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1月27日星期五

{嫡女韓玉熙} 昌哥兒出生 西北局勢(38)

當韓建明將玉熙前後兩次差點遇害的經過告訴韓建業以後,屋子裡的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韓建業這滿臉色的憤然:“就因為那狗屁公主看上了陳然,那毒婦就要置玉熙於死地?”若是宋貴妃跟沁昕公主這裡,估計韓建業會一把將她掐死了。

韓建明點頭,說道:“二弟,這就是我為什麼一直要致力於振興家族的根本原因。沒有權勢,在這個世道就只能成為被人屠宰的羔羊。”若是他們家有跟於家一樣的權勢,宋貴妃絕對不敢動玉熙的。

“呵呵……”韓建明書房裡的桌椅都很堅固,韓建業力氣再大也弄不壞它們。怒火將韓建業整個人都燃燒了,而他除了怒笑沒有其他發洩的途徑了。

韓建明這段時間也很難受,只是他是一家之主,再艱難的事他也得頂著:“二弟,我已經謀到了兵部侍郎的缺了,過兩日就上任。你有什麼打算?”

韓建業道:“大哥,有什麼話你就說。”

韓建明說道:“二弟,若是你在京城,是不可能有建樹的。”武將窩在京城之中是不可能有出息的。只有到前線戰場去立軍功,將來握有軍權,才算真正出息了。而且一旦世道亂了,有了軍權,也不怕家族被覆滅了。

韓我的二戰不可能這麼萌最新章節建業早就想去邊城了,只是總有很多捨棄不下的東西。只是這回,捨不下也得舍下。他不想再一次等到家人被欺凌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而他卻無能為力:“等阿秀生了,我就去遼東。”之所以說去遼東,倒不是因為他大舅子在遼東,而是他想去殺那些可惡的東胡人。

韓建明還以為他得費一番功夫才成,沒想到弟弟竟然一口就答應了,不過他並沒有答應,而是想了一下說道:“去哪裡,這個先看看,不急。”這個得權衡以後再才成。

韓建業點了一下頭,說道:“大哥,等我離開京城了,家裡的一切就都要託付給你了。”不管是去西北還是去遼東,韓建業都沒打算將妻兒帶走。那兩個地方都是苦寒之地,他可捨不得妻兒跟著一起去受苦受累。

韓建明道:“這個不用你說,我肯定也會將她們照顧得好好的。”

韓建業又將話題繞回到玉熙身上:“大哥,跟陳家退親了,玉熙以後可要怎麼辦?”再大大咧咧,他也知道玉熙的婚事不好說。

韓建明說道:“暫時是不能說親,等過個一年半載,等風聲過去以後再議這個事。就玉熙的人品樣貌,不愁找不著好人家的。”文官之家是肯定找不著好的了,若是沒權沒勢的潛力股他也看不上。所以,韓建明心裡是想給玉熙找個有權的武將。只是現在八字還沒一撇,他也就沒跟韓建業說了。

玉熙正在屋子裡繡鞋襪,賈姨娘馬上要生了,她就給孩子做些小衣服小鞋。正繡著呢,就听到紫蘇從外面走進來,說道:“姑娘,賈要生了。”

玉熙很鎮定地方下針線,說道:“去看看。”賈姨娘這胎不知道寄存了秋氏多少的期望。希望這胎是個兒子,要不然秋氏還有的念叨。

走出屋子,玉熙頓了一下,轉身將全嬤嬤叫上了:“全嬤嬤,你懂醫術,跟著我過去也許能幫上忙呢!”

全嬤嬤聽到玉熙叫她過去就猜測到玉熙的意圖,說道:“姑娘,真準備插手這件事嗎?”若是賈姨娘這胎生的是兒子,葉氏很可能會動手腳的。玉熙讓她去,就是防備葉氏的人動手腳。可這樣一來,自家姑娘跟葉氏可能就要結仇了。

玉熙說道:“這兩年我也認真觀察過,賈姨娘是個很有分寸的人,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全嬤嬤只是提醒玉熙,見她心裡有數,也就不再說了:“既然如此,那我等會就進產房幫忙。”

玉熙跟全嬤嬤再路上遇見秋氏:“娘,你也去看賈姨娘嗎?”

秋氏說道:“恩,我得了消息就趕過來了。”剛才秋氏是去了上院,要不然也不會這麼晚。

進了院子,玉熙沒聽到慘叫聲,當下心頭就有些發慌:“怎麼會沒有聲音呢?”

全嬤嬤主動開口道:“夫人,姑娘,要不我進去看看吧?”既然姑娘決定相幫,她就會盡力讓賈姨娘度過這個難關了。

秋氏道:“好,那嬤嬤你進去看看。”

玉熙望著秋氏,詫異地問道:“娘,你不進去嗎?”她是大姑娘,大姑娘是不能進產房的。可秋氏在大嫂生孩子的時候是進去幫忙的。

秋氏搖頭說道:“產房不宜太多的人,你大嫂已經進去了。有她在,足以應付裡面的事了。”

玉熙頓時無語了,她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那裡面的是二房生子,她怎麼能對大嫂這般信任呢!不過,玉熙也不是那麼不識趣的人,當下笑著說道:“恩,有大嫂在,不會有問題的。”

產房里賈姨娘一直聽產婆的話,為了保持體力咬著毛巾不叫出聲。這次,對賈姨娘來說才是真正的難關了。不僅要好好將孩子生下來,還得提防葉氏對她下毒手。

就在這個時候,賈姨娘聽到水萍高興地叫道:“全嬤嬤,你是來幫我家主子接生的嗎?”

全嬤嬤說道:“我就進來幫忙,接生的事還是交給穩婆,她們是專門做這個的。”她就在旁邊看著就好。

全嬤嬤會醫理這事國公府沒人不知道,所以聽到全嬤嬤說過來幫忙,賈姨娘心頭也松緩了不少。全嬤嬤能留在產房,葉氏跟她的人應該不敢動手的。

葉氏跟華婆子見到全嬤嬤進來說幫忙,臉都綠了。葉氏不知道玉熙為什麼要插手這次的事,可是她知道有全嬤嬤在就不能動手腳。

玉熙等了小半個時辰就回去了,聽說生孩子得很久,有的生兩三天才能生下來呢!她在這裡也幫不上忙,不如回去。

一直到玉熙準備上床睡覺。留在桂花園的彩蝶回來,進屋與玉熙說道:“姑娘,賈姨娘生了,生了個大胖小子呢!”夫人就盼著這個大孫子呢!

玉熙笑道:“賈姨娘如何了?”希望賈姨娘不要碰到難產什麼的,那全嬤嬤就算在也沒用了。

彩蝶笑著說道:“母子平安呢!不過賈姨娘力竭,睡過去了。”這個也算是國公府的大喜事了。

玉熙點了一下頭說道:“那就好。”挺過這一關,以賈姨娘的聰明,葉氏也害不著她了。

第二天,玉熙到桂花院的時候,就看見葉氏臉色很難看地從院子裡走了出來。玉熙有些奇怪,問道:“大嫂,這是怎麼了?”

葉氏壓制住心頭的怒氣,說道:“沒什麼,就是有些累了。我先回去了,你進去吧!”

玉熙進了桂花院以後才知道,原來是葉氏跟秋氏起了爭執。孩子是半夜生的,葉氏顧念著半夜將孩子抱走怕對孩子有妨礙。原本準備早上將孩子抱走,可秋氏卻說等孩子過了洗三再抱給葉氏。這導致葉氏非常惱火,可又不能跟秋氏頂撞,這才怒氣沖沖地離開。

咳,玉熙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她有時候也弄不懂秋氏的想法,總覺得兩人不在一個腦迴路上:“娘,現在抱過去跟三天后抱過去有什麼區別嗎?”反正都要抱過去,早一天晚一天都一樣。

秋氏說道:“就覺得現在讓她們母子分離,有水滸求生記最新章節些於心不忍。”當年建明生下來後沒多久就被抱走了,所以她知道孩子被抱走以後有多痛苦。看著賈姨娘哭得那般可憐,她起了惻隱知心。

玉熙有些無奈地說道:“娘,做人得言而有信,不能出爾反爾。這事是之前許諾過的,現在反悔,你讓大嫂心裡如何想?”

秋氏也有些心虛,當下吩咐了李媽媽說道:“你將孩子抱到松香院去吧!”她也是剛才被賈姨娘可憐的樣子,觸動了以前的傷心事。卻忘記了她之前是答應過等孩子一生下來就抱給葉氏的,她可不能做言而無信的人。

賈姨娘抱著孩子,哭著不放手,為此李媽媽很為難。見到秋氏跟玉熙進屋,賈姨娘哭著說道:“夫人,四姑娘,求你們讓我跟孩子多呆一會吧!”

玉熙沒生過孩子,所以不能理會這種母子分離的痛苦,面對這般悲痛的賈姨娘,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李媽媽說道:“姨娘,這事是早就說好的,你這樣不僅讓夫人為難也讓國公爺很為難的。姨娘現在最重要的是養好身體。”身體養好了,就能很快再懷上了,到時候孩子就可以養在身邊了秋氏見狀也說道:“賈姨娘,你若是想哥兒了以後到松香元去看看就是了。”其實秋氏心裡知道孩子一旦抱離了這裡,以後賈姨娘很難在有機會跟孩子親近了。只是,當日迎賈姨娘進門前就跟葉氏許下了承諾,孩子落地後就被給她養的,做人不能言而無信。


賈姨娘抱著孩子,死活不放手。

玉熙瞧著這樣下去也不是個事,最終開口說道:“賈姨娘,這事是一早就定下來的。若是現在不將孩子抱過去,萬一大嫂反悔了不願將哥兒記在她名下,這事就難辦了。”若是娘跟大哥看賈姨娘可憐,沒將孩子抱給大嫂,大嫂肯定不願意將孩子記在她的名下,那等於是說這個孩子就是庶出,以後會不會繼承爵位就難說了。

賈姨娘聽到這話,手一鬆。李媽媽趁機將孩子抱著離開了賈姨娘,然後疾步走了出去。

擦了眼淚,賈姨娘跟玉熙說道:“昨日的事,謝謝四姑娘了。”若不是玉熙相幫,她昨日生產沒那麼順利。

玉熙微微點頭道:“不用謝,我也是家了的一份子,所以希望家裡能一直和和睦睦。”她不偏袒任何人。昨晚幫賈姨娘,今天幫葉氏,都是希望家裡能和和睦睦,不要鬧得雞飛狗跳。



葉氏從桂花院走出去,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坐在椅子上直喘粗氣。昨晚沒能在產房動手也就罷了,今日婆婆竟然還說什麼洗三禮以後再將孩子抱給她。當初的承諾,都成了空話。

華婆子也很生氣,不過這個時候她也知道不能火上澆油,說道:“大奶奶,這件事等大爺裁奪吧!”跟大夫人說,說不明白。越說事越僵,還是跟大爺說比較妥當。

葉氏對秋氏的性子也很清楚,這個時候跟她逆著來,吃虧的絕對是她:“若是大爺也偏著賈姨娘呢?”她就說這個賈姨娘留著是個禍害,可卻偏偏昨天晚上沒能下手。想到這裡,葉氏對玉熙也起了怨氣,若不是她憑空插手,哪裡會鬧出現在的事。


華婆子正準備開口,就听見外面有急促的腳步聲。葉氏剛站起,就看見李媽媽走了進來,懷裡還抱著裹得嚴嚴實實的孩子。葉氏有些驚疑:“李媽媽,這是……”



說完,葉氏就走上前將孩子抱了過來,然後小心翼翼地掀開帽子,看到真是孩子,葉氏忍不住笑了下,從現在開始這就是她的兒子了。

華婆子也很高興,孩子抱進院子就不會再抱出去了。當下笑著說道:“大奶奶,將孩子放到床上去吧!”

放下孩子,葉氏從屋子裡走出來,說道:“多謝李媽媽了。”肯定是李媽媽說通了婆婆,要不然哪裡能這麼順呢!

李媽媽擺擺手說道:“不是我的功勞,是剛才四姑娘勸了夫​​人。聽了四姑娘的勸,夫人就讓我將孩子抱給大奶奶了。”

葉氏聽了這話,臉色有些複雜。昨天晚上救下賈姨娘,今天又說通婆婆將孩子抱過來,她不知道玉熙到底是站在哪邊的。

李媽媽解釋了秋氏剛才的行為:“剛才的事,也請大奶奶不要放在心上。大奶奶可能不知道,當日大爺生下來沒兩天,老夫人就將大爺抱走了。所以剛才看著賈姨娘抱著孩子哭得厲害,夫人就想起當年的事,一時心軟才會說那樣的話。”當初因為葉氏隱瞞身體不好,婆媳兩產生了矛盾,但總體上婆媳相處還是很不錯的。李媽媽不想因為賈姨娘跟孩子讓婆媳兩人產生隔閡,到時候夫人就不可能有現在這麼平靜安寧的日子了。

婆媳兩人相處了好幾年,對秋氏的性子她也清楚,知道不是故意用孩子拿捏她。現在孩子都抱過來了,葉氏自然不會將剛才的小摩擦放在心上李媽媽還沒走出松香院,就看見了玉熙:“四姑娘這是……”

玉熙笑著說道:“我是來看哥兒的。”看孩子是假,想藉機跟葉氏說幾句話是真。

李媽媽跟玉熙打過招呼,就回去了。

葉氏對玉熙的行為看不透,不過還是滿臉笑容地招呼了玉熙進屋看孩子。玉熙看著躺在床上的孩子,笑了下:“睡得可真香。”

葉氏笑容裡多了幾分真切:“奶娘還說孩子早上起來吃了一回奶,也沒出現吐奶的現象。”這孩子是足月生的,生產的時候也沒什麼磨難,又能吃能睡,應該會比較好養。

玉熙笑了一下,然後望著屋子里站著的四個丫鬟還有華婆子跟奶娘。這意思很明顯,她有話跟葉氏說。

丫鬟婆子走出去後,葉氏開口問道:“四妹想跟我說什麼?”

玉熙笑著說道:“不知道大嫂聽說過孝賢太后的事嗎?”見葉氏一臉的疑惑,解釋道:“孝賢太后是哲宗皇帝的養母。”

葉氏聽到養母一詞,面色就有些變了。

玉熙沒在意葉氏的臉色,而是繼續說道:“孝賢太后含辛茹苦養大了哲宗皇帝,還將他拱上皇位。可是等哲宗皇帝坐穩江山羽翼豐滿,不僅將孝賢太后軟禁在后宮,還將孝賢太后的娘家抄家滅族。哲宗皇帝對自己的養母下這樣的狠手,起因就是哲宗皇帝的的生母是被孝賢太后給害死的。”當然,哲宗皇帝對孝賢太后下這樣的毒手,毒害他生母只是其中一個原因,最重要的是孝賢太后把持朝政不願放權。只是後面那句話被玉熙故意省略掉了。

葉氏的臉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紫。

玉熙望著葉氏,說道:“大嫂,哥兒記在你的名下養在你的身邊,那哥兒就是你的兒子,沒人能改變這個事實?至於賈姨娘,只要她安分守己,留下她利大於弊?大嫂,你一直都是聰明人,該如何做我相信你心裡會有分寸。”

葉氏看著玉熙,眼神很複雜。半響後說道:“你的話,我會考慮的。”不得不說玉熙剛才的話觸動了她。將賈姨娘除掉,確實弊大於利。一旦孩子長大,身邊的人告訴她賈姨娘是被她害死的,到時候母子定然會有隔閡的。所以,這個事真的得慎重考慮。

玉熙笑了一下,轉而說道:“大哥呢?怎麼一大早就不見大哥呢?”這個當爹的,可真不負責任。想當年二嫂生孩子的時候,二哥可是請假在產房外守著的。

葉氏笑著道:“你大哥最近很忙,天沒亮就出去了。”葉氏已經知道丈夫謀了兵部侍郎的缺,只是文書還沒下來,她也不好說。

玉熙又跟葉氏說了兩句閒話,就要回去。

葉氏送了玉熙到院門口,笑著說道:“四妹若是不忙,可以過來陪我說說話。”

玉熙笑著道:“好。”

華婆子瞧著葉氏一臉凝重的神情,她心裡就覺得不妥。問道:“大奶奶,四姑娘跟你說什麼了?”

葉氏說道:“說了孩子的事。”其他的葉氏不想多言。有些事,自己知道就行,沒必要告訴身邊的人,哪怕是心腹也不成。

回到陶然居,玉熙就看見紫堇搬出兩個大箱子出來。





紫蘇在一旁解釋道:“姑娘,這是收拾出來準備賣掉的東西。”這裡面,不僅有玉熙送給陳家人的東西,還有十多套玉熙給準備在新婚穿的衣服。紫蘇想著玉熙看著估計也膈應得慌,就都放進去,準備一起了賣。

玉熙對紫蘇辦事還是很放心的,也不多話,說道:“那叫人抬出去賣了吧!這麼兩大箱子的東西也不知道能不能賣上一百兩銀子?”

紫蘇看著兩大箱子的衣物,張著嘴巴說道:“不能吧?只能賣一百兩銀子?”這些衣服鞋襪的料子,都是上等的,更不要說費了那麼多時間繡的花紋圖案了。若是出去買,單姑娘一套衣裳就得幾十兩銀子了。若這麼多東西只賣一百兩,實在是太虧了。



玉熙點頭說道:“東西自然不止這個價,可要拿到當舖去,自然是賤賣了。”想到這裡,玉熙突然想起一個人,笑著說道:“將這件差事交給田洋去辦?讓他將這些東西拿去賣。”那小子進府這麼久,看看有沒有長進。對於玉熙來說,田洋可是自己的人,多磨練磨練,以後還有大用呢!

田洋花了兩天時間將兩大箱子的東西賣掉了,一共賣得四百零八兩銀子,這數目大大超出了玉熙的預期。玉熙笑著說道:“還真是塊做生意的料?”

紫蘇說道:“姑娘,這些銀子都送去給慈幼院嗎?”

玉熙搖頭說道:“別送銀子過去,銀子送過去誰知道有沒有用到那些孩子身上。讓田洋去置辦衣物跟一些肉菜等送去。對了,魚肉等肉菜讓田洋隔幾天送一次。”送實物過去,就算慈幼院的人會貪,那些孩子總歸還是能用上一些。

全嬤嬤很是詫異地望了玉熙一眼,姑娘一直都是在國公府裡並沒外出,為何會對世情了解得如此透徹。不過心裡有疑問,全嬤嬤也沒問出口。謹慎,是深入到她骨子裡的東西了。








秋氏知道玉熙的所作所为,搂着玉熙说道:“我的儿这般良善,老天爷一定会给你好报的。”
玉熙笑了一下,说道:“娘,不过是送了一些衣物吃食给那些可怜的孩子,哪里就说得上好人好报了。”玉熙从不认为她是好人,不过她也不会做恶人就是了。

秋氏现在是相信恶有恶报善有善报的。

孩子生下来的第二天,吏部就发下了任命韩建明为兵部侍郎的文书了。韩建明先是添丁,现在又升官,对国公府来说可是双喜临门。


孩子洗三的时候,玉熙没有出现。因为她对外还在养病,再怎么样也不能那么明晃晃地出现在众人面前刷存在感。所以这日,玉熙就躺床上装病了,这也是防备待会有人过来看望她。

寻桃去外面帮忙,回来的时候带了个好消息:“姑娘,国公爷给哥儿取名了,叫家昌。”

“家昌……家族繁荣昌盛,这名字寓意很不错。”从这个名字也可以看出,韩建明对这个孩子抱了多大的期望。

寻桃闪着星星眼:“姑娘真厉害,哥儿的名字就是这意思。姑娘,今天哥儿的洗三礼,各家的夫人都来了。”周家的、蒋家的、秋家的、江家的、卢家的、还有曾家的……亲朋好友全都来了,而且来的都是当家的夫人奶奶。


玉熙笑着说道:“不奇怪。”大哥升任兵部侍郎,这对外面就是一个信号,表示这国公府要起来的信号。毕竟,兵部在当下这种时候可是一个非常紧要的部门,而兵部侍郎在兵部的位置仅次于兵部尚书,权利很大。


寻桃笑着说道:“紫苏姐姐说,哥儿的满月礼会更热闹的。”

玉熙点头说道:“那肯定会很热闹。”昌哥儿是大哥的长子,又养在叶氏膝下,只要不出差错那就是国公府的下一任主人。他的满月宴,肯定会办得热闹了。

彩蝶从外面走进来,说道:“姑娘,周家大夫人跟周二夫人过来看望姑娘了。”既然来参加洗三宴,顺道看看生病的玉熙也很正常。

玉熙靠在床头,拿着靠枕放在背后:“请她们进来。”

周大夫人看着玉熙,柔声说道:“孩子,让你受苦了。”玉熙倒没装成很虚弱的样子,只是笑着道:“谢谢伯母来看我,现在我已经好了很多。”大家都知根知底的,装病怏怏的也没必要。

周二夫人望着玉熙气色很不错倒是有些惊疑。碰到这样的事,换成她的诗雅早就承受不住了,可是这个丫头却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周二夫人心思转了转,说道:“玉熙,你诗雅表妹这些日子有些不舒服,所以我就没让她过来。等她病好了,我就让她过来看你。”

玉熙笑了一下,说道:“让诗雅好好养身体,我这里没什么的。”别说她压根不相信周诗雅身体不舒服,就算身体不舒服,难道写封信也写不了。说来说去不过是趋利避害罢了。

周二夫人看着玉熙脸上丝毫不带伪的笑容,心头一寒。若是玉熙态度冷淡,她会觉得正常,现在这样反而一点都不正常。周二夫人觉得就自家女儿的性子,还是不要再跟玉熙来往得比较好,要不然谁知道以后会吃什么大亏。心里这般想,面上却半点不露,笑着说道:“好孩子,那你好好养病。”

玉熙笑着点了一下头。

周家大夫人走出陶然居后,压低声音说道:“总感觉这个孩子跟之前不一样了,变得更内敛了。”

周二夫人说道:“经了这样的事,总归是有改变的。”要周二夫人说,不是变得更内敛了,而是变得更深沉了,连喜怒哀乐都让人看不出来了,深沉得让人害怕。
玉熙不知道周二夫人对她的提防又提高了一个高度。不过,就算她知道也不会在意的。


昌哥兒的洗三禮過後沒多久,京城就得到消息,西北打了一個大敗仗,死傷上萬人,守城的秦元帥重傷,不治而亡。



玉熙聽到這個消息非常驚訝。不過再驚訝,這種事跟身邊的人說也沒人懂,只好耐下心等晚上問一下大哥。



秋氏身邊的丫鬟過來,說道:“姑娘,夫人請你過去一趟。”

玉熙到了主院才知道有客人來了,見是秋家大夫人蕭氏,玉熙走上前,朝著蕭氏行了一禮:“舅母好。”



蕭氏看著玉熙,很是和藹地笑著說道:“聽你娘說,你身體已經痊癒了?”其實看玉熙的氣色就知道,身體好得很呢!



玉熙笑著說道:“已經大好了。”



蕭氏很是關切地問了玉熙不少的問題,玉熙雖然心頭疑惑,但卻還是很認真地意義回了。



秋氏笑著說道:“玉熙,你先回去吧!”



玉熙一頭霧水,叫自己來又讓自己回去,這是做什麼?感覺怎麼那麼奇怪呢!不過很快,玉熙就知道秋氏特意叫她走一趟是做什麼了。原來是要秋家大夫人想將她說給自己的小兒子秋磊。



玉熙聽了秋氏的話整個人一下都愣住了。上輩子她跟秋磊差點定親了,結果卻被江鴻錦攪和了。沒想到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竟然又提她跟秋磊。玉熙的感覺很微妙。



秋氏見玉熙發楞,問道:“怎麼了?覺得你三表哥不成嗎?”若玉熙沒退親,秋氏肯定當場就拒絕了大嫂的提議。可是玉熙畢竟退過親,而秋氏那孩子各方面也不差,所以她有些猶豫。



玉熙回過神來,搖頭說道:“不是,只是大哥不會答應的。”秋磊各方面太平凡了,大哥瞧不上的。



秋氏沒想到玉熙會這麼說:“只要你同意了,你大哥不同意也沒有用。”玉熙搖頭說道:“娘,大哥不同意,我同意也沒有用。”



秋氏算是明白玉熙這話了:“你的意思是若是你大哥同意了,你也沒意見?”玉熙點頭說道:“恩,若是大哥同意了,我沒意見。不過,娘,大哥是不會同意的。”秋家原本就是大哥的外家,沒必要再親上加親。更重要的是秋磊忠厚老實是不假,但前途有限,大哥肯定是看不上的。就算她同意,大哥也不會答應。現在當家作主的是大哥,他不同意,這門婚事就沒辦法成。所以,玉熙壓根就不做他想。



秋氏笑著點了一下頭,然後與玉熙說道:“你大哥現在已經是國公爺了,這稱呼也該改一下了。”下人都國公爺跟大爺的混搭著叫,稱呼都亂了。



玉熙笑道:“這個娘拿主意。”要變的不僅是稱呼,連住的地方也得開始換了。比如秋氏住的主院,也該騰出去給葉氏住了。畢竟葉氏現在是當家夫人,而住院就該是當家夫人住的。



秋氏也不是要霸占著主院不讓給兒媳婦,她也不是這樣的人。只是從韓建明襲爵到現在,事情太多,也就沒說搬院子的事。畢竟,搬院子可是一件大事,得挑選良辰吉日。



韓建明回到國公就叫秋氏叫到主院,聽到秋氏說要將玉熙許配給秋磊,韓建明想也不想就拒絕了:“不行​​。”秋氏有些疑惑地問道: “為什麼不行?”



韓建明的回答簡單明了:“兩人不相配。秋磊除了出身好一些,其他沒一樣拿得出手。他與玉熙根本不相配。”簡單來說,就是秋磊配不上玉熙。雖然說玉熙是退親了,但以玉熙的樣貌跟才情,只要用心尋,不愁尋不上跟她匹配的人。



秋氏還想多為秋磊說好話,韓建明說道:“娘,這事不用再說了。玉熙的婚事我有數,你不用擔心。”



聽了這話,秋氏就沒再說了,每次兒子用這種口氣跟她說話就表示沒有商量的餘地了。好吧,還是玉熙有先見之明。秋氏也不再糾結著這事了:“現在昌哥兒也有那麼大了,家裡的稱呼也該更換一下了。你看呢?”見韓建明點頭,又說起了搬院子的事。

韓建明對這個無所謂:“娘若是不想搬,不搬就是了。住哪兒還不都一樣。”秋氏笑著說道:“這哪能一樣呢!主院是當家主母住的地方,現在韓家的當家主母是你媳婦,就該讓她住。”

韓建明說了跟玉熙一樣的話:“這件事娘拿主意就是了。”

秋氏很欣慰。兩兒子對她都很孝順,兩兒媳婦也很不錯。現在長子也有昌哥兒了,她也該將擔子放下了:“我已經讓人去挑黃道吉日了。選好了日子我就搬,新的院子名字也取了,就叫長樂院!”長樂院,寓意著長壽、和樂之意。

韓建明笑道:“娘高興就好。”



玉熙知道韓建明回來了,立即去了前院找他。見到韓建明就問道:“大哥,我今天聽到外面說西北打了大敗仗,守城的秦元帥都戰死了?之前不是一直都很好嗎?怎麼突然就打了大敗仗呢? ”上個月西北還打了個小胜仗,現在就來了一個大敗仗,這前後落差有些大,讓玉熙一下反應不過來。



韓建明說道:“秦元帥這次是給他孫子秦釗給拖累的。秦釗急功冒進,結果中了西蠻人的計,五千大軍被困。秦元帥親自帶兵前去營救,結果秦釗救出來了,秦元帥卻重傷。人沒抬回城內就沒了。”韓建明現在是兵部侍郎,對邊城的事自然知道得很詳細。



玉熙愕然:“秦釗是秦元帥的孫子,這樣出身的人家行軍打仗應該很謹慎,怎麼會那麼輕易地中了西蠻人的圈套?”北擄,京城人又稱呼其為西蠻人。



韓建明眼中閃過過一抹譏諷:“秦元帥老了,秦觀幾年前一次大戰傷戰死了,秦家如今只剩下秦釗了。而秦釗沒有積累足夠的軍功接不了秦元帥的擔子。其實原本他可以慢慢來,只可惜冒出來一個雲擎。雲擎打仗很勇猛,已經威脅到了秦釗的地位了。”秦觀是秦釗的老爹。

玉熙記得上輩子在她被送到莊子時,雲擎就成了西北的統帥。到了鄉下地方,那地方交通不大方便,別說西北的消息,就是京城的消息都不知道。至於秦家,她就更不了解:“所以秦釗這是人利用了這種心理?”



韓建明點了一下頭:“對,秦釗有些急於求成,這點被西蠻人的奸細得知,從而設計了那一環。”

玉熙有些疑惑:“大哥,秦家在邊城經營那麼多年,雲擎才去多久,怎麼雲擎就能威脅到秦釗的地位?”掰開手指頭算雲擎去邊城,也不過是十一年。而云擎真正冒頭是在五年前呢!五年時間,就能撼動秦家在邊城的地位?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韓建明解釋說道:“你不懂,邊城跟京城是不一樣的。能打仗,打勝仗,才是立足的根本。雲擎不僅經常打勝仗,而且每次他每次出兵的傷亡數目,跟其他將領比都小很多,所以非常得將士的擁戴。”



玉熙心裡有一個念頭冒出來了,問道:“秦家就沒想這將雲擎除掉?”既然威脅到自己的地位,那就趁著對方沒徹底成長起來除掉。這事最保險也最穩妥的法子。

韓建明笑了一下,說道:“你當秦釗不想?不過秦元帥一直護著雲擎,也一直給雲擎機會,要不然雲擎也不可能爬得這麼快。不過,現在秦元帥死了,以後會如何誰也說不准了。”其實韓建明更看向雲擎,這人絕對是一個帥才。可也正如玉熙所說,秦家在邊城關係盤根錯雜,秦釗要對雲擎下黑手,雲擎逃不得過還是個未知數。

玉熙皺著眉頭道:“就沒一個清淨地方。”不管在哪裡,都充滿了勾心鬥角爾虞我詐。

韓建明笑著說道:“有人的地方,就有爭鬥。”

韓建明看著玉熙一臉鬱色,又跟她說了一件喜事:“我回來的時候正好得到捷報,遼東打了一個勝仗。”看著玉熙興致不高,笑著說道:“打勝仗的那個將領名字很有意思,叫仇大山。”

  玉熙愣了一下,問道:“仇大山?”

  韓建明點頭笑著說道:“不是仇恨的仇,是qiu,叫仇大山。這個姓,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呢!”

  玉熙卻不這麼看,而是說道:“仇大山,這名字的寓意就是說,他的仇恨像一座大山,讓他一直背負著想忘都不能忘。”

這麼久了也培養出了默契,韓建明知道玉熙這話的意思是說這個仇大山很可能就是燕無雙,當下搖頭說道:“玉熙,遼東的守將童大將軍在桐城呆了二十多年,跟燕家也經常來往,他還能不認識燕無雙?若這個仇大山真的是燕無雙,早就被他殺了,哪裡還能讓他活著。”當年燕家死絕,童大將軍也是幕後兇手之一。這樣的深仇大恨,童大將軍怎麼可能放過燕家的人,更不要說文武雙全的燕無雙了。

  玉熙說道:“大哥,我聽說有易容術呢!會不會易容了?”

韓建明失笑道:“那都是以訛傳訛,哪裡有改變一個人樣貌體格的易容術?而且軍中的將領,祖上都要查清楚明白的。要是這麼容易就冒名,那還不知道有多少奸細混入進來。”在邊城,對將領的盤查特別的嚴苛,是玉熙所想像不到的。這也是為什麼雲擎當日的身份會暴露的原因。不暴露,會被當成奸細抓起來的。



玉熙卻是搖頭說道:“大哥,你以後還是注意一下這個人。有時候你越是覺得沒問題,反而越有問題。我有一種直覺,就算他不是燕無雙易容的,也肯定跟燕無雙有關係。”

  韓建明覺得玉熙中間這話有道理,點頭說道:“這個人我以後會注意的。對了,我想讓你二哥去遼東,你覺得如何?”

  玉熙一聽到讓韓建業去遼東,條件反射地叫道:“不行,不能去遼東。”上輩子二哥就是死在遼東,連屍骨都沒尋著。這個事給玉熙留下了很大的陰影。

韓建明沒想到玉熙的反應這般強烈,以為他是為韓建業的安危擔心,說道:“你二哥若是再呆在京城,會廢的。”除非改朝換代,否則再亂也亂不到京城的。所以,哪怕韓建業是去地方上,也比在京城強。不過韓建明野心很大,覺得要就讓韓建業去邊城,這樣能更快地積累軍功。

玉熙搖頭說道:“我不是說要讓二哥在京城之中,我只是覺得不能送二哥去遼東。大哥,遼東太亂了。那股暗處的勢力,你到現在都沒查到什麼消息。”頓了一下說道:“大哥,若是燕無雙沒有死,那他肯定是躲在暗處準備復仇。童大將軍、宋家都是他要復仇的對象。可是,他要對付這些人的時候肯定會殃及無辜的。二哥雖然武藝不錯,但勾心鬥角這些卻是他的弱點。”

  韓建明還是有些猶豫。

  玉熙知道盧秀的大哥在遼東,去遼東也有人照應。這個想法是不錯,可玉熙卻不願讓韓建業去遼東:“大哥,我覺得其實二哥更適合去西北。”哪怕不適合,她也得掰成適合了。再者,其實去遼東跟去西北,對韓建業來說都一樣。

  韓建明聽了這話問道:“西北不是一樣很亂?你就不怕到時候也將你二哥捲進去?”



玉熙搖頭說道:“二哥去西北,一定會捲入到權利爭鬥的。”

  韓建明沒明白玉熙的意思:“說清楚。”

玉熙笑著說道:“大哥不記得了,二哥小的時候跟雲擎關係很不錯。”玉熙既然知道最後的贏家是雲擎,自然想讓韓建業站在雲擎這邊,好謀取更多的利益。至於雲擎會不會接受韓建業,玉熙壓根不擔心。一來韓建業武功了得,不是個空架子,而且性子豪爽很容易跟人打成一片;二來有一個兵部侍郎的大哥,只要雲擎腦子清楚,就不會拒絕這樣一個盟友。

韓建明眼中有著遲疑,問道:“你這麼好看雲擎?玉熙,你得知道,雲擎的敵人不僅有秦釗,還有宋家人。”若云擎只有秦釗一個敵人,韓建明肯定將寶壓在雲擎身上。可問題是雲擎的仇人還有宋家,雲擎對宋家的仇視,宋家人心知肚明。在這種情況下,宋家人怎麼可會讓雲擎坐擁西北軍權。

玉熙說道:“大哥,我知道你讓二哥去遼東是覺得有助力。可大哥有沒有想過,可這個助力同時也是阻力。二嫂的大哥很能打仗,那二哥就要永遠在大舅子的庇護下了。這對二哥來說並非好事。”倒不是擔心有人眼紅誹謗韓建業是靠著裙帶關係上位,而是玉熙覺得萬一盧秀的哥哥不想讓韓建業涉險,讓他擔當相對安全的差事,那豈不是弄巧成拙。

  韓建明搖頭說道:“這個不會。盧剛不是那等徇私的人,更不會阻了你二哥的前程。”

  玉熙費盡唇舌,最後也只換來韓建明一句:“我會認真考慮的。”

  看著韓建明的樣子,玉熙就知道勸說無用了。玉熙也不強求,反正二哥也不是明天就走,她回去再想想辦法。

  韓建明問了玉熙一個私人問題:“玉熙,你對自己的婚事有什麼想法沒有?”確切地說,他想問玉熙找個什麼樣的。



玉熙抬頭望著韓建明:“大哥,只要對方品性好,其他的沒什麼要求。”努力上進這個根本不需要提,若沒本事大哥也看不上。所以,最重要的是品性。

  韓建明沉吟片刻後說道:“玉熙,我想給你選一個武將的選夫婿,你覺得如何?”

  玉熙說道:“可以呀!不過最好是能跟著一起去外任,不用分隔兩地。”高級將領的妻兒都要留在京城當人質的。不過,那些高級將領都是祖父輩了,就算幾個少有的青年英才也都成家立業了。大哥眼光再挑,選中的人選最多也就五六品中間了。只要家裡運作一下,還是很容易跟著一起走的。

  韓建明笑著點了一下頭,說道:“你能這樣想就好了。”

玉熙奇怪地問道:“大哥,你是不是有人選了?恩,希望大哥不要給我挑個太難看的,怎麼著也不能比二哥還差。”韓建業那可是一個怒目金剛,玉熙可不想找的丈夫比韓建業還長得差。倒不是她看中樣貌,而是擔心萬一生個女兒像爹,那不得哭死。長那樣,以後嫁都嫁不出去了。

韓建明聽了這話,笑了起來:“放心,肯定挑個長得周正的。對了,玉熙,你上次跟陳然說的那些話,應該只是為了讓讓他知難而退,不是當真的吧?”


  
玉熙笑了一下,當真?她倒是想當真呢,可問題是這世上有這樣的男人嗎?戲文裡倒是有,現實生活中可沒有這樣的男人。當然,不能說絕對沒有,只是上下兩輩子她見過也沒聽過有不納妾不要通房只守著妻子過的男人:“大哥你想多了,我就是知道陳然不會答應,才這麼說的。”

  韓建明點頭道:“那就好。”他猜測玉熙是為了讓陳然知難而退,但總歸沒有玉熙親口說出來的安心。

  玉熙笑著說道:“真有這樣的想法,那乾脆不要嫁了。”有一句話說的好,男人就好像貓。這世道哪裡有不偷腥的貓呢!與其讓他去外面偷,還不如讓他舒舒服服地呆在家裡。反正她有娘家撐腰,自己也立得起來,不怕那些妾侍通房越過她頭上去。

  韓建明將書桌上的一疊資料遞給玉熙,說道:“拿回去看吧!”這裡面的東西都是京城跟地方上最近發生的事。

  回到陶然居,玉熙將東西放在書桌上,低頭思索半天如何說服韓​​建明。玉熙也不是沒想過去說服韓建業,但覺得這是下策。最好的法子還是說通大哥。

  想來想去也想不到一個好的法子,玉熙只好開始練字。練字的時候最容易讓人平靜下來。一個晚上,也沒想出好法子出來。

  第二天起床後,穿上外套走出院子,就看見紫堇正在練功。紫堇的那把大刀舞得虎虎生輝,看著都有勁。

  看著紫堇,玉熙突然靈光一閃,她想到怎麼說服大哥同意不讓二哥去遼東了,而且這個法子一定靈驗。

  玉熙晨練完,紫蘇端了水給她漱口淨臉,見了玉熙一臉笑意,忍不住問道:“姑娘想到什麼好事了?這麼高興?”

  玉熙賣了個關子:“這是機密,不能說。”

  

傍晚的時候,玉熙就找了韓建明,跟他說道:“大哥,我昨天晚上做夢,夢見二哥出事了。”

  韓建明嚇了一大跳:“怎麼做這樣的夢?”韓建明並沒懷疑玉熙編瞎話騙他,實在是沒這個必要。

玉熙搖頭說道:“大哥你一說讓二哥去遼東,我就覺得不好。昨天晚上又做了噩夢,夢見二哥被東胡人殺了,而且還屍骨無存,我嚇得都沒敢再睡。”

  韓建明想起昨日他跟玉熙說要韓建業去遼東時,反應確實很激烈。若是其他人說做噩夢夢見建業沒了,比如說他娘或者盧秀,他肯定是覺得對方是擔心過度從而做的噩夢。可玉熙不一樣,人家做夢是相反的,她做夢很大可能會成為現實。

  玉熙見韓建明不說話,著急地說道:“大哥,不能讓二哥去遼東,我覺得會兇多吉少。大哥,你若覺得西北不好,去西南也可以呀!”

  韓建明點頭說道:“恩,不能去遼東。”至於要不要去西北,還得再斟酌斟酌。

  玉熙終於放心了。



七月下旬,盧秀產下了次子。

玉熙看完孩子以後,跟秋氏嘀咕著說道:“這麼熱的天,不能開門窗,不能搧風,更不能放冰塊。娘,這可怎麼過呀?”不是一天兩天,是要一個月呀!想想,玉熙就覺得好恐怖。

  秋氏說道:“剛巧就生在七月,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七月生孩子,確實是受罪受大了,可這生孩子又不能挑日。

  孩子洗三禮沒過幾天,韓建業就在著手準備去西北的事宜了。韓建明考慮了半天,還是對雲擎不放心,就想讓韓建業去西南。

  西南是夷人的地盤,雖然夷人兇猛,但總比去西北讓弟弟跟雲擎混成一團的強。可韓建業死活不去西南,說去不成遼東那就去西北。不讓他去西北,正好,他自己也不想去西北,他想去的是遼東。最後韓建明只能妥協,同意讓他去西北。

  若是去江南等富庶安寧的地方,那肯定沒那麼容易尋到空缺的。可西北這種長年累月打仗的苦寒之地,又因為每次打仗都有大把的將士死傷,所以空缺大把的是。韓建明自己又在兵部,輕而易舉就給韓建業謀了個千戶的缺。倒不是不能謀個更好的,只是韓建業不願意。大男人仕途要考自己打拼,總靠家裡做什麼。只是去西北這事,韓建業一直都沒敢跟盧秀說。想來想去,他就跑來跟玉熙討主意了。

玉熙聽到韓建業說他的為難,笑著說道:“二哥,其實你不需多想,直接跟二嫂說就是了,二嫂都知道的。”別說二哥要外放這麼大的消息瞞不住盧家,就算盧家不說,盧秀這個當妻子的還能看不出丈夫的異樣。不說,不代表不知道,只是嫁妝不知道而已罷了。



韓建業啊了一聲,說道:“你二嫂怎麼知道的?我都讓人瞞著消息了。”他就怕盧秀胡思亂想,所以才將消息瞞得死死的。

  玉熙笑了一下,說道:“你跟二嫂直接說就是了。”韓建業是武將,要想謀取好前程肯定是要靠軍功了。盧家的人走的是這條路,韓建業還能例外。所以,對於韓建業要外放的事,她早就有準備了。

  當天,韓建業就跟盧秀說了這件事。原本韓建業是準備等盧秀做完月子的,只是西北那邊又打了敗仗,死傷很重,非常缺人。所以兵部就給韓建業下了文書,讓他盡快趕往西北去。

  盧秀沉默半響,說道:“什麼時候動身?”韓建業從外面回來以後,她就感覺到不對勁了。開始盧秀是擔心韓建業動了花花腸子,在外面看上了什麼女人。最後讓人一查,才發現原來丈夫準備外放。


本心來說,盧秀自然是不願意韓建業外放,而且是放到邊城那種京城打仗有死傷的地方。可是盧秀很清楚,他阻擋不了丈夫的腳步。既然阻擋不了,丈夫又不告訴她,她就當不知道了。



  韓建業說道:“十天以後就動身。“



盧秀低聲道:“這麼快?”聽韓建業解釋後,盧秀又問道:“為什麼要去西北不去遼東?去遼東,有大哥在,總歸比去西北兩眼一抹黑的好。”倒不是讓大哥幫著開綠燈,只是上頭有人行事就方便很多。



韓建業說道:“大哥前些日子請高僧人給我算了一卦,高僧說我不宜往東,要不然有性命之危。”這是韓建明不讓韓建業去遼東的說辭,雖然韓建業不相信,但他奈何不了自己老哥。



  女人家一般都是比較迷信的,更不要這種事關性命安危的事了。盧秀聽了這話,就不再糾結去遼東的事了:“我讓簡媽媽給你收拾東西。”說完,眼淚就掉下來了。

韓建業最怕的就是女人哭了,手忙腳亂地安撫道:“你別哭,坐月子的時候是不能哭的。等我在那邊站穩腳跟以後,你要想去我就讓人來接你跟孩子。”


  盧秀擦了眼淚說道:“等孩子大些再說。”別說次子剛出生,就是長子才三歲呢,哪裡經得起這般顛簸。

  韓建業不是個會哄人的,不過這日難得陪著盧秀說了小半天的話。與其說是他陪著說話,不如說盧秀自己一個人在說,各種的叮囑,各種的擔憂。聽得韓建業心頭酸酸的,覺得自己在這個時候離開很對不起妻子。只是再捨不得,該走的時候還是得走。


  八月上旬,在多走幾步路都滿頭大汗的時候,韓建業帶著十二個長隨,前往西北去了。


  九月中旬,京城得到西北來的捷報。西北打了一個勝仗,殺敵五千,至於俘虜則一個都沒有。


  玉熙看著韓建明遞給她的資料,隨口說了一句:“沒有一個俘虜?都被殺了嗎?”玉熙會特別關注這個,主要是因為雲擎當年就是殺俘虜的名聲太大。


  韓建明笑著說道:“不殺了還留著做什麼?”

  玉熙沉默下來了。以前不知世事,聽了傳聞就覺得云擎很嗜殺。可是現在知道得多了,才知道留下俘虜並不是三言兩語是起來那般簡單。若是不殺他們,那吃什麼?如何安置?朝廷給的軍費都不夠自己吃用的,哪裡還有給敵人吃用的。而且這些人若不殺,抓回去關起來風險也很大,萬一他們尋了機會暴亂怎麼辦或者裡應外合怎麼辦。所以,最簡便快捷的法子,就是將這些人全都滅了。省得留下來各種的問題各種的麻煩。
  

韓建明搖頭,女孩子到底是心軟:“朝廷已經下了嘉獎令了。另外,皇上還下了聖旨,讓雲擎回京。”

  玉熙呃了一聲,說道:“讓雲擎回京?”就玉熙所知道的,一直到她死的時候雲擎都沒回過京城,一直在西北好好地呆著呢!

  韓建明笑了一下:“除非雲擎腦子抽了,否則不可能回京城的。”雲擎若是回京,宋家有的是機會滅了他。雲擎又不傻,豈會自投羅網。這聖旨,不過是皇帝的一廂情願。

  玉熙也覺得云擎不會回京城,說道:“那宋家可能會藉助秦釗的手除掉雲擎了?”

韓建明點一下頭:“雲擎他若是想跟秦釗抗衡,就只有一條路可走了。”找一個底蘊深厚的妻族,雲擎最大的資本就是他年輕有本事,肯定有不少的人看重這只潛力股的,所以,不愁找不著好的聯姻對象。


玉熙直言不諱地說道:“聯姻自然是最好也是最快的法子,可問題就雲擎那兇名,陳雪之前就被嚇死了,不知道這回說親的對象會不會也被嚇死。”




  韓建明說道:“玉熙,很多事不要只看表面。”

  玉熙反應很快,說道:“莫非陳雪的死有內情?”她還真沒想過陳雪的事會另有蹊蹺。



  韓建明點頭說道:“雲擎跟宋家是生死仇人,泰宁候怎麼會將女兒嫁給雲擎?那豈不是跟宋家結仇?”



  玉熙腦洞大開:“陳雪沒死?”想到這裡又搖頭說道:“不對,陳雪若沒死,陳然當初也不可能那麼傷心。”



韓建明沒跟玉熙說得太詳細,只是說道:“陳雪死了,不過她到底為什麼而死我不清楚,但我知道就算她沒死,泰宁候也不會將她嫁給雲擎。所謂不退親被雲擎嚇死,不過是對外一個幌子。”泰宁候府的消息瞞得很緊,詳細的消息他也打聽不到。



  玉熙見狀也沒有再多問了:“那這雲擎也夠悲催的。”想想上輩子的傳聞,可不就太冤了。



韓建明沒對這件事做評價,轉移了話題:“河北那邊上半年鬧了旱災,秋天的收成也不好,我估計到時候會有流民湧入京城。所以,這段時間不要出門。 ”會特意跟玉熙說這些話,是因為說她想去紅棗莊住兩天。



  知道得越多,越心驚。若是在太平年代,就算河北發生了天災,只要朝廷賑災,也不會有什麼大事。可現在國庫空虛,哪裡有錢拿出去賑災。當然,就算湊到錢去賑災,最後道災民手裡也不知道有沒有十分之一。

  玉熙點頭說道:“我知道了,最近不會出去的。”



韓建明微微嘆了一口氣,說道:“最近遼東跟西北一直打仗,西南跟蜀中還在平叛。兵部的人都焦頭爛額了。”到處都在打仗,國庫窮得連官員的俸祿都快發不出去了。韓建明覺得,也許等不著當今皇帝死天下就得大亂了。



  玉熙問了一個問題:“大哥,我最近在想,若是掌控遼東那股暗勢力的真是燕無雙,等他有一天掌控了遼東,再跟雲擎結成聯盟,你覺得會如何?”



韓建明覺得玉熙腦洞開得很大:“雖然說燕家跟雲家以前交情很深,雲老爺子還是為燕家死的,但這兩人不可能結盟。”雲擎,是想用軍功積累資本,想正大光明地找宋家報仇。燕無雙躲藏在暗處,尋找機會想將宋家扳倒。雖然兩人都身負血海深仇,也都想找宋家報仇,但性子不一樣,根本談不到一塊。



  玉熙一點都不為剛才的異想天開感到羞愧,有些事,可以發散性地去想:“也不知道那件事什麼時候爆發出來?若是爆發出來,又會出現怎樣的動盪。”



  韓建明很肯定地說道:“你放心,這件事不會出來的。九皇子不會允許它出來的。”



  說起九皇子,玉熙就笑了起來:“自以為聰明,卻不知道聰明反而被聰明誤。”宋家跟於家是九皇子最大的助力,可同時也是最大的阻力。想要做什麼,沒他們的同意九皇子什麼都做不成,比個傀儡好不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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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歸來 (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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