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7月16日星期四
{嫡女韓玉熙} 鐵奎番外之 燕無雙造反
鍾善同跟在鐵奎身邊五年,對他也比較熟悉。看他的臉色,鍾善心頭一驚,問道:“ 大人,莫非你知道是誰下的毒手。”
鐵奎也沒瞞著鍾善同,說道:“十有八九,就是殺宋家的那人。”
鍾善同一臉不解道:“可傳聞說暗殺宋家人的是燕元帥小兒子燕三少,連郭與這燕三少能有什麼深仇大恨。”
“ 他的目標,應該是童元帥。”若是燕無雙掌控了桐城二十萬大軍,朝廷都要忌憚三分。
換成其他人,想要謀奪桐城二十萬大軍的軍權那是天方夜譚。可若換成燕無雙,卻另當別論。哪怕燕元帥死了十七年,可軍中很多將領都是他一手提拔上來的。這裡面的人,有不少還忠於他。
也是要靠這些人打仗,宋家人想要將這些人清洗出去,最後都被童春林攔了下來。
鍾善同唬得臉都變了,沉聲說道:“ 若是童元帥出事邊城亂了,東胡人趁機出兵攻打我們。到時候,遭殃的還是桐城的將士跟百姓了。”
這個鐵奎倒是不擔心:“ 燕無雙怎麼也是燕家的子孫,不會看著這樣的事發生。” 若不然,他如何讓邊城的將領歸順。
鍾善同想想,也覺得是。
鐵奎說道:“ 這些事你聽聽就好,別刻意去打聽。” 事情還沒明朗,這個時候他可不想落入人眼。一旦捲進去,像他這種很容易被炮灰掉的。
鍾善同點頭。
沒多久,鐵奎就听說了朝廷出兵圍剿雲擎,北擄人出兵攻打榆城。鐵奎都沒抱期望,就覺得這次雲擎跟玉熙必死無疑。卻沒想到來年開春的時候,聽說云擎不僅破了朝廷的圍剿,還將北擄人打退了。
鍾善同忍不住讚歎道:“ 奎子,這個雲擎真是太厲害了。”
“ 也有運氣的成分在裡面。” 因為隔得太遠,具體情況無從得知,不過知道夫妻兩人現在平安就夠了。
鍾善同卻不贊同這話了:“ 運氣固然有,可也是有足夠的實力。可惜,我們桐城沒有這種用兵如神的將領。” 若不然,仗也不會打得如此艱難。雲擎會打仗,這點鐵奎不否認。只是行事有些草率,能否守住西北還說不准。
九月中旬,不知什麼緣由童春林作為主帥帶兵出征。回來的時候受了重傷,回來後沒幾天,就因重傷不治身亡。接任他的,是副將林老將軍。這位老將軍,當年是燕元帥一手提拔起來,也是燕家的死忠。很快,仇大山就被提拔為副將了。而這些,都是沒經過朝廷。雖然燕無雙沒有露面,但鐵奎已經感覺到,桐城已經變天了。
鍾善同從外面回來,壓低聲音與鐵奎說道:“大人,外面都在傳聞童元帥的傷並不致命,他是被燕家三少殺死的。”
鐵奎說道:“童元帥是怎麼死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桐城暫時不會有危險。” 就快十月了,哪怕東胡人知道這裡變天,他們也不可能再大量出兵。而小股人馬,不足為懼。
過了一會,仇大山派了身邊的親信來叫他過去。也是這晚,鐵奎見了傳聞之中的燕三少燕無雙。
一進門,鐵奎就感覺被人盯著。抬頭看了下,就見一個陰沉沉的人正看著他。不由的,鐵奎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鐵奎心頭驚駭不已。在他印象之中,燕無雙應該是像燕元帥那般光明磊落的人。可眼前的這人非常太危險了,彷若黑暗之中的毒蛇,一個沒防備就會被他咬死。
仇大山笑著說道:“奎子,這就是我跟你提起過的三少。”
鐵奎垂著頭,恭敬地叫了一聲:“三少安好。”
這官話,說得太好了。只聽他的口音,說他是京城人士都不為過。 燕無雙將鐵奎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然後面無表情地用鞍山話問道:“ 你是鞍山人?家里以前是山民?”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鐵奎不像是山民的兒子。
鐵奎一臉驚訝,然後也用鞍山話回了:“沒想到三少竟然會說我們鞍山話。”
聽到一口純正的鞍山話,燕無雙的眉頭才稍微松緩了下:“ 在鞍山呆過一段時間,說得不怎麼好。” 遼東很多地方,他都呆過。
“聽得出來。”
燕無雙問道:“我準備出兵殺了昏君,你可願意追隨於我?”
這種情況下問他,根本就沒給他選擇的餘地。要不同意跟著一起謀反,要不今日就死在這裡。
鐵奎沒半點猶豫地說道:“ 只要三少不嫌棄,願效犬馬之勞。”
“那你回去準備,過兩日就出兵。” 這個時機出兵最好。因為著快入冬了,東胡人不會打過來。
鐵奎點頭道:“好。” 等鐵奎走出去,燕無雙看向仇大山問道:“ 你確定此人的背景沒有問題?可別是宋家安插在軍中的奸細。”
仇大山搖頭道:“沒有問題。三少,我派人去打探過。他爹確實是靠打獵為生的山民,他上頭還有兩個姐姐。十歲之前一家五口都在山上生活,十歲以後才搬下山。因為聰慧過人,下山後他爹送了他去學堂唸書。後來他爹摔斷腿,為養家他開始獨自上山打獵。他不願死守家裡幾畝薄田,想要成就出人頭地,就應徵入伍進了軍中。”
“他們下山靠什么生活?” 若不是沒田沒地,又怎麼會一家在山里生活。
仇大山道:“ 他父親是打獵的好手,靠著歷年積蓄回村里蓋了屋,然後賣了一張豹皮又置辦了田地。”
“他是獨子,父母怎麼會願意讓他當兵?” 在老百姓眼中,當兵就意味著送死。
仇大山笑了下道:“兒大不由娘,他堅決要從軍,父母反對也沒用。他爹防備絕後,讓他二姐招了婿。如今他二姐,已經生了三個小子。”
春妮心心念念想要個閨女,結果老三又是個小子。
燕無雙問道:“這麼說,他們家父母恩愛家庭和睦了?”
仇大山搖頭道:“他母親因為總將家裡的東西都往娘家搬,被他爹給休了。不過他很孝順,與他父親跟兩個姐姐的感情非常好。這些年的軍餉,都攢著寄回家去了。”
雖然相信仇大山不會騙自己,但燕無雙還是派人去打探鐵奎的底細。以致到反饋回來的消息與仇大山所說沒有差別,他才放心。
打到臨閭關外,大軍被這道天險給攔住了。不得已,大軍駐紮在臨閭關下。
大戰沒開,但小戰卻不斷。這日,鐵奎跟仇大山匯報了這一仗的傷亡率。 匯報完事,看仇大山臉色不好順嘴問了一句。結果得到了一個讓他震驚不已的消息,西北竟然是玉熙在主政。
壓住心頭的波濤海浪,鐵奎故意說道:“ 雲擎是怎麼想的?怎麼會讓個女人主政?他不怕韓氏將西北弄成一團遭,給了朝廷可趁之機。”
“你可別小瞧這娘們,當日主公想要雲擎與他聯手報仇,卻被這娘們給拒絕了。原本以為是膽小,結果她轉頭慫恿雲擎謀反。” 如今整個西北,可是他們夫妻說了算。
鐵奎呆了半響,說道:“ 謀反可是要掉腦袋的,她難道不知道?”
“哪可能會不知道,只是這人一旦有了野心,生死也就置之度外了。” 反正在仇大山眼中,玉熙就是野心家。當然,不止仇大山這般想,很多人都這麼認為的。
鐵奎卻不這麼想。玉熙又不是一個人,她還有孩子。作為一個母親,就算不顧念丈夫也不可能不為孩子著想。她會鼓動雲擎謀反,定是處境凶險無路可走,才不得不走這一步的。
之前鐵奎認為雲擎謀反是莽夫,沒腦子的行為;如今知道謀反之事是玉熙策劃的,就認為她是被逼無奈。不得不說,當立場不同想法也就不一樣。
回到自己的營帳,鍾善同就覺得鐵奎的狀態不對了:“ 奎子,怎麼了?”
鐵奎搖頭道:“ 累著了,我休息下。若是沒緊急事情,別叫我。”
鍾善同看著他一臉疲憊,點頭說道:“那你好好休息。”
靠在床頭,鐵奎忍不住想起當年的事。韓景彥不喜歡寧氏,新婚沒多久就丟下寧氏外放了。而韓家老太太也很厭惡寧氏,哪怕她懷孕態度也很冷淡。寧氏難產而亡留下這麼個孩子,想也知道過得肯定異常艱難了。能長大成人,也是二姐在天之靈保佑了。再沒想到,這孩子竟然敢起兵造反。關鍵,還讓她謀算成功了。
過了幾日,鐵奎接到家裡的信,信上說鐵虎生病了。
鐵虎忙去找仇大山:“將軍,我爹病了,我想回家看望下他。”
兩軍僵持,小戰不斷大戰卻沒有。最重要的是他們這裡離鞍山並不遠,騎馬不用兩天就到了。所以,仇大山爽快地給了十天假。
燕無雙當天就知道了這事,說道:“ 他爹真病了?”
這話說得,好像人家當爹的是裝病。仇大山說道:“ 家裡來信說這事,應該錯不了。”
燕無雙笑道:“ 他倒是個孝子。”這個鐵奎不僅心思深,而且很有野心。
“ 嗯,非常孝順。十多年前他爹摔斷腿,當時縣里的大夫都說沒的治。他死活不相信,第二日就帶了他爹去了盛京。因為送的及時,他爹的腿保住了。”
燕無雙一臉狐疑地問道:“ 十多年前,也不過十歲左右,他竟然就敢帶著他爹去盛京治病?再者治腿可需要不少花費,他們家有那麼多錢? ”
仇大山搖頭說道:“ 那年他十二歲,在學堂念了兩年書,能識字也會說些官話。為了給他爹治腿,不僅賣了虎皮虎膏這些壓箱底的好東西,積蓄也都用光了。”
燕無雙這才沒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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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反,向來都是亂臣賊子所做的事。鐵奎跟著燕無雙造反,鐵虎知道以後擔心得吃不下睡不著。哪怕春妮再如何寬慰他也無濟於事,擔驚受怕之下就病倒了。
睜開眼睛看見鐵奎,鐵虎有些不可置信地問道:“奎子?我這不是在做夢吧?”
鐵奎坐在床邊,說道:“阿爹,是我,我回來看你了。”
握著鐵奎的手,鐵虎感覺到手上傳來的溫度才確定沒做夢:“ 奎子,你真回來了。奎子,這次回來就不要再走了。”
燕無雙做的可是謀反的事,兒子跟著他能有什麼好下場。
鐵奎搖頭說道:“ 阿爹,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若是我不回軍營,他們就會以叛逃罪處決我的。”
鐵虎老淚縱橫:“ 奎子,就當是為了我們,你也別在裡面呆了,那個什麼破千戶咱不當了。”
鐵奎笑道:“ 阿爹,你不用擔心。燕三少就算拿不下京城,遼東也被他掌控了。朝廷,奈何不了他。”
“ 奎子,造反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呀!朝廷怎麼可能奈何不了你們。”
鐵奎皺了下眉頭,怕是有人在他面前說了些什麼。若不然,他阿爹怎麼可能會知道造反是會誅九族,也不知道這人是什麼目的:“ 阿爹,皇帝昏庸,朝政被奸臣把控弄得民不聊生,將士在前方打仗流血犧牲,還吃不飽穿不暖。不僅老百姓怨聲載道,就是邊城的將士們也都寒心。”
頓了下,鐵奎說道:“ 阿爹,不僅我們造反,西北跟湖南也有人造反了。西北的守將佔了西北做了西北的土皇帝,朝廷根本奈何不了他。等燕三少佔了遼東,朝廷也奈何不了他的。” 圍剿不了,只能由著雲擎在西北作威作福了。
春妮聽了這話問道:“ 奎子,你的意思,你跟著那燕三少謀反也不會有危險?” 她知道這事後也很擔心,可到底還是穩住了。
“不會有危險的。就算打不進京城,他也能做遼東的土皇帝。” 若不然,他才不會跟著燕無雙謀反呢!
鐵虎有些不相信地說道:“真的?”
“自然是真的。阿爹,我哪能拿自己的命開玩笑。再者我還沒娶妻,不能讓家裡絕了後。” 他說的這個家,是指寧家。
在鐵奎指天發誓下,鐵虎懸著的心也放下了。不過,他也很快轉移了目標:“ 奎子,你大姐跟二姐的孩子都好幾個孩子,你到現在還單著。奎子,翻年你就二十五了,你打算什麼時候娶媳婦呀?爹還想在有生之年,看你娶妻生子。”
鐵奎說道:“ 阿爹放心,三十歲之前,我一定成親。” 若是順利,等大軍打到京城,他就能娶上媳婦了。
鐵虎嘆了一口氣:“ 就怕我等不到那一日。” 雖然才五十二,但身體卻大不如前了。
鐵奎忙寬慰道:“ 不會的,阿爹老當益壯,活到八十歲沒問題。”
陪了鐵虎說了半天的話,等他喝完藥睡下才走了出來。
到了院子,鐵奎問道:“是誰在阿爹面前說三道四的?”
春妮說道:“很多人都這麼說,就是我心裡也犯嘀咕。奎子,真的沒事嗎?”
“放心,不會有事的。”
防備萬一,春妮說道:“ 若真有事,你定要派人提前告知我們一聲。這樣,我們也好躲進山里。” 避過風頭,過個三五年出來。這事,應該就過去了。
鐵虎笑著點頭應下了。
正說著話,段冬子從外面回來了。看到鐵奎,他有些訝異:“ 奎子,你怎麼回來了?”
鐵奎笑了下道:“我聽到阿爹生病了,就告假回來看望。過兩天,還要返回軍營。”
想著外面的傳聞,段冬子忍不住多問了幾句:“ 奎子,外面都在傳聞說你跟著燕家的三少爺造反。奎子,造反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奎子,這傳聞不是真的吧?”
“不是造反,三少只是要為燕元帥討回一個公道。” 再多的,他也沒說。說得太複雜,段冬子也不懂。
段冬子也是鬆了一口氣,放下出頭說道:“不是造反就好。”
用晚飯的時候,春妮一句話都沒跟段冬子說。很明顯,夫妻兩人鬧矛盾了。 用過晚飯,鐵奎避開段冬子問道:“二姐,你跟姐夫鬧矛盾了?” 二姐夫脾氣那麼好,什麼都順著他二姐。這次鬧矛盾,鐵奎覺得可能跟他有關係。
春妮氣呼呼地說了:“ 他大哥不是娶了個寡婦嗎?那寡婦到現在也沒給他生個一兒半女。前些日子外面傳聞說你跟著燕家人造反,到時候會誅九族。他大哥得了消息,顛顛地跑來說讓他們過繼小寶,這樣有事也牽連不到小寶。” 春妮當時氣得,拿著掃把將邵家老大給打出去了。
“那這事跟二姐夫有什麼關係?”
春妮氣呼呼地說道:“他跟我說想將小寶過繼給他二哥,這樣真出事也不會牽連小寶。” 為這事,春妮氣得已經好幾天沒搭理段冬子了。
“他二哥也沒兒子?” 若是有兒子,人家也不會過繼小寶了。
春妮嗯了一聲道:“他二哥有兩個女兒,沒兒子。可他二嫂還能生,說不准下一胎就是個兒子呢!” 當然,就算辛氏不能生了,她也不會將兒子過繼出去。她辛辛苦苦懷胎十月生的兒子,憑啥給別人。
鐵奎算是明白過來了:“ 我的事只是引子,姐夫早就動了這個心思?” 若真是為了保全小寶,他二姐也不可能這么生氣。
“他大哥說若是不將小寶過繼回去,段家就絕後了。你姐夫估計被這話刺激了,就起了將小寶過繼給他二哥的念頭。” 春妮都快氣死了,自己生不了孩子出來就想來搶我兒子,想得倒是美。
說完,春妮恨恨道:“ 也真虧他有臉開口。他二哥家到現在也只有兩畝薄田兩畝旱地,一個月都吃不上一頓肉。他家兩個姑娘,他們當父母的就沒給孩子置辦過新衣裳。將小寶過繼給他們,也不知道你姐夫到底是怎麼想的。”
很多人家會將兒子過繼出去,一來是兒子多,二來也是家裡困難養不活那麼多孩子。可她家有二十畝好田四畝肥地,縣城還有房子。不愁吃不愁穿,怎麼也不可能將兒子過繼出去呢!
“二姐,姐夫也是不想自家絕後。這事,你得體諒下。” 男人嘛,誰會願意自家絕後。
春妮沉默了下問道:“ 你有什麼好辦法?不過話說在前頭,小寶是我生的,我是不會讓他去給別人做兒子的。”
鐵奎好笑道:“ 二姐夫不想段家絕後,你讓小寶姓段讓他入段家族譜,這事不就解決了。” 有胖墩跟麵團兩個子嗣,小寶入姓家族譜相信鐵虎也不會反對。
春妮拍了下腦袋道:“ 我真是被氣糊塗了,怎麼就沒想到這個呢!” 兒子姓段,可父母還是他們。
姐弟兩人都沒想到,這事竟然遭了鐵虎的反對。鐵虎說道:
“ 你們想過沒,將孩子過繼出去,以後姓段就不能分家裡的產業了。” 既是姓段,鐵家的田跟地自然沒他的份。萬一孩子對此有意見,可就兄弟不和了。
鐵奎笑道:“ 阿爹,家裡這點產業算什麼。只要孩子以後有出息,靠自己就能掙很多產業。”
“三歲看老,胖墩跟麵團資質一般。將來也不會有什麼大出息的,三個孩子就屬小寶特別機靈。” 所以就算要過繼,也不能將小寶過繼出去。
在鐵奎勸說了許久,鐵虎勉強同意讓老二麵團姓段,不過有個前提條件:“ 若是五年內他二哥還沒生出兒子,就讓麵團姓段。”
段小冬喜出望外:“ 真的?爹真的同意讓麵團入段家族譜?”
春妮笑著道:“ 別高興得太早了。阿爹說了若是五年內你二哥生了兒子,段家有後就不讓麵團姓段了。”
段小冬猶豫了下說道:“ 二嫂生荷花的時候傷了身,大夫說怕是不能生了。”
“哦,那就等五年吧!五年後你二哥還沒兒子,就讓麵團入段家族譜。” 反正只要不是過繼,姓鐵還是姓段她是無所謂。
解決了這事,鐵奎就去了縣城看望金氏跟春香。
母女兩人看到他,都非常高興。金氏說道:“奎子,讓你大姐陪你說話,我去割兩斤肉回來做餃子給你吃。”
鐵奎笑著道:“好。”
金氏喜滋滋地出去買肉了。
鐵奎看著金氏的背影說道:“大姐,阿娘住在你這裡沒給你添什麼麻煩吧?”
春香笑著道:“娘不僅沒給我添麻煩,她來了以後我鬆快了許多。” 她現在還能繡些東西貼補下家用。
春妮沒送糧食過來,但每個月都有給金氏兩百文錢零用。這錢,金氏都花在幾個孩子身上了。
用過午飯,鐵奎就回去了。回去之前,鐵奎將兩個一兩重的金錠子遞給金氏:“ 阿娘,留一些錢傍身。”
金氏搖頭沒接金子,倒是說道:“ 奎子,我想打一副壽材。奎子,我不想死了以後跟你外祖母似的就一卷破席入土。” 金氏會改好,最主要是被金老太的死給刺激了。若是靠金家那些人,她肯定也會不得好死,然後一卷破席入土了。
鐵奎將兩錠金子塞到金氏手裡,說道:“ 錢你留著傍身。壽材的事,我會讓二姐請人給你打。” 鐵虎的棺木,五年前就打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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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持了半年多,迫於東胡人大軍壓境,燕無雙跟敬王達成協議,燕無雙帶兵進京,讓朝廷為燕元帥平反。隨後,遼東十五萬大軍跨過臨閭關進京。
十五萬大軍都駐紮在京城外,燕無雙只帶了三千人進京。而鐵奎,也在其中。
鍾善同擔心地說道:“ 大人,我們這三千人進京。萬一敬王出爾反爾,我們可就屍骨無存了。”
鐵奎笑著道:“ 不用擔心,三少既敢進京就有十足的把握。” 燕無雙大仇未報,豈會將自己置於險地。
他們一群人剛進京,就聽到皇帝周宣駕崩的消息。在幾位重臣的擁護下,周敬被推上位了。當然,明眼人都知道這只是表象。周敬肯定是早就覬覦皇位,暗中拉攏朝臣。這次趁著談判的機會跟燕無雙勾結,然後弄死了皇帝自己上位。
燕無雙一入京就帶著手下直撲宋家,鐵奎也跟著一起去了宋家。
雖然鐵奎一直想要報仇,但他想殺的只是宋懷瑾兄弟。在聽到燕無雙說一個都不放過,他有些於心不忍,與仇大山說道:“ 宋家的僕從很多還是無辜的。” 有些僕從會助手為虐,可更多的都是無辜的。
仇大山也覺得這樣做太殘忍,當下就去勸燕無雙。可惜,燕無雙並沒聽進去。 斬草不除根春風春又生。燕無雙怕宋家有漏網之魚,下令派人在四個城門守著,鐵奎正好分配在東大門。
鐵奎趁此機會,向出入的達官貴人索要錢財。至於平頭百姓,他並沒刁難。只要手續沒問題,都放行。
只是他這沒想到,竟然會在門口碰到喬裝打扮的韓建明。念在大房對玉熙一直照料的份上,他放了韓建明出城。
只是鐵奎沒想到的是,燕無雙竟然為此大發雷霆,還用腳踩在他腦袋上。也是多虧了仇大山求情,若不然他肯定會被憤怒的燕無雙直接殺了。
也是這次的事讓鐵奎知道,燕無雙根本就沒將他當人看。可能在燕無雙眼中,他就跟一隻阿貓阿狗似的,可以被他隨意殺掉。
出了燕府,仇大山跟他說道:“剛才的事你別放在心上,三少他也是太氣憤了。” 鐵奎握緊拳頭,額頭上的青筋都起來了說道:“若是我放走的是宋家的人,他就是打殺我,我也認了。可韓建明又不是我們要抓捕的人,而且也沒告訴我說這人很重要,我哪知道他如此重視此人。”
仇大山帶著鐵奎去了得月樓,將手底下的人都揮退後說道: “這也怪我之前沒跟你說,韓建明是雲擎的大舅子,而三少跟韓氏有大仇。”
鐵奎心頭猛地往下沉,不過面上一副很詫異的樣子:“ 這是怎麼說的?三少一個在遼東,韓氏一個在西北,相隔十萬八千里的兩人怎麼會結仇? ”
仇大山含糊道:“三少原本想跟雲擎結盟,可被韓氏拒了。三少報仇心切,就使用了一些過激的手段。” 他對燕無雙做的一些事也不認同,可這是他主子,他必須維護。
就燕無雙的性子,玉熙不讓雲擎跟他合作,他肯定是要除之而後快了。鐵奎說道:“ 三少是想用韓建明威脅雲擎夫婦?可這對夫妻也不是省油的燈,豈會因為一個韓建明會聽三少的。” 雖然沒見過玉熙,但只從只言片語就可推斷,他這外甥女不僅聰慧有手腕,還很有魄力。否則,一個弱質女流哪能掌控整個西北。所以想用一個韓建明脅迫她,那是癡人說夢。
仇大山之所以告訴鐵奎這事也是怕他嫉恨燕無雙:“三少對雲擎跟韓氏很忌憚,所以你放了韓建明,他才會暴怒。”
鐵奎沒說話。
仇大山並不是個善於勸解人的,想了下跳過這個話題:
“奎子,君子愛財取之有道。韓建明的事,三少做得是有些過分。可你的所作所為,也不可取。”
鐵奎苦笑道:“蔡大頭幾個人每個月的醫藥費就得上百兩。靠俸祿,我哪養得起。” 蔡大頭等幾人,有的是他以前的同袍、也有的是他的護衛,這些人都是打仗時受的傷。
仇大山沉默了下說道:“ 就算缺錢,也該想其他法子。你這樣弄錢,會將名聲搞臭的。你不是想娶名門閨秀,名聲壞了哪娶得到名門閨秀。”
鐵奎說道:“ 將軍,容我好好想想。”
大半年過去了,鐵奎也沒想出什么生財之道了。倒是這日,突然有個姓佟名鉻的鏢師登門拜謝。
最開始,鐵奎並沒想過要與玉熙相認的。一旦跟玉熙相認他的身份就很容易暴露,這對他來說很危險。可燕無雙將他的頭往地上踩,這事彷若梗在鐵奎心頭的一根刺,讓他恨得不行。所以,他回了一封信,信上只兩個字,海寧。
他也是想要賭一把,若是玉熙能知道這兩個字代表的意義,他就暗中跟玉熙往來。若猜不透,也沒聯繫的必要了。
過了幾個月,鐵奎收到了玉熙的回信。打開信,就見最上頭寫著舅舅兩字。
看完信後,鐵奎臉上浮現出了笑意。信裡玉熙說燕無雙是個疑心很重的人,若無重要的事暫不要聯繫。還特別說寧家就剩他一人,讓他一定要保重好自己。
一邊是不將他當人看的燕無雙,一邊是掛念他並為他著想的外甥女。會偏向哪邊,都無需選擇。
過了一段時間,竟然有人暗中想拉攏他,還說只要他願意投靠周敬,金錢美人高位全都有。鐵奎二話沒說,就將人打出去了。
鍾善同知道這事,憂心忡忡地說道:“大人,周敬動作不斷,可三少一直龜縮在國公府內。長久下去,我怕皇帝會將一些將領收服的。”
“這個你不用擔心。宋家雖然被滅,但妖婦可還好好地活著。” 以燕無雙的性子,哪裡會放過那妖婦。
到第二年,燕無雙先是毒死了周敬,然後帶兵殺進皇宮。
打進皇宮以後,燕無雙就帶了他們去了章華宮。
看著這美輪美奐的宮殿,跟進來的將士見了眼睛都綠了。可是鐵奎見了卻是雙眼噴火,這宮殿都是搜刮民脂民膏建的。昏君跟妖婦窮奢極欲,可天下卻是民不聊生。
聽到燕無雙說要將章華宮砸了,鐵奎覺得可惜。昏君跟妖婦該死,可將這宮殿裡的東西卻是無辜,砸壞了就再沒有了。當下就以這些東西能換錢為由勸說燕無雙。這一次,燕無雙聽了勸。東西沒砸壞,吩咐他將其敲下來換錢。
攻占了皇宮,掌控了京城,燕無雙就將先太子康王的兒子週璟推出來。文武百官迫於他的淫威,也都同意立周璟為帝。
鍾善同與鐵奎說道:“ 大人,現在外面人都傳聞說周璟並不是先太子的兒子,而是三少從外面找來的人。”
鐵奎搖頭道:“周璟不僅長得像先太子周康,身上還有證明身份的信物。他的身份,應該沒有問題。”
說完,鐵奎笑了下道:“ 其實就算他不是周康的兒子,只要燕無雙說他是,他就是。” 如今燕無雙大權在握,誰若敢質疑他,就等著抄家滅族吧!
鍾善同猶豫了下說道:“ 大人,我覺得三少太嗜殺了,而且性子也霸道。這樣的性子,你覺得他能長久嗎?” 他們可是追隨燕無雙的,若是燕無雙倒了他們也不得好。
“ 阿同,想想那些被周敬拉攏過去的將領的下場?” 燕無雙沒將這些人殺了,而是奪了軍職,然後將他們送回桐城入了前鋒營。他們的家人,也都送回了桐城。
聽了這話,鍾善同面色微變。燕無雙此舉,也是變相地送他們去死了。只是,要榨取他們最後的價值。
鐵奎說道:“燕無雙能活多久我不知道,但若我起了別的心思,肯定是死在他前頭。”
鍾善同嚇了一跳,這之後再不敢說類似的話了。
沒多久,周璟登基為帝。他當上皇帝的第一件事就是冊封燕無雙為燕王,然後還讓他當了攝政王。
跟著燕無雙打進京城的將領,都升了官被賞了金銀珠寶。有一半的將領還得了美人,鐵奎也在其中。
別人得了美人,都喜笑顏開的。只有鐵奎,得了兩個美人還苦著一張臉。
仇大山笑道:“ 你個臭小子,這什麼表情?王爺見你這麼大年歲身邊沒個伺候的人,才賞了兩個美人給你。”
鐵奎說道:“ 有這兩個女人在家裡,我還怎麼娶得到稱心如意的媳婦?” 哪裡沒娶妻就納妾的,燕無雙這明顯是給他找事。
想到鐵奎想娶官宦人家的姑娘,而這些當官的講究又特別多。仇大山說道:“ 要不,你將兩個美人送回去。”
鐵奎忙搖頭說道:“ 算了。若是將美人送回去,王爺還以為我對他有意見了。” 燕無雙對他不放心,不僅暗中派人監視他,如今還放了兩個人在明面上。
回到家裡,鐵奎就將兩個美人扔後院沒管。然後,從一堆的賞賜裡選了一些好的料子首飾,再買了一些滋補的藥材派人送回鞍山去。其他的東西他覺得佔地方,讓鍾善同拿去換錢。
鍾善同有些遲疑,說道:“ 奎子,要我們將東西都換錢,燕王會不會覺得我們對他不敬呢?”
鐵奎搖頭說道:“ 東西既給了我,那就是我的。是賣還是送人,自然是由我決定。燕無雙雖然多疑,但這點心胸還是有的。”
鍾善同點了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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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歸來 (36)
皇帝了然道:“這個自然,其實即便你不作要求,朕也當為你同高鬱翻案,畢竟寧國公,已經將事情都於朕細說了一通。” 寧淵知道寧國公曾帶著張唯入宮踩了龐鬆一腳,當然還順便道出了當初春闈場上設計誣陷的實情。其實皇帝雖然答應過寧淵,但他並沒有多少當真要給寧淵平反的意思,畢竟那樣多少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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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妃今日好興致。」 驀然回首,莊絡胭站在陽光下,看著站在樹蔭下的皇帝,粲然一笑,上前行了一禮,「妾見過皇上。」 待皇帝免了她的禮,莊絡胭拉了拉手上的紙鳶線,歪頭看著皇帝,「皇上也要放紙鳶,妾那里還有一個呢,可惜不是妾喜歡的,想來那麼威猛的東西,皇上應該會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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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家从临近婚期的一个月就开始准备了。到苏慕锦成亲的这第一天已经万事都准备妥当了 未来宅居写文 。 这一天,苏家上下里里外外全都挂上了红绸,房间上贴满了大红的“囍”字,有正着贴的,也有倒着贴的。苏慕锦成亲这一天不但是她成亲的日子,还是她及笄的日子,因此举办的十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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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景栋伤在腹部,出了大量的血。秋氏到无忧院的时候,韩景栋身上的伤都已经包扎了,不过因为失血过多,加上伤的是要害部位,韩景栋此时陷入了昏迷。 秋氏朝着韩勇说道:“派人去请大夫了吗?” 韩勇点头道:“已经去请大夫了。”只是大夫是否会来,却是一个未知数。 半个时辰以后,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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