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這道理不只在京城實用,在榆城也一樣適用。 這對老夫婦吊死在秦府的大門前,這事在一天之內,傳遍了整個榆城,眾人議論紛紛,說什麼的都有。 不過因為秦家在榆城的地位,大家也就背地裡議論一二,面上不敢提。
趙二奶奶上門,與玉熙嘮嗑起了這件事:“妹妹,你說這對老夫婦是不是也太可憐了。申訴無門,最後用這樣的法子叫冤。”
玉熙也是滿臉的同情,說:「誰說不是呢!只可惜他們用這樣慘烈的法子死了,也定不了許四爺的罪!」這對老夫婦的死,除了讓秦府跟許 家受到譴責,不會給他們造成實質的傷害的。
趙二奶奶見狀嘆了一口氣,說道:“誰說不是呢!最可憐的是,秦府的人還不讓收屍,直接將屍體拉倒亂葬崗上。”
玉熙滿臉震驚,在這種情況下,就應該將這對老夫婦好好安葬,將傷害降到最低。 但她不但沒這麼做,還將屍體丟到亂葬崗,她就不怕下面的人心寒。 她一直以為許氏是個很聰慧的人,現在算是知道了,這許氏完全是外強中乾,要不然就不會做出這樣的蠢事來:“什麼時候的事?”
趙二奶奶點頭道:「我是出門的時候,聽我婆婆說的。說起來,她也真做得出,那對老夫婦唯一的女兒被她堂弟許四爺禍害了,她不僅不規勸 反而助紂為虐。要不是如此,那對老夫婦也不可能吊死在她家門前。”
玉熙一臉的疑惑,問道:“助紂為虐?這話怎麼講?難道這次的官司,秦夫人有跟牧通判打招呼?”
趙二奶奶:「怎麼,妹妹不知道這事?」說完笑了一下,說:「妹妹如今安心養胎,怕是雲將軍不願意告訴你這些事了。這事我也不瞞著妹妹, 就是秦夫人寫信給牧通判,要求他將這件案子壓下,然後大事化了,小事化無。”
玉熙見狀,也不好意思再裝傻,於氏換了一個話題,說道:“官場官官相衛,苦得還是平頭百姓了。”
趙二奶奶都不知道怎麼接這話了。
玉熙擺擺手說道:“不說這事了。這也都下旬了,馬上就到了十二月了,該準備年貨了。塗姐姐,你們過年都準備些什麼?”
趙二奶奶笑著說:「也就瓜子、花生、米糖、核桃,還有乾貨跟南方的一些炒貨等物。你在京城,過年的年貨肯定要比這裡豐富了。」京城那是繁華之 地,要什麼都沒有。
玉熙笑著說:「也不能說京城就好,每個地方都有每個地方的習俗。」最主要的是手上得有錢,只要有錢,在哪都能過個好年。 相反,亦然。
趙二奶奶笑著說:「這話在理。對了,韓妹妹,這些日子有不少的人跟我說,她們想捐款,為這些可憐的孩子盡一份心力。我跟她們說,你 不收錢。不過若是她們送了百米白面到學堂,學堂會收的。”
玉熙笑著說:「這學堂也只辦三個月,等開春就散了,哪裡好募捐。再者我這也是剛上手,都是摸著石頭過河,有些事處理的亂七八糟。若是收 了大家的款,我怕到賬務不清。”
趙二奶奶笑著說:「你的顧忌也是對的,你放心,我已經跟她們解釋了。對了,我可聽說學堂大門上的字都是你題的?這事是不是真的呀 ?我雖然沒去看,但可聽說,那兩幅字寫得可好了。”
玉熙莞爾:“也就勉強過得去,當不得這般的誇獎。”
兩人說了小半天的話,玉熙笑著說:「中午留下來用飯吧!前兩天,莊子上送了一些臘肉跟香腸送過來,你到時候嚐一下。若是喜歡的話,帶些回去。 」
趙二奶奶很是爽快地應了:「我早就聽說了,你府上做的臘肉跟香腸味道特別的好,今天也來嚐一嘗。」香腸跟臘肉做好了,最先送去 的是酒樓。 玉熙開的酒樓如今在榆城名氣很大,不僅酒好喝,菜也很美味,更重要的是,價格不會太離譜。 所以,生意極好。
中午的時候,桌上放了一盤蒸好的臘肉。 趙二奶奶一看,食慾就上來了。 這一片一片的肉,肥的晶瑩剔透,瘦的紅潤細膩。 拿起筷子,夾了一塊放到嘴裡,臘肉特有的香味瞬間瀰漫開來。
這臘肉肥而不膩,瘦而不柴,回口還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味。 這味道,香得趙二奶奶又夾了一塊。 一連吃了三塊,趙二奶奶才作罷,這也是因為在別人家做客她克制住了,要不然說不準能吃了這一盤:「韓妹妹,你這臘肉是怎麼做的?怎麼這麼 香?香得我剛才差點將自己的舌頭都給吞下去了。」香腸跟臘肉的做法早就傳到西北了,所以不算稀罕物,但趙二奶奶卻是第一次吃到這麼好吃 的臘味。
玉熙笑著說:「臘肉跟香腸要做得好,醃製這道工序很關鍵。每一斤的肉用多少鹽,還有花轎、肉桂、八角等這些配料都非常的關鍵。醃製的 時間、醃製時的翻滾也都非常的重要。每一道程序都不能出錯,錯了味道就要差很多。”
趙二奶奶笑著問道:“可是,這臘肉還有一股淡淡的清香,我若是沒吃錯,這應該是白蘭瓜的清香味?妹妹,你是怎麼做到的?”
玉熙笑著說:「這也不難,就是在熏烤的時候,將瓜皮加了進去。等出來的時候,這肉上就會有一股淡淡的白梨瓜的香味。」當然,送 到雲府裡的臘肉才有這香味,酒樓的就沒有了。 酒樓用的是柏枝燻烤,這臘肉裡面就有一股特有的柏枝的香味。
趙二奶奶笑著說:“妹妹的心思真是巧。”
玉熙笑著說:「這不是我弄出來的,是我以前的嬤嬤教我的。不過這東西,也就嚐個新鮮,不宜多吃。」養生之道,醃製的東西不宜多吃 ,多吃新鮮的瓜果蔬菜。 不過,在西北,這點就很難做到了。 除了大白菜就是蘿蔔,好在白媽媽平日會發些豆芽等物調劑一下。 至於說蓋個暖棚,玉熙壓根就沒想過,成本太大,而且不划算。
用完午餐,趙二奶奶就回去了。 玉熙剛轉身進屋,就聽到丫鬟說許武求見。
許武走進來說道:「夫人,許四爺在酒樓被人刺殺,暫時生死未知。」那酒樓玉熙也去過,就是新婚時,雲擎帶她去的那一家。
玉熙聽到酒樓兩字心頭一跳,不過見許武的樣子倒是放下心來,說道:“刺客抓著了沒有?”
許武說:「刺客當場被許四爺的護衛殺死了。至於刺客的身份,暫時還不清楚。」他得了消息,就來告訴玉熙了。
玉熙納悶了:「如今正在風頭上,幕後的主使都沒出來,這許四爺還大搖大擺的去酒樓吃飯?這膽色,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不過這許四爺也夠命 大的,這樣都不死。
許武見狀,解釋道:“聽報信的人說,刺客就是酒樓的小二,他端著菜混進了包廂裡,護衛都沒防備,這才讓他得手了。”
到了晚上,玉熙就知道,刺殺許四爺的不是別人,就是被許四爺姦/淫的那個女子的未婚夫。 兩人自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連婚期都定下來了。 那女子就是在去買成親用的東西,被許四爺看到的。 女子自殺身亡以後,未婚夫就失蹤了。 只是眾人都沒想到,他竟然改頭換面,進了酒樓當差。
這事很怪異,像酒樓這種行業,選用的人都必須得信得過。 要不然,若是在飯菜裡下毒,那問題可就大了。 所以,這個男子是怎麼進的酒樓,這事值得商榷。
玉熙皺著眉頭問道:“那男子的家人呢?”
許武搖頭說道:“他們家就剩下他一個了。他改頭換面藏在酒樓裡,估計就是等著刺殺許四爺呢!”
玉熙沒有接許武的話,只是說:「他一死,幕後的人就查不出來了。」老夫婦的死,還有這次的刺殺事件,都是有人精心設計的,就是不知道到底是 誰的手筆。 咳,這榆城的水,越來越渾了。
晚上,雲擎回來就看見玉熙神色不大好,問道:“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玉熙搖頭說道:“不是。”
紫堇在旁說:「夫人是聽了上吊自殺的老夫婦的事,心裡不舒坦。」原本應該幸福美滿的一家人,卻因為許家這個畜生,弄得一家四口全都橫死。
雲擎臉色非常難看,說:「是誰將這些事情告訴夫人的?」說完以後,面色更冷了。 曲媽媽等人一直都在內院,很少外出,哪裡會知道這些事,十有八九是許武說的。 看來,護衛隊有必要整治一下了。
玉熙揮手讓還有曲媽媽等人都下去,開口說道:「我就是有些擔心,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人設計了這一切。」這兩天發生的事,足以看出幕後主使是個心狠手辣 之人。
雲擎沉默了一下,說道:「這次的事,是許家的仇敵策劃的,你不用擔心。”
玉熙有些心驚:“你知道是什麼人?”
雲擎搖頭說道:「許家這些年行事恣意妄為,得罪了很多人,仇家很多。具體是誰家,我也不清楚。”
玉熙聽了這話鬆了一口氣,是許家的仇人她就不擔心了。 她怕的是那個隱匿在暗處,只聞其名不知其人的燕無雙。 實在是燕無雙給她的感覺,太詭異了。 現在看來,是她想太多了:「我說許氏為什麼會將那對老夫婦丟到亂葬崗去,原來是許家的一脈傳承。」前有宋家,後有許家,真 夠噁心人的。
除非必要,像上次符青蘿的是那般,否則雲擎從不評論別的女子如何的。 這次,他也沒附和玉熙的話。
許四爺其實沒有受很重的傷,他是習武之人,又上過戰場,非常敏銳。 當刀刺向他時,他往後退了一些。 所以,那刀雖然刺向他,但卻沒有刺向要害部位,就是流了一些血。
原本應該幸福美滿的一家四口,就因為許四也,全都落了個不得善終的下場。 若是許四爺被殺了,當事人已經死了,這件事反而容易平息下去。 可偏偏許四爺只是受了一些輕鬆,這下,許家真的站在了風尖浪口上了。 最明顯的表現,就是許家在榆城的鋪子無人光顧了。 甚至到了早上,鋪子門上跟門口,潑滿了大糞。 還有幾個在軍營裡的許家子弟,被人套了麻袋痛打了一頓。
玉熙聽到這些傳聞,目瞪口呆:「這也太誇張了吧?」在京城,若是碰上這樣的事,大家也都是避著,屬於冷處理。 倒沒想到,榆城的百姓竟然這般的,恩,直爽。
紫堇樂撇嘴,說道:“這其實便宜了他們。若是換成是我,非打得他滿地找牙不可。”
過了三天,雲擎告訴玉熙,說:「許四爺的事,是榮家的手筆。許四爺沒有死,但許家卻有好幾名子弟都遭受了暗殺,被暗殺的這些子弟 在許家都是比較出眾的。”
玉熙一臉的震撼:「這結下的是什麼深仇大恨呀?」都想要將人家下一輩幹掉了,那絕對是血海深仇呀!
雲擎沉聲說:「榮家當年在新平城也是名門望族,僅次於趙家跟許家。其實榮家與許家原本是世家,關係很不錯。可上代的許家家主想要謀 奪榮家的產業,特意將女兒嫁給榮家家主的嫡長子,準備一步一步蠶食榮家。雖然這事最終被榮家人識破,但榮家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榮家產業被奪走 了大半,家主被氣得吐血身亡。當時是榮家二房的長子頂起門戶的,不過經此一事,榮家元氣大傷,再不能跟許家跟許家比肩了。”
這確實是血海深仇了。 玉熙有些奇怪,問道:「許家如今權勢正盛,榮家已經衰敗,榮家難道不怕他們的報復嗎?」不過從行事來看,這榮家的人也不是什麼吃素的,要不然 也不會用這樣卑鄙的手段。
雲擎搖頭說:「榮家的根如今在蘇州,不在新平城。」也就是說,人家不怕許家跟秦家報復。 就算秦鑷在甘肅權力再大,手也伸不到蘇州去。
玉熙很納悶雲擎是怎麼知道的,不過她卻沒有問,雲擎能告訴她這些消息就可以了,不需要刨根問底:“許家的人查到這事沒有?”
雲擎點頭道:「應該查到了。」他都查到的事,許家能查不著嘛! 新平城,可是許家的地盤。
玉熙沒再說這件事了,說多了也膈應:“你明天有沒有時間,有時間的話跟我一起去一趟清風堂吧!”
雲擎望著玉熙的肚子,說道:“這大冷天的,你去什麼學堂呀?等以後有機會在去。”
玉熙可不跟雲擎講理,說道:「你若是不答應,我就自己去。」她早就想去學堂看一下了,自己辦的學堂都沒去看一眼,這像話嘛! 之前是因為孩子沒滿三個月,如今都三個半月了。
雲擎仍然搖頭,說道:“現在外面冷得很,而且路也滑,你不為自己著想,也該為孩子著想。萬一摔倒了怎麼辦呢?”
玉熙說:「這兩天都出了太陽,路很好走,那裡會滑了?你若是不願意就算了,我帶著紫堇去。」玉熙可不是沒有分寸的人,也是看著 天氣好,也沒下雪,路好走得很,她才想去的,等過兩天變天了,她想去也去不成。
雲擎搖頭說道:「明天不成,明天我還有很多事要處理。改天吧,改天我陪著你去。”
玉熙才不願意呢,萬一過兩天變天了,到時候她哪哭去:「既然你忙,那你忙去吧!我就帶著紫堇跟許武他們去,再有楊師傅 跟餘志陪著,不會有事的。”
雲擎這才見識到玉熙的固執,斟酌半天後道:“那成,明天你等我回來,我再陪你去。”
玉熙才不聽這話呢,說道:“你若是走不開,就不要回來了。我去學堂看一下,看完後就回來,用不了多長的時間。”
雲擎點頭道:“我明天儘早回來。”
可惜,隔天一直到辰時末,玉熙也沒看到雲擎的人影。 玉熙也不生氣,叫上紫堇等人出了門。
坐著馬車到了清風堂,一下馬車,玉熙就聽到學堂裡傳出來的讀書聲,當下臉上不禁露出了笑容。
門房並沒有見過玉熙,不過他認識紫堇,聽到紫堇說是玉熙過來,忙朝著玉熙行了一個禮:“給夫人請安,祝夫人平平安安,健康長壽。”
玉熙樂得不行,不知道得還以為給她賀壽,也不讓門房通傳,玉熙帶著幾個人進了學堂。 玉熙跟紫堇說:「先去廚房看一下。」紫堇對兩個學堂非常熟悉,由她帶路最適合不過。
進廚房時,玉熙要楊師傅跟餘志還有許武在門外等著。 她就只帶著紫堇走進去。
走進去,玉熙就看見兩個婦人正在揉麵,三個婦人包包子。 速度非常快,幾乎是一眨眼就包好了一個。
就好在玉熙走進廚房,這幾個婦人就發現了有人進來。 紫堇是學堂的常客,差不多都認識她。 不過玉熙嘛,眾人是只聞其名不知其名。 五個人看著頂著肚子的玉熙,心頭一跳。
玉熙外面披著一件鍛青色的斗篷,梳了一個彎月髻,髮髻上只戴了一支翡翠簪子,穿著打扮都非常的簡樸。 但再簡樸,一個人的氣度是掩蓋不了的。
紫堇主動說:“這是夫人。”
聽到這話,幾個人趕緊放下手上的活,準備給玉熙跪下。 玉熙嚇了一跳,忙要紫堇扶住這幾個人,不讓她們跪。
玉熙說:“這是做什麼?你們年歲都比我大,你們給我下跪,不是折我的壽嗎?”
其中個子稍矮的女子眼淚都下來了,邊擦眼淚邊說道:「夫人的大恩大德,我不知道該如何報答了。」她生了三個孩子,老大今年十一歲,老二九 歲,老三、四歲半。 一個寡婦要獨自撫養三個孩子,而且還都是半大的孩子,可想而知日子有多艱難。 今年初冬,家中的積蓄都花光了,她不知道這個冬天如何過。 當時就想著,若是實在熬不過去,就將次子賣掉,這樣一家人總歸是有一條活路。 卻沒想到,就在這時候有消息傳來,說雲夫人要成立一個臨時學堂,符合條件的,孩子在五歲以上十歲以下的都可以送過去。 而她家,剛剛符合條件。 老二進了學堂,她又謀到差事有月錢,這個冬天是不擔心過不去了。
玉熙對她們的底細並不清楚,但她知道,這些人日子都過得很艱難,當下說道:“我也就盡一份心,當不得你這樣說。”
紫堇說:“你們忙你們的去吧!我帶著夫人隨便看一看。”
玉熙往屋子裡面進去。 屋子裡有三個人,兩人在切菜,切的是大白菜,還有一個正低頭在燒火。
玉熙問:“這鍋裡放的是什麼?”
這話將正在專心做事的幾個人嚇了一大跳。 還好有玉紫堇這張熟臉在,倒讓她們很快放下心來。 因為之前有說過,廚房乃是重地,閒雜人等不能隨便進出。 而紫堇,則是例外。 玉熙很注重衛生,所以紫堇每次到廚房來轉轉。 這也導致廚房特別的乾淨,跟玉熙的小廚房比,都不差的。
這會,玉熙也不要紫堇介紹了,直接問了正在燒火的那個人:“這鍋子裡放的是什麼?”
燒火的人有些拘謹,說話都不大利索了:「這是在燒水,準備蒸包子。」一個孩子兩個大包子,加上學堂做事的人,也沒超過一千。 包起來倒事不難,不過蒸的時候就要費功夫了。
開學的時候,因為沒經驗,亂成一團,還有兩個孩子受了輕傷。 後來還是陳先生建議,將時間錯開,這才避免了混亂。 所以,不管什麼事,都要在實踐上得到經驗,紙上談兵是不成得。
玉熙在廚房轉了一圈就出去了,廚房的衛生讓她很滿意,所以也沒什麼要說的了。 出了廚房,就走到一個課堂門口,看著一個鬍鬚發白的老先生拿著一根長長的木棍子,指著牆上貼著的宓字,說道:「這個字念fu,來, 跟著我念,fu。”
玉熙聽到這裡,有些鬱悶,竟然連百家姓上的字都能念錯。 這雲擎請的到底是什麼人呀? 不過還沒等她開口說話,老先生就發現了站在門外的玉熙。
老先生從課堂裡走了出來,說:「這裡是學堂,你們怎麼能隨便進來。趕緊離開,這裡不是你們遊玩的地方。」老先生會這麼說,是因為前些日子來了幾位夫人, 打擾了他們上課。
玉熙沒接老先生的話,倒是問了一個問題,不過她聲音放得很低:“剛才的字,明明念的事mi,你怎麼教孩子念fu呢?”
老先生臉色一變,冷著臉說道:「什麼mi,不認字就不要在這裡指手畫腳。」竟然說認錯了字,還有比這更沒臉的是嘛!
玉熙聽了這話,臉色就不大好看了:「這個字是多音字,fu與mi皆沒錯,但在百家姓裡這個字念的是mi。在《漢書?古今人表》 裡,太昊帝宓羲氏,才是念的fu。”
老先生聽到玉熙隨便就將《漢書》裡的話都能隨口講出來,當下驚,問道:“你是什麼人?”
紫堇翻了個白眼,說:“這是我家夫人。”
老先生聽到紫堇的話,知道站在她面前的事玉熙,當下態度就改變了。 一臉愧色地跟玉熙說:「原來是夫人。老夫慚愧,這個字念了一輩子都念的fu,卻不知道還念mi,若不是夫人,我到現在還不會知道自己犯下了這樣 一個錯誤。”
玉熙見老先生並沒有如她想像的是個頑固不化的人,反而很誠懇地跟她道歉,當下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老先生不要這麼說,我也是偶然知道這個字是多音字的。 」
老先生說:“聽說夫人學識淵博,通貫古今,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老夫甚是敬佩。”
玉熙聽了這話,哭笑不得:“老先生這話可真是折煞了我。我也就看了幾本書,哪裡當得了老先生這般的誇贊。”
這話紫堇可不愛聽,當下就給玉熙拆台,說道:「夫人,你不記得,我可是記得很清楚。你經常在書房看書,吃飯都給忘記了。這十多年,你看下 的書,怎麼也得有百八十本呢!”
聽了這話,玉熙算是知道,這流言從哪裡傳出來的了,對那個下笑著對那老先生說道:「不要聽這丫鬟胡說八道,我平日也就看兩本雜書當是消遣, 哪裡能跟老先生比。”
郝大壯得了消息,急匆匆地趕過來,進了書堂,就看見玉熙正跟老先生說話呢! 疾步走上前,給玉熙見了禮以後說道:“夫人,你要過來,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呀!”
玉熙笑著說:“也就過來隨便看看,哪裡能耽擱你做事。”
郝大壯見狀,笑著說道:“夫人既然來了,何不給這些孩子上一堂課,也好讓這些孩子見識一下夫人的風采。”
玉熙有些猶豫。
紫蘇笑著說:“夫人,既然來了,就給這些孩子講一堂課吧!難得來一趟,下次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呢!”
玉熙想了一下,點頭道:「可以。」正好這個學堂的孩子就是年紀最大的,十歲的班級。 玉熙也不挑,就選了它。
女學堂只有二十多個孩子,不分年齡大小就只一個班級。 這男子學堂有兩百多個,都是按年齡劃分的,同年齡的就在一個班,總共分了六個班級。
這會,屋子裡四十多個孩子,看著走進來的不是老先生,而是一個一個從沒見過的漂亮姐姐,當下都低聲議論起來了。
郝大壯見狀,吼了一嗓子,說道:「不准說話,再我看到誰說話,不准吃中午飯。」這話比聖旨還管用,當下課堂就安靜下來了。
玉熙沒用老先生準備的這些大字,而是讓人將筆墨紙硯拿過來,讓紫堇將三張白紙貼在牆上,提起狼毫毛筆,沾滿了墨汁,懸臂寫下一個碩大的 '霍'字。 這回寫的是正宗的梅花字體,草書不適宜教導連字都認不全的孩子。 至於說她二哥,不在正常人的範圍內。
有沒有真功夫,一眼就看得出來,就這一下,在場的人都給鎮住了。 郝大壯更是暗暗嘀咕,好像就沒夫人不會的。 琴棋書畫,女紅針線,外加做生意賺錢,哪一樣都做得那般好。 咳,自家將軍真是走了****運了,竟然娶到這般完美得無可挑剔的媳婦。 他將來的媳婦,只要有夫人的十分之一,他就心滿意足了。
玉熙指望她剛寫的字霍字,說:「有誰來告訴我,這個字怎麼念?」百家姓裡面,霍是排在宓前面的。
課堂裡,當下鴉雀無聲。 玉熙皺了一下眉頭,怎麼這些孩子回答問題一點都不積極。 玉熙隨手指了一個孩子,問道:“這個字你們可是學過的,告訴我,這個是念什麼?”
那孩子吱吱嗚嗚地半天,就是念不出這個字,見此狀況,郝大壯急得腦門都出汗了。 這孩子,也太不爭臉了。
這時候,這個孩子的同桌站起來,說:「先生,這個字念huo。」兄弟有難,必須挺身而出。
玉熙點了一下頭,示意兩人坐下。 然後又提筆在霍字後面寫了兩個字,然後拿起長長的枝條,先教會了大家這兩個字怎麼念。 然後說:“三個字合起來,就念霍去病,大家跟我一起念。”
屋子裡的孩子跟著一起念道:“霍去病。”
玉熙點頭,與一屋子的孩子說:「霍去病,這是一個人的名字,他是西漢的一個名將,後來被封為冠軍侯。」玉熙也沒說得很複雜,就簡單地說西漢 是古代時候一個朝代,匈奴就跟北擄人一樣,都是殺人放火壞事做盡的蠻族。
紫堇聽到這裡,忙問道:“夫人,侯我知道是爵位,但我卻從沒聽說過有誰被冊封為冠軍侯?這有什麼特殊的內涵嗎?”
玉熙很想翻白眼,她是跟小孩在講課,也不知道紫堇來湊什麼熱鬧。 不過心裡嘀咕,面上卻不顯露,朝著下面坐這的四十多個孩子說道:“冠軍侯,是勇冠三軍的意思。”
這話一出,郝大壯大吸了一口氣。 勇冠三軍,一般人還真不敢當得稱呼。
玉熙當下就跟這四十多個孩子講霍去病打仗的經歷:「在兩次河西之戰中,霍去病大破匈奴,俘獲匈奴祭天金人,直取祁連山……立下赫赫戰功。可霍去病打 了一個勝仗回朝,皇上要為他建造屋舍。霍去病與皇上說道'匈奴未必何以家為'。”等玉熙跟眾人解釋了後面這句話的意思後。
郝大壯大聲叫道:“說的好,說得太好了。匈奴未滅,何以家為,都說到我心坎裡去了。”
祁連山,很多孩子都知道這個一個地,所以眾人聽起來,就會覺得就好像發生在身邊的是一樣,不會有一種距離感。 當然,這也是玉熙選霍去病來講的原因了。
一個孩子突然站起來問:「先生,冠軍侯怎麼寫?」冠軍侯,他以後也要成為冠軍侯那樣的大英雄。
玉熙笑著在牆上又寫下冠軍侯三個字。 玉熙在上面寫,下面看完以後,也拿起樹枝在沙堆上寫了起來。
另外一個孩子也站起來,說:“先生,北擄未滅何以家為,這句話怎麼寫?”
老先生看著下面這些孩子主動提出要求,又是敬佩又是慚愧。 敬佩玉熙學識淵博,名人典故新手站來;慚愧的是他教了這些孩子這麼多天,還是第一次看到這些孩子學習能這般積極。
一堂課,玉熙準備離開。 剛才最先發問的孩子站起來,望著玉熙問道:「先生,明天你還來吧?」說完眼巴巴地看著玉熙,希望能從玉熙嘴裡聽到肯定的答覆。
玉熙笑搖了下頭,著道:「不來了。家裡很多事,走不開。」更何況,還挺這一個大肚子。
這堂課,讓玉熙很有成就感,也就這學堂是她創辦的,她才能給孩子講課。 若是在其他地方,早就將她趕出去了,哪裡還能上課。
出了男子學堂,玉熙準備去女學堂那邊。 因為隔得近,玉熙也就不坐馬車,走了過去。
郝大壯跟著玉熙後面,說道:「夫人,你這課講得太好了,聽得我都入神了。」要不然他也不會在課堂說那樣的話。
玉熙笑了一下,與郝大壯說:「雖然說只是讓孩子認認字,不要求他們考科舉。但也不能應付了事,既然請了先生,就要讓這些孩子學到東西,而不是讓 他們在學堂混飯吃。」若是先生講得太死板了,孩子一定會失去興趣不愛學了,所以,這種教學方式必須改變。 不能一板一眼地讓他們認字。
郝大壯點頭說道:「夫人放心,等中午,我就跟幾位先生談一下,讓他們向夫人學習。」若是這些先生都跟夫人一樣講課,那些小兔崽子保準積極學習了。
出了門,紫堇說:“夫人,還是坐馬車吧!這地方魚龍混雜的,萬一有人衝撞了姑娘,可如何是好?”
聽了這話,玉熙也不勉強,上了馬車。 平常被人衝撞也沒事,現在她可是大著肚子呢!
玉熙進了學堂,感覺很是怪異,怎麼這般安靜。 跟另外一邊比,這裡安靜得有些過分了。
走到課堂門外,玉熙知道為什麼沒有聲音了,因為這些孩子都正低頭寫字。
何瑩看著挺著肚子的玉熙,再加上紫堇在旁邊,哪裡還能猜測不到玉熙的身份,當下行了一個福禮:“夫人安好。”
玉熙點了一下頭,說:「我可以進去看看嗎?」雖然她是創辦學堂的人,但也必須尊敬授課的先生。
何瑩點頭說道:“當然可以了。”
進了屋子,玉熙看到有一大半的孩子在認真寫字,有幾個子在打瞌睡,何瑩見狀面色有些不好看了。
玉熙倒沒怪罪何瑩,而是站在一個寫得特別認真的小女孩身邊,看著她一筆一劃地寫著穆字。 看完以後,玉熙柔聲說:「這字不是這樣寫的。」筆畫次序全都亂了。
正在寫字的姑娘嚇了一大跳,不過看到何瑩在旁邊,她也不害怕。 主要是之前也有夫人進來過課堂,她都已經習慣了。 不過這次跟以往不一樣,竟然說她的字寫錯了。 小女孩問:“那你能寫給我看看嗎?”
玉熙笑著接過了小姑娘的樹枝,一筆一劃,將穆字的正確次序寫了一遍:“記住了嗎?”
小姑娘照著玉熙寫的順序,重新寫了一遍,寫完以後,問了玉熙:“夫人,是這樣寫的嗎?”
玉熙笑著點頭,這孩子還挺聰明的。
當教室裡的孩子,知道玉熙就是出錢出力創辦這個學堂的人時,全都站了起來。
玉熙見狀都嚇了一大跳,忙叫眾人坐下:“我就是過來看看你們,見你們這麼努力刻苦的,我很為你們高興。”
剛才穆字筆畫寫錯的姑娘,站起來說道:「夫人,我叫景柏,若不是夫人,我這一輩子都不可能有識字的機會。夫人的這份恩德景柏銘記在心。」報答之類 的話她就不說了,她現在還沒這個能力。 而且,報恩不是說的,靠做的。
玉熙點了一下頭,掃了一眼剛才打瞌睡的幾個小朋友,說道:「我當年上學的時候,若是上課敢打瞌睡開小差,女先生的戒尺立刻就落下來,課業若是沒完成好,也 得挨戒尺。而若是接二連三不讓先生滿意,學生就不讓你進課堂。”
這話落下,剛才開小差打瞌睡的幾個小姑娘,臉都有些發白了。 認不認字是小事,關鍵在於這裡能吃飽! 若是被送回去不准在來,回去會被打死的。
玉熙倒是沒有要嚇這些孩子的意思,只是希望她們能好好學習:「我能讀書認字,也是求來的,所以我深知女子讀書的艱難,這也是我為什麼要創辦這個女子學堂。我 就希望女子也有讀書認字的機會,現在給你們機會,希望你們能好好珍惜。」沒機會讀書認字也就罷了,給了機會不好好珍惜,有些暴殄天物。
這話讓剛才幾個打瞌睡的小女孩多低下了頭。
沒多會,就到了開飯的時間。 玉熙也不耽擱大家,讓他們出去吃飯了,不過卻將何瑩給留下來了。
玉熙說:「何先生,以後得告訴這些孩子,這些字是怎麼寫的!不能只拿出寫好的字貼在牆上,讓孩子認識就成的。」女子學堂這邊的字,都 是玉熙寫好送過來的。 當時玉熙就想著她的字寫得比較好看,孩子跟著學以後也能講字寫好。 卻完全沒意識到,這些孩子跟她當時的情況是完全不一樣的。 她當時是一個先生教四個,一個一個指導過來的,而這些孩子卻不可能得先生一一指導,當然,何瑩這個先生也不大稱職。 而她也要負去一部分的責任。 所以說,還是要多看多聽,才能知道不足的地方,以便更好地改進。
何瑩很是慚愧,說道:“夫人,你放心,我以後會注意的,再不會犯同樣的錯誤的。”
玉熙點了一下頭,又說了紫堇提的建議:“你說讓這些孩子也是上午認字,下午習武,你覺得如何?”
何瑩一愣,轉而說:「不大好吧?那邊是男孩子,耐摔倒。這邊都是姑娘,萬一碰著哪裡,就不大好了。」這姑娘家的,習武 做什麼,能人幾個字,就很不錯了。
玉熙說:「不說其他,學了武,至少不怕被欺負了。」有了武藝在身,也不怕被人欺負,就如紫堇出去,她就不怕什麼。 當然,玉熙不擔心,餘志擔心呀! 每次紫堇出去,餘志都要跟著走的。 對此,玉熙理解為餘志是想多跟紫堇單獨相處。
這話,讓何瑩很快就想起許四爺的案子。 那事鬧得太大,不想知道都很難。 何瑩遲疑了一下問道:「夫人的話也有道理,可我就怕她們的爹娘不答應。」收進來的三百個學生,也不全都是死了爹的。 有一小部分的孩子,他們的爹都是受了重傷,沒辦法再上戰場,日子過得很清苦,這也在扶助的範圍之內。
之前商議時候,玉熙也覺得應該要遵從父母的同意。 但透過剛才的所見所聞,玉熙改變了主意。 若是遵循這些孩子跟大人的意見,怕有一大半不願意學了。 既然進了學堂,那就得聽她的:“習武,不僅能防身,還可以強身健體呢!這麼好的事,除非不是親生父母,否則不可能不答應。”
何瑩開始見到玉熙,以為是柔弱的女子。 這會,她知道自己錯了。 雲夫人也就柔弱了,內裡別提有多彪悍了:“既然如此,我下午就跟這些孩子說,讓他們告訴一下家裡的父母。”
玉熙點了一下頭,說:“好。”
等出了學堂,玉熙就看見立在馬車旁的雲擎,走過去笑著說道:“若是軍務繁忙,就不要過來了。”
雲擎說:「不過來,不放心。」說完,親自扶了玉熙上馬車,他自己也沒騎馬,也鑽進了馬車。
馬車裡就夫妻兩人,說話也沒什麼顧忌。 玉熙說:「這次來了學堂我才知道,紕漏很多。」就走馬觀花一般,就發現了很多問題,若是深入一下,問題會更好。
雲擎摸了一下玉熙的頭,說道:「這事也急不得,慢慢來,以後會越來越好的。」
玉熙恩了一聲,說:「以後一定會越來越好了。」頓了一下,玉熙又將自己準備讓這些姑娘也習武的是說了:「你說我會不會太離經叛道了 呀?」若是在京城她敢這麼做,早被流言蜚語給弄趴下了。 幸虧在西北,這裡的民風比較開放。 另外,她也是打著慈善的名義。
雲擎搖頭說道:“沒有,你做得很好。霍叔都經常在我面前誇你,還說以後我有事還要多聽聽你的意見。”
玉熙倒沒想到霍長青會這般誇讚她,當下靠著雲擎,笑著說:「霍叔總是板著一張臉,我還以為他討厭我呢!」不得不說,嫁給雲擎 真的好處多多。 她想做什麼事,只要雲擎同意了,就可以了。 若是換成其他人,就算丈夫同意,夫家其他人未必願意。 就比如說創辦這個學堂,從開辦到現在,包括做棉衣棉褲,已經花了七百多兩銀子了,等到開春肯定要超出一千兩了。
雲擎摟著玉熙的肩膀,輕聲說道:“霍叔一向都如此,不苟言笑。他其實很喜歡你呢!”
玉熙笑了一下,轉移了話題,她可不喜歡雲擎誇她能幹。 若是讓男人覺得她能幹,以後碰到喜歡的問題就讓她自己處理,那就得哭了:“這轉眼就要到臘月了。你喜歡吃什麼東西,到時候我多備一些。”
雲擎想了一下,說:「香腸跟臘肉多準備一些。」他也不是沒吃過香腸跟臘肉,不過跟玉熙做的比起來,簡直是糟踐了那些肉。
玉熙笑著說:「好!不過在家裡的時候,還是多吃新鮮的肉菜,少吃這些醃製的東西,。」雲擎屬於無肉不歡的主,玉熙也知道雲擎 跟她不同,體力消耗那麼大,必須多吃肉才成。 所以,現在的宵夜,都會有一道肉菜的。 雞鴨魚肉等,常換著花樣做。
雲擎沒反對,點頭答應了。 若是他不答應,保準玉熙一堆的養生之道這些大道理等他。 再者,他也不挑食,玉熙準備什麼吃什麼:“多弄一些,到時候給天磊還有郭循餘叢他們都送些過去。”
玉熙咦了一聲,笑著說:「他們跟你要的呀?」若是這些人不自己開口,雲擎肯定想不著送臘肉跟香腸這種小事的。
雲擎也沒否認,說:「他們都喜歡吃。」還有一件事雲擎沒說,其實符天磊還想要臘肉跟香腸的配方,只是被雲擎拒絕了。 雲擎行事很磊落,也不是個小氣的,但這事他卻沒辦法答應。 他知道自己開口,玉熙肯定給。 但這賺錢的方子是玉熙的,又不是他的,哪裡能隨便當人情送出去。
玉熙笑著說:「你放心,我都準備著呢!」年禮雖然也沒多少錢,但這心意難得。
雲擎神色越發緩和了,說:「恩,你行事周全,我一直都很放心。」玉熙不僅將內院打理的妥妥帖帖,外院的人也都安撫得很好,一點摩擦都沒有 。 而且事情都考慮的很周全,他從來沒為此擔心。
玉熙可不喜歡雲擎誇他:“我哪裡能事事想的周全,都是靠的曲媽媽在旁邊提點,才沒出過大錯。”
雲擎聽了這話笑著說道:“那你也要願意聽曲媽媽的建議,若是不聽,曲媽媽再能幹也沒用。”
這句誇獎玉熙就笑納。 不過說起曲媽媽,玉熙又忍不住想起了秋氏:“這都快滿兩個月了,一封信都沒有,也不知道府裡現在如何了?”
雲擎覺得玉熙瞎擔心:「有大舅哥跟二舅哥在,你就不用擔心了。
兩人回到府裡,漱了下口,就開始用膳。 還沒吃完,石榴走進來說道:“將軍,夫人,許護衛求見。”
玉熙見雲擎準備放下碗筷,蹙起眉頭,朝著石榴說道:「若不是什麼緊急事情,就讓他在外面等著。」說完以後,玉熙朝著雲擎道:「只要不是敵 軍來襲,其他的事等吃完飯再問不遲。」看來,他得敲打敲打一下許武了,行事也沒個輕重緩急的。
沒一會,石榴從外面進來,說道:「將軍,夫人,許護衛說不是什麼緊急事情,就是秦將軍回來了。」這個秦將軍,自然就是秦鑷了。
雲擎聽到這話,繼續吃飯,不過吃飯的速度明顯加快了,吃完以後,就放下碗筷,大跨步地出去了。
玉熙也沒說什麼,她知道雲擎這麼急著出去,是想要知道秦釗是否要到了各類的軍需用品。 榆城的將士,日子過得太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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