的呢
雲擎聽到是藍媽媽說的,也就沒繼續下去了。人家在這方面可是行家,說得自然在理。
玉熙卻是覺得奇怪,問道:“好好的怎麼說起了這個呢是不是你聽誰什麼了”
雲擎說道:“前些天無意中聽到天磊說,他家百合一歲半才斷奶。”事情太多都忙忘記了,也是這會才想起來。
玉熙對符天磊印像不差,對陳氏卻膈應得厲害。這會也不想說什麼不好聽:““睡覺吧”這大半夜的,也不適合聊天。
兩人還沒睡上,就听到大力的敲門聲。雲擎按住想要起身的玉熙,說道:“你別起,我去看看”不用問也知道是出大事了,要不然不會半夜來敲門了。
玉熙衣服還沒穿好,雲擎就回來了,朝著玉熙說道:“軍部的庫房著火了,我得去看看。”
玉熙聽到這裡,外套也就不穿了,說道:“你小心一些。”知道東西運到庫房,又沒名正言順的理由去查,只能用這樣的手段了。
雲擎到軍部的時候,火已經滅了,不過卻燒毀了不少的東西。雲擎冷著臉說道:“人抓住沒有”軍部的庫房,一般人別說放火,就是靠近都不容易,所以放火燒庫房的肯定是內部的人。
袁鷹說道:“放火的人已經查出來了,一共有三個人,不過等我們找到他們時,都已經死了。將軍,他們是自殺的。”放火的這三個人都也是定北軍的老兵,都是一個戰壕里爬出來的。這些人沒死在戰場上,卻死在陰謀之中,讓人心痛。
雲擎已經猜測到放火的人可能死了,因為若不自殺被抓了也是死路一條,還不如自我了斷的好,至少不用受酷刑。
袁鷹壓低聲音道:“將軍,庫房沒燒毀什麼重要的東西,只是我擔心有人會藉機生事。”這事透過怪異,袁鷹很擔心。
雲擎冷著臉道:“無妨,軍部也不是他們想進就進的。”
玉熙在雲擎走後,又睡下了。紫堇進來的時候,聽到玉熙睡下了,瞪了一下眼睛:“夫人真睡下了”
習媽媽點頭道:“這還有假,真睡下了。你要不信,進去看一下。”說完,壓低聲音說道:“不過你進去的時候,走路聲音輕點。”
紫堇搖頭說道說道:“不進去了。”軍部庫房都著火了,夫人竟然一點都著急,這心可真夠大的。
剛吃過早膳,許武就急匆匆地趕過來,朝著玉熙說道:“夫人,曹德帶人硬闖軍部。”
玉熙冷著臉說道:“是誰襄助曹德”就曹德帶的那幾個護衛,吃了雄心豹子膽也不敢硬闖軍部,只一個可能,那就是榆城有將領投靠了曹德了。就是不知道,是誰了。
許武說道:“是康東林跟耿繼臣。夫人,他們兩人各領了五千人跟著曹德闖軍部。夫人,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玉熙將握緊的手張開,放下,說道:“不用擔心,將軍會處理好。不過,曹德是如何說通康東林跟耿繼臣的,這點必須查清。”曹德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三天時間狐疑說通了兩員大將襄助他。要知道,若是雲擎這次沒被弄下去,他們兩人在榆城也沒辦法立足的。
想到這裡,玉熙露出一抹冷笑,說道:“吩咐下去,關緊城門,沒有將軍的手諭誰也不准出城。”
許武點頭道:“好,我這就讓人傳話。”雲擎既然是雲擎的首將,這守門的自然也是他的心腹了。
此時,在軍部,局勢卻是一觸即發。雲擎望著康東林跟耿繼臣,冷笑道:“康將軍,耿將軍,不知道你們這是何意”
曹德卻不等康耿兩人回話,說道:“雲擎,我已經掌握了確切的證據,許家數百萬的財物都被你一人私吞了。若是你現在交出這筆巨款,我可以請太子從輕發落”
雲擎覺得自己聽到一個天大的笑話一般,說道:“從輕發落曹德,你算什麼東西,也敢如此大言不慚。”
曹德被如此羞辱,當下臉都青了。
雲擎盯著康耿兩人,問道:“沒有我的調令,私自調兵,殺”沒有首將的調令,私自調兵等同於謀逆,現在就可以軍法處置。哪怕兩人是正三品的將軍,雲擎也能將之處決。
康東林聽罷說道:“雲擎,雖然我們沒有你的調令,但卻有皇上的聖旨。”雲擎再大,能大得過皇上嗎
雲擎眼睛一瞇,望著曹德,說道:“將兵符拿過來給我看看。”皇帝的聖旨並不能調兵遣將,還得加上兵符才成。這也是防備有人偽造聖旨,做出大逆不道的事。
曹德手中有聖旨,可便宜行事的聖旨。不過這個聖旨是否有用端看對方願不願意承認了。很顯然,雲擎沒見到兵符,不承認聖旨。
耿繼臣可不傻,見狀大聲說道:“雲擎,邊城缺醫少藥,糧草不繼,將士一個月都吃不上一頓肉,這種情況下你怎麼還能將許家的幾百萬的銀子財據為己有云擎,但凡你有一點公心,就不該做出這種讓人齒寒的事來。”
雲擎壓根不願意做這些人口舌之爭,朝著康東林跟耿繼臣說道:“念在你們殺敵無數立下無數功勞的份上,我給你們一次機會,若是現在放下武器退回去,我可以既往不咎。否則,不要怪我不顧情面。”雲擎對康東林與耿繼臣也是提防的,這次給兩人補入了新兵不多,兩人手中加起來的兵力也只有三萬。不過這也兩人也是種種考慮,才各自都只帶了五千兵馬。
康東林跟耿繼臣又不傻,繼續跟著曹德還能拼出一條路出來,放下武器退回去隻死路一條。耿繼臣大聲叫道:“我們也是奉命行事,雲擎,若是你真沒貪墨許家幾百萬兩的銀子,何懼欽差盤查。你不敢讓欽差大人盤查,那是因為你做賊心虛。”
袁鷹氣得要死,,說道:“軍部是何等重要之地你們能不知道,就憑你們空口白牙幾句話就要查,說出去置我們西北軍的臉面於何地。”
曹德說道:“我有足夠的證據證明許家的四百多萬的金銀是被雲擎貪墨的。”說完,大聲叫道:“夏先生,你告訴大家真相是什麼。”
夏先生從人群之中走了出來,朝著雲擎鞠了一躬,說道:“雲將軍,老朽對不住你了。”
到現在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夏先生叛變了。金銀的事,夏先生全程參與其中,他的叛變帶來的就是毀滅性的的打擊。
曹德說道:“人證物證俱全,將軍還是想著怎麼跟皇上與太子殿下交代吧”
一直沒說話的杜文書朝著雲擎說道:“雲將軍,若是你問心無愧,就讓欽差大人搜查一番又如何”
袁鷹惱了,大聲叫道:“將軍,跟他們拼了。”簡直是欺人太甚,竟然跟這樣逼迫他們將軍。
雲擎朝著曹德一干人說道:“搜查可以,若是什麼都沒查出來,也別我不客氣。”至於康東林跟耿繼臣,他是不准備再留。有異心的人,若是留下必成後患。
雲擎手上掌控了五萬大軍,要真打起來肯定是贏的一方。只是他身為邊城主將必須以大局為重,內鬥損害的只是榆城的防護力量。再被北擄蠻子鑽了空子,後果不堪設想。也幸虧開春一站北擄人損失慘重,否則哪裡由得曹德在這裡撒野。
許諶跟江濱看著那殺神一樣的雲擎,嚇得後背都出了冷汗,若是可以,他們真的想離開這裡。
到了這個時候,曹德也不可能後腿,說道:“若是真的冤枉了將軍,曹某會親自跟皇上與太子請罪,由皇上跟太子發落。”他是欽差,要懲治也只皇帝跟太子懲治,還輪不到雲擎。
雲擎望了一眼夏先生,沉聲道:“給他們讓路,讓他們搜。”
夏先生低著頭,帶著人前往庫房。經過半個晚上,庫房已經收拾好了。只不過,還是帶著一股焦味。
曹德望著一直面色灰白的夏先生,說道:“夏先生,密道的入口在哪裡”他是沒想到軍部的庫房還有密道。若不是撬開了夏先生的口,這筆錢是永遠找不到的,可就便宜了雲擎。
夏先生將密道的入口打開,所有人都驚訝了。
袁鷹看了以後臉刷地白了,這下將軍真的要背下貪墨的罪名了。其實,雲擎從許家弄到一筆巨款,他身邊的心腹都知道。身邊的心腹都知道云擎不會貪墨這筆錢的,這些錢最終還是會用在榆城的將士身上。不過,他們相信沒用,欽差不相信呀:“將軍”看著雲擎平靜的神情,袁鷹下面的話全都吞回去了。
雲擎看著那個入口,冷笑一聲,說道:“倒沒想到,庫房竟然還有密道,夏先生知道的秘密可真不少。”雲擎這話很明顯是在表示,他之前並不知道密道的存在。
曹德也不跟雲擎爭,叫上身邊的護衛,從入口下去了。其他人也尾隨其後下去了。
從庫房的入口下去,到雲擎的辦公的地方出來,前後不到半刻鐘就走完了。 .最快更新訪問:。 .走了這一圈,一分銀子都沒看到。
雲擎的物資的東西已經都收起來,倒不怕洩密。不過這會,卻是算賬的時候。雲擎冷著臉道:“曹德,現在是不是該給我一個說法了”幸好聽了玉熙的話,將東西都挪走了,要不然今天可就真栽了。
曹德臉色很難看,看了一眼夏先生,說道:“你不是說這些金銀是你跟雲擎一起放進去的嗎東西呢”
夏先生哪裡不知道,變故就是在前幾天。當時雲擎說東西沒動,只是迷惑人的,根本就是騙他的。夏先生抬頭望了雲擎一眼,那眼中有痛處也有無奈,很是複雜:“當時東西是放在地道裡的,這些金銀是雲將軍親自放在密道裡的。”
許諶指著雲擎大聲叫道:“一定是他將東西都運走了。曹大人,一定要徹查”查字剛落,被雲擎一腳踹飛到地上。許諶當即吐了一口血,暈死過去。
這一行為,將其他人都駭得不行。
雲擎望著曹德,冷聲問道:“還要繼承搜查嗎”這個時候的雲擎,真正的滿身的戾氣,看了都讓人害怕。
曹德自然想要繼續搜查了,可是看著雲擎噬人的模樣,他心裡也有些害怕。
就在這個時候,崔默進來道:“將軍,封大軍跟韓二爺帶兵來救援了,一共帶了兩萬人,現在就在軍部外面。”
見曹德一行人不動,雲擎說道:“是你們自己滾,還是我讓人將你們拖出去。”老虎不發威,真當他是病貓不成了。剛才容忍,是不想造成內部矛盾,加上自己這邊人數不多打起來吃虧。所以說,這些文官就喜歡唧唧歪歪,若是換成他,早將人扣下來,其他慢慢謀算了。
曹德這會都有些後悔了,若不是因為太過相信夏先生的話,他也不會魯莽行事了,現在後悔都來不及了。
耿繼臣說道:“前些天你故意將換防鬧那麼大的動靜,是為了方便轉移東西吧”耿繼臣也不傻,若是不抓了雲擎的把柄將雲擎拉下去,死的就是他跟康東林了。
雲擎並不願跟人口舌之爭,將死之人,沒什麼可爭辯的。
康東林也不傻,看著雲擎的樣子,豈能不知道他的盤算。當下破罐子破摔道:“曹大人,前些天不僅軍部有異動,雲府也有異動。前幾日,雲府每天半夜都有人頻繁地進出。我懷疑,那些金銀全部都搬到雲府去了。”
曹德要吐血了,之前夏先生言辭鑿鑿地說金銀就藏在地道之中,結果卻什麼都沒有現在是懷疑就去查抄雲府,查抄出東西來還好,若是沒查抄出什麼,他真的懷疑雲擎會將他們當場誅殺的。
雲擎全身是殺氣。
袁鷹氣得咬死,說道:“怎麼查抄了軍部,現在又想去查抄我們將軍府你們欺人太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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