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6月11日星期四
{毒妻} 太子毒計不成 R
御花园中,冬日融融,微风一吹,将枝上绚烂的梅花吹的像是一阵阵红色迷雾,沾人满身。起舞电子书
清雅的梅香,沁人心扉,令正在御花园里举行的这场聚会变得分外雅致。
炎修羽轻轻的拂去漂浮在酒杯里的一片深红梅花瓣,将这杯温热的酒液轻轻饮下一小口。
台上,皇帝正安稳的坐着,脸上半点表情都没有,从宴会开始至今,他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皇帝向来话都不是很多,和臣子们的交流,更多的表现在奏折上。这半年来,随着太子开始管理朝中之事,皇帝更加沉默寡言了。
炎修羽今日进宫,有两个目的。
一则,是他抓心挠肝想要见严清歌,二则,是他之前被乐轩交代过,最好问一问皇家对他这个武状元是什么安排。
今日来的文武科举前三甲共六人,只有他和皇家有旧,其余的五人,表现的颇为拘束,宴会上的气氛很是凝重,让炎修羽也没法和皇帝和太子套近乎。
就在炎修羽不知如何是好时,台上的皇帝站起身,对着下面颔首两下,一言不发离开了。
看着皇帝穿着明黄色袍子的身影越走越远,炎修羽呆了。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皇帝竟然就走了?
他听的书里面,可不是这么说的! 明明那些勾心斗角的朝廷故事里面,都是反派先出招,正派后发制人的呀!也就是说,他这个“大好人”不能先开口!不是说,文状元最爱针砭时事,点评国策么,今天这文状元怎么什么都没说!
炎修羽忍不住哀怨的看向对面一脸橘子皮的五十岁新科文状元。
可是连皇帝都走了,什么反派正派,奸臣忠臣的,都表演给谁看reads;。
炎修羽坐不住了!
看炎修羽在席位上连连扭了好几下,太子轻轻的飘去一个眼神儿,对身边的朱六宝道:“去瞧瞧,看炎状元底下的垫子是不是不舒服。”
今日是宫中正式的宴饮场合,所以用的是分桌而食,跪地而坐的古法。地上不但铺了符合礼制的席子,还因为天气寒冷,多加了垫子。
朱六宝几步走到炎修羽身后,巴结道:“炎小王爷,您是不是不舒坦,老奴给您换个垫子,如何?”
炎修羽一愣,道:“没不舒服。”他抬眼看向太子,见太子也看着他,想着索性皇帝已经走了,开口问道:“太子殿下,小臣有一事不明,还请太子殿下解惑。起舞电子书.75txt./”
太子对炎修羽温和鼓励的颔首,道:“但讲无妨!”
咬了咬牙,炎修羽想起这几日听书时,几乎每个大臣都要用的的那一招:以退为进,他决定依葫芦画瓢。
他心里很清楚,要是弄巧成拙,可是要把自己装进去了。
捏着手心的一把汗,炎修羽平静道:“小臣听闻近来北边不是很平稳,枢密院和兵部那里,也朝北边屡屡调兵,但却没听到派哪位将军去。”
说完后,炎修羽看着太子,等他答复,肚子里百般叫嚣,求着老天别让太子出“等你去啊”这句话。
有兵无将,的确是现在北地的一个很奇怪的情况。对老百姓来说,这可能是个秘密,但绝对瞒不住大周的贵族层。
太子朗声一笑:“原来炎状元是在担心这个!不愧是武状元,果然胸怀边关。不过,北地却不是你想的那样空虚,早已有了一位大将镇守,不过区区一些蛮人,何况,那一员大将便足以顶数百猛将也不止。”
炎修羽有些纳闷的心里过了一遍儿朝廷里数得上名号的将军,发现他们基本上都在京城,偶有外派的,亦是朝西南和南疆之地派去,甚至有两名给调到东海边上荡平海寇的,却根本没有一个在北方。
他心中不解,可是太子却已经话题一转,笑微微的和那名新科文状元说起话来。那文状元姓顾,是顾氏非常远的一个分支族人,年已五十,骤然得到太子询问,激动的手都有些抖。
见太子平易近人,席上的气氛骤然一转,变得温煦多了,这下也没了炎修羽再插言的地方。
虽然太子透露了不会另派人去边疆镇守之事,可是炎修羽最重要的一件事还没有办呢。
他左蹭蹭,右拧拧,终于等到宴会完毕,还不等太子开口,便兴冲冲道:“好美的梅花儿!美!美!美!实在是太美了!若能进梅林一观,今生无憾!”
太子心中怎么能不知道炎修羽的想法,忍不住在心底暗暗的冷笑。
炎修羽不就是想趁着在梅林里闲逛的机会,看能不能见到严清歌么?今日他可是要失望了!
因为,别说是今日宴饮,御花园左右入口各有宫女、太监看守,闲杂人定一律不得入内,只说皇后那里,就不可能叫严清歌出现在这种场合。
尽管腹中诽谤,表面上,太子还是笑着道:“诸位,时日还早,观了花再走不迟!”
那些文武科考前三甲,听到还有这等美事,乐的你看我我看你。他们能在御花园宴饮,已是无上荣光,若再有机会赏花,以后能当做一辈子的谈资。
得了太子允诺,炎修羽最先起身,兴冲冲朝花园中去了。
一路分花拂枝,炎修羽拨弄的梅林里花朵阵阵飘下,像是下了一阵香雪,但他将梅林找了不下三遍,只撞见了同来观花的五人,和几名伺候的太监,根本没见到严清歌的身影——而且,连其余宫内常见的宫女妃子,都没见到一个。
回过神儿的炎修羽这才后知后觉到,今日皇宫里有外人,宫中女子,怕是没机会乱跑。
他一阵儿的懊恼,这情况,怕是乐轩早就猜到了,但是没告诉他而已,只有他一个人心心念念的想着见到严清歌,才疏忽了。
炎修羽心里憋得难受,之前因考上武状元而升起的那些骄傲也好,得意也好,全被抛到九霄云外reads;。
猛地一拳,炎修羽击向了身侧的梅花枝干,将树上的梅花击的纷纷落下,飘满了他一头一身。
这时,太子的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他看着眼前的炎修羽,黑色的眸子不由得一黯。
炎修羽现在的样子,让太子感觉到了无比的威胁——因为他太美了。
今日炎修羽悉心打扮过,穿着一身温润的蓝色衣裳,那蓝里带着点儿微微的青,让人看到后,不自觉得想起诗书中那些描写春天的美好字句。
衬着他头上精心雕琢的青玉簪,和那张绝世的容颜,以及他袍脚、肩头和发上洒落的点点梅花,竟像是天人下凡!
最过分的是,炎修羽喝了一点儿酒后,面色变的更加娇艳,一双眼睛更是水汪汪的夺目,不管是那个女子见了,都要被迷得神魂颠倒。
幸亏今日严清歌没有来到此地,看到炎修羽此刻的样子。就是这样一个人,站在有利之地和他抢夺严清歌,他焉有一点儿胜算!
太子对炎修羽温和的一笑,道:“炎状元,湖上亭子里温了上好美酒,孤请你在湖上饮酒赏花,如何?”
炎修羽心中正自有些不舒坦,听了太子的话,登时立刻想灌上两杯,借酒消愁。
二人相伴到了御花园小湖上的凉亭里,亭子三面的卷帘被放了下来,挡住冬天裹了水汽的冷风,只对着梅林一面半开。
一顶精致的雕花紫铜炭炉被放在亭子中间,亭里桌上摆着瓜果、美酒和数样下酒菜,旁边的石凳上,亦被放了提前烤过的厚厚棉垫和皮毛衬,真真是舒适无比。
炎修羽见这里没有旁人,讶异道:“太子殿下,为何不见其余五人。”
“孤已叫人去请了,方才恰好见到炎状元,便先唤炎状元过来。”太子回答道。
炎修羽点点头,哦了一声,坐在那里,也不动面前的酒杯,显然是想等其余人来了一并再喝。
太子看炎修羽如此谨慎,竟对自己竟怀着戒心,并没说什么。
过一会儿,其余五人走了进来,看到这庭中的布置,对太子又是一阵下跪谢恩。
这一场酒,比起方才宴会上的酒,喝的要松快多了,连太子都多进了几杯,直喊着不胜酒力。
不知何时,天上飘起了细细的白色雪花,一朵一朵,从苍茫的高空飘落。
炎修羽喝的眼前一阵发花,最后竟跌跌撞撞,朝飘雪的亭外走去。
亭中,那文状元和文探花已经醉倒在桌下,剩余几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唯有太子的眼睛还保持着清明。
看着炎修羽的举动,太子微微的眯起眼睛,道:“将炎状元扶下去休息吧。其余的人,送出宫。”
朱六宝站在太子身后,称了一声是,一阵小跑出去,到了炎修羽跟前。
炎修羽口干舌燥,一阵儿天旋地转,只有冰冷的雪花降落在他脸上时,才让他稍稍好受。
朱六宝扶住了脚步踉跄,正走迷踪步的炎修羽,道:“炎小王爷,您往哪儿去。”
炎修羽根本听不懂朱六宝在说什么,深一脚浅一脚,挣扎着要朝前走,却被朱六宝硬扯着朝另一边儿去了。
不多时,他们出了御花园,来到一处很是偏僻的宫室门前。
这宫室在一个没有名号的院子中,门柱颜色斑驳,门内一片萧条凄凉,庭院里种着两颗张牙舞爪的大树,站在一口水井旁,很久没有人修剪过了,也不知是死是活。
这地方,似乎被时光遗忘了,就这么默默的呆在皇宫的角落内,只怕连宫里的老人们,都不知道这个地方的存在。
这时,那宫室的门吱呀一声被从内打开,一个桃腮杏眼,身材丰腴的美艳宫装女子走出来,她伸出洁白细长的温暖双手,从朱六宝手里接过身体沉重的炎修羽,对朱六宝点点头,挽着他,朝门内走去。
凤藻宫内。严清歌坐在皇后跟前。她身前的桌上摆着一只黄金打造的莲‘花’形状小碗。手中则捏着一柄核桃夹子。正细细的夹着核桃。将完整的核桃仁放在金碗里。
皇后笑微微的看着她。说道:“好孩子。亏得还有你陪我。我昨天做梦。又梦到了我可怜的思宁。若是她长大。就和你一般年纪了。”
严清歌低着头沒说话。
皇后那个‘女’儿若是长大了。何止跟严清歌一个年纪。比严清歌还要大三五岁呢。
那孩子是皇后生完太子后不到三个月就又怀上的。皇后身体还沒养好。强要保住这个孩子。最终。生下來的小公主身子体弱。还沒满月就沒了。
对皇后嘴里描述的感情。严清歌实在不太能够理解。因为严清歌也当过母亲。她自己是绝不会像皇后对她那样。对待自己的‘女’儿的。
皇宫里面的感情。能有几分是真诚的。明知皇后假惺惺的。严清歌还要表现的感恩戴德。
她不自觉的想起了当日在御‘花’园里见到的六公主。
事后。她问了霞纷六公主为何会挨打。霞纷叫人去问了。原來六公主因为母亲死了。沒人管。所以在宫里面的日子不太好过。但因为她和五皇子年纪相当。两人倒是能玩到一起去。
那日。六公主听到五皇子伤了‘腿’。去探望五皇子。反倒被候妃迁怒。将她这个克了五皇子的“扫把星”狠狠的打了一巴掌。
要照严清歌來说。皇后若是真的怀念自己那个早夭的公主。还不如将六公主接來身边好好的疼爱呢。
将金碗里的核桃剥了有整整一碗。严清歌停下手。轻声道:“娘娘。请用。”
皇后捻起一颗被严清歌剥的非常完美的核桃仁。在手里看了看。笑道:“真是个巧人儿。我只知道你绣‘花’绣的好。今儿才知道。你这核桃也剥的这么好。”说完后。将那颗核桃仁儿在手里把玩了片刻。转了个圈儿。将它又放下了。
这时。一个人影在大殿‘门’口探头探脑。皇后和严清歌都看到了。却是一个都沒吭声。
那人影呆了呆。然后走进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正是海娜珠。
海娜珠穿着一身外出的衣服。打扮的非常好看。她的一头金发梳成了美丽的留鬓高髻。还用上了镶嵌淡‘色’宝石的银钗环。更衬得一头金发像是金子做成的一样。而那双碧‘色’的眼睛。电子书免费下载在深红‘色’皮‘毛’大氅的衬托下。如一片碧‘玉’雕成的叶子。
“娘娘。”海娜珠委屈的唤了皇后一声。朝着皇后和严清歌坐着的地方去了。
一看她这打扮。严清歌就知道海娜珠去哪儿了。
今日是皇帝在御‘花’园宴请文武科考前三甲的正日子。宫里早就传开了。看來。海娜珠是去了那边。结果给看‘门’的人拦住。沒进去御‘花’园。回來给皇后告状了。
海娜珠非常自來熟。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对皇后沒什么尊敬。而且有什么事情。最爱直闯凤藻宫。对她。皇后是非常头疼的。但是时间久了。竟也习惯了海娜珠这种无拘无束的做派。对海娜珠竟比对严清歌还要“好”些。
“怎么了。 ”皇后问道。
“我想去看看炎小王爷。可是他们拦着不让进。”海娜珠委屈的说道:“还有人推了我一把呢。娘娘您看。我胳膊上都给那个太监掐红了。”
她翻起衣袖。给皇后看她胳膊上的一块儿红‘色’的印记。
海娜珠在宫里面呆的久了。并不是什么都沒学会的。起码告刁状告的还是不错的。
方才她硬要闯进去。.小.说.网第一时间更新 不管那两名太监怎么劝都不听。最终。他们只能强硬的把她挡下來。拉扯间。攥住她胳膊。她在蛮人里也是偏白的肤‘色’。身上带一点儿红印都会很明显。其实当时她连疼都沒感觉到。
皇后哦了一声。慈祥对海娜珠招招手:“我说今儿怎么沒见到你呢。原來你是看热闹去了。來。给你吃核桃。”
海娜珠毫不客气。捏起放在金碗里的核桃就吃起來。边吃边说:“娘娘。您不能让我去御‘花’园看一看么。”
严清歌在旁看着海娜珠和皇后的互动。心里一阵的生厌。
今日一清早。皇后就将她叫到凤藻宫了。不带留了她吃早饭。.小.说.网第一时间更新 连吃午饭都沒叫她出去。还不是因为防备她跑去和炎修羽见面。
而海娜珠倒好。趁着她这个正派未婚妻不在。这么大刺刺的跑去见炎修羽了。
严清歌心里又烦闷又恶心。‘胸’中升起一股想要呕吐的反胃感。
海娜珠磨着皇后。想要她答应自己去御‘花’园。但皇后却顾左右而言他。叫嬷嬷端过來各种吃食。來堵海娜珠那张嘴。
海娜珠坐不住。看事无可为。凤藻宫这正厅里烧的炭太热。闷的慌。便走了。
只剩下严清歌和皇后时。皇后才笑眯眯的对刚才一直沒吭声的严清歌道:“我方才和你呆的兴起。倒是忘了。那武状元。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就是炎小王爷吧。”
严清歌刚想回答皇后。一张嘴。恶心的感觉更重了。她猛的咬住舌头。來制止那股‘欲’吐的感觉。忍了半天。还是干呕一声。
皇后一愣。看着严清歌。
严清歌赶紧跪下。道:“娘娘赎罪。清歌许是……呕……”
皇后也看出來不对劲儿。道:“快來人给严姑娘看看。是怎么了。”
皇后身后立刻有两个大宫‘女’带着严清歌下去。到了侧殿里。严清歌终于忍不住。哇哇大吐起來。吐到后來。满嘴发苦。竟是连胆汁都呕了出來。
见她脸‘色’发青。那两名大宫‘女’赶紧去给皇后报信儿。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今日严清歌早饭和午饭都是在凤藻宫陪着皇后用的。皇后沒事儿。可见应当不是吃坏了的问題。是严清歌自己病了。
“叫她别过來了。直接回去歇着吧。”皇后摆摆手。说道。
算算时间reads;。左右那边宴会也该结束了。她拘着严清歌在自己身边一天。也是累得很。
皇后回了屋里。伺候皇后的几名宫‘女’。立刻无声无息的打扫起正厅。严清歌剥了一下午。才剥了一碗的那碟子核桃。被当做垃圾。无情的倒进簸箕中。
严清歌脸‘色’发青。回了屋子。
才一进‘门’。如意和霞纷就看出不对。问道:“姑娘是怎么了。”
“我腹中有些不好受。在娘娘那里吐了一场。现在已经舒服多了。”
如意一惊。道:“小姐。您先喝两口热水稳一稳。奴婢这就叫御医去。”
“别了。”严清歌道:“我今日是在皇后娘娘那里吃的早饭和午饭。若现在找御医。娘娘心里肯定不痛快。我先歇一歇。”
霞纷的脸上却是凝重起來。道:“严姑娘。老奴斗胆一问。今日您在皇后那里吃了什么。”
严清歌身体一向不错。比起一般的‘女’子都要健康。肠胃更是好得很。平时吃饭也很注意忌口。怎么会平白大吐一场呢。
“皇后娘娘那边的饭菜比咱们屋里要多很多。只早上。就有八样粥。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十碟小菜。两个锅子。十几样各种包子、‘花’卷等物。中午便更多了。我当时沒注意都是什么。宫‘女’夹给我。我便吃了。并不敢细看。”严清歌无奈的说道。
霞纷沉思一下。道:“小姐先呆着。老奴去一趟御厨房。一会儿就回來。”
若是饭食相克。严清歌才这么吐了一场。不看御医。当然沒问題。但要是有人在别的地方做了手脚。那可就麻烦大了。
等霞纷走以后。严清歌喝了两碗如意冲的温热蜜水。不一会儿。‘精’神就好起來。肚里也叽里咕噜的叫了。隐约有些饿意。只是霞纷回來前。她不能随便吃东西。
她正和如意坐在一起。‘门’口进來两个宫装‘女’子并四个太监。见了严清歌。便道:“严小姐。炎小王爷喝醉了酒。在前面闹事儿。非求着太子爷要见您。大家伙儿制不住他。沒办法reads;。只能喊您去一趟。”
一听炎修羽竟然借酒闹事儿。严清歌一急。道:“他……他沒事儿吧。”
“沒事儿。只是闹腾的厉害了点儿。一会儿爬树。一会儿‘乱’走。严小姐。您还是快点儿跟我们去吧。”來叫严清歌的姑姑说道。
听着姑姑说炎修羽发酒疯非要见自己。严清歌心里怪怪的。
这几日她一直在忧心。若是她对炎修羽真的只是普通的亲情。而不是男‘女’之情。该怎么办。这让她有些不敢面对炎修羽。
但现在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再放着发酒疯的炎修羽不管。怕是要出事儿。
她本就穿着去皇后那里的大衣裳。还沒换下來。又在外面罩上一件猩红披风。带着如意。便朝外走去。
那两名宫‘女’和四名太监引着严清歌。越走越偏。眼看方向离御‘花’园越來越远。
雪下得大起來了。扑朔在严清歌面上。暮‘色’越來越重。严清歌忽的停住了脚步。
这个地方离御‘花’园的距离可不近。而且周围的建筑都很破旧。当初在青州。严清歌曾经用卫樵四幅画里夹着的绸缎秘图。拼出皇宫的详细堪舆图。里面就有这地方的标注。
这里。历來是囚禁犯了错的宫妃和宫‘女’子之处。不但荒凉。看守的也严密。炎修羽怎么可能发酒疯发到这里。
她狐疑的停下脚步。那两名宫‘女’看严清歌不走了。急忙道:“严小姐。快些儿吧。别等炎小王爷闹大了。惹恼了太子殿下便不好了。”
“他來这里做什么。”严清歌不肯往前走。慢吞吞的说道。
那两名宫‘女’笑了笑:“喝醉的人做什么。奴婢们也才不知道呀。”
“我知道。”这时。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在前面不远的拐角处响起。
严清歌眯着眼睛看向前面。
暗红色宫墙拐角处,茜宁小小的身影走了出来。
今天天气特别冷,茜宁穿着一身很不合身的极大夹棉绿袄子,腰间用宽宽的汗巾绑住,防止钻风,衣服的下摆拖到膝盖处,脸上也有些脏兮兮的,看着活脱脱一个小乞丐。
“见过六公主。六公主万安!”那几名宫女和太监不敢怠慢茜宁,对她行礼。
茜宁脸上冻出两团非常鲜艳的红色,一指前面不远处一处小院子,道:“炎小王爷在这里面,我见到他进去了。”
那两名宫女和四名太监的脸色顿时有些精彩,他们受了太子的命令,特意来带严清歌看一场好戏,没想到斜刺里杀出来个茜宁。
茜宁上前,拉住了严清歌手,道:“我带你去。”然后,她回身看了看那几个苦着脸跟上来的宫女太监,道:“你们别跟来!”
茜宁再不受宠,身份也为公主,平时没旁人,他们得罪茜宁也就罢了,但严清歌在跟前,却容不得他们不听茜宁的话。于是,他们只能站在原地,看着茜宁带着严清歌和如意朝前走去。
进了院门后,茜宁站住脚步,指着里面一间门扉紧闭的屋子,道:“你最好别进去。”
严清歌心里一紧,道:“为何?”
“有些事儿,不知道,比知道了要好。”茜宁少年老成的叹道:“不过你一定要进去的话,还是去吧。我先告诉你一声,他是太子哥身边的朱六宝送来的。”
就这一句话,就然严清歌瞬间明白了太多东西。
严清歌看着冻得不停吸鼻涕的茜宁,心头一阵苦涩,谢道:“多谢六公主。”
尽管明白一切都是太子的算计,可是严清歌此刻的心里,绝对不好受。
她咬了咬唇,还是下定决心,推开了那扇大门。
一股热浪扑面而来,瞬间将几朵飞进门内的雪花熔成水珠。
这屋子非常小,第一个映入眼帘的,是正对门最里处摆放的一张大床。
屋内,燃着暗淡火光的炭炉散发着融融热意,除此外,还有一股甜腻的栗子花香在空气里弥漫。
那股味道,让胃里才舒服一点的严清歌,忍不住又一阵反胃。[热门.remenxs.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她重生前嫁过人,当然知道那是男女欢爱后留下的气息。
一切的一切,都表明了这间屋子在不久前发生了什么——如果忽略地上躺着的那两个衣着整齐的宫装女子的话。
这两名女子,一个额角带血,仰面躺着,看那伤口的痕迹,应当是在床脚磕的。另一名还有意识,可是身子却微微发颤,趴在地上,满脸涕泪交加,嘴唇上被咬出了深深的血痕,显然痛苦极了。
“这……”严清歌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情况,这情况好像不对啊。
见到严清歌,地上那名还有意识的宫装女子痛苦的在喉咙里发出不甘的声音,不成腔调,根本辨不出她在说什么。
缓步走到床前,严清歌见炎修羽躺在床上,正睡得深沉,他衣冠整齐,偶尔还吧唧两下嘴,酣然如婴孩儿一样。
严清歌后退两步,只见地上,两个瓷瓶被甩裂在地,一只瓷瓶里流出乳白色的液体,带着浓厚的腥栗子花气息,另一个,则流出鲜红的血。
顿时,严清歌什么都明白!
太子果然好毒辣的计策,竟然想趁着炎修羽喝醉,让这两名宫女假扮被炎修羽夺去清白,再叫她来撞个正着。
到时候,她和炎修羽之间,自然有了嫌隙reads;。这两名女子,也被顺利安插入炎王府,当炎修羽的妾,自此太子在炎王府也多了两个眼线。除此外,在宫内办出这种丑事的炎修羽,自然也会被太子随意揉捏。
竟想着一举三得,太子真真是好算计啊!
可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意外,这两名女子竟然成了眼下这个样子,也算是奇葩极了!
如意被吓坏了,她蹲下身先摸了把那磕坏了脑袋的女子的气息,惊叫道:“大小姐,她……她没气儿了。”
然后,如意简单的检查了另一名女子的身子,恐慌道:“她四肢关节被人打的粉碎,恐怕……”
这两名女子的容貌一位清丽婉约,一位艳美明媚,都是万里挑一的美女,竟被人如此狠辣的对待,实在叫如意觉得有些惊悚。
她吓得带着哭腔,拉住严清歌,颤抖着声音道:“大……大小姐,我们快点将姑爷抬出去。这……这屋子不会闹鬼吧。”
严清歌已经大概推测出是怎么回事了。她回身冷笑着看了看地上那两名女子,道:“要出去也是把她们扔出去。”
能有那么大力气和那么好功夫,将人关节打碎的,肯定是炎修羽。
严清歌心里一阵痛快,就连喝醉了,炎修羽都不受美**惑。比起她重生前那个满院子侍妾还不满足,又跟严淑玉勾搭上的丈夫朱茂,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时,茜宁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他们穿好衣服了么?我能进来了么?”
茜宁人不大,懂得倒挺多。严清歌一阵无语,道:“你进来吧,这里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如果死了个把人不算是什么事的话。
茜宁走进门,看到地上那两名横七竖八躺着宫装女子,讶异道:“咦?这是怎么了。”
严清歌心情大好,对茜宁解释道:“民间有句话,叫做偷鸡不成蚀把米,便是这样了。”
茜宁恍然大悟,对严清歌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和炎小王爷!就算没有我的提点,你们还是会好好的。希望将来我和我的状元驸马,也能如此。”
严清歌已知道今年的驸马已是一把年纪,怕是孙子都和茜宁一般大,笑道:“今年的驸马你见过了么?”
“当然见到了,我昨天晚上一夜没回,躲在梅花林里,为的就是见状元。可惜我没挑到驸马,只看到了一场好戏——而且,这好戏还越来越精彩了呢。”茜宁挑眉看向地上的两个宫女。
这时,门口纷沓的脚步声响起,一群宫女和太监飞扑进来,他们的身后,还跟着两名掌管宫女教养的姑姑。
他们在门口闹哄哄的,早组织好了无数要强逼着严清歌承认那两名宫女地位的说辞,可是在见到里面的情形时,却骤然闭上了嘴巴!
炎王府还没沦落到娶残废和死人为妾的地步,更何况,瞧这样子,炎小王爷根本就没和这两名宫女有什么首尾。
严清歌走上前,素手包着帕子,捻起地上那只装了鲜血的瓷瓶,对那群宫女太监道:“这是什么东西?”
那群宫女和太监瞠目结舌,都不敢说话。
幸亏严清歌拿起的,不是旁边那只装了白色液体的瓶子。
“这个……这不是什么好东西。严小姐放下,叫老奴来收拾。”众人里最机灵的一个姑姑赶紧越众上前,一把抢过严清歌手里的瓶子。
然后,她虎着脸,对身后的众人道:“还不把这两个贱婢扔出去。”
哗啦啦,好像退潮一样,那群冲进来的宫女太监,拖着地上的一死一伤的两名宫女,瞬间走了个干干净净。
茜宁饶有兴致的看着这幕闹剧,道:“我也该走了。”
“茜宁。”严清歌忽然叫住了她。
“怎么了?”茜宁在门口回头问道。
“鼻涕。”严清歌笑着从袖口里抽出手帕,递给茜宁。
那只帕子雪白雪白,用的是最好的细细棉麻布,柔和顺滑,摸起来像是婴儿的脸颊,上面绣了几朵趣味盎然的梅花,最奇特的是,梅花上有几只飘渺灵动的蝴蝶、蜜蜂,在翩然飞舞reads;。
看着这条漂亮的帕子,茜宁怎么都下不去手用它擦鼻涕。从去年宫难起,她的母妃死后,她能拿到手的所有东西,都是旧的,破的,别人不要的,这还是这两年得到的头一件好东西。
茜宁将帕子塞进胸前郑重的保管好,又从袖口里抽出一条虽旧,却被洗的很干净的蓝布大棉帕,用力攮了攮鼻子。
之前她舍不得用这条捡来的大蓝帕子,现在有了更精致的,这条帕子当然就退伍了。
心满意足的带着新帕子,茜宁离开了这次偏僻的宫殿。
这时,床上传来一声轻轻的**。严清歌和如意赶紧循声看去。
床上的炎修羽皱着好看的眉头,慢慢的睁开眼睛,他的眼神儿还有些朦胧。
看到严清歌后,炎修羽呆了呆,喃喃道:“哎,我刚才做梦,梦到打死了两个冒充清歌妹妹的贱婢,现在又梦到真正的清歌妹妹。好不容易进宫一趟,没见到她,我心里好苦啊。”
看着炎修羽坐在床头捶胸的样子,严清歌扑哧一声笑出来,前几天的疑虑和纠结全都一扫而空。
在见到炎修羽后,她终于确定了,她和他之间,不是亲情。
她见到他就开心,见到他心里就甜,见到他浑身都觉得暖融融的,忍不住想笑,想和他永远不分开,永远都呆在一起。
“呆子,你还当自己是在做梦呢。”严清歌走过去,一把拎住炎修羽的耳朵:“疼不疼?”
“疼疼疼!”炎修羽其实才不疼的,他对疼不敏感,严清歌这把子力气,还没到让他呼痛的地步。他更想大喊:“再拧两把。”就把吓跑了严清歌。
如意已经知情知趣的退了出去,还轻轻的帮他们将门关上了。
修羽从床上支起身子,坐了起来。
躺着的时候还不显,起了身他才发现,自己身上那套新做的蓝衣服,给压出不少褶子。
趁着严清歌扭头看如意关门的功夫,他迅速的将手掌挡在脸前,哈了一口气,闻了闻自己的口气,很好,虽然酒味儿没散,但是不臭,这下不用担心清歌妹妹嫌弃他啦。
等严清歌回过头的时候,炎修羽已经挂上了满足的笑容,眼睛眯成了弯月牙。
“清歌妹妹,我好想你!”炎修羽像个要糖吃的小孩儿一样撒着娇,揪住了严清歌的袖子,无限委屈的晃了晃,一张俊脸看的严清歌好想揉捏抚摸一番。
她忍着心里的冲动,被自己的想法吓得耳尖泛红,故意板着脸,退后一步,道:“谁要你想了。我还没问你呢,刚才那两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就是想嘛。”炎修羽跳下地,一把将严清歌揽入怀里。
严清歌被炎修羽大大的身躯包在怀里,一股带着淡淡澡豆香味的男子芬芳位传入鼻端,她的脸顿时变得通红。
“你……你这人怎么这样不尊重。”严清歌羞得不行,她根本没料到炎修羽会这么大胆。可是用力去推,却推不开他。
炎修羽满足的叹息一声,将严清歌抱得更紧了,在她头顶轻声道:“别动,别动!叫我再抱一会儿,以后做梦的时候,也能多个念想。”
听着他的话语,严清歌慢慢跟着安静了一些。
室内安静极了,只有两个人的鼻息在轻轻作响。
严清歌试探着不再刻意绷紧身子,拉开两人间距离,而是轻轻的将脸贴在炎修羽肩头。
炎修羽这件蓝色料子的衣服,面料非常软,是用上等丝绸所制。他身体强壮,不畏严寒,穿的不多,隔着柔滑的料子,能清晰感觉到他肩下胸膛上肌肉的形状。
噗通,噗通……
严清歌听到了炎修羽胸膛里强健有力的心跳声,那么快,就好像她现在急促的心跳声一样reads;。
终于,炎修羽开口了,他轻声道:“清歌,我好怕。”
“你怕什么?”严清歌闷在他怀里说道。
“我前些日子去见了水穆和凌霄。水穆和我说,凌霄待嫁的时候,有段日子忽然反悔,不想嫁他了。”
“还有这事儿?”严清歌抬起头,一脸不敢置信。
凌霄和水穆夫妇的感情,在京城里很有名气,人人提起,都要称赞一声“青梅竹马,终成眷属”。[小说网wwwcom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就连身为凌霄闺蜜的严清歌都不知道,他们的婚事,竟然出过这么大的岔子。
“我听说水穆的意思,凌霄因为老见不到他,自己在家爱胡思乱想,恰好不知哪个嘴碎的婆子,说水穆家有几个美婢,将来会做水穆的妾室。凌霄也不去问到底怎么回事,就不愿嫁了。”
严清歌一怔,炎修羽带着些担心,继续道:“今天的事儿,我根本不知情,你不会因为这个……”
没想到炎修羽绕了这么大个圈子,竟然是为了说这个。
严清歌心里像喝了蜜水一样甜,轻声道:“怪你做什么!我又不是瞎子,是那两个女人勾引你不成。你做得很好。”
炎修羽得了表扬,声音陡然高了不少,欢快道:“你真的不怪我?”
“真的!”严清歌挣扎了一下,道:“你放开我吧,怪气闷的。”
炎修羽这才恋恋不舍的放开严清歌,满脸欢笑道:“我听你问起那两个女人,怕你跟凌霄一样,想要退婚,所以才抱紧你reads;。不然你才不会听我解释呢。”
这样幼稚的举动,也就炎修羽能做出来了。
严清歌眉头一挑,道:“我不生气,是因为你今日没有碰她们。有些事做过后就不能抹去了,不然,就算你一辈子抱着我,我也不肯原谅你。”
“我炎修羽对天发誓,这辈子若是碰清歌妹妹以外的女人,就叫我肠穿肚烂,死无葬……”炎修羽一急,竖起三指,朗声说道,却被严清歌捂住了嘴。
“谁叫你赌咒发誓了。”严清歌气的只想打他,道:“好的不学学坏的,以后你少去茶楼里听书!”
炎修羽这赌咒发誓的话,还真是从茶楼里听书时学来的,他被拆穿后,尴尬的摸了摸脑袋:“反正我是不会做对不起清歌妹妹的事情的。”
严清歌幽然道:“你对不对得起我,自己心里清楚就行了。”
炎修羽看出她情绪有些异样,柔声道:“清歌妹妹,你怎么了?”
瞧着炎修羽那双迷人的眼眸,严清歌再忍不住,轻声道:“其实……其实我想问问你,若是有一天,我和你,不再……不再像现在这样,而是像……像一家人那样,你会怎么对我?你那时候会纳妾么?”
“傻瓜!”炎修羽忽然笑了起来:“桃核长大成桃树,难道会结出梨么?”
严清歌骤然一愣,细细的品着这句话。
“我娶你,可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我爱你、慕你、敬你、喜欢你,日日夜夜,心心念念,弱水三千,只取你一瓢饮。就算是天仙在世,放在我眼前,我也不会多看一眼。除了你,换谁我也不要。”
炎修羽的语气里裹着化不开的柔情蜜意,只是听他说,严清歌就脑袋一阵阵眩晕,脸上冲的血色,已经快要让她变成人形红布了。
这样认真又好听的情话,从自己喜爱的人嘴里吐露,让她之前的所有担心都飞到九霄云外,幸福的有些惶恐,生怕这不是真的。
她曾以为,复仇,是她重生后的唯一使命reads;。不知不觉间,她才发现,老天补偿给她的,不仅仅是复仇,而是派出了炎修羽来救赎她。
“我……我也是差不多的。”她脱口而出,第一次没有思前想后,也没有瞻前顾后,更没有将这份感情和她任何时候的感情做比较。
因为,这份感情是如此的新颖又独一无二,如此真真切切,让她一瞬间身躯轻盈,有些飘飘然的,似乎肋生双翼,可以遨游九天之上。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我天不怕地不怕,人人都怕我、嫌我,我虽然小,也明白他们看我眼神的意思。只有你对我不同,虽然是你头一次弄哭了我,可是我就是知道,你对我好,不会害我。”
炎修羽拉住严清歌的手,娓娓道来。
严清歌想起当日第一次见到炎修羽时他那皮猴样子,嘴边忍不住挂上一抹微笑。那时候她对炎修羽好,更多的是想着要报重生前炎修羽对她那可怜铭儿的恩情。
“师父来京考试那年,他要闭关温书,我们两个偷偷拿了他的请柬,去参加京城学子们的诗会。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有学问是多么了不起的事情,我也想有学问。”
“后来,我跟着师父,学会的东西越来越多,而你,一直都站在我身边,我做了很多惹人嘲笑和厌烦的事情,有时候师父和哥哥也会气的骂我,只有你,一直那么有耐心,从来不嫌弃我。 不管我做什么,你都能包容,在我心里,你就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我也要把世上最好的东西给你。”
“我早就知道自己喜欢你。是我表现的太明显,我嫂嫂看了出来,她跟我说,你和太子有婚约,我整整一个月茶饭不思。”
“幸好我们从小认识,我觉得你应该不会想嫁给太子。我想着,天下都是元家的,太子要娶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但是,我只有你。”
“有天晚上我做梦,梦到你和太子大婚,我去抢婚,带着你到了一个世外桃源,男耕女织,过得好幸福。我笑着醒过来,就是那个梦,才让我打定主意,要把你从太子手里抢过来。”
“那时候,谁都知道我喜欢你,我哥哥、嫂嫂也好,凌霄、凌烈也好,水英也好,连师父、师母和轩哥都知道,我喜欢你!只有你不知道。我没法开口,我曾经以为我什么都不怕,后来才发现,我怕很多东西,怕你哭,怕你不开心,怕你不理我,怕你嫁给太子,怕我说出自己对你的喜欢,让我们这辈子都不能见面reads;。”
严清歌忍不住掉泪了。
她从未想过,炎修羽对她的感情竟然这么强烈,像是一汪大海扑面而来,将她吞没。
“有次在师父家,你对着我脸红了,我当时好害怕,怕是自己看错了。那时候我才决定试一试,看你是不是有点儿喜欢我。后来,我对你说明了自己的意思,你没有拒绝。再后来,像是做梦一样,我们被指婚了。”
“去年战乱,我派去的亲兵没有找到你。虽然我得到消息,你是跟轩哥一起走了,但我还是好担心。我很早就来到玉湖城外,那时候山谷夹道还没有蛮兵,可是,我想着,我还没找到清歌,我不能走。”
“不管我们在哪里安营扎寨,离开前,我都要叫手下留下些吃的喝的,我在想,找到那些吃喝之物的,万一是清歌你呢,你会不会很累,很饿……”
严清歌已哭成个泪人,她主动紧紧的握住炎修羽的手,抱着他的胳膊嚎啕。
原来,在她不知不觉的时候,她已经得到了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就是炎修羽的心。
透过模糊的泪眼,看着炎修羽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庞,严清歌已经什么都不能想了,她满心全都是对这个男人的爱。
曾经,她以后帮助炎修羽只是报恩,现在才知道,她的所有举动,一点都没有浪费过,统统有了回报。她对男人有三分好,他就回报给她十分。
一瞬间,严清歌似乎听到了自己心湖上堤防彻底崩碎的声音,她自重生以来,一直都牢牢固守的那最后一层心墙,骤然消失。
这一刻,她才终于明白,重生是什么意思。
重生,不是重来一次,而是真正的过不一样的生活。
爱,可以融化一切,重铸一切。
现在的她,才是真正的重生了。
抱着泪人儿一样的严清歌,炎修羽又是哄又是拍,甚至在她带泪的脸上偷了好几个香‘吻’,像是对一个小孩子一样。[小说网Mianhuatang.cc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他虽然最见不得严清歌哭,此番却没有后悔自己这次的剖解心迹。
以前的严清歌,就算和他最好的时候,偶尔还是有点儿让他‘摸’不到头脑,似乎她是个在横塘路那头的飘渺仙子,看得见,‘摸’不着。现在的她,给他的感觉骤然一变,他能感觉到,没有什么能够让他们分开了。
‘门’外的院子里,鸦雀无声的站了一地人。
太子脸‘色’雪白,立在‘门’口,将方才炎修羽的话,和严清歌痛快的哭声全都收入耳朵。
如意被两个姑姑堵着嘴,拉着跪在一边儿,惊恐的看向方才突然冲进来的太子一行人。
她所在的位置,能听到严清歌的哭声,和屋里隐约传来的炎修羽的说话声,她猜测着,大概是太子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话吧。
那么大小姐和姑爷不会有事儿吧?
就在如意恐慌无比时,太子抬步朝外走去,跟他来的十几个太监和姑姑哗啦啦也全散了。
如意被那两名姑姑松开,身上一软,竟是瘫倒在地。
方才实在是太可怕了,她想要立刻进屋去通报严清歌,但是手脚发软,半点都动不了。
好半天,如意才缓过劲儿,还没进屋,就大声喊道:“大小姐,姑爷,不好了!”
严清歌哽咽着‘摸’了‘摸’脸上的泪,打了个哭咯,不好意思的推开炎修羽,拿出帕子擦了擦脸,道:“如意要来了,你也老实些reads;。”
如意软着‘腿’脚,推‘门’进来,看见严清歌脸上泪痕婉然,衣服也有些起皱,赶紧道:“大小姐,姑爷!方才太子来了,在外面听了一会儿才走。我给两个姑姑摁住,想要报信儿,没来得及。”
严清歌和炎修羽面面相觑,这么说,方才他们两个的话,都被太子知道了。
定了定神,严清歌仔细想了想可能带来的影响,松口气,对如意道:“不碍的。[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热门.remenxs.]”
左右她和炎修羽订了婚,这回又是太子算计炎修羽在前,太子自知理亏,就算心里有什么别扭,明面上不会动他们,他们两个都不会有事的。
至于太子底下的小举动,那就更无所谓了。
宫里她有水太妃的人照看,中招的机会不大。
而宫外,炎王府也不是那么好惹的。
此前太子才让五皇子取代了炎王爷在刑部和大理寺的位子,惹得朝中至今很多人不满,若是他再对炎王府有什么举动,谏官们也不是放着吃白饭的。
如意不太明白严清歌和炎修羽为什么还这么坐得住,但被严清歌的镇定影响,她心下安稳多了。看大小姐这样子,这件事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她干着急也没有用。何况大小姐那么能干,肯定可以解决的。
有如意这个外人在,严清歌‘激’‘荡’的情绪才稍稍回复正常。
她收拾心情,趁着时间还没那么晚,离宫‘门’落锁有点儿时间,捡着自己在宫里面紧要的事情和炎修羽说了说。
这里面就包括她现在和水太妃合作的事情。
炎修羽听完,眼中却是异彩连连,几次张口,最后又闭上了。
严清歌知道他有问题想问,道:“你想说什么只管说就是。”
“我……我想问问,那个……你说的那个推测怀胎日子的法子准不准reads;。”炎修羽别看脸皮厚,遇到这种‘妇’人的隐‘私’事时,还是很扭捏的。
“你问这个做什么?”严清歌不解道。
“我哥哥现在赋闲在家,嫂嫂左右也没事儿,他们多年没生下一子半‘女’,若是那法子管用……”炎修羽一挠头,满是尴尬道:“算了算了,就当我没问过吧。”
尽管他神经粗,也感觉到自己一个小叔子关心嫂子房里事,似乎有那么一丝不对。
严清歌却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其实炎修羽远不必这么尴尬。柔福长公主的孕事,被很多人关心,完全可以拿到明面上来说。
她看着脸‘色’微红的炎修羽,将那推断受孕日子的时间细细道来,听着听着,炎修羽的脸蛋越来越红,最后简直像是能冒出蒸汽一样。
严清歌说完,道:“你记住了么?”
“我……我……我……我全都记住了……”炎修羽绯‘色’脸蛋上一双眼睛像是能滴出水一样,对着严清歌点头如捣蒜:“等告诉了嫂嫂,我也一定不会忘的。我们……我……”然后猛地冲出去‘门’去,夺路而逃。
严清歌看着他的背影,这才后知后觉,似乎炎修羽理解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地方呢。
炎修羽走了,严清歌仔细的用这屋里炉上温着的热水洗了洗脸,用帕子蘸水敷了下眼睛,防止等下水肿,然后又拿袖口里随身常带的香脂抹过脸孔,才带着如意回了凤藻宫。
方才太子来喊人的事情,已经有人通报了皇后。
严清歌才一进凤藻宫,就有人来喊她去皇后那里。
严清歌回来前收拾过一番,看起来毫无异状,静静的跟着人去了凤藻宫的正厅。
皇后才睡过一会儿起来,换了一身衣服,斜斜靠在凤椅背上,见了严清歌,拖长声音道:“严姑娘回来了,御‘花’园里梅‘花’儿开的好么?”
严清歌能听出皇后声音里淡淡的怒火,显然,皇后对严清歌听了太子传唤出去一趟,非常的不满意。
她恭顺回答道:“回娘娘,清歌没去御‘花’园。炎小王爷喝醉了,跑到一个很偏僻的地方。奴婢废了很大力气才制住他。才一送走炎小王爷,清歌就回来了。”
“哦!”皇后狐疑的打量着严清歌,据她得到的消息,前脚严清歌被人领去了冷宫的一个院子,后脚太子就也去了。虽然两人不是一块儿从那里出来的,可是也让她怒火中烧。就在她眼皮子底下,这个狐狸‘精’就想和她儿子有一‘腿’,简直太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这时,一名姑姑从‘门’外走进来,顺着帐幔的遮挡,悄悄的走到皇后身后,附耳说了句什么,皇后的脸‘色’骤然变得温和起来。
这姑姑才从外面得到消息,炎修羽的确也在那个小院里,而且和严清歌差不多时候出来,而太子离开的就比较早了。
有炎修羽在,严清歌和太子之间,绝对不可能发生什么。皇后再看向严清歌的眼神儿,便没那么毒辣了。
严清歌早就用眼角余光扫到那名姑姑的小动作。她佯作不知,道:“娘娘,炎小王爷将清歌也闹了一身酒味儿,清歌怕冲撞娘娘,求娘娘恩准清歌回去换身衣服,再来陪伴娘娘。”
“你回去吧。我快歇着了,你也早点歇吧。”皇后放下心事,懒得再搭理严清歌,便放她走了。
出了殿‘门’,如意在外面等着,看见严清歌无事,松了好大一口气。
见严清歌回来,一直在屋里等着的霞纷急忙道:“严小姐可还好?”
她从御膳房一回来,就听到严清歌被太子的人带走的消息,可吓了她一大跳。见严清歌全须全尾回来,提心吊胆了个把时辰的霞纷那颗心终于放回肚子。
“叫姑姑担心了,我没事儿。”严清歌笑着答道。
霞纷才放下心,可是仔细一打量,发现严清歌的眼皮儿微微不对,再细细一看,竟然似乎是哭过,心里又咯噔一声,道:“姑娘有事儿,千万别瞒着老奴!”
见霞纷一直盯着自己眼皮儿看,严清歌知道她大概还是留下了一点儿哭过的痕迹。她没瞒着霞纷的必要,将发生在那冷宫小院里的事情大概说了说。
霞纷这才松了口气,叹道:“哎,都是老奴的疏忽!今日本不该叫严小姐出事儿的。”
严清歌想起霞纷去了膳房,问道:“霞纷姑姑在膳房里打探的怎么样了。”
“说来也怪,娘娘那里的饭菜我查了查,按说是没有一点儿问题的,可严小姐今日怎么会吐呢。”霞纷不解的很。
可是,必定是哪个环节出问题了,严清歌才会呕吐。
这件事,严清歌并没有太放在心上,霞纷却是一直查了下去,最后告诉严清歌一个结果,问题就出在当天伺候严清歌和皇后吃饭的两个宫‘女’身上,她们两个,必定有一个对饭菜动了手脚。
严清歌吃惊不已,皇后身边伺候的大宫‘女’,也有敢这么大胆的,难道不要命了么?
皇宫治凤藻宫,可是很严的,普通的宫‘女’、姑姑犯了错,直接就是打顿板子扔出去,生死由天。也没见她有什么特别爱重,可以放过一马的宫人。
过了几天,严清歌听说了一件事儿,太子来给皇后请安时,皇后将身边的一名大宫‘女’碧潇赏给了太子做‘侍’妾。
那碧潇,正是当日伺候皇后和严清歌吃饭的大宫‘女’之一。
登时,一切‘迷’题都解开了。
她当天莫名呕吐之事,别看皇后没有提,可是暗地里还是在查了,最后查出来是碧潇下的手。
至于碧潇为什么要冒着那么大的危险下手,又为什么会被皇后赏给了太子,原因只有一个——碧潇本就是太子的人,为了给太子办事才暴‘露’的,皇后没办法处置她,才将她赏赐给太子,也算是另类的给太子一个警示。
这对天家母子之间的你来我往,明争暗斗,真真是叫严清歌大开了一回眼界。也让她下定了决心,以后皇后再留她吃饭,她尽量少吃,免得又中了什么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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