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然回到府邸,就去尋了泰寧侯夫人,將自己想娶玉熙的事說了一下。
泰寧侯夫人眼神都快要瞪出來了︰“你說什麼?你看上了韓家那個丫頭?”她最擔心的事終于發生了。
陳然很坦誠地應道︰“是!”這樣性子剛毅心胸寬闊的女子,若是錯過了,那就太可惜了。
泰寧侯夫人想也不想說道︰“不行,那丫頭命中帶衰,娶誰都不能娶她。”她不能讓那個丫頭連累了自己的兒子。
陳然冷嘲一聲道︰“國公府不是已經放出話,欽天監已經算過韓家四姑娘的八字,說她命中缺水,其他都好。我記得我是命是缺金,正好互補了。”什麼了通大師,狗屁的大師。當初不還說和壽那個禍害開了慧眼,結果呢?結果和壽灰溜溜地跑去五台山吃齋了。
泰寧侯夫人說道︰“這種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萬一讓韓玉熙連累了自己的兒子,那真是要哭沒地找去。
陳然冷笑道︰“若是擔心她連累你們,其實也很好辦。等我娶了她,就分開過。不住在一起,自然也連累不到你們。”為了利益兒女的命都可以犧牲,這樣的父母他也不稀罕。
泰寧侯夫人氣得要死︰“我是怕她連累我嗎?我是怕她連累你。她命中帶衰,會影響你將來的運道?”
陳然不在意地說道︰“什麼命中帶衰不帶衰的,那都是糊弄人的鬼把式。我是壓根不相信這些話的。”
泰寧侯夫人還是那兩個字︰“不行。”
陳然面無表情地說道︰“事情我已經說了,母親若是不願意,過段時間我自己請官媒去韓家提親。”
泰寧侯夫人青筋爆起。
身邊的婆子見狀不對,忙說道︰“二爺,大姑娘剛剛才沒,你現在就要說親,傳揚出去對二爺你名聲不好。”婆子覺得,還是先將陳然穩住才對。要不然依這位爺的性子,保不準立馬就去請媒人到國公府求親。若這樣,那樂子就大了。
泰寧侯夫人很快反應過來,說道︰“你就算要我說親,也得給我時間。現在你姐姐七七都沒有過,你要說親,至少也得等你姐姐的七七過了再說。”
陳然冷笑一聲,他只是說想要娶韓玉熙,可沒說現在就去說親。不過他也懶得爭論這點枝節葉末,說道︰“那就七七以後上門說親。”頓了一下,陳然又說道︰“希望母親不要做什麼手腳。”自己的母親什麼性子陳然很清楚,背地里的手段花樣多得很。
泰寧侯夫人听了後面的那句話,氣得差點仰倒︰“我這是做的什麼孽,生了這樣一個不孝的東西。”
陳然壓根不去看泰寧侯夫人悲痛的神情,抬腳走了出去。走出院子,陳然仰望著天空,將心中的悲痛與苦澀全部都壓制下去,恢復平靜以後,就帶著小廝回了自己的院子。
這麼大的事,泰寧侯夫人自然是要告訴丈夫的。泰寧侯夫人說道︰“老爺,這可怎麼辦呀?可不能讓然兒娶韓家那丫頭!”
泰寧侯沉著臉道︰“老二怎麼看上韓家那丫頭的?”不可能就因為人家借了一輛馬車,他就上趕著去娶。
泰寧侯夫人這個時候哪里還敢瞞著泰寧侯,當下將之前查到的事說了一下︰“那韓家四姑娘我也見過,長得一般,性子也不好,又是個命中帶衰的,這樣的人怎麼能娶進門?”你說若是韓玉熈長得跟韓玉辰那般傾國傾城被兒子瞧上了,她還能理解。可這丫頭要貌沒貌,要才沒才,兒子怎麼就瞧上了。
泰寧侯問道︰“是老二自己看上的?不是韓家姑娘勾引的?”
泰寧侯夫人實在說不出是韓玉熙勾引這違心的話,人家姑娘對她兒子冷淡得不行,再說人家姑娘勾引,這也太沒臉了︰“不是,是然兒自己瞧上的。”也不知道兒子眼光怎麼這麼挫,這兩年她都幫著挑選了多少好姑娘,可愣是一個都瞧不上。這瞧上的,樣樣不出眾也就算了,還是個命中帶衰的。
泰寧侯听到是陳然自己瞧上的,沉吟片刻後說道︰“跟我說說韓家四姑娘這個人。”
听完妻子說的話,泰寧侯吩咐了丫鬟道︰“這事先緩緩。”妻子的話太片面了,不能全面。他得好好打听一下韓家四姑娘這個人。
一天後,父子兩人都在書房,書房的氣氛也壓抑。泰寧侯先開口︰“你想娶韓家的四姑娘,這事是真的。”
陳然面無表情地說道︰“是真的。”
泰寧侯說道︰“一定要娶?就算我跟你娘反對,你也要娶?”對于這個兒子,泰寧侯的要求很低,只要他不做損害家族利益的事,其他都順著他。與其說是愧疚,不若說是不抱期望。對于一個心中有很大怨氣的兒子,他不敢培養。怕將來將整個家族都陪葬進去。
陳然沒有說話,但面上的神情很明顯,他不會因為別人不同意而改變自己的主意。
泰寧侯知道陳然的意思,很直接地說道︰“若是這次秋闈你能得中解元,我就讓你母親去韓家提親。”解元,就是說要陳然考中第一名。這個目標,比較難,京城也有上千的考生要拿第一很不容易;但以陳然的資質,只要他有這個心,拿到解元還是很有。
陳然不應話。
泰寧侯說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讓你娘去韓家提親,這門親事肯定能成。而若是你自己請人去提親,韓家十有**是要拒親的。”
陳然臉上有些難看。他心里很清楚,若不讓他娘出面去提親,就算韓家人答應,韓玉熙也不會答應。雖然韓玉熙不得韓景彥的喜愛,但他相信韓玉熙有能力毀了這門親事。
泰寧侯望著兒子的神情,繼續說道︰“你既然看重了人家姑娘,就應該給她該有的尊重。”
陳然沉默半響,說道︰“前三名。”就算他天賦好學問好,也不敢肯定一定能中第一。因為這不僅看文章,還得要有運氣在里面。若是前三,他就有百分百的把握。
泰寧侯見兒子退讓,臉上閃現過欣喜。這麼多年,還是兒子第一次在他面前服軟︰“好。只要你得中前三名,我就讓你娘去韓國公府提親。”兒子能為韓家姑娘退讓一次,就能退讓第二次第三次。這對他來說,是一個好的開始。
陳然臭著臉走出了泰寧侯的書房。
泰寧侯臉上道是浮現出笑意,有突破口就好。這麼多年,任憑他打罵,兒子從不將自己的話放在心上,以致讓他都已經放棄了。卻沒想到,峰回路轉,因為一個女子,竟然讓兒子改變態度。
泰寧侯夫人听到丈夫同意了這門婚事,頓覺晴天霹靂︰“侯爺,侯爺你怎麼能答應她?那丫頭命中帶衰,兒子娶了她,還不得倒霉一輩子嗎?”哪怕兒子再冷心冷情,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她怎麼忍心讓兒子娶這樣一個老婆。
泰寧侯說道︰“什麼命中帶衰,不過是惡意的誹謗罷了。”
泰寧侯夫人一愣︰“侯爺,這話從何說起?”
泰寧侯說道︰“若是她真是命中帶衰,肯定會過得不如意,身邊的人也都不得好。可韓家四姑娘這些年一直都錦衣玉食,在國公府地位也很高,而與她關系最親的韓建業官運亨通。”真的命中帶衰,韓玉熙哪里有這樣好的待遇。哪怕外面流言四起,人家在莊子上照樣過得有滋有味。
听泰寧侯這麼一說,泰寧侯夫人冷靜下來,倒覺得也有幾分的道理︰“侯爺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韓家三夫人好像從進京就一直不順。”確切地說,韓家三夫人自從進京就一直在走衰運。
泰寧侯沒有說話。通過查到的消息,泰寧侯肯定一件事,韓家四姑娘是一個非常聰慧的人。
泰寧侯夫人遲疑道︰“了通大師的話,也不能不信。”
听了這話,泰寧侯冷笑一聲說道︰“皇寺真正的得道高僧是慧能大師。”那了通算個屁大師,就是一個溜須拍馬迎合權貴的小人。
泰寧侯府的當家人是泰寧侯,泰寧侯下的決定,哪怕泰寧侯夫人再糾結也只能遵從。
泰寧侯府這邊口風很緊,沒有半點風聲傳出去。不過玉熙這邊就不行了。玉熙身邊的人都靠得住,但紅棗莊那麼大,當日又是在外面,被有心人注意很正常。
武氏知道陳然去山莊找了玉熙,臉上劃過一抹冷笑,這一次,她定要將韓玉熙打入地獄,再沒有翻身的余地。
很快,京城就傳出韓家四姑娘與陳家二爺有私的流言。連兩人在紅棗莊約會的事都說出來了,說得有鼻子有眼,讓人不相信都難。泰寧侯府將陳然的形象塑造的太好了,所以這個流言出來後,幾乎一面倒地全都是罵玉熙的話。
武氏放出這個流言,目的是在于韓景彥。夫妻兩人這麼多年,武氏自問還是了解韓景彥的。有了這樣的丑聞,韓景彥肯定是不會饒過韓玉熙的。
京城的流言,玉熙在第一時間知道了。(比奇中文網首發www.biqi.me)
玉熙眼中冒著火,望著韓吉道︰“大哥有沒有查到,這流言是誰放出去的?”
韓吉搖頭道︰“還沒有,世子爺說最好是從莊子開始查起。”從外面查非常的費工夫,不若從紅棗莊開始查起這樣更快。
玉熙想了一下說道︰“這事不好明著查,只能私底下查。”大張旗鼓地查容易弄得人心惶惶。而且,玉熙還懷疑這消息是泰寧侯夫人故意放出去的,目的就是讓她不要打陳然的主意。不怪玉熙會這麼想,主要是泰寧侯夫人當日暗中調查她。這件事讓玉熙覺得,泰寧侯夫人行事不夠光明磊落。
韓吉點頭道︰“姑娘的顧慮是對的。我會暗中查探是誰私底下泄露的消息。”這個查起來很容易。農莊的人,就算要添置東西也都是在附近的集市,很少有去京城的。只要查一下這幾天進京的,就可以找出傳遞消息的人。幕後主使,也就找出來了。
報信的人還沒找出來,韓景彥先過來了。
玉熙提著籃子在後院摘菜,這些菜都是莊頭自己家種的。有茄子、豆角、南瓜、辣椒,品種非常齊全。玉熙種草藥不行,接手這片菜園子成果喜人,沒有出現的大面積的死亡。
剛摘好菜,就看到彩蝶面帶焦慮地走了進來,彩蝶說道︰“姑娘,三老爺過來了。姑娘,三老爺臉色很不好看。”
將手中的菜籃子遞給了身旁的苦芙,玉熙說道︰“來了就來了,有什麼著急的。”韓景彥來,百分百是因為外面的流言。不知道這次來,又準備做什麼。
玉熙剛走到正廳,就看著韓景彥鐵青的臉。玉熙面無表情地給韓景彥行了一禮,說道︰“不知道父親來我莊子上有什麼事?”
韓景彥冷著臉說道︰“趕緊將東西收拾一下,我送你離開。”
玉熙望了韓景彥一眼,說道︰“離開?去那里?回府嗎?”瞧著韓景彥的樣子,怎麼可能會送她回府。十有**是準備將她扔到旮旯角落去了。就如上輩子江家似的,扔她到偏僻的地方,她叫天天不靈,地地不應。這種日子,她不想再來一次。
韓景彥說道︰“哪來那麼多話,趕緊收拾東西走。”對玉熙,他現在是半點的耐心都沒有了。
玉熙輕笑道︰“我在莊子上住的好好的,哪兒也不想去。”
韓景彥沒想到玉熙會這麼說。以前玉熙雖然心里不將韓景彥當回事,但面上還是比較恭敬的。可如今,竟然敢用這樣的語氣跟他說話︰“不想去也得去。”
到了這個地步,玉熙已經沒耐心再裝下去了。當下冷笑道︰“我已經離開國公府,不礙你的眼,你還想要我怎麼樣?”
韓景彥听了玉熙的話,大怒︰“三綱五常你都學到狗肚子里去了?竟然敢跟我這麼說話?”
玉熙輕笑了起來,問道︰“那你覺得我該怎麼跟你說話?跪在地上求你?求你不要送我到那種沒人煙的旮旯角落去?我倒是想求你呢,可是你會答應嗎?”
這話一落,玉熙的臉上就挨了重重的一下,打得嘴角都出了血。由此可見,這一下力道該有多大。
打完以後,韓景彥還怒罵道︰“你這個孽畜。”
玉熙嘴角的血都不擦了,退到桌子旁邊,冷笑道︰“我是孽畜,你卻是連畜生都不如。”虎毒不食子,韓景彥連畜生都不如。
韓景彥氣得想將玉熙掐死,不過好在理智尚存。他可以用很多方法弄死這個丫頭,卻不能親自動手,要不然御史的唾沫都能將她淹了︰“來人,將這個孽畜給我綁起來。”這話遺落,韓景彥帶來的一干人都涌進來了。既然軟的不行,那就來硬的。
紫甦跟苦芙還有彩蝶也都跟了進來。看著玉熙嘴角的血,紫甦失聲叫道︰“姑娘,姑娘你怎麼了?”
玉熙看著涌進屋的幾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冷笑一聲說道︰“你們誰敢踫我一下,我不僅會讓你們死無全尸,你們家人我也一個都不會放過。”既然撕破臉,她也不想再偽裝了。
這樣的玉熙,將眾人都嚇傻。
看著滿身戾氣的玉熙,韓景彥起了殺心。留著這個禍害,遲早有一日要禍及家門。
就在韓景彥準備自己綁了玉熙,韓吉走了進來。看著屋子彌漫著硝煙,忙說道︰“三老爺,有事好好說。”
韓吉是韓建明的人,這點韓景彥很清楚。就算他不將韓吉看在眼里,可也會給韓建明三分的面子︰“留著她在這里敗壞韓家的名聲,我要將她送走,你將這話告訴建明。”
玉熙冷笑一聲道︰“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恨不能沒有我這個女兒,但也用不著往我身上潑這樣的髒水。我行得正坐得直,清清白白的。”
韓吉看著玉熙的樣子,心里也頓覺玉熙很可憐。別的父母都是愛護兒女,可三老爺倒好,什麼都不問什麼都不差,就這麼將屎盆子往自己親生女兒頭上扣的。韓吉解釋道︰“三老爺,四姑娘在這里一直規規矩矩,沒有做任何逾越的事。至于說最近京城的傳聞,那是有人惡意誹謗。姑娘來莊子這段時間,一直都呆在院子里沒有出去。陳二爺上次過來,是感謝姑娘的救命之恩,並不是什麼私相授受。”
韓景彥一愣,問道︰“什麼救命之恩?”韓景彥從來不關心玉熙的事,哪里知道玉熙幫過陳然。
韓吉將借馬車的事說了一下︰“三老爺,陳二爺只是單純地過來道謝,只說了幾句話就走了。說起來,也不知道是什麼人如此的居心叵測,要壞四姑娘的名聲?”不問青紅皂白就過來問罪,還要將人送得遠遠的,這是親爹嗎?仇人也不過如此。
韓景彥盯著玉熙,問道︰“這是真的?”
韓吉看著玉熙滿臉的怒火,怕玉熙又說出什麼難听的話,忙說道︰“三老爺,這事千真萬確,小的不敢騙你。若是三老爺不信,可以去泰寧侯府求證。”韓景彥說道︰“不管真假,這里都不能呆了。收拾東西,跟我離開這里。”韓景彥已經打定主意要將玉熙送走,送得遠遠的。省得又招惹是非。
玉熙道︰“我哪也不去,就在這里。”好像覺得火不夠大,又添上一把,說道︰“若你想要強行帶走,那就將我的尸體帶走吧!”
韓景彥再憤怒,冷笑道︰“我倒是生了一個好女兒,竟然用死來威脅我?”上梁不正下梁歪,他早就知道,寧氏生不出什麼好東西出來。果然,生出來一個孽障。
韓吉一個頭兩個大,不知道玉熙到底在想什麼。只能硬著頭皮說道︰“四姑娘,你不能說氣話。三老爺是你爹,他也是因為外面的傳聞為你著急?”
玉熙呵呵地笑了起來︰“為我著急?你想太多了。我就是現在死在這里,他都不會眨一下眼楮。反而覺得死得好,我死了以後他就不用擔心玷污了他的名聲。”
韓吉心中暗暗叫苦,四姑娘平日里不是挺聰慧的,怎麼今日就犯了糊涂了呢!
韓景彥已經不想再說廢話了︰“來人,將四姑娘給我綁起來。”
玉熙手里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把刀,刀劍頂在脖子上。說道︰“誰都不要過來,你們若是敢過來我現在就割下去。”
紫甦看到玉熙脖子上那把寒光四射的匕首,嚇得魂都沒有了︰“姑娘,姑娘你可不能做傻事呀?”
苦芙跟彩蝶也都嚇得跪在地上。
韓景彥冷著臉道︰“你死呀,有本事你現在就死給我看。”這樣的孽女,不要也罷了。
韓吉都快嚇死了,沒想到玉熙竟然會來這麼一招,可真夠狠的︰“四姑娘,你可不要意氣用事呀!你還年輕著呢,人生才剛剛開始,可不能這麼想不開。”四姑娘怎麼就跟三老爺擰上了呢!
玉熙冷聲說道︰“不是我想不開,是他不給我活路。不問青紅皂白,就因為外面一點流言蜚語就要逼死我。踫上這樣的生父,只怪我上輩子造了孽。”
韓吉轉頭看著韓景彥,說道︰“三老爺,四姑娘性子烈,可不能硬著來。三老爺,你讓他們都下去吧!這里交給小的來處理。”見韓景彥不為所動,韓吉道︰“三老爺,若是四姑娘真有個三長兩短,不說大夫人跟世子爺,就是老夫人也會很傷心的。老夫人年齡大了,大夫說了可經不起刺激呀!”
韓景彥想起上次他送玉熙出府,秋氏就找了他鬧了一頓。若是玉熙真死在他面前,到時候秋氏還不得找他拼命。可是讓他服軟,這是萬萬不能的。特別是這個孽障剛才的的話眼里哪有他這個父親。若是這次服軟,以後還不得翻了天。而他,將再也壓制不了這個孽障了。
韓吉望著韓景彥,見他不為所動,心下真覺得韓景彥冷血無情。踫上這樣的父親,四姑娘還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咳,四姑娘挺好的人,怎麼就這麼命苦呢!
韓景彥不動,玉熙也不說話,父女兩人在對峙,誰也不讓一步。(比奇中文網首發www.biqi.me)韓景彥是不願喪失自己作為父親的威嚴不同意讓,而玉熙是清楚若她退讓,很可能馬上就要被韓景彥打包送到那個旮旯角落去。
韓吉只能硬著頭皮上說道︰“三老爺,若是四姑娘真的有個三長兩短,三老爺可就得背負一個逼死親女的名聲。這對三老爺的仕途,可是大大的不利。”這話,其實是在威脅韓景彥,表示他不會將這件事隱瞞下來,會散播出去。
韓景彥沒想到一個狗奴才竟然也敢威脅他︰“好呀!我那佷子倒是調教出一個好奴才來了。”奴才威脅主子,可不要翻天了。
韓吉哭喪著臉,說道︰“三老爺,世子爺是讓小的過來照料好四姑娘的,若是四姑娘有什麼差池,小的也活不成了。”意思是他也沒辦法。至于說三老爺尋上世子爺會怎麼樣這點韓吉一點都不擔心。韓景彥雖然是長輩,卻做不了世子爺的主。
韓景彥盯著玉熙,說道︰“你跟不跟我走?”見玉熙面無表情的樣,韓景彥說道︰“你若是今日不跟我走,從此以後,我就沒有你這個女兒。”這話是在威脅玉熙,若是玉熙不跟他走就要與玉熙斷絕關系,以後不再是韓家的姑娘。一個被驅逐出家族的女子,死路一條。
玉熙冷聲說道︰“隨便你。”除族就除族,她再不是上輩子遇事只知道哭泣的傻瓜了,了不得就帶著紫堇跟紫甦去江南定居。別說她手里還有錢跟產業,哪怕沒錢,憑借她學到的東西,她也不怕養不活幾個人。而有紫堇在,玉熙也不怕以後會被人欺負上門,之前一直忍耐是因為能力不夠,可現在離了韓家也能活,她再不願忍了。再忍下去,不是被憋死,就是被韓景彥給弄死了。
韓景彥冷笑道︰“很好,只希望你以後不要後悔。”說完,帶著十幾個隨從怒氣沖沖地離開了紅棗莊。
紫甦沖上去將玉熙手里的刀給取下來,然後抱著玉熙痛哭︰“姑娘,以後可怎麼辦?”三老爺放下這樣的話,這是要逼死她家姑娘,她就沒見過這樣狠心絕情的父親。
玉熙推開紫甦,說道︰“總有活路的。”
回了自己的屋子,開始研墨。玉熙一邊研墨,一遍落淚,眼淚一滴一滴地落在硯台里。雖然對韓景彥早就沒有了期望,但被如此逼迫,心里還是很難過。
紫甦拿了藥進來,見著玉熙在哭,眼淚也刷刷地掉。她家姑娘怎麼這般命苦,已經被送到莊子上,還要趕盡殺絕。
玉熙脖子只是踫了點皮,傷口很小,倒是不擔心留疤。擦好了藥,紫甦就下去了。
墨研制好了,玉熙的心情也平復下來了。從袖子里取出帕子,擦了擦眼淚,然後提筆寫了一封信。寫好以後,叫來了紫甦,說道︰“讓人將信送去給紫堇。”因為不想打擾紫堇習武,畢竟機會難得,所以自紫堇去山上玉熙除了讓人送吃的穿的,不讓紫堇回來。可現在紫堇卻不能不回來了。只有紫堇在她身邊,玉熙才放心。
信送走了以後,玉熙走出臥房,與在客廳等候的韓吉說道︰“剛才他的話你也听到了,他這是要與我斷絕父女關系,要將我逐出家族。”只有大逆不道或者犯下大錯才會被逐出家族,韓景彥根本沒有足夠的理由將她除族。不過,玉熙還是做好最壞的打算。
韓吉望著面色如常的玉熙,心里有些突突的。他就說剛才的事有詭異,如今瞧來怕是四姑娘故意的︰“姑娘想要小的做什麼?”
玉熙說道︰“若真被趕出韓家,京城也沒有我的容身之處了。我想要大哥幫我辦一下戶籍跟江南的路引,江南是我娘的老家,我想去那里看看。”寧氏的老家就是在江南,不過玉熙這個只是借口。江南富庶,但數年後卻有大災。當然,去江南是下下之策。能不走還是不走的好,畢竟沒有家族的庇護,生存太艱難了。
韓吉眼皮跳了一下,低著頭說道︰“這件事我會讓人告訴世子爺的。”沒想到,姑娘竟然連去的地方都想好了。
韓景彥想要將玉熙逐出韓家,這件事不是他想就可以的。不說韓建明跟秋氏不答應,就是老夫人都不答應。
老夫人問道︰“四丫頭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要將她逐出韓家?”就算了通和尚說玉熙命中帶衰,但也不能因為這個就讓她出去。到時候外人如何看韓家。
韓景彥將外面的傳聞說了一下︰“娘,這個丫頭留下去,只會是禍害。我就當從未有過這個女兒。”
老夫人可不是那般好糊弄的,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若是不跟我說清楚,我是絕對不允許你這麼做的。”那丫頭雖然性子不大好,但也是她看著長大的,性子傲氣得很,絕對不會做出與人私相授受的事,這里面肯定是有誤會。
韓景彥將在紅棗莊上發生的事說了一下,沒很詳細地說,只是簡單地說了一下過程︰“我不過是想將她送離京城,可是她卻敢以死相逼,而且還出言不遜。這樣的孽畜,那是萬萬不能留的。”
老夫人听了這話,厲聲問道︰“你打算將玉熙送到哪里去?”
韓景彥沉默片刻道︰“離京城遠一些的莊子上。”韓景彥是想將玉熙送到了無人煙的山莊去。那山莊,都是用來發配犯了大錯的人。不過這個時候,他也不會跟老夫人說得那般清楚。
老夫人盯著韓景彥,看著兒子眼中的恨意火,幽幽地嘆了一口氣。半響後,老夫人才開口說道︰“彥兒,既然你那麼討厭四丫頭,就將她過繼到大房去吧!”建明那麼稀罕玉熙,別說玉熙沒有做錯過什麼事。就算玉熙做錯了事,只要不是大錯,建明都不可能讓兒子將玉熙趕出去。到時候叔佷兩人肯定要起沖突,不管最後誰佔上風,禍起蕭牆這種事都不是老夫人願意看到的。
韓景彥沒想到老夫人竟然會說這話︰“娘,我不同意。這個丫頭不能留下,留下來她只會禍害韓家。”
老夫人望著韓景彥,說道︰“老三,在玉熙的事上,你已經失了平常心。玉熙雖然性子有些左,但她是我看著長大的,秉性如何我很清楚,絕對不會做那種辱沒門風的事。可你卻不問青紅皂白就帶著人到莊子上說要將她送走,如何不讓她寒心。
韓景彥道︰“我只是想讓她離開是非之地。”
老夫人不想听兒子的搪塞,也不想再磨嘰了,說道︰“你大嫂那邊由我來說。她跟建明還有建業一直都很喜歡那丫頭,這事他們肯定不會反對的。”反正玉熙對三房一直冷冷淡淡的,對大房那邊一直都很好。過繼到大房,玉熙對國公府會更有歸屬感。
韓景彥不願意,這麼一個忤逆不孝的東西,就算不將談趕出韓家也不能將她接回到府邸。
哪怕老夫人對玉熙感情並不深,但見兒子這樣的行為心里還是有些發堵。老夫人不願意看到禍起蕭牆的事,趁著秋氏跟建明還不知道這件事,她得趕緊將這件事定下來。要不然,這場沖突無可避免。
老夫人以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你反對也不成,這件事就這麼定了。”父女已經成為仇人,不能再讓建業跟兒子反目。
韓景彥不敢忤逆老夫人,只能不甘不願地同意了。
秋氏听到老夫人說要玉熙過繼給她當女兒,歡喜不已。不過很快,她又擔心起來,問道︰“娘,小叔他能同意嗎?”
老夫人點了一下頭說道︰“他已經同意了。現在就是看你的意見了?若是你也同意,選個好日子就將這事辦了。”過繼到秋氏名下,玉熙的身份也抬高了,畢竟秋氏可是國公夫人。
秋氏哪有不答應的︰“我這就讓人去選個好日子,等這事落定後,我就將玉熙接回來。”
老夫人看著秋氏喜出望外的樣子,心里越發堵得慌,說道︰“這件事我們家里的人知道即可,暫時不要對外公布!玉熙暫時也不要接回來,等中秋的時候讓她回來就好。”
秋氏有些猶豫,不過轉而一想,離中秋也不過是一個多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當下點頭道︰“可以。”這些日子她一直想去莊子上看玉熙,可卻被老夫人給攔了。想著玉熙在外面受苦受難,她心里就萬分的難受。現在好了,玉熙過繼給她,以後她再也不讓玉熙受苦了。
老夫人點頭道︰“那就好。”
韓建明知道老夫人的決定以後,也很滿意,說道︰“這確實是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他是肯定不會讓玉熙出族的,那樣肯定會跟三叔起沖突。現在好了,祖母解決了這件事,後繼問題都不擔心了。所以說,姜是老的辣。當然,也是老夫人的身份,換成其他人也不會讓他三叔妥協。
韓浩道︰“世子爺,現在就送信到莊子上去?”
韓建明搖頭說道︰“不用,我明日親自去一趟。”還得跟那丫頭好好談一談,這丫頭今天這麼一鬧,肯定是有了成算了。
韓浩道︰“世子爺,你說若是三老爺真將四姑娘出族,四姑娘真的會去江南嗎?四姑娘一向聰慧,她不會不知道一個單身女子在外面有多危險?沒有家族的助力,真的流落到外面,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韓建明笑了一下︰“那丫頭心思詭著呢!說去江南,不過是試探。她知道我不會讓她去江南的。”今天鬧的這一場,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丫頭故意的。
七月的天,太陽一出來就悶熱不已,等到臨近中午,熱得就跟火爐似的。{比奇中文網首發www.biqi.me}路邊垂柳的細枝一動不動,樹影縮成了一團,蒙著一層塵土的葉子都蔫蔫地打卷了。
韓建明到莊子上,望著郁郁蔥蔥的山林,還有田間勞作的人,有山有水,真是好地方。
玉熙听到韓建明來了,並不意外,昨天發生那樣的事,總歸是要處理的。就算不看在情份上,從利益的角度,大哥也不會讓她出族。
韓建明看著玉熙神色如常,並沒有任何害怕的樣子,笑著說道︰“你這丫頭,倒是會享受。這麼好的地方,也不知道叫大哥過來住幾天。”這地方比京城涼快多了。
玉熙笑道︰“大哥,我是被趕出來的,可不是來這里度假的。”邊說邊迎了韓建明去了客廳。
紫甦端了一杯水過來,玉熙笑著說道︰“大哥,這是山上的山泉水,很甜,大哥嘗一嘗。我用這個山泉水泡花茶,味道特別的好。”
韓建明揮揮手,讓眾人都下去。等人都走了,才開口說道︰“瞧你這個樣子,是一點都不為將來擔心了。”
玉熙端起剛泡好的菊花茶,喝了兩口放下,說道︰“大哥都來了,我還有什麼好擔心的。你說是吧?大哥?”韓建明能出現在這里,就已經表明了一種態度,他不會讓自己出族的。
韓建明忍不住笑道︰“你倒是心寬。這件事,祖母出面了。祖母的意思是,讓你過繼到大房。你覺得如何?”
玉熙一愣,轉而問道︰“他同意了?”玉熙現在是連爹都不願意叫了,反正早就沒有了情份,那點面子情份也不想維系了。
韓建明點頭道︰“三叔跟我娘都同意了,我爹那邊也不成問題。我娘已經讓人去選日子了,這事估計月內就能辦完。”
玉熙露出如釋重負的神情,笑著說道︰“那就好,那就好。”過繼到大房,不用再面對韓景彥那張虛偽的臉,也不用擔心韓景彥不如意就拿她當出氣筒了。
韓建明看著玉熙的樣子,問道︰“若是三叔將你趕出韓家,你真的會去江南?”
玉熙沉默了一下,說道︰“真趕出了韓家,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一直听說甦杭風景如畫,去江南是想看看那邊的美景,會不會就在江南定居我也不知道。”
這話有些傷感,韓建明很快跳過去,說道︰“祖母的意思是過繼的事暫時不聲張,等過段時間再說。你還要在莊子上住一段時間。”
玉熙笑著道︰“住在這里挺好的。”不用擔心這擔心那,也沒人打擾,想做什麼做什麼,非常的自由。
韓建明說道︰“莊頭家的兒媳婦你處置,三夫人,就交給老夫人處置吧!”對于武氏,韓建明不予評價。
玉熙點頭道︰“我會處理好的。”
韓建明事情很多,沒有時間在莊子上歇兩天,等太陽臨近落山,他就帶著隨從回去了。臨走之前說道︰“等到過中秋,我會讓人將你接回來了。”過繼的事,既然不能聲張,那就只能私底下解決。所以,玉熙在不在場都不是問題。
送走了韓建明,玉熙轉頭與韓吉說道︰“去將陳管事一家人都帶過來。”玉熙只以為是下面的佃農透露出去的消息,沒想到竟然會是陳管事的兒媳婦。
陳管事的大兒媳顧氏昨天晚上听到三老爺過來鬧了一場,心里還有些欣喜。畢竟她出賣了玉熙,玉熙不好她才安全。可還沒高興過,她就听到了世子爺過來,還在莊子上用午膳,當下心里就惶惶不安。她以為韓家已經棄了玉熙,才敢出賣玉熙。可現在瞧著,好像不是那麼一回事,若是韓家真棄了四姑娘,世子爺怎麼會過來。
陳管事听到玉熙叫他帶著一家老小都過去,有些驚訝。有事尋他就可以了,叫著一家老小是做什麼。陳管事是個實在人,沒多想,只按照吩咐將一家老小都叫過去,連才八個月大的孫女都沒漏下。
陳管事有三個兒子,之前家窮,兒子連兒媳婦都娶不上。也是來了這里,手頭寬裕了,兩個兒子才娶了莊子上佃戶家的姑娘。如今膝下有六個孫子,四個孫女,也算是人丁興旺了。
玉熙看著跪了一地的陳家人,面無表情地問道︰“知道叫你們過來是什麼事嗎?”
陳管事搖頭道︰“還請姑娘示下。”陳管事是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他每天忙莊子上的事都快不過來,哪里還有精力管家里的事,再者讓他管,他也管不過來。
玉熙說道︰“京城前兩天傳出一則流言,說我跟陳家二爺有私,而且就在莊子上私會。陳管事,這事你知道嗎?”
陳管事消息沒有那麼靈通,搖頭說道︰“姑娘,這事老奴沒听說過。”他前些日子因為下雨,著急上火的,整日都在田間忙碌。連跟兒子聊天的時間都沒有,哪里知道京城的什麼流言。
顧氏听了這話,整個人都在發抖。
玉熙沒有說話,只是望著臉色發白的顧氏。不用玉熙開口說了,看著顧氏的這個樣子其他人也明白過來了。陳管事的大兒子一個巴掌拍過去,厲聲問道︰“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顧氏也知道,咬牙硬抗是沒有用的。當下將武氏的人找上她許給重金的事都說了。顧氏說完朝著玉熙磕頭求饒︰“姑娘,我只是說陳家二爺過來尋姑娘了,其他的我什麼都沒有說。”
玉熙最厭惡的就是這種逢高踩低的東西。
陳管事的大兒子听了這話,一巴掌將顧氏抽倒在地上︰“你這個惡婦,你這是想要將我們全家都害死。”顧氏的行為,就是背主。背主的奴才,那是最遭主子的嫉恨的。
陳家的二兒媳道︰“姑娘,這件事我們都不知情,求姑娘饒命。”這要發賣出去,都不知道等待她們的會是什麼。
玉熙冷笑一聲︰“這麼大的事,你們同居一個屋檐之下竟然會一點都不知情?你覺得這話我會相信?”做下這樣的事,肯定會露出痕跡出來。只要有心就會知道。
這話一落,陳家其他人臉色都變了。陳管事老淚縱橫,磕著頭說道︰“姑娘,老奴是真不知情。若是老奴知道顧氏膽敢背主,老奴一定不會姑息的。”若是家庭的糾紛,睜只眼閉只眼就過去了。但背主這種事,牽連的可是全家。
玉熙能將陳管事叫過來,也是因為陳管事這幾年一直兢兢業業地打理莊子,從不偷奸耍滑,賬務那是清清楚楚。這次被趕到莊子上,陳管事對她也是恭恭敬敬,沒有一絲的敷衍。不管她吩咐做什麼,陳管事都做得很好。若不然,有顧氏做下的事,哪里需要將他們找過來,直接將陳家全家都發賣出去都不為過。
就在這個時候,韓吉走了進來,朝著玉熙說道︰“姑娘,已經搜完了。這些,都是從陳家搜出來的。”
韓吉將搜到的東西說明了一下。從陳管事的屋子里搜到了五百兩銀票跟六十多兩的碎銀子,還有一對金耳環跟兩個金戒指。不過陳管事那五百兩,並不是一整張,是由十兩二十兩加起來的。可以看出,這些都是日積月累攢下來的。而顧氏那邊搜出來的,則是兩張五百兩的銀票,還有一個金手鐲跟金簪,而那只赤金寶石發釵顯得特別亮眼。除此之外,還從陳家二兒媳婦屋子里搜到了一個金手鐲,碎銀若干。
玉熙看著兩個金手鐲的花紋,不用問也知道這原本是一對。玉熙望著陳家二兒媳婦,笑著說道︰“你不是不知情嗎?那你告訴我,這個金手鐲是從哪里來的?”
陳家二兒媳面若死灰。
處置的結果也很簡單,顧氏捆了送到國公府,倒不是交給秋氏處置,而是顧氏得作為證人,證明當日是她傳的消息給武氏。至于陳家的二兒媳,因為她是良家女嫁過來的,玉熙也沒有處置,讓陳家人自己去處置。
陳管事見沒有牽連一家老小,姑娘還將從他屋搜到的銀票跟碎銀子還給他,又感激又內疚。
玉熙也沒有多話,只道︰“莊子上的事,以後還要你多操勞。”陳管事每個月經手的銀子不下百兩,可他七年多的時間只攢下五百多兩銀子,可見陳管事的清廉。
陳管事哽咽道︰“姑娘放心,我一定會將莊子打理的妥妥當當,不讓姑娘操心。”
玉熙點了下頭,說道︰“你們回去吧!”
陳家人回到住的地方,幾個人都覺得自己從鬼門關轉了一圈回來了。要不是姑娘寬厚,估計現在就是家破人亡了。
韓建明回到國公府以後,就讓人去查。光有顧氏這個人證是不夠的,證據得足夠充分才成。
證據收集齊全,韓建明去了上院,將這件事告訴老夫人。他是晚輩,處置武氏的事不能他來做。而老夫人,是最合適的人選。
老夫人眼中冒出了綠火,朝著韓建明道︰“這件事我會處理好的,你不要再管了。”也不知道小兒子什麼眼光,竟然會娶了這麼一個東西。以前在家犯蠢也就罷了,卻沒想到竟然做出這樣的事。這個蠢貨難道不知道玉熙名聲壞了會牽連府邸其他未嫁的姑娘。
羅媽媽心里暗自罵了一聲,武氏自己找死,還要拖累別人。
老夫人並沒有立即尋了武氏過來質問,而是一直等到韓景彥回府過來給她請安,她才將這件事說了︰“人證物證齊全,彥兒,你準備怎麼處置?”人蠢不要緊,但蠢到禍害韓家,那就不行。
韓景彥知道老夫人的性子,沒有足夠的證據不會說這樣的話。頓了半響,韓景彥說道︰“娘,這件事我自己來處置。”
老夫人點頭道︰“好,那你自己處置。你大嫂今天已經將日子選出來了,七月初八是個好日子。到時候開了宗祠,將玉熙記在秋氏名下就可以了,其他都不用辦了。”原本過繼,是要告知親朋好友,再請大家吃個飯什麼的。如今,這些都省略掉了。
韓景彥心情很差,沒心情談論這些,說道︰“娘,這事你做主就成。”反正過繼的事,也是他娘定下來的。
老夫人看著兒子這個樣子心情也不大好。真是造孽,娶了這麼一個掃把星回來︰“你不用想太多了,先回去好好休息。其他事,以後再說。”處置武氏也不急在這一時半會。
韓景彥走出院子,站在門外停了一小會,然後就朝著汀雲閣而去。還沒到汀雲閣,就听到一陣悅耳的樂曲。
玉辰見到韓景彥氣色不好,面帶憂色地問道︰“爹,你怎麼了?氣色這般差,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韓景彥听了心情頓時好了不少,笑著說道︰“只是有些累,休息一下就好了。”
玉辰見韓景彥不欲多說,也不再問,只是說道︰“爹,今日就在這里用晚膳吧!”
妻子愚笨不堪,嫡次女忤逆不孝,讓韓景彥覺得非常挫敗。不過看著玉辰,這些挫敗立即煙消雲散了。韓景彥點頭道︰“好。”
用完晚膳,韓景彥又在汀雲閣逗留了兩刻鐘左右才離去。送走了韓景彥,玉辰立即吩咐道︰“去查一查發生了什麼事?”能讓他爹這般難過,定然不是小事。
第二天上午,桂嬤嬤就將查到的消息告訴了玉辰︰“姑娘,外面四姑娘的流言是武氏放出去的。當日外面流傳著四姑娘命中帶衰的流言,武氏也插了一腳。”
玉辰氣惱不已,她一直都知道武氏是個蠢的,卻沒想到竟然蠢到這個地步。玉辰問道︰“祖母跟爹怎麼處置她?”
桂嬤嬤搖頭道︰“不清楚,不過,武氏做下這樣的事老爺肯定是饒不過她的。姑娘,這事你不宜插手。”
玉辰肯定不會自己去插手,要不然就落人話柄了。
桂嬤嬤又告訴了玉辰另外一件事︰“姑娘,我听羅媽媽說三老爺前幾日去紅棗莊,四姑娘跟他鬧了一場,據說鬧得很凶。”這事是羅媽媽透露出來的。當日跟著韓景彥去的幾個隨從,都被嚴厲警告過了,沒誰敢透露只言片語。羅媽媽敢透露給玉辰知道,也是玉辰的地位特殊,加上她知道玉辰也不會做出格的事。
玉辰听了這里,面帶憂色︰“也不知道爹怎麼就這麼不待見四妹?”韓景彥為的什麼去紅棗莊,不用人說,玉辰心里就有數。在這種情況下,父女兩人不鬧都不可能
桂嬤嬤卻有另外的擔憂︰“姑娘,四姑娘敢跟老爺鬧,怕是已經豁出去了。”之前有孝道壓著,四姑娘倒是安安分分的。可如今,誰也不知道四姑娘會做出什麼事來。四姑娘可不是武氏,若是她有心算計,到時候肯定會出大事。
玉辰沉默半響後說道︰“去上院。”府邸里最近事情真是太多了,一件接一件,沒個消停,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平靜下來。
老夫人听完玉辰所擔心的事,說道︰“你爹已經答應,將玉熙過繼到大房。”過繼出去,以後父女兩人也不用再相看兩厭。
玉辰沒想到老夫人會這般處置,不過靜下心來想想將玉熙過繼出去是最妥當的法子︰“祖母,日子定下來了嗎?”
老夫人點頭,說了過繼的日子︰“這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到時候開了祠堂,將族譜修改一下就好,等過一些時日,再通知親朋好友。”老夫人的意思是不準備大辦了。
玉辰道︰“這樣也好。”雖然多少會對爹有影響,但到底影響不是太大,而且這樣也避免了以後爹跟玉熙再起沖突。
到了七月初八這日,韓建明跟韓景彥請了幾個族老一起開了祠堂。韓建明取出族譜,將玉熙的名字從三房劃掉,寫在秋氏的名下。白紙黑字為物證,幾個族老是人證,過繼這事也定下來了。
秋氏第二天就想到紅棗莊看望玉熙,還是被韓建明給攔住了︰“娘,過些日子再去看玉熙吧!也不急在這一時半會。”
秋氏不願意︰“這麼多天沒見著那孩子,也不知道瘦成什麼樣了。不成,我明日一定要去看看那孩子。”
韓建明有些無奈,都跟他娘說了玉熙很好,半點事都沒有,偏偏他娘死活不相信,就覺得玉熙住在鄉下地方肯定是吃不好睡不著受苦受難︰“娘不是一直想見普圓師太嗎?要不過兩天,你就帶著玉熙去靈山寺見見普圓師太。”
秋氏眼楮一亮,問道︰“普圓師太答應見我跟玉熙了?”
韓建明點頭道︰“已經答應了,日子就定在後日。”普圓師太在京城名氣很大,不過她跟慧能大師一樣平日不理俗世,潛心在靈山寺清修,能見到她的機會非常少。當然,相比之下,求見普圓師太比去求見慧能大師要容易。慧能大師,那是連皇帝跟宋貴妃都見不著的人。他們就更見不著了。
自從玉熙的事出來以後,秋氏就想著請普圓師太為玉熙正名。她自己沒辦法,就逼著韓建明去想辦法。韓建明也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了這次見面的機會。至于見到普圓師太會不會給玉熙正名,還得見面以後再說。
玉熙听到已經自己已經記在了秋氏名下,心中懸著的石頭也就落下了。從今以後,她跟三房就沒什麼關系了,不用再受韓景彥的鉗制了。玉熙想著以後不用再小心翼翼行事,頓時心情大好。
紫甦知道這事以後,激動地拉著玉熙的手說道︰“姑娘,真的,你真的給過繼到大房去了嗎?”自從玉熙來到紅棗山莊,紫甦是吃不下睡不香,一直為將來憂心。卻沒想到,如今柳暗花明,姑娘過繼到大房了。以大夫人寵愛姑娘的程度,以後的日子肯定不會差了。
玉熙心情也很好︰“自然是真的,等到中秋,我們就可以回府了。”過繼到大房,以後她行事也不用小心翼翼了,想做什麼就能做什麼。
紫甦喜極而泣。
來人等玉熙平靜下來以後,又說道︰“姑娘,大夫人後日去靈山寺上香,讓小的跟姑娘說,請姑娘後日也去靈山寺。”
玉熙笑道︰“好。”
紫甦等報信的人走了,高興地說道︰“姑娘,今天中午加菜吧!”這麼大的喜事,總得有些表示。
玉熙搖頭說道︰“不妥當,這件事暫時不宜對外宣揚。”如今木已成舟,就算宣揚出去也沒關系。不過玉熙怕老夫人不高興,所以覺得還是低調一些的好。畢竟,老夫人才是國公府真正說了算的人。
等到約好的日子,玉熙著重打扮了一下。秋氏這些日子定然為她擔心,她得以最好的精神面貌去見她。
秋氏是在半路上等玉熙的。見到玉熙,摸著她紅潤的粉臉,淚眼漣漣地說道︰“瘦了,氣色也不好,可憐的孩子,這些日子定然是吃了不少的苦!”
玉熙有些,在莊子上她是吃好喝好,都胖了一些了︰“伯母,我在莊子上好好的,沒吃苦,伯母不用擔心。”
李媽媽笑著說道︰“四姑娘,該改口了。”如今玉熙已經放在秋氏名下,可不就得改口了。
玉熙在心里一直都將秋氏當成親娘一般對待的,所以對于改口這事沒半點扭捏,當下就叫了一聲︰“娘。”
秋氏高興地應了一聲,然後說道︰“以後,娘再也不讓你受苦了。”一直想要個女兒,可惜不能得償所願。如今玉熙真成了她女兒,這感覺,不是一言半語能形容的。
玉熙跟秋氏兩人的感情,一直以來就與親母女差不多,如今過繼了,也不過是換了稱呼,相處起來跟以前也沒差別。
秋氏拉著玉熙的手,問了這些日子玉熙在莊子上是怎麼過來的。
玉熙笑著道︰“在莊子上,跟在家里是一樣的。”平日做的事都跟在國公府是一樣的。
紫甦湊趣道︰“怎麼能一樣?夫人是不知道,後院里那幾塊菜地都是姑娘在打理的,長得可好了。現在姑娘每日吃的蔬菜,都是從那摘的呢!世子爺前兩日過來也吃了,也贊味道很不錯。”
玉熙臉一紅,瞪了紫甦一眼,笑著說道︰“別听她瞎咧咧,那菜都是陳管事她們留下來的,不是我種的。”
秋氏笑著說道︰“那也是你料理的,等過幾日,我也去嘗嘗,看看味道有沒有紫甦丫頭說的那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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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氏以前經常來靈山寺上香的,不過以往都是先去拜菩薩,然後回院子用午膳,休息好了再回去。可這回秋氏並沒有急著去拜菩薩,而是帶著玉熙去見已經約好的普圓師太。
玉熙見越走越偏僻,覺得不對,小聲問道;“伯母,我們這是去那里呀?”沒辦法,上下兩輩子加起來快四十年都是叫的伯母,一下拗不過來了。
秋氏見玉熙口誤,也不生氣,笑著說道︰“帶你去見普圓師太。若是有普圓師太為你正名,以後就沒人再說你命中帶衰了。”等普圓師太給玉熙正名了,玉熙的婚嫁就不會那麼難了。
普圓師太住的地方非常偏僻,周圍也都沒人,所以顯得格外的幽靜。這樣的地方,是避暑的好地方。但冬天住在這樣的地方,就會特別的冷。
秋氏帶著玉熙進了屋子,望著普圓師太,雙手合一,非常虔誠地說道︰“見過普圓大師。”
玉熙有樣學樣,然後抬頭看著普圓師太,就見普圓師太跟那些雕刻的菩薩一樣,面目慈善溫和。讓人見了,就不由想親近。
普圓大師是坐在蒲團上的,原本神情很平和。可是看完玉熙的面相以後,神情有些輕微的變化。當然,這些外人是看不出來的,只她貼身伺候的小尼姑知道。
普圓師太望著秋氏,問道︰“生辰八字帶過來了嗎?”
秋氏忙點頭道︰“帶過來了。”說完從袖子里掏出玉熙的生辰八字,雙手遞給普圓師太。
普圓師太接過玉熙的生辰八字,朝著兩人道︰“你們到外面稍等片刻。”算生辰八字的時候,她不習慣有人在旁。
等待的時間最是煎熬的,不僅秋氏惴惴不安,就是玉熙都沒辦法淡定了。她不相信了通和尚的話,但是她擔心被普圓師太看出什麼端倪,死而重生這種事實在是匪夷所思。
秋氏看著玉熙的臉色都有些發白,以為她擔心普圓師太會說跟了通和尚一樣的話,握著玉熙的手說道︰“不著急,肯定不會有事的。”玉熙這麼好的孩子,肯定不是了通禿驢說的,命中帶衰。
過了大概有一個時辰,兩人听到普圓師太說道︰“進來吧!”這聲音,對秋氏跟玉熙來說,如天籟之音。
進了屋,普圓師太看著玉熙,說道︰“貧尼道法太淺,看不透姑娘的命理。”生辰八字很普通,沒什麼奇怪的,可玉熙的面相卻好似被一團雲霧給遮擋住了,讓她看不著。
秋氏听不懂,她很直白地問道︰“師太,這是什麼意思?”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怎麼還來一個看不透!
普圓師太望著玉熙,說道︰“韓姑娘命格清奇,貧尼道法淺薄,沒辦法參透。”
秋氏著急了︰“師太,之前有人說我女兒命中帶衰。師太,若是我女兒背負這麼一個名聲,一輩子就得毀了。師太,求你發發慈悲,幫我女兒好好看看吧!”
普圓師太搖頭道︰“既看不透姑娘的命格,貧尼自不可妄言。”說出去的話得負責任,她看不透玉熙的命理自然不能給出評語了。
秋氏滿懷期望而來,失望而歸。
玉熙看著秋氏的樣子,笑著說道︰“娘,普圓師太並沒有說我命中帶衰,只說我命格清奇。這也算是好消息呢!”說完,為了開解秋氏,笑著說道︰“說不準我是大富大貴之命,師太才會看不透呢!”
秋氏覺得玉熙說的話有道理︰“也是,說不準那了通老禿驢就是因為看不透你的命數才胡說八道呢!若別人問起,我們直接告訴他們,普圓師太可沒說你命中帶衰。”普圓師太沒慧能大師名氣大,但卻比了通和尚名氣要大。在女眷之中的影響,也更深一些。
玉熙說道;“娘,這事也不好對人說,咱們自己知道就成。”命格清奇這種事,也屬于異數,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秋氏雖然不懂拐彎抹角,但該顧忌的事還是知道的︰“你放心,這件事我不會跟別人說的。”這個別人,可不包括老夫人。
普圓師太身旁的小尼姑問道︰“師傅,這韓施主的命格真有那麼奇特,連師傅你都看不透。”
普圓師太阿彌陀佛一聲後道︰“這事,不要對外說。”八字跟面相不一,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命格發生了變化。因為什麼發生變化她沒有深究的**。
秋氏回到國公府,老夫人听了秋氏的話,非常驚訝︰“你說什麼?普圓師太看不透玉熙的命數?怎麼會看不透玉熙的命數?”
秋氏道︰“具體的也沒說,但這話卻是沒錯。娘,定是了通那老禿驢學藝不精,看不出玉熙的命格所以胡說八道。”自從知道了通說玉熙命中帶衰的事傳出來,秋氏就叫了通為老禿驢。
老夫人一肚子的疑問,可沒人給她解答,也找不著人給她解答︰“這件事你我知道就成,不要告訴其他人,哪怕建明跟建業都不要說。”怕秋氏不知輕重說出去,告誡了秋氏︰“玉熙命中帶衰的事傳出來,眾人不過是避諱她,以後婚嫁難些。可若是玉熙命格清奇的事傳揚出去,不僅會給國公府帶來麻煩,就是玉熙也沒安寧日子過。”老夫人看事看得長遠,自古身帶異數之人,要不就是大富大貴,要不就是大奸大惡。老夫人不知道玉熙將來是好是壞,但現在,玉熙只是有些缺點的孩子。
秋氏忙點頭︰“娘放心,我再不跟別人說了。”有了老夫人的告誡,秋氏真的再沒將這件事告訴別人。秋氏跟老夫人不說,玉熙更不會說出去,這件事,也就隱了下來。
七月下旬,玉熙得到武氏重病的消息,心下一沉,面上卻是一副不在意的的樣,說道︰“我出府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就重病了?”
苦芙說道︰“三夫人是月初的時候染病的,開始的時候只以為是風寒,並沒太在意,哪知道越來越嚴重,到現在已經起不來了。我爹剛跟我說,若是再不能好轉,怕是有性命之危了。”
玉熙當日以為武氏會被送到家廟去,卻沒想到韓景彥竟然會要武氏的命。不過想著韓景彥連她都想殺,想要弄死武氏也不是稀奇的事。玉熙心里有些沉重,她這是踫到個什麼爹?殺女,殺妻,這還有什麼是他不敢殺的呀!
苦芙見玉熙陷入了沉思,小聲道︰“姑娘,姑娘你在想什麼?”苦芙以為玉熙听到這個消息會很高興,畢竟玉熙跟武氏一直不對付。可現在瞧來,好像不是這麼一回事。
玉熙回過神來,說道︰“沒什麼。府邸有什麼事,讓你哥他們將消息送過來。”韓吉那邊的消息,大多是京城發生的事。苦芙這邊得來的消息,都是國公府內發生的事。不管是外面的消息還是府邸里的消息,多知道一些,總沒有錯。
苦芙點頭後又問道︰“姑娘,若是三夫人有個不測,姑娘要不要回去奔喪?”苦芙其實有些擔心將來的前程。畢竟在鄉下地方,也配不上什麼好人家。
玉熙豈能看不透苦芙的心思,說道︰“不會回去。到時候就在府邸里守孝也是一樣的。”武氏現在可不是她名義上的母親了,所以不用守三年孝。不過也有問題,武氏若真在這段時間死了,中秋她就回不了國公府了。
對于不能回國公府,玉熙沒太大的感覺。在鄉下也挺好的,自由自在的。回了國公府,又好像被關在籠子里的鳥兒,做什麼都不自由。
苦芙看著玉熙臉色不善,不敢再說什麼了。
武氏的病情越來越重,到了八月初的時候開始昏迷。越到後面,昏迷的時間越長,清醒的時間也就越來越少了。
這日武氏又昏迷過去,白大夫診完脈以後,神色不大好。走出去,與韓景彥說道︰“三老爺,三夫人時日不多,該準備後事了。“
韓景彥面色悲痛地點頭道︰“好。”心里是不是悲痛,只他自己清楚了。韓景彥前面兩個老婆死了,若是武氏死了,這個克妻的名聲,那是逃不掉的。
白大夫走在前頭,他的小徒弟跟在後頭。出了國公府,他的小徒弟就很納悶地問道︰“師傅,三夫人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風寒,怎麼就病得這麼嚴重,都快沒命了呢?”
白大夫冷著臉說道︰“風寒雖小,也得注意,要不然也能奪人性命。”白大夫又不傻,行醫看診這麼多年,哪里看不出武氏這病蹊蹺。三夫人這病,開始的時候,若是按照他開的藥方用藥不用三天就能痊愈。現在卻病得快要死了,分明是沒有用他開的藥。白大夫知道大戶人家陰私多,他也不摻和其中。每次按照病情開藥方,至于韓家的人有沒有按照藥方給三夫人抓藥服用,那就不是他所能管得了的事。
小徒弟心里一個激靈,腦袋縮了縮。他跟師傅,還有的學呀!
2017年1月18日星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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