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韓建明將玉熙前後兩次差點遇害的經過告訴韓建業以後,屋子裡的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韓建業這滿臉色的憤然:“就因為那狗屁公主看上了陳然,那毒婦就要置玉熙於死地?”若是宋貴妃跟沁昕公主這裡,估計韓建業會一把將她掐死了。
韓建明點頭,說道:“二弟,這就是我為什麼一直要致力於振興家族的根本原因。沒有權勢,在這個世道就只能成為被人屠宰的羔羊。”若是他們家有跟於家一樣的權勢,宋貴妃絕對不敢動玉熙的。
“呵呵……”韓建明書房裡的桌椅都很堅固,韓建業力氣再大也弄不壞它們。怒火將韓建業整個人都燃燒了,而他除了怒笑沒有其他發洩的途徑了。
韓建明這段時間也很難受,只是他是一家之主,再艱難的事他也得頂著:“二弟,我已經謀到了兵部侍郎的缺了,過兩日就上任。你有什麼打算?”
韓建業道:“大哥,有什麼話你就說。”
韓建明說道:“二弟,若是你在京城,是不可能有建樹的。”武將窩在京城之中是不可能有出息的。只有到前線戰場去立軍功,將來握有軍權,才算真正出息了。而且一旦世道亂了,有了軍權,也不怕家族被覆滅了。
韓我的二戰不可能這麼萌最新章節建業早就想去邊城了,只是總有很多捨棄不下的東西。只是這回,捨不下也得舍下。他不想再一次等到家人被欺凌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而他卻無能為力:“等阿秀生了,我就去遼東。”之所以說去遼東,倒不是因為他大舅子在遼東,而是他想去殺那些可惡的東胡人。
韓建明還以為他得費一番功夫才成,沒想到弟弟竟然一口就答應了,不過他並沒有答應,而是想了一下說道:“去哪裡,這個先看看,不急。”這個得權衡以後再才成。
韓建業點了一下頭,說道:“大哥,等我離開京城了,家裡的一切就都要託付給你了。”不管是去西北還是去遼東,韓建業都沒打算將妻兒帶走。那兩個地方都是苦寒之地,他可捨不得妻兒跟著一起去受苦受累。
韓建明道:“這個不用你說,我肯定也會將她們照顧得好好的。”
韓建業又將話題繞回到玉熙身上:“大哥,跟陳家退親了,玉熙以後可要怎麼辦?”再大大咧咧,他也知道玉熙的婚事不好說。
韓建明說道:“暫時是不能說親,等過個一年半載,等風聲過去以後再議這個事。就玉熙的人品樣貌,不愁找不著好人家的。”文官之家是肯定找不著好的了,若是沒權沒勢的潛力股他也看不上。所以,韓建明心裡是想給玉熙找個有權的武將。只是現在八字還沒一撇,他也就沒跟韓建業說了。
玉熙正在屋子裡繡鞋襪,賈姨娘馬上要生了,她就給孩子做些小衣服小鞋。正繡著呢,就听到紫蘇從外面走進來,說道:“姑娘,賈要生了。”
玉熙很鎮定地方下針線,說道:“去看看。”賈姨娘這胎不知道寄存了秋氏多少的期望。希望這胎是個兒子,要不然秋氏還有的念叨。
走出屋子,玉熙頓了一下,轉身將全嬤嬤叫上了:“全嬤嬤,你懂醫術,跟著我過去也許能幫上忙呢!”
全嬤嬤聽到玉熙叫她過去就猜測到玉熙的意圖,說道:“姑娘,真準備插手這件事嗎?”若是賈姨娘這胎生的是兒子,葉氏很可能會動手腳的。玉熙讓她去,就是防備葉氏的人動手腳。可這樣一來,自家姑娘跟葉氏可能就要結仇了。
玉熙說道:“這兩年我也認真觀察過,賈姨娘是個很有分寸的人,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全嬤嬤只是提醒玉熙,見她心裡有數,也就不再說了:“既然如此,那我等會就進產房幫忙。”
玉熙跟全嬤嬤再路上遇見秋氏:“娘,你也去看賈姨娘嗎?”
秋氏說道:“恩,我得了消息就趕過來了。”剛才秋氏是去了上院,要不然也不會這麼晚。
進了院子,玉熙沒聽到慘叫聲,當下心頭就有些發慌:“怎麼會沒有聲音呢?”
全嬤嬤主動開口道:“夫人,姑娘,要不我進去看看吧?”既然姑娘決定相幫,她就會盡力讓賈姨娘度過這個難關了。
秋氏道:“好,那嬤嬤你進去看看。”
玉熙望著秋氏,詫異地問道:“娘,你不進去嗎?”她是大姑娘,大姑娘是不能進產房的。可秋氏在大嫂生孩子的時候是進去幫忙的。
秋氏搖頭說道:“產房不宜太多的人,你大嫂已經進去了。有她在,足以應付裡面的事了。”
玉熙頓時無語了,她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那裡面的是二房生子,她怎麼能對大嫂這般信任呢!不過,玉熙也不是那麼不識趣的人,當下笑著說道:“恩,有大嫂在,不會有問題的。”
產房里賈姨娘一直聽產婆的話,為了保持體力咬著毛巾不叫出聲。這次,對賈姨娘來說才是真正的難關了。不僅要好好將孩子生下來,還得提防葉氏對她下毒手。
就在這個時候,賈姨娘聽到水萍高興地叫道:“全嬤嬤,你是來幫我家主子接生的嗎?”
全嬤嬤說道:“我就進來幫忙,接生的事還是交給穩婆,她們是專門做這個的。”她就在旁邊看著就好。
全嬤嬤會醫理這事國公府沒人不知道,所以聽到全嬤嬤說過來幫忙,賈姨娘心頭也松緩了不少。全嬤嬤能留在產房,葉氏跟她的人應該不敢動手的。
葉氏跟華婆子見到全嬤嬤進來說幫忙,臉都綠了。葉氏不知道玉熙為什麼要插手這次的事,可是她知道有全嬤嬤在就不能動手腳。
玉熙等了小半個時辰就回去了,聽說生孩子得很久,有的生兩三天才能生下來呢!她在這裡也幫不上忙,不如回去。
一直到玉熙準備上床睡覺。留在桂花園的彩蝶回來,進屋與玉熙說道:“姑娘,賈姨娘生了,生了個大胖小子呢!”夫人就盼著這個大孫子呢!
玉熙笑道:“賈姨娘如何了?”希望賈姨娘不要碰到難產什麼的,那全嬤嬤就算在也沒用了。
彩蝶笑著說道:“母子平安呢!不過賈姨娘力竭,睡過去了。”這個也算是國公府的大喜事了。
玉熙點了一下頭說道:“那就好。”挺過這一關,以賈姨娘的聰明,葉氏也害不著她了。
第二天,玉熙到桂花院的時候,就看見葉氏臉色很難看地從院子裡走了出來。玉熙有些奇怪,問道:“大嫂,這是怎麼了?”
葉氏壓制住心頭的怒氣,說道:“沒什麼,就是有些累了。我先回去了,你進去吧!”
玉熙進了桂花院以後才知道,原來是葉氏跟秋氏起了爭執。孩子是半夜生的,葉氏顧念著半夜將孩子抱走怕對孩子有妨礙。原本準備早上將孩子抱走,可秋氏卻說等孩子過了洗三再抱給葉氏。這導致葉氏非常惱火,可又不能跟秋氏頂撞,這才怒氣沖沖地離開。
咳,玉熙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她有時候也弄不懂秋氏的想法,總覺得兩人不在一個腦迴路上:“娘,現在抱過去跟三天后抱過去有什麼區別嗎?”反正都要抱過去,早一天晚一天都一樣。
秋氏說道:“就覺得現在讓她們母子分離,有水滸求生記最新章節些於心不忍。”當年建明生下來後沒多久就被抱走了,所以她知道孩子被抱走以後有多痛苦。看著賈姨娘哭得那般可憐,她起了惻隱知心。
玉熙有些無奈地說道:“娘,做人得言而有信,不能出爾反爾。這事是之前許諾過的,現在反悔,你讓大嫂心裡如何想?”
秋氏也有些心虛,當下吩咐了李媽媽說道:“你將孩子抱到松香院去吧!”她也是剛才被賈姨娘可憐的樣子,觸動了以前的傷心事。卻忘記了她之前是答應過等孩子一生下來就抱給葉氏的,她可不能做言而無信的人。
賈姨娘抱著孩子,哭著不放手,為此李媽媽很為難。見到秋氏跟玉熙進屋,賈姨娘哭著說道:“夫人,四姑娘,求你們讓我跟孩子多呆一會吧!”
玉熙沒生過孩子,所以不能理會這種母子分離的痛苦,面對這般悲痛的賈姨娘,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李媽媽說道:“姨娘,這事是早就說好的,你這樣不僅讓夫人為難也讓國公爺很為難的。姨娘現在最重要的是養好身體。”身體養好了,就能很快再懷上了,到時候孩子就可以養在身邊了秋氏見狀也說道:“賈姨娘,你若是想哥兒了以後到松香元去看看就是了。”其實秋氏心裡知道孩子一旦抱離了這裡,以後賈姨娘很難在有機會跟孩子親近了。只是,當日迎賈姨娘進門前就跟葉氏許下了承諾,孩子落地後就被給她養的,做人不能言而無信。
賈姨娘抱著孩子,死活不放手。
玉熙瞧著這樣下去也不是個事,最終開口說道:“賈姨娘,這事是一早就定下來的。若是現在不將孩子抱過去,萬一大嫂反悔了不願將哥兒記在她名下,這事就難辦了。”若是娘跟大哥看賈姨娘可憐,沒將孩子抱給大嫂,大嫂肯定不願意將孩子記在她的名下,那等於是說這個孩子就是庶出,以後會不會繼承爵位就難說了。
賈姨娘聽到這話,手一鬆。李媽媽趁機將孩子抱著離開了賈姨娘,然後疾步走了出去。
擦了眼淚,賈姨娘跟玉熙說道:“昨日的事,謝謝四姑娘了。”若不是玉熙相幫,她昨日生產沒那麼順利。
玉熙微微點頭道:“不用謝,我也是家了的一份子,所以希望家裡能一直和和睦睦。”她不偏袒任何人。昨晚幫賈姨娘,今天幫葉氏,都是希望家裡能和和睦睦,不要鬧得雞飛狗跳。
葉氏從桂花院走出去,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坐在椅子上直喘粗氣。昨晚沒能在產房動手也就罷了,今日婆婆竟然還說什麼洗三禮以後再將孩子抱給她。當初的承諾,都成了空話。
華婆子也很生氣,不過這個時候她也知道不能火上澆油,說道:“大奶奶,這件事等大爺裁奪吧!”跟大夫人說,說不明白。越說事越僵,還是跟大爺說比較妥當。
葉氏對秋氏的性子也很清楚,這個時候跟她逆著來,吃虧的絕對是她:“若是大爺也偏著賈姨娘呢?”她就說這個賈姨娘留著是個禍害,可卻偏偏昨天晚上沒能下手。想到這裡,葉氏對玉熙也起了怨氣,若不是她憑空插手,哪裡會鬧出現在的事。
華婆子正準備開口,就听見外面有急促的腳步聲。葉氏剛站起,就看見李媽媽走了進來,懷裡還抱著裹得嚴嚴實實的孩子。葉氏有些驚疑:“李媽媽,這是……”
說完,葉氏就走上前將孩子抱了過來,然後小心翼翼地掀開帽子,看到真是孩子,葉氏忍不住笑了下,從現在開始這就是她的兒子了。
華婆子也很高興,孩子抱進院子就不會再抱出去了。當下笑著說道:“大奶奶,將孩子放到床上去吧!”
放下孩子,葉氏從屋子裡走出來,說道:“多謝李媽媽了。”肯定是李媽媽說通了婆婆,要不然哪裡能這麼順呢!
李媽媽擺擺手說道:“不是我的功勞,是剛才四姑娘勸了夫人。聽了四姑娘的勸,夫人就讓我將孩子抱給大奶奶了。”
葉氏聽了這話,臉色有些複雜。昨天晚上救下賈姨娘,今天又說通婆婆將孩子抱過來,她不知道玉熙到底是站在哪邊的。
李媽媽解釋了秋氏剛才的行為:“剛才的事,也請大奶奶不要放在心上。大奶奶可能不知道,當日大爺生下來沒兩天,老夫人就將大爺抱走了。所以剛才看著賈姨娘抱著孩子哭得厲害,夫人就想起當年的事,一時心軟才會說那樣的話。”當初因為葉氏隱瞞身體不好,婆媳兩產生了矛盾,但總體上婆媳相處還是很不錯的。李媽媽不想因為賈姨娘跟孩子讓婆媳兩人產生隔閡,到時候夫人就不可能有現在這麼平靜安寧的日子了。
婆媳兩人相處了好幾年,對秋氏的性子她也清楚,知道不是故意用孩子拿捏她。現在孩子都抱過來了,葉氏自然不會將剛才的小摩擦放在心上李媽媽還沒走出松香院,就看見了玉熙:“四姑娘這是……”
玉熙笑著說道:“我是來看哥兒的。”看孩子是假,想藉機跟葉氏說幾句話是真。
李媽媽跟玉熙打過招呼,就回去了。
葉氏對玉熙的行為看不透,不過還是滿臉笑容地招呼了玉熙進屋看孩子。玉熙看著躺在床上的孩子,笑了下:“睡得可真香。”
葉氏笑容裡多了幾分真切:“奶娘還說孩子早上起來吃了一回奶,也沒出現吐奶的現象。”這孩子是足月生的,生產的時候也沒什麼磨難,又能吃能睡,應該會比較好養。
玉熙笑了一下,然後望著屋子里站著的四個丫鬟還有華婆子跟奶娘。這意思很明顯,她有話跟葉氏說。
丫鬟婆子走出去後,葉氏開口問道:“四妹想跟我說什麼?”
玉熙笑著說道:“不知道大嫂聽說過孝賢太后的事嗎?”見葉氏一臉的疑惑,解釋道:“孝賢太后是哲宗皇帝的養母。”
葉氏聽到養母一詞,面色就有些變了。
玉熙沒在意葉氏的臉色,而是繼續說道:“孝賢太后含辛茹苦養大了哲宗皇帝,還將他拱上皇位。可是等哲宗皇帝坐穩江山羽翼豐滿,不僅將孝賢太后軟禁在后宮,還將孝賢太后的娘家抄家滅族。哲宗皇帝對自己的養母下這樣的狠手,起因就是哲宗皇帝的的生母是被孝賢太后給害死的。”當然,哲宗皇帝對孝賢太后下這樣的毒手,毒害他生母只是其中一個原因,最重要的是孝賢太后把持朝政不願放權。只是後面那句話被玉熙故意省略掉了。
葉氏的臉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紫。
玉熙望著葉氏,說道:“大嫂,哥兒記在你的名下養在你的身邊,那哥兒就是你的兒子,沒人能改變這個事實?至於賈姨娘,只要她安分守己,留下她利大於弊?大嫂,你一直都是聰明人,該如何做我相信你心裡會有分寸。”
葉氏看著玉熙,眼神很複雜。半響後說道:“你的話,我會考慮的。”不得不說玉熙剛才的話觸動了她。將賈姨娘除掉,確實弊大於利。一旦孩子長大,身邊的人告訴她賈姨娘是被她害死的,到時候母子定然會有隔閡的。所以,這個事真的得慎重考慮。
玉熙笑了一下,轉而說道:“大哥呢?怎麼一大早就不見大哥呢?”這個當爹的,可真不負責任。想當年二嫂生孩子的時候,二哥可是請假在產房外守著的。
葉氏笑著道:“你大哥最近很忙,天沒亮就出去了。”葉氏已經知道丈夫謀了兵部侍郎的缺,只是文書還沒下來,她也不好說。
玉熙又跟葉氏說了兩句閒話,就要回去。
葉氏送了玉熙到院門口,笑著說道:“四妹若是不忙,可以過來陪我說說話。”
玉熙笑著道:“好。”
韓建業這滿臉色的憤然:“就因為那狗屁公主看上了陳然,那毒婦就要置玉熙於死地?”若是宋貴妃跟沁昕公主這裡,估計韓建業會一把將她掐死了。
韓建明點頭,說道:“二弟,這就是我為什麼一直要致力於振興家族的根本原因。沒有權勢,在這個世道就只能成為被人屠宰的羔羊。”若是他們家有跟於家一樣的權勢,宋貴妃絕對不敢動玉熙的。
“呵呵……”韓建明書房裡的桌椅都很堅固,韓建業力氣再大也弄不壞它們。怒火將韓建業整個人都燃燒了,而他除了怒笑沒有其他發洩的途徑了。
韓建明這段時間也很難受,只是他是一家之主,再艱難的事他也得頂著:“二弟,我已經謀到了兵部侍郎的缺了,過兩日就上任。你有什麼打算?”
韓建業道:“大哥,有什麼話你就說。”
韓建明說道:“二弟,若是你在京城,是不可能有建樹的。”武將窩在京城之中是不可能有出息的。只有到前線戰場去立軍功,將來握有軍權,才算真正出息了。而且一旦世道亂了,有了軍權,也不怕家族被覆滅了。
韓我的二戰不可能這麼萌最新章節建業早就想去邊城了,只是總有很多捨棄不下的東西。只是這回,捨不下也得舍下。他不想再一次等到家人被欺凌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而他卻無能為力:“等阿秀生了,我就去遼東。”之所以說去遼東,倒不是因為他大舅子在遼東,而是他想去殺那些可惡的東胡人。
韓建明還以為他得費一番功夫才成,沒想到弟弟竟然一口就答應了,不過他並沒有答應,而是想了一下說道:“去哪裡,這個先看看,不急。”這個得權衡以後再才成。
韓建業點了一下頭,說道:“大哥,等我離開京城了,家裡的一切就都要託付給你了。”不管是去西北還是去遼東,韓建業都沒打算將妻兒帶走。那兩個地方都是苦寒之地,他可捨不得妻兒跟著一起去受苦受累。
韓建明道:“這個不用你說,我肯定也會將她們照顧得好好的。”
韓建業又將話題繞回到玉熙身上:“大哥,跟陳家退親了,玉熙以後可要怎麼辦?”再大大咧咧,他也知道玉熙的婚事不好說。
韓建明說道:“暫時是不能說親,等過個一年半載,等風聲過去以後再議這個事。就玉熙的人品樣貌,不愁找不著好人家的。”文官之家是肯定找不著好的了,若是沒權沒勢的潛力股他也看不上。所以,韓建明心裡是想給玉熙找個有權的武將。只是現在八字還沒一撇,他也就沒跟韓建業說了。
玉熙正在屋子裡繡鞋襪,賈姨娘馬上要生了,她就給孩子做些小衣服小鞋。正繡著呢,就听到紫蘇從外面走進來,說道:“姑娘,賈要生了。”
玉熙很鎮定地方下針線,說道:“去看看。”賈姨娘這胎不知道寄存了秋氏多少的期望。希望這胎是個兒子,要不然秋氏還有的念叨。
走出屋子,玉熙頓了一下,轉身將全嬤嬤叫上了:“全嬤嬤,你懂醫術,跟著我過去也許能幫上忙呢!”
全嬤嬤聽到玉熙叫她過去就猜測到玉熙的意圖,說道:“姑娘,真準備插手這件事嗎?”若是賈姨娘這胎生的是兒子,葉氏很可能會動手腳的。玉熙讓她去,就是防備葉氏的人動手腳。可這樣一來,自家姑娘跟葉氏可能就要結仇了。
玉熙說道:“這兩年我也認真觀察過,賈姨娘是個很有分寸的人,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全嬤嬤只是提醒玉熙,見她心裡有數,也就不再說了:“既然如此,那我等會就進產房幫忙。”
玉熙跟全嬤嬤再路上遇見秋氏:“娘,你也去看賈姨娘嗎?”
秋氏說道:“恩,我得了消息就趕過來了。”剛才秋氏是去了上院,要不然也不會這麼晚。
進了院子,玉熙沒聽到慘叫聲,當下心頭就有些發慌:“怎麼會沒有聲音呢?”
全嬤嬤主動開口道:“夫人,姑娘,要不我進去看看吧?”既然姑娘決定相幫,她就會盡力讓賈姨娘度過這個難關了。
秋氏道:“好,那嬤嬤你進去看看。”
玉熙望著秋氏,詫異地問道:“娘,你不進去嗎?”她是大姑娘,大姑娘是不能進產房的。可秋氏在大嫂生孩子的時候是進去幫忙的。
秋氏搖頭說道:“產房不宜太多的人,你大嫂已經進去了。有她在,足以應付裡面的事了。”
玉熙頓時無語了,她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那裡面的是二房生子,她怎麼能對大嫂這般信任呢!不過,玉熙也不是那麼不識趣的人,當下笑著說道:“恩,有大嫂在,不會有問題的。”
產房里賈姨娘一直聽產婆的話,為了保持體力咬著毛巾不叫出聲。這次,對賈姨娘來說才是真正的難關了。不僅要好好將孩子生下來,還得提防葉氏對她下毒手。
就在這個時候,賈姨娘聽到水萍高興地叫道:“全嬤嬤,你是來幫我家主子接生的嗎?”
全嬤嬤說道:“我就進來幫忙,接生的事還是交給穩婆,她們是專門做這個的。”她就在旁邊看著就好。
全嬤嬤會醫理這事國公府沒人不知道,所以聽到全嬤嬤說過來幫忙,賈姨娘心頭也松緩了不少。全嬤嬤能留在產房,葉氏跟她的人應該不敢動手的。
葉氏跟華婆子見到全嬤嬤進來說幫忙,臉都綠了。葉氏不知道玉熙為什麼要插手這次的事,可是她知道有全嬤嬤在就不能動手腳。
玉熙等了小半個時辰就回去了,聽說生孩子得很久,有的生兩三天才能生下來呢!她在這裡也幫不上忙,不如回去。
一直到玉熙準備上床睡覺。留在桂花園的彩蝶回來,進屋與玉熙說道:“姑娘,賈姨娘生了,生了個大胖小子呢!”夫人就盼著這個大孫子呢!
玉熙笑道:“賈姨娘如何了?”希望賈姨娘不要碰到難產什麼的,那全嬤嬤就算在也沒用了。
彩蝶笑著說道:“母子平安呢!不過賈姨娘力竭,睡過去了。”這個也算是國公府的大喜事了。
玉熙點了一下頭說道:“那就好。”挺過這一關,以賈姨娘的聰明,葉氏也害不著她了。
第二天,玉熙到桂花院的時候,就看見葉氏臉色很難看地從院子裡走了出來。玉熙有些奇怪,問道:“大嫂,這是怎麼了?”
葉氏壓制住心頭的怒氣,說道:“沒什麼,就是有些累了。我先回去了,你進去吧!”
玉熙進了桂花院以後才知道,原來是葉氏跟秋氏起了爭執。孩子是半夜生的,葉氏顧念著半夜將孩子抱走怕對孩子有妨礙。原本準備早上將孩子抱走,可秋氏卻說等孩子過了洗三再抱給葉氏。這導致葉氏非常惱火,可又不能跟秋氏頂撞,這才怒氣沖沖地離開。
咳,玉熙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她有時候也弄不懂秋氏的想法,總覺得兩人不在一個腦迴路上:“娘,現在抱過去跟三天后抱過去有什麼區別嗎?”反正都要抱過去,早一天晚一天都一樣。
秋氏說道:“就覺得現在讓她們母子分離,有水滸求生記最新章節些於心不忍。”當年建明生下來後沒多久就被抱走了,所以她知道孩子被抱走以後有多痛苦。看著賈姨娘哭得那般可憐,她起了惻隱知心。
玉熙有些無奈地說道:“娘,做人得言而有信,不能出爾反爾。這事是之前許諾過的,現在反悔,你讓大嫂心裡如何想?”
秋氏也有些心虛,當下吩咐了李媽媽說道:“你將孩子抱到松香院去吧!”她也是剛才被賈姨娘可憐的樣子,觸動了以前的傷心事。卻忘記了她之前是答應過等孩子一生下來就抱給葉氏的,她可不能做言而無信的人。
賈姨娘抱著孩子,哭著不放手,為此李媽媽很為難。見到秋氏跟玉熙進屋,賈姨娘哭著說道:“夫人,四姑娘,求你們讓我跟孩子多呆一會吧!”
玉熙沒生過孩子,所以不能理會這種母子分離的痛苦,面對這般悲痛的賈姨娘,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李媽媽說道:“姨娘,這事是早就說好的,你這樣不僅讓夫人為難也讓國公爺很為難的。姨娘現在最重要的是養好身體。”身體養好了,就能很快再懷上了,到時候孩子就可以養在身邊了秋氏見狀也說道:“賈姨娘,你若是想哥兒了以後到松香元去看看就是了。”其實秋氏心裡知道孩子一旦抱離了這裡,以後賈姨娘很難在有機會跟孩子親近了。只是,當日迎賈姨娘進門前就跟葉氏許下了承諾,孩子落地後就被給她養的,做人不能言而無信。
玉熙瞧著這樣下去也不是個事,最終開口說道:“賈姨娘,這事是一早就定下來的。若是現在不將孩子抱過去,萬一大嫂反悔了不願將哥兒記在她名下,這事就難辦了。”若是娘跟大哥看賈姨娘可憐,沒將孩子抱給大嫂,大嫂肯定不願意將孩子記在她的名下,那等於是說這個孩子就是庶出,以後會不會繼承爵位就難說了。
賈姨娘聽到這話,手一鬆。李媽媽趁機將孩子抱著離開了賈姨娘,然後疾步走了出去。
擦了眼淚,賈姨娘跟玉熙說道:“昨日的事,謝謝四姑娘了。”若不是玉熙相幫,她昨日生產沒那麼順利。
玉熙微微點頭道:“不用謝,我也是家了的一份子,所以希望家裡能一直和和睦睦。”她不偏袒任何人。昨晚幫賈姨娘,今天幫葉氏,都是希望家裡能和和睦睦,不要鬧得雞飛狗跳。
葉氏從桂花院走出去,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坐在椅子上直喘粗氣。昨晚沒能在產房動手也就罷了,今日婆婆竟然還說什麼洗三禮以後再將孩子抱給她。當初的承諾,都成了空話。
華婆子也很生氣,不過這個時候她也知道不能火上澆油,說道:“大奶奶,這件事等大爺裁奪吧!”跟大夫人說,說不明白。越說事越僵,還是跟大爺說比較妥當。
葉氏對秋氏的性子也很清楚,這個時候跟她逆著來,吃虧的絕對是她:“若是大爺也偏著賈姨娘呢?”她就說這個賈姨娘留著是個禍害,可卻偏偏昨天晚上沒能下手。想到這裡,葉氏對玉熙也起了怨氣,若不是她憑空插手,哪裡會鬧出現在的事。
華婆子正準備開口,就听見外面有急促的腳步聲。葉氏剛站起,就看見李媽媽走了進來,懷裡還抱著裹得嚴嚴實實的孩子。葉氏有些驚疑:“李媽媽,這是……”
說完,葉氏就走上前將孩子抱了過來,然後小心翼翼地掀開帽子,看到真是孩子,葉氏忍不住笑了下,從現在開始這就是她的兒子了。
華婆子也很高興,孩子抱進院子就不會再抱出去了。當下笑著說道:“大奶奶,將孩子放到床上去吧!”
放下孩子,葉氏從屋子裡走出來,說道:“多謝李媽媽了。”肯定是李媽媽說通了婆婆,要不然哪裡能這麼順呢!
李媽媽擺擺手說道:“不是我的功勞,是剛才四姑娘勸了夫人。聽了四姑娘的勸,夫人就讓我將孩子抱給大奶奶了。”
葉氏聽了這話,臉色有些複雜。昨天晚上救下賈姨娘,今天又說通婆婆將孩子抱過來,她不知道玉熙到底是站在哪邊的。
李媽媽解釋了秋氏剛才的行為:“剛才的事,也請大奶奶不要放在心上。大奶奶可能不知道,當日大爺生下來沒兩天,老夫人就將大爺抱走了。所以剛才看著賈姨娘抱著孩子哭得厲害,夫人就想起當年的事,一時心軟才會說那樣的話。”當初因為葉氏隱瞞身體不好,婆媳兩產生了矛盾,但總體上婆媳相處還是很不錯的。李媽媽不想因為賈姨娘跟孩子讓婆媳兩人產生隔閡,到時候夫人就不可能有現在這麼平靜安寧的日子了。
婆媳兩人相處了好幾年,對秋氏的性子她也清楚,知道不是故意用孩子拿捏她。現在孩子都抱過來了,葉氏自然不會將剛才的小摩擦放在心上李媽媽還沒走出松香院,就看見了玉熙:“四姑娘這是……”
玉熙笑著說道:“我是來看哥兒的。”看孩子是假,想藉機跟葉氏說幾句話是真。
李媽媽跟玉熙打過招呼,就回去了。
葉氏對玉熙的行為看不透,不過還是滿臉笑容地招呼了玉熙進屋看孩子。玉熙看著躺在床上的孩子,笑了下:“睡得可真香。”
葉氏笑容裡多了幾分真切:“奶娘還說孩子早上起來吃了一回奶,也沒出現吐奶的現象。”這孩子是足月生的,生產的時候也沒什麼磨難,又能吃能睡,應該會比較好養。
玉熙笑了一下,然後望著屋子里站著的四個丫鬟還有華婆子跟奶娘。這意思很明顯,她有話跟葉氏說。
丫鬟婆子走出去後,葉氏開口問道:“四妹想跟我說什麼?”
玉熙笑著說道:“不知道大嫂聽說過孝賢太后的事嗎?”見葉氏一臉的疑惑,解釋道:“孝賢太后是哲宗皇帝的養母。”
葉氏聽到養母一詞,面色就有些變了。
玉熙沒在意葉氏的臉色,而是繼續說道:“孝賢太后含辛茹苦養大了哲宗皇帝,還將他拱上皇位。可是等哲宗皇帝坐穩江山羽翼豐滿,不僅將孝賢太后軟禁在后宮,還將孝賢太后的娘家抄家滅族。哲宗皇帝對自己的養母下這樣的狠手,起因就是哲宗皇帝的的生母是被孝賢太后給害死的。”當然,哲宗皇帝對孝賢太后下這樣的毒手,毒害他生母只是其中一個原因,最重要的是孝賢太后把持朝政不願放權。只是後面那句話被玉熙故意省略掉了。
葉氏的臉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紫。
玉熙望著葉氏,說道:“大嫂,哥兒記在你的名下養在你的身邊,那哥兒就是你的兒子,沒人能改變這個事實?至於賈姨娘,只要她安分守己,留下她利大於弊?大嫂,你一直都是聰明人,該如何做我相信你心裡會有分寸。”
葉氏看著玉熙,眼神很複雜。半響後說道:“你的話,我會考慮的。”不得不說玉熙剛才的話觸動了她。將賈姨娘除掉,確實弊大於利。一旦孩子長大,身邊的人告訴她賈姨娘是被她害死的,到時候母子定然會有隔閡的。所以,這個事真的得慎重考慮。
玉熙笑了一下,轉而說道:“大哥呢?怎麼一大早就不見大哥呢?”這個當爹的,可真不負責任。想當年二嫂生孩子的時候,二哥可是請假在產房外守著的。
葉氏笑著道:“你大哥最近很忙,天沒亮就出去了。”葉氏已經知道丈夫謀了兵部侍郎的缺,只是文書還沒下來,她也不好說。
玉熙又跟葉氏說了兩句閒話,就要回去。
葉氏送了玉熙到院門口,笑著說道:“四妹若是不忙,可以過來陪我說說話。”
玉熙笑著道:“好。”
華婆子瞧著葉氏一臉凝重的神情,她心裡就覺得不妥。問道:“大奶奶,四姑娘跟你說什麼了?”
葉氏說道:“說了孩子的事。”其他的葉氏不想多言。有些事,自己知道就行,沒必要告訴身邊的人,哪怕是心腹也不成。
回到陶然居,玉熙就看見紫堇搬出兩個大箱子出來。
紫蘇在一旁解釋道:“姑娘,這是收拾出來準備賣掉的東西。”這裡面,不僅有玉熙送給陳家人的東西,還有十多套玉熙給準備在新婚穿的衣服。紫蘇想著玉熙看著估計也膈應得慌,就都放進去,準備一起了賣。
玉熙對紫蘇辦事還是很放心的,也不多話,說道:“那叫人抬出去賣了吧!這麼兩大箱子的東西也不知道能不能賣上一百兩銀子?”
紫蘇看著兩大箱子的衣物,張著嘴巴說道:“不能吧?只能賣一百兩銀子?”這些衣服鞋襪的料子,都是上等的,更不要說費了那麼多時間繡的花紋圖案了。若是出去買,單姑娘一套衣裳就得幾十兩銀子了。若這麼多東西只賣一百兩,實在是太虧了。
玉熙點頭說道:“東西自然不止這個價,可要拿到當舖去,自然是賤賣了。”想到這裡,玉熙突然想起一個人,笑著說道:“將這件差事交給田洋去辦?讓他將這些東西拿去賣。”那小子進府這麼久,看看有沒有長進。對於玉熙來說,田洋可是自己的人,多磨練磨練,以後還有大用呢!
田洋花了兩天時間將兩大箱子的東西賣掉了,一共賣得四百零八兩銀子,這數目大大超出了玉熙的預期。玉熙笑著說道:“還真是塊做生意的料?”
紫蘇說道:“姑娘,這些銀子都送去給慈幼院嗎?”
玉熙搖頭說道:“別送銀子過去,銀子送過去誰知道有沒有用到那些孩子身上。讓田洋去置辦衣物跟一些肉菜等送去。對了,魚肉等肉菜讓田洋隔幾天送一次。”送實物過去,就算慈幼院的人會貪,那些孩子總歸還是能用上一些。
全嬤嬤很是詫異地望了玉熙一眼,姑娘一直都是在國公府裡並沒外出,為何會對世情了解得如此透徹。不過心裡有疑問,全嬤嬤也沒問出口。謹慎,是深入到她骨子裡的東西了。
葉氏說道:“說了孩子的事。”其他的葉氏不想多言。有些事,自己知道就行,沒必要告訴身邊的人,哪怕是心腹也不成。
回到陶然居,玉熙就看見紫堇搬出兩個大箱子出來。
紫蘇在一旁解釋道:“姑娘,這是收拾出來準備賣掉的東西。”這裡面,不僅有玉熙送給陳家人的東西,還有十多套玉熙給準備在新婚穿的衣服。紫蘇想著玉熙看著估計也膈應得慌,就都放進去,準備一起了賣。
玉熙對紫蘇辦事還是很放心的,也不多話,說道:“那叫人抬出去賣了吧!這麼兩大箱子的東西也不知道能不能賣上一百兩銀子?”
紫蘇看著兩大箱子的衣物,張著嘴巴說道:“不能吧?只能賣一百兩銀子?”這些衣服鞋襪的料子,都是上等的,更不要說費了那麼多時間繡的花紋圖案了。若是出去買,單姑娘一套衣裳就得幾十兩銀子了。若這麼多東西只賣一百兩,實在是太虧了。
玉熙點頭說道:“東西自然不止這個價,可要拿到當舖去,自然是賤賣了。”想到這裡,玉熙突然想起一個人,笑著說道:“將這件差事交給田洋去辦?讓他將這些東西拿去賣。”那小子進府這麼久,看看有沒有長進。對於玉熙來說,田洋可是自己的人,多磨練磨練,以後還有大用呢!
田洋花了兩天時間將兩大箱子的東西賣掉了,一共賣得四百零八兩銀子,這數目大大超出了玉熙的預期。玉熙笑著說道:“還真是塊做生意的料?”
紫蘇說道:“姑娘,這些銀子都送去給慈幼院嗎?”
玉熙搖頭說道:“別送銀子過去,銀子送過去誰知道有沒有用到那些孩子身上。讓田洋去置辦衣物跟一些肉菜等送去。對了,魚肉等肉菜讓田洋隔幾天送一次。”送實物過去,就算慈幼院的人會貪,那些孩子總歸還是能用上一些。
全嬤嬤很是詫異地望了玉熙一眼,姑娘一直都是在國公府裡並沒外出,為何會對世情了解得如此透徹。不過心裡有疑問,全嬤嬤也沒問出口。謹慎,是深入到她骨子裡的東西了。
秋氏知道玉熙的所作所为,搂着玉熙说道:“我的儿这般良善,老天爷一定会给你好报的。”
玉熙笑了一下,说道:“娘,不过是送了一些衣物吃食给那些可怜的孩子,哪里就说得上好人好报了。”玉熙从不认为她是好人,不过她也不会做恶人就是了。
秋氏现在是相信恶有恶报善有善报的。
孩子生下来的第二天,吏部就发下了任命韩建明为兵部侍郎的文书了。韩建明先是添丁,现在又升官,对国公府来说可是双喜临门。
孩子洗三的时候,玉熙没有出现。因为她对外还在养病,再怎么样也不能那么明晃晃地出现在众人面前刷存在感。所以这日,玉熙就躺床上装病了,这也是防备待会有人过来看望她。
寻桃去外面帮忙,回来的时候带了个好消息:“姑娘,国公爷给哥儿取名了,叫家昌。”
“家昌……家族繁荣昌盛,这名字寓意很不错。”从这个名字也可以看出,韩建明对这个孩子抱了多大的期望。
寻桃闪着星星眼:“姑娘真厉害,哥儿的名字就是这意思。姑娘,今天哥儿的洗三礼,各家的夫人都来了。”周家的、蒋家的、秋家的、江家的、卢家的、还有曾家的……亲朋好友全都来了,而且来的都是当家的夫人奶奶。
玉熙笑着说道:“不奇怪。”大哥升任兵部侍郎,这对外面就是一个信号,表示这国公府要起来的信号。毕竟,兵部在当下这种时候可是一个非常紧要的部门,而兵部侍郎在兵部的位置仅次于兵部尚书,权利很大。
寻桃笑着说道:“紫苏姐姐说,哥儿的满月礼会更热闹的。”
玉熙点头说道:“那肯定会很热闹。”昌哥儿是大哥的长子,又养在叶氏膝下,只要不出差错那就是国公府的下一任主人。他的满月宴,肯定会办得热闹了。
彩蝶从外面走进来,说道:“姑娘,周家大夫人跟周二夫人过来看望姑娘了。”既然来参加洗三宴,顺道看看生病的玉熙也很正常。
玉熙靠在床头,拿着靠枕放在背后:“请她们进来。”
周大夫人看着玉熙,柔声说道:“孩子,让你受苦了。”玉熙倒没装成很虚弱的样子,只是笑着道:“谢谢伯母来看我,现在我已经好了很多。”大家都知根知底的,装病怏怏的也没必要。
周二夫人望着玉熙气色很不错倒是有些惊疑。碰到这样的事,换成她的诗雅早就承受不住了,可是这个丫头却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周二夫人心思转了转,说道:“玉熙,你诗雅表妹这些日子有些不舒服,所以我就没让她过来。等她病好了,我就让她过来看你。”
玉熙笑了一下,说道:“让诗雅好好养身体,我这里没什么的。”别说她压根不相信周诗雅身体不舒服,就算身体不舒服,难道写封信也写不了。说来说去不过是趋利避害罢了。
周二夫人看着玉熙脸上丝毫不带伪的笑容,心头一寒。若是玉熙态度冷淡,她会觉得正常,现在这样反而一点都不正常。周二夫人觉得就自家女儿的性子,还是不要再跟玉熙来往得比较好,要不然谁知道以后会吃什么大亏。心里这般想,面上却半点不露,笑着说道:“好孩子,那你好好养病。”
玉熙笑着点了一下头。
周家大夫人走出陶然居后,压低声音说道:“总感觉这个孩子跟之前不一样了,变得更内敛了。”
周二夫人说道:“经了这样的事,总归是有改变的。”要周二夫人说,不是变得更内敛了,而是变得更深沉了,连喜怒哀乐都让人看不出来了,深沉得让人害怕。
玉熙不知道周二夫人对她的提防又提高了一个高度。不过,就算她知道也不会在意的。
玉熙聽到這個消息非常驚訝。不過再驚訝,這種事跟身邊的人說也沒人懂,只好耐下心等晚上問一下大哥。
秋氏身邊的丫鬟過來,說道:“姑娘,夫人請你過去一趟。”
玉熙到了主院才知道有客人來了,見是秋家大夫人蕭氏,玉熙走上前,朝著蕭氏行了一禮:“舅母好。”
蕭氏看著玉熙,很是和藹地笑著說道:“聽你娘說,你身體已經痊癒了?”其實看玉熙的氣色就知道,身體好得很呢!
玉熙笑著說道:“已經大好了。”
蕭氏很是關切地問了玉熙不少的問題,玉熙雖然心頭疑惑,但卻還是很認真地意義回了。
秋氏笑著說道:“玉熙,你先回去吧!”
玉熙一頭霧水,叫自己來又讓自己回去,這是做什麼?感覺怎麼那麼奇怪呢!不過很快,玉熙就知道秋氏特意叫她走一趟是做什麼了。原來是要秋家大夫人想將她說給自己的小兒子秋磊。
玉熙聽了秋氏的話整個人一下都愣住了。上輩子她跟秋磊差點定親了,結果卻被江鴻錦攪和了。沒想到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竟然又提她跟秋磊。玉熙的感覺很微妙。
秋氏見玉熙發楞,問道:“怎麼了?覺得你三表哥不成嗎?”若玉熙沒退親,秋氏肯定當場就拒絕了大嫂的提議。可是玉熙畢竟退過親,而秋氏那孩子各方面也不差,所以她有些猶豫。
玉熙回過神來,搖頭說道:“不是,只是大哥不會答應的。”秋磊各方面太平凡了,大哥瞧不上的。
秋氏沒想到玉熙會這麼說:“只要你同意了,你大哥不同意也沒有用。”玉熙搖頭說道:“娘,大哥不同意,我同意也沒有用。”
秋氏算是明白玉熙這話了:“你的意思是若是你大哥同意了,你也沒意見?”玉熙點頭說道:“恩,若是大哥同意了,我沒意見。不過,娘,大哥是不會同意的。”秋家原本就是大哥的外家,沒必要再親上加親。更重要的是秋磊忠厚老實是不假,但前途有限,大哥肯定是看不上的。就算她同意,大哥也不會答應。現在當家作主的是大哥,他不同意,這門婚事就沒辦法成。所以,玉熙壓根就不做他想。
秋氏笑著點了一下頭,然後與玉熙說道:“你大哥現在已經是國公爺了,這稱呼也該改一下了。”下人都國公爺跟大爺的混搭著叫,稱呼都亂了。
玉熙笑道:“這個娘拿主意。”要變的不僅是稱呼,連住的地方也得開始換了。比如秋氏住的主院,也該騰出去給葉氏住了。畢竟葉氏現在是當家夫人,而住院就該是當家夫人住的。
秋氏也不是要霸占著主院不讓給兒媳婦,她也不是這樣的人。只是從韓建明襲爵到現在,事情太多,也就沒說搬院子的事。畢竟,搬院子可是一件大事,得挑選良辰吉日。
韓建明回到國公就叫秋氏叫到主院,聽到秋氏說要將玉熙許配給秋磊,韓建明想也不想就拒絕了:“不行。”秋氏有些疑惑地問道: “為什麼不行?”
韓建明的回答簡單明了:“兩人不相配。秋磊除了出身好一些,其他沒一樣拿得出手。他與玉熙根本不相配。”簡單來說,就是秋磊配不上玉熙。雖然說玉熙是退親了,但以玉熙的樣貌跟才情,只要用心尋,不愁尋不上跟她匹配的人。
秋氏還想多為秋磊說好話,韓建明說道:“娘,這事不用再說了。玉熙的婚事我有數,你不用擔心。”
聽了這話,秋氏就沒再說了,每次兒子用這種口氣跟她說話就表示沒有商量的餘地了。好吧,還是玉熙有先見之明。秋氏也不再糾結著這事了:“現在昌哥兒也有那麼大了,家裡的稱呼也該更換一下了。你看呢?”見韓建明點頭,又說起了搬院子的事。
韓建明對這個無所謂:“娘若是不想搬,不搬就是了。住哪兒還不都一樣。”秋氏笑著說道:“這哪能一樣呢!主院是當家主母住的地方,現在韓家的當家主母是你媳婦,就該讓她住。”
韓建明說了跟玉熙一樣的話:“這件事娘拿主意就是了。”
秋氏很欣慰。兩兒子對她都很孝順,兩兒媳婦也很不錯。現在長子也有昌哥兒了,她也該將擔子放下了:“我已經讓人去挑黃道吉日了。選好了日子我就搬,新的院子名字也取了,就叫長樂院!”長樂院,寓意著長壽、和樂之意。
韓建明笑道:“娘高興就好。”
玉熙知道韓建明回來了,立即去了前院找他。見到韓建明就問道:“大哥,我今天聽到外面說西北打了大敗仗,守城的秦元帥都戰死了?之前不是一直都很好嗎?怎麼突然就打了大敗仗呢? ”上個月西北還打了個小胜仗,現在就來了一個大敗仗,這前後落差有些大,讓玉熙一下反應不過來。
韓建明說道:“秦元帥這次是給他孫子秦釗給拖累的。秦釗急功冒進,結果中了西蠻人的計,五千大軍被困。秦元帥親自帶兵前去營救,結果秦釗救出來了,秦元帥卻重傷。人沒抬回城內就沒了。”韓建明現在是兵部侍郎,對邊城的事自然知道得很詳細。
玉熙愕然:“秦釗是秦元帥的孫子,這樣出身的人家行軍打仗應該很謹慎,怎麼會那麼輕易地中了西蠻人的圈套?”北擄,京城人又稱呼其為西蠻人。
韓建明眼中閃過過一抹譏諷:“秦元帥老了,秦觀幾年前一次大戰傷戰死了,秦家如今只剩下秦釗了。而秦釗沒有積累足夠的軍功接不了秦元帥的擔子。其實原本他可以慢慢來,只可惜冒出來一個雲擎。雲擎打仗很勇猛,已經威脅到了秦釗的地位了。”秦觀是秦釗的老爹。
玉熙記得上輩子在她被送到莊子時,雲擎就成了西北的統帥。到了鄉下地方,那地方交通不大方便,別說西北的消息,就是京城的消息都不知道。至於秦家,她就更不了解:“所以秦釗這是人利用了這種心理?”
韓建明點了一下頭:“對,秦釗有些急於求成,這點被西蠻人的奸細得知,從而設計了那一環。”
玉熙有些疑惑:“大哥,秦家在邊城經營那麼多年,雲擎才去多久,怎麼雲擎就能威脅到秦釗的地位?”掰開手指頭算雲擎去邊城,也不過是十一年。而云擎真正冒頭是在五年前呢!五年時間,就能撼動秦家在邊城的地位?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韓建明解釋說道:“你不懂,邊城跟京城是不一樣的。能打仗,打勝仗,才是立足的根本。雲擎不僅經常打勝仗,而且每次他每次出兵的傷亡數目,跟其他將領比都小很多,所以非常得將士的擁戴。”
玉熙心裡有一個念頭冒出來了,問道:“秦家就沒想這將雲擎除掉?”既然威脅到自己的地位,那就趁著對方沒徹底成長起來除掉。這事最保險也最穩妥的法子。
韓建明笑了一下,說道:“你當秦釗不想?不過秦元帥一直護著雲擎,也一直給雲擎機會,要不然雲擎也不可能爬得這麼快。不過,現在秦元帥死了,以後會如何誰也說不准了。”其實韓建明更看向雲擎,這人絕對是一個帥才。可也正如玉熙所說,秦家在邊城關係盤根錯雜,秦釗要對雲擎下黑手,雲擎逃不得過還是個未知數。
玉熙皺著眉頭道:“就沒一個清淨地方。”不管在哪裡,都充滿了勾心鬥角爾虞我詐。
韓建明笑著說道:“有人的地方,就有爭鬥。”
玉熙愣了一下,問道:“仇大山?”
韓建明點頭笑著說道:“不是仇恨的仇,是qiu,叫仇大山。這個姓,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呢!”
玉熙卻不這麼看,而是說道:“仇大山,這名字的寓意就是說,他的仇恨像一座大山,讓他一直背負著想忘都不能忘。”
這麼久了也培養出了默契,韓建明知道玉熙這話的意思是說這個仇大山很可能就是燕無雙,當下搖頭說道:“玉熙,遼東的守將童大將軍在桐城呆了二十多年,跟燕家也經常來往,他還能不認識燕無雙?若這個仇大山真的是燕無雙,早就被他殺了,哪裡還能讓他活著。”當年燕家死絕,童大將軍也是幕後兇手之一。這樣的深仇大恨,童大將軍怎麼可能放過燕家的人,更不要說文武雙全的燕無雙了。
玉熙說道:“大哥,我聽說有易容術呢!會不會易容了?”
韓建明失笑道:“那都是以訛傳訛,哪裡有改變一個人樣貌體格的易容術?而且軍中的將領,祖上都要查清楚明白的。要是這麼容易就冒名,那還不知道有多少奸細混入進來。”在邊城,對將領的盤查特別的嚴苛,是玉熙所想像不到的。這也是為什麼雲擎當日的身份會暴露的原因。不暴露,會被當成奸細抓起來的。
玉熙卻是搖頭說道:“大哥,你以後還是注意一下這個人。有時候你越是覺得沒問題,反而越有問題。我有一種直覺,就算他不是燕無雙易容的,也肯定跟燕無雙有關係。”
韓建明覺得玉熙中間這話有道理,點頭說道:“這個人我以後會注意的。對了,我想讓你二哥去遼東,你覺得如何?”
玉熙一聽到讓韓建業去遼東,條件反射地叫道:“不行,不能去遼東。”上輩子二哥就是死在遼東,連屍骨都沒尋著。這個事給玉熙留下了很大的陰影。
韓建明沒想到玉熙的反應這般強烈,以為他是為韓建業的安危擔心,說道:“你二哥若是再呆在京城,會廢的。”除非改朝換代,否則再亂也亂不到京城的。所以,哪怕韓建業是去地方上,也比在京城強。不過韓建明野心很大,覺得要就讓韓建業去邊城,這樣能更快地積累軍功。
玉熙搖頭說道:“我不是說要讓二哥在京城之中,我只是覺得不能送二哥去遼東。大哥,遼東太亂了。那股暗處的勢力,你到現在都沒查到什麼消息。”頓了一下說道:“大哥,若是燕無雙沒有死,那他肯定是躲在暗處準備復仇。童大將軍、宋家都是他要復仇的對象。可是,他要對付這些人的時候肯定會殃及無辜的。二哥雖然武藝不錯,但勾心鬥角這些卻是他的弱點。”
韓建明還是有些猶豫。
玉熙知道盧秀的大哥在遼東,去遼東也有人照應。這個想法是不錯,可玉熙卻不願讓韓建業去遼東:“大哥,我覺得其實二哥更適合去西北。”哪怕不適合,她也得掰成適合了。再者,其實去遼東跟去西北,對韓建業來說都一樣。
韓建明聽了這話問道:“西北不是一樣很亂?你就不怕到時候也將你二哥捲進去?”
玉熙搖頭說道:“二哥去西北,一定會捲入到權利爭鬥的。”
韓建明沒明白玉熙的意思:“說清楚。”
玉熙笑著說道:“大哥不記得了,二哥小的時候跟雲擎關係很不錯。”玉熙既然知道最後的贏家是雲擎,自然想讓韓建業站在雲擎這邊,好謀取更多的利益。至於雲擎會不會接受韓建業,玉熙壓根不擔心。一來韓建業武功了得,不是個空架子,而且性子豪爽很容易跟人打成一片;二來有一個兵部侍郎的大哥,只要雲擎腦子清楚,就不會拒絕這樣一個盟友。
韓建明眼中有著遲疑,問道:“你這麼好看雲擎?玉熙,你得知道,雲擎的敵人不僅有秦釗,還有宋家人。”若云擎只有秦釗一個敵人,韓建明肯定將寶壓在雲擎身上。可問題是雲擎的仇人還有宋家,雲擎對宋家的仇視,宋家人心知肚明。在這種情況下,宋家人怎麼可會讓雲擎坐擁西北軍權。
玉熙說道:“大哥,我知道你讓二哥去遼東是覺得有助力。可大哥有沒有想過,可這個助力同時也是阻力。二嫂的大哥很能打仗,那二哥就要永遠在大舅子的庇護下了。這對二哥來說並非好事。”倒不是擔心有人眼紅誹謗韓建業是靠著裙帶關係上位,而是玉熙覺得萬一盧秀的哥哥不想讓韓建業涉險,讓他擔當相對安全的差事,那豈不是弄巧成拙。
韓建明搖頭說道:“這個不會。盧剛不是那等徇私的人,更不會阻了你二哥的前程。”
玉熙費盡唇舌,最後也只換來韓建明一句:“我會認真考慮的。”
看著韓建明的樣子,玉熙就知道勸說無用了。玉熙也不強求,反正二哥也不是明天就走,她回去再想想辦法。
韓建明問了玉熙一個私人問題:“玉熙,你對自己的婚事有什麼想法沒有?”確切地說,他想問玉熙找個什麼樣的。
玉熙抬頭望著韓建明:“大哥,只要對方品性好,其他的沒什麼要求。”努力上進這個根本不需要提,若沒本事大哥也看不上。所以,最重要的是品性。
韓建明沉吟片刻後說道:“玉熙,我想給你選一個武將的選夫婿,你覺得如何?”
玉熙說道:“可以呀!不過最好是能跟著一起去外任,不用分隔兩地。”高級將領的妻兒都要留在京城當人質的。不過,那些高級將領都是祖父輩了,就算幾個少有的青年英才也都成家立業了。大哥眼光再挑,選中的人選最多也就五六品中間了。只要家裡運作一下,還是很容易跟著一起走的。
韓建明笑著點了一下頭,說道:“你能這樣想就好了。”
玉熙奇怪地問道:“大哥,你是不是有人選了?恩,希望大哥不要給我挑個太難看的,怎麼著也不能比二哥還差。”韓建業那可是一個怒目金剛,玉熙可不想找的丈夫比韓建業還長得差。倒不是她看中樣貌,而是擔心萬一生個女兒像爹,那不得哭死。長那樣,以後嫁都嫁不出去了。
韓建明聽了這話,笑了起來:“放心,肯定挑個長得周正的。對了,玉熙,你上次跟陳然說的那些話,應該只是為了讓讓他知難而退,不是當真的吧?”
韓建明點頭道:“那就好。”他猜測玉熙是為了讓陳然知難而退,但總歸沒有玉熙親口說出來的安心。
玉熙笑著說道:“真有這樣的想法,那乾脆不要嫁了。”有一句話說的好,男人就好像貓。這世道哪裡有不偷腥的貓呢!與其讓他去外面偷,還不如讓他舒舒服服地呆在家裡。反正她有娘家撐腰,自己也立得起來,不怕那些妾侍通房越過她頭上去。
韓建明將書桌上的一疊資料遞給玉熙,說道:“拿回去看吧!”這裡面的東西都是京城跟地方上最近發生的事。
回到陶然居,玉熙將東西放在書桌上,低頭思索半天如何說服韓建明。玉熙也不是沒想過去說服韓建業,但覺得這是下策。最好的法子還是說通大哥。
想來想去也想不到一個好的法子,玉熙只好開始練字。練字的時候最容易讓人平靜下來。一個晚上,也沒想出好法子出來。
第二天起床後,穿上外套走出院子,就看見紫堇正在練功。紫堇的那把大刀舞得虎虎生輝,看著都有勁。
看著紫堇,玉熙突然靈光一閃,她想到怎麼說服大哥同意不讓二哥去遼東了,而且這個法子一定靈驗。
玉熙晨練完,紫蘇端了水給她漱口淨臉,見了玉熙一臉笑意,忍不住問道:“姑娘想到什麼好事了?這麼高興?”
玉熙賣了個關子:“這是機密,不能說。”
傍晚的時候,玉熙就找了韓建明,跟他說道:“大哥,我昨天晚上做夢,夢見二哥出事了。”
韓建明嚇了一大跳:“怎麼做這樣的夢?”韓建明並沒懷疑玉熙編瞎話騙他,實在是沒這個必要。
玉熙搖頭說道:“大哥你一說讓二哥去遼東,我就覺得不好。昨天晚上又做了噩夢,夢見二哥被東胡人殺了,而且還屍骨無存,我嚇得都沒敢再睡。”
韓建明想起昨日他跟玉熙說要韓建業去遼東時,反應確實很激烈。若是其他人說做噩夢夢見建業沒了,比如說他娘或者盧秀,他肯定是覺得對方是擔心過度從而做的噩夢。可玉熙不一樣,人家做夢是相反的,她做夢很大可能會成為現實。
玉熙見韓建明不說話,著急地說道:“大哥,不能讓二哥去遼東,我覺得會兇多吉少。大哥,你若覺得西北不好,去西南也可以呀!”
韓建明點頭說道:“恩,不能去遼東。”至於要不要去西北,還得再斟酌斟酌。
玉熙終於放心了。
七月下旬,盧秀產下了次子。
玉熙看完孩子以後,跟秋氏嘀咕著說道:“這麼熱的天,不能開門窗,不能搧風,更不能放冰塊。娘,這可怎麼過呀?”不是一天兩天,是要一個月呀!想想,玉熙就覺得好恐怖。
秋氏說道:“剛巧就生在七月,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七月生孩子,確實是受罪受大了,可這生孩子又不能挑日。
孩子洗三禮沒過幾天,韓建業就在著手準備去西北的事宜了。韓建明考慮了半天,還是對雲擎不放心,就想讓韓建業去西南。
西南是夷人的地盤,雖然夷人兇猛,但總比去西北讓弟弟跟雲擎混成一團的強。可韓建業死活不去西南,說去不成遼東那就去西北。不讓他去西北,正好,他自己也不想去西北,他想去的是遼東。最後韓建明只能妥協,同意讓他去西北。
若是去江南等富庶安寧的地方,那肯定沒那麼容易尋到空缺的。可西北這種長年累月打仗的苦寒之地,又因為每次打仗都有大把的將士死傷,所以空缺大把的是。韓建明自己又在兵部,輕而易舉就給韓建業謀了個千戶的缺。倒不是不能謀個更好的,只是韓建業不願意。大男人仕途要考自己打拼,總靠家裡做什麼。只是去西北這事,韓建業一直都沒敢跟盧秀說。想來想去,他就跑來跟玉熙討主意了。
玉熙聽到韓建業說他的為難,笑著說道:“二哥,其實你不需多想,直接跟二嫂說就是了,二嫂都知道的。”別說二哥要外放這麼大的消息瞞不住盧家,就算盧家不說,盧秀這個當妻子的還能看不出丈夫的異樣。不說,不代表不知道,只是嫁妝不知道而已罷了。
韓建業啊了一聲,說道:“你二嫂怎麼知道的?我都讓人瞞著消息了。”他就怕盧秀胡思亂想,所以才將消息瞞得死死的。
玉熙笑了一下,說道:“你跟二嫂直接說就是了。”韓建業是武將,要想謀取好前程肯定是要靠軍功了。盧家的人走的是這條路,韓建業還能例外。所以,對於韓建業要外放的事,她早就有準備了。
當天,韓建業就跟盧秀說了這件事。原本韓建業是準備等盧秀做完月子的,只是西北那邊又打了敗仗,死傷很重,非常缺人。所以兵部就給韓建業下了文書,讓他盡快趕往西北去。
盧秀沉默半響,說道:“什麼時候動身?”韓建業從外面回來以後,她就感覺到不對勁了。開始盧秀是擔心韓建業動了花花腸子,在外面看上了什麼女人。最後讓人一查,才發現原來丈夫準備外放。
韓建業說道:“十天以後就動身。“
盧秀低聲道:“這麼快?”聽韓建業解釋後,盧秀又問道:“為什麼要去西北不去遼東?去遼東,有大哥在,總歸比去西北兩眼一抹黑的好。”倒不是讓大哥幫著開綠燈,只是上頭有人行事就方便很多。
韓建業說道:“大哥前些日子請高僧人給我算了一卦,高僧說我不宜往東,要不然有性命之危。”這是韓建明不讓韓建業去遼東的說辭,雖然韓建業不相信,但他奈何不了自己老哥。
女人家一般都是比較迷信的,更不要這種事關性命安危的事了。盧秀聽了這話,就不再糾結去遼東的事了:“我讓簡媽媽給你收拾東西。”說完,眼淚就掉下來了。
韓建業最怕的就是女人哭了,手忙腳亂地安撫道:“你別哭,坐月子的時候是不能哭的。等我在那邊站穩腳跟以後,你要想去我就讓人來接你跟孩子。”
盧秀擦了眼淚說道:“等孩子大些再說。”別說次子剛出生,就是長子才三歲呢,哪裡經得起這般顛簸。
韓建業不是個會哄人的,不過這日難得陪著盧秀說了小半天的話。與其說是他陪著說話,不如說盧秀自己一個人在說,各種的叮囑,各種的擔憂。聽得韓建業心頭酸酸的,覺得自己在這個時候離開很對不起妻子。只是再捨不得,該走的時候還是得走。
八月上旬,在多走幾步路都滿頭大汗的時候,韓建業帶著十二個長隨,前往西北去了。
九月中旬,京城得到西北來的捷報。西北打了一個勝仗,殺敵五千,至於俘虜則一個都沒有。
玉熙看著韓建明遞給她的資料,隨口說了一句:“沒有一個俘虜?都被殺了嗎?”玉熙會特別關注這個,主要是因為雲擎當年就是殺俘虜的名聲太大。
韓建明笑著說道:“不殺了還留著做什麼?”
玉熙沉默下來了。以前不知世事,聽了傳聞就覺得云擎很嗜殺。可是現在知道得多了,才知道留下俘虜並不是三言兩語是起來那般簡單。若是不殺他們,那吃什麼?如何安置?朝廷給的軍費都不夠自己吃用的,哪裡還有給敵人吃用的。而且這些人若不殺,抓回去關起來風險也很大,萬一他們尋了機會暴亂怎麼辦或者裡應外合怎麼辦。所以,最簡便快捷的法子,就是將這些人全都滅了。省得留下來各種的問題各種的麻煩。
韓建明搖頭,女孩子到底是心軟:“朝廷已經下了嘉獎令了。另外,皇上還下了聖旨,讓雲擎回京。”
玉熙呃了一聲,說道:“讓雲擎回京?”就玉熙所知道的,一直到她死的時候雲擎都沒回過京城,一直在西北好好地呆著呢!
韓建明笑了一下:“除非雲擎腦子抽了,否則不可能回京城的。”雲擎若是回京,宋家有的是機會滅了他。雲擎又不傻,豈會自投羅網。這聖旨,不過是皇帝的一廂情願。
玉熙也覺得云擎不會回京城,說道:“那宋家可能會藉助秦釗的手除掉雲擎了?”
韓建明點一下頭:“雲擎他若是想跟秦釗抗衡,就只有一條路可走了。”找一個底蘊深厚的妻族,雲擎最大的資本就是他年輕有本事,肯定有不少的人看重這只潛力股的,所以,不愁找不著好的聯姻對象。
玉熙直言不諱地說道:“聯姻自然是最好也是最快的法子,可問題就雲擎那兇名,陳雪之前就被嚇死了,不知道這回說親的對象會不會也被嚇死。”
玉熙反應很快,說道:“莫非陳雪的死有內情?”她還真沒想過陳雪的事會另有蹊蹺。
韓建明點頭說道:“雲擎跟宋家是生死仇人,泰宁候怎麼會將女兒嫁給雲擎?那豈不是跟宋家結仇?”
玉熙腦洞大開:“陳雪沒死?”想到這裡又搖頭說道:“不對,陳雪若沒死,陳然當初也不可能那麼傷心。”
韓建明沒跟玉熙說得太詳細,只是說道:“陳雪死了,不過她到底為什麼而死我不清楚,但我知道就算她沒死,泰宁候也不會將她嫁給雲擎。所謂不退親被雲擎嚇死,不過是對外一個幌子。”泰宁候府的消息瞞得很緊,詳細的消息他也打聽不到。
玉熙見狀也沒有再多問了:“那這雲擎也夠悲催的。”想想上輩子的傳聞,可不就太冤了。
韓建明沒對這件事做評價,轉移了話題:“河北那邊上半年鬧了旱災,秋天的收成也不好,我估計到時候會有流民湧入京城。所以,這段時間不要出門。 ”會特意跟玉熙說這些話,是因為說她想去紅棗莊住兩天。
知道得越多,越心驚。若是在太平年代,就算河北發生了天災,只要朝廷賑災,也不會有什麼大事。可現在國庫空虛,哪裡有錢拿出去賑災。當然,就算湊到錢去賑災,最後道災民手裡也不知道有沒有十分之一。
玉熙點頭說道:“我知道了,最近不會出去的。”
韓建明微微嘆了一口氣,說道:“最近遼東跟西北一直打仗,西南跟蜀中還在平叛。兵部的人都焦頭爛額了。”到處都在打仗,國庫窮得連官員的俸祿都快發不出去了。韓建明覺得,也許等不著當今皇帝死天下就得大亂了。
玉熙問了一個問題:“大哥,我最近在想,若是掌控遼東那股暗勢力的真是燕無雙,等他有一天掌控了遼東,再跟雲擎結成聯盟,你覺得會如何?”
韓建明覺得玉熙腦洞開得很大:“雖然說燕家跟雲家以前交情很深,雲老爺子還是為燕家死的,但這兩人不可能結盟。”雲擎,是想用軍功積累資本,想正大光明地找宋家報仇。燕無雙躲藏在暗處,尋找機會想將宋家扳倒。雖然兩人都身負血海深仇,也都想找宋家報仇,但性子不一樣,根本談不到一塊。
玉熙一點都不為剛才的異想天開感到羞愧,有些事,可以發散性地去想:“也不知道那件事什麼時候爆發出來?若是爆發出來,又會出現怎樣的動盪。”
韓建明很肯定地說道:“你放心,這件事不會出來的。九皇子不會允許它出來的。”
說起九皇子,玉熙就笑了起來:“自以為聰明,卻不知道聰明反而被聰明誤。”宋家跟於家是九皇子最大的助力,可同時也是最大的阻力。想要做什麼,沒他們的同意九皇子什麼都做不成,比個傀儡好不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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