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2月4日星期六

{嫡女韓玉熙} 秦家 許家 符家 (47) 376-379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這道理不只在京城實用,在榆城也一樣適用。 這對老夫婦吊死在秦府的大門前,這事在一天之內,傳遍了整個榆城,眾人議論紛紛,說什麼的都有。 不過因為秦家在榆城的地位,大家也就背地裡議論一二,面上不敢提。


  趙二奶奶上門,與玉熙嘮嗑起了這件事:“妹妹,你說這對老夫婦是不是也太可憐了。申訴無門,最後用這樣的法子叫冤。”


玉熙也是滿臉的同情,說:「誰說不是呢!只可惜他們用這樣慘烈的法子死了,也定不了許四爺的罪!」這對老夫婦的死,除了讓秦府跟許 家受到譴責,不會給他們造成實質的傷害的。


  趙二奶奶見狀嘆了一口氣,說道:“誰說不是呢!最可憐的是,秦府的人還不讓收屍,直接將屍體拉倒亂葬崗上。”


  玉熙滿臉震驚,在這種情況下,就應該將這對老夫婦好好安葬,將傷害降到最低。 但她不但沒這麼做,還將屍體丟到亂葬崗,她就不怕下面的人心寒。 她一直以為許氏是個很聰慧的人,現在算是知道了,這許氏完全是外強中乾,要不然就不會做出這樣的蠢事來:“什麼時候的事?”


趙二奶奶點頭道:「我是出門的時候,聽我婆婆說的。說起來,她也真做得出,那對老夫婦唯一的女兒被她堂弟許四爺禍害了,她不僅不規勸 反而助紂為虐。要不是如此,那對老夫婦也不可能吊死在她家門前。”


  玉熙一臉的疑惑,問道:“助紂為虐?這話怎麼講?難道這次的官司,秦夫人有跟牧通判打招呼?”


趙二奶奶:「怎麼,妹妹不知道這事?」說完笑了一下,說:「妹妹如今安心養胎,怕是雲將軍不願意告訴你這些事了。這事我也不瞞著妹妹, 就是秦夫人寫信給牧通判,要求他將這件案子壓下,然後大事化了,小事化無。”


  玉熙見狀,也不好意思再裝傻,於氏換了一個話題,說道:“官場官官相衛,苦得還是平頭百姓了。”


  趙二奶奶都不知道怎麼接這話了。


  玉熙擺擺手說道:“不說這事了。這也都下旬了,馬上就到了十二月了,該準備年貨了。塗姐姐,你們過年都準備些什麼?”


趙二奶奶笑著說:「也就瓜子、花生、米糖、核桃,還有乾貨跟南方的一些炒貨等物。你在京城,過年的年貨肯定要比這裡豐富了。」京城那是繁華之 地,要什麼都沒有。


  玉熙笑著說:「也不能說京城就好,每個地方都有每個地方的習俗。」最主要的是手上得有錢,只要有錢,在哪都能過個好年。 相反,亦然。


趙二奶奶笑著說:「這話在理。對了,韓妹妹,這些日子有不少的人跟我說,她們想捐款,為這些可憐的孩子盡一份心力。我跟她們說,你 不收錢。不過若是她們送了百米白面到學堂,學堂會收的。”


玉熙笑著說:「這學堂也只辦三個月,等開春就散了,哪裡好募捐。再者我這也是剛上手,都是摸著石頭過河,有些事處理的亂七八糟。若是收 了大家的款,我怕到賬務不清。”


趙二奶奶笑著說:「你的顧忌也是對的,你放心,我已經跟她們解釋了。對了,我可聽說學堂大門上的字都是你題的?這事是不是真的呀 ?我雖然沒去看,但可聽說,那兩幅字寫得可好了。”


  玉熙莞爾:“也就勉強過得去,當不得這般的誇獎。”


兩人說了小半天的話,玉熙笑著說:「中午留下來用飯吧!前兩天,莊子上送了一些臘肉跟香腸送過來,你到時候嚐一下。若是喜歡的話,帶些回去。 」


趙二奶奶很是爽快地應了:「我早就聽說了,你府上做的臘肉跟香腸味道特別的好,今天也來嚐一嘗。」香腸跟臘肉做好了,最先送去 的是酒樓。 玉熙開的酒樓如今在榆城名氣很大,不僅酒好喝,菜也很美味,更重要的是,價格不會太離譜。 所以,生意極好。


  中午的時候,桌上放了一盤蒸好的臘肉。 趙二奶奶一看,食慾就上來了。 這一片一片的肉,肥的晶瑩剔透,瘦的紅潤細膩。 拿起筷子,夾了一塊放到嘴裡,臘肉特有的香味瞬間瀰漫開來。


  這臘肉肥而不膩,瘦而不柴,回口還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味。 這味道,香得趙二奶奶又夾了一塊。 一連吃了三塊,趙二奶奶才作罷,這也是因為在別人家做客她克制住了,要不然說不準能吃了這一盤:「韓妹妹,你這臘肉是怎麼做的?怎麼這麼 香?香得我剛才差點將自己的舌頭都給吞下去了。」香腸跟臘肉的做法早就傳到西北了,所以不算稀罕物,但趙二奶奶卻是第一次吃到這麼好吃 的臘味。


玉熙笑著說:「臘肉跟香腸要做得好,醃製這道工序很關鍵。每一斤的肉用多少鹽,還有花轎、肉桂、八角等這些配料都非常的關鍵。醃製的 時間、醃製時的翻滾也都非常的重要。每一道程序都不能出錯,錯了味道就要差很多。”


  趙二奶奶笑著問道:“可是,這臘肉還有一股淡淡的清香,我若是沒吃錯,這應該是白蘭瓜的清香味?妹妹,你是怎麼做到的?”


玉熙笑著說:「這也不難,就是在熏烤的時候,將瓜皮加了進去。等出來的時候,這肉上就會有一股淡淡的白梨瓜的香味。」當然,送 到雲府裡的臘肉才有這香味,酒樓的就沒有了。 酒樓用的是柏枝燻烤,這臘肉裡面就有一股特有的柏枝的香味。


  趙二奶奶笑著說:“妹妹的心思真是巧。”


玉熙笑著說:「這不是我弄出來的,是我以前的嬤嬤教我的。不過這東西,也就嚐個新鮮,不宜多吃。」養生之道,醃製的東西不宜多吃 ,多吃新鮮的瓜果蔬菜。 不過,在西北,這點就很難做到了。 除了大白菜就是蘿蔔,好在白媽媽平日會發些豆芽等物調劑一下。 至於說蓋個暖棚,玉熙壓根就沒想過,成本太大,而且不划算。


  用完午餐,趙二奶奶就回去了。 玉熙剛轉身進屋,就聽到丫鬟說許武求見。


  許武走進來說道:「夫人,許四爺在酒樓被人刺殺,暫時生死未知。」那酒樓玉熙也去過,就是新婚時,雲擎帶她去的那一家。


  玉熙聽到酒樓兩字心頭一跳,不過見許武的樣子倒是放下心來,說道:“刺客抓著了沒有?”


  許武說:「刺客當場被許四爺的護衛殺死了。至於刺客的身份,暫時還不清楚。」他得了消息,就來告訴玉熙了。


玉熙納悶了:「如今正在風頭上,幕後的主使都沒出來,這許四爺還大搖大擺的去酒樓吃飯?這膽色,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不過這許四爺也夠命 大的,這樣都不死。


  許武見狀,解釋道:“聽報信的人說,刺客就是酒樓的小二,他端著菜混進了包廂裡,護衛都沒防備,這才讓他得手了。”


  到了晚上,玉熙就知道,刺殺許四爺的不是別人,就是被許四爺姦/淫的那個女子的未婚夫。 兩人自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連婚期都定下來了。 那女子就是在去買成親用的東西,被許四爺看到的。 女子自殺身亡以後,未婚夫就失蹤了。 只是眾人都沒想到,他竟然改頭換面,進了酒樓當差。


  這事很怪異,像酒樓這種行業,選用的人都必須得信得過。 要不然,若是在飯菜裡下毒,那問題可就大了。 所以,這個男子是怎麼進的酒樓,這事值得商榷。


  玉熙皺著眉頭問道:“那男子的家人呢?”


  許武搖頭說道:“他們家就剩下他一個了。他改頭換面藏在酒樓裡,估計就是等著刺殺許四爺呢!”


玉熙沒有接許武的話,只是說:「他一死,幕後的人就查不出來了。」老夫婦的死,還有這次的刺殺事件,都是有人精心設計的,就是不知道到底是 誰的手筆。 咳,這榆城的水,越來越渾了。


  晚上,雲擎回來就看見玉熙神色不大好,問道:“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玉熙搖頭說道:“不是。”


  紫堇在旁說:「夫人是聽了上吊自殺的老夫婦的事,心裡不舒坦。」原本應該幸福美滿的一家人,卻因為許家這個畜生,弄得一家四口全都橫死。


  雲擎臉色非常難看,說:「是誰將這些事情告訴夫人的?」說完以後,面色更冷了。 曲媽媽等人一直都在內院,很少外出,哪裡會知道這些事,十有八九是許武說的。 看來,護衛隊有必要整治一下了。


玉熙揮手讓還有曲媽媽等人都下去,開口說道:「我就是有些擔心,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人設計了這一切。」這兩天發生的事,足以看出幕後主使是個心狠手辣 之人。


  雲擎沉默了一下,說道:「這次的事,是許家的仇敵策劃的,你不用擔心。”


  玉熙有些心驚:“你知道是什麼人?”


  雲擎搖頭說道:「許家這些年行事恣意妄為,得罪了很多人,仇家很多。具體是誰家,我也不清楚。”


  玉熙聽了這話鬆了一口氣,是許家的仇人她就不擔心了。 她怕的是那個隱匿在暗處,只聞其名不知其人的燕無雙。 實在是燕無雙給她的感覺,太詭異了。 現在看來,是她想太多了:「我說許氏為什麼會將那對老夫婦丟到亂葬崗去,原來是許家的一脈傳承。」前有宋家,後有許家,真 夠噁心人的。


  除非必要,像上次符青蘿的是那般,否則雲擎從不評論別的女子如何的。 這次,他也沒附和玉熙的話。



許四爺其實沒有受很重的傷,他是習武之人,又上過戰場,非常敏銳。 當刀刺向他時,他往後退了一些。 所以,那刀雖然刺向他,但卻沒有刺向要害部位,就是流了一些血。


  原本應該幸福美滿的一家四口,就因為許四也,全都落了個不得善終的下場。 若是許四爺被殺了,當事人已經死了,這件事反而容易平息下去。 可偏偏許四爺只是受了一些輕鬆,這下,許家真的站在了風尖浪口上了。 最明顯的表現,就是許家在榆城的鋪子無人光顧了。 甚至到了早上,鋪子門上跟門口,潑滿了大糞。 還有幾個在軍營裡的許家子弟,被人套了麻袋痛打了一頓。


  玉熙聽到這些傳聞,目瞪口呆:「這也太誇張了吧?」在京城,若是碰上這樣的事,大家也都是避著,屬於冷處理。 倒沒想到,榆城的百姓竟然這般的,恩,直爽。


  紫堇樂撇嘴,說道:“這其實便宜了他們。若是換成是我,非打得他滿地找牙不可。”


過了三天,雲擎告訴玉熙,說:「許四爺的事,是榮家的手筆。許四爺沒有死,但許家卻有好幾名子弟都遭受了暗殺,被暗殺的這些子弟 在許家都是比較出眾的。”


  玉熙一臉的震撼:「這結下的是什麼深仇大恨呀?」都想要將人家下一輩幹掉了,那絕對是血海深仇呀!


雲擎沉聲說:「榮家當年在新平城也是名門望族,僅次於趙家跟許家。其實榮家與許家原本是世家,關係很不錯。可上代的許家家主想要謀 奪榮家的產業,特意將女兒嫁給榮家家主的嫡長子,準備一步一步蠶食榮家。雖然這事最終被榮家人識破,但榮家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榮家產業被奪走 了大半,家主被氣得吐血身亡。當時是榮家二房的長子頂起門戶的,不過經此一事,榮家元氣大傷,再不能跟許家跟許家比肩了。”


  這確實是血海深仇了。 玉熙有些奇怪,問道:「許家如今權勢正盛,榮家已經衰敗,榮家難道不怕他們的報復嗎?」不過從行事來看,這榮家的人也不是什麼吃素的,要不然 也不會用這樣卑鄙的手段。


  雲擎搖頭說:「榮家的根如今在蘇州,不在新平城。」也就是說,人家不怕許家跟秦家報復。 就算秦鑷在甘肅權力再大,手也伸不到蘇州去。


  玉熙很納悶雲擎是怎麼知道的,不過她卻沒有問,雲擎能告訴她這些消息就可以了,不需要刨根問底:“許家的人查到這事沒有?”


  雲擎點頭道:「應該查到了。」他都查到的事,許家能查不著嘛! 新平城,可是許家的地盤。


  玉熙沒再說這件事了,說多了也膈應:“你明天有沒有時間,有時間的話跟我一起去一趟清風堂吧!”


  雲擎望著玉熙的肚子,說道:“這大冷天的,你去什麼學堂呀?等以後有機會在去。”


  玉熙可不跟雲擎講理,說道:「你若是不答應,我就自己去。」她早就想去學堂看一下了,自己辦的學堂都沒去看一眼,這像話嘛! 之前是因為孩子沒滿三個月,如今都三個半月了。


  雲擎仍然搖頭,說道:“現在外面冷得很,而且路也滑,你不為自己著想,也該為孩子著想。萬一摔倒了怎麼辦呢?”


玉熙說:「這兩天都出了太陽,路很好走,那裡會滑了?你若是不願意就算了,我帶著紫堇去。」玉熙可不是沒有分寸的人,也是看著 天氣好,也沒下雪,路好走得很,她才想去的,等過兩天變天了,她想去也去不成。


  雲擎搖頭說道:「明天不成,明天我還有很多事要處理。改天吧,改天我陪著你去。”


玉熙才不願意呢,萬一過兩天變天了,到時候她哪哭去:「既然你忙,那你忙去吧!我就帶著紫堇跟許武他們去,再有楊師傅 跟餘志陪著,不會有事的。”


  雲擎這才見識到玉熙的固執,斟酌半天後道:“那成,明天你等我回來,我再陪你去。”


  玉熙才不聽這話呢,說道:“你若是走不開,就不要回來了。我去學堂看一下,看完後就回來,用不了多長的時間。”


  雲擎點頭道:“我明天儘早回來。”


  可惜,隔天一直到辰時末,玉熙也沒看到雲擎的人影。 玉熙也不生氣,叫上紫堇等人出了門。


  坐著馬車到了清風堂,一下馬車,玉熙就聽到學堂裡傳出來的讀書聲,當下臉上不禁露出了笑容。


  門房並沒有見過玉熙,不過他認識紫堇,聽到紫堇說是玉熙過來,忙朝著玉熙行了一個禮:“給夫人請安,祝夫人平平安安,健康長壽。”


  玉熙樂得不行,不知道得還以為給她賀壽,也不讓門房通傳,玉熙帶著幾個人進了學堂。 玉熙跟紫堇說:「先去廚房看一下。」紫堇對兩個學堂非常熟悉,由她帶路最適合不過。


  進廚房時,玉熙要楊師傅跟餘志還有許武在門外等著。 她就只帶著紫堇走進去。


  走進去,玉熙就看見兩個婦人正在揉麵,三個婦人包包子。 速度非常快,幾乎是一眨眼就包好了一個。


  就好在玉熙走進廚房,這幾個婦人就發現了有人進來。 紫堇是學堂的常客,差不多都認識她。 不過玉熙嘛,眾人是只聞其名不知其名。 五個人看著頂著肚子的玉熙,心頭一跳。


  玉熙外面披著一件鍛青色的斗篷,梳了一個彎月髻,髮髻上只戴了一支翡翠簪子,穿著打扮都非常的簡樸。 但再簡樸,一個人的氣度是掩蓋不了的。


  紫堇主動說:“這是夫人。”


  聽到這話,幾個人趕緊放下手上的活,準備給玉熙跪下。 玉熙嚇了一跳,忙要紫堇扶住這幾個人,不讓她們跪。


  玉熙說:“這是做什麼?你們年歲都比我大,你們給我下跪,不是折我的壽嗎?”


其中個子稍矮的女子眼淚都下來了,邊擦眼淚邊說道:「夫人的大恩大德,我不知道該如何報答了。」她生了三個孩子,老大今年十一歲,老二九 歲,老三、四歲半。 一個寡婦要獨自撫養三個孩子,而且還都是半大的孩子,可想而知日子有多艱難。 今年初冬,家中的積蓄都花光了,她不知道這個冬天如何過。 當時就想著,若是實在熬不過去,就將次子賣掉,這樣一家人總歸是有一條活路。 卻沒想到,就在這時候有消息傳來,說雲夫人要成立一個臨時學堂,符合條件的,孩子在五歲以上十歲以下的都可以送過去。 而她家,剛剛符合條件。 老二進了學堂,她又謀到差事有月錢,這個冬天是不擔心過不去了。


  玉熙對她們的底細並不清楚,但她知道,這些人日子都過得很艱難,當下說道:“我也就盡一份心,當不得你這樣說。”


  紫堇說:“你們忙你們的去吧!我帶著夫人隨便看一看。”


  玉熙往屋子裡面進去。 屋子裡有三個人,兩人在切菜,切的是大白菜,還有一個正低頭在燒火。


  玉熙問:“這鍋裡放的是什麼?”


  這話將正在專心做事的幾個人嚇了一大跳。 還好有玉紫堇這張熟臉在,倒讓她們很快放下心來。 因為之前有說過,廚房乃是重地,閒雜人等不能隨便進出。 而紫堇,則是例外。 玉熙很注重衛生,所以紫堇每次到廚房來轉轉。 這也導致廚房特別的乾淨,跟玉熙的小廚房比,都不差的。


  這會,玉熙也不要紫堇介紹了,直接問了正在燒火的那個人:“這鍋子裡放的是什麼?”


  燒火的人有些拘謹,說話都不大利索了:「這是在燒水,準備蒸包子。」一個孩子兩個大包子,加上學堂做事的人,也沒超過一千。 包起來倒事不難,不過蒸的時候就要費功夫了。


  開學的時候,因為沒經驗,亂成一團,還有兩個孩子受了輕傷。 後來還是陳先生建議,將時間錯開,這才避免了混亂。 所以,不管什麼事,都要在實踐上得到經驗,紙上談兵是不成得。


  玉熙在廚房轉了一圈就出去了,廚房的衛生讓她很滿意,所以也沒什麼要說的了。 出了廚房,就走到一個課堂門口,看著一個鬍鬚發白的老先生拿著一根長長的木棍子,指著牆上貼著的宓字,說道:「這個字念fu,來, 跟著我念,fu。”


  玉熙聽到這裡,有些鬱悶,竟然連百家姓上的字都能念錯。 這雲擎請的到底是什麼人呀? 不過還沒等她開口說話,老先生就發現了站在門外的玉熙。


老先生從課堂裡走了出來,說:「這裡是學堂,你們怎麼能隨便進來。趕緊離開,這裡不是你們遊玩的地方。」老先生會這麼說,是因為前些日子來了幾位夫人, 打擾了他們上課。


  玉熙沒接老先生的話,倒是問了一個問題,不過她聲音放得很低:“剛才的字,明明念的事mi,你怎麼教孩子念fu呢?”


  老先生臉色一變,冷著臉說道:「什麼mi,不認字就不要在這裡指手畫腳。」竟然說認錯了字,還有比這更沒臉的是嘛!

玉熙聽了這話,臉色就不大好看了:「這個字是多音字,fu與mi皆沒錯,但在百家姓裡這個字念的是mi。在《漢書?古今人表》 裡,太昊帝宓羲氏,才是念的fu。”


  老先生聽到玉熙隨便就將《漢書》裡的話都能隨口講出來,當下驚,問道:“你是什麼人?”


  紫堇翻了個白眼,說:“這是我家夫人。”



老先生聽到紫堇的話,知道站在她面前的事玉熙,當下態度就改變了。 一臉愧色地跟玉熙說:「原來是夫人。老夫慚愧,這個字念了一輩子都念的fu,卻不知道還念mi,若不是夫人,我到現在還不會知道自己犯下了這樣 一個錯誤。”


玉熙見老先生並沒有如她想像的是個頑固不化的人,反而很誠懇地跟她道歉,當下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老先生不要這麼說,我也是偶然知道這個字是多音字的。 」


  老先生說:“聽說夫人學識淵博,通貫古今,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老夫甚是敬佩。”


  玉熙聽了這話,哭笑不得:“老先生這話可真是折煞了我。我也就看了幾本書,哪裡當得了老先生這般的誇贊。”


這話紫堇可不愛聽,當下就給玉熙拆台,說道:「夫人,你不記得,我可是記得很清楚。你經常在書房看書,吃飯都給忘記了。這十多年,你看下 的書,怎麼也得有百八十本呢!”


聽了這話,玉熙算是知道,這流言從哪裡傳出來的了,對那個下笑著對那老先生說道:「不要聽這丫鬟胡說八道,我平日也就看兩本雜書當是消遣, 哪裡能跟老先生比。”


  郝大壯得了消息,急匆匆地趕過來,進了書堂,就看見玉熙正跟老先生說話呢! 疾步走上前,給玉熙見了禮以後說道:“夫人,你要過來,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呀!”


  玉熙笑著說:“也就過來隨便看看,哪裡能耽擱你做事。”


  郝大壯見狀,笑著說道:“夫人既然來了,何不給這些孩子上一堂課,也好讓這些孩子見識一下夫人的風采。”


  玉熙有些猶豫。


  紫蘇笑著說:“夫人,既然來了,就給這些孩子講一堂課吧!難得來一趟,下次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呢!”


  玉熙想了一下,點頭道:「可以。」正好這個學堂的孩子就是年紀最大的,十歲的班級。 玉熙也不挑,就選了它。


  女學堂只有二十多個孩子,不分年齡大小就只一個班級。 這男子學堂有兩百多個,都是按年齡劃分的,同年齡的就在一個班,總共分了六個班級。


  這會,屋子裡四十多個孩子,看著走進來的不是老先生,而是一個一個從沒見過的漂亮姐姐,當下都低聲議論起來了。


  郝大壯見狀,吼了一嗓子,說道:「不准說話,再我看到誰說話,不准吃中午飯。」這話比聖旨還管用,當下課堂就安靜下來了。


玉熙沒用老先生準備的這些大字,而是讓人將筆墨紙硯拿過來,讓紫堇將三張白紙貼在牆上,提起狼毫毛筆,沾滿了墨汁,懸臂寫下一個碩大的 '霍'字。 這回寫的是正宗的梅花字體,草書不適宜教導連字都認不全的孩子。 至於說她二哥,不在正常人的範圍內。


  有沒有真功夫,一眼就看得出來,就這一下,在場的人都給鎮住了。 郝大壯更是暗暗嘀咕,好像就沒夫人不會的。 琴棋書畫,女紅針線,外加做生意賺錢,哪一樣都做得那般好。 咳,自家將軍真是走了****運了,竟然娶到這般完美得無可挑剔的媳婦。 他將來的媳婦,只要有夫人的十分之一,他就心滿意足了。


  玉熙指望她剛寫的字霍字,說:「有誰來告訴我,這個字怎麼念?」百家姓裡面,霍是排在宓前面的。


  課堂裡,當下鴉雀無聲。 玉熙皺了一下眉頭,怎麼這些孩子回答問題一點都不積極。 玉熙隨手指了一個孩子,問道:“這個字你們可是學過的,告訴我,這個是念什麼?”


  那孩子吱吱嗚嗚地半天,就是念不出這個字,見此狀況,郝大壯急得腦門都出汗了。 這孩子,也太不爭臉了。


  這時候,這個孩子的同桌站起來,說:「先生,這個字念huo。」兄弟有難,必須挺身而出。


  玉熙點了一下頭,示意兩人坐下。 然後又提筆在霍字後面寫了兩個字,然後拿起長長的枝條,先教會了大家這兩個字怎麼念。 然後說:“三個字合起來,就念霍去病,大家跟我一起念。”


  屋子裡的孩子跟著一起念道:“霍去病。”


玉熙點頭,與一屋子的孩子說:「霍去病,這是一個人的名字,他是西漢的一個名將,後來被封為冠軍侯。」玉熙也沒說得很複雜,就簡單地說西漢 是古代時候一個朝代,匈奴就跟北擄人一樣,都是殺人放火壞事做盡的蠻族。


  紫堇聽到這裡,忙問道:“夫人,侯我知道是爵位,但我卻從沒聽說過有誰被冊封為冠軍侯?這有什麼特殊的內涵嗎?”


  玉熙很想翻白眼,她是跟小孩在講課,也不知道紫堇來湊什麼熱鬧。 不過心裡嘀咕,面上卻不顯露,朝著下面坐這的四十多個孩子說道:“冠軍侯,是勇冠三軍的意思。”


  這話一出,郝大壯大吸了一口氣。 勇冠三軍,一般人還真不敢當得稱呼。


玉熙當下就跟這四十多個孩子講霍去病打仗的經歷:「在兩次河西之戰中,霍去病大破匈奴,俘獲匈奴祭天金人,直取祁連山……立下赫赫戰功。可霍去病打 了一個勝仗回朝,皇上要為他建造屋舍。霍去病與皇上說道'匈奴未必何以家為'。”等玉熙跟眾人解釋了後面這句話的意思後。


  郝大壯大聲叫道:“說的好,說得太好了。匈奴未滅,何以家為,都說到我心坎裡去了。”


  祁連山,很多孩子都知道這個一個地,所以眾人聽起來,就會覺得就好像發生在身邊的是一樣,不會有一種距離感。 當然,這也是玉熙選霍去病來講的原因了。


  一個孩子突然站起來問:「先生,冠軍侯怎麼寫?」冠軍侯,他以後也要成為冠軍侯那樣的大英雄。


  玉熙笑著在牆上又寫下冠軍侯三個字。 玉熙在上面寫,下面看完以後,也拿起樹枝在沙堆上寫了起來。


  另外一個孩子也站起來,說:“先生,北擄未滅何以家為,這句話怎麼寫?”


  老先生看著下面這些孩子主動提出要求,又是敬佩又是慚愧。 敬佩玉熙學識淵博,名人典故新手站來;慚愧的是他教了這些孩子這麼多天,還是第一次看到這些孩子學習能這般積極。


  一堂課,玉熙準備離開。 剛才最先發問的孩子站起來,望著玉熙問道:「先生,明天你還來吧?」說完眼巴巴地看著玉熙,希望能從玉熙嘴裡聽到肯定的答覆。


  玉熙笑搖了下頭,著道:「不來了。家裡很多事,走不開。」更何況,還挺這一個大肚子。


  這堂課,讓玉熙很有成就感,也就這學堂是她創辦的,她才能給孩子講課。 若是在其他地方,早就將她趕出去了,哪裡還能上課。


  出了男子學堂,玉熙準備去女學堂那邊。 因為隔得近,玉熙也就不坐馬車,走了過去。


  郝大壯跟著玉熙後面,說道:「夫人,你這課講得太好了,聽得我都入神了。」要不然他也不會在課堂說那樣的話。


玉熙笑了一下,與郝大壯說:「雖然說只是讓孩子認認字,不要求他們考科舉。但也不能應付了事,既然請了先生,就要讓這些孩子學到東西,而不是讓 他們在學堂混飯吃。」若是先生講得太死板了,孩子一定會失去興趣不愛學了,所以,這種教學方式必須改變。 不能一板一眼地讓他們認字。


  郝大壯點頭說道:「夫人放心,等中午,我就跟幾位先生談一下,讓他們向夫人學習。」若是這些先生都跟夫人一樣講課,那些小兔崽子保準積極學習了。


  出了門,紫堇說:“夫人,還是坐馬車吧!這地方魚龍混雜的,萬一有人衝撞了姑娘,可如何是好?”


  聽了這話,玉熙也不勉強,上了馬車。 平常被人衝撞也沒事,現在她可是大著肚子呢!

  玉熙進了學堂,感覺很是怪異,怎麼這般安靜。 跟另外一邊比,這裡安靜得有些過分了。


  走到課堂門外,玉熙知道為什麼沒有聲音了,因為這些孩子都正低頭寫字。


  何瑩看著挺著肚子的玉熙,再加上紫堇在旁邊,哪裡還能猜測不到玉熙的身份,當下行了一個福禮:“夫人安好。”


  玉熙點了一下頭,說:「我可以進去看看嗎?」雖然她是創辦學堂的人,但也必須尊敬授課的先生。


  何瑩點頭說道:“當然可以了。”


  進了屋子,玉熙看到有一大半的孩子在認真寫字,有幾個子在打瞌睡,何瑩見狀面色有些不好看了。


  玉熙倒沒怪罪何瑩,而是站在一個寫得特別認真的小女孩身邊,看著她一筆一劃地寫著穆字。 看完以後,玉熙柔聲說:「這字不是這樣寫的。」筆畫次序全都亂了。


  正在寫字的姑娘嚇了一大跳,不過看到何瑩在旁邊,她也不害怕。 主要是之前也有夫人進來過課堂,她都已經習慣了。 不過這次跟以往不一樣,竟然說她的字寫錯了。 小女孩問:“那你能寫給我看看嗎?”


  玉熙笑著接過了小姑娘的樹枝,一筆一劃,將穆字的正確次序寫了一遍:“記住了嗎?”


  小姑娘照著玉熙寫的順序,重新寫了一遍,寫完以後,問了玉熙:“夫人,是這樣寫的嗎?”


  玉熙笑著點頭,這孩子還挺聰明的。


當教室裡的孩子,知道玉熙就是出錢出力創辦這個學堂的人時,全都站了起來。


  玉熙見狀都嚇了一大跳,忙叫眾人坐下:“我就是過來看看你們,見你們這麼努力刻苦的,我很為你們高興。”


剛才穆字筆畫寫錯的姑娘,站起來說道:「夫人,我叫景柏,若不是夫人,我這一輩子都不可能有識字的機會。夫人的這份恩德景柏銘記在心。」報答之類 的話她就不說了,她現在還沒這個能力。 而且,報恩不是說的,靠做的。


玉熙點了一下頭,掃了一眼剛才打瞌睡的幾個小朋友,說道:「我當年上學的時候,若是上課敢打瞌睡開小差,女先生的戒尺立刻就落下來,課業若是沒完成好,也 得挨戒尺。而若是接二連三不讓先生滿意,學生就不讓你進課堂。”


  這話落下,剛才開小差打瞌睡的幾個小姑娘,臉都有些發白了。 認不認字是小事,關鍵在於這裡能吃飽! 若是被送回去不准在來,回去會被打死的。


玉熙倒是沒有要嚇這些孩子的意思,只是希望她們能好好學習:「我能讀書認字,也是求來的,所以我深知女子讀書的艱難,這也是我為什麼要創辦這個女子學堂。我 就希望女子也有讀書認字的機會,現在給你們機會,希望你們能好好珍惜。」沒機會讀書認字也就罷了,給了機會不好好珍惜,有些暴殄天物。


  這話讓剛才幾個打瞌睡的小女孩多低下了頭。


  沒多會,就到了開飯的時間。 玉熙也不耽擱大家,讓他們出去吃飯了,不過卻將何瑩給留下來了。


玉熙說:「何先生,以後得告訴這些孩子,這些字是怎麼寫的!不能只拿出寫好的字貼在牆上,讓孩子認識就成的。」女子學堂這邊的字,都 是玉熙寫好送過來的。 當時玉熙就想著她的字寫得比較好看,孩子跟著學以後也能講字寫好。 卻完全沒意識到,這些孩子跟她當時的情況是完全不一樣的。 她當時是一個先生教四個,一個一個指導過來的,而這些孩子卻不可能得先生一一指導,當然,何瑩這個先生也不大稱職。 而她也要負去一部分的責任。 所以說,還是要多看多聽,才能知道不足的地方,以便更好地改進。


  何瑩很是慚愧,說道:“夫人,你放心,我以後會注意的,再不會犯同樣的錯誤的。”


  玉熙點了一下頭,又說了紫堇提的建議:“你說讓這些孩子也是上午認字,下午習武,你覺得如何?”


何瑩一愣,轉而說:「不大好吧?那邊是男孩子,耐摔倒。這邊都是姑娘,萬一碰著哪裡,就不大好了。」這姑娘家的,習武 做什麼,能人幾個字,就很不錯了。


  玉熙說:「不說其他,學了武,至少不怕被欺負了。」有了武藝在身,也不怕被人欺負,就如紫堇出去,她就不怕什麼。 當然,玉熙不擔心,餘志擔心呀! 每次紫堇出去,餘志都要跟著走的。 對此,玉熙理解為餘志是想多跟紫堇單獨相處。


  這話,讓何瑩很快就想起許四爺的案子。 那事鬧得太大,不想知道都很難。 何瑩遲疑了一下問道:「夫人的話也有道理,可我就怕她們的爹娘不答應。」收進來的三百個學生,也不全都是死了爹的。 有一小部分的孩子,他們的爹都是受了重傷,沒辦法再上戰場,日子過得很清苦,這也在扶助的範圍之內。


  之前商議時候,玉熙也覺得應該要遵從父母的同意。 但透過剛才的所見所聞,玉熙改變了主意。 若是遵循這些孩子跟大人的意見,怕有一大半不願意學了。 既然進了學堂,那就得聽她的:“習武,不僅能防身,還可以強身健體呢!這麼好的事,除非不是親生父母,否則不可能不答應。”


  何瑩開始見到玉熙,以為是柔弱的女子。 這會,她知道自己錯了。 雲夫人也就柔弱了,內裡別提有多彪悍了:“既然如此,我下午就跟這些孩子說,讓他們告訴一下家裡的父母。”


  玉熙點了一下頭,說:“好。”


  等出了學堂,玉熙就看見立在馬車旁的雲擎,走過去笑著說道:“若是軍務繁忙,就不要過來了。”


  雲擎說:「不過來,不放心。」說完,親自扶了玉熙上馬車,他自己也沒騎馬,也鑽進了馬車。


  馬車裡就夫妻兩人,說話也沒什麼顧忌。 玉熙說:「這次來了學堂我才知道,紕漏很多。」就走馬觀花一般,就發現了很多問題,若是深入一下,問題會更好。


  雲擎摸了一下玉熙的頭,說道:「這事也急不得,慢慢來,以後會越來越好的。」


玉熙恩了一聲,說:「以後一定會越來越好了。」頓了一下,玉熙又將自己準備讓這些姑娘也習武的是說了:「你說我會不會太離經叛道了 呀?」若是在京城她敢這麼做,早被流言蜚語給弄趴下了。 幸虧在西北,這裡的民風比較開放。 另外,她也是打著慈善的名義。


  雲擎搖頭說道:“沒有,你做得很好。霍叔都經常在我面前誇你,還說以後我有事還要多聽聽你的意見。”


玉熙倒沒想到霍長青會這般誇讚她,當下靠著雲擎,笑著說:「霍叔總是板著一張臉,我還以為他討厭我呢!」不得不說,嫁給雲擎 真的好處多多。 她想做什麼事,只要雲擎同意了,就可以了。 若是換成其他人,就算丈夫同意,夫家其他人未必願意。 就比如說創辦這個學堂,從開辦到現在,包括做棉衣棉褲,已經花了七百多兩銀子了,等到開春肯定要超出一千兩了。


  雲擎摟著玉熙的肩膀,輕聲說道:“霍叔一向都如此,不苟言笑。他其實很喜歡你呢!”


  玉熙笑了一下,轉移了話題,她可不喜歡雲擎誇她能幹。 若是讓男人覺得她能幹,以後碰到喜歡的問題就讓她自己處理,那就得哭了:“這轉眼就要到臘月了。你喜歡吃什麼東西,到時候我多備一些。”


  雲擎想了一下,說:「香腸跟臘肉多準備一些。」他也不是沒吃過香腸跟臘肉,不過跟玉熙做的比起來,簡直是糟踐了那些肉。


玉熙笑著說:「好!不過在家裡的時候,還是多吃新鮮的肉菜,少吃這些醃製的東西,。」雲擎屬於無肉不歡的主,玉熙也知道雲擎 跟她不同,體力消耗那麼大,必須多吃肉才成。 所以,現在的宵夜,都會有一道肉菜的。 雞鴨魚肉等,常換著花樣做。


  雲擎沒反對,點頭答應了。 若是他不答應,保準玉熙一堆的養生之道這些大道理等他。 再者,他也不挑食,玉熙準備什麼吃什麼:“多弄一些,到時候給天磊還有郭循餘叢他們都送些過去。”


  玉熙咦了一聲,笑著說:「他們跟你要的呀?」若是這些人不自己開口,雲擎肯定想不著送臘肉跟香腸這種小事的。


  雲擎也沒否認,說:「他們都喜歡吃。」還有一件事雲擎沒說,其實符天磊還想要臘肉跟香腸的配方,只是被雲擎拒絕了。 雲擎行事很磊落,也不是個小氣的,但這事他卻沒辦法答應。 他知道自己開口,玉熙肯定給。 但這賺錢的方子是玉熙的,又不是他的,哪裡能隨便當人情送出去。


  玉熙笑著說:「你放心,我都準備著呢!」年禮雖然也沒多少錢,但這心意難得。


雲擎神色越發緩和了,說:「恩,你行事周全,我一直都很放心。」玉熙不僅將內院打理的妥妥帖帖,外院的人也都安撫得很好,一點摩擦都沒有 。 而且事情都考慮的很周全,他從來沒為此擔心。


  玉熙可不喜歡雲擎誇他:“我哪裡能事事想的周全,都是靠的曲媽媽在旁邊提點,才沒出過大錯。”


  雲擎聽了這話笑著說道:“那你也要願意聽曲媽媽的建議,若是不聽,曲媽媽再能幹也沒用。”


  這句誇獎玉熙就笑納。 不過說起曲媽媽,玉熙又忍不住想起了秋氏:“這都快滿兩個月了,一封信都沒有,也不知道府裡現在如何了?”


  雲擎覺得玉熙瞎擔心:「有大舅哥跟二舅哥在,你就不用擔心了。


  兩人回到府裡,漱了下口,就開始用膳。 還沒吃完,石榴走進來說道:“將軍,夫人,許護衛求見。”


玉熙見雲擎準備放下碗筷,蹙起眉頭,朝著石榴說道:「若不是什麼緊急事情,就讓他在外面等著。」說完以後,玉熙朝著雲擎道:「只要不是敵 軍來襲,其他的事等吃完飯再問不遲。」看來,他得敲打敲打一下許武了,行事也沒個輕重緩急的。


  沒一會,石榴從外面進來,說道:「將軍,夫人,許護衛說不是什麼緊急事情,就是秦將軍回來了。」這個秦將軍,自然就是秦鑷了。


  雲擎聽到這話,繼續吃飯,不過吃飯的速度明顯加快了,吃完以後,就放下碗筷,大跨步地出去了。


  玉熙也沒說什麼,她知道雲擎這麼急著出去,是想要知道秦釗是否要到了各類的軍需用品。 榆城的將士,日子過得太苦了。


秦釗回到府裡,立即招來了大管家,問了一下他不在的這幾個月榆城發生的事。


  管家秦忠說道:“其他都還不要緊,就許四爺的是很棘手。許四爺的行為,不僅引起了民憤,軍中大半的將士也非常不滿。”誰也不是傻子,許四爺敢如此囂張,不就仗著秦家秦夫人的勢嘛!百姓不僅對許家不滿,對秦家一樣不滿。只是秦家權勢大,眾人不敢面王爺絕寵廢柴妃最新章節上招惹。

  不得不說,榮家在背地裡煽風點火的效果,非常好。至少,秦家如今的名頭,已經很糟糕了。


  秦釗聽到許氏竟然敢寫信威脅牧通判,冷著臉說道:“這麼大的是,你不會攔著?”小事也就罷了,這事明明鬧得沸沸揚揚,她還敢如此行事,生怕別人不知道秦府權勢大。想到這裡,秦釗心頭怒火一下就起來了。


  秦忠苦笑道:“將軍,我不是沒攔,只是沒攔住。”因為這個行為,他還被許氏罵了個狗頭淋血。

  秦釗也知道許氏的性子,倒沒認為秦忠在說謊。

  秦忠遲疑了一下,還是與秦釗說道:“將軍,韓氏還在榆城開辦了一個叫清明堂的學堂,學堂裡收攏的是雲擎所屬軍營裡那些戰死或者受重傷的將士的孩子。這件事在榆城造成了很大的轟動,如今榆城的百姓跟將士,都在說韓氏慈善仁德。”


  秦釗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這裡面的意義:“這麼大的事,你為什麼不去阻止?由著韓氏弄這個學堂。”


  秦忠覺得嘴巴都是苦的:“將軍,這事,我不敢攔。”若是他敢攔,等於是不准韓氏幫助那些家境艱難的軍士家屬。這要是傳出去,別說云擎所管轄的將士會憤怒,就是秦家軍裡的將士也會寒心。畢竟玉熙的行為是做善事,而且是照佛那些日子過得艱難的。誰也不敢保證自己上戰場就能平安無事的活著回來。在這種情況下,他們自然希望如玉熙這樣的人越多越好了,這樣以後他們有個萬一,家小也有人照佛。

  秦釗眼中閃過一抹厲色:“藏得真夠深的。”他在京城打聽到的韓玉熙,是個不孝不吉、冷血無情之人。至於說才情,就听說寫會畫,繡活做得極好,正面的評價,幾乎沒有。可如今看韓氏做的事,這哪裡是個簡單的。

  想到這裡,秦釗說道:“韓老太太臨死之前,不准韓玉熙給她守孝,這件事你讓人放出去。”讓人知道韓玉熙是個不孝的,至少可以暫時壓一下韓玉熙,別讓她的名望再往上升了。

  秦忠搖頭說道:“將軍,這事很多人都知道了。”

  秦釗有些奇怪,問道:“知道了?是誰放出去的消息?”京城離榆城這麼遠,誰的消息這般快。

  秦忠苦笑了一聲,說道:“是韓氏自己說的,為這件事韓氏還病倒了。不過韓氏的說法是,韓家的老太太是病糊塗了,要不然留下這樣的遺言。”韓氏如何說不重要,重要的事很多人信了。

  頓了一下,秦忠剛說道:“這事我當時覺得不對勁,跟夫人說了一下,可夫人卻沒在意。如今事情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若是舊話重提,到時候反倒不好了。”秦釗一回榆城,就有玉熙不孝的傳聞。眾人肯定會覺得是秦釗趁機污衊玉熙,到時候秦釗的臉面就不好看了。

  若是玉熙在這裡,絕對不會用秦忠這樣的人。不管事情如何,管家這個位置何等的重要,處在這個位置上就得想盡辦法將事情處理好。哪怕處理不好,也不能將責任推給主子。

  秦釗趁著臉,沒再與秦忠評論玉熙的是了,而是問道:“除了這兩樣事,還有其他的嗎?”

  秦忠說道:“從將軍離開到現在,大戰打了四場,小戰打了二十多場長,死了八千多人,受傷的兩萬多人。”

  聽到四場大戰全都是雲擎領兵的,而且是打了三場胜仗,輸了一場。當下越發不好了,秦釗說道:“去將夏先生叫過來。”雲擎升為從二品的副將基本上是板上釘釘的事了。他現在也不過是正二品,要是雲擎再往上升可不就得替代了他。




 玉熙可不知道秦釗因為他們夫妻的是心煩不已,她吃完飯以後,就叫來了許武,問道:“秦將軍是否帶美人回來了?”

  許武瞪大眼睛望著玉熙,問道:“夫人是怎麼知道的?秦將軍確實帶了四個美人回來。”

  玉熙笑了一下,說道:“我瞎猜的。”其實也不是瞎猜,而是有根據的。他是知道秦釗是在秦玥出嫁後就出了京,秦釗是騎馬,帶的人也全都是騎馬的。正常的速度,十一月上旬就該回到榆城。可這都月底了,整整遲了二十來天。再有,玉熙覺得宋貴妃可能不想讓她過得太舒適,肯定會給她添堵,而賞兩個美人給雲擎就是最好的法子。

  許武還是很敬佩地說道:“夫人真是厲害。”瞎猜,這種事能是猜就能猜著的。

  玉熙笑了一下,問道:“你先下去吧!有什麼事,立即告訴我。”秦釗回來了,可不是好事。不過,兵來將擋與來土掩,擔心也沒有用。有云擎在,她只要防備秦釗暗地裡使手段就可以了。

  紫堇與玉熙說道:“夫人,你讓學堂的那些孩子習武,那請誰教她們武藝呢?”

  玉熙看著蠢蠢欲動的紫堇,好笑道:“怎重生潛入夢最新章節麼?你想當師傅呀?你自己都還沒出師呢,就想當別人的師傅。”

  紫堇笑著說道:“夫人,我就想帶她們上一堂課,也讓我感受感受當師傅是什麼感覺。”今天看著玉熙講課講得那般好,她心癢得不行,很想去試一下。

  玉熙笑道:“你想去我肯定不攔著,不過你得答應我,若是那些孩子受不住苦或者不願意學,你不能責罵她們,更不能動手。要是你責罵了這些孩子,三個月內不准出去,如是你動手打了她們,不僅三個月不准出去,還不能吃肉。”

  紫堇一點都不在意地說道:“瞧夫人說的什麼話,我是去教她們功夫,又不是去教訓他們,哪裡會責罵她們。”打人就更不會了。

  玉熙說道:“記住你說的話就好了。你等會,我進屋拿點東西。”說完,玉熙就進了書房。
  紫堇見狀跟了進去。

  玉熙取了一套文房四寶,交給紫堇,說道:“這套文房四寶,是送給那個叫景柏的小姑娘。私底下給她,不要讓別人看到。”

  紫堇有些奇怪:“夫人怎麼就單單送這個小姑娘筆墨紙硯呢?”那小姑娘瞧著是不錯,但也不至於讓夫人刮目相看呢!

  玉熙說道:“那孩子很聰慧,也很刻苦。看到她那股認真勁,就忍不住想起我小時候了。”她那時候,也是異常的刻苦。不過,好在她堅持下來了,要不然也不會有今天。

  紫堇帶了這東西就去了學堂。

  玉熙等紫堇走後,叫來了曲媽媽,問道:“范氏母子這幾天在府邸表現如何?”范氏是在外面廚房做事,沈奕也是在外院。玉熙讓許武挑選了個認字的護衛教沈奕。

  曲媽媽說道:“范氏雖然性子有些綿,但做事很利索,也很勤快,倒是不錯。沈奕這幾天不是認字就是習武,都不出去玩的,非常的刻苦,連許護衛都讚這孩子以後有出息。”

  玉熙點了一下頭,說道:“再觀察一段時間。”若是品性好,她就下功夫去培養。若是品性一般,再聰慧有膽色,她也只會放任著。

  曲媽媽聽了這話,就知道玉熙的意思了,當下說道:“夫人放心,我會注意的。”夫人要栽培這個孩子,那肯定是要認真仔細地觀察。
  玉熙笑了一下。

  曲媽媽在心裡衡量了一下,說道:“夫人,這秦釗帶了四個美人回來,也不知道會賞賜給誰。”

  玉熙笑道:“我們府上肯定會有一個,秦釗自己肯定要留一個,另外兩個,估計一個會給他的心腹,另外一個估計會送給符將軍。”雲擎跟趙家是結盟關係,但跟符天磊卻是生死之交的好兄弟。這會玉熙就希望,符天磊不是個被美色所誘的男人了。要不然,失去了符天磊的助力,雲擎處境就更不好了。

  曲媽媽聽罷問道:“夫人,若是將軍真帶了人回府,那人給安置在哪裡?”前院是護衛住的地方,肯定不能安置。二院是霍長青住的地方,總不能讓她跟霍長青住在一個院子,所以如何安置這個女人,還真是個麻煩事。

  玉熙聽了這話心裡就不舒坦,懶洋洋地說道:“這事不急,等將軍回來,看將軍的意思。”

  曲媽媽也看出玉熙心情不好,寬慰道:“夫人,將軍對夫人如何,我們可都看在眼裡的。夫人可得相信將軍。”看雲擎疼自家夫人的那樣,都掉蜜罐裡了。

  玉熙倒沒擔心這個,雲擎本就不是個會被美色所誘惑的人。而且,皇帝賞的美人,誰知道是不是細作:“我自然相信將軍了。我就是在想,這回秦釗收了個大美人,秦府以後可就有的熱鬧看了。”許氏可不是個忍氣吞聲的人,來了一個跟她搶丈夫的人,她如何忍得下。這會玉熙就希望,秦釗留下的美人戰鬥力強悍,能跟許氏過過招。


    ##########################


紫堇朝著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吼道:“我不是說了,右手出拳,教了你半天,你怎麼連左手右手都分不清。”紫堇的大嗓門,學堂外面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了。

  “哇……”那小姑娘看著紫堇凶神惡煞的樣子,給嚇哭了。

  紫堇氣得要死,說道:“再哭就給我出去。”就沒見過這麼笨的孩子,竟然連左右手都分不清楚。

  小姑娘聽到這話,嚇得不敢再哭了,不過眼淚還是刷刷地流。那模樣,說有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紫堇深呼吸一口氣,然後朝著一干人說道:“左手出拳。”好了,終於沒有錯的了。

  耐著性子,教了一個時辰。然後揮了一下手,說道:“休息一刻鐘。”教這些孩子,真的比認字還累。

  走出屋子,紫堇朝著外面的余志說道:“待會你來教。”她以為教一下這些孩子很容易,沒想到竟然這般難。

  余志遞給紫堇一個剝好的栗子,笑著說道:“教孩子得有耐心,你這麼急躁的,哪裡能教好。”那些孩子看著她那麼兇,心裡就害怕,這一害怕,可不就出錯了。所以說,還是夫人有先見之明,知道就紫堇的暴脾氣,所以才會提出要求,不准紫堇打罵這些孩子。

  紫堇聽了這話,倒也笑了起來:“這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幹的事。”忍耐力不夠的,還真是教不了。
  接下來的一個時辰,就是余志教了。余志是個很有耐心的人,所以沒再出現孩子哭的情況了。

  景柏因為回家還要幹活,所以吃完飯,她就急匆匆地往家趕。在半路上,她就被人攔下了。見到攔她的人是紫堇,景柏鬆了一口氣,問道:“紫堇姐姐,你有什麼事嗎?”

  紫堇將匣子遞給景柏,說道:“這是夫人送給你的文房四寶,希望你能好好用它。”

  景柏聽了這話,眼睛一下亮了。忙雙手接過匣子,朝著紫堇鞠個躬:“謝謝夫人,謝謝紫堇姐姐。”她早就想用筆寫字了,只是紙筆太貴了,她們家買不起。

  紫堇笑道:“嘴巴還挺甜的。對了,這事你知道就成,就不要告訴別人。”槍打出頭鳥,玉熙不希望因為自己送的一套文房四寶,讓景柏被人嫉妒。

  景柏重重地點頭,說道:“紫堇姐姐放心,除了我娘,我誰都不告訴。”景柏原本還有兩個弟弟,不過都沒保住。如今家裡就只她跟母親兩個人了。不過景柏的娘跟沈奕的娘不一樣,景柏的娘很潑辣,一般人不敢欺負她們娘倆。

  紫堇嗯了一聲,說道:“夫人說你刻苦又努力,而且天資也而很好,只要堅持下去,以後一定能成才的。所以,你一定要好好學習,好好習武,不要辜負夫人對你的期望。”

  景柏聽到這話,不相信地問道:“夫人真的這麼說嗎武道至聖最新章節?”

  看著好像能發光的景柏,紫堇笑著說道:“當然了,我騙你做什麼?好了,我得回去了,你也趕緊回去吧!”

  景柏揮手說道:“姐姐再見。”

  回到家裡,景柏娘曾氏看到女兒那臉笑得跟開了花似的,笑罵道:“高興成這樣,撿錢了?”

  景柏笑瞇瞇地說道:“娘,你進來,我給你看樣好東西。”

  說完,景柏拉著她娘進了屋子,打開匣子,指這匣子裡的筆墨紙硯說道:“娘,這是夫人送給我的筆墨紙硯。夫人說,只要我好好學,以後一定能成才的。”

  曾氏看著女兒身上散發出來的神采,心裡頭酸澀不已,說道:“夫人這般看重你,你以後就更得好好學。”
  景柏點頭,說道:“娘,你放心,我不會辜負夫人對我的希望。我不僅要好好讀書認字,我還要努力學功夫,等我以後學好了功夫,我就能跟紫堇姐姐一樣,保護夫人。”現在開始,紫堇就是景柏的奮鬥目標了。
  曾氏摸著景柏的頭,說道:“恩,等你學到了真本事,就好好報答夫人。”若是沒有夫人的仁善,她女兒哪裡還有機會讀書認字習武。


 這邊紫堇回到雲府,就跟玉熙抱怨上了:“夫人,這些孩子真是太難教了。不僅笨反應慢,還膽小,說兩句就哭,哭得我心煩死了。”

  這句話,成功地逗樂了玉熙:“這教孩子可得有耐心,就你這暴脾氣,哪裡能教那些半大的孩子。”

  紫堇無所謂地說道:“教不了那就不教唄!反正我也就是去湊湊熱鬧。”玉熙若是要出去,她得跟在身邊,走不開,哪裡真的能去教那些孩子。

  玉熙聽了以後笑著說道:“學堂的孩子你不想教倒沒事,可以後你有了自己的孩子,那怎麼辦?到時候可撂不了挑子!”
  紫堇一臉不在意地樣子說道:“那有什麼好擔心的。是姑娘的話就跟著我進內院,兒子的話就給余志帶了。”

  玉熙無奈地搖頭,說道:“你這當娘的呀,可真是不負責人。”養孩子,哪裡這般容易呀!

  紫堇壓根就不擔心這個,說道:“給他們吃飽穿暖,就負了責任了。若是還不知足,我不揍死他。”想她小的時候,飯都吃不上,也是跟了夫人,才能每日吃飽飯。

  玉熙見狀不再說什麼了,想著尋個機會,好好地跟余志說說這件事。以後有孩子,不管是男是女,還是讓余志自己教吧!

  傍晚的時候,郝大壯過來了,帶了一封陳先生寫的信。郝大壯將信雙手遞出,說道:“夫人,陳先生說,這信務必要我親自交到你的手上。我想,應該寫了很重要的事了。”

  紫堇都不用玉熙開口,就上走前接過信,打開翻了一下,見沒問題這才遞給玉熙。

  玉熙看完這封信以後,眼睛閃了閃,說道:“這是陳先生交給你,讓你給我的?”

  郝大壯點頭說道:“是。”

  玉熙此時面色已經恢復了正常,淡聲說道:“我知道了。”說完這話,玉熙就沒再說什麼了。

  郝大壯等了半天,也沒等來玉熙的答复,忍不住問道:“夫人,你看我該怎麼回复陳先生呀?”這稀奇古怪的。

  玉熙想了一下,說道:“等會你走的時候,我讓白媽媽裝上兩斤臘肉香腸,你送去給陳先生。”見郝大壯還是一臉呆滯的樣子,說道:“你將東西交給陳先生,陳先生會知道的。”

  郝大壯一頭霧水地又拿了個包裹回去。

  紫堇等郝大壯走後,問了玉熙:“夫人,這陳先生信裡寫的什麼呀?”怎麼瞧著有些古怪呢!

  玉熙笑了一下,將信遞給紫堇看。

  紫堇接過來一看,看完後有些納悶:“這寫的什麼呀?”一會秦家,一會符家,一會趙家的,一會又夏家的,她看了半天也沒看懂。

  玉熙說道:“這些都是介紹榆城各家的勢力。秦家勢力最大,符家跟趙家相差不小,許家其次,最後才是雲擎。”

  紫堇再看了一遍,有些懂了:“怎麼將軍的實力這麼差?”這都排第五了,這也太糟糕了。

  玉熙搖頭說道:“和瑞在榆城根基太淺了,能排第五,已經很不錯了。”當然,這是指總體實力。若是將秦釗幹掉,雲擎當了邊城的統帥,那又不一樣。

  紫堇還是沒懂,問道:“夫人,這陳先生什麼意思呀?”跟她家夫人說這個做什麼。

  玉熙將紫堇手裡的信件接過來,說道:“你問那麼多做什麼,去叫許武過來。”陳先生給她寫這份信,很明顯是想要投靠。從信裡寫的這些東西來看,這個陳先生也是有些才能。只是這身份,還是不大妥當。要用的話,還得斟酌斟酌。

  許武很快就過來了。

  玉熙見狀說道:“去查一下這個陳先生當年犯的是什麼罪?”若真的要用到陳先生,必須將他犯人這個標識給去掉了。

  許武聽了玉熙的問話,說道:“這個陳先生呀,是閩南漳州人,當年他在酒樓喝酒,與知府的小舅子發生爭執,結果那知府的小舅子從樓上摔下來,摔死了,所以就被流放到這裡來了。”

  玉熙聽到是閩南人,心頭一鬆,不過聽到過程卻是皺著眉頭說道:“摔死了?是陳先生推他下去的?”

  許武笑著說道:“不是,那知府的小舅子是自己踩空了從樓上摔下去,頭先著地,所以才死的。死者的小廝隨從都說是陳先生將人推下去的。當時其實陳先生跟知府的小舅子以外,還有一個人,那人是陳先生的朋友。只是陳先生沒想到的是,他的朋友卻是站出來指正,說是陳先生將人推下去的。也幸虧陳家在當地有些人脈,陳先生的爹又花了大筆的錢打通了關係,陳先生這才沒判死刑,而是判流放。”

  其實過程很簡單,當時出事的時候只有三個人在樓上。陳先生跟知府小舅子發生衝突時候,其他人並沒有看見;而陳先生的朋友因為覺得他事事壓了自己一頭,一直都嫉恨陳先生。所以事發以後,他才會指正陳先生推的人,陳先生身敗名裂,才不會擋了他的路。

聽完許武一通話,玉熙很納悶了,問道:“你怎麼對陳先生的底細這般清楚?”閩南離榆城可是幾千里路呢,要打探得那般清楚,可得費不少的功夫。這事,可有些蹊蹺。

  許武有些鬱悶,說道:“將軍跟義父想要招攬陳先生,結果人家給拒絕了。”

  玉熙面色很古怪:“我沒聽錯?你是說,夫君跟霍叔想要招攬陳先生,結果陳先生給拒絕了?”

  許武點頭說道:“是呀!”

  玉熙皺起了眉頭?難道是她理解錯誤?這陳先生壓根就不是來投靠的?可不是來投靠他們,這封信又是什麼意思?想到這裡,玉熙問道:“你剛才說陳先生是閩南人?”

  許武點頭說道:“對,閩南漳州人。”

  聽到這裡,玉熙笑了一下,說道:“你下去吧!”她外公可是閩南的總兵,駐守在那裡快二十年了,是閩南的土皇帝。要給陳先生洗脫罪名,對她來說並不是難事。不過,要想讓她開口跟外公與舅舅求情,就得看陳先生值不值得了。


  陳先生送走了郝大壯,迴轉身,看著桌子上的東西,陷入了思索,他在思索這玉熙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萬氏沒那麼多的彎彎繞繞,說道:“相公,你都主動寫信了,這雲夫人怎麼會連句話都沒有?”想當初,雲將軍可是親自登門,求取自己丈夫給他當幕僚的,當時丈夫都沒答應。如今都主動投靠了,竟然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實在是讓人生氣。

  陳先生說道:“雲夫人沒立即給我回复,應該是還在考慮!”若

  聽到這話,萬氏說道:“相公,考慮什麼?我們都這麼主動,她還有什麼考慮?我看她是見你求上門,所以要擺擺架子了。既然如此,我們也不是非她不可。”老話說的好,上趕著不是買賣。

  陳先生當下跟萬氏說道:“雲夫人越是這個態度,越證明她行事很謹慎,這是好事。”

  萬氏覺得自己丈夫被怠慢了:“什麼好事?當初上門請,現在答應了還拿喬?分明就是故意刁難你。”萬氏其實對於玉熙沒啥好感,原本丈夫能在學堂教書,一個月也有一兩銀子俸祿,另外三餐也不愁,就玉熙一句話,這個差事沒有了。

  陳先生搖頭說道:“雲將軍應該是沒將他想招我為幕僚的事告訴雲夫人,要不然這次應該會給我一個準確的答复。”頓了一下,陳先生說道:“雲夫人的外祖父,是閩南總兵秋大人。”秋家在閩南,那可是跺跺腳就要抖一抖的人家。

  萬氏也不是傻瓜,聽了這話,當下就听出了這言外之意。當下激動地問道:“相公,你的意思是雲夫人能給你翻案?”

  陳先生點頭說道:“是。不過,前提得是我有這個價值。”從他被請出學堂時,他就知道玉熙是一個很看重名聲的人。若是要用他,肯定會幫他洗清污點的。

  萬氏當下說道:“相公,那你要好好表現。”要是能洗清丈夫身上的罪名,那兒子以後就能考取功名,不用一輩子矮人一等,女兒以後也能嫁個好人家了,這樣,以後日子也有盼頭了。

  陳先生點頭道:“你放心,我準備了這麼多年,就等著這一天呢!”這些年背負了多少,以後他就要這些人全部都給他還回來。


雲擎一直到天快黑了才從秦府出來,與他一起離開的還有符天磊。符天磊笑著說道:“你今天得了這麼個大美人,也不知道回去嫂夫人會不會讓你跪搓衣板呢?”他剛才可是看了兩眼,長得可真是漂亮,比他媳婦好看多了。
  雲擎掃了符天磊一眼,說道:“這個就不勞你擔心了。是不是心裡很遺憾,怎麼就沒送個美人給你?”
  符天磊手放在胸口上,說道:“還是兄弟了解我呀!你說三大美人,賞了你跟趙大,怎麼就沒我的份呢?”符天磊說的趙大,就是趙將軍的長子趙卓,也是個驍勇善戰的猛將。
  雲擎望著美人坐的馬車,說道:“你若是喜歡,送給你。”若是符天磊願意接收,他還覺得自己省了個麻煩呢!
  符天磊聽了這話,急忙說道:“別,別,別,千萬別。你要送了我,那可得出人命了。”若是太子賞他的,沒辦法,只能受了。可自己主動要的,那意義就不一樣了,到時候他媳婦還不得天天跟他鬧,就他妹子也會跟他沒完,他還想過兩天清淨日子呢!
  雲擎掃了符天磊一眼,那眼神裡全是鄙視。
  被鄙視了,符天磊覺得自己很受傷,說道:“不跟你說了,我爹估計還在家裡等著我回去給他說事呢!”說完,騎馬離開了。
  回到雲府,雲擎就帶著人進了內院。此時玉熙正在書房看書,聽到雲擎回來了,放下書就出來了。
  玉熙一到客廳,就看見屋子裡多了一個女子,而站在一旁的紫堇臉,黑得跟鍋底似的。
  雲擎好像沒見紫堇惱怒的樣子,看著玉熙出來,說道:“不是說了晚上不能看書?你怎麼又看書?也不怕傷著了眼睛。”
  玉熙卻沒接雲擎的話,只是似笑非笑地問道:“和瑞,你這是從哪裡找來的這麼一個大美人呀?”
  就見著女子穿著粉紅色的小襖,下著珍珠白湖縐裙,一張白嫩似玉的瓜子臉,頰間微微泛起一對梨渦。簇黑彎長的眉毛,非畫似畫,一雙流盼生光的眼睛,那誘人的眸子,黑白分明,蕩漾著令人迷醉的風情神韻。
  雲擎面上沒太多的表情,說道:“這是太子殿下賞給我的,你讓人給她安置個住處。”
 這女子聽完雲擎的介紹,走上前給玉熙福了一禮:“顏氏依依給姐姐請安。”剛才玉熙出來的時候,她也看了一眼。原本以為這韓氏懷孕了容貌肯定不如之前,卻沒想到這女人除了肚子大了點,其他都沒什麼變化。
  紫堇聽到這話,眼中流露出殺氣。
  玉熙並沒有接顏依依的話,而是朝著曲媽媽說道:“家裡房間不夠,先將她安置到偏房去住吧!”偏房,那都是丫鬟婆子住的地方。
  顏依依她沒想到這韓氏竟然如此凶悍,當下淚珠滾滾而下,朝著雲擎叫道:“將軍,你可要為依依做主呀!”那模樣,說不出的惹人憐愛,一般的男人,那是絕對扛不住的。
  只可惜,雲擎不是一般人,美人計在他身上壓根就不行,看著這樣子,雲擎一臉厭惡地說道:“將她帶下去。”
  顏依依聽到這話,當下傻眼了,連哭都忘了。曲媽媽走過去,連拖帶拽地,將她帶了出去了。
  玉熙心裡不舒坦,也沒想著裝賢良:“將軍,這麼大個美人,你忍心讓她跟丫鬟婆子住到一起呀?”當然,這美人到底是太子賞的,肯定不能跟丫鬟婆子一起住,得單獨一間屋子了。
  雲擎看著玉熙這個樣子,倒也不生氣,解釋道:“到底是太子賞的,也不好說不要,你看著安排就好。等過段時間,你就給她尋個好人家嫁出去。”
  玉熙可沒這麼容易妥協,冷哼一聲說道:“那麼大個美人,我看了眼睛都直了?嫁出去,你捨得呀?”
  雲擎覺得玉熙氣鼓鼓的樣子很有趣:“若是不捨得,也不會讓你將人嫁出去了。”
  玉熙聽到這話,眼圈就紅了:“我就知道你捨不得,我現在懷孕了,也不好看了,所以你現在嫌棄我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嫌棄我了。”說完,開始的時候,玉熙是故意裝成生氣的樣子的,可不知道怎麼的,說著說著就真的難過了,眼淚掉了下來。顏依依是梨花帶雨,玉熙這哭的,可就有些難看了。
  紫堇瞪大了眼睛,夫人真是太厲害了,說哭就哭,這技能不佩服都不行呀!不過紫堇也不傻,見狀立即閃人了。
  雲擎取了玉熙手上的帕子,給她擦了眼淚,說道:“別胡思亂想了。你要覺得那女人在府邸裡礙眼,你就隨便尋個宅子,讓她到外面住去。”雲擎可不是個會哄人的。
  玉熙瞪著雲擎,說道:“胡說八道什麼呢?這要將人送出去,不定別人將我傳成什麼樣呢?到時候你,也得背負一個懼內的名頭了。”她可不願意背負一個悍婦的名頭。
  雲擎有些鬱悶了:“那你說怎麼辦吧?”放在府邸不成,送出去也不成,這可真是讓人左右為難了。
  玉熙破涕為笑,說道:“涼拌。”
  雲擎都搞不懂玉熙到底是怎麼回事?也許真如符天磊說得那樣,這女人懷了孕,說一出是一出,這臉也跟六月的天一樣,說變就變。
  這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很快,玉熙就平復了心情,問道:“在秦府可有吃飽?若沒吃飽,就再吃點吧!菜飯也都準備好了,正放在爐子上熱著呢!”
  雲擎點頭說道:“端上來吧,吃完以後我還要去一趟軍營!”也是因為他有正事在身,所以沒喝多少酒。

      ###############

雲家這邊風平浪靜的,不代表秦府也風平浪靜的。許氏等了半天,也沒等來秦釗,為了表示自己的賢良,許氏帶著熱湯去了前院書房,結果秦釗壓根就沒在書房。
  聽到秦釗去了宋氏的屋裡,也就是太子賞的妾侍那裡時,許氏氣得砸了一套茶壺,咬牙切齒地說道:“賤人。”也不知道她是在罵秦釗,還是在罵宋氏。
  鞏媽媽說道:“夫人,因為許四爺的事,將軍很不高興。夫人,當務之急,不是要解決宋氏,而是要贏回將軍對你的信任。”
  許氏雖然性子有些傲,但她並不蠢,只是環境養成的。許氏自小就長得好,粉雕玉琢,加之又聰明伶俐,很是得家中長輩的疼愛。性子有些驕縱,只是在外人面前掩飾的很好。而且許家是要用她聯姻謀取最大的利益,所以許氏對外的名聲非常好,到婚配年齡又碰上了秦釗。當時秦元帥相中的是趙家女,可秦釗自己喜歡上許氏,死活要娶,秦元帥只能妥當。可以說,許氏從小到大都是一帆風順,沒遇過一點的挫折。
  許氏很快冷靜下,說道:“你說得對,我不能因小失大。”要料理那宋氏,以後有的是機會。




 雲擎去軍營,一直到半夜才回府。回到家的時候,玉熙已經睡下了,雲擎沐浴後,就看見屋子裡的燈亮了。
  上了床,雲擎說道:“吵醒你了?”
  玉熙搖頭說道:“沒有。”外面那麼大的聲音,若是她還能睡得著,那可真是豬了。
  雲擎摸著玉熙的頭,說道:“睡吧!已經很晚了。”這都快子時了,要不是他明早有事跟霍長青說,他今晚都可能不回來了。
  玉熙知道云擎很累,但有些事還是得問:“秦釗怎麼說?要到了多少銀子?”若是沒要到錢,這兵器還有過冬的物質怎麼辦?還有兩個多月呢!
  雲擎說道:“秦釗帶回來八十萬兩銀子,等開春,兵部還會送一批軍備過來。”
  玉熙皺著眉頭:“才八十萬兩銀子?發了軍餉,還能有多少?”八十萬兩銀子聽起來好像很多,但事實上西北有十萬大軍,這點銀子杯水車薪了。
  雲擎說道:“不過,但至少能熬過這個冬天。”
  想起京城那些達官貴人花天酒地,揮金如土,這些隨時都要將命丟在戰場上的將士卻是過得如此清苦,玉熙心頭堵得慌。
  雲擎輕輕地拍著玉熙,柔聲說道:“別想了,睡覺吧!”這些事,也不是玉熙該操心的,也不是玉熙能操心得來的。
  玉熙將剛浮起來的念頭壓制下去,與雲擎說起另外一件事:“和瑞,今天陳先生給我寫了一封信,我瞧著信裡的意思,他是想要投靠我們呢!可我聽許武說你去請他當幕僚,他有推脫了?”
  雲擎一下從床上彈起來,問了玉熙:“信呢?”榆城有才原本就不多,寥寥的那幾個也早早被人收攏去了。這個陳先生頗有幾分才能,所以他想請來當他的幕僚,結果卻被拒絕了。不過人才難得,在陳先生沒投靠其他人之前,他是不會放棄的。如今得了玉熙這話,能不激動嘛!
  玉熙指著梳妝台。
  雲擎立即下床,取了信看。看完信以後,雲擎有些不解地問了玉熙:“他為什麼寫信給你?”若是要投靠,也是來找他或者寫信給他,怎麼尋上了玉熙。
  玉熙好笑道:“我都不知道你這勝仗是怎麼打的?你忘記了,陳先生閩南人,我外公現在就在閩南。他是有求於我,所以才尋的我。”
  雲擎聽到這話,激動的情緒一下就去了:“這事不好麻煩秋老爺子的吧?”而且云擎覺得,成本太大了。
  玉熙笑著說道:“陳先生的案子並不復雜,不用麻煩外公的。只尋大表哥就成了。”玉熙說的大表哥,是秋家的嫡長孫的秋赫。秋赫是大房的,自小在京城長大,跟韓建明與韓建業關係很好。玉熙與他也有數面之緣。
  雲擎還是不大願意,欠債好還,人情難還。
  玉熙笑著說道:“這有什麼呀?都是親戚,幫個忙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以後若是秋家有事求上門,能幫的我們肯定也不會推辭。”頓了一下後又說道:“你也別多想了,要不要用他,我還沒決定呢!雖然他表現得很不錯,但到底有多少墨水,我還得再看看。”
  雲擎說道:“陳先生還是很有才能的,要不然我當初也不會跟霍叔一起上門請他。”
  玉熙說道:“我就怕他是半桶子水,這事也不著急,再看看吧!”玉熙奉行的是寧缺毋濫,若不是合乎條件,寧願沒有幕僚,也不能找個半桶子水的來用。
  雲擎沒有異議:“睡吧!已經很晚了。”



蔣依依一大清早的就過來給玉熙請安,不過在門口吃了個閉門羹。守門的婆子壓根就不讓她進來:“你等著,我先讓人通知夫人。”能被挑選進內院的,那都是信得過的。

  玉熙聽到蔣依依過來,面無表情地說道:“讓她好好地呆在屋裡頭,沒我的傳喚不准出來。”雖然雲擎是不會被美色所誘惑,可問題是看到這麼一個人在眼前轉悠這,糟心。

  紫堇忙站出來說道:“夫人,我去吧!”不等玉熙回話,她就顛顛地走了出去。

  玉熙又好笑又好氣,這都多大年歲了,竟然還跟個孩子一樣,說一出是一出的。

  同樣糟心的還有符家大奶奶跟許氏。許家大奶奶還好,至少昨晚上丈夫沒宿在那小妖精的屋子裡,而許氏是最鬧心了。

  宋氏打扮得跟朵花似的,跪在許氏面前,從丫鬟手裡接過茶水,高高舉起,柔玉典仙醫最新章節聲說道:“姐姐,請喝茶。”

  看著妖妖嬈嬈的宋氏,許氏眼中都能噴出火來。不過一大早上鞏媽媽就勸了許氏儘早一定要忍出。所以許氏雖然一肚子的火,但卻並沒有表現出來。反而似嗔非嗔的看了眼地看著秦釗,說道:“妹妹長得這般可人,夫君可不能虧待了妹妹呀!”

  秦釗見許氏這麼說,心底倒是浮現出一抹愧疚。昨日回來,本應該宿在正院的。他卻宿在了宋氏的屋子裡,對許氏來說,這等於是打臉了,可許氏卻沒有生氣,反而這般大方。

  宋氏聽到這話,眼中閃現過一抹戒備。看來,這個許氏,不是個好對付的。

  許氏一臉笑意地接了宋氏遞過來的茶,沾了沾嘴唇,就將茶放下,然後送了一對赤金簪子當見面禮:“以後好好伺候將軍。”
  
宋姨娘接了禮物,笑著說道:“謝謝姐姐的禮物。”
  許氏笑瞇瞇的指了個離自己很近的椅子,說道“起來吧,咱們坐著說會話。”

 宋姨娘站了起來,坐到那椅子上,柔柔地說道:“謝姐姐。”看來這許氏,城府也極深,忍耐力也夠。想要在這秦府站穩腳跟,可不是那般容易的。

  許氏拉著宋姨娘的手,親親熱熱地問道:“在家時叫什麼名字啊?今年幾歲了?喜歡吃什麼?”這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她妹妹來串門,哪裡知道是對跟自己搶丈夫的姨娘呢!

  秦釗咳嗽了一聲,站起來說道:“中午不回來用膳了,不必留我的飯了。”說完,就帶著一干隨從護衛去了軍營了。

  許氏哪裡真有興致跟宋姨娘表現的姐妹情深,不過是做給秦釗看的。秦釗走了,她也沒必要演戲了:“你昨兒折騰一天了,我就不留你了,日後你那院裡缺什麼少什麼儘管讓人來回我,都是一家人,不必外道。”暫時還不能撕破臉,得消了丈夫的氣,到時候再料理這妖精不遲。
  
“謝姐姐。”宋姨娘就完這話,就起身,帶著丫鬟,裊嬝娜娜地回了自己的屋了。

  過了一會,許氏將茶杯砸在地上:“賤人。”
宋姨娘剛才敬茶時,態度很敷衍,這也是對許氏的不尊敬,可秦釗卻好像沒看見。夫妻數載,秦釗這樣的舉動,讓許氏有些寒心。

  鞏媽媽也覺得宋姨娘態度很囂張:“夫人,她現在越是囂張,死得也就越快。我們先容她先蹦躂幾天。”這事沒辦法,必須忍。

許氏也知道要忍。在許家,她看多了當家夫人因為一時沒忍住,最後自己成了擺設。她是絕對不允許自己落到那樣的境地的。許氏問道:“除了這宋氏,另外的三個都送到誰家去了?”

  鞏媽媽說道:“一個送給雲擎,一個送給趙卓,還有一個是夏宏。”夏宏是秦釗的心腹。

  許氏皺著眉頭說道:“怎麼會送了夏宏?為什麼不送給符天磊?”符天磊可是雲擎的死黨,若是美人有用,可以離間這兩個人。
  
鞏媽媽搖頭說道:“夫人,那符青蘿可是個殺神,這人進了符家還能有活路?”

  鞏媽媽這話也不是空穴來風,因為之前有人送過美人給符天磊。結果兩個美人一個嫁給了馬夫,一個進了庵堂。之後,再沒人敢送符天磊女人了,府邸裡的女人也沒誰敢爬床。有這樣一個強悍的小姑子,最幸福的莫過於符大奶奶了。

當然,符大奶奶對符青蘿也很好。除非要上門給人道歉賠禮時會嘀咕兩句,其他時候,對符青蘿比對親閨女還好呢!

  許氏說道:“趙卓最是聽趙夫人的話,送個美人去也無濟於事。至於雲擎這邊,也有些懸。”那韓氏,可不是吃素的。
 
 鞏媽媽說道:“韓氏如今懷著孕呢,這天底下的男人,哪裡不偷腥的貓呢!”

  許氏點了一下頭:“希望這兩個美人真有用處了。”





沒有留言:

發佈留言

庶子歸來 (36)

    皇帝了然道:“這個自然,其實即便你不作要求,朕也當為你同高鬱翻案,畢竟寧國公,已經將事情都於朕細說了一通。” 寧淵知道寧國公曾帶著張唯入宮踩了龐鬆一腳,當然還順便道出了當初春闈場上設計誣陷的實情。其實皇帝雖然答應過寧淵,但他並沒有多少當真要給寧淵平反的意思,畢竟那樣多少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