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時候,外面走進來一個人,在杜文書耳邊嘀咕了兩句。杜文書望著雲擎的眼神非常複雜,半響後嘆了一口氣,說道:“雲將軍,你將那筆錢交出來吧只要你將錢叫出來,我敢保證,太子一定會從輕處理的。”杜文書原本以為雲擎就算貪污了這些金銀,也是為的榆城的百姓,卻沒想到她竟然將東西搬回自己的家。
雲擎冷笑道:“廢話少說,趕緊給我滾出去。”
杜文書道:“雲將軍,我已經給了你機會了,既然你不珍惜,也不要怪我不講情面了。”完全就是辦照了雲擎的話說了。
曹德聽了這話大喜,說道:“杜大人知道這筆銀子藏在哪裡”聽口氣,就听得出來了。
杜文書一臉沉痛地說道:“根據可靠消息,這筆銀子前些天運到了雲府。這會,正埋在雲府的菜地裡呢”
雲擎臉色一變,手不自覺地摸向了腰間的長劍。不過很快,雲擎的手就放開了,不過眼中卻是迸射出凜冽的寒光。
曹德那都是察言觀色的高手,看到雲擎這個樣子,哪裡還不知道,真正的金銀所藏之地,就是雲府的菜園子了。曹德這下有了勇氣,說道:“耿將軍,請你將雲擎看住,康將軍帶人跟我去雲府。”能追回四百多萬兩銀子,這絕對是大功一件呀回去肯定是要加官進爵的。
雲擎的異樣,韓建業跟封大軍都看在眼裡。兩人自然不會看著雲擎吃虧,當下就阻了曹德的去路。
曹德朝著封大軍跟韓建業帶的士兵叫道:“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我是皇上跟太子派來的欽差大臣,你們若是乾阻了我的去路,就等同於造反。”造反,沒誰敢擔這樣的罪名。
封大軍看著悶聲不吭地雲擎,叫道:“將軍”若是雲擎發話,他一定將這些雜碎給跺了。
雲擎緊緊握著腰間的佩劍,說道:“讓他們去。”
玉熙正吃著香瓜,就看見紫堇飛奔進來,看到玉熙立即說道:“夫人,康東林帶人將我們的宅子給圍了。”
這話一落,整個院子的人都嚇傻了。
玉熙將手中的半塊香瓜放下,站起來問道:“康東林誰給他的膽子將軍呢”
紫堇搖頭說道:“不知道,許武在門口擋著,不過擋不了多久了。”確實擋不了多久,很快杜文書就帶著曹德進了內院,跟在他們後頭的還有韓建業。
玉熙問了韓建業,說道:“二哥,和瑞犯了什麼事竟然嚴重到抄家這個地步”
看著笑顏如花的玉熙,不知道為什麼,曹德心頭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預感:“雲擎貪墨巨款,現在有足夠的證據證明這筆巨款就藏在你們的府邸裡。”曹德這會聰明了,說這筆錢藏在雲府,而不是藏在菜園子裡。
玉熙收斂了笑容,故意放大了聲音說道:
“貪墨巨款???不說朝廷每年撥付下來的那點錢都不夠發軍餉,就是將軍上折子,請求朝廷撥付些銀錢安置慈幼院那些孩子都沒有,去哪裡貪墨巨款??? ”
曹德聽了這話臉色一變,當著在場的將士說這樣的話,這韓氏存的什麼心思。
杜文書早就猜測到韓氏比雲擎更難對付,跟她做口舌之爭,到時候肯定是要捲進去的:“雲夫人,我們已經得到了確切的消息,許府四百多萬的銀子都被雲將軍貪墨了,而且就藏在雲府。若是夫人能將這筆銀錢交出來,此事定然不牽連到夫人。”這意思是,讓玉熙跟雲擎反目了。不有一句話說得好,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玉熙沒有應杜文書的話,而是笑著說道:“說起來我家將軍這個榆城首將當得真是夠窩囊的,要不然怎麼想潑髒水就潑髒水,想抄家就抄家呢”
韓建業聽到這話,心頭放鬆了。玉熙既然這麼說,那表示這事肯定是無中生有的了。
康東林可是知道玉熙的厲害,他怕玉熙再說下去,到時候一發不可收拾了。當即叫道:“給我搜。”
玉熙望著康東林,笑了一下,說道:“想搜,儘管搜。不過若是在搜東西的過程中,損壞了我的東西,你必須十倍地給賠償。”沒有氣急敗壞,也沒有驚慌失措,就這麼簡簡單單的一句話。
韓建業站在玉熙身邊,盯著康東林跟他的士兵說道:“不錯,玉熙說得對,損壞了一件十倍賠償。若是敢不賠償,我抽了你們的筋。”
“砰砰砰”屋子翻箱倒櫃的聲音,紫堇氣得臉都紅了。可是她卻不能離開玉熙,她得保護玉熙的安全。
院子裡的丫鬟婆子看到這麼大的陣勢,膽小的甚至都開始哭起來了。沒哭的,也擔心自己未來的前程了。主家被抄,他們還能有好的去處嘛
韓建業卻是什麼都沒說,只是站在玉熙身邊。有他在,也沒人敢對玉熙跟棗棗不利。
玉熙問道:“將軍在哪裡”府邸都被抄了,家主竟然不在,也真是夠奇葩的。
韓建業說道: “被耿繼臣扣住在軍部。玉熙,和瑞是不想引起內鬥,所以才忍了這口氣。”
其實這個藉口,連他都聽不過去。可是以雲擎的性子,也不是那等逆來順受的人,也不知道為什麼這次竟然縱會忍下這麼大一口惡氣。
玉熙輕笑了一下,說道:
“打了那麼多次仗,幾次都差點丟了命,九死一生,這樣就算了。當了這榆城的首將,要應對外敵,要解決十萬大軍的軍需用品,要訓練新兵,還要安頓慈幼院的幾百個孩子的生計。
沒錢了,還將我的嫁妝貼了進去。結果,紅口白牙一句貪墨,每憑沒證就帶兵來抄家了。二哥,你說這將軍當得有意思嗎??二哥,我也想好了,等這次的事了了,我就讓他解甲歸田,
這樣窩囊的將軍,誰愛當誰當。若是他不願意,我就帶著棗棗回京去。”
紫堇聽到玉熙絮絮叨叨的,原本驚慌的神情立即平靜下來了。她家夫人太神奇了,到這會
杜文書眼皮一跳,倒不是為玉熙的話,而是玉熙的神情太平靜了。若是其他的女眷這個樣子,最多以為她是不知情者。可杜文書對玉熙的底細也了解,韓氏這麼沉得住氣,只可能是她胸有成竹。杜文書想著雲擎的怪異,再看著玉熙的平靜,有了不好的預感。
兩個士兵慘白著臉捂著胳膊從屋子裡走出來,見懂啊康東林大聲地叫道:“將軍,那瘋女人將我們的胳膊給卸了,求將軍給我們做主。,最新章節訪問:。.”都抄家了竟然還如此的囂張,實屬平生罕見。
也是紫堇的暴力,讓其他人老老實實地搜屋子裡的東西,看到那些金光閃閃價值連城的首飾也不敢碰。
玉熙說道:“你若是手腳再不干淨,就不是卸了你的胳膊,而是要你的命。你若是不信,大可以試一試。”這也就韓建業帶了兵過來,要不然玉熙也不敢有這樣的膽色。
康東林倒是想讓人將紫堇抓起來,只是他沒這個魄力也沒這個能耐。韓建業帶的可是一萬兵馬,是他的數倍。哪怕韓建業帶的是新兵他帶的是老兵,他也不敢有異動。
主院這邊並沒有搜查到什不妥當的東西。對於這個結果,杜文書跟康東林也不意外,因為他們知道金銀是藏在菜園子的。搜查整個雲府,不過是以防萬一。
過了半響,一個士兵跑過來,朝著杜文書跟康東林說道;“將軍,杜大人,菜園子發現了密道。”
康東林聽到這話,露出欣喜的神色。
杜文書卻是條件反射一半抬頭看著玉熙,卻見玉熙臉上並沒有露出驚慌的神情,心裡暗道不好。
韓建業也是嚇了一跳,望著玉熙問道:“四妹,菜園子裡真有密道嗎”若是那些金銀真藏在密道裡,他覺得現在帶著玉熙跑路可能來得及。
紫堇沒等玉熙開口,譏笑道:“菜園子哪有什麼密道,不過是挖的一個地窖,那地窖是用來存放菜蔬跟糧食的。也不知道是誰透露消息給欽差大人,說我們的地窖藏了大筆的金銀。”
韓建業鬆了一口氣,說道:“玉熙,那咱們也去看看。”不管那地方存什麼東西,只要不是存放金銀就成。
玉熙道:“過去倒沒問題,不過地窖就別下去了。”地窖的味道難聞得很,還是不要去受這個罪了。
韓建業笑著道:“好。”
地窖入口的大石被撬了起來,曹德帶著一干人走了進去。其實地窖裡面的味並不難聞,裡面有通風口,而且做得不錯。不過,等將東西全都翻了一遍也沒看到一分銀子,曹德的臉可就難看起來了。
等曹德一干人從地窖出來,就看見玉熙跟韓建業一干人守在入口處,旁邊還有杜文書跟康東林。
玉熙嗤笑道:“不是說人證物證齊全嗎人證在哪裡物證又在哪裡拿出來給我看看”
曹德望著杜文書,這可是杜文書消息來源絕對可靠的。要不然,他也不會帶人來抄了許府。
杜文書覺得滿嘴都是苦味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響亮的聲音想起:“今天這事,不給個i啊哦給絕對不能就這麼算了。要不然,還以為我們雲家的人好欺負呢”
玉熙轉頭,看到霍長青,忙走過去說道:“霍叔,你怎麼過來了”這還沒好利索呢,萬一磕著碰著,可就麻煩了。
霍長青說道:“我沒事。”然後轉身盯著曹德跟杜文書,繼續說道“曹德、杜文書,你們今天若是不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复,誰也別想跨出雲府半步。我霍某說到做到,不信你試試看”雲府,可不是誰都能撒野的地方。
康東林看著這個架勢,就知道敗了,不過這個時候,他還死鴨子嘴硬,說道:“曹大人,還沒有搜完,也許那些東西存放在其他地方呢”雲府,也不可能只一個地窖。
杜文書這會是知道,他的消息出錯了。就算這批金銀真被雲擎貪墨了,也絕對沒有放在雲府,要不然韓氏不會這般鎮定。
整個雲府都被翻了一遍,沒有找到傳聞之中的金銀。到這會,曹德也不磨嘰了,非常乾脆地問了霍長青:“不知道你想要什麼樣的交代”曹德並不心虛,因為他有足夠的證據證明雲擎確實貪墨了那筆錢。只可惜,雲擎技高一籌,讓他們找不著這筆錢。
霍長青望著玉熙,問道:“你覺得該怎麼樣好”
玉熙面無表情地說道:“首先,賠償我們雲府的損失。我也不多要,就給五萬兩銀子的賠償。”
曹德心頭一滯,五萬兩銀子,還不多也要,簡直就是獅子大開口。杜文書在旁說道:“雲夫人,我們沒有這麼多的銀子”
玉熙冷哼一聲道:“沒那麼多銀子也沒關係,寫下欠條。”
曹德問道:“還有呢”
玉熙說道:“第二,當著所有人的面,保證回去以後就將拖欠的一百八十萬銀子軍費撥付下來。”
曹德倒吸了一口氣,竟然讓他寫這樣的保證書。別說國庫現在有錢,就算沒錢他也不能接這話。曹德當即拒絕道:“雲夫人,你這是強人所難。”
玉熙譏笑道:“ 強人所難???
曹德,你在邊城你想調兵就調兵,想搜查軍部就搜查軍部,想抄雲府就抄了雲府。你這麼能耐肯定是有辦法讓朝廷將今年拖欠的軍費撥付下來的”
故意停頓了一下,玉熙又說道:“還是說朝廷壓根就不想撥付這筆款項,就想這麼含糊著過去。可是,沒有這筆錢就沒辦法給將士發軍餉,榆城的將士也沒辦法過冬,總不能讓他們忍凍挨餓來保家衛國吧???? ”
曹德盯著玉熙,說道:“雲夫人,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玉熙冷冷地掃了曹德一眼,然後將在場的人全部都掃了一遍,說道:
“你問我想做什麼???? 我倒是想問你們想做什麼??????
不說如今邊城打仗,正是需要眾人一心抗敵。就說你這麼迫不及待地想給我家將軍扣上貪墨巨款的罪名,是想讓他給誰讓路?????”
不給曹德說話的機會,玉熙接著說道:
“沒有兵符你就敢調動兵馬,沒有聖旨你就敢抄正二品大將軍的
府邸,我倒是想問問,曹德,是誰給你的膽子????”
曹德面色有些灰敗,若是查抄到這些金銀證據確鑿,他不僅沒過反而有大功勞。可是沒查抄到這些金銀,他做下的這些事就是大罪了。
杜文書說道:“雲夫人,殿下不是不想將錢撥付下來,只是
國庫沒錢,所以我們才想要追回這筆款項。”
紫堇插了一句話,問道:
“你的意思追不回這筆錢,朝廷就不撥錢下來了???
我可是聽說,宋貴妃前幾月的生辰宴就花了六十多萬兩銀子。怎麼,有錢過壽、沒錢發軍餉購置過冬的物資???”
宋貴妃過生辰花了二十多萬白銀,紫堇故意說多了兩倍。
曹德仗著欽差的身份,知道云擎跟玉熙不敢對他下手。只
是這回聽到紫堇的話,卻是出了一身的冷汗。在場有幾百號的
士兵,若是眾人相信了這話,後果非常嚴重。
曹德厲聲道:“ 雲夫人,你就由著丫鬟在這裡散播謠言嗎”
玉熙道:“是散播謠言還是確有其事,你心裡比我清楚。
好了,廢話不用再說了,我說的兩個條件,你可答應??”
曹德覺說道:“雲夫人,這樣的條件我根本沒辦法答應。
就算答應了,我也做不到。”
玉熙也不想跟這些人囉嗦,說道:“那將借條寫了。你做不
了太子的主,總能做自己的主吧????
用你自己的名義將借條寫了。到時候將錢送給我大哥,正好我
借了他十萬銀錢買地,這錢可以還一半。”
曹德道:“我若是不寫呢”
紫堇道:“不寫,就給我留下一條胳膊來。真當云府是集市,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跟這種人講理是行不通的。
江濱看著凶神惡煞的紫堇,低聲說道:
“曹大人,你就寫吧” 借條寫了就寫了,等回到京城不認賬不就成了。韓氏能在榆城橫那是雲擎是邊城首將,回到京城那就是他們的地盤了。想要銀子到時候讓這女人監牢裡要。
曹德看著杜文書,問道:“杜大人,你看呢? ” 若不是杜文書言之鑿鑿的說金銀就藏在菜園子裡,他也不會來。
不過,也是這次的事讓他明白了一件事,雲擎耿直好對付,而韓氏是一個非常危險的人物,這樣的人絕對不能留,留下來就是禍害。
杜文書說道:“寫吧”這次將雲擎跟韓氏得罪狠了,曹德拍拍屁股走人了,他卻還要留下來。可想而知,接下來的日子他有多難。其實杜文書不擔心雲擎,因為雲擎是個光明磊落的人,不會給她來暗的,可韓氏卻不一樣,這女人心狠手辣。這次得罪了她,也不知道會怎麼對付他了。
曹德覺得他這個欽差大臣,真是屈辱到家了。不過,為了能保住自己的胳膊,他也只能寫下借條,寫好後籤上自己的大名蓋上印鑑。這事也就完了。
曹德跟杜文書安然地離開雲府,康東林卻被留下來。被紫堇掐著脖子的康東林,面色非常難看地問道:“韓氏,你想做什麼”
玉熙才不理會康東林,只朝著韓建業說道:“二哥,這個人你去交給和瑞吧”
韓建業留下了五百精兵,然後帶著耿繼臣去了軍部。至於耿繼臣的下屬,有了韓建業那句放下武器既往不咎這話眾人也不反抗,都老老實實地放下武器了。明知道前面是死路,還往前踩,不傻嘛
人都走了,就剩下府邸裡的人。
紫堇才開口說道:
“夫人,我怎麼覺得跟唱大戲似的不夠這戲,不過癮。”
就動了一下嘴皮子,都沒打起來,血都沒見就散場了。
玉熙好笑道:“你想怎麼過癮???
也是將軍不想將事鬧大,要不然豈容他們撒野。”
雖然她說云擎很窩囊,事實上雲擎卻是手握五萬大軍手有實權的人,可不是真的窩囊。也是有所顧忌,加上他們也有自己的打算,才會讓曹德進府搜查。
紫堇呀了一聲,說道:“你不是說將軍很窩囊”
玉熙輕笑一下,說道:“我不這麼說,那該怎麼說難道還說云擎英明神武不成。”
紫堇撇撇嘴,沒再說話了。
見紫堇一副有無數問題要問的樣子,玉熙說道:“這些事以後再告訴你,先將府邸裡的事料理清楚了。 ”
看到跪在地上的習媽媽,紫堇愣住了,半響後看著玉熙說道:“夫人,你是不是弄錯了習媽媽怎麼會是細作呢”
玉熙望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習媽媽,其實她也希望是自己弄錯了:“說吧,為什麼要這麼做”若不是證據確鑿,玉熙也沒辦法相信習媽媽會是洩密的人。
習媽媽跪在地上,低著頭一句話都沒有,跟在玉熙身邊這麼長時間,她很清楚玉熙是個什麼樣的人。別看玉熙做那麼多的善事,心卻是比誰都狠,求饒是沒有用的。
玉熙也不生氣,說道:“你別忘記了,你並不是一個人,你兒子跟孫子孫女都在韓家若不想他們死,就將事情一五一十地說出來,這樣我可能還會網開一面饒過他們。若不然,我會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叛主的奴才,下場肯定是生不如死的。
習媽媽仍然低著頭,一個字都沒說。
玉熙坐在凳子上,聲音放得很輕,說道:“你若交代清楚了,我會給你留個全屍。”叛主的奴才,那是絕對不能姑息,要不然眾人都有樣學樣,府邸裡豈不亂套。
問了很多問題,習媽媽半個字都沒說。
玉熙也不想白費口舌,習媽媽也不是蠢人,到這份上都不開口說話,只一個可能,這些後果她都考慮清楚了。玉熙朝著一旁的余志說道:“將她交給許武。”交給許武,就是要用刑了。若是用刑還不能讓她開口,那也沒辦法了。
紫堇說道:“好在她沒對你跟棗棗動手,要不然可就危險了。”身邊留這樣一個人,真是太危險了。
玉熙說道:“所以說還是要用自己訓練的人才放心。外面買進來或者府邸裡的,都不大安全的。”
紫堇點頭,不過她還是不明白,說道:“夫人,習媽媽有子有孫,你說她為什麼會叛變呀就算為了兒孫,她也不該做這樣的事呀而且,她還經常去慈幼院照顧那些孩子。”從這裡足以看出,習媽媽是個很心善的人。
玉熙嘆了一口氣,說道:“誰知道呢將屋子裡的東西都收拾了。”
主院裡,因為有紫堇看著,東西並沒有翻亂了。前面兩進院子,卻是翻得亂七八糟的,損壞了很多東西。
一個時辰,許武過來跟玉熙說道:“夫人,習媽媽招了。”酷刑之下,沒幾個人受得住的。
玉熙聽到許武說習媽媽的兒子不是她親生的,愣了一下,說道:“你說什麼習媽媽的兒子不是她親生的怎麼可能,我娘說她生了一兒一女呢”若是兒子是收養的,她娘肯定會告訴他的。
過程其實並不復雜。習媽媽懷第二胎時出了意外,孩子生下來就沒了氣息,而生這個孩子的時候習媽媽傷了身再不能生育了。習媽媽擔心自己不能生以後會被丈夫嫌棄,家裡沒她的立足之地,當時正巧她丈夫在外當差不在家裡。習媽媽就出錢讓她娘買了個男孩充當自己的兒子。
許武說道:“習媽媽說這些人抓了她女兒女婿一家,逼她說出將府邸裡的情況,要不然她女兒一家性命不保。”
玉熙聽罷搖頭說道:“就算她兒子是買來的不是親生的,可養了那麼多年也有感情,為了女兒一家卻半點不顧念兒子一家也是夠狠的。”說到這裡玉熙嘆了一口氣說道:“算了,給她留個全屍吧”
許武說道:“夫人,夏先生也叛變了,軍部的密道已經洩密出去了。”也幸好東西挪走了,要不然將軍真就栽了。
玉熙問道:“什麼原因”夏先生對雲擎的感情並不深厚,被曹德掌握了命門會叛變並不奇怪
許武搖頭道:“暫時還不清楚。不過,將軍已經將耿繼臣跟康東林抓起來了。”除掉了這兩個人,也算了除掉了兩個大隱患。
玉熙露出了一個笑容,說道:“以後不用再這麼憋屈了。”除掉了耿繼臣跟康東林,也就剩下一個趙將軍了。不過趙將軍是個識趣的人,以後,榆城就是雲擎說了算,他們行事也不用再有所顧慮了。
許武心裡也很舒坦,以後將軍再不用受掣肘,行事方便許多了:“夫人,這次查出三個有嫌疑的人。夫人,這些人怎麼處理”這三個人,也是別人安插在府邸裡的釘子。
玉熙說道:“全都處理了許武,雲府少不你了,你沒辦法回軍營了。”紫堇打個下手還成,卻不能獨擋一面。所以,許武是不能放走了。
許武帶了紫堇一段時間,哪裡能不知道紫堇擔當不了這個重任,他早就放棄回軍營了。
曹德帶著一干屬下,灰溜溜地回到了驛站。一進屋子,曹德臉色就變了,質問杜文書,說道:“你不是說消息千真萬確嗎現在是怎麼回事”
杜文書道:“我懷疑今天的一切是他們早就設計好的。
這筆巨款就是夏先生帶雲擎找著的,夏先生肯定不會說謊。
這筆錢肯定是我們來榆城之前搬走的。只是這筆錢沒有搬到雲府,而是藏到其他地方。”
雲擎跟韓氏卻是藉此事挖了個坑,讓他們摔得頭破血流。
曹德有些疑惑,說道:“他怎麼知道姓夏的會將這一切告訴我們?? 莫非他一早就懷疑姓夏的??? ”
姓夏的將藏有金銀的密道都告訴雲擎,雲擎沒道理懷疑他的。
杜文書想起他說銀子藏在雲府的菜園子的地方,雲擎那難看的臉色,當即說道:“若是我猜測得沒錯,雲擎自己也以為這筆錢在菜園子裡了,要不然當時他的臉色不會那麼難看。”
曹德很快反應過來,說道:“你是說,這筆錢真正的藏身之處,只有韓氏知道”
杜文書點頭說道:“雲擎不是個善於偽裝的人,反倒是韓氏,這個女人心計很深。”不管是誰遇見抄家這種事都會驚慌失措,可韓氏卻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韓氏很篤定他們什麼都查不到。
曹德臉色鐵青,說道:“花費了那麼大的力氣,結果卻栽在一個女人的身上。”他是聽說過韓氏是個有手段的人,但卻沒料到雲擎竟然將這樣的大事都告訴了韓氏。
杜文書道:“雲擎是個責任心很強也很忠心的人,讓他擔當榆城的首將,榆城定然不會出問題。但這個韓氏卻是個隱患,有她在遲早會出大問題的。你回去以後,跟太子說,這個女人不能再留了。”
這點,跟曹德倒是不謀而合了,曹德也覺得這個韓氏不能留。
這天雲擎一直忙到半夜才回來,一進院子就被藍媽媽趕去沐浴了:“將軍,你這一身的血腥味會衝撞了孩子的。”
雲擎覺得藍媽媽太多的講究,不過還是老老實實地去沐浴了,然後穿上熏了香的衣服。
進屋的時候,雲擎就看見棗棗坐在榻上,一雙小手就想拿玉熙手裡的撥浪鼓。抓不到,就哇哇地叫著。
雲擎臉上浮現出笑容,說道:“棗棗可以自己坐了”說完,走過去將棗棗抱在懷裡。
玉熙嗯了一聲,問道:“夏先生為什麼會將密道的事告訴曹德,問清楚了嗎”
剛浮出的笑容,一下又沒了。過了好半天,雲擎悶聲道:“夏先生說他的妻兒都被曹德給抓了,他也是被逼沒辦法。”
除了這點,夏先生還將自己的底告訴了雲擎。那就是夏先生,原本就是皇家安插在秦元帥身邊的人。只是這點,雲擎不想告訴玉熙,怕玉熙擔心。
夏先生年近五十,膝下就只有兩子,因為成親晚孩子也不大,最大的兒子才十三歲。若是兩個兒子沒了,他這輩子可能就沒孩子了。在這種情況下,夏先生會出賣雲擎也很正常。
至少玉熙是理解的,因為若是換成她,她估計也會這樣做了。不過玉熙很不屑曹德:
“堂堂一個欽差大臣,就只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之前覺得太子還不錯,現在看來,她以前的眼神真是太糟糕了。
雲擎說道:“手段是下作了些,不過卻很有用。這次也幸虧你謹慎,若不然這次麻煩就大了。對了,那些金銀你放到什麼地方去了”雲擎真以為這些金銀是藏在家裡的地窖裡呢
玉熙沒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望著雲擎問道:“若是欽差真在菜園子裡的地窖裡找到那些金銀,你打算怎麼辦”
雲擎沉默了一下,說道:“我手中有五萬兵馬,康東林跟耿繼臣不是我的對手。”只是雙方一旦動手,會死傷無數,這不是他所願意看到的。也是有此考慮,當時他才沒有動手,任由曹德跟杜文書搜抄軍部跟雲府。若是兩人查不出,他就可以名正言順地解決了康東林跟耿繼臣。若是查出來,就算損失巨大他也會動手的。
對於雲擎的答复,玉熙非常滿意,笑著說道:“那些東西,我讓紫堇跟許武他們放到酒坊的酒窖裡了。”酒坊就在軍部到雲府的路上,玉熙讓紫堇跟許武在半路上將東西調換了。
雲擎說道:“你早知道他們會查到雲府”
玉熙道:“那麼大的動靜,若是查不到那就奇怪了。不過,我也想藉此機會查出隱藏在府邸的細作。”
猜測到東西運到雲府不難,難的是東西藏在哪裡是個問題。菜園子裡的地窖,當時挖的時候都是用的自己人,知道的沒幾人。
怕雲擎心裡不高興,玉熙說道:
“我不是有意瞞著你的。” 這些金銀若是放在府邸裡,一旦被搜查出來,貪墨的罪名那就坐實了。她怎麼會犯這樣的錯誤。
雲擎道:“我知道你是擔心我將這件事告訴夏先生。你的預感是對的,夏先生也確實不可靠。”
玉熙說道:“夏先生是半路投靠過來的,自然要多一個心眼。像許武跟餘叢他們,我就從沒懷疑過。”
雲擎點了下頭:“我以後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的。”也只有跟著一起長大的,才是值得相信的。其他的,都得留個心眼。
曹德跟江濱在第二天上午,聽到雲擎將耿繼臣跟康東林的殺了,還將兩家都給抄了。都說風水輪流轉,這風水轉得也太快了。
聽到這些消息,曹德面色很難看:“雲擎好大的膽子。”耿繼臣跟康東林都是正三品的將軍,雲擎說殺就殺,說抄家就抄家。這膽子,可不是一般的大。
江濱覺得云擎跟韓氏這夫妻兩人都是殺人不眨眼的貨,他忙說道:“大人,我們還是趕緊回去吧”他怕再呆下去,會有性命危險。
曹德之前還覺得云擎好說話,這會雲擎不眨眼地將耿繼臣跟康東林都乾掉以後,他心裡也有些發毛,說道:“準備一下,明天就回京。”這次回到京城一定要狠狠地告雲擎一狀。至於韓氏,絕對不能再留了。
雲擎這次也是下了狠手,不僅殺了耿繼臣跟康東林,就連他們的心腹全部都滅了,手段殘暴又血腥。雲擎的鐵血手段再現,成功地將一干人都鎮住了,沒一個人敢置啄。
趙卓跟趙將軍說道:“爹,雲擎上位到現在半年一直不溫不火,我還以為他轉性了,沒想到他只是在等待一個契機。”現在契機到了,手中的刀也就落下了。
趙將軍說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哪裡會轉性不過有了韓氏從旁協助,他行事不再像之前那般簡單粗暴了。”粗暴直接的人好對付,現在這種讓人摸不著邊的狀況才是大麻煩。
趙卓道:“爹,耿繼臣跟康東林怎麼說也是三品的將軍,說殺就殺,朝廷會不會治罪呀”雖然知道這個可能比較小,但他還是希望朝廷能治雲擎的罪。要是雲擎下台,榆城也只有他爹能這個資歷跟能力擔當首將一職了。
趙將軍搖頭說道:“朝廷不會治雲擎的罪。”雲擎掌控了榆城十萬兵馬,手中又有抄許家的幾百萬的銀子。朝廷怕他早飯,安撫他都來不及,哪裡還會治罪。這也是雲擎跟韓氏肆無忌憚的原因,說來說去還是如今朝廷太無能了。
趙卓聽這話,有些擔心地說道:“爹,我們這次袖手旁觀,你說云擎會不會對我們不滿呢”原本想撿漏,結果啥都沒撈著。
趙將軍搖頭說道:“雲擎心眼不至於這麼小。不過,以後怕是有了隔閡很難得到他的重用了。我年歲大了倒無妨,你還年輕呢”若是知道云擎那邊早有準備欽差又如此無能,他早站隊了。也是他對雲擎夫婦的估量有些不足。
玉熙用過早膳,叫來了楊師傅,說道:“楊師傅,你認識不少江湖上的人,能不能請他們幫忙”
楊師傅問道:“什麼事若是事太大,就不能讓人白幫忙。”玉熙開口讓他幫忙,肯定不是小事了。而讓人幫忙,肯定是要付出代價的。
玉熙說道:“讓道上的那些人知道欽差大臣滿載而歸,我相信很多人會有興趣的。”從榆城回到京城不知道有多少的盜匪馬賊。若是讓這些人知道曹德帶了金銀財寶,這些人為了那些金銀珠寶,肯定不會管曹德是不是欽差的。
楊師傅眼中精光一閃,問道:“韓丫頭,你可不是個睚眥必報的人這麼做的目的何在”
玉熙輕笑道:“我就好是個睚眥必報的人。將我的府邸翻得亂七八糟的,不拿命來賠我出不了這口氣。”
楊師傅可不是余志跟紫堇,他壓根不相信玉熙會因為受氣就謀害曹德,玉熙肯定是有謀算的。而這個謀算所帶來的利益超出了謀殺欽差帶來的風險了。不過,他也不想去深究,在這個亂世,雲擎跟玉熙的權勢越大,他的日子才更安穩:“一萬兩銀子。那人很可靠一萬兩銀子,可以絕一切後患。”等於是說欽差被殺,就算朝廷追查下來,也絕對不會查到玉熙的頭上來。
聽到要一萬兩銀子,玉熙苦著臉道:“我現在手頭就只兩千兩銀子了,去哪裡給你找一萬兩銀子”置辦那些產業將她手上的錢都花光了,連趙家送來的十萬兩也沒了。這會,哪裡來的一萬兩銀子。
楊師傅說道:“慈善院不還有幾萬兩銀子嗎實在不成,就從這裡面拿出來用了。等你有錢,再填補回去了。”
玉熙想也不想說道:“不成,不是我的錢,怎麼能用。”這個例是絕對不能破,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所以這個提議,不能採納。
楊師傅說道:“要不願意,那就找雲擎。雲擎這回從許家弄了幾百萬的銀子,先從裡面借一千兩金子來還是沒問題的。也不貪墨,等有錢就還回去了。”見玉熙皺著眉頭,楊師傅說道:“做人得知道變通呢要不然等欽差走了,說什麼都晚了。”
玉熙還是搖頭,說道:“不成,這些錢又不是我們的,怎麼能用。”說到這裡,玉熙道:“可不可以用東西抵呀比如金器”
楊師傅望著玉熙道:“你不會要用自己的首飾吧我跟你說,在那些人眼中,只重量金銀的重要衡量,不在乎工藝,你要拿那些首飾去可就虧大發了。”玉熙的那些貴重的首飾有的值幾千兩,值這麼多錢是它們的做工精美。若是按照份量來算,那絕對要虧死。
玉熙才不會用自己的首飾:“不是,是一些金器跟寶石。”雲擎藏在書房的那些東西,也該拿出來用了。再不用,都要上灰了。
楊師傅道:“這個可以,最好還是值錢的寶石,東西不重我還好帶。”這個事情,肯定是要他親自出馬的。
玉熙點了一下頭,說道:“可以,你先去準備一下,晚上去找霍叔,讓霍叔將東西給你。”東西的存放之處,除了雲擎跟她,還有霍長青知道。她去書房取東西不方便,霍長青就方便很多了。
楊師傅笑著說道:“有什麼好準備的,收拾兩件衣裳就走人了。不過,我想讓余志跟我一起去”榆城如今都是雲擎的地盤,玉熙的安全是不擔心的。所以他想帶著余志多在外面走動。
玉熙道:“可以。”
要讓霍長青去書房取東西,肯定是要將起因告訴他。霍長青聽完玉熙的話,說道:“曹德是欽差大臣,若是他死了,到時候太子肯定會懷疑是我們下的手,那樣我們會很被動。”
玉熙輕笑道:“楊師傅已經保證了,這件事不會追查到我們身上。”楊師傅既然下了這樣的保證,那表明他找的人信用度很高。
霍長青還是很相信楊師傅的本事,問道:“為什麼一定要殺曹德你不是這般魯莽的人。”雖然曹德帶兵抄了雲府,但云府並沒有太大的損失,為了這個就去殺曹德,有些說不過去。因為是凹槽的,危險係數太高了。
玉熙說道:“欽差被盜匪所殺,太子必震怒,到那時太子一定會下令出兵剿匪。而這,也是雲擎的機會。”
霍長青眼睛一亮,不過很快搖頭說道:“就算剿匪,也是陝甘總督的職責,太子不會讓西北軍去剿匪的。”
玉熙說道:“陝甘總督若是有這個本事,陝甘一帶哪裡還有盜匪跟馬賊不過,太子肯定最先派紀玄去剿匪的。等紀玄失敗了,到時候肯定會派西北軍的。”
霍長青覺得這很玄,不過,總歸是有機會。用曹德換取這個一個機會,還是很划算的:“好,密道裡的東西還是不要用了,我這裡還有點錢,就將這些拿去給楊師傅吧”
玉熙有些不好意思,說道:“哪裡能要霍叔的東西。”
霍長青笑著說道:“棗棗她娘,都是一家人,說這麼客套的話做什麼那些東西拿出去用,價錢都不會太高。等尋個機會,拿去江南賣,應該能賣出高價的。”棗棗他娘,這就是霍長青現在對玉熙的稱呼。很土,到卻很接地氣。
玉熙見狀也不再客套了,朝著霍長青說道:“謝謝霍叔。”頓了一下,玉熙輕聲說道:“霍叔,這件事我不想讓雲擎知道。”藍媽媽所說女人太強勢太厲害,時間長了男人肯定會有想法的,也許雲擎會是那個例外,但玉熙不敢去賭。
霍長青有些意外,不過很快她就明白過來了,也沒勸說。玉熙有這個顧慮是好的,證明她將雲擎看得很重:“以後有什麼不方便做的,你都跟我說,我來出面。”一個女人一張口就要幾十號人的命,普通人肯定會覺得此女很毒辣了。不過霍長青卻不這麼認為,只要不濫殺無辜,不會去害人就成。說起來,這也是玉熙的幸運了,碰到這麼開明心寬的長輩。
楊師傅當天晚上就去尋了霍長青,他準備拿了錢就走。這事越早越好,晚了容易耽擱事。
霍長青將準備好的一箱子金子給楊師傅,說道:“這裡面放的是金條。”要不是楊師傅事先聲明只要金銀,他肯定會給銀票的。銀票帶著多方便,金銀拿著不僅太重,還招眼。
楊師傅打開箱子,看著箱子里金光閃閃,說道:“既然雲擎手裡還有這麼多的錢,為什麼不拿出來,反而要韓丫頭將嫁妝貼出去。”
霍長青說道:“這些錢都是雲老爺子給我的,如今用的也差不多了了。我之前也想給棗棗她娘,只是她那脾性,若不缺錢我給她也不會要的。”像現在缺錢用了,玉熙就不會拒絕了。
楊師傅道:“這還差不多。那丫頭對你們叔侄也算掏心掏肺了,你們可得好好待她,不能欺負了她,要不然我頭一個不答應。”
霍長青笑了起來,說道:“不會有那樣的事發生,你放心吧”雲擎剛娶玉熙的時候,他就讓雲擎好好待玉熙了。更不要說,現在玉熙對他還有救命之恩。
天氣晴朗,玉熙抱著棗棗在菜園子裡,看著一干人將地填平。 .最快更新訪問:。 .前面兩日一直在收拾院子,今日才有空將這片菜地整理下。
紫堇說道:“夫人,還是別種菜了,種樹吧種菜的話到了冬天就光禿禿的一片了。還不如種一年四季長青的松樹呢”
玉熙聽罷有些無語,說道:“要種樹,得等開春時才種。現在種樹,哪裡能成活。”這丫頭,真是一點常識都沒有。
紫堇嘟囔著,她又沒說現在種。
藍媽媽在旁說道:“夫人,我覺得弄個暖棚更好。有了暖棚,也不愁冬天沒新鮮的蔬菜吃了。若是多了,還能送到酒樓去。”在這個地方,別說冬天,就是平常的年份,蔬菜也不多。所以藍媽媽覺得弄個暖棚種植蔬菜最划算。
玉熙搖頭說道:“暖棚的花費太高了,不成。”弄個暖棚相當於燒錢,再者,不說花費,她也沒擅長這方面的人手。
正說著話,就听到石榴走過來,說道:“夫人,趙二奶奶過來了,已經到了前院了”
玉熙是知道今天塗青梅會上門的,只是沒想到竟然會這麼早過來了。當下抱著棗棗回了後院。
塗氏這次過來,一來過來看望下玉熙,二來也是有事求玉熙幫忙。塗青梅的堂弟就在康東林的手下做事,這次雲擎將康東林跟耿繼臣以及他們的心腹誅殺,雖然沒牽連到下面的人,但下層的那些人還是擔心,就算雲擎不會跟他們秋後算賬,可升遷肯定會受影響。塗青梅的堂弟,想要調離原先的軍營,就算進不了雲擎親自帶的軍隊,也可以進云擎心腹將領的軍中。 。
玉熙聽完笑著問道:“怎麼你堂弟沒去趙家的軍營呢”趙將軍在榆城也是數一數二的人物。
塗青梅搖頭說道:“不僅我堂弟,就是我哥,我爹都不准許他們進趙家軍。至於原因我也不清楚。玉熙,若是不方便那就算了。”
玉熙搖頭說道:“若是家務事我還能幫上忙,可軍中的事哪裡有我插手的餘地。不過,我想你堂弟跟堂弟妹想多了,只要你堂弟他以後立了功,積攢了足肯定是要留給身邊的人。
紫堇在一旁聽到玉熙這話,臉上浮現笑意。夫人這謊話說得真是順溜。這里外的事夫人甚麼不知道。
塗青梅笑著道:“我也是這麼說的,只是我那弟妹不放心。等我將這話告訴她,她估計就能放心。”也不是自己的親弟弟,所以也沒那麼上心。
玉熙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談起了塗氏肚子裡的孩子:“這胎也快兩個月了,看著挺乖的呀”懷孕初期很多人會有不良反應,玉熙當時也有一些,但不嚴重。
塗青梅道:“這兩個月還挺好的。”孩子沒滿三個月,也不能說大話。就算滿了三個月,還有不少人反應也很強烈。
摸了一下肚子,塗青梅說道:“我就希望這胎能是個兒子。”生了兒子,心才能踏實。
玉熙笑著說道:“你放心,這胎肯定是個兒子。”其實孩子才兩個月大,就是太醫都不敢確定這是男是女了,玉熙說這話不過是寬慰塗青梅的心。
塗青梅聽罷面上果然浮現出笑容,說道:“說起來,棗棗也快六個月了,你是不是也該要孩子了。”見玉熙一副不著急的樣子,塗青梅說道:“我知道你不著急,可你也該想想雲將軍今年都二十三了,翻年就二十四了。像他這個年歲的,不少兒子都五六歲了。所以呀,玉熙,還是得抓緊。”雲擎現在位高權重,今非昔比,這萬一來了個狐狸精勾引再生下兒子,到時候玉熙哭都沒地去。
玉熙笑著說道:“等棗棗滿了十個月,斷奶以後再說這事。”她也想生兒子,只是這種事急不來。她自己學過藥理,知道生孩子最好是相隔一年的好,若是懷孕太頻繁對母體損害很大。玉熙自己吃足了沒親娘的苦楚,所以她寧願晚些要孩子,也得將自己的身體調養到最好的狀態。要不然弄個難產什麼的,到時候她是兩腿一蹬是解脫了,留下孩子可就遭罪了。
塗青梅也不是沒有眼色的人,見狀也就不再勸了:“這馬上就到十一月了,玉熙,清明堂是不是要開課了”雲擎上次只管雲家軍的遺孤,如今雲擎是榆城的首將,清明堂可就不能只收雲家軍的孩子了。
玉熙點了下頭,說道:“慈幼院的孩子馬上就要搬到新宅子了,等這些孩子搬走後,清明堂就能開課了。這次人數肯定會比去年多,也不知道那三進的宅子夠不夠用。”這次面向的是整個榆城的遺孤,再加上慈幼院符合條件的孩子,人數可能要翻翻了。
塗青梅說道:“這麼多的孩子開銷不小,這錢夠用嗎”幾百號人,一個月嚼用都很大了。
玉熙道:“一日三餐還能供得起。”只一日三餐還成,再多的她也無能為力了。
塗青梅說道:“玉熙,我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你心善想幫這些孩子是好事,但卻不能將家底都給貼進去,你也得為自己的兒女考慮一下。”塗青梅覺得好事適當做下就成。像玉熙這樣將自己的嫁妝都貼補進去,太無私了。可錢都給外人花了,就不能留給兒女,對別人無私,對自己的兒女殘忍了。
玉熙聽出了塗青梅的言外之意,當下笑著說道:“塗姐姐,有一句老話說得好,靠山山會倒,靠娘娘會老。孩子有本事,就自己掙家業。若是沒本事,我手頭還有田產跟鋪子,以後就吃租子也能保證他們衣食無愁。再多的,也不用了。錢多了自己保不住,反而會招禍。”要是碰到敗家子,留下金山銀子也能敗光。
玉熙會這麼想也是從秋氏身上感悟到這點。像他大哥二哥,就從沒盯著她娘的私房,由著秋氏花用用。哪怕她娘拿出那麼大筆銀子做善事,兩個哥哥都沒任何的意見。所以,與其想著留多多的財產給孩子,還不若多想想怎麼將孩子培養成才。
塗青梅笑著搖兩下頭,說道:“妹妹真是心寬。”
回到趙府,塗氏就將她跟玉熙說的話跟趙夫人說了一下。這話是有道理,但是換成她,她還是捨不得將自己所有的錢給別的孩子花用。
趙夫人聽完後卻是有些感慨地說道:“良母福三代,能娶到韓氏,這是雲擎的福氣呀”她也是這些年看得多了,經歷得多了,才知道這麼個理。卻沒想到,韓氏小小年歲就能看得這麼透徹。
趙大奶奶卻不相信,說道:“說是這麼說,我可不信她真的捨得將嫁妝全部都貼補進去。再者,她若是真的這麼善心,為什麼不將榆城所有的孤兒都收下。為什麼還要規定只能是烈士的遺孤才成。”說來說去,韓氏這麼做,還不是為了收買人心。
趙夫人皺了下眉頭說道:“韓氏這麼做是收買人心,但這種事也不是誰做都能做到這般好的。”趙夫人跟趙大奶奶的想法完全不一樣。她覺得玉熙才是真正聰明的人,做事會量力而為,而不是沒有原則地去做善事。
趙大奶奶看出婆婆不喜,不再說話了。
趙夫人搖了下頭,她原本還想讓大兒媳婦盡量跟韓氏搞好關係,如今看來,這個念頭得打消了。韓氏那麼聰明的人,如是跟大兒媳婦接觸多了,肯定能察覺出大兒媳婦的想法。到時候反倒弄巧成拙。
當天下午,餘叢將那二十多箱的金銀珠寶給押送回來。這些東西光明正大地,直接進了軍部的庫房了。
雲擎回來跟玉熙說道:“那密道已經填了。玉熙,我想將議事的地方改在府裡。”以後遇到難以決斷的事他可以跟玉熙商量。要是在軍部,離得太遠,很多事就不好問玉熙了。
玉熙自然希望雲擎在府邸里辦公了,這樣大半時間都在家裡了。夫妻相處的時間也多了:“這樣挺好的。”
雲擎想得更多一些,說道:“我打算將隔壁的宅子買下來,到時候打通,宅子也寬敞些。”左邊是給孩子留的,不能給其他人住。而現在跟著他的人越來越多,只這個三進的院子不夠住。
玉熙笑著點頭,問道:“餘叢將那些東西運回來的時候,路上肯定遇見曹德一行人,他們沒說什麼嗎”兩撥人走的都是官道,一去一回,不可能碰不到。
雲擎將外套解下來,說道:“餘叢說他們沒有碰到曹德他們。”頓了下,跟玉熙解釋道:“餘叢他們是連夜趕路,半路上並沒有歇息。可能就此錯過了吧”
玉熙覺得可能是餘叢實先得了消息,要不然哪裡就這麼巧合地避開了曹德一行人。不過避開也好,省得又起風波,問道:“按日程來算,江南的糧草跟軍需應該到了,怎麼現在還沒個動靜不會出什麼意外了吧”萬一出了意外,可就是大麻煩了。
雲擎說道:“碰到下雨耽擱了行程。不過餘叢已經得了消息,說那批糧草已經到了新平城,很快就能到榆城了。”
玉熙鬆了一口氣,到了新平城就不擔心了:“那被服等物資呢沒損耗吧”
雲擎搖頭說道:“這個暫時沒得到消息,不過應該沒有問題”糧草沒問題,那些軍需用品可能也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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