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6月25日星期六

{嫡女韓玉熙} 許家強搶民女 視察學堂 ( 370- 375 )

 許武進來以後,說道:「夫人,我剛得到消息,之前告狀的那對老夫婦,昨晚弔死在秦府大門口。」

玉熙瞪大了眼睛,說道:「怎麼會?」

曲媽媽聽了這話,卻是滿臉的疑問:「他們是怎麼弔死在將軍府大門口的?難道秦家沒有守門的護衛?」像雲府,不僅有值夜的護衛,門房上也有兩個人要看着。之所以晚上值夜要兩個人,就是防備有人打瞌睡。萬一睡著了,有什麼事都不清楚。兩個人的話,就可以互換換著睡,不會出事。

許武說道:「這個就不清楚了。這麼冷的天,值夜的門房跟護衛,我想應該都睡著了吧?」雲擎治軍很嚴,所以府邸里的護衛沒人會偷奸耍滑。至於說府邸里當差的,那更是不敢有懈怠。玉熙制定的一系列規矩,若是有違背打板子伺候是小,丟了差事是大。事實就如許武所說,秦府的護衛跟守夜的門房都睡著了。要不然這對夫婦是別想在秦府門前死的。

曲媽媽又問道:「許護衛說這對老夫婦是上吊?可這大門口,他們怎麼上吊的?」這又不是叢林,隨便找一棵樹就弔死了。

許武說道:「兩人就是弔死在秦府的大門上。白綾是從主子上繞過去的,另外,秦府的大門上寫着兩個大大的冤字。」

聽了這話,別說曲媽媽了,就是玉熙都知道這裏有問題了:「大門那麼高,他們怎麼將白綾拋上去的?」別說那對老夫婦了,就是年輕的婦人都沒這個本事。

許武搖頭說道:「這我就不清楚了。若是夫人想要知道,屬下讓人去查。」這事確實很蹊蹺。

玉熙搖頭說道:「讓人去打聽消息,知道這事的進展即可,不用浪費人力去查。」這分明是有人在算計秦家,若是去查了,被秦家的人察覺,難免會懷疑她們跟幕後的人是同夥。不過玉熙是真沒想到,她不過是朝衙門遞了一張狀紙,想要試一下水的深淺,卻沒想到竟然鬧出這樣的事。

許武應聲而去。

紫堇皺着眉頭說道:「夫人,你說幕後的人是誰呢?怎麼能用這樣的法子來打擊秦家?」

玉熙搖頭說道:「這個就不清楚了,不過幕後的人肯定是跟秦家有仇了,而且還是深仇大恨。」沒仇不會使出這樣陰狠的手段。要知道,在別人家門口弔死,不僅會讓這家人走背運,而且還會讓他們飽受輿論的譴責。當然,秦家權勢大,眾人也不敢面上非議譴責,最多私底下嘀咕兩句。不過,這事鬧出來,足夠讓許氏噁心一陣子了。

曲媽媽卻是說道:「只能說,秦府內院外院都不夠嚴密,這才會被人鑽了空子。」這麼大的事,一直到大清早才發現,而且還驚動了路人,可想而知,秦府的管理有多鬆散。這萬一有人起了歹心,鑽到秦府殺人,豈不是去輕而易舉。從這裏足以看出,許氏這個當家主母當得有多不稱職。

玉熙點了一下頭:「這件事,應當引以為戒。」治家若是不嚴謹,隨時都會招來禍患。

秦府裏頭,許氏氣得七竅生煙,不僅將管家罵得狗頭淋血,秦府內的護衛首領也是被她罵得不敢抬頭:「你們都是死人嗎?啊,那麼大的動靜你們竟然一點都沒察覺到?」至於昨晚值夜睡着的門房,已經被拉去柴房了。昨晚值夜的護衛,這個許氏動不了,她沒這個許可權。

管家等許氏罵完以後。她的心腹婆子說道:「夫人,現在當務之急是查出幕後的主使?」

許氏忍了心頭的怒火,朝着管家說道:「趕緊去查,我倒要看看是誰在使這樣見不得人的鬼魅伎倆。」竟然敢動到她的頭上,這次若是不使出雷霆手段,當她秦家是好欺負的。

管家跟護衛首領立即下去了。別看許氏在外的時候溫溫柔柔的,其實脾氣並不好。動輒怒罵,發怒了直接大棍子伺候,已經不少的人被她這樣罰過了。



人走後,許氏與鞏媽媽說道:「乳娘,你說這次的事會不會是韓氏做的?」許氏第一個懷疑的對象,就是玉熙。因為這次的事,原本就是玉熙惹出來的。

鞏媽媽不僅僅是許氏的乳娘,還經常幫許氏出謀劃策。聽了這話,鞏媽媽搖頭說道:「只要一查出來這件事她做的,雲擎就得背負忘恩負義、背信棄義的名頭。韓氏,沒那麼蠢。」雖然狀紙是韓氏讓人遞上去的,可韓氏讓人告的事許家的人,面上與秦家是沒有關係的。

許氏聽了點了下頭,說道:「那到底是誰?是誰行這樣下作的手段?」一想起大門口弔死了人,許氏就覺得晦氣,以後還怎麼出門呢!

鞏媽媽說道:「夫人別着急,管家肯定能查出來的。」以秦家在榆城的地位與勢力,壓根就不擔心查不出幕後的人。

許氏眼中閃現一抹厲色,說道:「若是讓我查出來,我讓她不得好死。」從小到大,她也沒吃過這樣的暗虧。

鞏媽媽嘆了一口氣,當日她就勸了夫人不要摻和許四爺的事,讓許家的人去處理。許家處理不了再出面不遲,夫人偏偏不聽,寫信去威脅牧通判,結果卻將秦家給卷了進去。經此一事,秦家名聲定然有損。也不知道將軍回來后,會不會生夫人的氣。。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這道理不僅僅在京城實用,在榆城也一樣適用。這對老夫婦弔死在秦府的大門前,這事在一天之內,傳遍了整個榆城,眾人議論紛紛,說什麼的都有。不過因為秦家在榆城的地位,大家也就背地裡議論一二,面上不敢提。

趙二奶奶上門,與玉熙嘮嗑起了這件事:「妹妹,你說這對老夫婦是不是也太可憐了。申訴無門,最後用這樣的法子叫冤。」

玉熙也是滿臉的同情,說道:「誰說不是呢!只可惜他們用這樣慘烈的法子死了,也定不了許四爺的罪!」這對老夫婦的死,除了讓秦府跟許家受到譴責,不會給他們造成實質性的傷害的。

趙二奶奶見狀嘆了一口氣,說道:「誰說不是呢!最可憐的是,秦府的人還不讓收屍,直接將屍體拉倒亂葬崗上。」

玉熙滿臉震驚,在這種情況下,就應該將這對老夫婦好好安葬,將傷害降到最低。可她不僅沒這麼做,還將屍體扔到亂葬崗,她就不怕下面的人心寒。她一直以為許氏是個很聰慧的人,現在算是知道了,這許氏完全是外強中乾,要不然就不會做出這樣的蠢事來:「什麼時候的事?」

趙二奶奶點頭道:「我是出門的時候,聽我婆婆說的。說起來,她也真做得出,那對老夫婦唯一的女兒被她堂弟許四爺禍害了,她不僅不規勸反而助紂為虐。要不是如此,那對老夫婦也不可能弔死在她家門前。」

玉熙一臉的疑惑,問道:「助紂為虐?這話怎麼講?難道這次的官司,秦夫人有跟牧通判打招呼?」

趙二奶奶:「怎麼,妹妹不知道這事?」說完笑了一下,說道:「妹妹如今安心養胎,怕是雲將軍不願意告訴你這些事了。這事我也不瞞著妹妹,就是秦夫人寫信給牧通判,要求他將這件案子壓下,然後大事化了,小事化無。」

玉熙見狀,也不好意思再裝傻,於氏換了一個話題,說道:「官場官官相衛,苦得還是平頭百姓了。」

趙二奶奶都不知道怎麼接這話了。

玉熙擺擺手說道:「不說這事了。這也都下旬了,馬上就到了十二月了,該準備年貨了。塗姐姐,你們過年都準備些什麼?」

趙二奶奶笑著說道:「也就瓜子、花生、米糖、核桃,還有乾貨跟南方的一些炒貨等物。你在京城,過年的年貨肯定要比這裡豐富了。」京城那是繁華之地,要什麼沒有。


玉熙笑著說道:「也不能說京城就好,每個地方都有每個地方的習俗。」最主要的是手上得有錢,只要有錢,在哪都能過個好年。相反,亦然。

趙二奶奶笑著道:「這話在理。對了,韓妹妹,這些日子有不少的人跟我說,她們想捐款,為這些可憐的孩子盡一份心力。我跟她們說,你不收錢。不過若是她們送了百米白面到學堂,學堂會收的。」

玉熙笑著道:「這學堂也只辦三個月,等開春就散了,哪裡好募捐。再者我這也是剛上手,都是摸著石頭過河,有些事處理的亂七八糟。若是收了大家的款,我怕到賬務不清。」

趙二奶奶笑著說道:「你的顧忌也是對的,你放心,我已經跟她們解釋了。對了,我可聽說學堂大門上的字都是你題的?這事是不是真的呀?我雖然沒去看,但可聽說,那兩幅字寫得可好了。」

玉熙莞爾:「也就勉強過得去,當不得這般的誇獎。」

兩人說了小半天的話,玉熙笑著道:「中午留下來用飯吧!前兩天,莊子上送了一些臘肉跟香腸送過來,你到時候嘗一下。若是喜歡的話,帶些回去。」

趙二奶奶很是爽快地應了:「我早就聽說了,你府上做的臘肉跟香腸味道特別的好,今天也來嘗一嘗。」香腸跟臘肉做好了,最先送去的是酒樓。玉熙開的酒樓如今在榆城名氣很大,不僅酒好喝,菜也很美味,更重要的是,價格不會太離譜。所以,生意極好。



中午的時候,桌上放了一盤蒸好的臘肉。趙二奶奶一看,食慾就上來了。這一片一片的肉,肥的晶瑩剔透,瘦的紅潤細膩。拿起筷子,夾了一塊放到嘴裡,臘肉特有的香味瞬間瀰漫開來。

這臘肉肥而不膩,瘦而不柴,回口還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味。這味道,香得趙二奶奶又夾了一塊。一連吃了三塊,趙二奶奶才作罷,這也是因為在別人家做客她剋制住了,要不然說不準能吃了這一盤:「韓妹妹,你這臘肉是怎麼做的?怎麼這麼香?香得我剛才差點將自己的舌頭都給吞下去了。」香腸跟臘肉的做法早就傳到西北了,所以不算稀罕物,但趙二奶奶卻是第一次吃到這麼好吃的腊味。

玉熙笑著說道:「臘肉跟香腸要做得好,腌制這道工序很關鍵。每一斤的肉用多少鹽,還有花轎、肉桂、八角等這些配料都非常的關鍵。腌制的時間、腌制時的翻滾也都非常的重要。每一道程序都不能出錯,錯了味道就要差很多。」


趙二奶奶笑著問道:「可是,這臘肉還有一股淡淡的清香,我若是沒吃錯,這應該是白蘭瓜的清香味?妹妹,你是怎麼做到的?」

玉熙笑著說道:「這也不難,就是在熏烤的時候,將瓜皮加了進去。等出來的時候,這肉上就會有一股淡淡的白梨瓜的香味。」當然,送到雲府里的臘肉才有這香味,酒樓的就沒有了。酒樓用的是柏枝熏烤,這臘肉里就有一股特有的柏枝的香味。

趙二奶奶笑著說道:「妹妹的心思真是巧。」

玉熙笑著說道:「這不是我弄出來的,是我以前的嬤嬤教我的。不過這東西,也就嘗個新鮮,不宜多吃。」養生之道,腌制的東西不宜多吃,多吃新鮮的瓜果蔬菜。不過,在西北,這點就很難做到了。除了大白菜就是蘿蔔,好在白媽媽平日會發些豆芽等物調劑一下。至於說建個暖棚,玉熙壓根就沒想過,成本太大,而且不划算。

用完午膳,趙二奶奶就回去了。玉熙剛轉身進屋,就聽到丫鬟說許武求見。

許武走進來說道:「夫人,許四爺在酒樓被人刺殺,暫時生死未知。」那酒樓玉熙也去過,就是新婚時,雲擎帶她去的那一家。

玉熙聽到酒樓兩字心頭一跳,不過見許武的樣子倒是放下心來,說道:「刺客抓著了沒有?」

許武說道:「刺客當場被許四爺的護衛殺死了。至於刺客的身份,暫時還不清楚。」他得了消息,就來告訴玉熙了。

玉熙納悶了:「如今正在風頭上,幕後的主使都沒出來,這許四爺還大搖大擺的去酒樓吃飯?這膽色,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不過這許四爺也夠命大的,這樣都不死。


許武見狀,解釋道:「聽報信的人說,刺客就是酒樓的小二,他端著菜混進了包廂里,護衛都沒防備,這才讓他得手了。」

到了晚上,玉熙就知道,刺殺許四爺的不是別人,就是被許四爺姦淫的那個女子的未婚夫。兩人自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連婚期都定下了。那女子就是在去買成親用的東西,被許四爺看到的。女子自殺身亡以後,他未婚夫就失蹤了。只是眾人都沒想到,他竟然改頭換面,進了酒樓當差。

這事很怪異,像酒樓這種行業,選用的人都必須得信得過。要不然,若是在飯菜里下毒,那問題可就大了。所以,這個男子是怎麼進的酒樓,這事值得商榷。

玉熙皺著眉頭問道:「那男子的家人呢?」

許武搖頭說道:「他們家就剩下他一個了。他改頭換面藏在酒樓里,估計就是等著刺殺許四爺呢!」

玉熙沒有接許武的話,只是說道:「他一死,幕後的人就查不出來了。」老夫婦的死,還有這次的刺殺事件,都是有人精心設計的,就是不知道到底是誰的手筆。咳,這榆城的水,是越來越渾了。

晚上,雲擎回來就看見玉熙神色不大好,問道:「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玉熙搖頭說道:「不是。」

紫堇在旁說道:「夫人是聽了上吊自殺的老夫婦的事,心裡不舒坦。」原本應該幸福美滿的一家人,卻因為許家這個畜生,弄得一家四口全都橫死。

雲擎臉色非常難看,說道:「是誰將這些事情告訴夫人的?」說完以後,面色更冷了。曲媽媽等人一直都在內院,很少外出,哪裡會知道這些事,十有八九是許武說的。看來,護衛隊有必要整治一下了。

玉熙揮手讓還有曲媽媽等人都下去,開口說道:「我就是有些擔心,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人設計了這一切。」這兩天發生的事,足以看出幕後主使是個心狠手辣之人。

雲擎沉默了一下,說道:「這次的事,是許家的仇敵策劃的,你不用擔心。」

玉熙有些心驚:「你知道是什麼人?」

雲擎搖頭說道:「許家這些年行事恣意妄為,得罪了很多人,仇家很多。具體是誰家,我也不清楚。」

玉熙聽了這話鬆了一口氣,是許家的仇人她就不擔心了。她怕的是那個隱匿在暗處,只聞其名不知其人的燕無雙。實在是燕無雙給她的感覺,太詭異了。現在看來,是她想多了:「我說許氏為什麼會將那對老夫婦扔到亂葬崗去,原來是許家的一脈傳承。」前有宋家,後有許家,真夠噁心人的。

除非必要,像上次符青蘿的是那般,否則雲擎從不評論別的女子如何的。這次,他也沒附和玉熙的話。。


許四爺其實並沒有受很重的傷,他是習武之人,又上過戰場,非常敏銳。當刀刺向他時,他往後退了一些。所以,那刀雖然刺向他,但卻並沒有刺向要害部位,就是流了一些血。

原本應該幸福美滿的一家四口,就因為許四也,全都落了個不得善終的下場。若是許四爺被殺死了,當事人已經死了,這件事反而容易平息下去。可偏偏許四爺只是受了一些輕鬆,這下,許家真的站在了風尖浪口上了。最明顯的表現,就是許家在榆城的鋪子無人光顧了。甚至到了早上,鋪子門上跟門口,潑滿了大糞。還有幾個在軍營里的許家子弟,被人套了麻袋痛打了一頓。

玉熙聽到這些傳聞,目瞪口呆:「這也太誇張了吧?」在京城,若是碰上這樣的事,大家也都是避著,屬於冷處理。倒沒想到,榆城的百姓竟然這般的,恩,直爽。

紫堇樂撇嘴,說道:「這其實便宜了他們。若是換成是我,非打得他滿地找牙不可。」

過了三天,雲擎告訴玉熙,說道:「許四爺的事,是榮家的手筆。許四爺沒有死,但許家卻有好幾名子弟都遭受了暗殺,被暗殺的這些子弟在許家都是比較出眾的。」

玉熙一臉的震撼:「這結下的是什麼深仇大恨呀?」都想要將人家下一輩幹掉了,那絕對是血海深仇呀!

雲擎沉聲說道說道:「榮家當年在新平城也是名門望族,僅次於趙家跟許家。其實榮家與許家原本是世家,關係很不錯。可上代的許家家主想要謀奪榮家的產業,特意將女兒嫁給榮家家主的嫡長子,準備一步一步蠶食榮家。雖然這事最終被榮家人識破,但榮家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榮家產業被奪走了大半,家主被氣得吐血身亡。當時是榮家二房的長子頂起門戶的,不過經此一事,榮家元氣大傷,再不能跟許家跟許家比肩了。」

這確實是血海深仇了。玉熙有些奇怪,問道:「許家如今權勢正盛,榮家已經衰敗,榮家難道不怕他們的報復嗎?」不過從行事上來看,這榮家的人也不是什麼吃素的,要不然也不會用這樣卑劣的手段。


雲擎搖頭說道:「榮家的根如今在蘇州,不在新平城。」也就是說,人家不怕許家跟秦家報復。哪怕秦釗在甘肅權勢再大,手也伸不到蘇州去。

玉熙很納悶雲擎是怎麼知道的,不過她卻沒有問,雲擎能告訴她這些消息就可以了,不需要刨根問底:「許家的人查到這事沒有?」

雲擎點頭道:「應該查到了。」他都查到的事,許家能查不著嘛!新平城,可是許家的地盤。

玉熙沒再說這件事了,說多了也膈應:「你明天有沒有時間,有時間的話跟我一起去一趟清風堂吧!」

雲擎望著玉熙的肚子,說道:「這大冷天的,你去什麼學堂呀?等以後有機會在去。」

玉熙可不跟雲擎講理,說道:「你若是不答應,我就自己去。」她早就想去學堂看一下了,自己辦的學堂都沒去看一眼,這像話嘛!之前是因為孩子沒滿三個月,如今都三個半月了。

雲擎仍然搖頭,說道:「現在外面冷得很,而且路也滑,你不為自己著想,也該為孩子著想。萬一摔倒了怎麼辦呢?」


玉熙說道:「這兩天都出了太陽,路很好走,那裡會滑了?你若是不願意就算了,我帶著紫堇去。」玉熙可不是沒有分寸的人,也是看著天氣好,也沒下雪,路好走得很,她才想去的,等過兩天變天了,她想去也去不成。

雲擎搖頭說道:「明天不成,明天我還有很多事要處理。改天吧,改天我陪著你去。」

玉熙才不願意呢,萬一過兩天變天了,到時候她哪哭去:「既然你忙,那你忙去吧!我就帶著紫堇跟許武他們去,再有楊師傅跟余志陪著,不會有事的。」

雲擎這才見識到玉熙的固執,斟酌半天後道:「那成,明天你等我回來,我再陪你去。」

玉熙才不聽這話呢,說道:「你若是走不開,就不要回來了。我去學堂看一下,看過後就回來,用不了多長的時間。」

雲擎點頭道:「我明天儘早回來。」

可惜,第二天一直到辰時末,玉熙也沒看到雲擎的人影。玉熙也不生氣,叫上紫堇等人出了門。

坐著馬車到了清風堂,一下馬車,玉熙就聽到學堂里傳出來的讀書聲,當下臉上不禁露出了笑容。

門房並沒有見過玉熙,不過他認識紫堇,聽到紫堇說是玉熙過來,忙朝著玉熙行了一個禮:「給夫人請安,祝夫人平平安安,健康長壽。」

玉熙樂得不行,不知道得還以為給她賀壽,也不讓門房通傳,玉熙帶著幾個人進了學堂。玉熙跟紫堇說道:「先去廚房看一下。」紫堇對兩個學堂非常熟悉,由她帶路最合適不過。

進廚房時,玉熙讓楊師傅跟余志還有許武在門外等著。她就只帶著紫堇走進去。

走進去,玉熙就看見兩個婦人正在揉面,三個婦人包包子。速度非常快,幾乎是一眨眼就包好了一個。

就好在玉熙走進廚房,這幾個婦人就發現了有人進來。紫堇是學堂的常客,差不多都認識她。不過玉熙嘛,眾人是只聞其名不知其名。五個人看著頂著肚子的玉熙,心頭一跳。

玉熙外面披著一件鍛青色的斗篷,梳了一個彎月髻,髮髻上只戴了一支翡翠簪子,穿著打扮都非常的簡樸。但再簡樸,一個人的氣度是掩蓋不了的。

紫堇主動說道:「這是夫人。」

聽到這話,幾個人趕緊放下手上的活,準備給玉熙跪下。玉熙嚇了一跳,忙讓紫堇扶住這幾個人,不讓她們跪。

玉熙說道:「這是做什麼?你們年歲都比我大,你們給我下跪,不是折我的壽嗎?」

其中個子稍矮的女子眼淚都下來了,邊擦眼淚邊說道:「夫人的大恩大德,我不知道該如何報答了。」她生了三個孩子,老大今年十一歲,老二九歲,老三四歲半。一個寡婦要獨自撫養三個孩子,而且還都是半大的孩子,可想而知日子有多艱難。今年初冬,家中的積蓄都花光了,她不知道這個冬天如何過。當時就想著,若是實在熬不過去,就將次子賣掉,這樣一家人總歸是有條活路。卻沒想到,就在這個時候有消息傳來,說雲夫人要成立一個臨時學堂,符合條件的,孩子在五歲以上十歲以下的都可以送過去。而她家,剛剛符合條件。老二進了學堂,她又謀到差事有月錢,這個冬天是不擔心過不去了。

玉熙對她們的底細並不清楚,但她知道,這些人日子都過得很艱難,當下說道:「我也就盡一份心,當不得你這樣說。」

紫堇說道:「你們忙你們的去吧!我帶著夫人隨便看一看。」

玉熙往屋子裡面進去。屋子裡有三個人,兩人在切菜,切的是大白菜,還有一個正低頭在燒火。

玉熙問道:「這鍋里放的是什麼?」

這話將正在專心做事的幾個人嚇了一大跳。好在有玉紫堇這張熟臉在,倒讓她們很快放下心來。因為之前有說過,廚房乃是重地,閑雜人等不能隨便進出。而紫堇,則是個例外。玉熙很注重衛生,所以紫堇每次到廚房來轉一轉。這也導致廚房特別的乾淨,跟玉熙的小廚房比,都不差的。

這會,玉熙也不要紫堇介紹了,直接問了正在燒火的那個人:「這鍋子里放的是什麼?」

燒火的人有些拘謹,說話都不大利索了:「這是在燒水,準備蒸包子。」一個孩子兩個大包子,加上學堂做事的人,也沒超過一千。包起來倒事不難,不過蒸的時候就要費功夫了。

開學的時候,因為沒經驗,亂成一團,還有兩個孩子受了輕傷。後來還是陳先生建議,將時間錯開,這才避免了混亂。所以,不管什麼事,都要在實踐中得到經驗,紙上談兵是不成得。


玉熙在廚房轉了一圈就出去了,廚房的衛生讓她很滿意,所以也沒什麼要說的了。出了廚房,就走到一個課堂門口,看著一個鬍鬚發白的老先生拿著一根長長的木棍子,指著牆上貼著的宓字,說道:「這個字念fu,來,跟著我念,fu。」

玉熙聽到這裡,有些鬱悶,竟然連百家姓上的字都能念錯。這雲擎請的到底是什麼人呀?不過還沒等她開口說話,老先生就發現了站在門外的玉熙。

老先生從課堂里走了出來,說道:「這裡是學堂,你們怎麼能隨便進來。趕緊離開,這裡不是你們遊玩的地方。」老先生會這麼說,是因為前些日子來了幾位夫人,打擾了他們上課。

玉熙沒接老先生的話,倒是問了一個問題,不過她聲音放得很低:「剛才的字,明明念的事mi,你怎麼教孩子念fu呢?」

老先生臉色一變,冷著臉說道:「什麼mi,不認字就不要在這裡指手畫腳。」竟然說認錯了字,還有比這更沒臉的是嘛!

玉熙聽了這話,臉色就不大好看了:「這個字是多音字,fu與mi皆沒錯,但在百家姓里這個字念的是mi。在《漢書?古今人表》里,太昊帝宓羲氏,才是念的fu。」

老先生聽到玉熙隨便就將《漢書》里的話都能隨口講出來,當下一驚,問道:「你是什麼人?」

紫堇翻了個白眼,說道:「這是我家夫人。」。


老先生聽到紫堇的話,知道站在她面前的事玉熙,當下態度就轉變了。一臉愧色地跟玉熙說道:「原來是夫人。老夫慚愧,這個字念了一輩子都念的fu,卻不知道還念mi,若不是夫人,我到現在還不會知道自己犯下了這樣一個錯誤。」

玉熙見老先生並沒有如她想像的是個頑固不化的人,反而很誠懇地跟她道歉,當下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老先生不要這麼說,我也是偶然知道這個字是多音字的。」

老先生說道:「聽說夫人學識淵博,通貫古今,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老夫甚是敬佩。」

玉熙聽了這話,哭笑不得:「老先生這話可真是折煞了我。我也就看了幾本書,哪裏當得了老先生這般的誇讚。」

這話紫堇可不愛聽,當下就給玉熙拆台,說道:「夫人,你不記得,我可是記得很清楚。你經常在書房看書,吃飯都給忘記了。這十多年,你看下的書,怎麼也得有百八十本呢!」

聽了這話,玉熙算是知道,這流言從哪裏傳出來的了,對那個下笑着對那老先生說道:「不要聽這丫鬟胡說八道,我平日也就看兩本雜書當是消遣,哪裏能跟老先生比。」

郝大壯得了消息,急匆匆地趕過來,進了書堂,就看見玉熙正跟老先生說話呢!疾步走上前,給玉熙見了禮以後說道:「夫人,你要過來,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呀!」

玉熙笑着說道:「也就過來隨便看看,哪裏能耽擱你做事。」

郝大壯見狀,笑着說道:「夫人既然來了,何不給這些孩子上一堂課,也好讓這些孩子見識一下夫人的風采。」

玉熙有些猶豫。

紫蘇笑着說道:「夫人,既然來了,就給這些孩子講一堂課吧!難得來一趟,下次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呢!」

玉熙想了一下,點頭道:「可以。」正好這個學堂的孩子就是年齡最大的,十歲的班級。玉熙也不挑,就選了它。

女學堂只有二十多個孩子,不分年齡大小就只一個班級。這男子學堂有二百多個,都是按年齡劃分的,同年齡的就在一個班,總共劃分了六個班級。

這會,屋子裏四十多個孩子,看着走進來的不是老先生,而是一個一個從沒見過的漂亮姐姐,當下都低聲議論起來了。


郝大壯見狀,吼了一嗓子,說道:「不準說話,再我看到誰說話,不準吃中午飯。」這話比聖旨還管用,當下課堂就安靜下來了。

玉熙沒用老先生準備的這些大字,而是讓人將筆墨紙硯拿過來,讓紫堇將三張白紙貼在牆上,提起狼毫毛筆,沾滿了墨汁,懸臂寫下一個碩大的『霍』字。這回寫的是正宗的梅花字體,草書不適宜教導連字都認不全的孩子。至於說她二哥,不在正常人的範圍之內。

有沒有真功夫,一眼就看得出來,就這一下,在場的人都給鎮住了。郝大壯更是暗暗嘀咕,好像就沒夫人不會的。琴棋書畫,女紅針線,外加做生意賺錢,哪一樣都做得那般好。咳,自家將軍真是走了****運了,竟然娶到這般完美得無可挑剔的媳婦。他將來的媳婦,只要有夫人的十分之一,他就心滿意足了。

玉熙指望她剛寫的字霍字,說道:「有誰來告訴我,這個字怎麼念?」百家姓裏面,霍是排在宓前面的。

課堂里,當下鴉雀無聲。玉熙皺了一下眉頭,怎麼這些孩子回答問題一點都不積極呢。玉熙隨手指了一個孩子,問道:「這個字你們可是學過的,告訴我,這個是念什麼?」

那孩子吱吱嗚嗚地半天,就是念不出這個字,見此狀況,郝大壯急得腦門都出汗了。這孩子,也太不爭臉了。

這個時候,這個孩子的同桌站起來,說道:「先生,這個字念huo。」兄弟有難,必須挺身而出。

玉熙點了一下頭,示意兩人坐下。然後又提筆在霍字後面寫了兩個字,然後拿起長長的枝條,先教會了大家這兩個字怎麼念。然後說道:「三個字合起來,就念霍去病,大家跟我一起念。」

屋子裏的孩子跟着一起念道:「霍去病。」

玉熙點頭,與一屋子的孩子說道:「霍去病,這是一個人的名字,他是西漢的一個名將,後來被封為冠軍侯。」玉熙也沒說得很複雜,就簡單地說西漢是古代時候一個朝代,匈奴就跟北擄人一樣,都是殺人放火壞事做盡的蠻族。

紫堇聽到這裏,忙問道:「夫人,侯我知道是爵位,但我卻從沒聽說過有誰被冊封為冠軍侯?這有什麼特殊的內涵嗎?」


玉熙很想翻白眼,她是跟小孩子在講課,也不知道紫堇來湊什麼熱鬧。不過心裏嘀咕,面上卻不顯露,朝着下面坐這的四十多個孩子說道:「冠軍侯,是勇冠三軍的意思。」

這話一出,郝大壯倒吸了一口氣。勇冠三軍,一般人還真不敢當得這樣得稱呼。

玉熙當下就跟這四十多個孩子講霍去病打仗的經歷:「在兩次河西之戰中,霍去病大破匈奴,俘獲匈奴祭天金人,直取祁連山……立下赫赫戰功。可霍去病打了一個勝仗回朝,皇上要為他建造屋舍。霍去病與皇上說道『匈奴未必何以家為』。」等玉熙跟眾人解釋了後面這句話的意思后。

郝大壯高聲叫道:「說的好,說得太好了。匈奴未滅,何以家為,都說到我心坎里去了。」

祁連山,很多孩子都知道這個一個地,所以眾人聽起來,就會覺得就好像發生在身邊的是一樣,不會有一種距離感。當然,這也是玉熙選霍去病來講的原因了。

一個孩子突然站起來問道:「先生,冠軍侯怎麼寫?」冠軍侯,他以後也要成為冠軍侯那樣的大英雄。

玉熙笑着在牆上又寫下冠軍侯三個字。玉熙在上面寫,下面看完以後,也拿起樹枝在沙堆上寫了起來。

另外一個孩子也站起來,說道:「先生,北擄未滅何以家為,這句話怎麼寫?」

老先生看着下面這些孩子主動提出要求,又是敬佩又是慚愧。敬佩玉熙學識淵博,名人典故新手站來;慚愧的是他教了這些孩子這麼多天,還是第一次看到這些孩子學習能這般積極。

一堂課,玉熙準備離去。剛才最先發問的孩子站起來,望着玉熙問道:「先生,明天你還來吧?」說完眼巴巴地看着玉熙,希望能從玉熙嘴裏聽到肯定的答覆。

玉熙笑搖了下頭,著道:「不來了。家裏很多事,走不開。」更何況,還挺這一個大肚子。

這堂課,讓玉熙很有成就感,也就這學堂是她創辦的,她才能給孩子講課。若是在其他地方,早就將她趕出去了,哪裏還能上課。

出了男子學堂,玉熙準備去女學堂那邊。因為隔得近,玉熙也就不坐馬車,走了過去。

郝大壯跟着玉熙後面,說道:「夫人,你這課講得太好了,聽得我都入神了。」要不然他也不會在課堂說那樣的話。

玉熙笑了一下,與郝大壯說道:「雖然說只是讓孩子認認字,不要求他們考科舉。但也不能應付了事,既然請了先生,就要讓這些孩子學到東西,而不是讓他們在學堂混飯吃。」若是先生講得太死板了,孩子肯定會失去興趣不愛學了,所以,這種教學方式必須更改。不能一板一眼地讓他們認字。


郝大壯點頭說道:「夫人放心,等中午,我就跟幾位先生談一下,讓他們向夫人學習。」若是這些先生都跟夫人一樣講課,那些小兔崽子保准積極學習了。

出了門,紫堇說道:「夫人,還是坐馬車吧!這地方魚龍混雜的,萬一有人衝撞了姑娘,可如何是好?」

聽了這話,玉熙也不勉強,上了馬車。平常被人衝撞也沒事,現在她可是大著肚子呢!

玉熙進了學堂,感覺很是怪異,怎麼這般安靜。跟另外一邊比,這裏安靜得有些過分了。

走到課堂門外,玉熙知道為什麼沒有聲音了,因為這些孩子都正低頭寫字。

何瑩看着挺著肚子的玉熙,再加上紫堇在旁邊,哪裏還能猜測不到玉熙的身份,當下行了一個福禮:「夫人安好。」

玉熙點了一下頭,說道:「我可以進去看看嗎?」雖然她是創辦學堂的人,但也必須尊敬授課的先生。

何瑩點頭說道:「當然可以了。」

進了屋子,玉熙看到有一大半的孩子在認真寫字,有幾個子在打瞌睡,何瑩見狀面色有些不好看了。

玉熙倒沒怪罪何瑩,而是站在一個寫得特別認真的小姑娘身邊,看着她一筆一劃地寫着穆字。看完以後,玉熙柔聲說道:「這字不是這樣寫的。」筆畫次序全都亂了。

正在寫字的姑娘嚇了一大跳,不過看到何瑩在旁邊,她也不害怕。主要是之前也有夫人進來過課堂,她都已經習慣了。不過這次跟以往不一樣,竟然說她的字寫錯了。小姑娘問道:「那你能寫給我看看嗎?」

玉熙笑着接過了小姑娘的樹枝,一筆一劃,將穆字的正確次序寫了一遍:「記住了嗎?」

小姑娘照着玉熙寫的順序,重新寫了一遍,寫完以後,問了玉熙:「夫人,是這樣寫的嗎?」

玉熙笑着點頭,這孩子挺聰明的。


當課堂里的孩子,知道玉熙就是出錢出力創辦這個學堂的人時,全都站了起來。

玉熙見狀都嚇了一大跳,忙叫眾人坐下:「我就是過來看看你們,見你們這麼努力刻苦的,我很為你們高興。」

剛才穆字筆畫寫錯的姑娘,站起來說道:「夫人,我叫景柏,若不是夫人,我這一輩子都不可能有識字的機會。夫人的這份恩德景柏銘記在心。」報答之類的話她就不說了,她現在還沒這個能力。而且,報恩不是說的,靠做的。

玉熙點了一下頭,掃了一眼剛才打瞌睡的幾個小朋友,說道:「我當年上學的時候,若是上課敢打瞌睡開小差,女先生的戒尺立馬就落下來,課業若是沒完成好,也得挨戒尺。而若是接二連三不讓先生滿意,學生就不讓你進課堂。」

這話落下,剛才開小差打瞌睡的幾個小姑娘,臉都有些發白了。認不認字是小事,關鍵是這裡能吃飽呀!若是被送回去不準在來,回去會被打死的。

玉熙倒是沒有要嚇這些孩子的意思,只是希望她們能好好學習:「我能讀書認字,也是求來的,所以我深知女子讀書的艱難,這也是我為什麼要創辦這個女子學堂。我就希望女子也有讀書認字的機會,現在給你們機會,希望你們能好好珍惜。」沒機會讀書認字也就罷了,給了機會不好好珍惜,有些暴殄天物。

這話讓剛才幾個打瞌睡的小姑娘多低下了頭。

沒多會,就到了開飯的時間。玉熙也不耽擱大家,讓他們出去吃飯了,不過卻將何瑩給留下來了。

玉熙說道:「何先生,以後得告訴這些孩子,這些字是怎麼寫的!不能只拿出寫好的字貼在牆上,讓孩子認識就成的。」女子學堂這邊的字,都是玉熙寫好送過來的。當時玉熙就想著她的字寫得比較好看,孩子跟著學以後也能講字寫好。卻完全沒意識到,這些孩子跟她當時的情況是完全不一樣的。她當時是一個先生教四個,一個一個指導過來的,而這些孩子卻不可能得先生一一指導,當然,何瑩這個先生也不大稱職。而她也要負去一部分的責任。所以說,還是要多看多聽,才能知道不足的地方,從而才能更好地改進。

何瑩很是慚愧,說道:「夫人,你放心,我以後會注意的,再不會犯同樣的錯誤的。」

玉熙點了一下頭,又說了紫堇提的建議:「你說讓這些孩子也是上午認字,下午習武,你覺得如何?」

何瑩一愣,轉而說道:「不大好吧?那邊是男孩子,耐摔倒。這邊都是姑娘,萬一碰著哪裡,就不大好了。」這姑娘家家的,習武做什麼,能人幾個字,就很是不錯了。

玉熙說道:「不說其他,學了武,至少不怕被欺負了。」有了武藝在身,也不怕被人欺負,就如紫堇出去,她就不怕什麼。當然,玉熙不擔心,余志擔心呀!每次紫堇出去,余志都要跟著去的。對此,玉熙理解為余志是想多跟紫堇單獨相處。


這話,讓何瑩很快就想起許四爺的案子。那事鬧得太大,不想知道都難。何瑩遲疑了一下問道:「夫人的話也有道理,可我就怕她們的爹娘不答應。」收進來的三百個學生,也不全都是死了爹的。有一小部分的孩子,他們的爹都是受了重傷,沒辦法再上戰場,日子過得很清苦,這也在扶助的範圍之內。

之前商議時候,玉熙也覺得應該要遵從父母的同意。可通過剛才的所見所聞,玉熙改變了主意。若是遵循這些孩子跟大人的意見,怕是有一大半不願意學了。既然進了學堂,那就得聽她的:「習武,不僅能防身,還可以強身健體呢!這麼好的事,除非不是親生父母,否則不可能不答應。」

何瑩開始見到玉熙,以為是柔弱的女子。這會,她知道自己錯了。雲夫人也就柔弱了,內里別提有多彪悍了:「既然如此,我下午就跟這些孩子說,讓他們告訴一下家裡的父母。」

玉熙點了一下頭,說道:「好。」

等出了學堂,玉熙就看見立在馬車旁邊的雲擎,走過去笑著說道:「若是軍務繁忙,就不要過來了。」

雲擎說道:「不過來,不放心。」說完,親自扶了玉熙上馬車,他自己也沒騎馬,也鑽進了馬車。

馬車裡就夫妻兩人,說話也沒什麼顧忌。玉熙說道:「這次來了學堂我才知道,紕漏很多。」就走馬觀花一般,就發現了很多問題,若是深入一下,問題會更好。

雲擎摸了一下玉熙的頭,說道:「這事也急不得,慢慢來,以後會越來越好的。」

玉熙恩了一聲,說道:「以後肯定會越來越好了。」頓了一下,玉熙又將自己準備讓這些姑娘也習武的是說了:「你說我會不會太離經叛道了呀?」若是在京城她敢這麼做,早被流言蜚語給弄趴下了。幸虧是在西北,這裡的民風比較開放。另外,她也是打著慈善的名義。

雲擎搖頭說道:「沒有,你做得很好。霍叔都經常在我面前誇你,還說以後我有事還要多聽聽你的意見。」

玉熙倒沒想到霍長青會這般誇讚她,當下靠著雲擎,笑著說道:「霍叔總是板著一張臉,我還以為他討厭我呢!」不得不說,嫁給雲擎真的好處多多。她想做什麼事,只要雲擎同意了,就可以了。若是換成其他人,就算丈夫同意,夫家其他人未必會願意。就比如說創辦這個學堂,從開辦到現在,包括做棉衣棉褲,已經花了七百多兩銀子了,等到開春肯定要超出一千兩了。

雲擎摟著玉熙的肩膀,輕聲說道:「霍叔一向都如此,不苟言笑。他其實很喜歡你呢!」

玉熙笑了一下,轉移了話題,她可不喜歡雲擎誇她能幹。若是讓男人覺得她能幹,以後碰到喜歡的問題就讓她自己處理,那就得哭了:「這轉眼就要到臘月了。你喜歡吃什麼東西,到時候我多備一些。」

雲擎想了一下,說道:「香腸跟臘肉多準備一些。」他也不是沒吃過香腸跟臘肉,不過跟玉熙做的比起來,簡直是糟踐了那些肉。


玉熙笑著道:「好呀!不過在家裡的時候,還是多吃新鮮的肉菜,少吃這些腌制的東西,。」雲擎屬於無肉不歡的主,玉熙也知道雲擎跟她不同,體力消耗那麼大,必須多吃肉才成。所以,現在的夜宵,都會有一道肉菜的。雞鴨魚肉等,經常換著花樣做。

雲擎沒反對,點頭答應了。若是他不答應,保准玉熙一堆的養生之道這些大道理等他。再者,他也不挑食,玉熙準備什麼吃什麼:「多弄一些,到時候給天磊還有郭循余叢他們都送些過去。」

玉熙咦了一聲,笑著說道:「他們跟你要的呀?」若是這些人不自己開口,雲擎肯定想不著送臘肉跟香腸這種小事的。


雲擎也沒否認,說道:「他們都喜歡吃。」還有一件事雲擎沒說,其實符天磊還想要臘肉跟香腸的配方,只是被雲擎給拒絕了。雲擎行事很磊落,也不是個小氣的,但這事他卻沒辦法答應。他知道自己開口,玉熙肯定給。可這賺錢的方子是玉熙的,又不是他的,哪裡能隨便當人情送出去。

玉熙笑著道:「你放心,我都準備著呢!」年禮雖然也沒多少錢,但這心意難得。

雲擎神色越發緩和了,說道:「恩,你行事周全,我一直都很放心。」玉熙不僅將內院打理的妥妥帖帖,外院的人也都安撫得很好,一點摩擦都沒有。而且事情都考慮的很周全,他從沒為此擔心。

玉熙可不喜歡雲擎誇他:「我哪裡能事事想的周全,都是靠的曲媽媽在旁邊提點,才沒出過大錯。」

雲擎聽了這話笑著說道:「那你也要願意聽曲媽媽的建議,若是不聽,曲媽媽再能幹也沒用。」

這句誇獎玉熙就笑納。不過說起曲媽媽,玉熙又忍不住想起了秋氏:「這都快滿兩個月了,一封信都沒有,也不知道府里現在如何了?」

雲擎覺得玉熙瞎擔心:「有大舅哥跟二舅哥在,你就不用擔心了。

兩人回到府里,漱了下口,就開始用膳。還沒吃完,石榴走進來說道:「將軍,夫人,許護衛求見。」

玉熙見雲擎準備放下碗筷,蹙起眉頭,朝著石榴說道:「若不是什麼緊急事情,讓他在外面等著。」說完以後,玉熙朝著雲擎道:「只要不是敵軍來襲,其他的事等吃完飯再問不遲。」看來,他得敲打敲打一下許武了,行事也沒個輕重緩急的。

沒一會,石榴從外面進來,說道:「將軍,夫人,許護衛說不是什麼緊急事情,就是秦將軍回來了。」這個秦將軍,自然就是秦釗了。

雲擎聽到這話,繼續吃飯,不過吃飯的速度明顯加快了,吃完以後,就放下碗筷,大跨步地出去了。

玉熙也沒說什麼,她知道雲擎這麼急著出去,是想要知道秦釗是否要到了各類的軍需用品。榆城的將士,日子過得太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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