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1月25日星期三

{嫡女韓玉熙} 陳然高中 紫堇回來 (36)

會試很快考完了,接下來就是等成績出來了。玉熙心態很好,該吃吃,該喝喝,並沒受一點影響。

國公府其他人也都很平靜,陳然是陳家的子嗣,考不考中,都是陳家的事,與韓家關係不大。秋熙一直都不安心,吃不好睡不著。玉熙勸了好幾次都沒用,最後乾脆也不勸了,反正也就幾天的時間。

出成績這日,秋氏一直在屋子裡轉轉地,沒個停歇。玉熙看了都不由笑了起來:“娘,不用緊張,陳二爺肯定能考中的。”

葉氏看著秋氏跟玉熙的反應,也不由笑了起來。真的是皇帝不急太監急呢!

午時初,在外門等消息的小廝終於跑了進來。秋氏見到人,趕緊問道:“怎麼樣?陳家二爺考中了沒有?”

小廝點了點頭,但因為剛才是跑進內院的,這會只顧著喘氣,哪裡還說得出話來了。

秋氏見狀眼睛都亮了:“中了?”真是太好了。

玉熙比較平靜,笑著吩咐吩咐了紫蘇道:“端杯茶給他,先讓他潤潤嗓子,慢慢說。”
  
小廝喝完了一杯子茶,這個時候也恢復過來了,歡天喜地篇:“中了,四姑爺是貢士第二名。”這個喜錢是少不了。

葉氏聽了這話,嚇了一大跳:“沒弄錯吧?”貢士第二名,若是殿試不出差錯,那就是一甲呀!

小廝裂開嘴笑道:“小的再三確認過,不會有錯的。恭喜夫人,恭喜四姑娘了。”也不知道是誰說四姑娘命中帶衰,瞧瞧,四姑爺都中了 第二名了。


玉熙笑著讓紫蘇將準備好的荷包賞給了小廝。小廝捏了捏,鼓鼓的,當下心滿意足地下去了,都說四姑娘出手大方,果然不假。

秋氏這會理事會都是笑意:“貢士第二名,真好。”看誰還敢說玉熙命中帶衰。她家玉熙,分明是帶福的孩子。

她都不知道該說玉熙心態好,還是會隱藏情緒。不管是哪樣,陳二爺考中了貢士葉氏真心實意地恭賀:“四妹,恭喜你了。”

玉熙笑著:“謝謝大嫂。”

韓景彥聽到陳然考中第二名,沉默了一下,問道:“江家二少爺考中了沒有?”聽到隨從說考中了,長長的神情緩和了不少,又問道: “考中多少名了?”

隨從這篇文章:“老爺,江家二少爺考中了十八名。”這個名次也是非常好的,只是跟四姑爺比起來,差了不少。

韓景彥揮手文章:“下去吧!”說完,提筆又寫了一個字,不過一落筆,字就給寫壞了。韓景彥,並不如表面表現的那般平靜。

陳然中了第二名,最憤恨的要數文氏了:“她不是命中帶衰嗎?為什麼陳家二爺會考中?還考中了第二名?”若是陳然沒考中,韓玉熙一定會被泰宁候府的人嫌棄。可是卻好死不死的,卻是考中了,而且還是第二名的好成績。
  

  文氏現在將她落胎的罪責全都歸罪玉熙,恨不得玉熙越慘越好。可惜,玉熙甚至沒如她的願倒霉,反而越來越好了。

自己作死將孩子弄掉了,卻偏偏歸罪四姑娘,真是可笑。其實春蘭被送回到碧藤院時,婆子就不準春蘭進來,或任命他人將春蘭安排到外面去,當時她就怕春蘭的鬼樣子嚇著了文氏。可惜文氏作死,知道春蘭回來堅持要見,結果嚇得動了胎氣。反正就婆子來說,這個孩子沒有也是好事,碰到這樣一個親娘,生下來也不會好。

在碧藤院呆久了,她是恨不能早點回去。可是呆的時間越長,她心裡越虛。知道文氏那麼多的事,等文氏出了月子,真的會放她回去嗎? ?這事看著比較懸了。

到了下午,玉辰的禮儀到了,速度不可能說不快。看著價值不菲的禮物,玉熙笑著有人將紫蘇將東西分類放到庫房。

全嬤嬤經過玉熙進了屋子,開口問道:“陳二爺考中貢士第二,姑娘好像不大高興?”

玉熙搖頭文章:“沒有不高興,只是這在我的預料之中。現在中了貢士第二,就陳然的長相,十有八九是這屆的探花郎了。”

全嬤嬤呃一聲,眾人都還高興陳二爺考中第二名,姑娘就想到殿試了,想得可真遠:“我還以為姑娘不高興呢?”

玉熙笑了一下:“女人的榮辱,都足以男人身上。陳然出息,我也有面子。”要不然,玉辰也不會讓人送禮過來。

當然,玉熙心情很複雜。不是說不喜歡,只是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悵然。女人一輩子,全都應該男人。你,就算他在榮耀也估計跟你無關,說不准就是個擺設。相反,男人若是不中用,女人也一樣被人瞧不起。不管怎麼看,當男人,都比當女人幸福。

全嬤嬤聽著這話不對味:“姑娘……”看書太多,也有重疊,那就是想得太多了點。

她無力改變現狀,只能讓自己努力去適應。好在陳然是個開通的人,應該不會限制她的所作所為。

  第二天下午,周詩雅身邊的丫鬟小玲過來了。玉熙看著小玲神色不對,忙問道:“詩雅怎麼了?”

小玲面色擔心地小說:“我家姑娘不好了。”

玉熙大驚:“詩雅怎麼了?”

小玲一臉驚慌地薄片:“我家姑娘說想見你,求表姑娘去看看我家姑娘吧!”

這話說得玉熙心裡發毛,衣服也不換就要趕往周家。

全嬤嬤拉著玉熙文章:“姑娘,再急也不急在這一會,先將衣服換了吧!”換衣服是假,拖延時間是真。全嬤嬤覺得小玲神態不對,想等玉熙換衣服的空檔盤問。

玉熙太著急急,哪裡有時間換衣服,她就想去周家看看到底怎麼回事,論文:“衣服就不換了,我得趕緊過去看看。”

全嬤嬤見狀論文:“那我陪姑娘一起去吧!”

玉熙想也沒想就點頭答應了。全嬤嬤經的事比較多,萬一周詩雅有事,她也能幫上忙。

在路上,玉熙腦補了很多的,越想越著急,一直催促著車夫快點。全嬤嬤附玉熙的手部位:“姑娘,沉住氣。詩雅姑娘就算真有事,有周二夫人呢!”這小玲明顯有問題,可是關係則亂,竟然沒有研磨來。到底是沒年輕沒遭遇什麼挫折,一遇事就露出缺點。

到了周家,玉熙看到完好無損的周詩雅,火蹭蹭地往上冒:“周詩雅,開玩笑也得有個限度,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嚇人呀?”在來的路上玉熙腦補了很多,就是沒想到周詩雅竟然什麼事都沒有。

周詩雅原本見到玉熙很高興,誰想到玉熙劈頭蓋臉一頓訓。當下一臉莫名其妙地問道:“怎麼了?”

玉熙冷著臉部位:“你說怎麼了?你派的那人說你不好了,讓我趕緊過來看你。我還以為你出什麼事了,命都快嚇沒了??”

周詩雅聽了這話,臉色就不好看了:“我是有讓人到國公府問問你什麼時候有時間,就想聚聚說說話。”

這會聽了周詩雅的話,也覺得不對了:“過來傳話的丫鬟是你身邊的二等丫鬟小玲。”若不是周詩雅身邊的人,又拿著周家的帖子,玉熙也不可能急急忙忙地跟著出來。

周詩雅拉著玉熙去了周二夫人的院子裡,邊走邊跟玉熙解釋道:“小玲上個月已經被周詩蕊要走了事。”兩個人已經兩個月沒見了,雖然有書信往來,但總不可能在信裡寫一個丫鬟的事。

玉熙知道,問題出在周詩蕊身上了。

週二夫人知道這件事以後,也是勃然大怒,當即就去找了周大夫人,然後叫周詩蕊跟小玲找出來。

這事其實很簡單,就是周詩雅派去給玉熙傳話的丫鬟摔了一跤,很不湊巧地被周詩蕊看到。周詩蕊當時腦子被抽了,就讓這小玲騙玉熙說周詩雅不好了。如此,這事是周詩蕊跟玉熙開的一個玩笑。

玉熙非常憤怒,朝著周詩蕊怒吼道:“開玩笑?你知不知道這玩笑差點將我嚇死?”

周詩蕊一臉憤恨地衝著小玲叫道:“你這個死丫頭,我什麼時候讓你做這樣的事?”說完,走上前去踢了小玲兩腳,將人踢倒在地,一篇:“你竟然敢冤枉我,我踹死你?”

這麼彪悍的周詩蕊,讓玉熙大開眼界。

週二夫人見狀臉色越發嚴重了,據說:“敢做就敢當。大嫂,今天不給我一個交代,這事沒完。”一個丫頭哪裡有這樣大的膽子,敢開這樣的玩笑。不過是怕被追究責任不敢承認。

周大夫人當下下有人有人去叫牙婆,想到小玲發賣了。小玲聽到說要發賣她一點反應都沒有,好像說要發賣的不是她一般。玉熙看了以後,神色有些驚疑。這事,怕沒那麼簡單。


  因為周詩蕊的清晰度很簡單了,直接將周詩蕊禁足半年,命中她每日抄寫《靜心經》。來。想到這裡,周大夫人覺得,應該將周詩蕊一直軟禁在她的院子一直到出嫁才叫妥當。

玉熙雖然受了了驚嚇,但到底沒什麼傷害,周家人已經責罰了周詩蕊,到底是親戚,這事也只能到此為止了。

玉熙欲回國公府,不過被周詩雅拉著回了她的院子。周詩雅也是一臉的悔疚,插圖:“玉熙,真對不起。”

玉熙雖然還是一肚子的火,但也沒跟周詩雅發脾氣,只是問道:“你的丫鬟,怎麼好端端的給周詩蕊?”一般身邊等待候的丫鬟,沒有特殊原因,是不可能給別人的。

周詩雅嘆了一口氣,其中:“其實這件事說起來我也很奇怪,那日八妹過來跟我說她想用身邊的丫鬟跟我換小玲,我沒答應。後來是我娘讓我將小玲送給她的。”她娘都開口了,她也就沒有再堅持。反正小玲也是她的貼身丫鬟。

玉熙皺起了了眉頭:“你娘為什麼會讓你將那小玲送給周詩蕊呢?”週二夫人可不是那麼好說話的。

周詩雅丫頭,概述:“我問了,可我娘沒告訴我。若是知道會鬧出這樣的事,當日我就不會答應將人給她了。”

玉熙想起當時當時小玲的反應,心裡頭極為不舒服。雖然顯然原因,但十有八九是周家內鬥,然後牽連到她了。玉熙篇:“算了,清楚就忽略了。我出來這麼久了,我娘肯定也擔心,我得回去了。”碰到這樣的事,玉熙也不願意在周家多留。

周詩雅見狀,可憐巴巴地文章:“玉熙,這件事都是我的錯,你不要生我的氣好嗎?”

玉熙笑了一下,當中:“這事跟你沒有關係。好了,等下回我們再聊。我這麼急忙忙地出來,我娘肯定很著急了,我得趕緊回去。”說完,望有一眼一直都沒吭聲的全嬤嬤,剛才太著急,現在回想一下怕是全嬤嬤早就拋光小玲有問題了。

周詩雅也就不再阻擋了,送玉熙出了二門。一直到玉熙的背影消失在她的視線之內,周詩雅轉身去找了周二夫人:“娘,當日你為何朝向小玲送給紅色王座最新章節周詩蕊?”

週二夫人道:“這事你不用多問。娘不告訴你,自有原因。”

當日娘讓她不讓問,她就沒再問了,可現在卻不能不問,這事雖然不是她引發的,但她怎麼也給玉熙一個交代。

週二夫人見周詩雅一臉的堅持,只能幽幽地嘆一口氣:“我也想不到這事竟然會鬧成這樣。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但是你不能將這事告訴玉熙。”

周詩雅點頭文章:“好。”

週二夫人這才將真相告訴了女兒:“小玲,她是你大伯的女兒。”這事她也是無意之間知道的,當時非常震撼,也覺得很棘手。這事一旦鬧出來,她女兒臉上都不好看。


  周詩雅驚得整個人都呆了:“怎麼會?小玲的爹娘不是莊子上的佃戶嗎?怎麼會是大伯的女兒?”

週二夫人篇:“你只要知道小玲是你大伯的女兒就可以了,其他的不用知道。”實際上這事也沒多曲折,就是周家大老爺好色,十多年前一次偶然的機會去莊子,結果瞧上了容貌似眾的小玲娘。若是佔了人家姑娘的身子納回來當妾也就罷了,偏偏周大老爺只是一時新鮮,回到京城就將這件事忘了到九霄雲外去了。這些事週二夫人不想跟周詩雅說,她怕說這些事髒了女兒的耳朵。玲娘也不是個傻的,知道以她的身份進侯府估計是死路一條,所以就嫁給了現在的丈夫。

周詩雅皺著眉頭文章:“娘既然知道小玲是我堂妹,為什麼不跟祖母與大伯母說?”

週二夫人摸著周詩雅的頭,柔聲這篇:“這不是你說認能夠認的,裡面牽扯很多。”

周詩雅問道:“就算小玲知道她的身世,可這跟玉熙有什麼關係?好好的,為什麼要將玉熙牽連進來?”

週二夫人篇:“這個我就不清楚了。”

周詩雅看著她娘的樣子,就知道沒說真話。只是她也清楚,她娘能跟她說這麼多已經是極限了:“娘,那我那個怎麼跟玉熙交代呢?這次的事讓這樣的事一旦發生向外,到時候侯府都得受到。

週二夫人苦笑道:“也就只能這樣了。”這件事,根本沒辦法交代了,就算讓玉熙落下心結那也沒辦法。

回到國公府,玉熙就去見了秋氏,玉熙也沒瞞著,將這件事告訴了秋氏。

秋氏聽了氣得不行,文章:“這丫腦子進水了?這樣的事也能拿來開玩笑?”說完以後問道:“周家是怎麼處置那丫頭的?”

玉熙對這個懲罰不滿,但她知道,這已經是周家的極限了。

秋氏冷笑一聲小說:“周家真是越來越不成樣子了,以後,也不要再去周家了。”誰知道下次會不會又是惡作劇。

玉熙覺得遷怒有些廣了,不過秋氏也是為她好,當下點頭章節:“娘,我知道了。”

回到陶然居,玉熙讓眾人都出去了,只帶著全嬤嬤進了書房。進了書房,玉熙開口篇:“嬤嬤明知道小玲有問題,為什麼不跟我說呢??”她倒沒懷疑全嬤嬤,只是不大明白。

全嬤嬤問道:“姑娘讓我說什麼?說小玲有問題?”

玉熙一聽全嬤嬤的語氣,主動認錯:“是我太衝動了。今天的事我只要多想一下,就不會被騙了。”雖然她到現在還不清楚這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將她騙到周家,又沒發生什麼特別的事。

全嬤嬤問道:“若是下次還碰到這樣的事,姑娘就要這麼衝動嗎?”玉熙學的東西很多,但學的都是理論,並沒經什麼事。現在多經歷一些事,反而是好的。

玉熙並沒有立即回答,或是低下頭認真想一想,然後文章:“不會。就算周詩雅真有什麼事,我應該先跟娘說,而不是自己一個人急匆匆地跑去。”

全嬤嬤點頭下頭,若是玉熙想都不想跟她說不會,那她肯定會很失望。很多事,只有這樣過過,才能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做到的。

玉熙仍舊問了剛才的問題:“嬤嬤早就看出小玲有問題,為什麼嬤嬤不跟我說?”



 全嬤嬤說道:“你知道為什麼師傅帶徒弟,等學到了師傅的手藝就要將徒弟放出去自立門戶嗎?”全嬤嬤這裡說的是開明的、真正為徒弟著想的師傅。



  玉熙知道全嬤嬤不會無緣無故說這樣的話,當下陷入了沉思。過了好一會,玉熙說道:“跟在師傅身邊,總會有依賴性,不能真正地成長。放徒弟出去,是希望徒弟能出去外面闖蕩,以後能成為獨當一面的人?”說完這話,玉熙就了解了全嬤嬤為什麼沒跟她說小玲有問題的原因了。若是嬤嬤今天跟她說了小玲有問題,她會很生氣,但卻不會這麼憤怒。



全嬤嬤輕輕點頭,欣慰地說道:“你能想通這點,證明沒有白費我的一番苦功夫。不過,姑娘還沒意識到你最大的問題。”她若是提醒了,就不能讓玉熙得到這麼深刻的教訓了。





  玉熙愣了一下,說道:“最大的問題?”她以為自己最大的問題就是觀察不夠仔細,當時太衝動了。可瞧著嬤嬤的樣子,好像這還不是她放下的最大的錯誤。





全嬤嬤說道:“今天的事,其實姑娘最大的問題在於對人沒有防備之心,行事也不謹慎。姑娘但凡有一點提防之心,行事謹慎一些,就不會上當。姑娘就沒有想過,萬一有人假借你關心的人的名義來謀害你,像今天這種情況,她就得手了。”





玉熙承認今天的事她太衝動了,但對於全嬤嬤的話,她卻還是有些遲疑:“嬤嬤,周詩雅是我的好姐妹,聽到她有事,我當時就著急上火,根本就沒有多想。”


  全嬤嬤神色很淡,說道:“姑娘,好姐妹轉眼也會成為敵人的。”

  玉熙臉色一僵,不過她知道全嬤嬤的性子,不會說無緣無故說這些話的:“嬤嬤有話不妨直說。”

  全嬤嬤點了一下頭,說道:“姑娘以後,還是不要與周家姑娘走得太近了。”

  玉熙愣住了,半響才問道:“為什麼?”

全嬤嬤只三個字回复玉熙,不值得:“我聽紫蘇說了很多你跟周家表姑娘的事,這些年姑娘對周家表姑娘如親姐妹一般。可姑娘一遇到難事,周家表姑娘就避開了。”


  玉熙知道全嬤嬤說的是當年她被韓景彥掃地出門,周詩雅沒有再與她聯繫的事:“詩雅也是被周二夫人管束住了,沒辦法。”

全嬤嬤笑了一下:“姑娘你不妨換一個角度想想。若是周詩雅被掃地出門,你會如何做?”見玉熙沉默著,全嬤嬤繼續說道:“如果換成周詩雅被掃地出門,姑娘肯定會想法設法見對方一面,就算見不上也會讓人送信給對方的。週姑娘是周二夫人的親生女兒,只要她有這個心,不可能連封信都送不出來。姑娘,只有在遇到事的時候,才能真正看清一個人的本性。”只從上次的事就可以看出,周詩雅並不是一個值得交心的人。玉熙看人的眼光,還值得提高。

  玉熙覺得滿嘴都是苦味。

  全嬤嬤沒再繼續說下去,而是退出去。這種事,只有自己想明白才成,別人說得再多也沒有用。



會試成績出來後的第六日,江家就請了官媒到韓家提親。江鴻錦這次會試十八名,父親又是戶部侍郎,這樣的條件韓家不可能拒絕。

  韓景彥提前得了消息,所以這日就留在府邸裡。當然,媒婆不可能由他這個大男人來招待,老夫人年歲又大了經不得勞累,而秋氏又不願意管,招待的任務最終還是落在葉氏頭上了。當然,由於兩家私底下已經說好了,媒人上門也只是走一個過場,雙方很快就交換了生辰八字。

  玉熙聽到這個消息,只是嗯了一聲,再沒其他反應。這幾天,她一直在想這全嬤嬤說過的話,然後反省自己。不想否認都難,她在識人這方面,還真是欠缺。

  紫蘇小心翼翼地問道:“姑娘,你最近是怎麼了?”這幾天姑娘都是繃著一張臉,見不到一絲的笑容。陶然居里所有的人,都因為姑娘心情不好,都小心翼翼的。

玉熙搖頭說道:“沒什麼,你出去吧!”等紫蘇轉身準備出去以後,玉熙又道:“請全嬤嬤過來一趟。”由於玉熙的看重,全嬤嬤在陶然居地位很高。

  沒多一會,全嬤嬤就進來了。

  玉熙說道:“嬤嬤,你跟我說說宮裡的事,可以嗎?”全嬤嬤從沒聽她說過在宮裡的事,但是在這一刻她很想听。雖然她這些年一直在努力改變自己,可在閱歷這方面,真的很欠缺。火眼金睛什麼的,都是鍛煉出來的。

  全嬤嬤臉色不變地說道:“這有什麼不可以,你想听,我都可以講給你聽。”只要不是隱秘的事,告訴玉熙也無妨。

這一說,就是一個下午加一個晚上,說到最後,全嬤嬤道:“告訴姑娘這些,是希望姑娘以後行事能多一個心眼。面上天真無害,並不一定就是真的天真。”全嬤嬤這話不是在說周詩雅,只是提醒玉熙多一個心眼,多一些提防。

  玉熙苦笑了一下,沒有接全嬤嬤這句話。

  第二天,玉熙晨練完走出來,聽到樹枝上的喜鵲在叫個不停。紫蘇說道:“怕是今天有好事了。”喜鵲到好事來,這事眾所周知的。姑娘最近心情都不好,她就希望來點好事將這股鬱氣沖走。可惜從早上一直到傍晚,府邸都是平平靜靜的。

  紫蘇一直巴巴地等著,一直等天快黑了都已經放棄了,就見到外面走進來一個人。紫蘇見到來人,擦了擦眼睛,確定自己沒看錯,這才高興帝叫道:“紫堇,你回來了。”

  紫堇露出一口大白牙,說道:“恩,我回來了。這次回來,我就不走了。”姑娘要嫁人了,她肯定是要跟著出去的了。

  紫蘇趕緊拉著紫堇的手去了書房,朝著正在看書的玉熙說道:“姑娘,你快看看是誰回來了?”姑娘見到紫堇,肯定會很高興。果然,如她所料,姑娘一看到紫堇,臉上的神情就緩和了很多。 。

  玉熙非常意外:“紫堇,你怎麼回來了?回來也不與我說一聲,我也好讓人去山上接你了。”

  紫堇笑著道:“我自己就能回來,哪裡還需要人去接。”

  紫蘇問道:“紫堇,信早就給你送去了,你怎麼現在才回來。”信送出去一點音訊都沒有,她還以為紫堇是不想回來了。

紫堇有些內疚:“接到姑娘的信,我就想要下山。不過楊師傅又不准我下山,山上除了我跟餘四哥,也沒其他人,沒辦法送口信下來。姑娘,讓你擔心了。”

  玉熙很好奇:“楊師傅為什麼不讓你下山?”楊師傅那樣一個光明磊落的漢子,怎麼會做這麼無賴的事。

紫堇也覺得莫名其妙:“楊師傅說願意收我為關門弟子,還說會幫我脫奴籍,我沒答應,他就不讓我下山了。”她上山學藝是為了保護姑娘,脫什麼奴籍。紫堇一點都不覺得自己當玉熙的丫鬟,有什麼好丟人的。相反,她覺得能碰到姑娘,成為姑娘身邊的人,很幸福。

  玉熙聽到這話,臉上終於露出了久違的笑容。至少,她還沒有那麼差,還有兩個真心追隨的人:“趕了一天的路,先去洗漱一下。我讓郭大娘給你做好吃的。”

  吃飽喝足,在玉熙的要求下,紫堇就說起了自己在山上的生活。其實紫堇在山上的日子非常地枯燥,因為她覺得不能對不起每年交的六百兩銀子,所以除了做家務其他時候都在練功。楊師傅不教,她就在楊師傅教導余志時候,躲起來偷看。然後趁著夜深人靜的時候,一個人跑出去偷偷地練。當然她偷學的事楊師傅不可能不知道,只是他想看紫堇是否能堅持下來,誰料紫堇竟然堅持了一年。也是這股勁,打動了楊師傅。之後,楊師傅教余志的時候就允許她在旁邊聽。

  一年才讓楊師傅鬆口,玉熙都可以想像到這楊師傅有多固執了,當下說道:“讓你受苦了。”這丫頭真是太有韌性了。

  紫堇笑著道:“不苦。姑娘,這次回來了,我就再不離開姑娘了。”有吃有喝,還能學武藝,她真覺得一點都不苦。

玉熙聽了這話,也笑著說道:“好!以後你就呆在我身邊,哪兒也不去了。”沒有交到真正的朋友,至少得了這麼一個忠心耿耿的丫鬟,她的眼光還沒有那麼銼。
  
第二天,玉熙帶著紫堇去了正院見秋氏。

  秋氏對紫堇可是一直都惦念著,這丫頭當初可是救了她整個院子的人的命。可能是上了年歲,見到紫堇,她就忍不住念叨起來了:“你這丫頭,怎麼曬得這麼黑了?以後怎麼說人家呀?”紫堇跟玉熙是同歲,都十六歲。秋氏還準備給這丫頭說一門好親,可這樣子,說親得先捂白了才成。要不然誰敢娶這麼一個黑黝黝的丫頭。

  紫堇又露出那一口大白牙,說道:“我不嫁人,這一輩子就伺候姑娘。”這話不是說說,而是紫堇的真實想法。

秋氏笑道:“說的什麼傻話?嫁人跟伺候你家姑娘,不衝突的。”不過想起紫堇那一身的怪力,她又發愁了,就紫堇這樣的大力神,稍微聽到點風聲的人,都不敢娶了。

  玉熙看著紫堇不自在,笑著說道:“娘就不要打趣紫堇了。這丫頭,臉皮薄。”

  一行人正在說笑,外面得婆子走進來說道:“夫人,王妃娘娘有喜了。”王妃,自然指的是玉辰了。

秋氏對此沒什麼興趣,說道:“老夫人知道了嗎?”見婆子點頭,當下說道:“這事跟大奶奶說,讓她看著處理。”因為蔣氏的原因,秋氏對玉辰也不大喜歡,所以,她對玉辰一直淡淡的。哪怕玉辰成了王妃,她也是一樣的態度,從不改變。

  婆子應聲而去。

  玉熙卻是很奇怪地說道:“我記得孩子得滿了三個月才能對外說的?”玉辰最多就一個月多點,怎麼會傳出來呢!這事蹊蹺。

秋氏沒想那麼多,主要是她覺得王府的事與她沒什麼瓜葛,何苦費那精神:“只希望玉熙你嫁到陳家,也能這麼快懷上。”雖然說陳家樣樣都好,但這些都是虛的。只有生了兒子,才能徹底站穩腳跟。像她,當年進門的第二年就生下了建明,然後又生了建業。有了兩個兒子傍身,甭管容姨娘如何鬧騰,她跟大老爺如何吵架,都動搖不了她在韓家的地位。

  玉熙臉紅得跟個蘋果似的。

  秋氏笑著說道:“有什麼好害羞的,女人早晚得有這麼一遭。”

  玉辰懷孕,對整個國公府來說都是一大喜事。老夫人更是高興地多吃了半碗飯,然後指派秋氏第二日去王府看望玉辰。

  老夫人讓秋氏去也是沒辦法,文氏還在坐月子,肯定去不成。當然,就算文氏沒在坐月子,老夫人也不會讓她去,怕出錯丟人呀!所以,只能勞動秋氏。

秋氏以前都很順著老夫人了,老夫人說一、她絕對不會說二,可現在,秋氏卻搖頭說道:“娘,讓明哥兒媳婦去吧!現在明哥兒媳婦是國公府的當家夫人,由她去最合適。”她對三姑娘一直都淡淡的,現在讓她去當慈愛的大伯母,她也裝不出來。

  老夫人讓秋氏去,也是希望秋氏跟玉辰說下女人懷孕該注意的事項。秋氏當年生了兩個孩子,又照顧了三個孕婦,對這個有經驗。而葉氏,就只生了一個女兒,能有什麼經驗傳授。

秋氏知道老夫人的想法,笑著說道:“娘,有太醫跟穩婆呢?我還能比得過他們不成?娘,就讓明哥兒媳婦去吧!府邸裡的事,也該她挑起來了。”其實,葉氏早就挑起後院這大樑了。

老夫人道:“什麼她挑起來,你又不是五六十了。不過是去一趟王府,也就半天的時間。”秋氏當初知道葉氏不能再生,非常不滿,但時間長了,看到葉氏兢兢業業料理家務又照顧小七,心也就軟了。等到葉氏將賈姨娘照顧周全了,這點不滿也就散了。相比秋氏的心寬,老夫人就放不開了,她對於葉氏當年隱瞞身體的情況嫁過來一直耿耿於懷,總覺得自己被騙了。

兒子當國公爺了,秋氏底氣也足:“娘,這些年我也累了,現在就想過幾天清閒的日子。這些瑣事就交給明哥兒媳婦吧!明哥兒媳婦說話辦事,可比我強。”秋氏絲毫不覺得葉氏比她強有什麼不好。

  老夫人聽了這話心頭就好似壓了一塊石頭,喘不過氣來。不過她知道,現在的她也奈何不了秋氏了。秋氏不願意去,她也勉強不來。當下只能妥協,整個國公府,現在唯一能出門應酬的就是葉氏了,其他人都不合適,老夫人除了妥協,也沒有第二條路了。

葉氏去了一趟敬王府,帶回來一個好消息,宋側妃落胎了。

  紫蘇壓低聲音說道:“姑娘,聽說落下的是一個男胎。”這孩子生下來,那就是敬王的長子了,身份可不一樣。

  玉熙對於宋靈兒會落胎一點都不奇怪,上輩子玉辰生的兒子就是敬王府的嫡長子,不過她對宋靈兒怎麼落胎比較感興趣。

  紫蘇搖頭說道:“這個沒打聽出來。”

  玉熙說道:“暫時不要打聽了。”這事比較敏感,出去外面打聽肯定不成,而在府邸裡打聽也完全沒有必要。宋靈兒這胎已經五個月了,孩子都成型了,要讓她落胎可不是簡單的事。

  不過當天下午玉熙就從秋氏那邊知道原因了。秋氏說道:“宋側妃這胎,其實原本就保不住,所以她想栽贓陷害玉辰。結果,沒栽贓成,反而讓敬王知道了真相。”宋靈兒之所以能懷孕,是用了手段的。她嫁給敬王以後,敬王去她房間的次數少得可憐。為了趕在玉辰嫁入王府之前懷上孩子,宋靈兒用了助興的藥物。因為是用了藥才懷上的,所以這胎很不穩定,太醫費盡心思才讓她度過了三個月。結果玉辰嫁到敬王府當晚,她裝肚子疼想要將敬王騙到她院子裡,準備給玉辰添堵。結果沒料到玉辰也跟著過來了,結果看到敬王跟玉辰兩人恩愛默契的場景,弄假成真,真動了胎氣了。

玉熙聽了這話,不知道怎麼的想起當初丫鬟跟她說的外面流傳的一個八卦,說是表兄妹若是結為夫妻,容易流產保不住孩子,就算保住孩子生下來也可能會有缺陷或者身體很差。當時這八卦在外面傳的沸沸揚揚,是正好有一對結為夫婦的表兄妹生的兩個孩子,一個聾啞一個智障。

  壓下心中的疑問,玉熙說道:“太醫給她隱瞞了真實的情況?”以宋靈兒的身份,逼得太醫隱瞞真實的情況也不是不可能。

  宋靈兒這個主意可謂相當的毒辣了。一旦玉辰背負了謀害子嗣的罪名,可能就得打入深淵永遠不能翻身了。可惜,計算是好,她沒想到的是玉辰還沒嫁入王府,就已經安插了人手進去。對於宋側妃這胎不穩,玉辰在嫁進王府沒多久就知道了,只是按兵不動,等著宋靈兒出招。這不,一出招就抓了個現行。

秋氏點頭道:“說起來,三丫頭確實很聰慧,你以後要多跟她學學。”玉辰不僅將宋側妃的陰謀暴露,讓敬王徹底厭了,還讓太醫查出她懷有身孕,這手段可不是一般人有的。

  玉熙笑著點頭了。

回到陶然居,玉熙就叫來了全嬤嬤,與她說起上輩子聽到的那個八卦:“嬤嬤,你說這會是真的嗎?”  宋側妃用的助興的藥是熏香,是外用不是內服,傷到胎兒的可能性並不太大。若是這個八卦是真的,宋側妃胎兒不穩,應該是她跟敬王是表兄妹的原因。

全嬤嬤並不是那種頑固的人,聽了玉熙的話,她認真想了一下,說道:“就我所知的那些結為夫妻的表兄妹等,子嗣上好像是比別人艱難一些。”像流產孩子身體不好這類她就听過好幾例。至於說有缺陷的孩子,她倒是沒聽說過。這主要是眾人都很迷信,若是生了個有缺陷的孩子,周邊的人都認定是老天給你家的報應或者懲罰。所以生下來的孩子一旦有缺陷,都會私底下處置了,然後對外說孩子落地就死了。

  玉熙將這件事記在心頭。

  雖然沒有什麼根據,但全嬤嬤也覺得這話有一定的道理,所以全嬤嬤很詫異地問道:“姑娘,你是從哪裡聽到這樣的話?”

  玉熙搖頭說道:“不記得了,是前幾年從一本書上看到過。這次聽娘說宋側妃落胎的事,也不知怎麼就想起這事來。”

全嬤嬤也沒有追究,反正玉熙身上的秘密多得很,多這一件也不奇怪:“這事姑娘知道就好,不要對外說。”跟身邊親近的人說說,比如跟秋氏說一下倒沒關係。可若對外說,很容易遭到攻擊。

  玉熙笑著說道:“我不會對外說的。”這種事,一點事實根據都沒有,說出去也沒人相信,反而會認為她在胡說八道。她怎麼會做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

  轉眼,又過去了大半月,到了四月中旬。紫蘇看著玉熙安安心心地在那看書,說道:“姑娘,陳二爺明日就要殿試了?”紫蘇在提醒玉熙,對陳二爺上上心。

  玉熙笑著放下書,說道:“明日殿試怎麼了?貢士第二,殿試的成績也不會差的。”殿試的時候只要陳然不怯場,一甲是肯定不會有差的。陳然這樣的出身,若殿試的時候怯場,那比落榜還難聽。當然,就陳然的性子也不會怯場。

  紫蘇都要哭了,沒見過對未婚夫這麼不上心的人:“姑娘,等到了陳家,你可不能再這樣的態度了。”

 紫堇將郭大娘剛做好的糕點端了上來,放在玉熙旁邊的桌子上,然後朝著紫蘇說道:“紫蘇姐姐你就別瞎操心,姑娘行事有分寸的。”紫堇都納悶了,她不過是離府幾年,怎麼紫蘇姐姐變得這般嘮叨了。

  紫蘇氣結。

  紫堇見狀不妙,立即遁入廚房:“我去給郭大娘幫廚。”說幫廚,不如說是學廚藝。可能是在山上每日負責三餐的緣故,紫堇現在對廚藝有了很大的興趣,就想著將廚藝學好,以後就不用被人嫌棄廚藝不好了。郭大娘也不是小氣的人,見紫堇有心學也很認真地教。

  玉熙看著臉都扭曲了的紫蘇,笑著道:“不用擔心,陳然肯定能中一甲。”她對陳然還是有信心。

  紫蘇真的沒話再說了。

  玉熙可不想紫蘇再嘮叨了,立即轉移話題,問道:“江家甚麼時候來下定?”下了文定,這門婚事才算徹底定下來了。當然,下了文定也有反悔的,只是這種情況非常的少。

紫蘇對這類事最感興趣了:“說起來也是湊巧,就在明日。姑娘是不知道,自從江家來提親後,五姑娘跟她身邊的丫鬟又變得跟以前一樣了。”江家家世門第,還有江鴻錦本人的樣貌才學,各方面都不比陳然差。玉容得了這麼好的親事覺得終身有靠,所以有些東西就壓制不住了。玉容這樣,身邊的丫鬟自然也受了影響。不過好在這些人也知道陶然居的人不好惹,所以就算欺負也不敢欺負陶然居的人。

  玉熙聽到這話,笑了一下,說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她那時候還想攪和了這門婚事,也不知道那時是不是腦子進水了。若真攪和了這門婚事,不僅得不到玉容的感激,肯定還得被她恨一輩子。以後這樣的蠢事,真的不能再做。

  殿試的成績不用等第二日,當日就出來了。對於陳然被點為探花郎,玉熙只覺得果然如此,再多的感覺就沒有了。

  秋氏笑的合不攏嘴,忙叫人去放鞭炮以示慶祝。

玉熙趕緊攔住了,說道:“娘,陳然被點為探花郎,那是陳家的大喜事。我們家若是放鞭炮,還不得被人笑話了。”雖然說女婿是半個兒,但她還沒入陳家的大門呢!

  秋氏拍著玉熙的收,笑道:“好,就按你說的。”得了一個探花郎的女婿,真真的面上有光呀!

  陪了秋氏半天,玉熙才回了陶然居。到了陶然居,玉熙臉色的笑容立即蕩然無存,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紫蘇忙問道:“姑娘,你怎麼了?”姑爺點為探花郎,不應該是很高興的事嘛!

玉熙心頭沉甸甸的,說道:“狀元郎是于相家的,榜眼是宋貴妃家的,探花郎是泰宁候陳家的,傳臚是吏部尚書江家的。”若是上輩子她肯定不知道這個意味著什麼,可現在她卻是心驚膽顫。

  紫蘇沒明白:“怎麼了?”

  玉熙沒跟紫蘇解釋,說了紫蘇也不會明白的:“去叫全嬤嬤過來。”跟全嬤嬤還是能交流的。

  全嬤嬤聽了玉熙的話,神色平靜地問道:“姑娘想說什麼?”這樣的事,對全嬤嬤來說並不算稀奇。

  玉熙苦笑,她早就听韓建明說吏治敗壞,卻沒想到竟然會到這個地步。科舉是朝廷的大事,說是一個國家立足的根本都不為過。畢竟,未來的國家棟樑大半都是從裡面選撥出來的。科舉出問題,整個朝綱都要崩掉了:“嬤嬤當日為何從陝西回到京城?”

  全嬤嬤也沒瞞著,說道:“姑娘心裡清楚。”

  玉熙點頭道:“我清楚。可是嬤嬤覺得,京城就安全了嗎?”這個國家已經在崩潰的邊緣了,能再堅持多久誰也不知道。

  全嬤嬤搖頭說道:“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陝甘兩地賦稅太重,老百姓早就不堪重負了,遲早得大亂。”

  玉熙說道:“天下大亂,苦的還是老百姓。”

  全嬤嬤覺得玉熙的想法她真不能理解:“姑娘,你不需要操心這些。”不管外面如何亂,有陳家的庇護,玉熙不用為將來發愁。

  玉熙搖搖頭說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真的天下大亂了,誰都避不過的。只是運氣好的,少受一些苦罷了。

  對此,全嬤嬤也不知道說什麼了。有時候她都後悔當初不該鼓勵玉熙看史書。史書看多了,後遺症太多。比如說天下大亂什麼的,真天下大亂一個婦人除了努力適應環境又能做什麼?可玉熙卻很是憐憫天下百姓?這根本不是她該想的事好不。

全嬤嬤說道:“姑娘,這些不是你該操心的事。”操心也操心不過來。
 玉熙苦笑道:“嬤嬤說得對,是我操心太過了。”

她自己逃過難,知道那樣的日子有多慘。所以,想起到時候很多百姓流離失所,心頭不忍。只是正如全嬤嬤所說,她就是操心又如何?除了徒增煩惱,啥事都乾不了。




當第一縷夜光灑落在地,玉熙終于給餓醒了。一睜開眼楮,就看見守在床邊打著盹的秋氏,臉上露出一抹虛弱的笑容。

    最先發現玉熙醒過來的是紫堇︰「姑娘,你終于醒了。」雖然說是做戲,但見玉熙一直沒醒過來,她心里也不安的很。

    秋氏听到紫堇的話,也醒了過來,忙問道︰「餓不餓?」見玉熙點頭,忙讓人去端了白米粥來。

    兩碗白米粥下肚,玉熙才有了點力氣︰「娘,讓你擔心了。」看著秋氏憔悴的樣子,玉熙也很內疚。

    秋氏說道︰「讓你受苦了。不過我已經跟你大哥說了,讓他明日就去陳家退親,你大哥已經答應了。」

    玉熙心中的石頭終于落下來了︰「謝謝娘。」

    沒多久,白大夫進來給玉熙把了脈,然後點頭,告訴眾人玉熙已經沒有大礙。為了更逼真,白大夫還換了一張方子。

    秋氏守了玉熙大半天,身體有些受不住,被李媽媽跟玉熙一起勸回去了。

    玉熙等秋氏走後,才開口說道︰「真退親,也不知道陳家會不會報復?」她不想因為自己,給韓建明帶來太大的壓力。

    全嬤嬤說道︰「面上肯定不會,至于私底下會不會報復,那就不知道了。姑娘也不用擔心,陳家雖然很有權勢,但也不能只手遮天。」再者,韓家又不是無緣無故地去退親,玉熙要不是防備心強,現在已經成了尸體了,要是陳家再嫉恨,那也沒辦法。

    事已至此,就算陳家報復也沒辦法了。畢竟,她不可能拿自己的命去賭博。

    玉熙醒了的消息,陳家的人很快就知道了。泰寧候問了來人︰「真的醒了?」中午還得到消息說可能挺不過去,現在就醒了。這對他們來說,也不知道算不算好消息。

    來人點頭說道︰「是真的醒了,大夫說因為第一時間進行催吐,又喝了能解毒的綠豆湯,只要醒過來就不會有性命之危。不過大夫也說了,這次中毒有後遺癥,至少得養半年才能養好。」

    泰寧候倒是有了興趣︰「第一時間進行催吐,還知道給她服用解毒的綠豆湯?莫非她身邊有懂醫術的人?」

    來人點頭,說道︰「韓四姑娘身邊的那位教養嬤嬤,是宮里出來的,是在膳食局里做事,略懂醫術。」

    泰寧候想起玉熙在王府逃過一劫的事︰「王府那邊查得怎麼樣?」敬王府門戶很嚴,想要打探消息不是那麼容易的。

    來人說道︰「小的只打听到那三個人昏迷的人都吐血了,再多的暫時打探不到。」田嬤嬤被紫堇打得傷及五髒六腑的消息,被玉辰給封鎖了。

    泰寧候皺了一下眉頭,查探不到消息很不正常,這證明此事不同尋常所以才要被掩蓋。

    來人繼續說道︰「那個叫紫堇的丫鬟小的也去查了。這個丫鬟是韓家從外面買進來的,因為力氣出眾被韓四姑娘挑中。奇怪的是幾年多這個丫鬟跟京中一個女鏢師學武,在宮變之後就沒再學。而之後沒多久她又回到韓四姑娘身邊。至于這三年這個丫頭去了哪里,小得暫時還沒查到。」紫堇跟楊師傅學藝這事知道的人比較少,要查也查得到,只是要多費很多功夫。

    泰寧候听了這話,眉頭皺得越發深了︰「有沒有查到,這個丫鬟為什麼會跟女鏢師學武?」

    來人搖頭說道︰「這個沒查到。不過這丫頭跟姓鄧的女鏢師習武,每年需要交五百兩的費用以及住宿費。這錢,都是韓家四姑娘出的。」

    泰寧候听到這里,心頭有了不好的預感︰「韓四姑娘在國公府,可有什麼異于常人的舉動?」

    來人說道︰「異于常人的舉動倒沒有。不過韓四姑娘經常會去國公爺的書房,而且每次去都會呆上大半天。還有,韓四姑娘跟她身邊的嬤嬤學了藥理,背了好幾本醫書,听說還在後院里種過藥材。」這些都是國公府里眾所周知的事。

    學藥理背醫書這個不新鮮,新鮮的是韓四姑娘竟然會經常去韓建明的書房,而且一呆就是大半天。泰寧候問道︰「知不知道在談什麼事?」若是剛才他懷疑這個這個韓四姑娘不同尋常,那現在他已經確定,這個韓四姑娘不簡單。

    來人搖頭說道︰「這個打探不到。」

    泰寧候對此不意外,若是韓建明書房的事也能打探到,那國公府離敗落也就不遠了︰「你下去吧!」說完,他就去尋了泰寧候夫人。

    泰寧候將玉熙中毒的消息告訴了泰寧候夫人,說道︰「打探回來的消息說,韓四姑娘現在已經沒有性命危險了。不過,發生這樣的事,這門親很可能保不住了。」這次中毒的事件發生在國公府,這麼大的事秋氏不可能不知道。若韓建明之前跟他說的話沒有水分,秋氏知道真相以後肯定是要鬧著退親的。

    泰寧候夫人萬分驚訝︰「宋貴妃竟然會給韓玉熙下毒?」這是一定要她兒子尚主嗎?

    泰寧候搖頭說道︰「你現在該關心的是韓家若明日來退親,我們該如何應對?」現在不是追究下毒的事,而是該想著如何解決問題。

    泰寧候夫人沉默半響以後說道︰「老爺,再有七天就要成親了,不是韓家說退親就退親的。因為四姑娘身體的原因,親事可以推遲,等她養好了病再成親。」

    泰寧候听了這話,問泰寧候夫人道︰「你對韓四姑娘了解多少?」要他說,估計妻子對韓四姑娘了解得也不多。

    泰寧候夫人知道泰寧候問的不是刺繡管家的事,她想了一下說道︰「是個性子很堅毅也很能干的人。」

    泰寧候問道︰「那她知道不知道她送身邊的丫鬟學武,自己還學了醫術。」

    泰寧候夫人睜大了眼楮,不相信地問道︰「她送丫鬟去學武?她為什麼要送丫鬟去學武?」

    泰寧候覺得妻子關注點總不在重心︰「你都不知道嗎?」

    泰寧候夫人說道︰「她學藥理的事,我有听秋氏提起過。」至于派丫鬟學武的事,她一點風聲都沒有得到呢!為什麼韓玉熙會讓身邊丫鬟去習武,這里到底有什麼隱秘。

    泰寧候面色有些凝重,說道︰「韓家四姑娘從王府脫身應該不是運氣好,若是我沒有猜錯她身邊的丫鬟武功定然不俗。」現在問題就來了,為什麼韓玉熙去王府會帶會武功的丫鬟?提前得到消息的可能性排除,若是她真提前得到消息就不會去王府參加壽宴。那只剩下一個可能,那就是這個韓玉熙警惕心非常高。至于為什麼會養成這麼高的警惕心,泰寧候沒興趣知道,但他知道的是警惕心這麼高的人,不可能在王府差點被害以後就放松了警惕。所以,韓玉熙這次所謂的中毒事件,很可能是將計就計,用來迷惑他們這些人。

    泰寧候夫人搖頭說道︰「我沒有見過這個丫鬟。」

    泰寧候陷入了沉思,這樣有手腕有能力心機又深的女人,以兒子現在的能力是絕對降服不了的,想了一下後,泰寧候說道︰「韓家這門親事是保不住了,我們得另尋它法。」

泰寧候夫人臉色大變︰「我不同意,若是退親那然兒怎麼辦?」

    泰寧候望著妻子一眼,說道︰「韓家不嫁女,難道還能上門強搶不成。」若是韓家執意要退親,他們是也沒辦法。畢竟,結親需要兩家都同意,可退親單方面反悔就可以了。

    泰寧候也知道這個理,可是一旦退親,那然兒怎麼辦︰「老爺,一旦與韓家退親,宋貴妃肯定會求皇上賜婚的。難道要讓然兒尚主嗎?」她可舍不得讓兒子尚主,當駙馬一輩子入不了仕不說,還得低三下四討好公主。另外,她還得給公主行禮問安,想想就嘔得慌。

    泰寧候現在也沒有什麼好主意,說道︰「我晚些時候跟老大商議一下,總能找到解決的法子的。」

    第二天韓建明就去了泰寧候府,見到泰寧候時,韓建明將來意說明了一下︰「我四妹昨天中毒差點沒命,這事在隱瞞不了了。我娘知道事情的起因後要我趕緊過來退親,我娘說沁昕公主是金枝玉葉,我家四妹敢跟公主相爭,那豈不是是自尋死路。所以,還請侯爺成全,放我四妹一條生路吧!」

    泰寧候看著韓建明問道︰「令妹其實並沒有中毒吧?」

韓建明驚了一下,不過很快掩飾過去,說道︰「侯爺說笑了,要不是我四妹身邊的嬤嬤懂醫術,怕是命已經丟了。饒是如此,大夫也說要調養一兩年才能痊愈。」

    姜是老的辣,泰寧候早已將韓建明的變化看在眼里︰「韓四姑娘兩次差點送命,說起來也是被我們牽連了。既然賢佷執意要退親,我們也沒有拒絕的立場。」一個小丫頭片子都這麼深藏不露,韓家其他的人也不能小覷,與其與韓家撕破臉,還不如和和氣氣地分開。當不成親家,也不能當仇家。

    泰寧候不是慈悲心腸,而是他認為若是他們堅決不退親,執意要韓玉熙嫁過來。一旦韓玉熙心懷怨恨地嫁到陳家,以這個女人的手段與心機絕對會鬧得陳家不得安寧。所以,還不若干脆地放手。

    韓建明听到泰寧候的話,以為自己听錯了。。

泰寧候也不是沒有要求的,只是這個要求並不過分︰「韓國公,退親的事我希望在三天以後公布?」

    韓建明沒有問原因,不用問也知道,泰寧候府需要時間解決了沁昕公主的事。只是三天的時間,真的能解決沁昕公主的事嗎?韓建明沒問,問了人家也不會說︰「可以。」泰寧候這麼爽快,若是這個要求都不答應,也太不仁道了。

    正在這個時候,外面的隨從在外叫道︰「侯爺,二少爺求見。」

    陳然進屋,先給兩人行了禮,然後開口問了泰寧候︰「爹,你們是不是在商議退親的事?」這些天他一直在思索怎麼能完好地解決了這次的危機,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這些日子,還真被他琢磨出一些門道出來。

    泰寧候點頭道︰「韓國公是來商議退親的事,我也已經答應了。」他如何不知道兒子對韓玉熙有好感。

    陳然說道︰「我已經想到解決的辦法了。」

    韓建明有些訝異,不過泰寧候府如何解決這件事已經跟韓家無關了,都已經上門退親了,已經沒有反悔的余地了︰「侯爺,那我就先回去了,等三日以後,我讓人將彩禮送回。」

    陳然不想放棄,他難得踫到這麼一個合乎心意的人,不能就這麼輕易地放棄,所以陳然開口問道︰「韓國公,若是我猜測得不錯,四姑娘應該不知道退親的事吧?」這兩年他與玉熙相處得很不錯,再者玉熙那麼聰明,不可能不知道退親以後她很難再找得著好人家了,所以,陳然認為玉熙根本不知道退親這件事,若是知道絕對會不同意的。

    韓建明神色不變地說道︰「這件事我四妹確實不知道。不過我娘主意已定,誰也改變不了的。」雖然退親是玉熙最先提出來的,但這事是絕對不能說出去的。

    陳然說道︰「若是四姑娘不同意退親,國公爺當如何?」

    韓建明覺得陳然很痴情,神情有些微妙,說道︰「我四妹最听我娘的話,我娘既然說了要退親,她是不會忤逆的。」這個時候,韓建明都成了乖寶寶了,一口一個我娘怎麼樣怎麼樣的,好像他自己沒一點主見似的。

    陳然說道︰「我知道伯母是因為四姑娘差點遇害,不想讓四姑娘再涉險所以才想要退親。不過我剛才已經說了,我已經想到解決的法子了。我相信,只要事情解決了,伯母會答應不退親的。」

    韓建明搖頭說道︰「二少爺,你對我家四妹的這片心意我很感動。只是,你跟我四妹無緣。」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的。他都已經上門退親了,雖然事出有因,但在陳家人眼中他們就是不能共患難的人。若是再出爾反爾,那更得被人瞧不起了。

    泰寧候突然說道︰「韓國公,雖然說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親事已經定了兩年多了,兩孩子也處出感情出來了。現在我們不問過他們的意見就私自退親,到底不妥。還是讓兩孩子見一面吧!若是兩個孩子執意不退親,我們也不能棒打鴛鴦不是。」泰寧候會這麼說,是因為他料準了玉熙會堅持退親的。見了這一面,兩人就徹底了斷了。要不然就他兒子的性子,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到時候,還不知道會折騰出什麼事來。

    韓建明想也不想就拒絕道︰「侯爺,二少爺,我家四妹現在身體很虛弱,大夫說得需要靜養。」

    陳然說道︰「我不會打擾太久的,就問四姑娘幾個問題。」他不想放棄,若是退親以後再尋這麼合乎他心意的女子,基本不可能了。

    泰寧候道︰「韓國公,看在這孩子一片真心的份上,你就成全了他吧!」他兒子審美太奇葩了,溫柔賢淑的姑娘不要,就看上了韓家四姑娘這麼一個深藏不露的人。

    話都說到這份上,若再拒絕就顯得太沒有情義了。韓建明點頭道︰「好,這個我可以安排。」白天肯定是不能去的,會被人看出來的,所以只能選在晚上了,到時候就讓陳然扮成小廝去見玉熙。

    陳然自然覺得越快越好,于是就定在當天晚上。

    書房里就剩下父子兩人。泰寧候問了昨天他問泰寧候夫人的問題︰「然兒,你對韓家四姑娘了解有多少?」

    陳然沒有說能寫會畫刺繡超絕,這些都是沒什麼用的東西。要說就說有用的東西︰「了解得不算少。韓家四姑娘聰明能干,心性沉穩,意志堅定,看問題也很透徹。」

    泰寧候沒想到兒子對韓家四姑娘了解的挺深的,問道︰「這樣的人,你能降服得了嗎?」

    陳然沒有回答泰寧候的問題,而是說道︰「爹,現在的世道有多糟糕你比我清楚。這個天下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亂了,到那時候,陳家會如何誰也不知道?」多少世家大族泯滅在亂世之中,陳家雖然現在不錯,但也不敢保證能在亂世中保存下來。

    泰寧候沒想到陳然竟然想得這般長遠︰「你是否太高看她了?」

    陳然說道︰「爹,韓四姑娘會醫術,身邊又有武功出眾的心腹,就算沒有家族的庇護,她也足以在亂世自保了。」若是陳然知道玉熙喜歡看史書,而且書不離手,估計評價會更高。

    泰寧候很欣慰,欣慰兒子看問題看得長遠︰「既然你如此了解韓四姑娘,你也應該知道,退親這件事一定是她點過頭的。」

    陳然點頭說道︰「這個我猜到了。我相信只要解決了沁昕公主的事,她不會同意退親的。」兩年相處下來,他這點自信還是有的。

    泰寧候沒有多想,就算听了兒子的話覺得韓玉熙不錯,但她也不是世間僅有,要尋差不多的也不是尋不上。所以,泰寧候轉移了話題,說道︰「你剛說想到了解決的法子,是什麼法子?」

    陳然的法子很簡單︰「爹,這些天我從大哥那里得到不少沁昕公主的信息。我發現,沁昕公主喜歡漂亮的東西,漂亮的人,甚至達到了痴迷的地步。」就陳然所知,沁昕公主用的吃的,都非常精巧別致,恩,奢華就不必提了。而且身邊的宮女小太監,容貌也個個都很出眾。也幸虧沁昕公主自己容貌出眾,要不然,都要被宮女壓下去了。

泰寧候听了這話問道︰「你的意思是,沁昕公主非你不嫁,並不是真的看上你這個人,而是覺得你長得很好,正好讓她看上眼了?」說完,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不得不說,兒子確實長得很好,將他跟妻子的優點全都繼承了。只是,他怎麼覺得有點兒戲呢!

    陳然輕笑道︰「爹,我們不能以常理去想沁昕公主。」說好听點,沁昕公主被宋貴妃養得天真無邪,嬌美可愛;說難听點,那就是沒腦子行事只憑自己喜好的蠢女人。

    泰寧候听了陳然的分析,低著頭想了一下,然後苦笑一聲,不得不承認,兒子說得好像很有道理︰「你打算怎麼做?」

    陳然的辦法其實非常簡單,就是讓大夫給他配副藥,臉上長點東西,讓自己變丑,然後在宮中巧遇沁昕公主。當然,如何在宮中巧遇的事就必須他爹幫忙了。

    泰寧候點了一下頭,說道︰「那就試一試。」

    運氣很不錯,當天沒有月亮,連星星都沒有。陳然一直都低著頭跟在韓建明身後,並不四處張望。

    見面的地方就安排在院子里。進了院子,陳然見看到了玉熙。此時的玉熙裹得嚴嚴實實的地靠在椅子上,臉慘白慘白的,在幽暗的燈光的照耀下,膽子小一些的,估計膽兒都要被嚇破了。

    韓建明心里嘀咕著,這丫頭做什麼,弄成這樣。

    陳然見到玉熙這個樣子,自然是嚇了一大跳。不過他很快就恢復了平靜,說道︰「四姑娘,對不起,因為我的原因,讓你受苦了。」

    玉熙啞著聲音說道︰「事已至此,多說無益。陳二爺執意要見我,所為何事?」既然都跟陳家說了退親,哪里還有見面的需要。不過玉熙也知道韓建明的顧慮,他是不想跟陳家結仇,所以才做出退讓。對此,她也只能理解了,見面就見面,也沒什麼損失,至于說挽回什麼的,經了這次的事,陳家的人對她厭惡透頂,她又沒腦抽,怎麼可能會答應。

    陳然說道︰「今日韓國公上門退親,我沒同意。我知道伯母為什麼要退親,她是怕你再受到傷害,不過我已經找到了解決的法子了,等事情解決了,就不會有事了。」

    玉熙壓根就不去問萬一解決不了這種蠢問題,只道︰「家母不想白發人送黑發人,才逼得我大哥去陳家退親。雖然事出有因,但在你們有難處的時候我們不僅沒能幫忙,反而要退親,是我們不對。在這里,我鄭重地跟你說一聲抱歉。」說完,由著紫甦扶著,給陳然鞠了半躬。

    陳然想上前阻攔,不過卻被全嬤嬤給阻了路,見面可以,但動手動腳就不行了。

    玉熙行完禮以後,低聲說道︰「對不起,是我福薄,沒這個福氣,相信以後你能娶上比我更好的姑娘。」

    陳然又不傻,如何看不出玉熙是已經放棄了,陳然忍不住問道︰「為什麼?」這兩年他們明明相處的很愉快的,還有那些送給他的禮物也都是花了大心思的。可為什麼現在竟然這麼輕易地就放棄,明明他們是最適合對方的

    玉熙沉默半響後問道︰「你說你已經找到法子解決沁昕公主的問題?那我問你,若你的法子沒有用呢?」

    陳然很肯定地說道︰「我的法子肯定有用。」

    玉熙笑了一下,這一笑讓她看起來更加的陰森恐怖︰「陳二爺,你的法子有用可以擺脫了沁昕公主;你的法子沒用,等我死了你也一樣能擺脫沁昕公主,所以你的法子不管是什麼,都是有用的。」

    陳然臉色非常難看,問道︰「你就這麼看我?」

    玉熙沒有回答陳然的問題,而是說道︰「陳二爺,若是你能答應我一件事,這親可以不退。」

    陳然不覺得玉熙說的會是什麼好事。果然,就听見玉熙說道︰「若是你能到皇帝面前說你這輩子想娶的只有我一個,若是我有個三長兩短你這一輩子再也不娶妻也不要小妾通房,就守著我的牌位過。」在皇帝面前說了,等于是公告了全天下。一旦陳然再娶或者納妾要通房,不說欺君之罪,就是他違背自己的諾言也會被讀書人不恥,覺得他就是偽君子。

陳然說道︰「四姑娘,你的這個要求我做不到。」

    韓建明听了陳然的話倒不意外,這樣的諾言,哪個男人敢許呢!倒是玉熙,還真敢說。

    玉熙面上無波無喜,說道︰「陳二爺你……」原本是想說,你連這點要求都做不到,憑什麼要我拿自己的命去賭。只可惜,只說了四個字她就喀開始咳嗽起來了,越咳越厲害,到最後話都說不出來了。

    全嬤嬤輕輕地給玉熙拍著背,然後讓紫堇將玉熙扶進了屋子。這才轉頭跟陳然說道︰「陳二爺,我家姑娘兩次都差點沒命,這次僥幸將命撿回來也得調養兩三年才能好。陳二爺,韓家退親並不欠你們什麼。相反,,你卻害得我家姑娘遭了這麼多的罪,是你欠我家姑娘的。若不是被你們連累,我們姑娘不可能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姜到底是老的辣,一下將自己佔據在有利地位。

    陳然說道︰「我知道四姑娘是受了我的拖累,所以我想以後好好補償她。」

    全嬤嬤笑了一下︰「陳二爺,有些事不說出來是不想大家臉上難看。沁昕公主要招你為駙馬這事你們不告訴我們且不說,就說我家姑娘在王府差點被害這事,你們很清楚我家姑娘是受你的累,可從出事到現在,泰寧候府連個上門安撫的人都沒有。你現在竟然還能上門要求我家姑娘不要退親?也是我家姑娘心善,覺得在這個關頭退親不厚道。可要我說,若是在王府出事後就退親,我家姑娘根本就不用受現在這罪?」若是韓建明同意,早就退親了,也不會有這次的事。

    玉熙在王府差點遇害這件事,因為玉辰封鎖了消息,外面的人並不知情。陳家的人是知道,但因為有顧慮所以沒上門探望。

    陳然知道,退親的事沒有轉圜的余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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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歸來 (36)

    皇帝了然道:“這個自然,其實即便你不作要求,朕也當為你同高鬱翻案,畢竟寧國公,已經將事情都於朕細說了一通。” 寧淵知道寧國公曾帶著張唯入宮踩了龐鬆一腳,當然還順便道出了當初春闈場上設計誣陷的實情。其實皇帝雖然答應過寧淵,但他並沒有多少當真要給寧淵平反的意思,畢竟那樣多少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