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先生想了一下,說道︰「你這兩天注意一下,看看四姑娘什麼時候出去。若是四姑娘出去你告訴我一聲。」像玉熙這樣的聲音,要出門得提前報備,不會貿然出門的。
可惜,玉熙並不如宋先生所想的那般要出門,而是寫了一封信,隔天讓紅珊交給她嫂子,轉頭送給了方媽媽。
方媽媽不認字,但凌七認字。凌七拆開信,發現里面除了信,還有一密封的信件跟一張一千兩的銀票。
凌七先看完了信件後說道︰「方媽媽,姑娘在信里說,讓你去京城最好的鏢局,請他們辦一件事。」
方媽媽問道︰「辦什麼事?」
凌七搖頭說道︰「姑娘沒說,只說去了鏢局到時候將這封信給他們的管事,讓他們按照信件上寫的辦事。我們只付酬金就是。」
方媽媽面色一凜︰「這事你知道就是,不要告訴任何人。」能讓她們姑娘這般小心的肯定是大事了方媽媽是怕走漏了消息,讓國公府的人知道那就麻煩了。
凌七點頭道︰「媽媽放心,我一個字都不會說出去的。」
過了兩天,方媽媽去了興隆鏢局。興隆鏢局是京城最大的鏢局口碑信譽是最好的,委托他們的事一般就不會出問題,而且也不會泄露客人的資料。
方媽媽到了鏢局,跟著守門的人說道︰「我要尋你們的管事。」有了上次賣方子的事,方媽媽對處理這種事也算是有經驗了。
鏢局的管事很快出來,引了方媽媽進了屋子。笑著問道︰「不知道這位大娘要托我們辦什麼事?」
方媽媽將手里的信件遞過去,說道︰「委托你們的事都寫在里面,你自己拆開看。」
鏢局的管事見這麼慎重,整個人都繃緊了!不過等他看完信件的內容,頓時哭笑不得,他還以為這是一樁大買賣,沒想到是托他們保護一個孩子,而且只需暗中保護一天。不過鏢局打開大門做生意,不管什麼生意,只要不違法他們都不能將生意拒之門外︰「這門生意,我們接了。」
方媽媽說道︰「希望你們不要泄露我的信息。」
管事的笑道︰「其實,我對大娘你的身份一無所知。」這意思是他都不知道方媽媽的信息,又怎麼可能泄露消息。
方媽媽神色緩和,說道︰「多少錢?」
管事想了一下說道︰「要看你需要什麼級別的。我們這里一共有三個級別,最高級別一千兩,接下來依次是五百兩,兩百兩。」
方媽媽嚇了一大跳,這到底委托鏢局做什麼要花這麼多錢。
管事的看著方媽媽的樣子,笑著說道︰「鑒于你們委托的事,我建議大娘你選五百兩的。」
方媽媽有些遲疑地說道︰「不會出問題嗎?」
管事笑道︰「不會出問題的。」不過是保護一個十來歲的孩子,又不是什麼重要級別特別難的死活,肯定不會有問題了。
方媽媽這才將一千兩銀票遞給管事。
管事找了方媽媽五百兩銀子,做完這些他當著方媽媽的面取了火折子,將信件燒掉了。等新建燒成了灰,問了方媽媽︰「大娘,等這事辦妥當以後,我們如何通知你呢?」因為方媽媽委托的事不涉及什麼機密,也沒什麼後患,鏢局的人是不會去查方媽媽的底細的。這也是為什麼管事會有此一問。
方媽媽搖頭說道︰「到時候我會知道結果的。」姑娘在信里告訴她只要讓興隆鏢局的人接了這趟活計就成,其他不用多說。
管事笑眯眯地送走了方媽媽。這活,完全就是送錢呀!
回去的時候為了鏢局的人跟蹤,方媽媽轉了很多地方,換了好幾趟車,確定自己安全了才租了一輛馬車回了包子鋪。
回到包子鋪,靜下心來的方媽媽開始為花掉的那五百兩銀子心疼不已。五百兩銀子呀,夠包子鋪半年的收益了。
玉熙知道方媽媽將事情辦好了,自言自語道︰「能不能逃過這一劫難就看你的造化了。」在保全好自己的前提下,這是她所能想到最好的辦法了。只希望江鴻福運氣好,能避開這個劫難了。若是避不開,那也只能說是天意了。
當事人江鴻福並不知道,玉熙為了救他一命如此煞費周折。
轉眼過了幾天,到了白檀書院放假的時候。江鴻福在放假的第二日就帶著小廝去了松筠閣。這是江鴻福的習慣,每次書院放假後除非家里有事,要不他一定會在第二天去松筠閣。
江鴻福去松筠閣也不一定要買書,他就喜歡松筠閣里的氛圍,喜歡在里面看書。在松筠閣,每次她都覺得時間過得特別快。
江鴻福在松筠閣從早上一直呆到傍晚,午膳都在里面用的。他的貼身小廝瞧著天色快要暗下來了,一直催促著他。江鴻福這才戀戀不舍地合上書,離開了松筠閣。
江鴻福來的時候是坐了馬車過來的,平常這個時候家里的馬車都會書局門口候著,可今兒個江鴻福在書局門口等了好一會也沒等來馬車。江鴻福等得不耐煩了,說道︰「走了,到外面去租輛馬車回去。」
因為是傍晚,加上書局處于比較偏僻的地方,要想租車得走一刻鐘左右的路。兩個人走到一個拐角處,突然一輛馬車朝著他們沖過來。因為距離太近,根本躲藏不開。
江鴻福嚇得都忘記躲了,在看到馬車快要撞到他身上時,條件反射地閉上了眼楮。就在這個時候,他感覺到有人抓著他的衣服領子。
睜開眼楮,江鴻福看見抓他衣領的是一個穿著灰色衣裳的男子。男子沒有說話,只是朝著旁邊指了一下。
江鴻福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就見他的貼身小廝倒在血泊之中。不用去看,就知道他的貼身小廝已經沒命了。
灰衣男子面無表情地說道︰「他死了。」
江鴻福知道若不是灰衣男子及時的出現,他肯定也跟自己的小廝一樣死在馬車之下了。江鴻福望著灰衣男子萬分感激,雙手抱拳,說道︰「多謝壯士的救命之恩。」
灰衣男子並沒有受江鴻福的禮,而是抓了江鴻福快速離開了現場。江鴻福叫道︰「你做……」話沒說完,嘴巴就給捂住了。
灰衣男子走得很快,哪怕手里提了一個人速度也不是一般人可比的。走了幾分鐘,灰衣男子將江鴻福塞到路邊一輛馬車里,自己隨後也鑽了進來。
江鴻福有些驚恐,這人是要綁架自己︰「你想要做什麼?」
灰衣男子言簡意賅地說道︰「送你回家。」
江鴻福很明顯不相信灰衣男子的話。雖然剛才灰衣男子救了他,但他還是懷疑這人別有目的。綁架敲詐這些還是其次,就怕這個人要自己的小命。
灰衣男子神色冷淡地說道︰「不用這麼看著我,我只是受人之托來護你平安。送你到家,我這差事就算是完成了。」
江鴻福臉一瞬間就白了,難道是宋家的人怕他將來報復,所以要鏟草除根。江鴻福立即搖頭,不可能,他姓宋不姓雲,宋家的人應該不至于這麼喪心病狂。江鴻福按捺住心中的驚濤駭浪,問道︰「你是說剛才的事不是意外是人為?你是怎麼知道的?」
灰衣男子說道︰「自然是委托我們護你安全的人告訴的。」
江鴻福有些激動︰「是誰?是誰讓你來保護我的?」
灰衣男子並沒回答這話,他因為他也不知道是誰委托這事的。鏢局若是去查委托人,那是犯了大忌。灰衣男子只是說道︰「委托我護你安全的人說你繼母這次害你不成肯定不會罷手,你只有回老家才能保全自己。」
玉熙嫁到江家與于氏相處了六年,自然知道于氏是一個面上慈善背地里狠毒的女人。江鴻福那般優秀,已經擋了江鴻錦的路,于氏怎麼受得了。這次沒得手,于氏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江鴻本能地不相信這話。他娘跟他爹成親以後感情很好,而他娘也是難產而亡的。他爹給他娘守了兩年孝後才娶的于氏。而于氏嫁到江家這些年對他一直都挺好的,噓寒問暖無微不至。反倒是他對于氏有所防備,一直都親近不來。江鴻福覺得背後這人不懷好意,問道︰「他是怎麼知道我繼母要害我的?」
灰衣男子哪里知道這些,他從袖子里掏出半張銀票遞給江鴻福,然後說道︰「這是那人讓我轉交給你的。若是他要尋你,會以另半張銀票為信物。」
玉熙這麼做也是防備萬一,若是逃不開宿命,江鴻錦還是去國公府求親,她希望將來能得到江鴻福的幫助避開這一劫難。
灰衣男子看著江鴻福手里的半張銀票,覺得對方真是不知道愛惜錢財。十兩銀子不多,但足夠他好吃好吃一頓了。
江鴻福心里疑慮重重,但他還是接了這半張銀票。不管幕後的人是什麼目的,但剛才救他一命是事實。
江鴻福在路上問了許多話,但灰衣男子要不沉默不答,要不說不知道。
車夫在外說道︰「兩位爺,江府就在前面了。」
灰衣男子拎小雞仔一樣將江鴻福拎下了馬車,隨後扔了一塊碎銀給車夫,說道︰「你走吧!」這輛馬車是灰衣男子租的。
下了馬車,就能看見江家大門了。這個時候,江家的人進進出出,瞧著就知道這戶人家出了事。灰衣男子問道道︰「這是你家不?」
江鴻福點頭道︰「是我家。」都到家門口了,江鴻福現在也相信了這個男子的話了。
灰衣男子說道︰「我的差事完成了,你好自為之吧!」這五百兩銀子還真是好賺,一點風險都沒有,就跟過家家一樣,要是鏢局經常能接到這樣的生意就好了。
江鴻福還想說什麼,可等抬頭灰衣男子已經不見了。就在這個時候,江家也有人發現了江鴻福︰「大爺……」說完,那人箭一般地沖了過來。
江家跑過來十多個人,見到完好無損的江鴻福,眾人都萬分驚喜「大爺……」府邸里剛才得到消息,說大爺失蹤了,大爺身邊的貼身小廝也被馬車撞死了,如今府邸正鬧得人仰馬翻,卻沒想到大爺竟然憑空出現。
江鴻福冷著臉問道︰「爹回來了嗎?」
門房搖頭道︰「老爺沒有回來,不過知道大爺出了意外,夫人已經打發人去請老爺回來了。」
江鴻福面色淡淡地說道︰「我知道了。」說完他就回了自己的院子,並沒有去後院跟于氏報平安。
于氏听到江鴻福回來,面色一變。不過于氏心里素質不錯,很快按捺住心中的慌亂,臉上一臉著急地說道︰「大爺有沒有怎麼樣?」
過來報信的門房搖頭道︰「大爺除了頭發跟衣服有些凌亂,其他看著都好好的。」
江鴻福前腳進了院子,于氏後腳就帶著丫鬟跟婆子去了江鴻福的院子里。看著全須全尾的江鴻福,于氏眼眶紅紅地,說道︰「你這孩子,剛才真是嚇死我了。」
江鴻福因為她外祖父跟表哥的告誡,哪怕于氏對他再好,他也一直都淡淡的。如今懷疑于氏要害他,更加不會有好臉色了。只是他現在也沒證據,也不會質問什麼,只說道︰「我沒事,只是阿三沒了。」阿三就是江鴻福的貼身小廝。
于氏看到江鴻福眼中的冷意,瞳孔一縮,不過面上還是一片焦慮,說道︰「我已經叫大夫了,讓大夫好好看看。」
江鴻福道︰「不用了,我只是衣服有些髒,其他都沒事。」頓了一下說道︰「母親,我得先去沐浴更衣。」
于氏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敏感了,她覺得江鴻福跟他說話冷冰冰的︰「你去吧,我在這里等著你。」
江鴻福搖頭道︰「我沒事,母親先回去吧!」他還有事要做,怎麼會留下于氏在這里礙手礙腳的。
江鴻福都開口趕人了,于氏也不好再留。
等于氏走了,正好江鴻福的隨從江小放趕回來。江鴻福是嫡長子,又江文銳看重,將他當成繼承人培養的。所以,江鴻福身邊服侍的人都是江文銳精挑細選出來的,江小放就是江鴻福的得力助手之一。
江鴻福吩咐道︰「去查查剛才撞我的馬車是從哪里來的?還有,府邸里的馬車為什麼沒有過來接我?」
沒多久,江文銳就回來了。看到江鴻福沒事,江文銳這才徹底放下心來︰「福兒,到底是怎麼回事?」
江鴻福搖頭道︰「我也不清楚。」沒憑沒據他不可能說是于氏害他的。他爹重視他是沒錯,但也很寵愛于氏跟于氏生的兒女。他就算將這些事告訴了爹,最後也只會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江文銳有些疑惑,但江鴻福一問三不知,他也沒辦法再問。不過這事很蹊蹺,大街上怎麼會有馬車,而且還那麼巧朝他兒子撞了去。
江文銳換了衣裳,梳洗一番後就去衙門找府尹詢問這事。
府尹說道︰「江大人,這事真的是意外,那馬突然發狂失控,馬夫也被他從馬車上甩下來了。」
江文銳冷著臉說道︰「那馬夫呢?」
府尹搖頭說道︰「馬夫傷勢太重,已經沒了。江大人,令公子有沒有說在事故發生以後他去了哪里?」
江文銳打哈哈應付了府尹兩句,不過臉色卻很難看。他兒子剛才根本就沒將這事告訴他。兒子為什麼要隱瞞?這里面一定有問題。
江小放很快就將打听到的消息告訴了江鴻福。江鴻福面色越發難看,問道︰「你說是意外?」
江小放將府尹說的那話轉述了一遍︰「確實是意外,那車夫已經重傷而亡了。」
江鴻福面無表情地說道︰「那府邸里的馬車為什麼沒來接我?不會也出了意外吧?」
江小放也覺得今天的事太巧合了︰「馬車是出了府邸,但是車夫到半路上肚子疼得厲害,所以耽擱了。」
若是之前江鴻福對灰衣男子的話半信半疑,那現在則是完全相信了。一個巧合說得過去,兩個巧合,這世上哪里那麼多的巧合。這分明是有人要置他于死地。只可惜,于氏手段太高明,竟然一點痕跡都不留。也幸虧有人相救,要不然這世上現在已經沒他這個人了。
江小放跟江鴻福是一起長大的,兩人說是主僕,其實跟親兄弟無異。他看江鴻福面色就知道不對,想了一下還是問道︰「大爺,你是怎麼回府邸?」他听說大爺好似憑空出現在大門口,這事怎麼瞧著怎麼蹊蹺呀!
江鴻福沒瞞著江小放很信任,將灰衣男子的事說了。
江小放臉色都青了︰「我就覺得不對勁,,沒想到竟然是精心設計謀害大爺的。可恨我們尋不到確切的證據。」若不是大爺運氣好,踫到了高人,真就如了這個毒婦的願了。
江鴻福有些意外,他開始可是抱著懷疑的態度,卻沒想到阿放竟然一下就相信了︰「你不懷疑那人別有目的?」
江小放說道︰「雖然我不知道這人是如何知道于氏設下的毒計,但他救了大爺,這就是莫大的恩德。大爺,你是嫡長子,將來是要繼承家業的。有你在,二爺只能往後靠?」只要他家大爺好好的,不僅僅是家里的錢財,就是人脈等資源肯定都是先緊著大爺的。
江小放其實有些事沒說,他爹娘說于氏對大爺太過熱情了,自己親生的兒女都要往後靠。這當娘的哪里會不疼自己的兒女去疼別人的孩子。事出反常即有妖,他爹娘經常在他面前嘀咕,就怕他被于氏蒙騙了,被于氏的人鑽了空子。
江鴻福之所以跟于氏不親近,也是受了他外祖父雲老將軍的影響。雲老將軍說天底下的後娘沒幾個好的,特別是有親生兒女的越不可能對繼子好。告誡他離于氏遠著些,別讓于氏給哄了去。所以哪怕于氏對他噓寒問暖,關懷備至,他對于氏也是淡淡的,不過對于氏她禮數很周全。
忍心都是肉長的,于氏數年如一日地對他好,他不是不感動。卻沒想到,外祖父說的是對的,這後娘果然是沒好的,都是壞心腸。
江鴻福神色復雜地說道︰「那人說我只有回了老家,于氏才害不著我。這人說得不無道理,于家如今權勢正盛,別說我們沒尋到證據,哪怕尋到證據也動搖不了她的地位。」于氏在老家沒有根基,想要神不知鬼不覺除掉他絕對不可能的。而且于氏敢在老家對她動手,一旦被尋到證據,哪怕于家權勢滔天于氏生有兒女江家也會休了她。
玉熙嫁到江家六年,就算是個小透明有些事還是知道的。比如說江家的人非常看重子嗣,若是發現有人膽敢謀害子嗣,特別是有資質好有前程的子嗣,只要查出來肯定嚴懲。這也是為什麼玉熙多嘴一句,說江鴻福只有回老家才能安全。
江小放覺得,回老家是下下策。他家主子的老師跟同窗都在京城,去了江南一切都得重頭開始。而且大爺就這麼去了江南,只是便宜了于氏那個毒婦︰「大爺,這事還需要跟老爺商量。老爺一向疼你,若知道于氏害你,定然不會輕饒了她。」
江鴻福考慮良久,說道︰「讓我再想想。」只有千日做賊,哪里能千日防賊的呢!
想了一個晚上,第二天一大早江鴻福就尋了江文銳,說道︰「爹,我昨日做夢夢見娘了,娘說她墳頭長了草沒人去拔。爹,我想回老家給娘掃墓。」江鴻福沒說自己回了老家暫時不準備回來了,因為他若這麼說了,他爹肯定不會讓他回去的。
江文銳還等著兒子跟他將昨天的事情說清楚,卻沒想到竟然等來了這麼一段話。江文銳盯著江鴻福問道︰「你在逃避什麼?有什麼事不能告訴爹?」當他是傻子嗎?昨天出事,今天就說要回老家,這分明是有事瞞著他。
江鴻福低著頭,沒有說話。他不知道該從何說起,而且,他怕說了以後,他爹會讓他失望。
江鴻福的沉默,讓江文銳怒火中燒︰「說,到底是什麼事讓你連我都避諱?」
江鴻福立即跪在地上,說道︰「爹,不是我不說,是我不知道怎麼說。這事太匪夷所思了,我怕說了你不相信。」
江文銳面色和緩了許多,說道︰「我倒是想听听,是什麼匪夷所思的事情讓你還沒說就確定我不會相信。」此時的江文銳沒往于氏身上猜測,只往外面的人想了。
江鴻福定了定神,這才將昨日發生的事都說了,那半張銀票的事倒是隱瞞下來。說完後,江鴻福一臉的糾結︰「爹,我不知道那灰衣人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江文銳這會臉色鐵青,他開始真以為這是一場意外,可是現在卻告訴他不是意外︰「那灰衣男子是什麼身份?」見江鴻福搖頭,問道︰「那人長什麼樣子?」
江鴻福想了一下,然後將灰衣男子的體貌特征說了一下。
江文銳經的事多,听到委托大概就猜測到這男子是鏢局的鏢師了。灰衣男子是興隆鏢局的鏢師,要查並不難,江文銳只花了一天的時間就查到了。當然,也是興隆鏢局沒有隱瞞的意思。要是他們不想讓江家人查到,當時灰衣男子就不會讓江鴻福看到樣貌。
江文銳立即尋上了興隆鏢局。
興隆鏢局的管事听了江文銳的來意,很爽快地承認灰衣男子確實是他們派出去的鏢師。至于是哪個鏢師,這個就不方便透露了。
江文銳對這個鏢師沒多大興趣︰「我只是想知道,是誰委的你們?」江文銳懷疑兒子這件事是幕後這個人自編自演,目的就是挑撥離間,讓他們父子、母子失和。
鏢局的管家拒絕了江文銳的要求,說道︰「江大人,我們這一行有一個規矩,除非是作奸犯科違法違紀朝廷要查,否則不可以透露委托人的信息。」
江文銳說道︰「只要你們告訴我這個幕後的人是誰,不管你們有什麼要求,只要我能做到我都答應。」江文銳要將這個幕後的人抓出來,要不然後患無窮。
管事笑著說道︰「江大人,還請見諒,我們不能砸了自己的飯碗!。」若是隨隨便便泄露委托人的信息,誰還敢信任他們。沒了名聲,鏢局也該關門了。
興隆鏢局能做到京城最大,可不是只鏢師武功好就成的,幕後也有很硬的靠山。
江文銳見對方態度堅決,知道再糾纏下去也沒有用,只能悶悶地回了府。,回到府里沒多久,他派去打探消息的大管家回來了。
大管家說道︰「老爺,那位姓周的馬夫家境貧寒,一家人就靠著一輛馬車維持生計。這人有一個嗜好,嗜酒如命。」
江文銳冷著臉說道︰「那人當天是喝了酒?」這也太巧了。
大管家點頭,不過他又說了一件事︰「老爺,在出事之前這馬夫喝了酒跟人吹噓,說他馬上就能賺一筆大錢,以後能過上好日子了。不過等酒醒以後他不承認,只說是酒後虛言。」
江文銳面色很難看。從這里可以看出,這件事如他所想的,不是意外。江文銳問道︰「還有呢?府里的馬車為什麼沒有及時去接了福兒回來?」若是馬車及時去接了人,也不會有那件事發生。
大管家說道︰「府邸里的馬夫我也詢問過了,馬府說他當日吃的是大廚房的飯菜。只是在去接大爺之前,吃了老曹頭給的一個油餅。」
江文銳問道︰「老曹頭?他跟誰有牽扯?」
大管家一五一十地說道︰「老曹頭是家生子,不過老曹頭的妻子柳氏是夫人陪房柳媽媽的佷女。」
江文銳面色陰沉,說道︰「不要再查了。」
江鴻福听到江文銳親口說這一切都是意外時,露出了失望的神情,他就知道是這麼一個結果。江鴻福也沒說追查到底,因為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他只是說道︰「爹,我想回老家呆一段時間。」江鴻福這兩天也想了很多,最後他決定若他爹為他張目他就留在京城。若他爹息事寧人,說這一切都是意外,他就回老家。
江鴻福會這麼決定,是因為他心中還有一絲的希望。可惜,這個希望被他爹親手給打破了。
江文銳看到兒子平靜的好似洞悉一切的眼神,嚨滾動了一下。他兒子好像在一瞬間之間就成長為一個他不認識的人了。江文銳艱難地說道︰「江南怎麼能有京城好,而且你的老師跟同窗也在京城,去了江南你的功課怎麼辦?」
江鴻福收斂住了情緒,說道︰「江南也有很多名師。」
不管江鴻福如何說,江文銳都不答應。
江鴻福沒辦法,只能放出殺招︰「爹,江南是沒京城好,這誰都知道。但是我不敢再這里呆了,要不然沒辦法安心,我會時刻擔心自己會出意外。爹,你就讓我回江南吧!」這一次僥幸逃過了,下一次呢?下一次真讓于氏得逞了他爹會如何?會不會還跟現在這樣息事寧人?說他膽小也好,弱懦也好,他不敢拿自己的命去賭。
江文銳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我說了是意外,這件事一定是有人在幕後撥弄是非。」
江鴻福沒有與江文銳爭辯,只是說道︰「爹,我只知道,沒有那人我已經是個死人了。」雖然他不知道為什麼那人會知道于氏想要在這一日害他,不管這人有什麼目的,他欠了人家一條命。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讓江文銳說不出話來。他知道,兒子這是在怪他,怪他不能還他一個公道。可是他能怎麼做?難道就因為一個油餅而懷疑于氏進而治她的罪?別說沒證據,就算有證據,這家丑也只能藏這捏著,哪里還能鬧出來。
過了半響,江文銳說道︰「以後,我不會再讓這樣的事發生。」這話其實已經相當于承認了于氏有嫌疑了。
江鴻福搖頭說道︰「爹,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于氏能害他一次,就能害他兩次。他外祖跟舅舅沒了,他在京城沒有助力了。原本還對他爹有所期望,可是現在他卻知道他爹也靠不住。如那人所說,要想活命就必須回江南,要不然他一定會被于氏害死的,到時候他死也是白死。他爹不會為了他休了于氏,說不準為了前程還會幫著于氏打掩護不讓老家的人知道。
江文銳對大兒子還是很了解的,別看平日好說話,但是觸及到他的底線說什麼都不管用。他知道這事已經沒有轉圜的余地了,最後只能嘆了一口氣,說道︰「你要回老家也好,為父已經好些年沒回去,你正好回去替爹盡盡孝道。」
江鴻福點了一下頭︰「好。」
江文銳想了一下,又說道︰「這次,讓鴻錦與你一起回去。」
江鴻福一愣,這唱的是哪一出,不過他還是點頭說道︰「听爹的安排。」只要不是于氏跟著去,他就不怕。
于氏听到這個消息,死活不願意,而且于氏的理由也很充分︰「錦兒還這麼小,若是路上有個三長兩短如何是好?」
江文銳冷聲說道︰「我已經決定,你不消再說。」說完,拂袖而去。
于氏心里有些發寒。從成婚到現在老爺一直對她都是和顏潤色,這還是第一次發脾氣。于氏擔心是她做的那件事被老爺發現了,問了身邊的婆子道︰「你不是說不會留下一絲痕跡嗎?」
米婆子很肯定地說道︰「夫人,奴婢做得很干淨,什麼痕跡都沒留下來呢!」唯一遺憾的是大少爺竟然逃過這一難呢!
說起江鴻福,于氏滿肚子的問題︰「讓你打听的消息如何了?」她得知道江鴻福是如何避過那次的事。
米婆子搖頭道︰「打听不著!」這件事除了江文銳父子,就只江小放知道。米婆子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打听不著呢!
于氏想著江鴻福要去江南,兩條眉毛都快要皺到一起了︰「你說,老爺突然讓他們回去,是為的什麼?」
米婆子也猜測不到︰「奴婢猜不著。」
江鴻福是個手腳利索的,他先去了白檀書院與他老師告假,說要回老家一趟。也沒與他老師說什麼事,什麼時候回來,只說這這次回去需要的時間比較長。
告假以後,又跟自己交好的幾個同窗辭別,然後回了江家,開始整理東西。這次回江南,肯定要鄉試完了以後才會回京。所以要帶的東西,很多。
在這一刻,江鴻福有些慶幸。他娘的嫁妝沒在于氏的手里,而是由他祖母管著著。江老夫人很疼愛這個嫡長孫,只會多多地貼補,哪里還會克扣他的嫁妝。
于氏不願意讓兒子跟著去江南,但是江文銳的態度很堅決。于氏無奈之下,最後只能想出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在出發之前,江鴻錦病了,是真病,而不是裝病。
江鴻福壓根不願意為了江鴻錦耽擱行程,第二日按照預定的日程上路,回了江南。
江文銳讓江鴻錦跟著一起回江南,是為了不讓兄弟失和,現在都給于氏給破壞掉了。兩件事疊加在一起,江文銳冷了心。
跟全嬤嬤學了一個多月,玉熙現在很多習慣都在慢慢改變。連其他一些陋習,也在慢慢更正。
月底放假,上午休息,下午還是要照常去汀雲閣學規矩。這日在去汀雲閣的路上踫到了玉婧。
玉婧主動跟玉熙打了招呼,笑著說道︰「听說兩個嬤嬤都是有品階的女官,四妹妹能跟三妹妹一起與伺候過貴人的嬤嬤學規矩,真是好福氣,二姐我羨慕得很呢!」直接說有福氣就好,偏偏還要加上玉辰,明顯是說玉熙在沾玉辰的光。
玉熙臉上帶著笑︰「是啊,都說我是個有福氣的呢!不過有福氣,還得惜福。」說完這話,玉熙的眼楮不由落在玉婧身邊的那個丫鬟身上。這丫鬟很眼生,以前伺候玉婧的雲起跟雲浪也不知道是發賣了還是送到莊子上去了。
玉婧手緊緊地捏著帕子,這話不在譏諷她沒福氣也不知道惜福了。正常情況下玉婧會克制,但是一旦上火了,她就控制不住自己︰「你不過是玉辰的跟屁蟲,我倒是要看你能囂張多久?」
玉熙淡淡一笑︰「那豈不是說二姐你連跟屁蟲都不如?」
紅珊小聲提醒玉熙,說道︰「姑娘,我們得走了,要是遲到全嬤嬤會責罰你的。」說完還警惕地看著玉婧,就怕玉婧跟上次一樣,發瘋似地沖了上來傷了她家姑娘。
玉熙笑著道︰「二姐,你慢慢逛,我先走了。」
玉婧望著玉熙的背影眼中閃現過恨意。若不是韓玉熙她也不會被祖母軟禁,她爹也不會不管她了。都是韓玉熙害的,這筆賬她一定要連本帶利地討回來。
玉熙回轉頭,正好看到玉婧滿是仇怨的神色。不知道為什麼,玉熙腦海之中浮現出一句話‘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剛才讓玉熙眼生的丫鬟叫四新,到玉婧身邊沒多久。四新望著玉熙的背影,故意說道︰「姑娘,我以前听說四姑娘懦弱又自卑,見到人大話都不敢說一聲。可我瞧著四姑娘跟傳聞的一點都不像呢?真是太奇怪了。」
玉婧本就滿腔怒火,听到自己的丫鬟在盛贊玉熙,臉上布滿戾氣,一腳將四新踢倒在地上,罵道︰「想去討好巴結那個賤丫頭趁早死了這條心。我就是打死你也不會讓你有機會賣主求榮?」玉婧脾氣不好,對丫鬟非打則罵,而且她老闖禍,她的丫鬟都跟著受牽連。之前的事,老夫人將她的貼身丫鬟雲浪雲起都處置了。
四新跪在地上,抹著眼淚說道︰「姑娘,奴婢冤枉。奴婢只是想起一件事,奴婢之前听幾個媽媽聊天時說四姑娘自從病好以後就跟換了一個人似的。今日見著四姑娘,就覺得她跟傳聞的不一樣,奴婢太過驚訝,所以才忍不住多說了兩句。」
玉婧立即抓到了重心,想起玉熙前後的表現,這可不就跟換了一個人似的?
四新低下頭,沒讓玉婧看到她眼中的陰霾。
沒兩天,國公府就有一則謠言,說四姑娘天花後就被髒東西附身了,現在的四姑娘根本就是被妖魔鬼怪,真正的四姑娘早就死了。至于證據,玉熙前後變化太大就是最好的證據。
薔薇院的消息如今很是靈通,這個謠言很快玉熙很快就知道了。玉熙輕笑道︰「髒東西附身?什麼髒東西?」雖然她的經歷是匪夷所思了一些,但髒東西附身什麼的太好笑了。
紅珊都急得要暈過去了︰「姑娘,你怎麼還能笑得出來呀?這事得趕緊告訴夫人呀!」
玉熙笑道︰「你相信我被髒東西附身了?」
紅珊趕緊說道︰「奴婢自然是不相信了。」她家主子再正常不過了,怎麼可能是妖孽。
玉熙臉上浮現出笑容︰「那不就成了。難道別人說什麼我就是什麼了?這事我們不插手,順其自然。」玉熙才不怕這樣的流言,她現在又不是到了婚嫁的年齡,就算現在有謠言,等過個三五年早被人忘到旮旯角落去了,對她一點影響都沒有。可這散播謠言的人,肯定有的受了。
玉熙不擔心,是因為她相信這謠言出不了國公府。真當伯母這個當家女主人是擺設不成。
這謠言在國公府傳的時間並不長,秋氏在最快的時間知道了這事。秋氏立即抓了兩個散播謠言最罪厲害的婆子,然後當著其他丫鬟婆子的面直接杖斃,接著又下令徹查,只要逮著了就重罰。
秋氏性子急躁,不過嫁入國公府這麼多年,下手最重的也不過是打過兩個倚老賣老的婆子二十大板。可這一次,秋氏直接卻施以雷霆手段,一下就將下面的人震懾住了。
將下面的人震懾住,秋氏還要追查源頭,看看到底是誰散播這樣的謠言。敢散播這樣的謠言,實在是惡毒,其心可誅。
秋氏行事很利索,很快就查到這消息是從玉如院子了傳出來的。秋氏覺得玉如沒這麼大的膽子,最主要的是玉如跟玉熙兩人並沒有矛盾。秋氏讓人繼續查下去,很快就查到了玉婧的身上。
有了證據,秋氏立即將這件事告訴了老夫人︰「婆母,二姑娘散播這樣的謠言,分明是想要要毀了熙丫頭呀!不過是發生了點口角,不知道的還以為兩人有什麼深仇大恨呢,要不然怎麼會散播澤這樣惡毒的謠言。」秋氏這次下狠手,也是因為這次的事一個處理不好,會造成不可估量的後果。
老夫人還真不知道這件事,主要是羅媽媽不敢告訴她,怕老夫人著急上火。
秋氏見老夫人不說話,以為她不相信,說道︰「婆母若是不相信,我可以將證據呈上來。」
老夫人跟秋氏婆媳十幾年,如何不知道秋氏的為人。若不是證據確鑿,秋氏不會鬧到她的跟前來的。老夫人鐵青著臉,平常姐妹有矛盾吵吵鬧鬧這都很正常,只要不過份她都不會插手。可散播這樣的謠言,死都不可惜︰「去將二姑娘叫過來。」
玉婧又不傻,哪里會承認這事,她立即叫屈︰「我沒有,我沒有散播這樣的謠言,一定是有人誣陷我。」
秋氏指著地上跪著的三個人。兩個是玉婧院子里的婆子,另外一個就是四新,四新是玉婧的貼身丫鬟,玉婧說不是她指使的沒人會相信的。
玉婧死活不認,她沒做過的事如何認︰「我沒有,是她污蔑我。祖母,這謠言真的不是我散播的?」
李媽媽道︰「二姑娘,這幾個人都是你院子的僕從,她們如何敢污蔑你?」污蔑主子,重則打死,輕則全家發賣。
玉婧突然福至心靈,大聲叫道︰「一定是那個鬼東西污蔑我的。她為了報復我,竟然用這麼卑鄙無恥的手段。祖母,你不要被那個鬼東西給蒙蔽了,她這是要報復我才故意散播這樣的傳聞。」玉婧這話,很好地詮釋了此地無銀三百兩這句老話的含義。
老夫人忍無可忍,怒喝道︰「來人,將二姑娘送回院子里去。」玉熙就是要報復,也不會蠢到用這樣自傷八百的法子。
玉婧又被老夫人軟禁起來了。
玉熙得了這個消息心里頭松快了許多。就在這個時候,玉熙又听到一個消息,憐姨娘流產了。
當天,容姨娘被送去了家廟。
老夫人這種行為讓人很容易認為這件事的幕後主使是容姨娘。玉熙有些驚訝,老夫人這次行事怎麼如此雷厲風行?
紅珊偷偷與玉熙說道︰「姑娘,這次憐姨娘落胎,很可能是大夫人身邊的李媽媽動的手腳。」紅珊不敢在玉熙面前說秋氏的壞話,所以就拐了個彎說李媽媽是凶手。
玉熙說道︰「這事橫豎與我們無關,不要再多議了。」她就說為什麼老夫人這麼火急火燎地將容姨娘送走,原來還有這緣故。
紅珊道︰「沒了容姨娘跟二姑娘,府邸也清靜多了。」這次二姑娘被軟禁,估計怎麼得也要一年半載了。
玉熙搖頭道「這個誰又知道呢!」走了一個容姨娘,還有一個憐姨娘。這女人,可不是省油的燈。特別是這次落胎,若真是大伯母下的手,憐姨娘豈會真一無所知。以後且有的鬧了。
紅珊看玉熙的樣子,將本來隱下來的話說了︰「憐姨娘接連兩次流產,元氣大傷,大夫說憐姨娘以後很難懷孕了。」
玉熙覺得這是一個好消息。
這事發生的第二天,常嬤嬤問了玉如︰「二姑娘被罰,姑娘有幫二姑娘求情嗎?」玉如跟玉婧關系不好常嬤嬤早就看出來了,只是她一直都在等合適的機會挑出來與玉如說。
玉如臉色一僵,玉婧被重罰她沒落井下石就已經很厚道了,還想讓她幫著求情,怎麼可能。
常嬤嬤是一個很盡職的人,見狀說道︰「大姑娘,你跟二姑娘都是國公府的姑娘,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玉如面色一僵。
常嬤嬤說道︰「二姑娘若是名聲壞了,受影響最大的就是大姑娘你了。」玉婧名聲壞了,國公府的幾個姑娘都要受牽連。但三姑娘跟四姑娘年歲小,而且又師從宋先生,受到的影響就小很多了。
玉如手一抖,卻什麼都沒說。
常嬤嬤皺了一下眉頭,作為長姐應該關愛下面的弟弟妹妹,做好典範,可玉如卻是心胸狹窄︰「不過大姑娘也不用擔心,這件事肯定不會泄露到外頭去。」肉爛在鍋里,外人不會知道的。
玉如神情一下放松了。
常嬤嬤頓了一下,說道︰「大姑娘,我瞧著你與三姑娘跟四姑娘很少走動,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玉如有些不自然地說道︰「三妹妹跟四妹妹忙,我也不好去打擾她們。」其實是玉如不想見到玉辰跟玉熙,看到她們就膈應得慌。
常嬤嬤道︰「三姑娘容貌出眾,天資聰慧,如今又拜得名師,得桂嬤嬤與全嬤嬤教導,以後前程不可限量。四姑娘雖比不上三姑娘,但前程肯定也不差。」
這話落在玉如耳邊,分明是在說她比不上玉辰跟玉熙了。玉如現在最是听得她比不上玉熙這話了︰「嬤嬤莫非有什麼想法?」
常嬤嬤心里暗暗嘆一口氣,話都說到這份上這大姑娘竟然還沒明白,這資質實在是太差了。
常嬤嬤也不拐彎抹角了,說道︰「三姑娘跟四姑娘前途大好,大姑娘還是對與她們多親近才是,以後會用得著。就算姑娘真不願意親近,也不可得罪。女子出嫁以後,娘家兄弟姐妹都是助力。若是沒有娘家兄弟姐妹的助力,萬一夫家翻臉,重則尸骨無存,輕者送入家廟青燈古佛相伴一身。」
玉如的臉色變了又變︰「嬤嬤就算想讓我跟三妹妹四妹妹好好相處,也不用說這些話來嚇唬我?」
常嬤嬤很有耐心︰「我不是嚇唬姑娘,而是這種事例太多太多。」說完,常嬤嬤與玉如說了幾個真實的案例。這些沒有娘家撐腰的女子最後下場都淒涼無比
玉如全身都在發抖。
常嬤嬤說道︰「大姑娘,你若只執意要與三姑娘跟四姑娘疏遠,到時候吃虧的是你。我言盡于此,如何做大姑娘自己審度吧!」
常嬤嬤這一通話,對玉如還是很有殺傷力的。當天晚上,玉如就做了噩夢。夢見夫家對她不好,她回娘家求助,結果秋氏不理會她,韓建明跟韓建業也不管她,去求玉辰跟玉熙也都不理會她,最後她被夫家給逼死了。
青萱朦朧之中听到有人叫,一個激靈,趕緊從床上爬起來點亮了桐油燈。
這個時候,青萱才看見玉如滿頭的汗,整個人都在哆嗦。青萱嚇了一大跳︰「姑娘,姑娘你怎麼了?」
玉容緊緊拽著青萱的手,說道「我做了個噩夢。」這個噩夢太可怕了,她竟然就那樣被活活逼死。想到這里,玉容又是一身冷汗。
青萱抱著玉如,輕輕地安撫道︰「姑娘不用怕,不過是個夢而已。」也不知道是什麼夢,竟然將姑娘嚇成這樣。
玉容自然不可能將夢里的情況告訴青萱的,但是她卻認認真真地開始思考常嬤嬤跟她說的那些話。
| |
沒有留言:
發佈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