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熙哭笑不得,沒想到紫堇也成了財迷了︰「成,你要去就去吧!用過午膳再去。」
紫堇走的時候,玉熙遞給她一張兩百兩的銀票︰「我這里也沒什麼東西可送,這些錢算是我給她們姐妹的添妝了。」秋氏送了那麼一份大禮,她只需圓了面子情份就成。
用完午膳,紫堇背著一個包裹出去了。
紫甦送走了紫堇,轉頭與玉熙說道︰「姑娘,紫堇將她存的銀子都帶走了。」紫堇非常節省,前兩年在鄧家從不帶錢。這次卻將她所有的積蓄都帶走了,紫甦覺得很反常。
玉熙沒有多想,只是笑著道︰「她帶銀子去估計也是要給鄧霜買禮物吧!」她都添妝了,紫堇肯定不能一點表示都沒有。
紫甦覺得這事不對,但又說不上來哪里不對。
玉熙真覺得紫甦吃飽了撐的,沒事在那里瞎想︰「紫堇是什麼性子你能不知道?她就算帶了銀子出去,也不會做什麼出格的事。你這完全是瞎擔心。」哪怕跟在玉熙六年多,可那一個銅板恨不能掰成兩半來花的性子也沒改。
紫甦聽了玉熙的話,也覺得自己多慮了。
第二天傍晚,韓建業給玉熙送來了兩箱子的書籍。這些書都是韓建業給玉熙挑的,醫書、游記、農書等等,雜七雜八的。玉熙翻了一遍,發現什麼書都有,就是沒自己要的史書︰「二哥,我讓你買的《漢書》呢?怎麼沒有呀?」
韓建業兩字回答︰「沒那麼快,得再過兩個月才有。」像史書這樣的書籍,除非像玉熙上次去的松筠閣這樣的大書局,一般的書局都不會有。
玉熙很郁悶,再過兩個月?那她這兩個月可怎麼過?習慣了每天看史書,沒得看總覺得不得勁。
韓建業見狀笑著說道︰「我手里有《資治通鑒》,你若願意看我讓人給你送過來。」韓建業手里的《資治通鑒》並不是他買的,是韓建明給他看的。讓韓建業習武,從早到晚都沒問題,讓他靜下來看書等于是要他的命,所以韓建明給他的書,都在書房擺著呢!
玉熙眼楮一亮,這資治通鑒這本書她在玉辰那里看過,是宋先生推薦玉辰看的。听玉辰說這本書是第一部編年體通史,一共294卷。
玉熙去書店的時候也想買這本書,可惜書局沒有了,買不著。她又不願意大動干戈讓人幫著找,加上有書可看,也就放棄沒繼續尋了。若是她知道韓建業手里有這本書,早就要過來了︰「不用丫鬟送,我現在就跟二哥娶拿。」
韓建業無語︰「玉熙,這種書苦澀難懂,我看著就想睡覺。你怎麼就那麼喜歡看呢?」韓建業真的不明白玉熙,姑娘家不是應該繡繡花、彈彈琴、逗逗鳥,怎麼玉熙的喜好就這麼與眾不同呢!
玉熙笑得很開懷︰「青菜蘿卜各有所愛。」現在這麼悠閑,等將來日子就不這麼好過了。
玉熙跟著韓建業去了他的院子。
進了韓建業的書房,玉熙看著書架上孤零零的二十多本書,說道︰「二哥,這些書都給我算了。反正放你這里也是浪費。」
韓建業笑著道︰「那成,不過書桌上的書你可不能動,那些書我要看的。」書架上的書放著也是充數,給玉熙也沒什麼。
玉熙有些好奇,走到書桌前,看著壘起來的幾本書。看到這幾本書的書名,玉熙就知道為什麼說這些書不能借了。這些書都是兵法,有《孫子兵法與三十六計》、《吳子》、《司馬法》、《尉繚子》、《六韜》、《三略》、《唐太宗李靖問對》。
玉熙看完以後問道︰「二哥,這些書你看了多少了?」這些書都很陳舊,一看就是保存很久的。都不用想,這些書肯定是國公府里的珍藏了。
韓建業不好意思地摸了一下後腦勺,說道︰「還在看孫子兵法。不過師傅說,學好了孫子兵法就足夠用了。」
玉熙說道︰「二哥,平日沒事的話你還是多鑽研鑽研這些兵書,以後能用得上的。」以後四處動亂,有的是仗打。
韓建業笑著說道︰「玉熙,要我說看資治通鑒,還不如看兵書。讀透了這些書,可比看史書有用多了。」
玉熙笑道︰「我又不用帶兵打仗,看兵書做什麼?」用不上的東西,她是不會浪費時間的。
韓建業從書桌上拿起孫子兵法,笑著說道︰「怎麼會沒用?听過孫子兵法三十六計沒有?」
玉熙知道孫子兵法,但卻沒听過什麼三十六計,主要是她沒接觸過這類書︰「三十六計,哪三十六計呀?」
韓建業賣弄自己肚子里僅有的墨水︰「兵書三十六計分別是金蟬脫殼、拋磚引玉、借刀殺人、以逸待勞、擒賊擒王、趁火打劫、關門捉賊、渾水摸魚、打草驚蛇、瞞天過海、反間計、笑里藏刀、順手牽羊、調虎離山、李代桃僵、指桑罵槐、隔岸觀火、苦肉計、無中生有、美人計……」
韓建業看著玉熙目瞪口呆的樣子,笑得很得意「這麼多的計策,總會用得上的,你說對吧?」
玉熙很真誠地說道︰「很有用。二哥,要可以的話,你將這本借給我看一下我吧!」也不知道生米煮成熟飯屬不屬于三十六計里面。不過,就算不屬于,玉熙也決定要學。比如借刀殺人、無中生有這些計策,就算內宅也用得上的。
韓建業有些為難,這些書可不是有錢買得著的。這本兵書,是祖上傳下來的,還是他大哥給他的。可看著玉熙一眼期盼地看著他,韓建業又沒辦法拒絕。最後咬咬牙,韓建業說道︰「好吧,你要看的就給你吧!我還有幾本兵書,夠看的。」
玉熙忍不住笑了起來︰「二哥,我跟你開玩笑的。這本書你先借我,等我抄完就將原本還給你。」玉熙又不是不通俗事,這本書一看就是有些年頭的,定然是家中的珍藏,怎麼能隨便給她。要知道,這類書市面上是買不著的。
韓建業松了一口氣,說道︰「那成,過兩個月你還給我。」說完,又覺得不好意思,解釋道︰「這兵書是大哥給我的,我怕到時候大哥問起來不好說。」若是其他書,比如資治通鑒他可以直接跟韓建明說給了玉熙。可兵法這類書給玉熙,到時候肯定要遭來大哥一頓罵。
玉熙笑著將韓建業書架上的書搬空了,將孫子兵法這本書夾在中間,然後與韓建業道︰「二哥,這件事就你知我知,不要再讓第三個人知道了。」她看史書都不想人知道,更不要說看兵書了。
韓建業大手一揮,說道︰「放心,我誰都不會說的。」韓建業很講義氣,答應過的事就一定做到,這算是他身上最大的優點了。
二十多本書放到書架上,連一格都沒塞滿。玉熙看著說道︰「等過一段時間外面太平了,我得去多買一些書。」其他東西舍不得花錢,但買書玉熙是非常舍得。錢財來得快去得快,稀世珍寶也有可能轉眼就不是自己的,只有學到的東西是自己的,誰也搶不走。
當天晚上,玉熙就看起了孫子兵法,卻沒想到這一看就入了迷。
蠟燭燃盡了,屋子里瞬間黑下來了,玉熙才回過神。好在門口那盞桐油燈還亮著,要不然屋子就得黑乎乎的。
紫甦在外瞧著不對,拿了蠟燭進來,看到玉熙還傻傻地坐在書桌前,問道︰「姑娘在看什麼書,看得這麼入神,蠟燭燒沒了都不知道。」邊說,變點燃了手里的蠟燭。
玉熙只是笑,並沒有應話。
晚上躺在床上,玉熙還在想著那些個計策。三十六計,若是學會了學精了,那就再不怕別人算計了。
接下來的兩天,玉熙****窩在書房看書,連門都不出了。惹得紫甦一直抱怨不已,覺得玉熙都入魔了。
一連三天都這樣,紫甦實在忍不住,問道︰「姑娘,你到底在看什麼書呀?看得這麼痴迷?」紫甦比玉熙年齡大五歲,也知事了。玉熙看書痴迷不要緊,她就怕玉熙看的是一些不干不淨的書,主要是韓建業給紫甦的感覺,就是不大靠譜的人。
屋子就兩個人,玉熙也不瞞著,說道︰「我在看孫子兵法跟三十六計。這種書,看了真長見識了。」那計謀真是一個接著一個,真正的坑死人不要命。玉熙都有些可惜,這麼好的書怎麼到現在才發現。
紫甦不知道自己什麼表情。最後耷拉著臉不說話,索性也不管了。算了,兵書就兵書,只要不是看那些**就成。不管是看兵書還是看史書,對紫甦來說,那都是消遣的書,沒什麼區別。不過有了這次的事,韓建業在紫甦心里越發不靠譜了,竟然讓自家姑娘看兵書,真是讓人無語之極呀!
早晨的山上空氣異常清新,鳥鳴悅耳,連一些不知名的小昆蟲的叫聲都听得到大自然的天籟之音,花香陣陣微風面,說不出的愜意。
楊師傅起床後,伸了一個懶腰,然後從門口拿起長槍走了出去,在院子里舞得虎虎生威。
半個時辰以後,楊師傅的小徒弟余志走過來接過長槍,將手里的毛巾遞給楊師傅。見楊師傅心情不差,說道︰「師傅,那位姑娘還跪在門外呢?師傅,那姑娘已經跪了兩天了,再跪下去我怕她身體吃不消。」
楊師傅面無表情地說道︰「她要跪就讓她跪了,到時候自然會知難而退了。」
余志不敢再說話了,不過等楊師傅用早膳的時候,他偷偷地走了出去,就看見紫堇還是跪在原地。
余志走到紫堇身邊,小聲說道︰「姑娘,我師傅不收女子為徒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紫堇這會已經沒有力氣再說話了。
余志看著有些不忍心,說道︰「我師傅決定的事,從沒人可以改變的。你還是趕緊回去……」吧字沒說完,就看見紫堇倒在地上了。
楊師傅正吃著早點呢,就看見余志火急火燎地跑了進來︰「師傅,不好了,那位姑娘暈倒了。師傅,你快救救她吧!」余志其實很希望楊師傅將紫堇留下來,無他,紫堇留下來不僅有個說話的人,還有個做飯的人了。不管是他還是師傅,做的飯實在是太難吃了。
楊師傅走了出去,就看見紫堇倒在地上。雖然楊師傅不會收紫堇為徒,但他也不至于見死不救。當下走過去,像抓小雞一樣將紫堇抓起來,然後扔到一個木床上,朝著自己的小徒弟道︰「給她灌一碗米湯,很快就能醒了。」體力倒是不錯,竟然堅持了兩天兩夜。當然,毅力也不錯。只可惜是個女娃,若是個男孩,他肯定會收下了。女娃的話,就算了。
過了一個時辰,余志又找著楊師傅,說道︰「師傅,不好了,那位姑娘發燒了?師傅,你快過去看看吧!」
楊師傅真覺得女人不是一般的麻煩,不過他也不會看著紫堇死在他的院子里就是。當下去藥房配了一副服藥丟給余志︰「煎了給她用。」
余志接了藥忙拿去煎了。
楊師傅看著屁顛屁顛跑去煎藥的小徒弟,無奈地搖搖頭︰「這性子太跳脫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出師了。」
紫堇的身體底子很好,一帖藥下去就退燒了,中午就醒過來了。睜開眼楮看著頭頂的木梁,她知道自己這是進了內院。
余志看著紫堇,非常高興︰「你醒了?」說完,看著紫堇虛弱不已的樣子,余志忙問道︰「你是不是餓了?我給你端一碗粥去。」說完,又屁顛屁顛地跑去端了一碗粥過來。
紫堇喝了兩碗粥,才感覺舒服了一些。當下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小兄弟,謝謝你呀!」以前生病,紫甦姐姐會照顧她。但是讓一個陌生人,還是一個陌生的小男孩照顧,實屬第一次。
余志笑著道︰「我叫余志,你可以叫我小志。」說完,才忘記介紹自己的身份,忙又說道︰「我是我師傅最小的徒弟。」
若是其他人,听著余志顛三倒四的話肯定會笑出聲,再就會認為余志死個腦子有問題的或者缺根弦的。不過,紫堇是個特別好的孩子,沒笑話余志,只說道︰「我叫紫堇。」
余志非常好奇︰「你為什麼一定要跟我師傅學藝呀?我師傅都說了不收女子為徒弟的,你怎麼還那麼倔地跪在外面呢?還能跪兩天兩夜,你也不怕狼吃了你……」若是玉熙在這里,絕對會說,這哪里是個男子,整就一話嘮。
紫堇感激道︰「多謝你了。」
余志听了這話,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說了這麼多,你還沒告訴我,你是哪里人?為什麼一定要跟我師傅學藝呢?」
紫堇也沒瞞著,將她的情況都說了︰「我知道楊師傅不會收我為徒,我也不敢有這個奢望,我只是想求楊師傅能指點我武藝。」
余志覺得自己听到最扯的事情了︰「你是三師兄妹妹的貼身丫鬟?你怎麼跑到這里山上來了?你來這里,你主子知道嗎?」
紫堇搖頭道︰「不知道,我不敢告訴我家姑娘。」
余志覺得自己遇見了奇葩了,不過轉眼,他就將這些事告訴了楊師傅︰「師傅,這姑娘真是太奇怪了。」
楊師傅想了一下道︰「你現在下山去,將你三師兄叫來,讓他將這個姑娘帶回去。」
余志歡喜壞了,他已經大半年沒下山了,早就想下去玩了。不過還沒等她高興開,就听到楊師傅說道︰「今晚得趕回來。」從山上到京城,騎馬也得兩個來時辰,等于是說讓他摸黑回來了。余志真覺得,他師傅太殘忍了。
韓建業得了消息,也是非常意外,不過他沒回府里與玉熙說這件事,而是跟著余志上了山。
看到韓建業,紫堇低著頭叫了一聲︰「二爺。」
楊師傅擺擺手道︰「你們家的人,正好明早你將她帶下山去吧!」晚上山上有野獸出沒,要不然楊師傅現在就要趕人了。
紫堇從床上爬了起來,說道︰「我不回去。楊師傅,求你留下我吧!」沒達到目的,她死也不回去。
韓建業也覺得紫堇忠心可嘉,有心想幫襯一二。當下朝著楊師傅道︰「師傅,我們外面說話去!」
楊師傅道︰「哪怕你說得天花亂墜,我也不會收她為徒的。」這是原則問題,沒商量的余地。
韓建業臉上堆著笑道︰「弟子哪里有這麼大的面子,讓師傅為我破例呢?我是有事跟師傅說。」當著紫堇的面有些話不好說。
出了屋子,來到院子里。楊師傅道︰「說吧,我听著。」
韓建業將紫堇的情況說了一下,又將宮變那晚的事詳細說了一遍,又說明了紫堇為什麼死活想要跟楊師傅學藝的原因︰「師傅,正好這里缺個燒火做飯的,你留下她給你當粗使丫鬟就是了。」
楊師傅似笑非笑︰「當粗使丫鬟使?」
韓建業強笑道︰「師傅,你以前還說丫頭天生神力是老天眷顧,現在她都上門求藝了,你看在老天爺的面子上,就留下她指點一二吧!」見楊師傅不為所動,韓建業又說道︰「師傅,你是不知道,這丫頭真是一顆好苗子。你那次讓我送的拳譜,她三個月就學會了,真的是習武的好苗子。」
楊師傅對韓建業刮目相看了︰「倒是沒想到,你嘴皮子這麼利索呀?官場果然是歷練人。」
韓建業有些不自然︰「師傅,你就答應了吧!反正也不用你費神教,就平日指點一二就成了。」
楊師傅對紫堇並不陌生,相反還很熟悉。當年他知道紫堇力氣特別大時候,還可惜紫堇是個姑娘。不過現在,楊師傅的關注點卻不在紫堇身上︰「老三,你說你妹妹送她到鄧娘子那邊學武,一年要五百兩銀子?」楊師傅對于玉熙的行為,感覺很詫異。這姑娘的心思深呀,楊師傅可不相信韓玉熙會無緣無故送貼身丫鬟去學藝。
韓建業點頭︰「嗯,除此之外一年伙食費住宿費還要一百兩。」
楊師傅沉思片刻後說道︰「那告訴你這個妹妹,讓她送六百兩銀子來,我就答應指點這個丫鬟。」
韓建業大喜︰「師傅,你同意留下這個丫頭了?」
楊師傅沒好氣地說道︰「誰的面子都不給,老天爺的面子卻不能不給。」教得這幾個徒弟,一個比一個沒用,一個比一個蠢。
韓建業當下夸獎道︰「師傅你太英明了。」
楊師傅都不耐煩看到他了︰「趕緊滾屋睡覺去。」
玉熙是在第二天下午才知道這件事的︰「什麼?紫堇跑到太公山去了,還在楊師傅的門外跪了兩天兩夜?這個丫頭,這麼大的事竟然一點口風都不露。」在玉熙的心里,紫堇是藏不住事的,卻沒想到,不聲不響竟然就做下這麼大的事了。
韓建業說了楊師傅的條件︰「我師傅說,得跟鄧家一樣,一年五百兩的學費,一百兩的住宿費伙食費。這錢得你出。」韓建業倒是想自己出,但他怕被師傅知道,到時候翻臉。
玉熙有些疑惑,問道︰「楊師傅真的會指點紫堇嗎?」就玉熙所知道的,楊師傅可不是鄧家娘子,人家根本不差錢。
韓建業笑著說道︰「師傅會留下紫堇,是因為紫堇有習武的天份,加上她天生神力。要不然,別說六百兩,就是六萬兩我師傅也不會點頭答應的。說起來,這也是紫堇的福氣。」
玉熙這下不墨跡了,立即開匣子取銀票。將銀票給了韓建業後說道︰「二哥,我希望這件事你能幫我保密,誰也不要告訴。若是讓祖母知道紫堇跟楊師傅學藝,紫堇以後就不能回到我身邊當差了。」這件事一旦傳揚出去,紫堇就再不能回到她身邊了。跟鄧家娘子習武沒關系,因為鄧家娘子是女子,可楊師傅卻是個男的,名聲上不大好听。
韓建業點頭道︰「你放心,這件事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連大哥都不會說的。」這件事要瞞也很容易,畢竟楊師傅一直在山上,很少下山。而且他住的地方去的人也很少,只要沒人刻意打听,這件事就不會漏出去。
玉熙這才稍稍放心些,只希望一切順利了。
微風吹來,一池的荷花都搖起來。滿池婀娜多姿的荷花,真是一朵比一朵沒,一朵有一朵的姿態。
站在湖邊,玉熙與紫甦道︰「讓郭大娘中午做荷葉叫花雞。」荷葉叫花雞是玉熙很喜歡的一道菜,時常讓廚娘做來吃。
玉辰見狀笑著讓侍琴去吩咐廚娘︰「也不能讓四妹妹專美于前,中午我們吃荷葉粥」
玉熙覺得玉辰這段時間變得很奇怪,以前玉辰要見她就會讓丫鬟叫她到汀雲閣,現在玉辰若是有事則會自己過來的。前後態度變化太大,開始的時候讓玉熙都繃緊了神經。後來見玉辰沒有什麼異樣,加上老夫人也沒為此責備她,玉熙這才放松下來。
不過玉熙奉行有來有往,玉辰時常到她這里串門,她無聊了或者看不下書也會到汀雲閣來。
玉熙笑著說道︰「荷葉粥有清涼解暑的功效,不過三姐,你確定桂嬤嬤會讓你吃嗎?」桂嬤嬤本事是有,但是管得卻太寬了一些。若是玉熙自己,是肯定不願意要這樣一個嬤嬤的。
玉辰輕笑道︰「只要沙嬤嬤說沒問題,桂嬤嬤就不會有異議。」自從那晚的事以後,玉辰主動靠近玉熙,之後與玉熙聊天談話的內容也就不再局限于琴棋書畫這類了。會談到府里的內務,會聊到吃食首飾衣服,偶然還會說說外面的八卦,點評一下各家的閨秀的性情。這在以前是玉熙所不能想象的,感覺玉辰一下從神壇跌落回人間了。
玉熙放下手里的葡萄,有些感嘆道︰「三姐,真羨慕你,身邊有那麼多能干的人。不像我,想要找個管事媽媽,可找了這麼長時間都找不著滿意的。」秋氏不是沒給玉熙推薦過,只是玉熙的要求太高,都不符合她的要求。至于老夫人,自從那晚的事以後,就不再插手管玉熙的事,由著她折騰。
玉辰哪能不知道玉熙的心思︰「你想找一個全嬤嬤那樣的人哪這麼好找的。要我說,你還不如請了全嬤嬤回來。」管事媽媽可不僅僅是有能力有手段,還要信得過。可要同時滿足這三個要求的人,非常難找了。
玉熙也想全嬤嬤在她身邊,問題是全嬤嬤不是一個願意屈居人下的。人各有志,她也不好勉強︰「這種事情順其自然吧!」說完笑了一下道︰「真是難得,我們在這里坐了這麼長時間,桂嬤嬤竟然沒有來督促你練字彈琴?」
兩人說說笑笑,半個時辰就過去了。就在玉熙準備跟玉辰說要回去的時候,一個婆子走過來道︰「三姑娘,平清侯府來人了。」
玉辰並不在意,平清侯府隔三差五就會派人送東西過來,她已經習以為常了。不過到底是她祖母跟舅舅的一片心意,也不好怠慢了︰「玉熙,我們下次再聊吧!」
玉熙笑著站了起來,說道︰「好哇。」看書累了或者有些煩躁的時候,有個聊得來的人一起聊聊天、品品茶、听听琴,再吃著新鮮可口的水果,也是非常愜意的事。
在路上,苦芙忍不住說道︰「平清候跟蔣老夫人真疼三姑娘。」吃的穿的用的,就沒有平清侯府不送的。特別是那晚遭了災,平清侯府得了消息就送了不少的東西過來,順帶還送了兩個會功夫的姑娘過來貼身保護三姑娘。
玉熙笑了一下,這種好,她真心不羨慕。
回到汀雲閣,玉辰看到在客廳等候的竟然是閔婆子時嚇了一大跳︰「閔媽媽,你怎麼來了?」閔婆子是蔣老夫人身邊最貼心的人,沒什麼重大的事是不會特意跑過來的。
閔婆子掃了屋子里的人一眼。
玉辰立即讓屋里的人出去,神情很嚴肅地問道︰「出什麼事了?」開始玉辰推測是蔣老夫人不舒服,可現在的情況不是這樣的。若是外祖母生病,壓根不需要隱瞞別人。
閔婆子說道︰「姑娘,老夫人讓我來問你,你是不是得罪過和壽縣主?」這事事關重大,蔣老夫人不得不讓心腹過來。
玉辰莫名其妙,搖頭說道︰「沒有呀!我跟和壽縣主統共只見過三次面,雖然沒有成為朋友,但也沒有交惡,只是平常的來往。」
閔婆子緊鎖眉頭︰「那就奇怪了。」說完又問了一遍︰「姑娘真的沒有得罪過和壽縣主?姑娘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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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熙回到書房,看著自己抄錄的《孫子兵法與三十六計》,臉上露出輕松的笑容。經過兩個月的時間,她終于將這本書抄完了。 紫甦看不習慣玉熙的樣︰「姑娘,你又不帶兵打仗,看這個做什麼?」紫甦就差說看這個也只是浪費時間。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多繡兩荷包呢!段欣溶跟周詩雅眼巴巴地等玉熙的荷包都等大半年還沒等著,連紫甦這個貼身丫鬟都不好意思了 玉熙也不解釋,只是笑道︰「挺有意思的。」有陰謀,有陽謀,各種計謀層出不窮,讓她大開眼界。 紫甦已經不想再勸了,勸了也沒有用。 玉熙笑著道︰「若是二哥回來了,你告訴我一聲。我將兵書還回給她。」玉熙只對這本兵法有興趣,確切地說對里面的三十六計感興趣。至于其他六韜三略,沒什麼興趣。如紫甦所說,她又不用帶兵打仗,鑽研兵書沒用處。 剛將自己抄錄的兵書放到櫃子里,就听到苦芙進來說道︰「姑娘,柳銀姐姐過來傳話,讓姑娘去一趟上院。」 玉熙有些奇怪,這都快用午膳了,老夫人叫她做什麼。不過玉熙也沒有多想,整理了一下妝容就去了。 柳銀是秋氏的人,只是因為老夫人現在身邊沒有得力的丫鬟,所以暫時給老夫人用。柳銀與玉熙打交了好幾年交道,又感激玉熙那晚的救命之恩,壓低聲音與玉熙說道︰「姑娘,三姑娘剛才去見了老夫人。之後老夫人臉色就很難看,然後讓奴婢過來叫姑娘過去。」雖然柳銀知道玉熙跟玉辰關系不錯,但她還是提醒玉熙,以免玉熙吃虧。老夫人不喜歡玉熙,這是整個國公府都知道的事。 玉熙心頭一顫,先是平清侯府來人,後是玉辰去了上院,然後老夫人臉色難看地讓人叫她過去。這一連串的事,讓玉熙很快想到一個可能。平清侯府很可能已經查清楚那晚的幕後主使是和壽縣主了。 玉熙收斂住所有的情緒,笑著說道︰「謝謝姐姐的提醒,到會我會注意,盡量不惹祖母生氣。」 柳銀笑了一下。 到了上院,看著老夫人都成黑面神,還有坐在下首的玉辰也是一臉的凝重,玉熙知道之前的猜測應該是**不離十︰「出什麼事了?」 玉辰開口說道︰「四妹妹,那晚賊人之所以闖入我們府內,是受了和壽縣主的指使。和壽縣主買通那些匪徒,讓他們在宮變那晚從青竹小築那邊潛入國公府。」 玉熙呆了,過了半響問道︰「我們韓家跟喬家有什麼不共戴天的仇恨嗎?」這個時候一定要穩住,不能讓老夫人跟玉辰看出一丁點的不對來。 韓老夫人沉聲說道︰「沒有。」 玉熙搖頭說道︰「不可能,若是我們跟喬家沒不共戴天的仇怨,和壽縣主為什麼要這麼做?這麼做對她又有什麼好處?不對,我們韓家一定跟喬家有仇,要不然當日和壽縣主不會見到我跟三姐表現出那麼大的敵意?祖母,是不是有什麼事連你也不知道?」 韓老夫人很肯定地說道︰「韓喬兩家沒有仇怨。喬家發跡也只三十多年,之前喬家是鄉下土坑里刨食的人。若是兩家結下死仇,我不可能不知道。」韓老夫人三十多年前嫁入國公府,對于府邸里的事非常的熟悉。若真兩家結下仇怨,她不可能不知道。 玉熙張了張嘴,說道︰「那是為什麼?」說完,又問出了與玉辰一樣的疑問︰「和壽縣主是怎麼知道太子會在那晚謀反?這麼大的事,她是怎麼知道的?」 玉辰的雙手一直緊握著,都沒松開過︰「玉熙,我不知道和壽縣主是怎麼知道太子會在那晚謀反。但我知道,她讓這些匪徒潛入國公府是想要殺了你跟我。」 玉熙定定地站著,過了半響玉熙開口問道︰「為什麼要殺我們?」 玉辰搖頭說道︰「不知道。」 玉熙聲音陡然大了︰「沒有仇怨,莫名其妙要殺我跟你,和壽縣主莫非瘋了不成?不對,瘋子都沒她這樣的。」 玉辰道︰「四妹,我覺得和壽縣主是給妖孽附身了。」要不然,和壽縣主怎麼會做出這樣不可理喻的事來。 玉熙嚇了一大跳︰「妖孽附身?」 玉辰點頭道︰「對。」 玉熙腿一軟,雙手扶住身邊的椅子才沒坐在地上。深出幾口氣,玉熙坐到椅子上,然後緩緩地說道︰「就算和壽縣主是被妖孽附身了,那她為什麼要置我與三姐于死地?我們可沒得罪過她。」 這也是玉辰最奇怪的地方。 韓老夫人剛才一直在觀察玉熙,不過玉熙的表現比較正常,韓老夫人沒看出什麼不對。听了玉熙的話,韓老夫人問道︰「玉熙,你有什麼想法?」 玉熙搖頭︰「沒有。」有也不能這麼快說。她可不願意在老夫人面前表現特別的厲害。 玉辰也想不出個所以然出來,說道︰「祖母,這件事舅舅已經查得很清楚了。不管和壽縣主是什麼理由,這個仇,我們不能不報。」這種事不能當沒發生一樣。 韓老夫人望著玉熙,問道︰「玉熙,你覺得該怎麼做?」 玉熙還是三個字︰「不知道。不過這件事必須告訴我爹跟大哥。這麼大的事,得讓他們拿主意。」蔣侯爺權勢重,蔣家在京城的根底也很深厚,所以才會比他們先找到真相。只是,蔣家可以幫著找凶手,仇卻是要自己報。 這麼說,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出來。老夫人道︰「你們先回去。」這件事必須從長計議。 兩人心事重重地在半道上分開。玉辰回到汀雲閣就去了書房,然後招來了桂嬤嬤,將這件事告訴了桂嬤嬤︰「嬤嬤,你說就算和壽縣主被妖孽附身,她為什麼要弄死我跟四妹?」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而且似桂嬤嬤這把年齡,說吃的鹽比玉辰吃的米還多。听了玉辰的話,說道︰「沒有仇怨,你與她也沒結下仇,她能下這樣的狠手,只有一個原因。」 玉辰忙問道︰「什麼原因?」她絞盡腦汁也想不出是什麼理由。 桂嬤嬤說道︰「和壽縣主知道你跟四姑娘以後會對她威脅,而且還是致命的那種,要不然,她不會這麼大的手筆?」 玉辰愣住了︰「嬤嬤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以後我跟玉熙會對和壽縣主有致命的威脅。以後的事,誰能預料。」說完,玉辰想到一種可能,臉瞬間就白了。 桂嬤嬤看玉辰這個樣子,就知道她懂了自己的意思︰「這個妖孽,可能有預知未來的能力。」 玉辰右手抓著椅子的手柄,說道︰「這個妖孽……」 想到這里,玉辰立即叫來了侍琴,說道︰「備車,我要去平清侯府。」說完玉辰立即前往上院,將這件事告訴了老夫人。 老夫人還真沒往這方面想。可玉辰這麼一說,除了這個原因,真的再找不出其他的理由了︰「這件事必須從長計議,不能貿然行事。平清侯府暫時別去,我先跟你爹還有大哥商議一下。」和壽縣主畢竟是皇親國戚,又有爵位在身,必須慎重。 玉辰出了上院,想了一下又去了陶然居。听到丫鬟說玉熙一回來就鑽入書房,玉辰神情很微妙。 苦芙揚聲叫道︰「姑娘,三姑娘來了。」 玉熙將手里的兵書換成醫書,翻開翻開到一夜放在一側,然後才走出書房迎了玉辰進屋,說道︰「三姐,可有什麼眉目?」 玉辰不應反答︰「你在做什麼?」嘴里問著話,眼楮落在了書桌上的書籍上,沒想到玉熙還有閑情看醫書。 玉熙道︰「我就在想,若是可以研制出殺人于無形的毒藥就好了。可惜學藝不精……」 玉辰不知道怎麼形容這會的心情︰「就算讓你研制出殺人于無形的毒藥,你怎麼下毒呢?你能近得了她的身嗎?」 玉熙听了這話,人頓時軟了︰「咳,我真是被氣糊涂了,就想著怎麼弄死和壽。咳,三姐,你說怎麼辦?她這次沒弄死我們,肯定不會甘心。別說出門,在家都不安心了。」只要玉辰堅定了決心,平清侯府給些助力,這件事就好辦許多了。弄死和壽比較難,但肯定能將她的氣焰給打下去。 玉辰眼中閃現過一抹戾氣︰「你放心,再不會有下次了。」 玉熙還是第一次看著玉辰這個樣子。 玉辰被玉熙看得心里發毛︰「怎麼了?有什麼不妥當嗎?」 玉熙裂開嘴笑︰「沒什麼,就覺得三姐今天特別的漂亮。一時忍不住,有些看呆了。」 玉辰是又好笑又好氣︰「都什麼時候還沒個正經。我這次過來找你,是有事跟你說。」然後將她的猜測告訴了玉熙。 玉熙覺得桂嬤嬤太厲害了,竟然連這個猜到了。和壽縣主不就是知道未來的事,所以才想弄死她跟玉熙。心里認同,但面上卻露出不相信的神情︰「三姐,這不能把?預知未來,那不是仙人了嗎?」 玉辰冷哼一聲︰「不是仙人,是妖孽。」 |
京城里,流傳出和壽縣主是妖孽的傳聞。這個妖孽可不僅僅是隨口說的,那是有理有據有跡可循。
和壽縣主的消息很靈通,在當天下午就听到了傳聞。身邊的人都火急火燎的,可和壽縣主卻一點都不恐慌,很是平靜地說道︰「讓人去查查,這是誰散播出來的謠言。」她敢這麼大張旗鼓地開店摟錢,就已經做好了被人質疑的準備。不過,以前只是私底下嘀咕,小範圍地傳播,這回也不知道是誰的手筆。不過想要查出幕後主使,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和壽縣主也不奇怪,更不著急,這個人有心針對她,肯定不是那麼容易查得到的。不過,她並不懼怕這些流言,因為她早有準備。
很快就有傳聞傳出來,說皇寺的方丈了通大師早就給和壽縣主算過,說和壽縣主是開了慧眼。
玉熙听了玉辰的話,笑了起來︰「竟然找了了通大師來給她作證,證明她不是妖孽而是開了慧眼。有了了通大師的證詞,相信很多人會相信的。」佛家有五眼之說,分別是肉眼、天眼、慧眼、法眼跟佛眼。
了通大師是得道高僧,有很多的信眾。他出面說和壽縣主有慧眼,質疑聲立即少了一半。
玉辰不高興地說道︰「你還笑得起來?」她得了這個消息,感覺就跟吞了蒼蠅一樣惡心。
玉熙笑道︰「不笑難道還能哭?三姐,就算了通和尚說她開了慧眼,也不是沒辦法對付她?」了通既然能給和壽作證,就證明不是什麼好鳥,十有**是得了什麼好處了。
玉辰無奈道︰「只是了通師傅自然不怕,可現在問題是皇上也相信了了通師傅的話認為和壽是開了慧眼,還說這是祥瑞。」皇帝說和壽開了慧眼是祥瑞,那就是祥瑞,決計不會再有人敢說她是妖孽,要不然,那就是在質疑了皇帝了。
玉熙問道︰「這是不是宋貴妃的手筆?」皇帝對宋貴妃向來是百依百順,若是有宋貴妃的手筆,這事就不奇怪了。
玉熙點頭道︰「是宋貴妃的手筆。太子自刎,皇後也服毒自盡,現在後宮宋貴妃一家獨大。有了宋貴妃的支持很難動得了和壽縣主。」有了皇帝的金口玉言,再有宋貴妃的支持,他們投鼠忌器。
玉熙點頭道︰「難怪她這麼有恃無恐,原來她早有準備了。」和壽縣主不是蠢人,若沒有倚仗,她絕對不會如此高調行事。這兩年和壽對宋貴妃各種巴結討好,上流社會之中沒人不知道。
玉辰有些挫敗地說道︰「不僅是外祖母跟舅舅說要將這件事放一放,就是祖母跟爹也覺得先緩緩。」
玉熙很是贊同地說道︰「祖母跟爹的顧慮是對的。若是現在說和壽縣主是妖孽,豈不是跟皇上跟宋貴妃對著干。三姐,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個仇我們先放著,總有一日要讓她連本帶利地還回來。」
玉辰苦笑道︰「哪里是這麼容易的,听說宋貴妃想將和壽現縣主指給九皇子為妃。若是如此,以後更是動不了她了。」
玉熙心頭一驚︰「不是說將于惜語指給九皇子為妃嗎?怎麼變成和壽了?」
玉辰搖頭說道︰「去年年底是听到風聲說皇上要將于惜語指給九皇子為正妃,可到現在還沒動靜。現在外面傳出消息,說宋貴妃有意將和壽指給九皇子。不過都是小道消息,聖旨沒下來之前,這一切都是虛的。」
玉熙瞪大了眼楮,她上輩子再不管事也知道九皇子妃是于惜語,難道和壽想跟于惜語搶。也不對呀,要搶也該搶十皇子。最後榮登大寶的是十皇子呢,這個和壽不可能不知道。
可玉熙並沒听到任何的風聲,說和壽與十皇子如何,反倒是和壽與九皇子關系匪淺。有小道消息傳出兩人經常私底下見面了。
想來想去玉熙也鬧不明白和壽到底在想什麼。不過換個角度去想,和壽肯定不是啥聰明人。若是聰明人,行事絕對不可能這麼高調。槍打出頭鳥,和壽行事這般高調早就引起人的懷疑了。
想得多了,玉熙頭都疼了。咳,算了,不能以常理去推斷和壽的行事。正常人也不能買凶到國公府殺人放火。
玉辰看著玉熙眼中閃現過凶光,說道︰「四妹,你怎麼了?」
玉熙搖頭道︰「就是有些難過。」她雖然跟玉辰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可她卻並不願意等十年,之前的事讓她深刻地明白了一個道理,她再不能坐以待斃了,要不然她估計還得跟上輩子一樣,落了個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
回到陶然居,玉熙一頭扎進了書房。
接連三天,玉熙除了吃飯其他時間都窩在書房。玉辰得了消息無奈地說道︰「這傻丫頭,我還以為她真看開了。」殺人于無形的毒藥,哪里是這般容易鑽研出來的。行醫幾十年的老大夫都弄不出來,玉熙這個只懂皮毛的那更別想了。
桂嬤嬤有些納悶︰「姑娘,四姑娘真在鑽研醫術?」四姑娘那麼精明的人會做這樣的蠢事?桂嬤嬤直覺里面有問題。
玉辰很是納悶的問道︰「嬤嬤,你怎麼對玉熙這麼大的成見?」玉熙跟桂嬤嬤沒有什麼仇隙吧!要不然桂嬤嬤為什麼不管玉熙做什麼,桂嬤嬤都覺得她在耍陰謀詭計。
桂嬤嬤道︰「我對四姑娘沒成見,只是她這次做的事讓我有些不解。」桂嬤嬤現在也學乖了,不再說玉熙的壞話了。因為不管她說什麼,對的永遠是玉熙。沒辦法,玉熙太會裝了,別說玉辰了,就是她有時候都會給騙過去。
玉辰無奈地搖搖頭,可能如玉熙所說她跟桂嬤嬤八字不合,所以才會讓桂嬤嬤對她忌諱這麼深。玉辰道︰「我還是去陶然居看看吧。」那傻丫頭,可不能就此鑽了牛角尖了。
紫甦跟苦芙看到玉辰,好像看到救星一般︰「三姑娘,你勸勸我家姑娘吧!就跟著魔了似的,除了吃飯,一直都窩在書房,怎麼叫都沒有用。」
玉辰走到書房門口,看著關得緊緊的門,大聲叫道︰「玉熙,我是三姐,你快開開門。」
過了半響,屋里還是沒有聲音。玉辰心里不安,說道︰「去叫兩個人來,將門撞開。」玉辰很擔心玉熙將自己搞暈在書房了。
兩個健碩的婆子走了過來。不過還沒等她們撞門,玉熙自己將房門打開了。
玉辰看著玉熙眼楮浮腫,面色寡白,嚇得不行︰「這是怎麼了?紫甦,趕緊去請大夫。」
玉熙半眯著眼楮說道︰「三姐,你來了。」說完,打了一個哈欠,說道︰「三姐,有什麼事待會再說,我好困,先讓我睡會!」
看書看得太多,眼楮有些模糊,看不大清楚東西,進屋的時候,被門板絆了一下。要不是身邊有紫甦跟玉辰扶著,肯定得摔個狗吃屎。
兩人趕緊扶了她進屋,玉熙啥也不說,爬上床,朝著玉辰說道︰「你們忙你們的去吧!我睡會。」說完,閉上眼楮就睡著了。
玉辰眼神不善地看著紫甦︰「你家姑娘都這個樣子,你也不知道勸?哪怕勸不住也該告訴我或者大伯母,你們就由著她這樣胡來?」
紫甦一肚子的苦水。
白大夫過來的時候,玉熙還睡得香乎著呢!白大夫給玉熙診完脈,說道︰「四姑娘這是勞累過度,有些虛脫,休息兩天就好了。」
玉辰見白大夫都沒開藥,忙問道︰「怎麼不開方子呀?」
白大夫笑著解釋道︰「四姑娘只是沒休息好,不用開方子。若是三姑娘不放心,我給四姑娘開一道補方。」白大夫是國公府的專用大夫,對玉熙的性子也算了解,就算他開了方子玉熙也不會吃。所以原本他是沒準備給玉辰開方子的。
秋氏得了消息過來,朝著紫甦幾個發脾氣了︰「你們是怎麼伺候姑娘的?這麼大的事你們竟然都不來告訴我?」秋氏並不知道和壽縣主是那晚變故的凶手,所以她也不知道玉熙為何鬧成這個樣子。她以為玉熙就是看書太累了。
紫甦跟苦芙幾個人覺得很冤枉,她們不是不想說,是不敢說。玉熙早就放了話,不管是誰去尋救兵,她知道後都扔出去。有玉熙的話,誰吃了雄心豹子膽去告狀。
玉熙看醫書累病的事,不僅老夫人跟韓景彥知道了,就是武氏跟玉容等人都知道了。
因為溫姨娘的死,韓景彥對武氏越發不待見了。現在武氏是縮著頭過日子的,再沒有以前那般囂張了。玉容雖然怨恨玉熙,但教養嬤嬤的教導也不是白費的,她知道若是想要算計玉熙,除非做的天衣無縫,否則吃虧的肯定還是她,在沒有十足的把握之前,她是不會動手。
玉熙一直睡到入夜時分。醒來後迎接她的就是秋氏劈頭蓋臉的一頓痛罵,罵得玉熙縮到被子里不敢吭聲。
最後還是紫甦瞧著玉熙可憐,站出來道︰「夫人,姑娘已經半天沒吃東西,再不吃東西身體也會受不住。」
秋氏沒好氣地說道︰「餓死她算了。這麼大個人,一點都不知道愛惜自己,還跟個三歲孩子一樣。」
在玉熙一再保證之下,秋氏才帶著李媽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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