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濛濛亮,許府一片靜諡。 .很多人這會都還沉浸在夢鄉,就是起來的一些婆子丫鬟,走路做事也是輕手輕腳。
突然之間,一個尖銳的聲音叫了起來:“強盜來了,強盜來了,大家快逃命呀”
門外,雲擎帶了八百個精兵過來。一進城,直接將許府包圍。不過他這會並沒有破門而入,而是將許家所有的出入口全部都封鎖了。
沒多會,譚知府就帶著一干捕快衙役過來。見到雲擎,譚知府一臉意外地說道:“雲將軍,沒想到你竟然親自來了”做戲就要做全套,要不然容易被人看出端倪。
突然之間,一個尖銳的聲音叫了起來:“強盜來了,強盜來了,大家快逃命呀”
門外,雲擎帶了八百個精兵過來。一進城,直接將許府包圍。不過他這會並沒有破門而入,而是將許家所有的出入口全部都封鎖了。
沒多會,譚知府就帶著一干捕快衙役過來。見到雲擎,譚知府一臉意外地說道:“雲將軍,沒想到你竟然親自來了”做戲就要做全套,要不然容易被人看出端倪。
雲擎在外基本都是板著一張臉,讓人看不出他的神情。這會也不例外,聽了譚知府的話,說道:“許家通敵叛國,我如何能不親自過來。”雖然譚知府是韓國公府的人,算是自己人,雲擎對他並相信。這些銀錢,還是握在自己的手中更安全。
跟著來的捕快衙役原本心裡就嘀咕許家犯下的是何事,如今聽到許家是通敵叛國,在場的人沒半個人敢吭聲的。通敵叛國,那可是要誅九族的重罪的,誰沾上誰倒霉。
看著譚知府要安排捕快衙差進去抄家,雲擎冷著臉說道:“我帶了八百精兵過來,人手足矣。”
說完,也不等譚知府開口,就吩咐留下五十人守住大門,不准任何人出來,其他人進去抄家。這些精兵,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雲擎自然不擔心他們藉機中飽私囊。再者已經跟他們說了,從許家炒出來的這些錢財都是用來購買過冬物資的,所以,這些人跟更不會貪污了
在這些人進許府之前,雲擎朝著眾人說道:“記住我之前說的話,將所有之前的東西都收起來,不許胡亂破壞掉。”鑑於玉熙之前在段家見識過那些抄家的士兵的粗暴的手段,所以這次囑咐雲擎,讓他屬下的兵抄家的時候,別進去就跟土匪似的,拿了金銀珠寶等物,其他全都破壞掉。
因為有內應,要查找罪證其實很容易。雲擎很快就在許家家主的書房找到了暗閣,找著了許家通敵叛國的罪證。有了這些證據,許家肯定是要滅族的。
雲擎朝著譚知府說道:“知府大人,這些金銀珠寶我想拿去購置軍需用品,不知可否”這話,是當著所有人的衙差跟捕快說的。
譚知府有些詫異,不過雖然雲擎態度詭異,他也沒有露出什麼異樣的神情,說道:“這些錢財事要進入府庫的,不能我說了算。不過我會上折子到京城,希望太子殿下跟於相能同意將這些錢財購置軍需。”
雲擎嗯了一聲,說道:“譚大人,除了金銀珠寶等值錢的東西,其他如布匹跟書籍與文房四寶等物,我想帶回榆城去,不知道大人可否同意。”見譚知府一臉不解,雲擎說道:“慈幼院那些孩子過冬沒有衣物,這些布匹正好用得上。另外那些書籍跟文房四寶等物,我想清風堂的孩子能用得上。”
聽了這話,譚知府一臉沉痛地說道:“許家宅子裡的東西,你都可以帶走。”面上沉痛,心裡卻在納悶,這雲擎唱的到底是哪一出呀這跟之前云夫人何說的,完全不一樣好不。
雖然雲擎說得那般痛快,但二十多箱子的金銀珠寶等貴重財物,他讓自家的五十精兵押送回到知府衙門,而且到了衙門就不走了。
為首的人是餘叢,餘叢跟譚知府說道:“我家將軍說,這些錢財是要置辦軍需用品的,所以,不能少了一分一毫。若是少了一分一毫,到時候就拿我是問。”
譚知府嘴角抽搐,他就說云擎剛才的表現很怪,原來是這樣。譚知府也不跟餘叢爭辯,說道:“既然你要守,那就好好守著。”其實他對那些捕快跟衙差也不大放心。
金銀珠寶等物不用擔心,譚知府也有時間來處置許家的一干人了。許家所有的人,包括丫鬟婆子,全都被關入監獄,這會監獄都人滿為患了。不過許家家主跟其他幾個重要的人物,全都被關在重兵把守的監獄裡了。
一直到天黑,譚拓的管家小聲他的主人說道:“大人,雲擎跟那些精兵,這會還在許府歸置東西呢我聽說,他們這些人連床上的蚊帳都收起來,說要送回榆城去。這搜刮的也太乾淨了。”他跟著自家老爺這麼多年,這還是第一次見到抄家抄得這般細緻的。
譚拓聽了這話,說道:“邊城的將士,日子過得太清苦了。”雖然他知道云擎肯定是另有打算得,但這樣的行為,還是讓人覺得辛酸。其實這些蚊帳,最後全都進了慈幼院,當然,這是後話了。不過譚拓的管家有一點說得確實是對的,那就是這些七百多的精兵,將許家從裡到外都收刮乾淨了。除了貴重東西還有書籍與文房四寶,連那些笨重的家具都被搬上了馬車。這回軍中的人抄家,跟蝗蟲過境沒區別,掃過以後一片精光。
天大黑了,東西還沒搬完。雲擎望著夏先生旁邊的一個矮個子的男人,說道:“現在可以告訴我,許家的密室之地在哪裡吧”這矮個子的男人,就是秦元帥安插在許家最深的釘子。當然,這會在許家人眼中,這個男人其實已經死了。
矮個子帶著眾人到了一個荒廢了的院子裡。雲擎進了屋,看著滿屋子的蜘蛛網跟灰塵,皺著眉頭說道:“許家的密室是藏在這裡”
矮個子男人點頭說道:“我不知道入口,但我可以肯定,入口就在這個宅子裡。”
雲擎也不是不知情理的人,這存放財寶的地方何其機密,怎麼可能讓外人知道,能探知就埋在這宅子,已經很不錯了。
找了好一會還沒找著,雲擎說道:“挖地三尺,也得給我找著。”這是許家藏財寶的地方,若是找著了,別說今年,明年都能過個豐順年了。
挖地三尺,還真將密室給挖出來了。舉著火把,看著一箱箱的金銀,雲擎面上並沒有一絲的笑容。相反,他的手捏的緊緊的。這些錢財,每一份都沾染了將士的鮮血。
夏先生說道:“將這些金銀夾雜在家具之中吧這樣也不顯眼。”那些個家具都很笨重,正好可以打掩護。
雲擎自然沒有拒絕。
東西很多,裝了一百多輛大車。當然,主要是這些家具佔地方。其他的東西倒還好。
找拉東西得大車跟將東西裝上車,又用了一天多時間,等所有東西都裝好以後,雲擎也沒管天黑了,就帶著眾人押了東西出了新平城。遲則生變,早日將東西送達榆城早日安心。
天亮以後,見外面沒有追兵過來,雲擎就將押送的人物交給了封大軍。有六百多的士兵護送,就算有強盜土匪都不怕。所以,雲擎先回榆城去了,離開榆城那麼多天,雲擎也不大放心。
封大軍的貼身護衛阿三說道:“大人,那些布匹跟書籍要了也都能用上,這些家具那麼笨重要來做什麼呀帶著他們耽擱行程。”在出門的時候,那些新平城的人看著他們拿眼神,讓他覺得有些丟人。
封大軍說道:“將軍既然說要將這些東西弄回榆城,肯定是有他的用意了。”其實軍營裡的將士,都不怕死,可是他們怕自己死了以後留下孩子無人照料。如今有了慈幼院,雖然還不能盡善盡美,但到底是孩子有了一個可以吃飽穿暖的地方,讓他們能放點心。
阿三嘀咕道:“能有什麼用用來當柴燒,都不好燒。”這麼重,斧頭都不好劈。
封大軍朝著它的腦袋拍了一下,說道:“不懂就不要說,好好走你的路。”封大軍以前在榆城也抄過家,那會只搶金銀珠寶等貴重物件,其他都丟下不要了。也是這回,他才發現,其實那些被忽視的書本紙張等物,那都是有大用的。所以將軍費那麼大的力氣將這些貴重的家具也要搬去榆城,肯定是有其用意的。
許家被抄家,而且抄得如此乾淨,在新平城,也成了一項談資。趙煥跟他爹趙家大老爺說道:“爹,我認為雲擎是安插了細作在許家,要不然,他不可能拿到那麼機密的東西。”賬本,跟關外做生意的賬本。那是何等重要的東西,一般人別說碰了,就是聽都沒聽說過。
趙家大老爺說道:“裡應外合這是肯定的,現在的問題是,那個細作能接觸到這麼重要的東西,肯定是心腹之中的心腹了。雲擎才來榆城十三年,他就是安插進了細作進許府,這些人也沒可能接觸到賬本的。”不經過足夠的考研,哪裡會讓碰這樣機密的東西。
趙煥想了一下,問道:“不是雲擎,那還會是誰”
趙家大老爺說道:“只可能是一個人。”見趙煥望著自己,趙家大老爺才慢慢地說道:“秦元帥。”除了秦元帥,再不作他想了。
趙煥有些驚悚,不過認真一想,他爹說的也是情理之中:“確實,除了秦元帥,其他人哪裡有這份能耐,就是不知道,秦元帥到底是什麼時候盯上許家的”
趙家大老爺說道:“追究這個沒任何意義。也是許家這些年野心膨脹,行事太過囂張,要不然何至於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其實趙家大老爺還有一個擔心,秦元帥安插了細作到許家,那肯定也安插了細作到他們趙家了,就是不知道,這個細作到底是誰。這個細作不查出來,他心裡也不踏實。為了怕趙煥擔心從而外露了消息出去,所以趙家大老爺沒將這件事告訴他。
玉熙是晚上出去,晚上回來。藍媽媽看到玉熙時,神色明顯一鬆,再不回來她都不知道怎麼辦了。
看著躺在床上的棗棗,玉熙嚇了一大跳,問道:“孩子怎麼瘦了這麼多了”白白胖胖的女兒,這才七八天的時間就瘦了一大圈了。
藍媽媽說道:“這孩子不願吃楊子媳婦的奶,只有在餓極了的情況下,才吃幾口。”好在藍媽媽照顧孩子有經驗,這個時候給棗棗餵了一些易消化的輔食。要不然,估計都得生病了。
玉熙也有些自責,她若是知道譚知府這麼好說話她就不去,直接讓夏先生跟譚知府談判好了,也不用讓棗棗受這番罪了。其實這幾天玉熙也不好過,胸脯一直脹著難受。
可能是熟悉了這個懷抱與聲音,被玉熙抱在懷裡的棗棗很快醒了,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朝著玉熙的懷裡拱,這是要吃的節奏了。
玉熙這會也顧不上乾淨不干淨了,抱著棗棗進了內室。過了半響,玉熙才屋子裡走了出來。
藍媽媽說道:“夫人,熱水已經備好了,可以沐浴了。”看著滿臉疲憊的玉熙,她也不好說指責的話了。
沐浴後,玉熙就躺床上睡了。這段時間沒日沒夜地趕路,也累得很。一直睡到天亮,玉熙被棗棗的哭聲給鬧醒了。這都是習慣了,每天天亮都要起來吃奶了。
看著吃得歡快的棗棗,藍媽媽說道:“大姑娘,真聰明。”一般的孩子若是換了個奶娘,也許開始不習慣會哭鬧,但時間長了肯定就妥協了。可是棗棗卻不,若不是實在餓得不行,她堅決不吃那奶娘的奶,就是吃也吃得不多。
玉熙卻是無語,說道:“哪裡是聰明,分明是挑剔。這麼小就挑剔,以後長大了可怎麼辦”姑娘家脾氣這麼大,可不是什麼好事呀
紫堇問道:“藍媽媽,是不是那乳娘身上有什麼不干淨的”紫堇真不相信一個孩子會這樣。
藍媽媽也是知道紫堇沒心眼的人,想到什麼說什麼,並不是譏諷她行事不妥當。所以也沒生氣,解釋道:“楊子媳婦每天都要洗澡,吃的用的全都是按照我的要求來的。所以,楊子媳婦是半點問題都沒有。”有問題的是她家這位大姑娘,她家大姑娘這嘴巴太刁了。
紫堇想起藍媽媽之前的嚴苛,有些訕訕的。剛才這話,真的是沒過腦子了。藍媽媽那麼講究的人,若是楊子媳婦真的有什麼不妥當,藍媽媽也不會用。
藍媽媽問了玉熙:“夫人,什麼時候回榆城去若是沒太要緊的事,還是在莊子上多住幾天吧”回到榆城,又是忙不完的事。
玉熙點頭道:“榆城那邊也沒什麼事,等到月中再回去吧”這個夏先生確實厲害,玉熙不得不佩服了。有這樣的人在雲擎身邊,她也能安心在莊子上多呆一段時間。
七天以後,雲擎到了莊子上,跟玉熙說道:“許家查抄的東西,明日下午應該能到,你明日跟我回榆城吧”這些事情,雲擎覺得玉熙料理,是最妥當的。
藍媽媽不滿地說道:“將軍,不是老奴我倚老賣老,夫人這些日子太累了,應該讓夫人多在莊子上住一段時日。”頓了一下,藍媽媽說道:“將軍,夫人不是你的下屬。你的那些事應該交給下面的人去處置,而不是給夫人。”藍媽媽覺得云擎完全是將自家夫人當成屬下在用,對這點藍媽媽很是不滿。
雲擎聽到這些話,面上有些不大好看。
藍媽媽也不怕雲擎,她是韓家的老僕,若是雲擎看不慣她大不了回韓家了。所以不顧云擎的黑臉,繼續說道:“將軍,恕我直言,你並沒有盡到一個身為丈夫與父親的責任。我活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看到讓自己正餵養孩子的媳婦去外面辦事,一走就是八天的。將軍看看,大姑娘都瘦成什麼樣了”不僅雲擎不合格,玉熙也不合格。不過相比而言,玉熙這個當娘的要好一些。
雲擎看著棗棗,又是心疼又是內疚,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棗棗才三個多月,正是離不得母親的時候。這次的事,確實是他沒考慮周全:“以後不會再有這樣的事了。”
藍媽媽說道:“夫人現在身體並不算太好,還是讓夫人在莊子上多休養幾日吧”回到榆城,又跟打仗似的。
雲擎點頭道:“好。”藍媽媽的話讓雲擎覺得,以後有事最好還是自己解決,不能再勞累到了玉熙。榆城很重要,但妻兒一樣重要。
藍媽媽對雲擎的答復還是比較滿意的,當即抱著棗棗出去了。留下夫妻兩人說話。
玉熙問道:“我聽楊師傅說,從許家抄到的金銀珠寶現在還放在知府衙門里和瑞,是不是發生什麼我不知道的事了”這跟之前說好的情況,不一樣呀當然,這樣雲擎更安全一些,不會有危險。
雲擎說道:“這些金銀珠寶只是小頭。大頭,在許家的密室之中。我們從密室裡找到了十二箱金子,四十八箱銀子,各類極品玉石與寶物六箱,其他珠寶等八箱。我若是沒猜測,這些只是許家所藏匿的財物的一部分。”就許家這些年所賺的,肯定不止這個數。
玉熙眼睛一下亮晶晶的,問道:“這些東西,合起來大概有多少呀”這可比預期的多了去。
雲擎說道:“粗略估算了一下,值兩百多萬兩銀子。加上放在知府衙門的東西,應該有三百萬兩銀子吧”這下可以過個肥年了。
玉熙問道:“秦元帥安插的,到底是什麼人”竟然連家藏匿財寶的密室都能知道,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雲擎說道:“一共有三個人,一個是許家的二管家,這二管家以前是許家家主的貼身隨從;另外一個則是許家家主的幕僚,還有一個則是許家家主的寵妾。”
玉熙嘀咕道:“難怪。”難怪能刺探到這麼機密的消息。內院外院,一網打盡。不得不說,秦元帥的能力,真不是一般,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將這些人收服的。
雲擎說道:“應你的要求,除了這些金銀財寶,許家其他東西全都放到歸攏好放到箱子裡運回了榆城。”也是這些東西,讓挖出來的金銀財寶藏在其中也不會被發現。
玉熙笑著說道:“這樣的話,等十一月開課的時候,孩子們也有機會用毛筆寫字了。”毛筆還好,一根毛筆可以用很長時間。最麻煩的是紙張,紙張太貴了,消耗不起。
說完這話,玉熙說道:“這些東西不要放在雲府,隨便找個宅子放,然後讓韓吉跟韓東他們料理。”放到雲府,玉熙擔心會有人說他們中飽私囊。雖然身正不怕影子斜,不過這種麻煩能避免盡量避免了。到時候東西都分出來,將它們送到用得上的地方就好。
雲擎點頭答應下來,說道:“好。”
一百多大車的東西全部進了榆城,觀看的人不在少數。這也是難得得景觀了。
東西卸在一三進的宅子裡。除了家具,還有九百多個大木箱子,這個三進得宅子被塞得滿滿噹噹的。
東西卸下來,最忙碌的就是韓吉跟韓東四個人了。雖然說這些東西都被分類了,但都是很簡單地分類,比如說衣服布匹還有皮子等都混在一起了。要發派出去,這些東西還要得新分揀過。
一共花用了五天半的時間才將東西全部都分好。韓吉將寫好的清單呈給雲擎,讓雲擎分派這些東西。
雲擎看著有長長的清單,腦子都疼,說道:“這些東西等夫人回來再處置不遲。”
韓吉問道:“將軍,夫人甚麼時候回來”他回來都快一個月了,可夫人都還沒回榆城來。他倒想去槐樹莊見夫人,卻不被允許。
雲擎說道:“月中就會回來。”也沒幾天了。
東西歸置妥當,新平城的事也傳到了榆城。趙家大奶奶平氏得了消息,跟趙夫人說道:“娘,聽說云將軍這次帶兵去抄家,抄完以後,許家就剩光禿禿的牆壁了。”這次雲擎的所作所為,真真的比土匪還狠呢人家土匪只搶金銀珠寶,他這回是什麼都要。當然,也並不是什麼東西都要,那些特別笨重的床跟櫥櫃等就沒運回榆城了。
趙夫人想法卻不一樣,說道:“許家如何不重要,重要的許家在被查抄之前我們竟然沒有聽到半點風聲。”別說只是搜刮了財物,就算挖地三尺,她都沒啥感覺。只是,許家抄家之前他們半點風聲都沒聽到,這點就該注意了。
平氏點頭說道:“娘,你說真的是譚知府讓雲將軍協助查抄許家的嗎我怎麼感覺不大對。”但哪裡不大對,又說不上來。
趙夫人說道:“你覺得,譚知府有這麼大的本事能調動得了雲擎”雖然說在大周朝武官的地位不如文官,但那都是在同等的情況下。可云擎跟譚知府卻不在一個層面上,雲擎是正二品的大將軍,譚知府卻只一四品的官。雲擎命令譚知府協助辦差正常,譚知府調動雲擎卻不正常。
平氏一下聽懂了,說道:“娘的意思是雲擎才是查抄許家通敵叛國的人,譚知府只是協助可譚知府為何會這般聽雲擎的話”
趙夫人說道:“這個我暫時也不清楚,不過想來,譚知府應該是把什麼柄被雲擎抓住了,要不然不會這般聽話的。”譚知府跟韓家的關係,趙家這會並不清楚。不僅趙家不清楚,就是許家也不知道。要不然,許家對譚知府不可能沒有提防。
九月中旬,玉熙帶著棗棗回了榆城。這幾天,雲擎有寫信過來,但卻都說的一些瑣碎的事,並沒有其他的雜事勞煩她的。不過回了榆城,事情就多了。最先的,就是韓吉送上來那厚厚的清單。
韓吉說道:“夫人,這些東西全部都歸類了,夫人看要如何處置”這次的東西太多了,而其中很多不是慈幼院的孩子能用得上得。
玉熙說道:“等我看過以後再說。對了,這次去西海,有什麼感想。”她讓韓吉去西海,可不僅僅是買皮子跟藥材的。
韓吉說道:“夫人,西海那邊的物資很豐富,水源也很充足,比陝甘兩地富饒多了。”
玉熙還沒說什麼,韓吉又繼續道:“夫人,西海雖然富饒,但那裡的百姓過得也很苦。官吏盤剝得很厲害,另外吐蕃也經常攻打。”簡單來說,也不是一個太平的地方。
玉熙聽罷說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這單子等我看完,再分配下去。”這東西,肯定是要在月底發放下去的。
玉熙花了一個下午,才將這厚厚的清單看完,合上清單以後忍不住笑著說道:“這可真是,盆胰皂都給收刮過來了。”
紫堇說道:“胰皂,普通人可用不起了。”也只有富裕人家,才會買這玩意用了。
這可不是一個大工程,玉熙花了三天時間才將東西細分了。書籍跟筆墨紙硯這些東西,全部都要送到清明堂的;另外那些細布都送到慈幼院去,給那些孩子做衣裳;綾羅綢緞跟皮子等讓雲擎賞賜給下面有功勞的將士;藥材全部都送到軍營。所有的東西就很好歸置,就是家具也是放在慈幼院跟清明堂,唯一麻煩的就是那些穿過的舊衣裳,玉熙不知道如何處置了。
韓吉知道玉熙的為難之處,說道:“夫人,那些戰死的將士家屬日子都很苦難,相信若是能得一兩件衣裳,會很高興的。”
玉熙覺得不大好:“給人家穿剩的衣裳,不大好。”反正玉熙是不穿別人穿過的衣裳的。
韓吉說道:“夫人,這些舊衣裳,對他們來說,比做的新衣裳都要好上三分了。而且,就算她們不穿,也可以自己改的。”要韓吉說,這根本就不算個事,偏偏夫人卻當成大事來對待。
玉熙皺著眉頭說道:“讓我再想想。”這跟玉熙的性子有關係,想她刺繡,明明繡品非常完美了,可她覺得哪裡有瑕疵,寧願毀了也不願意拿出來用。這衣服也是一樣,送人送新衣裳沒問題,可送別人舊衣裳,這多難看。
韓吉也不多廢話了,說道:“夫人,那我現在就讓人將東西送出去了”東西放了好些時候了,也該發放了。
玉熙點頭道:“你去忙吧”
晚行雲擎回來,玉熙就跟他說了這件事:“你說將這些舊衣裳送出去,會不會不好呀”
雲擎聽了這話就知道玉熙的想法了,說道:“有什麼不好的,邊城百姓日子艱苦,一般人家很少做新衣裳。許家那般豪富,就算是一般的丫鬟穿的衣裳,對她們來說也比自己買的新衣裳要好了。”這話跟韓吉說的是一模一樣。
玉熙還是覺得不好。
雲擎失笑道:“她們得了這些東西,只會高興,不會想那麼多的,你放心地讓韓吉去辦吧”
玉熙說道:“也許是我多想了。”頓了一下又問道:“這得了錢財,你打算如何用呀”
雲擎沉吟片刻說道:“我原本是想用來發撫卹金,可這樣太打眼了。所以,這些錢財還是先放起來了,等明年日子不好過再拿出來。”
玉熙點頭說道:“這些錢財現在確實不宜露出來。許家家主跟幾個重要的人物雖然都死了,但保不住還有人知道這些秘密。不過,這些錢財不用也有個問題,萬一朝廷要將這些東西充入國庫,那怎麼辦”許家的幾個家主,在被關的當天晚上就暴斃身亡了。至於是誰下的手,不用說也知道了。
雲擎冷笑一聲,說道:“除非他們是想讓榆城譁變,否則不敢將這筆錢財充入國庫的。”之前一直推脫沒錢,這口惡氣也就忍了。現在有錢還有拿走不給他們,真當他們是沒脾性的。
玉熙卻是憂心忡忡地說道:“可是,就算知府衙門的錢財真給你們用了,加上之前的那些金銀珠寶,也這些錢財最多也就只能用兩年。那以後怎麼辦呢總要找到一條路子才成呀”
雲擎聽到這話,面色有些陰沉:“夏先生說,可以販賣鹽跟布匹到關外去。”
玉熙張了張嘴,沒想到夏先生真跟雲擎提議了這事。玉熙沉默了片刻,問道:“你同意了嗎”其實看雲擎的臉色就知道他沒同意了。
果然,雲擎搖頭說道:“沒有。”
玉熙很清楚雲擎的脾氣,若不是被逼到沒辦法,他是絕對不會做這樣的事的。玉熙也相信,當年的秦元帥也一定是被逼到沒辦法,所以才走的這條路。而不想讓雲擎也走這一條路,只有尋其他的法子。
想到這裡,玉熙跟雲擎說道:“其實,我有一個辦法,不過就是很難罷了。”
雲擎眼睛一亮,問道:“什麼辦法,你跟我說。”
玉熙說道:“這次韓吉去西海,我發現各地的東西差價非常大。若是能組建一支大的商隊,將西海的特產賣到江南或者京城,再將京城的東西販賣到其他地方,定然是暴利。”
雲擎搖頭說道:“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難。組建商隊其他不說,若是碰到馬賊土匪,那就得血本無歸了。”除了馬賊土匪,還有其他得風險,比如說領隊必須眼光精準,時機也得把握好。
玉熙說道:“這個我知道,不過,若是你能將陝甘一帶的土匪盜賊都清掃乾淨了,那這個問題就不是問題了。”
雲擎一愣,問道:“玉熙,你知道的,我沒有這個權利。沒有調令,我是不能出兵。”若是他能調兵,哪裡還容得了這些馬賊盜匪在西北一帶橫行。 “
玉熙說道:“這才是根本問題。”
雲擎沒明白這話的意思:“根本問題什麼根本問題”這話雲裡霧裡,讓他真的摸不著頭腦。
玉熙望了雲擎一眼,說道:“你說你沒有權利出兵剿滅那些馬賊跟盜匪,你就沒想過你可以坐上那個有這個權利的位置上嗎”
雲擎搖頭說道:“能調動西北軍的只有陝甘總督,朝廷是不可能讓我任陝甘總督的。”這樣他的權利就太大的,朝廷是不能准許的。
玉熙說道:“沒有條件,你可以自己想辦法創造條件。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事還沒做就說不成。若你一直這樣想,那什麼都做不成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出身武將世家,雲擎行事很死板,不會變通。就如秦釗三番四次殺他,他卻礙於秦元帥的恩義沒出手對付秦釗。要是換成她,在知道秦釗要殺她,她就不會放過秦釗了。
這話有些重,雲擎的臉色不大好看。
玉熙說道:“夏先生說的法子,雖然是不大妥當,但他出發點也是好的。現在你手頭上有錢,你可以不聽夏先生的話。但若是以後沒錢了那時候你還要堅持嗎可若是你的堅持是讓很多的將士在寒冷之中死去,你還會堅持嗎”
雲擎咬著牙說道:“我不會讓那一天發生的。”
玉熙聽了這話,說道:“一年之內想要賺取上百萬銀子,正常的渠道根本不可能,其他的法子你又一概否決,你怎麼保證這樣將士能吃飽穿暖”頓了一下,玉熙說道:“其實,有一件事我一直都沒有說。你明明知道秦釗不管是能力跟品性都不適合擔當榆城的首將,你也有機會上位,為什麼不跟秦釗爭取”在當年秦釗上位之前,於家就跟雲擎接觸過,可是雲擎卻拒絕了。
雲擎啞著聲音說道:“我不能跟他爭。”
玉熙說道:“我知道你礙於秦元帥的恩義不跟秦釗爭。可是你就沒想過,為什麼秦元帥會要培養你接替他的位置,而不是讓他秦釗接替那是秦元帥知道你比秦釗更適合。他都能拋掉個人的利益,從大局出發,你為什麼會怕你接了秦元帥的位置就會背負一個忘恩負義的名聲若是你當年沒有讓,而是藉助於家的勢力上位,開春這一仗榆城就不會死這麼多人”看著雲擎陰晴不定的神色,玉熙說道:“和瑞,秦元帥為什麼會容忍許家販賣物資到關外難道他不知道這事泄露了以後會有什麼後果嗎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但他還是這麼做了。和瑞,秦元帥才真的是大公無私的人。”不論是眼光還是胸懷,雲擎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論口才,十個雲擎都不是玉熙的對手。
玉熙重重嘆了一口氣,說道:“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我去看棗棗。”有些事,必須讓雲擎自己想通,逼迫是沒有用的。
紫堇看著玉熙臉色不對,問道:“夫人,你跟將軍吵架了”
以前兩人都是黏黏糊糊的樣子,這還是第一回看到玉熙這般難看的臉色,所以,百分百吵架了。
玉熙說道:“哪那麼多的話,做你的事去。”
太平盛世,雲擎這樣死板的性子會很得上位者的喜歡。可是現在卻是亂世,在亂世若是雲擎若還想著忠君報國、流傳千古,那他們一家肯定得全都賠進去。也是基於這個考慮,她剛才才會將話說的那般重的。也是沒有辦法了,她不能任由雲擎這樣下去。
雲擎在屋子里呆了半響,然後去了前院。 。更新好快。
霍長青看到雲擎臉色非常難看,嚇了一大跳,問道:“怎麼了這是吵架了”夫妻感情再好,也是有吵架的時候。不過霍長青有一點好奇,那就是什麼事能讓這夫妻兩人起這麼大矛盾。
雲擎沉默了一下,說道:“不是家裡的事。”
霍長青一下就懂了:“既然是公事,意見不合可以慢慢商量,也沒什麼好吵的呀”最主要的是,韓氏也不是無理取鬧的人
若說這個世上雲擎最信任的人是誰,非霍長青莫屬了,在這點上就是玉熙都比不了。雲擎將玉熙剛才說的話重述了一遍,說完後問道:“我也知道將東西賣到關外去能獲取暴利,只是這樣做,無異於飲鴆止渴。”就算不販賣糧草,但其他的日需品對北擄人一樣重要。
霍長青聽完後,問道:“那你覺得該如何做好呢朝廷不給錢,讓那些將士怎麼辦將士的生存都成問題,讓他們怎麼去固守榆城一旦北擄人攻破了榆城,會造成什麼後果嗎榆城一旦被攻破,到時候不僅榆城,新平城以及附近的幾個城池,全都要血流成河。”
雲擎握緊了拳頭,說道:“我不會讓這樣的情況發生的。”哪怕拼了命,他也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霍長青說道:“雲擎,這不是你想不想的問題。”如今天下不太平,若是自己再不想辦法,榆城未必保得住了。
雲擎悶聲道:“霍叔你也同意販賣物資到關外去嗎”
霍長青搖頭說道:“夏先生的方法我也不大贊成,但前提是你能想出更好的法子。要不然,等你沒辦法讓這些將士安然過冬時,你不想做也得做。”總不可能真的看著將士凍死餓死吧與其那時候急忙忙地做這事,還不若早點佈置好,這樣也不會讓人抓著把柄。
雲擎喃喃自語,說道:“其他的法子”
霍長青點頭說道:“只要你有法子弄到物資跟錢財供養得起榆城的十萬大軍,就沒必要去冒那種險。”
雲擎在心裡衡量了一下,說道:“玉熙說,她想要組建一個商隊,將西海跟陝甘一帶的特產販賣到江南跟京城去。”
霍長青抬頭說道:“這可不是容易的事。而且就算商隊組建成功了,也未必能賺錢了。”說到這裡,霍長青停了一下,又問道:“你媳婦是不是還說了其他”以玉熙的本事,不可能看不出這法子不可行。
雲擎將手放開,說道:“前提是,我能成為陝甘總督,這樣的話,就再不用受制於人。榆城十萬的將士的軍需,到時候都可以自己解決,不用再依賴朝廷。”
聽到這話,霍長青笑了起來:“雖然這個想法很大膽,不過這個法子卻是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只要管理好了,陝甘兩省的賦稅還是能夠供應得了榆城十萬將士的開支的。
雲擎苦笑道:“法子是好,可卻不可能實現的。朝廷怎麼可能讓我成為陝甘總督呢”
霍長青笑著說道:“你媳婦是什麼人,你不清楚你覺得她會說一件沒辦法做到的事嗎”玉熙會這麼說,肯定事有依據的。
雲擎醒悟過來以後,就急忙回了後院。
看著疾步走出去的雲擎,霍長青臉上的笑容越發深了。其實雲擎成親以後,比以前鮮活多了。以前就想著報仇,報仇,再報仇。
回到後院,進了屋,就看見玉熙正逗弄著棗棗,浮躁的心一下也平復了。雲擎也沒問玉熙有什麼法子讓他成為陝甘總督了,因為再急也不急在這會,也坐到旁邊,看著被逗得咯咯笑的棗棗,說道:“這孩子,就是愛笑。
玉熙見雲擎神情很平和,也好像忘記了剛才的爭執,笑著說道:“愛笑好,愛笑的孩子有人疼。”有人疼,也就表示有福氣了。
夫妻兩人嘮起了家常,絲毫不見剛才的緊張氣氛。一直到習媽媽走進來說道:“將軍,夫人,飯菜好了,可以用了。”
用過晚膳,玉熙跟雲擎說道:“旁邊的屋子也都佈置妥當了,我們過去看看。”玉熙考慮到以後孩子多了,只如今的三進的宅子肯定不夠用,所以就將原本打算用來做花園的地分出一半蓋了三個小院子,剩下的一半才用來做花園。
雲擎一直都很忙,這還是第一次過去。看著一園子的菜,雲擎問道:“不是說做花園嗎怎麼種菜了”
玉熙有些鬱悶,說道:“這裡的花不好養。”玉熙喜歡的蘭花、牡丹花、月季花等花種,那都是需要精心伺弄的。除此之外,這些花榆城這邊還沒有,得去江南那邊購置,花費極大。她雖然不愁吃穿,但也沒閒錢花在這些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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