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她知道自己快要死了。
她很害怕,蜷縮成團的身體不停發抖,烏黑如葡萄的眼睛充斥著水光,耷拉的耳朵聽著旁邊的夥伴因恐懼而發出的嗚嗚聲。
靈敏的耳力能聽到更遠處傳來的尖叫哭號,他們都在害怕,可是卻無力反抗。
眼淚終於流出眼眶,她發出嗚咽,腦中最思最念的是那個人。
他總是摸著她的頭,順著毛般地疼寵;他會將她抱在懷裡,拿好吃的東西給她吃;生氣時會擰起她,打她屁股。
被打的她會氣得張牙舞爪,四肢掙扎反擊,卻仍小心翼翼地收著爪子,怕抓傷他。
他是她的世界,她的唯一。
可她知道,她再也見不到他了。
這比死亡更讓她害怕,眼淚流得更急更多,她感受到四周的搖晃更大,她整個往下掉,好多東西砸在她身上。
好痛……可這次沒有人抱起她,撫摸她。
她痛得嗚嗚叫,感覺溫熱的液體從身體湧出,身體在疼痛中漸漸發冷,然後她想起分開前,那人將她抱在懷裡。
他的懷抱是那麼溫暖,讓她無比眷戀。
柏小貓,你要乖乖的,過幾天我們就會見面了,記住,不准調皮搗蛋,不然小心你的小屁股!
葡萄般的眼睛漸漸無神,恍惚間,只記得那人凶狠的叮吟裡,望著她的眼睛卻是無比喜愛的疼寵。
以後,她再也看不到那樣的眼神……
不!她不要!她不想死!
眼皮漸漸垂落,陷入黑暗前,她只記得他,還有心中的執念—
她不想死。
第一章
在你抱起我的那一刻,你就是我的世界。
PM2:20
柏堯一是被電話吵醒的,皺著眉頭不耐地睜開眼,厚重的窗簾擋住外頭的日光,房間仍是昏暗。
眯眼看了床頭的電子鬧鐘一眼──他才睡六個小時,沒睡飽讓他心情更差──是的,他有嚴重的起床氣,而且還有脆弱的神經,一被吵醒,就算再困也沒辦法再入睡。
繃著一張沒睡飽的臭臉,柏堯一不爽地掀開深藍色的床被,精壯結實的身體赤裸地暴露在空氣裡。
他向來習慣裸睡,從椅背上拿了睡褲穿上,他光著上半身走出房間。
放在客廳裡的手機已停下鈴聲,他完全不想去看是誰打來的,赤著腳踩在淺色的原木地板上,走進廚房,從冰箱裡拿出礦泉水,打開瓶蓋,直接就著瓶口喝水。
喝水時,修長的身軀懶懶地靠著冰箱,從他的角度正對著客廳的白色窗戶,外頭正飄著綿綿細雨。
細雨下,正對面,站著一名金發女孩。她拿著紅色雨傘,穿著粉色圓點的針織棉衫和咖啡色短裙,腳上踩著桃粉色的運動鞋,一雙眼睛毫不遮掩地直盯著他家窗戶。
這情形已經持續一星期了,女孩會在下午兩點出現,然後一直站在對面,直到五點左右才會離開。
身為一個生活不規律的夜貓子,他怎麼會知道呢?
很簡單,因為他最近都早睡早起,不過昨天玩Game玩得太入迷,一下熬到早上八點才上床,然後沒睡飽就被一通該死的電話吵醒了。
打個呵欠,眼角擠出幾滴淚水,柏堯一一副懶散樣,繼續看著窗外的女孩。
對於女孩的出現,第一天,他覺得怪,不過無視;第二天,他摸摸下巴,走到門口,剛好鄰居大嬸正在院子澆水,他開口問對方有沒有看到對面的女孩。
大嬸點頭,當然也發現女孩的視線是落在柏堯一身上,那眼神熱烈得很,當下就懷疑是不是搬來沒多久的新鄰居始亂終棄,欺負人家小女孩之類的。
鄰居大嬸會這麼想是有原因的,因為這個住在隔壁的東方男人長得一副浪蕩公子哥模樣,怎麼看都不像個好東西。
柏堯一無視鄰居探究的眼神,得到答案後,他就轉身回屋,當下只想,至少不是只有他一個人看見女孩,這讓他放心。
然後第三天、第四天……女孩仍是站在原來的位置,眼睛望著他家窗戶,只要發現他在看她,碧藍的眼睛就會發光,興奮地注視他。
這情形真是詭異,不過柏堯一向來缺少好奇心,反正他也沒什麼損失,所以對女孩的存在視而不見。
不過今天他被吵醒了,他原本是打算睡到天黑的,這麼早醒也不知要做什麼,沒事做的他終於有了探究心──說白一點,沒睡飽的他心情很惡劣,想找點樂趣讓自己開心。
拿著礦泉水,他慢慢走向客廳,而窗外女孩的目光隨著他移動,放在桌上的手機又響起,柏堯一根本不想接,沒意外的話,此時打給他的人跟吵醒他的人是同一個──
他的朋友不多,知道他手機號碼的人更少,是的,他就是那種孤僻的宅男。
不過想到對方的個性一定會打到他接電話為止,皺了皺眉,他還是抄起手機,按了接聽鍵,腳步踱向窗戶。
「柏堯──」話筒裡傳來女人的尖銳怒吼,刺耳得讓柏堯一將手機拿遠一點。「你這個臭小子!怎麼?終於肯接電話了嗎?」
比起話筒女聲的炸鍋,他的反應很冷淡。「嗯!」目光望著對面女孩,而女孩也興奮地與他相視,隔著十公尺的距離,他看到女孩有一雙漂亮的碧藍眼睛,清澈得沒有一絲雜質。
「不要給我嗯,老娘對你的便秘沒興趣!」顯然他的冷淡讓電話裡的女人更抓狂。
「哦!」柏堯一淡淡地換個語助詞,目光繼續打量著女孩。
她年紀看起來不大,約十八、九歲,個子目測一六○,西方女孩能有這麼矮的少見了,身材嘛……胸部只有B罩杯吧?發育不良──柏堯一下了結論,難得看到身材這麼貧乏的外國姑娘。
「柏堯……」
吵!拿遠手機,柏堯一皺眉。
「柏亞茉,你要在床上這麼叫,是男人都軟了。」難怪都三十歲了還嫁不出去。
「不用你管,軟了老娘也會讓他們硬起來。」不對,她跟他討論軟硬幹嘛?柏亞茉深吸口氣。「稿子呢?」
「沒有。」
「沒有?」柏亞茉真想拍桌尖叫。「柏堯一!你知不知道你半年沒交稿了?你要讓連載開天窗是不是?你知不知道一堆人在等你的稿子啊?上頭在催,書迷在等,靠!你知不知道我多忙啊?」
面對柏亞茉的激動,柏堯一回得冷淡。「那你知不知道我還在喪期?」
喪你……差點,柏亞茉就要這麼吼出來了。不過她知道她要是這麼一吼,她這個大弟一定會掛她電話,而且會把她設為拒接!
對,非常不幸的,她柏亞茉就是柏堯一的姊姊,這就算了,最悲劇的是──她還是他的編輯!
從小到大,她都得忍受這個弟弟的機車個性,沒想到在職場上,還要忍受他的任性和難搞!
偏偏柏堯一是出版社的金雞母,他擅長寫懸疑推理小說,一部「X」連載五年,描寫的是一名變態天才復仇的過程,每次做案都會留下一個「X」的記號和特殊的數字,一名警察長年追捕著天才,找尋著天才留下的謎底,破解一道道殺人案,立志將天才逮捕到案。
目前已連載到第五集,再版無數次,銷售百萬冊,每次出版都引起書迷的熱烈討論,當然也有不少腐女意淫兩位主角和書中其他人物,在網路上還組成X論壇,專門描寫兩位主角的愛恨情仇。
問柏亞茉怎會知道?當然是因為她有加入論壇,還跟著那些腐女們一起興奮討論。
她這個大弟雖然顧人怨,每每都讓她恨不得掐死他,不過她卻也是大弟的死忠書迷。
她也超想知道「X」裡天才的身世,復仇的原因,還有天才和警察之間到底是什麼關系?為什麼天才要留謎底給警察……許許多多的疑問隨著劇情的發展而愈見刺激懸疑,讓人期待後續。
偏偏作者出到第五集就失蹤了,足足半年沒交稿,上頭催得緊,一直問她柏堯一到底什麼時候要交稿。
她也想知道呀!
可作者裝死她有什麼辦法呀?偏偏人家裝死的理由讓她心虛愧疚,連說話都不敢大聲。
「啊……呀!」柏亞茉放軟聲音,小心翼翼地。「都已經半年了……」這喪期也太久了吧?
「所以呢?」柏堯一的聲音變冷。
柏亞茉知道大弟不爽了,她揉著太陽穴,覺得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乾脆鼓起勇氣。
「不然我買隻貓……」
「柏亞茉。」
「別!別掛我電話!」柏亞茉趕緊出聲,怕柏堯一真把她的電話設為拒接,趕緊示軟。「好好好,當我說錯話,對不起,行了吧?」
柏堯一冷哼。
沒被掛電話,柏亞茉松口氣。「好,我不催你稿,那下個月出版社辦的簽書會……」
「不去。」
「拜托,你不交稿也去個簽書會吧!你從來不露面,連照片也不給,讀者對你超好奇的,再說你長得又不難看,怕什麼?」不只不難看,還一副禍國殃民的壞男人模樣,跟他那惹人厭的個性超符合,偏偏就是有很多蠢女人瞎眼睛迷得要死──柏亞茉默默地在心裡腹誹。
「好奇什麼?」柏堯一一臉無聊,他最討厭這種麻煩事。「他們看的是書,又不是我的臉,難道知道我長什麼樣,看我的書,男的就會陽痿、女的就會性高潮嗎?」
柏亞茉被他的毒嘴堵得啞口無聲。
「沒事掛了。」不想再廢話,柏堯一準備掛手機,不過想想畢竟是自己的親姊姊,還是不要太過分的好,掛掉前,又再補一句。「下個月會交一半給你。」然後果斷地關機。
他一轉頭──喝!
他被貼在玻璃前的臉嚇到。
對方眨眨眼,對他露出笑臉,碧藍的眼睛幾乎笑眯了。
她拎高右手的紙袋,柏堯一認出那是斜對面面包坊的紙袋──她是什麼時候去買的?
「要吃午餐嗎?」女孩眨著大眼睛,隔著玻璃窗,期待地問他。
※※※
柏堯一個性很孤僻,不只孤僻,而且機車嘴賤難相處,他朋友不多,討厭他的人倒一堆。
照柏亞茉的說法,他要是窮困潦倒,會幫他的人沒有,吐口水的絕對不會少。
當然,這種機率很低,因為他很會賺錢,不算他投資股票房地產之類的,單版稅就夠他吃喝一輩子了。
他這輩子最讓人驚嚇的一件事,不是他寫小說──雖然這也很神奇,因為柏堯一個性很懶,他的願望就是當熊貓,什麼都不用做就有人喂養保護,多美好!
至於寫書只是他無聊下的產物,然後被柏亞茉看到拿去出版,結果大賣,然後他就莫名其妙地成為暢銷作家,柏亞茉則悲劇地成為他的責任編輯,因為出版社老板認為姊弟比較好溝通,好個屁,柏堯一從來就不是好溝通的人。
如果人生能再重來一次,柏亞茉絕對不會再幹這種蠢事,當柏堯一的編輯簡直讓她的壽命縮短三十年!
以上──是柏亞茉小姐的血淚史,但這不是重點,言歸正傳,柏堯一這輩子最讓人驚嚇的事是什麼呢?
答案來了,是養貓。
而且,還是一隻他在路上撿回來的小貓。
當柏家人知道向來沒血沒淚嘴賤惹人厭的柏堯一竟然撿回一隻小貓,而且還帶回家養時,他們想,末世就要來臨了吧,該屯積食物了嗎?
可整整一個月過去,世界還是很美好,股價沒慘跌,柏堯一撿回家的小貓還活著,而且被養得很好。
那隻小貓約三個月大,灰色的虎斑紋,肚皮是白色的,頭很圓,眼珠是深深的葡萄紫,長得非常可愛,養了一個月後,瘦弱的身體胖了一點點,而且很黏柏堯一。
結果柏亞茉到柏堯一家,居然看到貓砂、貓飼料、毛線球……一堆養貓的東西,而且那隻貓還睡在柏堯一床上。
柏亞茉覺得這不是世界末日,而是她弟弟被鬼附身了──柏堯一不只孤僻,他還有潔癖呀!
養貓就不可思議了,竟然還讓貓睡他的床?這怎麼可能呀!而且她有沒有看錯?她弟弟竟然抱起貓咪,還伸出手指撓貓咪的下巴?
灰色斑紋小貓舒服得半眯眼,咪嗚咪嗚地叫,而柏堯一的嘴角竟然勾起,貌似心情很好。
哦……他連對歷任女友都沒有這麼溫柔過。
柏亞茉想,弟弟那些可憐女友在他心裡竟然比不上一隻貓,真悲劇!不過,最悲劇的是她,因為她上門要稿被拒絕,理由是他家小貓身體虛,他沒心情寫稿。
那隻小貓──對,以柏堯一的懶惰個性怎麼可能幫貓想名字?所以灰色虎斑貓的名字就叫小貓──柏堯一養了三年,幾乎到哪都帶著,買好吃好玩的給,疼得跟什麼似的,讓人跌破眼鏡,不敢相信柏堯一竟然會有成為貓奴的一天。
不過這一切在半年前消失了,起因在於柏亞茉嫌弟弟住得太遠,她每次找人還得從巴黎遠遠地飛到紐約,所以死磨活磨,硬是要柏堯一搬到巴黎,連房子都幫他找好了,家具什麼都買好,只要他人搬過來就好。
柏亞茉盧了好幾個月,盧到柏堯一終於受不了,最後同意搬家,反正住哪都沒差,他只要柏亞茉還他安靜,不然那女人再盧下去,他一定會不顧親情掐死她。
他搬家,小貓當然跟他一起,貓咪的出國程序麻煩,這些當然交給柏亞茉處理,最後辦好後,柏小貓先飛到巴黎,柏堯一晚三天出發,當然,柏亞茉會先到機場接小貓。
誰知道柏小貓那班飛機竟然失事了,這事讓柏堯一臉黑很久,只差沒抓狂了,而柏亞茉也愧疚不已,這就是喪期的由來。
雖然柏堯一仍搬到巴黎,不過柏亞茉沒種親自上門,只敢打電話。
柏堯一當然知道飛機失事不能怪柏亞茉,不過要不是那女人沒事找事,小貓怎會上飛機,又怎會出事?所以一開始他對柏亞茉完全沒好臉色,直到兩個月過去,他才肯接柏亞茉電話,至於交稿,沒門!
讓那女人煎熬半年,他總算滿意,畢竟是自己姊姊,不可能氣一輩子,其實「X」第六集他早開稿,已經寫三分之一了。
至於再養貓,柏堯一完全不想,在他心裡沒有一隻貓能比得上小貓,而且,他本來就不是會養寵物的人,那隻灰色虎斑貓是個意外。
而眼前的金發女孩,也算是個意外──他竟然會讓她進門?喝著咖啡,柏堯一為自己不正常的舉動感到意外。
而且,他看著手上的咖啡,是焦糖瑪奇朵,剛好是他愛喝的。他不愛咖啡的苦味,所以不常喝咖啡,連他家人都不知道焦糖瑪奇朵是他喜歡的口味,因為通常只有小女生才會喝這種奶味重和偏甜的咖啡,而柏堯一在眾人印象裡向來刻薄又機車,而且還有點大男人,怎麼可能會踫焦糖瑪奇朵這種可愛的咖啡,黑咖啡才符合他的黑心腸!
柏堯一看著咖啡,再看著女孩,這會是巧合嗎?
沒察覺柏堯一打量的眼神,女孩再從袋子裡拿出波羅面包,雙手捧好遞到他面前,一雙藍眼睛討好地瞅著他。
又是一個巧合,柏堯一向來只吃波羅面包,他討厭任何裡面有內餡的面包,而外酥內軟的波羅面包正好是他喜歡的口感。
兩個巧合,還算巧合嗎?
「你調查過我?」身為一個推理小說家,不能怪他多疑──不過他還是伸手接過波羅面包,剛睡醒,他確實有點餓。
調查?這兩個字讓女孩眨了下眼睛,思索一下子後,決定發問。「調查是什麼意思?」
嗯,面對女孩的回話柏堯一毫不意外,通常嫌疑犯總是會裝傻和否認。他拉了張椅子坐下,牙齒陷入面皮,邊啃著面包,邊打量女孩。
近距離下,女孩的模樣比窗前十公尺下更清晰,身材一樣乏善可陳,及肩的金發微微往內彎,薄薄的齊劉海下,就那雙碧藍的眼睛最為顯眼,小巧的鼻尖,豐潤的唇瓣──唔,是一張適合接吻的唇,這張臉不美,只算清秀──不是他的菜,他只對美艷火辣型的有興趣。
對,他就是那種只重視外表且吃重口味的膚淺男人。
柏堯一完全沒有吃人嘴軟的認知,一邊在心裡機車,嘴巴也沒停下,手上的面包三兩口就被他吃完了。見他吃完了,那雙柔嫩小手又捧上第二個。
「這裡還有。」不忘附上討好的眼神和笑容。
這眼神……柏堯一覺得很熟悉,而且女孩的聲音軟軟的,像剛煮好的麥牙糖,沒有男人會拒絕這樣的眼神和聲音,因為很滿足男人無聊的膚淺虛榮心。
好吧,這女孩應是他的愛慕者──這類的事他從小到大遇過不少,不過這個愛慕者年紀太小了,他對小妹妹沒興趣。
再次接過波羅面包,柏堯一拆開包裝,看在食物的份上,他決定誠實地告訴小女孩。「小妹妹,你不是我的菜。」
小妹妹眨了下眼,點頭。「我知道。」男人的菜是那種化濃妝,有對大奶,細腰豐臀的女人,她對男人的喜好非常清楚。
哦?很有自知之明嘛!
柏堯一非常滿意,咬口面包,再誠實地告知一句。「所以我們是不可能的。」
不可能……小女孩可愛地皺了下眉頭,看得出來很用力地在思考,然後眼睛直勾勾地望著柏堯一。「為什麼?」
柏堯一挑眉,眼睛往下,小女孩也跟著往下──看著她的平胸。
然後,兩人的眼珠一起往上挪,對上眼。
「懂了吧?」柏堯一拍拍她的頭,柔順的金髮細細軟軟的,很好摸。
小女孩微眯眼,沒有往後退,反而向前湊,蹭著他的大手,像貓咪似的。
這模樣讓柏堯一想到某隻灰色虎斑貓,撒嬌的時候就像這樣,最愛用那顆圓滾滾的大頭蹭著他。
柏堯一迅速抽回手,小女孩眨著眼,疑惑地望著他,那眼神似乎在問他,怎麼不摸了?
看著女孩的眼睛,柏堯一恍神一下,終於知道他為何會讓女孩進他家門了──因為她的眼睛。
冰冷的下雨天,他看到被丟棄在路上的小灰貓時,那隻小灰貓就是用無邪又純粹的眼神看著他,然後等他回過神時,那隻小灰貓已經在他家了。
那是他生平的第一個意外,而且無可取代,偏偏因為某個女人,讓那個意外消失了……
柏堯一的臉整個沉下來,心情又差了,他決定下個月不給稿了。
敏感地察覺到男人的情緒,因為他臉臭得太明顯,女孩眨了眨眼。「你在生氣呀?」
「你說呢?」柏堯一將面包吃完,將塑膠袋打個結丟進垃圾桶,再一口喝掉咖啡。「你該走了。」
他現在心情不好,沒空應付她。「繼續去對面站崗吧!」隨她要站多久都不關他的事,現在的他看到她的眼睛就不爽。
對,他柏堯一就是這麼情緒化又難搞的男人。
「可是還有一個波羅面包。」完全無視他的惡劣態度,女孩從紙袋拿出最後一個面包,眼巴巴地遞給他。
柏堯一瞪著面包,再看向女孩,女孩立即對他露出笑容,完全不受他的壞臉色和惡劣態度影響。
有點羞恥心的人,遇到這種情形會內疚或心虛一下,不過柏堯一不屬於這類,他只覺得這女孩不會看人臉色,蠢!
而他不介意當壞人,讓女孩知道這招對他沒有效,而且他現在心情很差,只想找人出氣。
他伸手準備打掉她手上的面包,手機鈴聲卻不識相地響起,剛好打斷柏堯一的動作。
女孩低頭,從口袋裡拿出輕薄短小的粉紅色手機,從話筒裡清楚地傳來女人驚怒的聲音。
女孩低低唔唔的。「好……我知道,嗯……不用,我馬上回去。」似乎也有點受不了那尖銳的聲音,她皺了皺眉,果斷地掛掉電話。
「我要回家了。」不捨地吐出這句,她看著柏堯一伸出的右手,以為他是要吃面包,雪白小手握住大掌,將面包塞到他手上。
「記得要吃完哦!」再附上一記笑容,然後走到門口,拿起門邊的紅色雨傘,回頭看向男人,藍眸彎彎的,「我明天再來,拜!」不忘再送上一記飛吻。
柏堯一頭一次發愣,呆呆地看著女孩離開,頭一次毒嘴來不及發作,那人就歡樂地離去了。
他生平頭一次有種自己竟然輸了的感覺。
這種感覺……真他媽的讓他不爽!
第二章
養貓守則第一條:
如果您是男人,請把它當成下面那塊肉;如果您是女人,請把它當成上面那兩團肉──您怎麼愛惜您的肉就請怎麼愛惜它。
柏堯一皺眉看著電腦上的兩行字,再看向桌上被毛巾包圍的小肉團,那個小肉團正發出細弱的咪嗚聲,葡萄大的眼珠滿是依賴地凝視他……靠,他為自己找了什麼麻煩呀?
吉兒·安德森是家族裡的異類,她到五歲時仍不會說話,後來被醫生判定為智能不足,一輩子智商只有五歲,加上又有自閉症狀,這輩子的思考能力注定只有幼童程度。
有的自閉兒也許有某方面的天分,成為某個領域的天才,不過吉兒·安德森完全沒有,她就是五歲智商,向來都獨自一人窩在角落,有時看著一朵花也能讓她發呆一整天。
在英國上流社會擁有百年歷史的安德森家族,向來自詡有高貴的血統,他們與皇室略有淵源,且家族經營的安德森集團位列富比士排行前百名,家族裡皆是俊男美女,沒進入家族企業的人,有的成為醫師、律師或學者,在各行各業均佔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他們的每一代均是按照優生學考量,有著良好的基因、家世、相貌,生下來的小孩就算不是天才,也是擁有高智商的未來優秀人才。
可吉兒·安德森卻活生生成了例外,她的父母不論相貌才智均是上等,上面的三位兄姊也都長得俊秀美麗,且小小年紀就跳級上學,博得不少人的欽表。
而吉兒·安德森雖然有一頭美麗金髮和碧藍眼珠,模樣卻是平凡不已,巴掌大的臉,雙眼皮下是碧藍大眼,小巧的鼻尖,豐盈的唇……組合起來,就是一張清秀平凡的臉蛋,完全不像安德森家的人。
而被醫生判定的智能不足更是大大打擊了安德森夫婦,他們無法接受自己的小女兒不僅是自閉兒,還永遠只有五歲的智商,這不只會招來家族裡其他人的恥笑,這樣的孩子也一定會被欺負。
龐大的家族裡總是不乏勾心鬥角之事,為了利益,為了地位,再親的血緣都有可能反叛。
不管是不能接受女兒的智力不足,還是為了保護孩子不受欺陵,安德森夫婦決定讓小女兒遠離英國,在小女兒十歲的時候,就以療養的藉口將小女兒送到巴黎,由患心的老奶媽照顧。
住的地方靠近塞納河西岸,屬於高級的住宅區,寧靜而高雅,一幢幢白色的高級別墅,每戶門前皆有小庭院,還有嚴密的保全系統,每隔三小時會有警方巡邏,保護社區安全。
除了老奶媽艾瑪外,還有傭人蘇珊,及蘇珊的先生保羅擔任司機兼園丁,三個人一起照顧吉兒的衣食住行。
吉兒不難照顧,她很安靜,幾乎是不說話的,可以捧一本故事書看整天,或者拿著小鏟子挖草,看著螞蟻搬東西……照顧她,比養寵物還簡單。
家裡三個傭人很疼這個小小姐,尤其是艾瑪,吉兒可說是她帶大的,自從吉兒到巴黎後,安德森家的人很少來看她,像是忘了她的存在,讓艾瑪對這可憐的孩子心疼到骨子裡。
知道她心智年幼,艾瑪對小小姐保護極了,不管到哪都看看,也叮囑吉兒不能亂跑,除非有家人跟著,否則不能隨便出門。
不過吉兒根本不難照顧,除非他們帶她出去買東西,不然她的領域最多就是到小庭院,到巴黎九年,吉兒的生活就這麼一成不變,她活在自己的世界裡,並享受自己的快樂。
可這一切,在半年前起了變化。
半年前的一個下午,吉兒待在庭院裡,她拿著小鏟子挖著花,保羅看她乖乖蹲在那裡不動,也知道小姐不會亂跑,見院子裡的草長了,就到後面的工具房裡拿除草機。
走出工具房時,卻聽到前院傳來緊急煞車的聲音還有尖叫聲,保羅嚇了一跳,趕緊往前院跑,卻看到小姐被車撞倒在地,他嚇死了。
小姐怎會跑出院子呢?還有,在住宅區裡,是哪個該死的傢伙開快車的?
外頭的吵鬧也引來屋裡的艾瑪和蘇珊,看到出事的是自家小姐,兩個女人差點昏了,一夥人急忙送小姐到醫院。
醫生說小姐身上只是皮肉傷,麻煩的是頭部受到撞擊,要是兩天內沒醒來,要他們有心理準備。
當下家裡兩個女人都哭了,蘇珊罵丈夫沒看好小姐,保羅也很後悔,自己怎會讓小姐一個人待在庭院呢?
還是艾瑪堅強起來,她打電話給到英國,想告訴老爺夫人小姐出事了,可家裡的傭人卻說老爺夫人一同出差去了,他們一時也聯絡不上,艾瑪只好留了話,然後待在醫院裡照顧小姐。
三人都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沒想到小姐晚上就醒了,他們又驚又喜,連醫生都說這是奇跡。
艾瑪激動地摟著小姐,哭著直喊。「寶貝,你嚇死奶媽了!」
頭上纏著紗布的吉兒呆呆地看著樓著自己的老婦人,再看向旁邊抹淚的一男一女,終於開口了。
「你們……」咦?吉兒停住聲音。
「小姐怎麼了?你要說什麼?」艾瑪著急地問:「是不是哪裡不舒服?還是頭痛快告訴奶媽!」
吉兒沒說話,她盯著眼前這張滿是皺紋的臉,然後緩緩皺眉,眼珠子往下,看著自己的手,終於發現奇怪的地方。
她攤開手掌,白淨纖細的手指,正看、反看都是手,沒有毛,沒有爪,沒有肉球。
張開的雙手往上,摸到自己的臉,軟軟的,嫩嫩的,而且,沒有毛,沒有鬍鬚。
嗯……吉兒·安德森的臉整個皺了。
旁邊的三個人都看得慌了。
「小姐,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呀?」蘇珊急忙問,一邊拍著丈夫的手,「保羅,快叫醫生來!」
「哦,好。」,保羅趕緊衝出病房。
「寶貝,你怎麼了?」別嚇奶媽呀習艾瑪急得眼眶都紅了,就怕小姐的腦子被撞壞了。
吉兒沒說話,只是眉頭皺得很緊,一張唇也緊抿著,她目前很混亂,她一在思考。
這時醫生被保羅拉進來。醫生,你看看我家小姐,她很不對勁。保羅急慌慌地說。
醫生不慌不忙地走向病床,正準備伸手檢查病人時,病人的眼睛剛好轉動,碧藍的眼珠微瞇地盯著他。
呢……身為一個身經百戰的醫生,經歷過各類的病人和情況,醫生很有危機感地停住手。
因為,病人的眼睛很明顯的有殺氣。
可眼前只是個十九歲的小女孩,纖瘦的模樣不足為懼,他怕什麼?
醫生輕咳一聲,露出安撫的笑容。「別怕,我只是檢查一下。」
檢查?
吉兒想起她曾經被穿著白大褂的人檢查的經過一通常都是壓著她,然後打一針。
而那一針,絕對痛得她哀哀叫。
當下,她的臉更陰了,眼裡殺氣更濃,盯著醫生的手,再往上對準醫生的眼睛。
意思很明顯一敢碰我就剩你的手!
呢……醫生猶豫一下,決定識相地收回手,再欣輕咳一聲,對著注視他的三個人說道:「放心,病人情況很好。」精神這麼好,殺氣這麼旺,死不了。
「再住院幾天觀察一下,沒問題的話就可以出院了。」背後女孩的注視太凌厲,醫生不敢久留,匆匆離開了。
見白大褂落荒而逃了,打了勝仗的吉兒得意地勾起嘴角,再看向面前這三人,想了下,緩緩開口。「你們別擔心,我沒事。」
這話一出,三個人全嚇到了,震驚地瞪著吉兒。
「小、小姐你──」蘇珊張大嘴,嚇得說不出話來了。
「寶、寶貝………」艾瑪也驚訝地看著小姐。
「醫、醫生……」保羅抖著聲音,想再叫醫生過來。
吉兒皺眉看著他們,不憧他們的表情幹嘛這麼扭曲?「你們怎麼了?」
又是一句正常的話,
老天……三個人快喘不過氣了。
小姐很安靜,小姐不常說話,她通常都點頭或搖頭,不然就是回單音字,從來不曾這麼正常地說過話。
「哦……」上帝!艾瑪激動地哭了,想用力抱住小姐,又怕碰到她身上的傷口,弄疼了她。
「天呀!」難不成這車禍把小姐的腦子撞好了?保羅驚訝地喃喃,而蘇珊捂著嘴巴,早說不出話來了。
這是天大的喜事呀小姐出了車禍沒事,反而腦子變好了,不再是五歲的低能兒了。
這消息讓他們又驚又喜,直到吉兒出院,他們想把這件喜事告訴老爺夫人時,卻發現小姐腦子雖然變好了,可行為卻也變古怪了。
首先,小姐跑去書局搬回一迭書,而且作者都是同一個;他們對這個作者不陌生,這可是聞名世界的暢銷作家,保羅就是這個作者的患實讀者。
然後,小姐要保羅去查這個作者的住址,當下保羅就困擾了。
「小姐,這個『一』向來神秘,不說照片了,他連真實姓名都不給了,連筆名都只給一個『一』,讀者只知道他是東方人,其他的什麼都不知道,出版社對他的事保密的很,怎麼可能查得到?
吉兒想了下,也是一對某人的龜毛性子她很明白,這確實是為難保羅了。她接受保羅的解釋,點點頭,不再要求什麼,保羅因此鬆了口氣。
可小姐的奇怪不僅是這樣,她變得喜歡看電視,而且愛往外跑,也不許人跟在她身邊,脾氣變得任性,而且容易生氣,又挑食,跟以前給什麼吃什麼完全不一樣。
現在的小姐愛吃海鮮,尤其是魚;她喜歡粉紅色的東西,最愛沒有嘴巴的凱蒂貓,一雙眼睛靈活有神,總是骨碌碌地轉,像隨時在打著什麼主意;不怎麼愛理人,生氣的時候會瞇起眼睛一被她用這樣的眼神看的時候,會讓人心裡發毛;同樣的話不喜歡說第二次,而且沒有耐性。
不過活潑的小姐也比安靜無聲的小姐好,所以雖然現在的小姐變得沒有以前好相處,不過對小姐的改變,艾瑪三人還是極開心的。
而且習慣成自然,久了後,知道小姐的逆麟,他們也都順著小姐的毛摸,基本上,小姐還是很好相處的。
可最近小姐的行蹤卻整個成謎,中午出門,直到晚上六點左右才會回家,問她到哪,她也不說,再問,她就生氣了。
一開始他們也沒想太多,可連續好幾天後,艾瑪就擔心了,她對小姐的保護慾向來很重,加上小姐出車禍的事,讓她對小姐更是緊張,心裡真怕小姐是不是認識什麼壞朋友,還是被騙了之類的.
因為擔心,艾瑪決定不讓小姐出門,可現在的小姐哪還是以前的乖小姐?
她才不聽艾瑪的話,趁艾瑪不注意時就偷溜出去了,等艾瑪發現時,人早已不在家了。
艾瑪又氣又急,立即打小姐的手機叫她回來,雖然小姐的脾氣和耐性變差,不過對艾瑪的話還是聽的,沒辦法,艾瑪太會嘮叨了,可以在她耳朵旁念好幾個小時不停,艾瑪不累,她倒怕了。
不過聽話回家,不代表她不會再偷溜。
一大早,屋裡的人還沒起床,吉兒穿上粉色的短袖和刷色牛仔短褲,T恤中間印個大大的愛心,再穿上白色薄外套,套上粉色豹/紋的運動鞋,斜背了一個凱蒂貓造型的小包包,對著梳妝鏡梳了幾下頭髮,再對鏡子裡的那張臉皺了皺鼻尖,然後放輕腳步,輕輕地下樓,快速地溜出家門。
出門前,怕他們擔心,她留了張紙條,說六點前會回到家。
關上門時,吉兒·安德森開心地笑了,她踩著輕快的腳步,往塞納河的方向走去。
沿著塞納河附近,有一排陳舊的房子,看得出來歷史悠久,原本的紅色磚牆早剝落沉澱,露出古樸的歲月舊痕。
可這裡的環境並不雜亂,乾淨而且安靜,附近有地鐵站,轉角有個大型超市,日常購物很方便,而且住宅區裡還有間麵包店,每天都散發著麵包的香味。
住宅區裡的人彼此都很熟,算是老鄰居了,所以感情還不錯,遇到時會聊個天,因為都是熟人了,如果有陌生面孔到來,他們就會打量一下,沒有惡意,純粹就是好奇。
近年來最讓他們津津樂道的就是半年前剛搬來的新鄰居,那是一個年輕的東方男人,長得可真是要命,那一副壞男人模樣,讓她們這些年近半百的女人看了心臟都忍不住怦怦跳。
不過這個東方男人可一點都不友善,冷冰冰的,對人愛理不理,一點都不憧得敦親睦鄰,而且極少出門,偶爾出門也是到大超市買東西,再不然就是到麵包房買袋麵包。
哦,東方男人通常都只買波羅麵包,這是麵包店老闆說的。
※※※
寧靜的住宅區突然來個新鄰居,他們當然會好奇,尤其這個新鄰居幾乎是足不出戶,搬來前,房子還重新整修裝潢過,搬來後,也沒看他出門上班工作,長得又那副模樣,也難怪引起討論。
他們想,這大概是某個有錢少爺,可有錢少爺怎會住在他們這種舊社區?
最後討論的結果,這應該是某個惹到黑道大哥的有錢少爺,所以才躲到他們這裡來,又不敢出們,就是怕被黑道大哥找到。
然後,當對新鄰居的好奇漸漸消失後,卻又冒出一名小女孩天天站在街道盯著新鄰居家。
哦……他們又有新話題了。
小女孩看起來年紀不大,清純的模樣一看就知道是被壞男人欺騙的小可憐一想著東方男人的長相,眾人一致點頭同意這結論,然後經過新鄰居家時,都不忘搖頭或者送上一個鄙棄的眼神。
面對眾鄰居的評語,某人當然不知道,不然就算他知道也沒感覺,他向來活在自己的世界裡,旁人的觀感於他如浮雲,不值一顧,反正只要不來打擾他的寧靜生活就好。
不過,世事難料,總會冒出個拔虎鬚的人……
清晨,六點整,門鈴響起,按住門鈴的人個子嬌小,擁有一頭美麗金髮,牛仔短褲下是纖細白嫩的雙腿,穿著粉色豹紋運動鞋的右腳在地上輕打著拍子。
一分鐘過去,門沒開。
食指繼續點住門鈴,這次按三下,再一分鐘,一樣沒反應,敲著拍子的右腳有點不耐煩了,點著門鈴的手指按得更大力。
這次,不到一分鐘,門開了。
「躁!是哪個王八?天還沒亮吵屁呀!我躁你媽的xxx!」男人頂著一頭亂髮,只穿著一件黑色子彈內褲,露出精瘦強健的體魄,結實的腹肌性感得足以讓人流口水,不過陰沉沉的臉色讓人知道他此刻的心情極度惡劣。
面對男人的怒火,吉兒·安德森笑得一臉陽光,和男人難看的臉色成反比。「嗨,早。」
去你媽的早!
柏堯一黑沉著臉,沒睡飽讓他整個火大,被吵醒讓他的火更旺,佈滿血絲的眼怒瞪著女孩。
吉兒拎高手裡的紙袋,仍是笑咪咪的。「要吃早餐嗎?」
「砰──」男人的回答是用力關上門。
吉兒再改按門鈴,柏堯一還沒踏進房門就聽到刺耳的門鈴聲。
靠!他一定要把門鈴的電線拔了。
他怒火沖沖地再次打開門,這次沒等柏堯一敘髒話,吉兒率先開口。
「別生氣,別關門,不然我會一直按門鈴。」吵到你不能睡一這一句,她在心裡默道。
柏堯一微瞇眼,這種威脅弱智到可笑,他雙手盤胸,冷冷挑眉。「我可以報警。」
吉兒想了一下,對他露出純真笑容。「可這樣你就要等警察來,還要被問話,麻煩一點呢,就要一起去警局,你確定要嗎?」
不,他不要因為他討厭麻煩。
盯著女孩,柏堯一思考三秒,不得不承認,女孩抓到他的肋骨了,幼稚的威脅卻讓他屈服了。
最主要是沒睡飽,讓他的頭隱隱作痛,根本沒力氣思考。
柏堯一往後退,這次沒關上門,逕自走到長沙發上隨意躺下,閉上眼,右手肘遮住眼皮。
他困死了,懶得理這小鬼,再說,他一個大男人何必怕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女生?她要進來就讓她進來,他倒想知道她想搞什麼兔。
見男人讓她進門,吉兒勾起唇角,輕輕地關上門,跟在柏堯一身後,看他自顧自地躺在沙發上,也不吵他,將手上的紙袋放到桌上,再從紙袋裡拿出一瓶牛奶。
牛奶已經冷了,她很自然地走到廚房,看到流理台上放置幾個乾淨的玻璃杯,隨手拿起一個玻璃杯,將牛奶倒進杯子,然後走到微波爐前,她記得熱牛奶半分鐘就好。
叮一聲,牛奶熱好了。
她捧著熱牛奶,喝了一口,在上唇印了一圈奶白,然後一邊喝著牛奶,一邊打量環境。
開放式的空調,黑白的簡潔色調,鋼琴烤漆的黑色吧檯阻隔客廳和廚房,客廳裡放著一張L形米色沙發,黑色玻璃長方桌前是一台超大的液晶電視,電視下方的櫃子裡放滿各類電影DVD。
客廳一角放著一台跑步機和幾台健身器材,右側則是洗手,然後有兩間房間相鄰,她想一間應該是主臥室,另一間則是書房吧?
吉兒走到電視旁邊,那裡放著一個相框,她拿起相框,裡面是一隻窩在沙發上的灰色虎斑貓,它側躺著,腦袋垂在前肢上,一雙眼睛盯著鏡頭,專注地凝視為它拍照的人。
「喂,」躺在沙發上的人出聲了,放在眼皮上的手肘己放下,黑眸不高興地看著她。「把相框放下。」
吉兒將相框放好,轉頭看他,唇瓣輕揚。「你不睡了嗎?」像是疑問的詢問,卻又隱藏一絲頑皮。
柏堯一黑著臉沒回話,他的神經向來纖細,一被吵醒就很難再入睡,即使他媽的他很睏!
他坐起身,不常曬太陽讓他的膚色偏白,可絕對不瘦弱,精壯結實的肌理隨著他的動作債張起伏,完美又性感的肌肉線條極誘人,包在子彈內褲下的巨大極吸睛。
正常女人看到這畫面會吞口水,小女生則會臉紅心跳,而吉兒……卻沒有任何反應。
連男人不穿內褲的模樣她都看過了,還看過很多遍,她早習慣了,因此對柏堯一的赤裸她面不改色,連一點害羞也沒有,
女孩的自在讓柏堯一搔搔下巴,他對自己的魅力很清楚,見女孩連臉紅也沒有,而且眼睛還直勾勾地看著他,沒有羞窘,沒有逃避,只有純粹的注視,就像他記憶裡的某雙紫葡萄般的眼睛……
就像昨天一樣,因為這樣的眼神,他讓她踏進他家,也因為這樣的眼神,讓他想起某隻貓,惹得他情緒惡劣。
而現在,同樣的眼神讓他的心像被逗貓棒撓動一般,觸動他心裡的某處柔軟,總之,陰暗的臉色稍微好了一點,只是仍是沒有一點笑容。
畢竟被吵醒的起床氣,讓他的心情還是很差。
「先是連續站崗,現在是大清早來吵我,小女孩,是什麼讓你有這樣的勇氣,嗯?」
「吉兒·安德森。」吉兒微笑,藍眼睛蕩漾著神采,「我的名字。」
不過,她更喜歡她以前的名字。
碧藍的眼睛幾乎是熱切地看著男人,她差點忍不住心裡的衝動,可是還是強迫自己忍下,因為她知道自己要是說出口,眼前的人絕對會將她踢出門,
而且絕對不想再看見她一眼。
她知道他,知道他的固執,也知道在他心裡的某個領域裡是不許人說笑沾污的,例如一相框裡的灰色虎斑小貓。
所以,她吞下衝動,骨碌碌的眼睛轉動,像狡黯的貓眼。「我,是你的忠實讀者。」
這句話,終於讓柏堯一皺眉。「你說什麼?」
「『一』。」她吐出他的筆名,然後再重複。「我,是你的忠實讀者。」
柏堯一的臉色又黑了。「你是怎麼知道的?誰告訴你的?」
吉兒眨了下眼,模樣天真又無辜。「我當然有我的管道。」
柏堯一飆了一句髒話,立即拿起桌上的手機,按下開機鍵,然後迅速撥打電話,一接通他立即咆哮。
「柏亞茉,我問你,你是不是把我的住址說出去了?還是放了我的照片?」不對,柏亞茉沒這個種。「你身邊該不會有間諜吧?」
「蛤?」一大早還沒睡醒的柏亞茉莫名其妙地接收大弟的炮轟,同為柏家人,她的起床氣也很大。
「你他媽的一大早發什麼瘋呀?你知不知道老娘昨天幾點才睡呀?你當我很閒是不是?靠,你寫書寫瘋啦?有那個時間幻想就給我交稿子,我告訴你……」
啪!柏堯一果斷地關機。
看來洩密者不是柏亞茉,那是誰?
柏堯一的腦子不斷轉著可能背叛他的人,可他認識的人不多,知道他在寫書的也只有柏家人,而柏家人也沒那麼無聊去說嘴,因為柏堯一不只刻薄嘴,報復心還特別強,吃飽沒事做才會去惹他.
腦子裡的人名轉了一遍,沒有可疑的人,那這個叫吉兒·安德森的女孩是怎麼知道的?
柏堯一謹慎地看著女孩,眼裡有著探究。
而吉兒仍是笑得甜美,藍眼睛純真又無邪,卻又隱隱藏著一絲狡猾。她舔著嘴裡的小虎牙,想著──
嘿嘿,我知道的事可不只這些哦,主人。
第三章
所有的狡詐,都是為了引起你的注意。
所以,請不要討厭我。
連續七天,吉兒·安德森都順利地進入柏大作家的家門,而柏堯一的臉則一天比一天臭。
他不是沒試過拔掉電鈴線,可女孩卻不知從哪得知他的電話,沒睡飽的他脾氣極暴躁,尤其還被一個小鬼纏上,讓他更抓狂,怒火旺盛地按下接聽鍵,
可還沒咆哮出議人的話,話筒那邊就輕悠悠地吐出一句──
「我想媒體或讀者一定對神秘的『一』很有興趣,不知道『一』的住址能賣多少錢呢?。」
這種拙劣的威脅讓柏堯一嗤之以鼻,他又不是不能搬家!
「哦,對了,」對方像似想起什麼,又輕飄飄地送來一句。「『一』只穿子彈內褲性感照,一定會讓許多女性讀者瘋狂吧?]
什麼?
迅速丟下手機,柏堯一大步走向門口,用力拉開門,氣得忘了自己全身上下只剩一件內褲一
吉兒盯著包住男性雄壯的子彈內褲,在心裡默默想道:嗯,這次不是黑色的,而是紅色的……
而小臉仍然維持著微笑,手裡拿著輕薄的粉色手機,藍眸微彎,朝男人打招呼。「嗨,早。」
「你怎會有我的照片?」柏堯一咬牙,忍住怒吼的不理智行為,強迫自己冷靜詢問。
卡嚓!
女孩的回答很簡單,直接舉起手上的手機拍一張,然後無辜微笑,「這不就有了嗎?」
柏堯一頭一次覺得自己是白癡,瞪著女孩手上的手機,他快速伸出手,而女孩也主動遞上手機。
「吶,照片給你刪。」吉兒很大方,粉色手機上的凱蒂貓可愛地對柏堯一微笑。
柏堯一欲搶奪的手停頓,浮上推理小說家豐富的合理懷疑心一罪犯這麼順從一定有陰謀一看著手機的黑眸浮上警戒。
吉兒聳聳肩,很無所謂地。「反正剛剛的照片我已經寄到我的信箱了。」
「……」柏堯一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麼恨科技的發達。
吉兒晃晃手上的紙袋,微揚的笑容甜美得讓某人很想甩門打掉她臉上的笑容。
「要吃早餐嗎?」吉兒笑瞇瞇地問。
柏堯一沒說話,只是默默閉了閉眼,深呼吸一下,然後側開身體。
吉兒從容地踏進屋子,碧眸掠過得意的光采。
然後,柏堯一安穩平靜的生活自此不復返,連續七天,安德森小姐天天早上六點左右上門,他從一開始的沒睡飽,然後默默調到正常人的睡眠時間,到第五天,他的生理時鐘甚至固定在六點左右清醒,然後剛好就聽到門鈴準時地響起。
說真的,他從來沒有哪一刻像此時這麼厭惡自己脆弱又敏感的神經。
柏堯一臭著臉蹺腳躺在沙發上,他光著身子,只穿著短褲,手上拿著漫畫,對入侵者採取無視的態度。
不過對方倒是頗能自得其樂,她坐在地板上,懷裡抱著懶骨頭抱枕,手上拿著零食,開心地看電視,三不五時還發出笑聲。
柏堯一很忍耐地逼自己將注意力放到漫畫上,可電視傳出的吵鬧聲一再讓他分心,而且非、常、吵!
電視上的黃色海綿體不斷地重複很吵的笑聲,他的忍耐力漸漸下降,再加上看電視的人看得哈哈大笑……這些對柏堯一而言都是噪音!
吉兒正看到精采的地方,電視畫面突然全黑,她眨了眨眼,轉頭正好看到柏堯一一臉陰沉地將電視搖控器丟到沙發上。
「要看電視回你家去,我這裡可不是幼兒收容所。」
吉兒側頭想了下,剛好看到牆上的時鐘,十二點了。「我餓了。」
關我屁事!
「餓了回去找你媽。」跟他「靠夭」沒有用。
吉兒沒說話,只是將下巴枕在懷裡的抱枕上,睜著一雙藍眸,眼巴巴地瞅著柏堯一。
柏堯一懶得甩她,世界終於恢復安靜,他繼續躺在沙發上,翻著手上的漫畫。
卡滋──卡滋──
旁邊傳來啃零食的聲音,而且一片波卡洋芋片分好幾啖卡滋卡滋地咬碎。這種聲音不算什麼,只是一直在耳邊重複後,就會讓人心煩氣躁,然後火氣就漸漸上揚……
「吵死了你媽的,你就不能安靜一下嗎?」柏堯一坐起身,超想把手裡的漫畫砸過去。
吉兒咬著洋芋片,藍色大眼極無辜,「誰叫你不給我飯吃。」還不理她,她好無聊。
老子欠你的呀?
「吉兒·安德森,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他不是怕她的威脅,不想曝光只是因為他懶,而且討厭麻煩,所以才忍受她的打擾,可不代表他會一直容忍她。
一旦他的忍耐度破表,破罐子破摔他也無所謂,反正他只是寫書的,又不是什麼偶像明星。
「再說,你以為我真的相信你是我的書迷這種鬼話?」柏堯一扯唇,露出一絲譏諷。
讀者頂多只會要簽名,再不然來個合照,問一下書何時會出……絕不會在門口站崗,而且天天上門纏人。
不戳破她整腳的謊言是他懶,加上想知道她的意圖,畢竟知道他是「一」的人不多,柏亞茉雖然氣他氣得要死,可身為長姊,她對弟弟是有保護欲的,即使這個弟弟機車得讓她想拿刀砍他,她也不會允許弟弟受到任何打擾,所以除了老闆外,出版社裡知道他的長相和電話的只有柏亞茉。
因此對吉兒知道他身份的事,柏堯一承認他是好奇的,就是這份好奇心讓他容忍著她的打擾。
只能說他的生活太過無聊,加上寫推理小說讓他的想像力無限擴張,猜測吉兒·安德森的目的,或許是想在他身上得到什麼之類的──當然這是柏堯一自以為是的認為,畢竟一個阿宅作者能有什麼有利可圖的?所以,總歸一句話,就是他吃飽太閒沒事做。
不過現在他真的覺得自己是自找苦吃,所以他煩了、厭了,不打算陪小鬼玩了。
「你可以滾了。」老子不想奉陪了。
見吉兒仍不動,他挑眉。「別讓我親手趕人。」他可不會因為她是女的就對她客氣。
知道他是認真的,吉兒知道他說得出做得到,所以很識相地起身,不過仍摟著懶骨頭抱枕。
「抱枕你可以帶走。」被她摸過的東西他也不想要,嗯,明天讓清潔公司來一趟,弄個大掃除,清掉這一星期留在家裡的髒東西。
吉兒垂著頭,落寞地抱著懶骨頭,默默地走向門口,開門前,不捨地轉頭看柏堯一──
柏堯一連看都不想看她,準備繼續翻漫畫,唔……有點餓了,煮個面來吃好了。
「為什麼總是要留謎底給警察呢?因為他們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他們比世界上的任何人都親密,因為在還未出生前他們就是一體的……」
「啪!」柏堯一手上的漫畫掉在沙發上,
他愕然轉頭,不敢置信地瞪著她。
「你怎麼會知道?」這些他從沒告訴任何人,他也沒有記筆記的習慣,他的故事都在他的腦海裡。
吉兒微笑。「我說了,我是你的忠實讀者。」
狗屁!
柏堯一瞇眼冷哼。「你以為這種鬼話我會相信??」
「為什麼不?」吉兒側頭,不解。
「因為你沒有好奇心,」這七天他不是沒觀察她,「你從來沒好奇過我寫在電腦裡的新劇情,」
一個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忠實讀者的人,卻對放在面前的電腦一點窺探的意思都沒有,而且他還故意走開,將筆電留下,可她的注意力仍在電視上,一點都沒有看筆電的意思。
吉兒眨了下眼,一臉正直。「這是因為我有良好的禮貌,知道不該偷窺別人的私密一即使主人不在現場。」
「一個有良好禮貌的人會天天上門打擾單身男人,而且還拍照威脅人嗎?」柏堯一不屑地譏諷。
「可是不這樣我怎麼接近得了你?」吉兒爵嘴,撒嬌的口吻裡帶著理直氣狀。
好,重點來了。
「你接近我做什麼?」柏堯一頓了頓,眼神充滿嘲弄。「別再跟我扯什麼忠實讀者這種鬼話。」
「哦。」吉兒點頭,然後皺緊眉,努力思索。
「怎麼?一個有良好禮貌的人會思考如何說謊嗎?哦,對了。」柏堯一一臉恍然大悟,「我竟然忘了,一個從頭到尾就沒說過實話的人,這種人的話怎能相信呢?」
吉兒皺眉看他,柏堯一挑眉,等著看她還有何話可說。
「你的話太複雜了。」彎彎曲曲的,她聽不懂,不過她知道以男人的個性那絕對不是什麼好話,但她不會跟他計較,因為他說的對,她確實是說謊騙他。
她從來就不是什麼忠實讀者。
「安德森小姐,現在裝單純太遲了。」他不吃這套。「說,你接近我的目的是什麼?」
騙他錢?可她全身上下都是名牌,看得出來家境豐厚,應該不屑騙他這個窮人。
她沒有任何目的,只是單純地想待在他身邊,可她知道這種話男人不會信,他有著根深蒂固的多疑心,而且相信人性本惡。
吉兒咬唇,皺眉的臉有著委屈,藍眼可憐巴巴地望著柏堯一。「我只是想讓你喜歡我。」就像以前一樣。
柏堯一連眉都沒皺,直接丟出一句。「你別想了。」他說過了,他對小妹妹沒興趣。
「不是情人的喜歡也可以,可以像妹妹,像朋友……」
「不可能。」柏堯一毫不留情地拒絕。「我不喜歡認沒血緣的人當妹妹,而且,我不跟女人當朋友。」
「為什麼?」
「因為我孤僻難相處,再說男女純友誼這種東西我只覺得可笑,我只對能滾上床的女人有興趣。」在吉兒開口前,柏堯一直接拉開門,「所以,安德森小姐,請收起你所有的夢幻少女心,想要純友誼請找別人,我沒興趣,至於跟你發展成上床的關係我也沒興趣,因為,我對小鬼徹底沒『性』趣。」
語畢,他將她推出屋子,關上門。
關門前,再撂下一句。「相信我,你再繼續打擾我,我會報警處理。」對她的耐性,已經徹底告罄。
※※※
終於,柏堯一得回他的安靜生活。
雖然惱人的生理時鐘還是讓他固定在六點左右起床,不過無所謂,至少擾他清靜的人不再出現了。
柏堯一對此很滿意,尤其連續三天女孩都沒再出現,他想小鬼應該是對他撂下的話怕了,再糾纏他,他可不會看她年紀小就對她客氣。
至於小鬼怎會知道他未來的故事走向……這確實讓柏堯一詫異且好奇,不過卻還不值得他在意。
反正他又還沒寫到,隨時可以修正,再說想像力這種東西虛無飄渺的,也許那小鬼剛好卡到陰猜中他的構想而已。
柏堯一一向來不會為這種小事煩腦,而且安靜的屋子讓他心情很好,陽光透過窗戶在原木地板洩落一地光圈,整棟房子只有他的腳步聲久違的安靜。
嘴角勾起,他愉快地吹著口哨,走向廚房。
打開冰箱看了一下,沒存糧了──臭小鬼在在他家白吃白喝七天,靠,他應該跟她要伙食費的──
某人完全沒想過他也吃了小女生七天的早餐。
不過吐司啃完了,花生醬也空了,冷凍食品也快沒了,唔……泡麵只剩下兩包,所有的零食都被小鬼吃光了!
柏堯一不爽地罵句髒話,好吧,反正也沒事,去買些存糧好了。
拿著鑰匙皮包,他直接穿上丟在椅背上的白色襯衫和洗得發白的刷色牛仔褲,套上夾腳拖鞋就出門了。
難相處的鄰居出來了,附近的老鄰居們都有意無意地瞄向柏堯一。
明明就穿得頹廢,可順長挺拔的身材,自然卷的濃密黑髮,俊美有型的五官,刺眼的陽光讓柏堯一懶懶地戴上墨鏡……同樣的打扮,別人穿起來像個小混混,可在他身上就是壞男人的要命性感樣。
附近的女性們都忍不住吞口口水,要是她們年輕個十幾歲,能跟這麼帥的鄰居一夜情一定很棒。
柏堯一早練就無視旁人的目光,跟著夾腳拖,敵漫地往轉角的超市走去。
不得不說柏亞茉太瞭解自己的弟弟,特地挑個附近就有超市的住區,住的地方對面還有家麵包店,就是怕自家弟弟餓死在家裡。
不過柏堯一通常一個月只去超市一次,購買所有存糧和民生用品,偶爾去麵包店買幾個麵包,目前為止,在巴黎住了半年,他還沒離開住家超過百里。
他不是宅,純粹就是懶。
「喵──」
柏堯一的腳步微頓,透過墨鏡看著趴在垃圾桶上的野貓,灰色斑紋,深綠色的貓瞳,看到他沒有逃,只是打個呵欠,用右掌抓一下臉上的毛。
面無表情地看著野貓,注視不到五秒,柏堯一繼續邁開腳步,朝超市的方向走去。
到了超市,他推著手推車,快速地挑好需要的東西,對於東逛西晃沒興趣,他只朝自己要的食區走。
經過寵物區時,他頓了一下,眼裡瞄到架上的貓飼料。
皺眉瞪著貓飼料許久,最後伸手拿了一罐鯉魚口味的貓飼料。
「你買貓飼料做什麼?」身後飄來幽幽的問話。
柏堯一被嚇到,尤其這聲音還很耳熟,轉頭看到消失三天的小鬼,他的眉頭皺得更緊。
吉兒的眉也皺得很緊,不高興地看著他手上的貓罐頭。「你買貓飼料幹嘛?你又養貓了?什麼時候養的?我怎麼不知道……」
一連串質問讓柏堯一不爽,這小鬼以為她是誰呀?「要不要我順便把我祖宗八代告訴你?」
「不用,我對你祖宗沒興趣,不過我知道你有一個姊姊、兩個弟弟。」吉兒直接回答。
柏堯一瞇眼,右手肘靠著手推車,對她冷笑。「看來你對我的事很楚。」
「嗯。」吉兒點頭,回他一抹笑。「是滿清楚的。」
柏堯一看著她,腦海裡轉過很多念頭,眼前的小鬼太神秘,而且知道他很多事。
能知道他有姊弟並不神奇,業界大多知道柏亞茉和「一」的關係,要知道他的身世,從柏亞茉身上查就行了。
讓他琢磨的是她剛剛的問話,「又」養貓了?
「又」這個字很讓人玩味,她知道他有養貓正常,因為他家裡有貓的照片,可她沒問過照片裡的貓在哪裡,他屋裡也沒有貓的東西,一股人會認為貓可能寄養在別的地方,可她的問話卻是很明確地知道照片裡的貓不在了。
不過她能知道他是「一」,查到他的養貓史也不奇怪,只是這種被知悉一切、可自己卻對對方一無所知的感覺真差。
沒有人喜歡被調查,被看透,而眼前的人卻沒有一點自覺,甚至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跟蹤、偷窺、騷擾………還有威脅。」他一一點出她的行為,然後挑眉譏嘲,「小鬼,你家人有帶你去看醫生嗎?」竟然讓神經病到處亂跑。
醫生?吉比乏了下眼,誠實點頭,「有呀,我五個月前才出院。」
靠,還真的有病。
被神經病撞上的人覺得他的安全堪慮。「叫你的家人送你進院,哦,千萬別送醫院,精神病院比較適合你。」柏堯一的話極刻薄,說完不理對方反應,推著手推車就往前走。
不過他不理人,不代表對方不理他。
「喂,你還沒回答我,你買貓罐頭做什麼?」吉兒跟在後面,不理會他的譏諷,她比較在意手推車裡的貓罐頭。
她不過才三天沒出現而已,他家怎會出現貓呢?可惡,都是艾瑪看她看得緊緊的,讓她無法溜出來。
今天還是趁艾瑪不注意時,她趕緊跑出門,剛好看到他走進超市,就跟在他身後。
正在想要怎麼跟他搭訕時,卻看到他買貓飼料,她就忍不住冒出來了。
地盤意識在心裡作祟,他怎麼可以養貓呢?
「喂,我不准你養貓!」
命令式的話語終於讓柏堯一停下,不耐煩地瞪她。「不准?原來你不只精神有病,還有幻想症嗎?你是誰?憑什麼對我說不准?」
「憑我只有你,」吉兒嚷著,碧藍大眼是純粹的執著,「我只有你,所以你也只能有我。」
真的有病!還病得不輕!
可欲吐出的譏謂卻在固執的注視下吞下,曾經,也有一雙眼睛這麼注視他,執著且認定他就是世界裡的唯一。
不同的是,那是一隻貓,而眼前的卻是個有病的小鬼。
吉兒和他相視好一會,藍眸漸漸揉進一抹委屈,「所以,你真的養貓了。」低低的控訴裡隱藏著背叛的指責。
柏堯一隻覺得莫名其妙,他幹嘛要被指責?幹嘛被這麼委屈地注視,而且莫名地心軟了。
靠!他心軟個鬼呀?
柏堯一覺得自己一定有病,難道神經病也會傳染嗎?
抿著唇,他黑著臉,不發一語,推著手推車去結帳。
吉兒悶不吭聲地跟在他身後,垂著頭的模樣像受了欺負的可憐小孩。
一個壞男人後面跟著癟嘴的小女生,加上他們剛剛說話的聲音並不小,尤其是女孩的那一句癡情告白-我只有你,所以你也只能有我哦,可憐的女孩!
當下所有人看著吉兒的眼神中都帶有同情,而望著柏堯一的目光都帶著不屑的輕視。
柏堯一覺得自己真是衰到爆,他沉著臉,匆匆地結完帳,走出超市,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而身後的跟屁蟲仍固執地跟著,嘴裡還碎碎念著:「壞蛋壞蛋壞蛋壞蛋……」
柏堯一臉色陰沉,額頭青筋浮動,提著手提袋的手指忍不住用力,把袋子當成小鬼的脖子。
他停下腳步,後面的跟屁蟲也停下,嘴巴仍不停念著「壞蛋」兩個字。
柏堯一放下提袋,從裡頭拿出貓罐頭,拉開拉環,將打開的貓罐頭用力放在垃圾桶上。
「喵-」趴在垃圾桶上的灰貓嚇得跳開。
一直重複的碎念終於停下,吉兒眼巴巴地看著垃圾桶上的貓罐頭,再看著跳到地上,警戒地看著他們的灰貓。
柏堯一拎起地上的提袋,繼續往前走。
吉兒盯著他的背,地上的灰貓已跳到垃圾桶上,埋頭吃著貓罐頭。
灰貓跟照片上的灰色虎斑貓有點像,只是虎斑貓的紋色較淺,頭比灰貓大,身體也比灰貓圓,而且眼睛是葡萄紫,而不是醜醜的深綠色。
一直低著的嘴角慢慢往上揚,她快步追上男人,藍眸閃閱發亮,方纔的沮喪難過早已消失。
他沒養別的貓,他仍是只有「她」。
第四章
養貓守則第二條:
你可以餓死,可在餓死前,請記得餵飽你的貓。
門扳傳來的抓撓聲和貓叫聲讓柏堯一抓狂地起身,媽的,他稿子寫得正順的時候………
他不爽地拉開門。
「喵-」小灰貓纏上他的腳,味嗚味嗚地用那顆大頭蹭著他。
「……算了。」柏堯一認命地走向廚房,倒貓食、熱牛奶,反正他也餓了。
他清靜的時間只有三天,然後小鬼又開始三五不時的出現。有時早上有時中午,通常下午三點前沒見到人,那就表示她這天不會來也表示他終於可以擁有自己的時間,然後柏堯一悲劇地發現他竟然為這小小的寧靜而感動。
不是沒想過趕人,報警也很簡單,只是,當他拿起手機,準備按下那三個數字時,纏著他的小鬼總是睜著藍眼睛瞅著他,眸光信任且單純,沒有一絲防備,然後最後一個數字怎麼也按不下去。
只要抬頭,那雙眼就是看著他,而與他對上眸光時,小臉會立即綻放笑容,彷彿快樂就是那麼簡單,只要他看著她她就滿足。
然後,柏堯一發現他失敗了,明明就不是容易心軟的人,卻總是敗在那雙眼睛下。
也許,是那雙眼睛總讓他想起某隻貓,然後就習慣性地讓步,再讓步,再讓步讓到最後,小鬼上門已經堂而皇之了。
而柏堯一早就放棄了,任由小鬼進出家門,他的睡眠時間變得跟正常人一樣,早睡早起,因為某個小鬼是不看時間的!
像今天,她早上五點半就來按他家門鈴。
被吵醒讓柏堯一的心情很不好,敲著鍵盤的手指極為用力,而坐在對面的罪魁禍首卻抱著軟枕,摸著軟枕上的貓耳朵,一下揉一下拉的,臉上的笑容一直沒消失過顯然很開心,
柏堯一注意到她已經玩著貓耳朵有兩小時了,卻還是不亦樂乎,甚至還玩不膩的樣子。
這是有什麼好玩的?
就算是小孩子,也沒辦法固定玩一個軟枕這麼久吧?而且她不小了,看來至少十八、九歲了。
「你不用上課嗎?」柏堯一突然想到小鬼幾乎天天上門,她是不用去學校嗎?
柏堯一一說話,玩著貓耳朵的人立即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眼睛一閃一閃的,因他終於理她而開心。
她知道他有起床氣,也不是故意那麼早吵他的,可艾瑪看她看得好緊,她只能趁艾瑪還沒睡醒時趕緊溜出門。
其實那麼早醒,她也沒睡飽。
不過一看到他,她就有精神了,當然,如果他能理她就更好了。
吉兒知道上課是什麼,所以她乖乖搖頭。
柏堯一挑眉,這年紀的小孩怎麼可能不用上課?而且瞧她家境不錯,雖然腦子似乎有點問題,不過也不是沒有弱智學校。「你該不會天天蹺課吧?」
蹺課她知道,這是壞學生才會做的事,她才不是壞學生!吉兒用力搖頭,語氣很認真。「沒有,艾瑪沒有說我要上課。」
「艾瑪?」終於從她嘴裡聽到一個人名了。「她是誰?」
「艾瑪是奶媽,她很囉嗦的,一直不准我出門,要我一直待在家裡,那樣就看不到你了,我才不要,所以都偷溜出來,然後艾瑪就會很生氣,每次回家就會在我耳後碎碎念。」嘟著嘴,吉兒不高興地抱怨。
奶媽?不是普通人家會有的東西。
柏堯一不動聲色地繼續問。「你家只有艾瑪?」
「還有蘇珊和保羅,蘇珊煮東西很好吃,保羅很會養花養草,他們都很聽艾瑪的話,所以也都看我看得很緊,超討厭。」吉兒的臉皺成一圈,像耍脾氣的小貓,不過最後又補上一句。「不過他們都是好人。」
只是,不要阻止她出門會更好。
聽起來這三個人都是僕人,「那你爸媽呢?沒跟你住一起嗎?」
吉兒搖頭。「艾瑪說他們很忙。」
忙?柏堯一嘲諷勾唇,照他看,這小鬼是被丟給僕人照顧吧?通常有錢人家都不能接受腦子有問題的小孩,小鬼應該是被丟出家門,搞不好是用個靜養的名義,實際上就是放生。
看著小鬼天真的模樣,柏堯一的心又軟了。「你不會想爸媽嗎?」
「不會呀!」月吉兒搖頭,天真地反問他。「為什麼要想他們?」
比起他們,她比較想他耶!
好吧,他忘了這小鬼不正常。柏堯一收回同情心,打算再開口探問小鬼的事,至少要搞清楚她的來頭……
「我有你呀!」
柏堯一愣了一下,抬頭看她。「什麼?」
吉兒抱著軟枕,小臉幾乎埋進軟枕裡,看著他的碧眸堅定且信任,唇瓣彎彎的。「我有你就好了。」
他,是她世界裡的唯一。
柏堯一怔怔地望著那雙藍眸,從她的眼神中,他知道她沒說謊,她是真的這麼認為,她的眼中只有他。
平靜的心口突然撓動,像是被什麼觸碰般,隱隱約約的,如落入水潭的露珠,蕩起一圈漣漪,然後擴散……
陽光透跡的某日,他的心突然不再寧靜。
※※※
天還沒亮,吉兒背上粉色背包,輕輕地打開房門,然後墊著腳尖,一步一步走下樓梯,看見大門就在眼前,她勾起笑容,準備衝出去。
「小姐,妳要去哪?」
可惜,一抹陰影籠罩了她。
吉兒無奈地轉身,「嗨,艾瑪。」只見艾瑪穿著睡衣站在玄關,後面的沙發放著毛毯,想來艾瑪昨晚該是直接睡在客廳,以方便堵她。
她不討厭艾瑪,可對她的緊迫盯人真的覺得好煩。
看見小姐臉上毫不隱藏的不悅,艾瑪在心裡嘆氣,她知道自己的行為讓小姐不開心,她也不願意這麼盯著她,可小姐的行為實在太奇怪,!問她去哪也不說,只要她一不注意就不見人影,直到天快黑了才回來。
她也試過讓保羅偷偷跟在小姐身後,可保羅每次都會跟丟,一兩次後,他們知道小姐肯定是發現保羅跟在後頭,故意甩掉他。
小姐的改變艾瑪不是沒發現,車禍後的她,性情變得跟以前完全不同,可她想這是好事,至少小姐會說話、會笑、會生氣,這總比安靜的小姐好太多了,可這樣的小姐卻也讓她操更多的心。
「小姐,天還沒亮呢。」看了下時鐘,現在才早上四點。「這麼早,你要去哪裡?」
吉兒沒回答,也不看艾瑪,只是抿著唇瓣。
艾瑪知道,小姐在跟她鬧脾氣,會鬧脾氣的小姐耶──要是以前她一定會心喜若狂,可現在她只有滿心的無奈。
「小姐,我只是擔心,怕你有危險。」
「會有什麼危險?」吉兒終於看向她,表情不是很高興。「我每天不都安全地回來嗎?」
「我是怕你被人騙……」
「才不會!」吉兒皺眉,不喜歡有人說柏堯一不好,即使艾瑪並沒有任何惡意,可她還是不喜歡,反駁的語氣也不由得帶上怒意。「他才不會騙我,他人很好,雖然脾氣不好,可永遠不會騙人,更不會騙我。」
「他是誰?」艾瑪司,見小姐又不吭聲,聲音放軟,棕色的眼睛儘是關懷。「小姐不能告訴艾瑪嗎?」
艾瑪放軟的姿態讓吉兒也緩下不悅的情緒,她看著艾瑪,從艾瑪眼裡她知道艾瑪是真的關心她,可她無法跟艾瑪說明一切,因此她只能搖頭。
知道小姐的固執,艾瑪也不逼她,只是問:「小姐很喜歡他嗎?」瞧小姐剛剛的辯解模樣,絲毫不許別人說那個人不好,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小姐這麼維護一個人。
「嗯。」月吉兒點頭,抿起的唇微微笑了。「很喜歡。」
艾瑪微愣,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這個自己照顧長大的孩子笑得這麼毫無保留的模樣。
只是提到那個人,小姐的眼睛就會發亮。
「能讓小姐這麼喜歡的人,艾瑪真好奇,小姐可以請他來家裡玩呀!」艾瑪試圖哄她,「我相信老爺夫人也一定對小姐喜歡的人感興趣的。」
她想,提到老爺夫人,小姐也許會心動。
誰知道吉兒卻搖頭。「不用,他是我的,不需要別人對他感興趣。」
這話讓艾瑪錯愕,立即駁斥,「小姐,老爺夫人怎會是別人?而且你那麼久沒見他們,小姐不想他們嗎?」
「為什麼要想?」吉兒反問。
艾瑪愣住,看著一臉平靜的小姐,忍不住皺眉。「小姐,老爺和夫人他們很想妳……」
「那我怎麼沒看過他們出現?」
「這……」
吉兒歪著頭,看著一時回不出話的艾瑪,笑了,清澈藍眸宛如琉璃,沒有雜質,乾淨得讓人心慌,彷彿任何謊言都逃不過她的眼。
「艾瑪。」吉兒上前握住艾瑪的手,她知道眼前的老人是真的對她好,不只她,蘇珊和保羅也是,他們對她是真心的。
「不在乎我的人,我也不會在乎他們。」她輕輕說著,神情認真卻也冷淡,「你口中的老爺夫人我從來沒看過,住院的時候沒有,出院的時候也沒有。」
她知道如果真的關心一個人,不會對那人不聞不問。
「小姐,那是因為他們忙……」
「艾瑪。」不打算再聽艾瑪替那所謂的父母找理由,對她來說,吉兒的父母確實不在她的關心範圍內,她的眼睛看得一清二楚。有時對於人類的虛偽她實在不怪,不過她也不想懂,所以她直接打斷艾瑪的話,語氣淡淡的,不帶一絲感情。
「如果真的關心,任何事都不是藉口,因為沒有心,才需要搪塞的理由。」而她對素未謀面的父母為何從未出現的藉口和理由一丁點興趣都沒有,也不覺得自己該去理解。
在這世上,她在意的人只有一個,唔……好吧,艾瑪、蘇珊和保羅她也算小小在意,所以她才會任由艾瑪管她,雖然覺得有點煩,卻從未對艾瑪發過脾氣。
因為他們對她的好,所以對於過度的關懷,她會忍讓一下。
艾瑪怔怔地看著她的小姐,不敢相信這番話會由有如稚童般的小姐說出來。
這一刻,她知道她的小姐不再是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幼兒,她已經長大,而且看得比誰都清楚明白。
「我知道你擔心我,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吉兒想了一下,給了承諾,「好吧,我保證我每天五點前會到家,好嗎?」
艾瑪皺眉,可看著小姐固執的眼神,她知道她阻止不了,只能嘆氣妥協。
「你成功說服我了,我的小姐。」
吉兒笑了,開心地在艾瑪臉上印下一吻,然後朝她揮手,「那我出去了。」轉身就興匆匆地衝出家門了。
看著小姐離去的身影,艾瑪仍站在原地不動,想了許久後,她走到電話前,決定打給夫人。
小姐已不再是五歲智商的幼兒,現在的小姐,比誰都像安德森家的人。
她想,老爺夫人會對這件事感到高興的。
至於小姐口中的那個人,艾瑪想了想,
還是決定先隱瞞這件事,她知道老爺夫人的個性,要是小姐喜歡的人配不上安德森家,那老爺一定會阻止,絕不會讓小姐和那人繼續來往。
至少,現在先讓小姐快樂一段時間吧!
※※※
柏堯一的廚藝普通,而且他個性懶,要他開伙是一件很難的事,他對食物不挑,能吃飽就行了,肚子餓時通常都吃微波食品,不然就叫外送。
而且他吃飯時間向來不正常,這跟他的生活作息有關係,他生活最規律的就是養貓那三年,因為他能餓,小貓不能餓。
不過小貓不在了,他又恢復不正常的作息,直到被某個小鬼撞上,他的作息又慢慢調整成正常時間。
早睡早起讓他的時間多出很多,小鬼雖然纏人,不過倒不會吵人,通常他在忙時,她會安靜地待在一旁。
因為他喜靜,所以她不再看電視,她會抱著軟枕發呆,趴在沙發上曬太陽,或拿著蠟筆在紙上亂塗鴉。
柏堯一有時會觀察她,要一個芳齡正盛的小女生這麼窩在屋裡,還要她安靜不吵鬧,她受得了嗎?
可小鬼從沒抱怨過,成日抱著軟枕趴在沙發上,溫暖的陽光照著她,她瞇起眼,
柏堯一走到沙發前,女孩只穿著短褲的雙腿微微曲起,粉色短t恤上撩,露出一小截肚皮,像可口的櫻桃。
他伸出手指輕戳她的臉,她有點嬰兒肥,肉肉的臉按下去軟軟的,像剛蒸好的包子。
被打擾睡眠,藍眸微微睜開,看到他時又閉上眼,抓住他的手將臉貼上,像貓咪似地輕蹭著。
如果他輕撓她的下巴,不知會不會發出可愛的呼嚕聲?
「小鬼。」他捏住她的鼻子,不讓她呼吸。「你都睡一早上了還睡。」
她是來他家睡覺的嗎?
「唔……」吉兒掙扎,拔開他的手,小鼻子被他捏紅了,藍眸因疼痛而水潤潤的,不高興地張嘴要咬他。
柏堯一抽回手,逃過她的啃咬。這小鬼有愛咬人的壞習慣,這個發現是有次他拉她的髮辮時,她回頭就直接在他手背上咬一口。
他嗚一聲,縮回手,手背是清晰的齒痕和她的口水,而她直哼,「誰叫你拉?這辮子我弄好久的。」
然後只要他弄痛她一點,她反撲就咬,小虎牙比什麼都利,不見血,卻齒痕斑斑。
「這麼愛咬人,跟小貓一樣。」柏堯一嘀咕,曾經有某個灰色肉團也是這樣,惹它生氣爪子就來,不會弄傷他,可絕對會讓他疼。
吉兒摟著軟枕,聽到他的話,藍眸閃過一抹光,嘴巴不高興地嘟哆,「誰教你弄痛我。」
雖然不高興,可身體卻還是粘過去,趴到他身邊,曲起的雙腿上下搖晃,眼睛盯著筆電螢幕。「還沒寫完嗎?」
「嗯。」柏堯一存了檔,備份一下,稿子的進度比他預估的快,因為太早起沒事做只能打稿。
柏堯一瞄向害他早起的人,柏亞茉要知道小鬼的豐功偉業,一定會感動得抱住小鬼,還會燒香叩拜,感謝她的大恩大德………說到柏亞茉,柏堯一終於打開被他關機很久的手機。
才開機,手機立即響起,柏堯一懶懶地按下接聽鍵。
「柏堯一,你他媽我的稿子呢?你以為你關機我就找不到你了嗎?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家嗎?你他媽的別忘了你家還是我幫你找的!」
「這麼想老媽不會打給她?老媽要是知道你想她想到三不五時就對我問候她,一定會感動到痛哭流涕。」面對柏亞茉的怒吼,柏堯一回得風涼。
「柏堯一你別跟我打哈哈,稿子……」
「在電腦裡。」頓了頓,又補一句。「想要嗎?」
「柏堯一!」柏亞茉真想拿刀砍他。
「我知道我的名字很好聽,你不用一直重複。」看著趴在身邊的小鬼,她正睜著大眼,不吵也不鬧,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柏堯一忍不住伸手輕揉她的頭,她瞇起眼,更貼近他,柔軟的髮絲滑過指尖,彷彿也滑過他的心,酥酥麻麻的感覺很陌生。
「中午一起吃飯吧!」在柏亞茉發出刺耳的尖吼前,他飄出這句。
「蛤?」柏亞茉愣住了,驚愕地盯著手機,懷疑跟她說話的真的是她弟弟嗎?
約吃飯耶這個懶鬼肯出門?
「餐廳你找,地址傳簡訊給我,哦,你請客。」說完,不等柏亞茉回復,柏堯一就掛掉電話。
「小鬼,餓了嗎?」柏堯一輕拍她的臉。
吉兒用力點頭,剛才的對話她都有聽到。「你要帶我出去吃飯嗎?」藍眸發亮,溢滿期盼。
柏堯一聳肩,回得漫不經心,只是唇角似乎微微彎起。「反正有人請客,不吃白不吃。」不忘再附上一句強調。
他絕對不會承認他是看小鬼一直窩在屋裡,一點都不符合她朝氣蓬勃的年紀,才想帶她出去。
他才不是憐惜她,這兩個噁心的字眼不在他的人生字典裡,他只是單純地想吃頓大餐──只是這樣而已。
第五章
不是在生氣,我只是想要你哄我。
柏亞茉就看見柏堯一,雖然是東方人,可一八八的身高讓柏堯一在西方人的圍繞下絲毫沒被淹沒,相反地還很引人注目。
微卷的黑髮略長,幾乎到肩,白色條紋襯衫,痞痞地開了三顆前鈕,隱約可見線條完美的胸肌,包裹在深色牛仔褲裡的長腿結實有力,渾身上下散發出性感浪蕩的味道,讓經過的女人都忍不住瞄向他。
連柏亞茉都不得不承認自己這個機車弟弟很有當牛郎的條件,他要是在牛郎店掛牌絕對是TOP1。
不過她比較好奇弟弟旁邊那團粉色物是什麼?沒看錯的話,那似乎是個金髮女孩,穿著粉色短牛仔短褲,背著凱蒂貓的粉色包包,細長的腿頗漂亮,不過,重點是──這絕對不是會出現在柏堯一身邊的型。
柏堯一愛的是性感美艷型的熟女,這種發育貧乏的鄰家小妹妹絕對不是他的菜。
可她竟看到鄰家小妹妹在柏堯一身邊轉,還抱住柏堯一的手臂,抬頭像在跟柏堯一說什麼。
比起小妹妹開心的模樣,柏堯一的神色冷淡,像對小妹妹愛理不理的,可下一刻,他卻伸手扯女孩的馬尾,兩個人就在街上玩鬧起來。
哦……外星人入侵了嗎?這人絕不是柏堯一。
距離兩人三步遠的柏亞茉,震驚地停下腳步。
柏堯一早看到她,停下動作,追在身後的吉兒撞上他的背,撞痛鼻子讓她發出悶哼。
「柏亞茉,你遲到五分鐘。」他最討厭等人!
「塞車。」柏亞茉的注意力仍放在小女生身上,不過嘴上仍不忌司:「我的稿子呢?」
「五天後給你。」一分鐘算一天。
柏亞茉直接瞪過去,這種機車個性絕對是惹人厭的柏堯一。
柏堯一被瞪得不痛不癢,還一副施捨的口吻。「不錯了,至少不是五個月後。」她要感恩了。
短短一分鐘,柏亞茉就覺得她的火氣整個上升,她這個弟弟向來有惹怒聖人的能力。
「姊姊。」柏堯一身後探出一顆頭顱,吉兒捂著鼻子,藍眸微彎,笑著向柏亞茉打招呼。
哦……柏亞茉看著女孩,再看向弟弟。「你換口味了?」
柏堯一沒理柏亞茉的蠢話,低頭看吉兒,扯開她的手,看著發紅的小鼻子挑眉,「笨蛋。」一點也不心疼她。
吉兒不高興地瞪他。「還不是你,壞蛋。」她嘀咕,小臉很委屈,生氣地拍開他的手。
「誰知道你不只智能不足,連小腦也不發達。」柏堯一譏哼,一副壞人樣。
一旁的柏亞茉忍不住同情起女孩,希望她別被柏堯一的毒嘴弄哭。
吉兒眨眼,皺眉看著柏堯一,柏堯一則挑眉,等她反應。
吉兒思索一下,終於開口。「我餓了。」
柏堯一無趣地撇唇,對吉兒的反應從一開始的愕然,到現在已經沒感覺了。通常面對他的毒嘴,正常反應是像柏亞茉那樣跟他吵起來,而吉兒通常會頓很久,然後答非所問,對他的毒嘴完全沒反應。
其實吉兒不是沒反應,她是聽不懂,而且對她來說肚子餓比較重要。「我想吃魚。」她眼巴巴地望著柏堯一。
柏堯一轉頭,見柏亞茉像個白癡桿在那裡,真不想承認他跟這女人有血緣關係。「柏亞茉,還不快帶路!」
柏亞茉傻傻回神,沒想到有人竟然受得了柏堯一的毒嘴,而且還到達聽而不聞的地步,佩服!
她在心裡讚嘆,帶著兩人來到後面的餐廳。
「這的海鮮怎樣?」跟在身後的柏堯一問。
「還不錯,滿新鮮的。」柏亞茉直覺回應,然後又覺得不對,「你不是不吃海鮮嗎?。」
因為懶,柏堯一一向來對要剝殼剔刺的海鮮沒興趣。
柏堯一沒吭聲,低頭看跟在身邊的吉兒,聽見有海鮮,那雙藍眸都亮得發光了。
被纏這麼久,小鬼幾乎都在他家吃飯,雖然沒什麼挑嘴,不過她對魚特別喜歡,他家的魚罐頭幾乎都進了她的肚子裡。
進了餐斤,柏堯一直接幫吉兒點了海鮮大餐,再為自己點份牛排。
柏亞茉這才明白弟弟為何會問海鮮,敢情是替小妹妹問的,她這弟弟什麼時候這麼體貼了?
柏亞茉驚訝又好奇,終於認真地打量吉兒,「妹妹,你叫什麼名字?」
吉兒捧著水杯,好奇地看著四周,聽見柏亞茉的話,藍眸望向柏亞茉,唇瓣彎起一抹甜美。「吉兒。」
柏亞茉微愣,藍中透著微綠的眼眸很漂亮,純粹如水晶,折射出美麗的光果,沒有虛偽的應對,連笑容都甜美得自然,柏亞茉的目光不由得放柔了些。
「吉兒,真可愛的名字,真適合你。」
知道柏亞茉在讚美她,吉兒笑得眼睛都瞇了,然後低頭喝杯裡的水,才一口,她又將水吐回杯裡,整張臉幾乎皺成一團。
「阿一,這水怪怪的。」
柏堯一喝著自己杯裡的水,透著檸檬的微酸,味道明明很正常。「白癡,檸檬水也不知道。」
吉兒用力吞著口水,嫌惡地放下水杯,嘟著唇,她討厭嘴裡的味道。
看吉兒可憐的模樣,柏亞茉瞪弟弟一眼,正要開口問吉兒要不要喝果汁之類的,柏堯一卻伸手招來服務生。
「給我一杯正常的白開水。」
「好的,先生。」服務生有禮地彎身,不一會就送來一杯水。「先生,您要的白開水。」
柏堯一接過水杯,遞到吉兒面前。
吉兒皺眉瞪著水杯,瞄向柏堯一,見他挑眉,她只得接過水杯,小心翼翼地探出舌尖舔一口,沒有怪味道,她鬆口氣,才放心喝下。
「阿一,謝謝。」她笑瞇眼,彎起的眉眼是純粹的滿足。
柏堯一輕哼。蠢大手拉了下她綁起的馬尾,這次吉兒沒張口咬他,只是皺了皺鼻子,悶頭喝水。
柏亞茉幾乎是充滿興味地看著眼前這一幕,她看得出來雖然弟弟嘴巴一樣毒,可動作卻跟嘴巴完全相反,很自然地照顧吉兒。
餐點送來了,吉兒拿著刀叉笨拙地切魚排,但怎麼切,魚肉就是碎碎的,切不完整。
皺著眉,她插著細碎魚肉含進嘴裡,薄薄一片,一點都沒感覺,沒有滿足感讓她生氣,切著魚排的力氣更大,在白色瓷盤發出刺耳的聲音,引來旁人注目,還有人小聲偷笑。
柏堯一淡淡瞄了笑的人一眼,心裡浮起不爽,笑屁啊!他家小鬼不會切魚肉有什麼好笑的?
笑的人被柏堯一的瞪視嚇到,趕緊撇開目光。
柏堯一在心裡哼了一聲,然後轉頭像看白癡一樣地看著吉兒。
「笨蛋,連這也不會。」真是蠢到不行!他乾脆用自己手上的刀叉幫她把魚排切成一塊一塊的。
吉兒含著叉子,乖乖地任他罵,眼睛從自己的魚肉移到他盤上的牛肉……看起來好像也很好吃。
柏堯一注意到她的目光,「乖乖吃你的魚。」
「哦。」插塊魚肉,吉兒張嘴咬下,鮮嫩的魚味在嘴裡散開,她滿足地瞇眼,只是吃了幾塊,卻又偷偷地瞄向柏堯一的牛肉。
「阿一……」想用一塊魚肉換塊牛肉,可才開口,嘴裡就被塞了塊肉,堵住她的話。
「閉嘴,口水別亂噴。」柏堯一冷冷瞪她。
吉兒閉上嘴,努力嚼著嘴裡的牛肉,唔………不好吃,她終於甘心乖乖吃自己的魚。
柏堯一專心切著牛肉,懶得理會柏亞茉的偷偷目光。
她根本不知道小鬼嘴巴有多饞,什麼東西都想吃看看,不讓她吃就會一直叨念著,吵死了。
※※※
「阿一呀──」難得逮到機會,柏亞茉怎能不趁這時候好好譏笑弟弟呢?可她才剛開口,「咦?柏,沒想到會在這遇見你。」
一陣香風便襲來。
來人穿著香奈兒當季洋裝,皇著香奈兒手提包,身材高挑,擁有一頭波浪棕色長髮,臉上點著精緻彩妝,美麗卻又不失女人嫵媚,舉手投足都能成為男人焦點。
安娜拿下臉上的墨鏡,訝異地看著柏堯一。
柏堯一拿餐巾抹了下嘴,懶懶地看向安娜,正要開口時──
「哈啾──」某人突然打個噴嗦,嘴裡嚼碎的魚肉剛好噴出來,噴射狀地灑在香奈兒洋裝上。
吉兒捏著鼻子,整個人往後縮,離安娜遠遠的,小臉幾乎皺成一團,很是嫌惡地冒出一句,「好臭。」
吉兒的記憶力很好,對她好的人她會記得,對她不好的人,她更會記得,而且被她討厭的人,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雖然被噴了一身,還被當眾說臭,不過安娜好風度地沒計較,簡單清理一下,揚著得體的笑容坐在柏亞茉旁邊,剛好正對著吉兒。
吉兒繃著臉,不高興地看著安娜,眼裡充斥著敵意,對安娜的厭惡毫不保留地表現在臉上。
她不只討厭安娜,還討厭她身上刺鼻的味道,很久之前,曾經有一陣子柏堯一身上總是染著這味道。
而且那陣子柏堯一總是冷落她,還把她送到寵物店,到晚上才接她回家,而他身邊就是跟著安娜。
據大黑的說法──大黑是寵物店老闆養的貓──安娜身上的味道是會讓男人發情的香味,因為寵物店老闆看到安娜總是一副快流口水的樣子。
柏堯一的發情期約半年,那半年她備受冷落,常常朝柏堯一發脾氣,還被柏堯一打了好幾頓屁股。
這些仇,她全記在安娜身上。
沉默一下後。
「真不好意思,吉兒不是故意的,送洗費多少你再告訴我。」見柏堯一自顧自地打量手中的水杯,吉兒一臉敵意地看著安娜,柏亞茉跳出來打圓場。
安娜是柏堯一的某任前女友,交往時間不長,柏亞茉也和安娜碰過幾次面,不算熟,頂多客套地應酬幾句。
「沒關係,衣服並沒有髒多少。」安娜微笑,目光看向柏堯一,「倒是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你們,柏,你是來巴黎玩的嗎?」
「不。」柏堯一喝口水,「我搬到巴黎了。」
安娜微訝,和柏堯一交往過,她多少知道他的個性,向來懶散的他就算搬家,也不會從紐約搬到巴黎。
當年兩人沒交往多久,她被公司安排調職到倫敦,她要求柏堯一跟她一起到倫敦,正處於熱戀期的他們可以住在一起,可柏堯一直接拒絕,理由就是:他懶,而且兩人交往沒多久,他家的貓不喜歡跟陌生人住。
柏堯一對家裡的貓寵溺非常,他從來不在外過夜,每天一定回家,也不讓她到他家,因為他家的貓怕生,
安娜看過他口中的貓,不是什麼血統高貴的貓,只是隻不起眼的灰色虎斑貓,不知道柏堯一為什麼那麼喜歡。
她常常為此鬧發脾氣,他也為那隻小貓跟她吵,她不喜歡柏堯一總是拿貓當借口。她家世好,相貌好,許多男人追求她,養成她高傲的個性,可柏堯一卻從不討好她,她吵鬧發脾氣他也不理會,最後她拿調職的事逼他,要他一起到倫敦,不然就分手,而柏堯一仍是選擇那隻可惡的貓。
柏堯一是唯一沒對她百依百順的男人,這讓安娜忘不了他,無關情愛,純粹就是自尊心作祟。
安娜的目光移向吉兒,其實她比他們早進餐廳,也早就看到他們,當然也看到柏堯一對吉兒的呵護舉止。
她認識的柏堯一可不是會幫女人切魚排的男人,當初兩人熱戀時,柏堯一也沒對她這麼體貼過。
「你看什麼?」吉兒討厭安娜打量的目光,那種高高在上的眼神讓她覺得被侵犯,背脊整個挺直,藍眸微瞇,整個呈現備戰狀態。
「呵,」安娜輕笑。「我沒有惡意,只是好奇柏的身邊怎會出現小女孩?他向來對小妹妹沒興趣的。」
「我知道。」吉兒不高興地哼了哼。「他只會對你這種的發情。」
正在喝水的柏堯一差點嗆到,發情?她竟然用這種字眼說他?
他臉黑地瞪向吉兒。「小鬼,你胡說什麼?」
「我才沒胡說!」月吉兒理直氣壯的。「大黑說的,男人只會對胸部大、身上有臭味的女人發情,而且不分四季!」
這大黑是從哪冒出來的,之前怎麼沒聽她提過?柏堯一皺眉。「那叫大黑的是在教壞你。」
「你怎麼可以說大黑壞話!」大黑是她的好朋友,她要為朋友護航。「我覺得大黑說的一點都沒有錯!」
「什麼?」柏堯一懷疑自己有沒有聽錯,這向來聽話的小鬼是在反駁他嗎?
「你喜歡的不就是臉上塗很多東西,胸部很大,身上還散發出怪味道的女人嗎?」她可是切切實實的目擊者,不只是安娜,他交往的女人都是同一類型。
「我不懂,你們交配的時候不會被熏死嗎?」吉兒非常疑惑,像她現在跟安娜坐在一起,就快受不了她身上的味道了。
交、交配?
他知道她不正常,可沒想到她連用的字眼都這麼奇怪。「誰教你用交配兩個字的?」
「我才不需要人教。」月吉兒抬起下巴,很是驕傲的。「這是常理、常識,你連這也不懂嗎?」
「……」他現在是被鄙視了嗎?
柏亞茉終於忍不住憋了很久的笑,臉整個漲紅。老天,她有沒有看錯?機車又刻薄的柏堯一竟然吃癟了。
而安娜早看傻眼,她以前跟柏堯一吵,他總是轉頭就走,理也不理她,可他現在竟跟一個女孩在吵嘴?
「怎樣?沒話說了吧?」睥睨著柏堯一,吉兒像打了勝仗。
「看來你對我有很多意見,那你纏著我做什麼?我不介意你去找別人,他們一定很樂意跟你…」
他上下打量她,吐出兩個字。「交配。」
「可我不要他們呀。」他的話讓吉兒感到受傷,也覺得生氣。「我又不是你,人人都好。」
她可是很挑的,心中一直都只有一個人。
看來繼反駁他後,她現在進步了,變成指責他了。
柏堯一也不爽了,正打算回話時,吉兒卻比他先開口。
「柏堯一,你以為我喜歡纏你嗎?要不是因為喜歡你,我幹嘛一直繞著你打轉?這世上我只有你而已……」她愈說愈委屈,心頭酸酸的,「可你只會叫我去纏別人,他們又不是你……」
見她咬著唇,眼眶微微地紅了,柏堯一不禁愕然,之前不管他怎麼諷刺她,也沒見她紅過眼。
「小鬼……」他伸手想碰她。
「壞蛋!」吉兒抽抽鼻子,拍開他的手,起身就跑。
柏堯一愣愣地看著她跑出餐廳,柏亞茉從桌底下踢踢弟弟的腿。
「呆著幹嘛?還不追上去。」平時精明的很,這時發啥呆呀?
追?他幹嘛追?
把她氣跑了不是很好?這樣她就不會來撞他了。
可是……想到她泛紅的眼眶,柏堯一心口微抽,她以乎真的哭了,轉身時,他好像看到她眼角的淚。
他沒想過讓她哭的,他以為她就是那樣笨,少根筋,不管他說什麼都傷不了她。
可她剛剛哭了……
那紅著眼的可憐模樣一直在腦中盤旋,柏堯一抿緊唇,終於起身追了出去。
柏堯一追出去時,吉兒早已不見蹤影。
他在附近來回找了很久,也問路人有沒有看過穿著一身粉紅、背著凱蒂貓包包的金髮女孩,可路人都搖頭。
柏堯一愈想心愈亂,就怕那傢伙亂跑迷路了,她連搭地鐵都不會,他也不知道她的電話,以那傢伙的蠢,加上一身名牌,他實在怕她傻傻被拐了還不知道。
Shit!要是知道會惹哭她,他就不會說那些話了。
柏堯一頭一次為自己的嘴賤後悔,他不是故意要說那些刻薄話的,誰教她為了那個大黑跟他作對,還因為大黑罵他。
難道那個大黑有比他好嗎?
他受不了她為別的男人說話,一副大黑比他好的樣子,大黑那麼好,她纏他幹什麼?不會去找種那個比他好的大黑!
他只是惱火,才會說那些話。
他以為她又會裝傻,又會繞開話題,可她卻紅了眼,一副他欺負她的委屈模樣。
明明上一刻還牙尖嘴利,很踐很得意,下一刻卻像個小可憐,好像壞人都是他,還說那些話讓他愧疚……
因為喜歡才繞著你轉………這個世上我只有你,只有你而已……
她喜歡他什麼呢?他刻薄嘴賤,對她又不好,跟他交往的女人通常只為他這張臉,或者想征服他這樣的壞男人。
她們不會想跟他在一起一輩子,她們眼中看到的他是個無業遊民,可以上床,可以玩樂,可絕對不會愛上他。
他也無所謂,反正男女之間不就這樣?情情愛愛的太麻煩,肉體關係雖然膚淺,可至少沒負擔,他樂於這種關係。
可是,卻冒出個傻瓜說喜歡他,她看著他的眼神是那麼認真,她是真的看著他,像想看進他的心裡,讓他慌亂失措。
他想趕她走,卻怎麼也趕不跑,後來放棄了,隨她了,反正只是小妹妹一時的少女情懷,久了就膩了吧?
柏堯一慢慢走回家,天已半黑,他的步伐很慢,有點沉,街燈照著他的背影,印在地上的影子孤單寂涼。
他打開院子的小木門,走向門口,拿著鑰匙準備開門的手微頓。沉默了下,他的腳步往右邊挪動。
房屋右側一角,露出凱蒂貓的半張臉。
他走到凱蒂貓旁邊,背著凱蒂貓包包的人蹲在角落,抱著曲起的雙腿,將臉埋進手臂裡。
柏堯一輕踢一下凱蒂貓包包,對方不理他。
「吉兒·安德森。」
對方仍是不吭聲。
他盯著她的後腦,見她似乎打算對他視而不理,他乾脆抱住她的腰,手掌托住圓臀,往上一撐,像抱小孩地抱起她。
她沒說話,雙腿卻自動環住他的腰,小手抱住脖頸,將臉往裡頭埋。
倏地,尖銳的疼痛從頸項傳來,柏堯一僅皺了下眉,沒吭聲地任她咬。
他抱著她,纖瘦的她並不重,身上泛著淡淡的奶香,一點都不女人的味道,卻讓他忍不住勾唇。
他拿著鑰匙打開門,門一開,感應式的燈光自動亮起,照亮黑暗的客斤,他抱著她走到沙發前,彎身將她放到沙發上。
她仍纏在他身上,一張嘴咬得緊緊的。柏堯一蹲跪著,沒放開她,脖子仍任她咬著。
他聽到她吸鼻子的聲音。溫熱的液體從頸項暈開,滲進襯衫領口,餵入他的心。
許久,她終於鬆開嘴,也放開抱著他的手腳,悶悶地屈起雙腿,蜷曲成一小團。
柏堯起身走向浴室,擰條熱毛巾出來,在她面前蹲下。
「吉兒。」不再叫她小鬼,這改,他叫她的名字。
吉兒沒說話,默默低著頭。
他輕輕抬起她的下巴,看著那張仍留著淚漬的小臉,藍眸還泛著水氣,哭得像隻小花貓。
溫熱的毛巾輕輕擦著臉頰,將哭髒的臉擦乾淨。
她仍抽著鼻子,眼睛瞅著他,委屈又可憐。
「笨蛋。」他一點都不同情她,誰教她趕不走,一邊罵他壞,一邊還回來,蠢到沒藥醫,「傻瓜。」
可是罵人的唇卻忍不住微彎,心柔軟成一片,看著像隻可憐小貓的她,嘆息。
而她,仍睜著那雙水潤的藍眸,看著他,就只是看著他。
她的眼中,只有他。
這個認知讓柏堯一再也無法壓抑心裡的渴望,他傾身向前,溫柔地吻住那仍沾著淚珠的眼,鹹鹹的味道,在他心裡卻落成了甜。
「阿一……」她眨了下眼,眸裡有著疑惑。
「嗯?」他輕聲回應,細碎的吻落在俏鼻上,輕輕啄著,像啄吻著最珍貴的寶貝。
然後,細密的吻輕輕落在那微啟的唇,他貼著她的唇,以舌輕舔。「乖,把嘴張開。」
說話時,他的唇仍貼著她輾轉輕磨,像羽絮輕撓般挑逗她的感官。
唇瓣的輕癢讓吉兒覺得好怪,而他溫柔的低語像魔咒,撥動她的心跳,她聽話地張開嘴,強有力的舌頭探入,如狂風暴雨般侵略她的芳津。她嚇得想逃,可健壯的手臂卻制住她,強硬地將她鎖在懷裡,吮住逃躲的小舌,吞噬她的所有,不給她任何閃躲脫逃的機會。
是她一直纏著他,是她一直看著他,是她說喜歡他,一切都是她……她將他逼到懸崖上,讓他不得不正視那早已偷偷悸動的心。
他認了,服了,輸了。
即使她想逃,他也不許了!
第六章
養貓守則第三條:
別冷落它,不然它會鬧得你雞飛狗跳,人都有報復心,更不用說九命怪貓。
「柏小貓──」柏堯一怒爆青筋。
飄滿毛絮的客廳,地上攤著被抓破的軟枕,沙發也留下好幾個爪痕,水和詞料落得滿地,還印著黑漆漆的貓爪印……好樣的,那隻貓連陽台的盆裁都翻倒了。
他該把它送去寵物店的……柏堯一萬般後悔把那隻該死的貓留在家裡。
眼睛搜尋一遍,他知道那隻貓一定躲起來了,很好,還知道躲,讓他找到絕不只打屁股了事。
而某隻不知死活地躲在廚房門後的貓咪正舔著爪子,微瞇的貓眼隱約閃著得意的笑。
※※※
少女雪白的胴體透著動人的青澀,小巧的胸乳包裹在純潔的白色胸衣下,連小褲褲都帶著草莓圖案,一點都不女人,一點都不性感,
可是柏堯一卻發現自己停不下來,手掌緩慢地滑過每一時白嫩肌膚,牛奶般的光滑觸感彷彿想吸住他的指頭,讓他捨不得收回手。
「阿一……」睜圓的藍眸困惑又緊張,她不懂他為何要把她的衣服脫光光,她的嘴巴被他咬得又痛又麻,心跳莫名地加快,身體在他的撫摸下開始發熱,整個感覺都好奇怪。
難道這就是大黑說的發情嗎?
「嗯?」他的身體壓上她,舔吮著唇瓣,輕巧地勾住粉舌,捉弄似地輕舔而過。「不喜歡嗎?」
「不是……」她困難地吞嚥口水,想縮回舌頭卻被他含住用力一吸,她覺得自己的舌頭也麻了。
「你……嗯……要跟我交配嗎?」好不容易在被咬得發麻的空檔,她掙扎地吐出這句。
啃著下唇的動作微頓,柏堯一抬頭,見她緊張又好奇的模樣,可愛得讓他彎唇。
「不是。」他將手指伸進小嘴,勾纏著粉舌,豐滿的唇瓣粉紅水潤,香軟的粉舌被手指夾纏,來不及吞嚥的唾液從嘴角淌出,柏堯一伸舌舔去,這才用撩人的聲音回答她。「是做愛。」
做愛?那跟交配有什麼不同?
吉兒滿腦子疑問,可在嘴裡挑撥的手指讓她無法發問,甚至連口水都無法吞嚥。
她不喜歡,舌頭想推出長指,卻反被夾纏住,「唔嗯……」看著他的眼睛有著抗議。
柏堯一輕笑,不打算如她所願,她太多話了。
「乖,會讓你舒服的。」他誘哄,輕柔的吻落在藍眸、鼻尖,然後抽出手指,勾出透明銀絲,小巧的粉舌隨著手指探出擅口,他張嘴含住,吸住軟舌,密密地覆住小嘴。
吉兒最無法抗拒他的溫柔,她喜歡他哄她,喜歡他將注意力放在她身上,原本反抗的心思在他的輕哄下,她的嘴裡都是他的味道,她一一吞下…
她喜歡他的味道。
像是好奇又像是貪戀,她主動纏住長舌,輕舔一下,柏堯一當她在挑逗他,加重唇舌的啃咬,激烈地舔著小嘴,將她的每一分甜美都舔進嘴裡,不放過一絲毫。
沾著唾液的手指往下挪,探進胸衣,覆住小巧的綿乳,手掌收攏包覆,以掌心磨蹭著乳尖。
「嗯……」吉兒被吻得快喘不過氣,小手輕推他的肩,小嘴溢出破碎的低吟。「阿一……」
柏堯一鬆開小嘴,吉兒迫切地喘息,藍眸泛著水氣,臉頰潮紅,一副被欺凌過的可憐模樣,卻讓人想狠狠欺負她。
他抓住她的手,唇舌輕吮著手腕,順著手背內側往上舔,有時輕咬,有時吮一口,而黑眸一直盯著她,深邃的眸光彷彿透著火光。讓吉兒得喉嚨一陣一乾渴。
她的身體隨著他的吻而微顫,心跳慢慢加快,有點興奮,有點羞澀,可眼睛卻離不開他的一舉一動。
濕熱的唇來到手臂內側最柔軟的地方,他以舌輕舔著,再張嘴咬一口。
「啊……」吉兒縮起身子,那裡太過細緻敏感,她的身體起了一顆顆小疙瘩,看著他的眼睛不由得染上一抹委屈。
卻不知這樣只是更引起男人的獸性,想吃掉她,想染指她的甜美,在她的純潔印上屬於他的血痕。
手指夾住乳首,邪惡地抑玩扯捏,指上的唾液沾上乳尖,讓粉色的乳尖染上濕亮,在燈光下透著誘人水澤。
他以齒尖咬下白色肩帶,含住雪白嫩乳,大半的乳肉都被他吸進嘴裡,他大口吮著,舌尖繞著乳尖打轉,惡劣地撩撥稚嫩的胴體。
吉兒睜著眼看著他的動作,被他碰觸的胸乳傳來陣陣的刺激,她覺得自己的下腹像有什麼東西在跑動,讓她渾身發熱,不難受,可身體卻發著汗。
「阿一……好奇怪……」她舔著唇,覺得嘴巴好渴,身體傳來一股說不出的空虛感,她忍不住併攏兩腿,讓大腿嫩肉互相磨蹭。
知道她起了情慾,柏堯一攏住綿乳,舌尖輕彈著乳首,再以齒尖嚙咬,留下小小的齒痕。
「嗯……」吉兒皺眉輕哼,乳尖早在他的吸吮下殷紅嬌豔,如瑰紅的果實,隱約傳來麻般的痛,被啃咬的感覺好明顯,像觸電般,她的身體重重一震,雙腿間似乎溢出什麼。
「好快,這樣就濕了。」看到白色小褲印著一圈濕痕,柏堯一舔唇,心裡的邪肆湧發。
只是愛撫和親吻就讓她濕了,少女的青澀和敏感勾起男人的慾望,想讓她更濕,最好發出浪蕩的尖叫,想狠狠進入她,他可以想像稚嫩又可口的她有多緊多熱。
喉結因飢渴而滾動,他扳開併攏的雙腿,將身體擠入,貪婪地注視被底褲包住的幽美。
「不要……」吉兒覺得好奇怪,她扭動著,想合起雙腿,可他卻將她的腿分得更開。
「別動。」他的聲音低啞,卻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可是……」她覺得這樣好奇怪,像把自己的私密展現在他面前,讓她的臉發燙。
「乖,別怕。」他放柔聲音,手指挑開內褲邊緣,手指探入,撥弄著細軟的柔毛,找到中間的花縫。
她的濕潤讓他喜愛,按壓著花瓣,尋到那一處珠蕊,輕揉慢捻,安撫著她緊張的身體。
「嗯……」吉兒咬唇,卻止不住輕輕的低吟,她慢慢放鬆身體,看著他伏起身體,跪在她身前,隔著小褲褲含住花口。
「啊!阿一!」她嚇到,想往後退,他卻扣住她的雙腿,不讓她逃。
「別動,會很舒服的。」他輕舔著底褲,舌尖往前戳弄,唾液將小褲染得更濕,勾勒出花朵的美麗。
那芳美的香味不斷誘惑她,柏堯一以齒拉下小褲,柔毛泛著晶亮,手指撥開,美麗的瓣肉收縮,彷彿在歡迎他的採擷。
他以舌輕舔,含住肉瓣,來回吮著肉縫,手指撥開嫩肉,一探入,肉壁立即緊縮,香甜的汁液流淌,全數滑入他的唇。
他掇飲,再舔吮,將花口染得更緊,長指輕輕抽送,指甲有意無意地刮著花肉,引來她的輕顫。
吉兒手收緊,眼眸因情動而氛氛,顫抖的身體不斷襲來撩人的快意,像他說的,很舒服。
「阿一……」她喊著他。陌生的感覺讓她害怕,卻又捨不得放棄,她忍不住求他,想要他終止這種奇異的快感。
卻不知男人就是要她瘋狂,要她享受初次的高潮,要她流出更甜美的津液,這樣他才能享用純潔的她。
唇舌用力舔著嫩肉,抽送的長指加快,感受著花壁的痙攣,按著蕊珠的指腹用力揉壓。
「啊……」吉兒弓起身子,渾身緊繃,潮紅的身體沁出細汗,收緊的手心發白,眼前一片迷茫。
直到身體落回沙發,她的呼吸仍凌亂,雙腿大張著,透明的愛液不斷流出,從沙發淌流而下。
吉兒微闔著眼,感覺到貼著她的男人軀體離開,她疲累地抬眸,看到柏堯一將身上的衣服丟到地上。
他站在她面前,健美高大的身材,結實的腹肌,筆直站立的雙腿間,露出兩腿間噴張的慾望。
她盯著男人勃起的慾望,瞳孔微縮,雖然沒交配過,可本能讓她知道那是什麼,這麼大怎麼可能……
她的表。情取悅了男人,「我喜歡你看我的眼神。」讓他更想狠狠進入她,雖然不愛看她哭,不過他不介意她在他身下哭泣。
什麼眼神?
吉兒不懂他的話,卻本能地感到危險,她下意識地想逃,卻被柏堯一抓住,扣在懷裡。
「自己享受完了就想走嗎?」他扯下掛在她腿上的內褲,讓她跨坐在身上,慾望剛好抵在她臀下。
感覺到臀下的慾望,吉兒更緊張,雙手貼著他的胸膛,滾燙的肌理不同於她的柔軟,
「阿一……」她眼帶懇求,想求他放過她。
柏堯一的回答是扯下,白色胸衣,少了胸罩的束縛,胸乳輕輕彈動。他揉玩著綿乳,「放心,你濕得可以吃下我。」他邪惡地說著,另一隻手拿用力捏了下豐滿的臀肉。
吉兒扭動一下,臀肉擦過堅硬,她感覺到他似乎變得更大一些,這讓她僵住身子。
「你在挑逗我嗎?」
是屬於男人的堅韌,如同抵著她的堅硬。
手指扯著乳蕾,抬頭輕啃她的唇。
「沒……嗯……」駁斥的話被他吞入,他吞噬著小舌,手掌扣住纖腰,趁她被吻得頭暈時,身體往前擠,勃熱的慾望抵著花縫,往上一頂,扣住她的纖腰往下,狠狠地進入她。
「唔,一……」這樣的姿勢讓他佔領到最深處,疼痛讓吉兒睜團眼,眼淚流下來,小手緊緊扣住他的肩膀,指甲在他肩上印下深深的圈痕。
「痛……」好痛……
她想掙扎,想擺脫他的進入,濡濕的液體流淌,染紅兩人的相連,而緊縮的肉壁讓柏堯一緊繃著身體。
好熱,好緊,被她包圍的感覺好舒服,那流出的純潔證明滿足了他無聊的男人心-他是她第一個男人,他喜歡這樣。
柏堯一含著軟舌,將掙扎的她扣得更緊,手掌來回愛撫著嬌胭,揉弄著兩團雪乳,讓她將身體放鬆。
而埋在花穴的火熱輕輕移動,一下一下戳刺花心,吮著小舌的舌頭也倣傚身下的動作,在小嘴中來回扯動。
在他的愛撫下,吉兒的身體漸漸放軟,疼痛仍在,可卻又多了些什麼,她忍不住輕輕動了一下,絞住火熱的肉壁也跟著收縮。
她的舉動是美妙的鐘響,柏堯一不再克制,身體用力往上頂,唇舌激烈地舔著小嘴,火力全開地侵佔她的嬌美。
他的動作太過猛烈,吉兒根本跟不上,只能被動地抱著他,舌頭與他熱烈交纏,流淌的唾液根本來不及吞嚥。
她幾乎快被拋飛,卻又被重重扣下,將勃發吞得更深,他的汗水和著她的,兩人的肌膚緊緊相貼,他的熱度傳到她身上,讓她幾乎不能呼吸,只能承受他的給予。
「吉兒。」柏堯一眼神火熱,像想將她吞掉似的,扣著纖腰的手掌用力,在嫩膚印下屬於他的指印一就像他在她體內,也烙下他的熱液。
她為他吐出浪蕩的嬌吟,泛著水光的藍眸脫著他的臉龐,她看著他,宛如他是她的一切。
他就是她的所有——
這個認知讓他狠狠進入她,她因他的進入而顫抖,歡愉的淚水從眼角滑落,「阿一……嗚……不要了……」她哭泣,可憐的模樣卻只是惹來男人更狂烈的侵略。
一波比一波強烈的決感席捲,屬於他的味道充斥她,她的身體全是他射進的熱液,淌出,又再充滿,要她全數吞入。
他幾乎是瘋狂的,不放開她,要她一直看著他,他是她的世界,她的唯一,她只能屬於他。
只能……
※※※
吉兒是被餓醒的。
睜開酸澀的眼,日光照映窗簾,在地板折射些許微光,不過房間仍是幽暗,而床上只剩她一個人。
吉兒蹭了蹭枕頭,酸疼的身子讓她皺眉,雙腿仍是發軟,身體印著許多紫紅色的吻痕,不過已經被潔理過了,雖然身體酸軟,不過少了濕粘感,感覺好一點。
慢慢爬起身,她揉了下眼,再摸著空空的肚皮,過多的運動讓她體力盡失,需要食物恢復力氣。
她爬下床,環顧一下,沒看到她的衣服,就隨便從椅上拿了黑色絲質襯衫穿上。
過大的襯衫長到她的大腿,剛好遮住圓臀,她將過長的袖子折一下,赤著腳,踩著微涼的地板緩慢地走出房間。
「醒了?」柏堯一站在廚房,他光著身子,嘴裡咬著培根。
他也是被餓醒的,醒來時,她窩在他懷裡睡得正熟,撥開她頰畔的髮,而她在他胸前蹭了一下,嘴唇擦過他的乳頭,差點引起火來。
要不是看她睡得熟,而且他餓了,他真想壓倒她,肆意啃吻她身體的每一寸,然後進入她,再次感受她的濕潤與緊窒。
可惜,她疲累的模樣讓他心軟,他只好下床,打算先餵飽肚子。
「我以為你會睡到下午。」他靠著吧檯,見她穿著他的襯衫,黑色襯衫襯得她膚色更白,金髮披散,從過大的領口能看到半露的酥胸和她脖頸上的吻痕,襯衫下的雙腿纖白修長…他清楚記得她的腿環住他的腰,然後他貫穿她時的美妙,立刻感覺自己身下又起了騷動。
沒察覺到危險,吉兒摸著肚子,小嘴微撅,「我餓了。」
他也是,而眼前是最可口的甜點,不管吃幾次,他都覺得自己不會滿足,這種感覺陌生又奇特,可他不討厭。
柏堯一吞下培根。「過來。」
吉兒乖乖走向他,柏堯一將手上的牛奶遞到她唇邊,見她猶豫,他說:「不燙,是溫的。」
他一直覺得她的飲食習慣很奇怪,不碰冷食,可太燙也不要,只有剛好溫熱的她才會碰。
聽他這麼說,吉兒才啟唇,就著他的手,將杯裡的牛奶喝完,上唇自然地印了一圈奶印。
柏堯一低頭舔去奶印,舌頭自然地探入小嘴,在她嘴裡嚐到牛奶的味道,舌尖在貝齒裡舔了一圈,在她嘴裡吮了一遍,徹徹底底地將牛奶的味道換成他的,然後到她決不能呼吸了,才意猶未盡地放開她。
吉兒軟軟地偎在他懷裡,小臉因方纔的吻而泛紅,水潤的唇瓣微啟,吐著急促的喘息。
柏堯一將她抱起,讓她坐在吧檯上,分開她的雙腿,將身體擠進,不給她將腿併攏的機會,手掌白襯衫下探入,往上撫摸嬌胸。
他輕吻她的下巴,看她的眼神。慵懶卻又隱藏著銳利。「對於昨天發生的,你沒什麼想說的嗎?」
吉兒被他摸得好癢,嚐過情慾的身體極敏感,一下子就有了感覺,她差點就發出呻吟,嚇得她急忙抓住他的手,不讓他再摸下去。
「要說什麼?」躲開他的吻,她低頭與他相視,眸裡有著疑惑。
「不後悔嗎?」他再問,看似漫不經心,可身體卻微微緊繃。
「當然後悔,」她嘟嘴,沒察覺他冷了眸,繼續抱怨。「明明很痛的,你騙我。」
說什麼會很舒服……雖然後面是滿舒服的,可是好累,她現在身體好酸好痛。
吉兒不滿地瞪他。「你這個壞蛋。」她也只懂得罵這兩個字,貧乏又沒有新意,可聽在柏堯一耳裡卻是無比悅耳。
繃緊的身體放鬆,他勾起唇角,眼裡的冷意早被她的話掃退,「可你喜歡我這個壞蛋,是嗎?」
「是呀!」吉兒一點都不扭捏地點頭承認,藍眸真誠無偽,沒有一絲虛假。「雖然你壞,還騙我,不過我還是喜歡你。」
「為什麼?」柏堯一好奇,她為何會喜歡他?
為什麼……因為是他把她撿回家,給她吃,給她喝,給她住,對她很好很好,任她撒嬌,任她撒潑作亂,雖然生氣,雖然罵她,還打她屁股,可是從沒想過要丟下她。
那個雨天,好多人經過,卻只有他停下,站到她面前,然後抱起她,給她溫暖。那抹溫暖陪她好久好久,佔據她所有世界,她再也看不到別的,只能看到他……
吉兒垂下頭,額頭貼著他,碧藍的眸瞳映著他的倒影,深深的,唯一的。
「我只看到你,沒有別人只有你。」
在死去的那一刻,她想的只有他,醒來時,她的世界起了變化,可她仍是想著他。
她要找到他──她只想著這個。
她每天往外跑,努力尋找他。她知道他要搬到巴黎,卻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經在巴黎,還是仍在紐約。
她想找他,卻不知道他在紐約的住址,也不知道他的電話,她茫無目的,沒有頭緒,只能靠著自己,胡亂地在街道上亂逛,祈禱能找到他。
然後,她終於看到他。
她興奮地想衝上前,卻又害怕,她已經不再是以前的樣子,他不會認得她,這讓她失落,也讓她難過。
她只能偷偷跟在他身後,這才知道原來他們的距離並不遠,她不知該怎麼接近他,只能用最傻的辦法,站在他家門口,等他撿走她——就像那個雨天他撿回她一樣。
「喜歡你,只喜歡你。」他是她的救贖,是她生存的唯一。「阿一,好喜歡你。」
她的語氣好認真,藍瞳深深照映著他,柏堯一的心震動,心跳鼓鼓擂動一因她的每一句話。
不是沒聽過女人對他說愛,可他從不以為意,他知道那只是隨口而出的話,男歡女愛,沒人會當真。
可她的喜歡不一樣,他無法不以為意,無法不當真。
「你呢?阿一,你喜不喜歡我?」吉兒睜著大眼,好奇地反問,可不等他回答,又自顧自地說:「我知道你一定喜歡我。」
不然不會任她纏著他,也不會跟她交配……哦,不對,阿一說是做愛。
柏堯一沒回答,任她得意地自說自話,他不反駁,只是看著她一如她一直看著他一樣。
而揚起的嘴角,遲遲未消。
第七章
大黑說,愛情是一種戰鬥。
我不懂愛情是什麼,可是我願意為你而戰。
吉兒輕輕推開門,探出腦袋,眼睛滴溜溜地環視一圈,見沒有人,她踮著腳尖進入,再慢慢關上門。
「小姐。」
「哇!」吉兒嚇一跳,心臟差點跳出來,她拍著胸口回頭。「蘇珊,你嚇到我了。」
不過還好不是艾瑪,呃…才正慶幸,就看到艾瑪出現在蘇珊身後,臉色不佳地看著她。
「小姐,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艾瑪沉著臉,現在已經快八點了,「小姐,你這幾天回來的時間愈來愈晚,難道你忘了自己答應過五點前會到家的事嗎?」
吉兒摸摸鼻子,她知道自己理虧,可是比起回來這裡,她更想待在柏堯一身邊。
最近柏堯一對她愈來愈好,她纏他鬧他,他也不生氣,頂多就是抓著她咬她嘴,然後跟她做愛。
她喜歡柏堯一抱她摸她,雖然做完愛會很累,可是很舒服,因為那人是她最喜歡的阿一,所以她更喜歡。
她喜歡跟柏堯一享受這種舒服,他進入她時,兩人汗濕的肌膚相貼,心跳和著心跳,彷彿他們只有彼此。她喜歡這種親密的感覺,也就更加粘著柏堯一。
不想離開他,所以每次要離開柏堯一家時,她就覺得腳步好艱難,可又不得不離開,真麻煩!
尤其晚回家就要面對艾瑪的臭臉和質問,讓她頭好疼……
吉兒好無奈,可面對艾瑪的關心,也只能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雙手合掌求饒。
「艾瑪,你別生氣,我保證我以後會注意回家時間,絕對不會再這麼晚回來。」
好吧,至少乖個幾天讓艾瑪消氣,省得艾瑪一直緊迫盯兒她都快受不了了。
可惜艾瑪不吃她這套。「小姐,這話我聽很多次了。」而她每次都被小姐哀求的模樣弄得心軟,可這次不會了。
見艾瑪這次似乎不打算輕易放過她,吉兒不禁偷偷瞄瞄蘇珊,暗示蘇珊幫她求情,看到小姐向她求救,蘇珊也很猶豫,畢竟小姐最近的行蹤真的很奇怪,不只艾瑪擔心,她和保羅也很煩惱,可是又不忍心拒絕小姐。「艾瑪……」
「蘇珊,我衣服還沒收進來,可以麻煩你去收一下嗎?」艾瑪完全不給蘇珊幫忙說話的機會,微笑地支開蘇珊。
蘇珊沒辦法,只能給小姐一個自己保重的眼神,然後到後面去收衣服。
吉兒眼睜睜地看著蘇珊離開,然後無可奈何地獨自一人面對艾瑪。
「小姐,你可以跟我解釋為什麼你最近都晚歸嗎?」艾瑪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詢詢問。
吉兒摸摸鼻子,眼睛滴溜溜地轉,就是不敢看艾瑪。「只是意外……」
「什麼意外?跟小姐喜歡的那個人有關嗎?那個人是誰?為什麼一直都是小姐去找他,他呢?怎麼從沒上門來?」
面對艾瑪一連串的問題,吉兒眉頭漸漸攢緊,她不喜歡艾瑪咄咄逼人的問話,更不喜歡她提到柏堯一時嫌惡的語氣。
見小姐皺眉,艾瑪知道她不高興了,不禁放緩語氣。「小姐,那個東方男人不適合你,他……」
「你怎麼知道他是東方人?」吉兒的眉頭皺得更緊,「艾瑪,你派人跟蹤我嗎?」
她知道一開始保羅會跟在她身後,可在她甩掉幾次後,保羅就不再跟蹤了,她以為艾瑪放棄了,可現在艾瑪卻知道柏堯一是東方人……
這代表艾瑪派別人跟蹤她,所以她才沒發現。
艾瑪沒否認。「小姐,我只是擔心……」
「艾瑪,」吉兒徹底生氣了,她不喜歡愛瑪的做法,「我不是犯人,我也沒有做壞事,我知道你關心我,可不代表你可以派人監視我。」
艾瑪知道小姐會生氣,可沒想到小姐會朝她怒吼,她的小姐以前就算不高興,也不會這麼對她說話,艾瑪認為她一定是被那個東方男人教壞了,這讓她對柏堯一更是沒有好感。
「小姐,我知道我這樣做不對,可是我有責任保護你,那個男人根本是個無業遊民,他配不上你,小姐你被他騙了。」
從調查的報告,艾瑪看到那個東方男人一副壞男人長相,沒有正常工作,天天待在家裡,男女關係也很複雜,照她看來,小姐是被那男人的外表給騙了。
她不是沒發現小姐身上的吻痕,也不是沒感覺到小姐的變化,也大概能猜到小姐和那男人發展到何種地步,這讓她又氣又急。
「寶貝,我知道你現在一定聽不下去,可我是為你好,那男人一看就不是好人,你……」
「住口艾瑪,我不許你說阿一壞話!」吉兒很生氣,對她來說柏堯一是這世上最好最好的人,沒有人比他好,她絕不許有人這麼說他。「艾瑪你不知道阿一是怎樣的人,就不要胡說。」
「我知道那男人不是好人,小姐你被騙了……」
「沒有!阿一沒騙我!」吉兒被艾瑪的話惹急了,不經思考地大吼。「騙人的不是他,是我騙他的!」
她急忙咬住舌頭,差點說漏嘴讓她心臟縮了一下,趕緊閉上嘴,在心裡不斷罵自己蠢。
「小姐你說什麼?」艾瑪皺眉,不懂她的意思。「什麼騙人的是你?」
「沒什麼。」吉兒心虛垂眸,不敢看艾瑪。「總之阿一是好人,他一點都不壞……你別管那麼多就是了。」匆匆拋下這句,她著急地往樓上跑。
「小姐!」艾瑪叫住她。
吉兒的心臟高高吊起,背對著艾瑪,她覺得自己的手心在冒汗。「還有什麼事?」
「好,我不管你,不過老爺和夫人下星期會來巴黎看你,我沒有跟他們提那男人的事,可我相信老爺和夫人絕對不會准許小姐再和他來往。」她是下人,阻止不了小姐,可至少老爺夫人可以。
什麼老爺夫人,他們憑什麼不許?
吉兒不懂,只覺得現在的艾瑪很討厭。
不理會艾瑪的話,她快步走上樓,進了房間,用力撲到床上,將臉埋進柔軟的枕頭。
討厭討厭討厭討厭──
當人一點也不好,一點都不自由,要被管東管西的,還不能天天跟主人在一起……
她想繼續當隻灰色虎斑貓,那就可以一直粘著主人,不會有人說主人不好,也不會有人阻止她和主人在一起。
可是,當貓好像又沒有當人好,大黑說,主人遲早會不要她,會跟別的女人在一起,因為只有那些女人會讓主人發情。
主人不會對一隻貓發情的。
可現在她變成人了,主人會對她發情,她可以跟主人做愛,可以跟主人一直一直在一起。
可是艾瑪他們都不喜歡她跟主人在一起。
還搬出什麼老爺夫人,她知道老爺夫人是吉兒的爸爸媽媽,可這個爸爸媽媽卻從來沒出現過,也沒關心過吉兒。
她生病的時候,主人都會帶她去打針——雖然打針很痛,她一點也不喜歡——還會寸步不離地照顧她。
可吉兒身邊只有艾瑪三個人,她又不笨,她當然知道吉兒的爸爸媽媽不關心她,真奇怪,平時不關心,也不出現,為什麼要管她的時候就會冒出來?
在她住院的時候也沒見過他們的影子。
她不懂,只覺得好煩,當人的煩惱怎麼這麼多呀?
吉兒不懂,單純的腦子無法理解人類的複雜,什麼配得上、配不上的,麻煩死了!
對她來說,喜歡就是喜歡,討厭就是討厭,她喜歡主人,就是要和主人在一起。
誰阻止都沒有用!
※※※
柏堯一發現吉兒這幾天不太一樣,臉上的笑變淡了,連話也變少了,發呆時還會皺眉頭,像是有心事。
這可真難得,他以為她的腦子只會直線思考,向來無憂無慮,竟然也會有煩惱。
柏堯一停下在鍵盤敲打的手指,目光移向趴在地板上的吉兒,細白的下巴抵著軟枕,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戳著放在電視旁的相框。
曾經,他不許她碰相框,那是他心裡的寶貝,不讓任何人觸碰;而現在,他支著臉頰,挑眉看著她的舉動,聽見她的輕嘆。
看來事情很嚴重,她竟然也會嘆氣了。
柏堯一離開筆電,自她身後抱住她的腰,牙齒輕啃著小巧耳朵,一邊在她耳邊呵氣。
「想什麼?你的腦子不適合思考這麼困難的事情,倒不如說出來給我聽,我心情好就幫你想辦法。」他一副施捨的口吻。
吉兒被他逗得耳朵好癢,扭頭躲著,一邊不滿地嘟嘴。「你不懂啦!你幫不了我的。」她撇開臉,瞥扭地鬧脾氣。
「我幫不了,也比你煩惱到腦子要炸掉好,本來就不聰明了,再煩惱下去就更笨了。」柏堯一不客氣地嘲笑她,可手臂卻將她摟得緊緊的,在她臉上咬了一口。「說,我的耐性有限,不想再問第三次。」
吉兒瞪他一眼,小臉不滿又煩惱,而且腦子很悶很悶。她真的覺得很煩,每天回家都要面對艾瑪不贊同的眼神,雖然艾瑪沒說什麼,可艾瑪的態度就是清楚明白地告訴她──艾瑪對小姐很失望。
可是,她又沒有做錯什麼,她只是想跟主人在一起而已,這樣也不行嗎?
吉兒悶悶地看著照片上的灰色虎斑貓,「我覺得當貓真好。」
柏堯一微愕,順著她的目光看向照片裡的貓,雖然哭笑不得,不過他還是逼自己認真發問。「怎樣好?」
吉兒伸出手指頭數著當貓的好處。「吃飽睡,睡飽吃,沒有煩惱,可以搗亂,可以向你撒嬌,可以跟你一起在一起,沒有人會管我,會阻止我,一點煩惱都沒有。」說到最後,她默默垂下頭,語氣好悶好悶。
柏堯一大概瞭解了,看著她沮喪煩惱的模樣,覺得她真傻,卻又那麼可愛。
「所以你想當小貓。」他拿下相框,拇指摸過照片上的貓,看著灰色貓味時,黑眸透著淡淡的溫暖。「可是我不想你變成小貓。」
吉兒抬起頭,著急又不解,「為什麼?」他不喜歡小貓了嗎?
「因為你要是小貓,現在就不能陪在我身邊了。」柏堯一低頭,額頭與她相貼,鼻尖碰觸她的,薄唇離她的唇很近。「小貓不在了,可你在,小貓是小貓,你是吉兒,你不需要成為小貓,你只要當我的吉兒。」
最後一句話,落在她的唇上。
曾經,灰色小貓的離開讓他的生活再度恢復寂靜,沒有一隻貓能取代灰色小貓,那隻貓在他心裡是特別的。
可是,某天突然冒出一隻金色小貓,她又呆又傻,可有時卻又聰明狡黯。她有多種面貌,在他寂靜的生活點綴上色彩,讓他有點無所適從,卻不討厭他的心因她而悸動。
他吻著她,宛如吻著呵護的珍寶。
吉兒覺得自己的心砰砰跳得好快,她聽不憧他的話,可她聽到他的最後一句話。
他說,她只要當他的吉兒……
她曾經是小貓,可現在,她是吉兒,是他的吉兒一她喜歡這個稱呼,好喜歡。
她樓住他的脖子,藍眸彎起。「柏堯一,我好喜歡你。」然後用力親他,一下又一下。
她發現自己怎麼也親不夠,乾脆推倒他,跨坐在他身上。
柏堯一挑眉,任她撲倒。
吉兒傾身啃咬他的唇,舌頭舔了一下,唔………她喜歡他的味道,小舌探入,勻住他,吸了一口,又調皮她退出,然後啃著他的下巴。
柏堯一任她動作,大手摸著她的腿,往上探入裙子,隔著薄薄的內褲揉著豐盈的一臀。
吉兒粗魯的扯開他的襯衫,紐扣因她的粗魯而彈出,她像個攻佔城池的女戰士,小手貪婪的撫摸著她的戰利品,然後以牙輕咬,含住男人淺褐的乳頭,柏堯一接受她的挑戰,手掌插入薄褲,直接覆住柔軟私密,毫不意外地感受到她的濕潤。
對於情慾,她敏感又誠實,從來不隱藏,這樣熱情的小東西是男人渴求的性感尤物。
長指直接探入,攻進花蕊,花壁緊密收攏,將他的長指吸得緊緊的,他抽動一下,花肉就縮得更緊,貪心地吸著他。
吉兒扭腰,蹭著體內的長指,男人的兩個乳頭都被她舔得晶瑩濕亮,她用指甲輕刺一下,聽到男人低低的悶哼。
「阿一,你好敏感。」她輕笑,咬了胸肌一口,小手往下,隔著褲子抓住他的勃起。「你硬了。」
柏堯一勻唇,黑眸燃燒著火焰,在花蜜裡抽弄的長指曲起,壓著花肉,惹得嬌桐一顫,吉兒不禁發出嬌吟。
他抽出長指,勻出愛液,將濕亮的手指擦上她的唇。
吉兒張口含住,在他手指嚐到腥甜的味道,她一一舔進嘴裡。小手扯下他的褲子,直接握住男性勃發上下套弄。
圓臀扭動著,輕輕壓擠著粗長,舌尖舔著長指,來回含吮,就像小手來回愛撫著熱桿。
強烈的性暗示讓柏堯一眸色更濃,沒有男人能抵抗這種撩撥,何況是深知她有多甜美的他。
柏堯一翻身壓倒她,粗暴地扯下她早已半濕的底褲,結實的臀一挺,巨大撐開花瓣,深深撞進她體內。
「啊……」吉兒雙腿環住他的腰際,將他吞得更深,花肉緊密收縮,貪心地吞噬他的巨大。
柏堯一狠狠吻住她,吸住軟舌,窄臀往後退,再深深進入,享受她的緊窒和要人命的濕熱。
她就像個浪蕩的性愛娃娃,任他斯咬進入,擺成各種淫靡的姿勢,喊出最甜最膩的呻吟,要他在她體內瘋狂。
「阿一好棒,好舒服…」吉兒趴跪著,手指緊抓住沙發,身後的男人緊扣著圓臀,粗長晶亮的男性貫穿濕灑的花口,汗濕的胸膛貼著雪背,啃咬細緻的頸項。
咕滋的愛液隨著抽送而灑出,流淌出淫浪的水痕,柏堯一摸著滿掌汁液,再往上抹,讓她身上充滿煽情的味道。
他用力搓揉兩團嫩乳,手指押玩著乳首,舌頭舔過細白耳廓,「吉兒,你看,你若是貓,怎能吞下我?」說著,他再用力一頂。
吉兒繃緊身子,眼淚早已落下,興奮讓花肉縮得更緊,她不由得顫抖。
「又到了?你真敏感。」他都還沒高潮呢。
「嗚……阿一。」
「想要我高潮?」他輕咬紅腫的唇瓣。
求求你……吉兒轉頭含住他的嘴,扭著臀,小腹用力,想要他快點高潮。
吉兒點頭,哭過的眼睛水潤潤的,一副被欺負得很慘的可憐模樣。
「那你要聽話。」
「好。」她乖,她聽話,
「今天我送你回家。」她向來都不讓他送,堅持自己回去,他也任由她,可既然知道她家裡人反對,那他就不能再默不吭聲。
他的女人不需要煩惱,她只要繼續當他的傻瓜就好,無憂無慮的傻瓜比較適合她。
「不行……啊!」他突然將她轉過身,未抽出的粗長直接在她體內轉一圈,刺激得她尖喊,眼淚又掉了出來,身體不斷抖著。
柏堯一架開她的腿,抽出,再撞入,逼得嬌胴發軟,過多的快感幾乎讓她昏厥。
不給她拒絕的機會,他強硬她政佔她,享受花肉的綿密收絞,汗水滴到她身上。
好燙,她好像快溶化了……
男人的進入又深又沉,彷彿想將她吃下肚,吉兒被他逼得再也無法思考,也無法拒絕,暈沉沉地承受他的慾望,任他侵佔她的所有。
直到他釋放的那一刻,灼熱的精液幾乎穿透她,她輕顫著,呻吟撩人而破碎,然後被他吻住。
她只能感受他,也只有他。
被惡霸欺陵壓迫,吉兒只能選擇乖乖聽話,讓柏堯一護送她回家。
她不是不想讓他到她家,她只是怕艾瑪給他臉色看,或者對他說出不好聽的話。
他不需要面對這些,因為她知道他有多好,也知道不瞭解他的人總會誤會他。
這跟柏堯一的個性有很大的關係——都長得不親切了,個性還很機車,也難怪沒人緣。
「想什麼?」見她低頭不吭聲,柏堯一伸手戳她的臉。
吉兒抓住他的手,然後握住,有點不安地看著他。「阿一,要是艾瑪對你說不好聽的話,你別生氣,艾瑪她是擔心我,雖然我覺得她是瞎操心,你明明就很好,一點都不壞,他們都不知道你有多好……不過沒關係,我知道就好,這樣才不會有人來跟我搶你……」
柏堯一彎唇,聽她自顧自地嘟嚷。
也只有她這個傻瓜覺得他什麼都好,在她心裡他像是完美的,一點缺點都沒有。
被人這麼迷戀的滋味,說真的……還不壞,他還挺享受的。
※※※
吉兒帶他到她住的高級住宅區,柏堯一這才知道原來她就住在他後方,距離不到五十里,只是他住的是普通老百姓住的老房子,而這裡則是有錢人居住的高級別墅。
當然柏堯一不是住不起,只是房子是柏亞茉找的,他又不用付房租,就加減住了,而且他對房子要求不高,只要空間足夠又安靜就行了。
不過對吉兒的家境他早心裡有底,畢竟她身上穿戴的看似普通,可是質料極好,看得出來價格都不低,因此對她住在高級住宅區中也不意外。
「我家就在前面。」吉兒伸手往前指,「咦,怎麼有車停在門口?」
而且艾瑪他們也在外面?
吉兒皺眉,盯著門口那輛加長型的黑色車子,心裡有不好的預感。
柏堯一當然也看到了,加長型的勞斯萊斯,有錢人的炫富噱頭。
「小姐。」艾瑪也看到他們,而看到柏堯一時,她的眉頭緊皺,擔心地瞄了車子一眼。
這時,一名打扮高貴的夫人踏出車子,金髮盤起,美麗的臉點綴著精緻的妝容,看來雍容且優雅。
「吉兒。」婦人朝吉兒微笑,只是在看到柏堯一時,眉頭微不可見地輕攏。柏堯一那副輕挑浪蕩的模樣就像個下流混混,這種人向來不入她的眼。
當她看到吉兒和柏堯一互牽的手時,臉上的笑容收起,立即看向艾瑪,語帶質問。「艾瑪,這是怎麼回事?」
艾瑪也不知該說什麼,只能垂首彎腰。「夫人,是我沒照顧好小姐。」
婦人冷著臉,轉頭看吉兒。「吉兒,過來。」
吉兒沒動,婦人終於皺眉,正要開口時,一名中年男人也自車內走出。
「怎麼了?」他問妻子,然後看向吉兒,也看到柏堯一和兩人牽著的手,同樣地,他的眉也微皺。
柏堯一心想,這時應該輪到他開口了。
他上前一步,拿出自己極少用的禮儀和溫和的笑容,「兩位好,初次見面,我姓柏,不放心吉兒一個人回來,所以送吉兒回家。」接著再補一句,「哦,抱歉,我忘了說,我是吉兒的男朋友。」
然後,毫不意外地看到眾人一同沉下的臉。
柏堯一在心裡自嘲,看來他很不受歡迎,
這時,一輛紅色法拉剛好停下,車門打開,走出一名棕髮美女。
「爹地,媽瞇,咦?柏,你怎麼也在這?」安娜訝異地看著柏堯一。
柏堯一沒說話,不過,他覺得自己的頭開始發痛了。
這時,吉兒走上前,擋在柏堯一身前,她抬起下巴,像女王似地環視眾人,最後,視線落在安娜身上。
宣戰似地,她站得筆直,彷彿睥睨眾生的女戰士,然後啟唇,聲音堅定有力。「因為,他是我男朋友。」
第八章
養貓守則第四條:
人有獨佔慾,貓也有地盤意識,而且──非、常、強。
柏堯一是被悶醒的,睜開眼,就見一隻肥貓壓在他胸口,他氣得抓起它。「真重。」這隻貓該減肥了。
「柏小貓,誰准你爬上床的?」
「喵──喵──」小貓掙扎,爪子亂揮,貓眼看到他胸口的抓痕,爪子不高興地一撓。
「哦!」月柏堯一痛得鬆手。「柏小貓你敢抓我!」
雖然沒見血,不過剛睡醒的人脾氣差,仍是──
如果他沒看錯,那好像是他昨天穿出去約會的襯衫──
「太久沒教訓你就皮癢了是不是?你……」他看到地上像塊破布的東西,然後眉頭漸漸往中間靠攏。
「柏、小、貓!妳又抓破我的衣服!」
※※※
柏堯一沒想到吉兒竟會是安德森家的人,他知道她的姓,可從來沒把她和英國有名的安德森家族做聯想。
這不能怪他,畢竟他很少注意外界的事,會知道安德森家,並不是因為這家族在英國及商界很有名,而是他曾經和安娜交往過,多多少少也從旁人口中聽到安娜的家世多富有,也聽到一些安德森家的豐功偉業。
不過對安娜的家世,他從沒放在心裡,他和安娜都心知肚明,彼此只是玩玩,在安娜心裡,他這樣的無名小卒可匹配不了她這樣的富家千金。
所以,在知道吉兒是自己很久之前某任女友的妹妹時,柏堯一有種上天在捉弄人的感覺。
難不成是他造了太多孽,老天才這麼整他嗎?
不過他想,最好笑的不是這個,而是當初在餐廳時安娜竟認不出自己的妹妹,在知道吉兒是她家小妹時,她那副張口結舌的模樣讓柏堯一的心情好過了一點,可讓他心情最好的,是吉兒護在他身前,用宣示的口吻說他是她男朋友,而且她的眼睛直視安娜,那護食的模樣讓柏堯一差點笑出來。
他的吉兒怎麼這麼可愛?
若不是那對夫婦臉黑得像石油,他真想用力抱住吉兒狠狠親她。
凱薩琳冷眼看著柏堯一,再看向護在柏堯一身前的吉兒,這個她多年未見的女兒。
當年那個沉靜的十歲小女孩已經長大了,模樣仍然普通不出色,而且看他們的眼神像在看敵人。
這個發現,讓凱薩琳很不高興。
從艾瑪口中聽見出過車禍的小女兒變了,不再幼稚自閉,話多了,思考也變靈活,而不再是那個醫生判定一輩子只有五歲智能的孩子時,她是高興的。畢竟是自己親生的孩子,即使因為忙碌而沒空探望,可她仍是關心小女兒。
因此才會和先生特地放下手上的工作,到巴黎來看吉兒,想看看小女兒是不是如艾瑪說的一樣病好了?
誰知道,卻看到小女兒和一名看起來輕桃的東方男人走在一起,不能否認,那男人長得很好看,可氣質卻一點也不穩重,白色襯衫竟沒扣好,搭配洗得發白的牛仔褲和夾腳拖鞋……怎麼看就怎麼不入流!
吉兒怎會和這種人在一起?這根本就是個痞子混混,男朋友?這男人根本不配。
吉兒很不喜歡眼前這女人看柏堯一的眼神,正確來說,是他們看柏堯一的目光她都不喜歡。
除了安娜外,他們看柏堯一的眼神就像看垃圾一樣,這讓她很不高興,她拉著柏堯一的手。
「阿一,我到家了,你回去吧。」她的主人並不需要接受這些人莫名其妙的輕視。
柏堯一低頭看她,從她繃緊的臉色瞧出她的憤怒。這小傢伙在替他生氣,察覺到這個讓他心情很好。
他輕揉她的頭,他可以留下來,可以擋在她面前讓她不受家人責罵,因為導火線是他。可是他看得出來她不要他這麼做,她不是柔弱得需要躲在他身後的女人,必要時,她的戰鬥力比誰都強。
她的眼神清楚明白地告訴他,她不要他蹚這淌渾水,她要擋在他身前,她要保護他。
那麼,他就先順著她。
「好,那我先回去了。」柏堯一微笑,然後轉頭朝眾人點頭,就準備轉身離開。
「等等。」凱薩琳叫住他。
柏堯一停下腳步,看向凱薩琳。
凱薩琳高傲地揚起頭,聲音冰冷,她沒有流露一絲輕視,可態度就是高高在上。「柏先生,請你以後不要再靠近吉兒。」
柏堯一挑眉,突然覺得想笑,而他也確實笑了出來,他真沒想到他會遇到這麼狗血的事,而且聽到這麼老梗的話。
他的態度讓凱薩琳不悅壁眉。「你笑什麼?」
「哦,抱歉,夫人,我失禮了。」柏堯一收起笑容,雖然語氣恭敬,可姿態卻仍是一貫的散漫。「我只是想,吉兒有選擇的權利。」
「我是她母親。」所以她有權利幫女兒清除不配她身份地位的東西。
「我知道。」就是因為眼前的女人是吉兒的母親,他才忍受她趾高氣昂的態度。「不過就算是母親,也沒資格幫吉兒決定她的人生。」
「你說什麼?」凱薩琳惱了,這輩子還沒人敢用這種態度對她說話,她正要開口怒斥,丈夫抓住她的手,制止他。
「柏先生你說的對,我們確實沒資格幫吉兒決定她的人生,不過吉兒年紀還小,我們有責任保護她不受人欺騙。」陶德淡淡開口,看向被他遺忘很久的小女兒。
她的小女兒正沉著臉,看他們的目光沒有親暱,只有陌生和防備,可面對東方男人時,她的態度轉為柔軟和信任,彷彿男人才是她的依靠。
「沒錯。」凱薩琳附和丈夫的話。「所以麻煩柏先生離吉兒遠一點,你一點都不適合她,吉兒,走,跟媽咪回屋裡。」
吉兒沒動,根本不理她,她抬頭看向柏堯一「阿一,你先回去,我明天去找你。」
沒想到女兒會無關她的話,凱薩琳惱怒地看著女兒。「吉兒,媽咪不許你去找他。」
「不許?」吉兒這時終於將目光挪向凱薩琳,唇瓣勾起,像覺得神奇又像嘲諷。「憑什麼不許?」
在凱薩玲開口之前,「我知道,憑你是我母親,一個消失很久,我住院時也沒出現,現在卻突然冒出來,打著關心我的名義的母親,是吧?」
凱薩琳被回得啞口無語,她沒想過小女兒會這麼對她說話,或者是,她從沒想過那個癡傻的小女兒竟會有這麼伶牙俐齒的時候。
「吉兒,」陶德皺眉斥責,不高興地看著吉兒。「你怎能這樣對你媽咪說話?快跟你媽咪道歉。」
「為什麼要道歉?」吉兒一臉不馴,她實在討厭這些人。「說實話的要死,這樣嗎?」
「吉兒,」柏堯一輕拍她的臉。「不能這樣跟長輩說話。」
他們畢竟是她爸媽,他雖然個性不好,不過對父母卻是孝順的,就算安德森夫婦再不好,吉兒也不該這麼對他們。「道歉。」
吉兒咬著唇,很是不情願,可柏堯一的表情很認真,她瞄了陶德和凱薩琳一眼,「對不起。」說完,她抱住柏堯一,將臉埋進他懷裡。
安德森夫婦看著女兒,神情複雜,他們沒想過小女兒會討厭他們,卻對一個男人言聽計從。
而一旁的眾人早對眼前這情看呆了,完全不敢出聲,尤其是安娜,她沒想過上次在餐廳看到的小女孩,竟是她那個智能不高的自閉妹妹。
對於吉兒她的印象真的不深,不只是年齡的差距,也因為吉兒是家裡的恥辱,連帶地,她和兩個兄長也對吉兒不聞不問,若不是爸媽提起,她早忘了自己還有個妹妹。
而她更沒想到吉兒竟然敢這麼對爸媽說話,爸媽雖然開明且疼愛他們,可是卻也嚴厲,她和兄長對他們又敬又愛又懼,完全不敢放肆。
安娜看著吉兒的眼神不禁微微崇拜起來,這個向來被他們視為羞恥的的妹妹,似乎不是那麼差。
柏堯一揉著吉兒的頭髮,將她拉開,輕捏她的鼻子。「乖,跟你媽咪進屋去,我回去了。」
吉兒乖乖點頭,柏堯一朝安德森夫妻點頭示意,這才轉身離開。
吉兒直到看不見他身影,這才轉頭看向家人,唇瓣輕咬,然後別開臉,瞥扭地開口。「剛剛,對不起。」
他們是吉兒的爸媽,她再討厭也不能這麼對他們,可是她也不想再跟他們說話,道歉完就自己走進屋裡,直接上樓躲進房。
吉兒窩在床上,晚餐也沒下樓吃,就一個人悶在房間裡,不想去理任何人。
她很懊惱,很生氣,而對象是自己。
她知道自己對吉兒家人的態度不好,雖然她不喜歡他們對主人說的話,也不喜歡他們,可是她的態度就是錯了。
難怪主人會打她,叫她道歉──這才是她沮喪的主因。
柏堯一打得不疼,只是輕輕的拍一下,可他從來不曾打她,除非她做錯事或者故意搗亂──這是指她還是柏小貓的時候。
她做錯了,主人才會打她。
可是,她就是不喜歡嘛!不喜歡他們對主人不好,不喜歡他們看主人的眼神,不喜歡他們阻止主人和她在一起。
對她來說,阻撓她跟主人在一起的人都是壞人都是她的敵人。
可是偏偏現在她的敵人是吉兒的父母,這個好麻煩,感覺她怎麼做都不對,都是錯的。
啊……煩死了!
當人怎麼這麼多煩惱呀一吉兒再次在心裡咕嚷這句,煩得咬住枕頭,手指拚命撓著。
直到海綿寶寶的笑聲從包包響起,她摸摸摸的,從包包裡摸出手機,按下按鈕,卻不出聲。
話筒那邊傳來低低的笑聲。「在生悶氣?」
柏堯一可以猜到她此刻一定樓著軟枕,然後一個人生悶氣。
吉兒仍是不說話,柏堯一也不在意,溫柔地問:「晚餐吃了嗎?」
「沒有。」她的聲音很悶。「不想吃。」
「肚子不餓?」
她的聲音更悶了。「餓。」肚皮此時正好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柏堯一一點都不同情。「白癡,」蠢蛋才會跟自己的肚子跟不過去。「下樓吃飯去。」
「不要。」她不想看到那些人。「我不喜歡他們……他們都說你不好,還說你是騙子。」
明明騙子是她……
「我是呀。」
「你才不是……」
「我確實騙走你的心,不是嗎?」柏堯一的聲音泛著笑。
吉兒呆了下,然後也笑了,突然覺得心情好了一點。「阿一。」
「嗯?」
「我喜歡你。」真的好喜歡。
柏堯一彎起嘴角,明明聽過她說過很多改喜歡,可卻發現自己從來聽不膩,而且每次聽到心就熱熱的,彷彿澆上一層蜜。
「我知道。」只有她這傻瓜才會這麼喜歡他。
吉兒嘻嘻笑著,正要再開口,房門卻突然被推開。
「吉兒,你晚上沒吃,媽咪讓艾瑪幫你弄些小點心,你………」凱薩琳端著餐盤進來,卻看到小女兒在講手機,臉上笑得很甜,但是一看到她,臉上的笑容立即消失。
柏堯一也自話筒那端聽到凱薩琳的聲音。「乖,你先吃東西,別再發脾氣,我掛了。」然後切掉電話。
吉兒放下手機,戒慎地看著凱薩琳,看著盤上可口的點心一眼,偷偷吞口口水,然後別過臉。
小女兒的態度讓凱薩琳很不高興,她可以猜到女兒剛才在和誰說電話,截然不同的態度讓她心裡升起不滿。
她是忽視過吉兒,可那是因為她忙,當然沒有心力照顧一個智能不足的女兒,會將吉兒送到巴黎,也是為了保護她。她吩咐艾瑪三人好好照顧她,她讓小女兒衣食不缺,她沒虧待過她,可為何小女兒對她這個母親卻不如一個外來的男人?
而且那男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可女兒卻極聽他的話,而她這個母親反而成為她的敵人。
凱薩琳冷下臉,她向來重視兒女的教養,從來不許兒女對父母不敬,吉兒的態度是她不允許的,可想到小女兒從來不在她身邊,而且又剛病好,難免不懂事,她也就緩下臉色。
「吉兒,餓了吧?」她溫和笑著,將餐盤放到小几上,將牛奶遞給女兒。「來,先喝牛奶。」
吉兒沒接過牛奶,只是看著她,藍眸浩澈幽深,彷彿想將她看透。
「吉兒?」凱薩琳不喜歡女兒探究的目光,眉頭不禁微擰。
「你不喜歡我的態度,對吧?」吉兒開口,她能感覺到凱薩琳對她的不悅,她只是在忍耐,「你想,只要哄得我乖了,不發脾氣了,然後乖乖聽你的話,是嗎?」
她抬起下巴,挺起胸膛,一字一句輕輕地說:「可我不是妳的洋娃娃,也不是玩偶,所以我不會順從妳的。」
凱薩琳徹底被小女兒惹怒了,「吉兒·安德森。」她站起身,胸部因生氣而上下起伏。
「是不是那個男人教你說這些的?是不是他叫你跟我作對?我是你媽,我做什麼都是為你好,你……」見吉兒別過頭,凱薩琳知道女兒聽不下去,她深吸口氣,也不再多說廢話。「把手機給我。」
吉兒也不反抗,將手機丟給她,「然後呢?你要把我關住嗎?就像犯人一樣。」她問,看著凱薩琳的眸光似嘲似諷,這讓凱薩琳更惱火。
凱薩琳拿過手機,瞪著吉兒,「如果你不聽話,我會的。」然後將牛奶重重放在桌上,過重的力道讓牛奶灑到地上。
「要吃不吃隨你。」隨即忿忿離去。
吉兒看著灑出的牛奶,唇瓣緊抿,可實在太餓了,她向來不能忍餓,終於伸手拿過杯子。
才喝一口,門口就傳來聲音。
「你不該跟媽咪作對的。」安娜倚著房門,不贊同地看著吉兒。
吉兒沒說話,連眼神都懶得給。
若說吉兒的家人裡她最討厭誰,無疑就是安娜,這討厭是從以前就累積的,根深蒂固,永遠不會消失,最倒霉的是──安娜竟然是吉兒的姊姊。
哼,當人一點都不好。
安娜看得出來吉兒討厭她,因為吉兒一點都不掩飾,她聳著肩,自己走進房間。「媽咪不會讓你跟柏在一起的,你們不相配。」
吉兒不高興地瞪她。「你和阿一就相配?」
「當然不。」安娜微笑,高傲又妖媚地撥了撥頭髮。
柏堯一是長得帥又壞,跟他在一起就像帶個限量名牌包,可以惹來女人嫉妒羨慕的目光,而她很享受被妒羨的感覺,不過也僅止於此,她從沒想過要和柏堯一在一起。
「柏的身份地位配不上我們,跟他談戀愛可以,不過別認真,也別把他當成結婚的對象,我們的另一半得好好挑選,要匹配得上我們的才行。」
「我知道。」吉兒喝著牛奶,神情冷淡又藏著不以為然。「就跟貓也有分血統一樣,而野貓永遠不會跟血統高貴的貓配種。」
「沒錯。」安娜點頭,心想吉兒終於想通了。
「可是,」吉兒微笑的打斷安娜的話,天真的眨眼。「我也看過血統高貴的貓流落街頭,身上的毛缺一塊、少一角,比路上的野貓還不如,死了,就跟野貓死了一樣,沒人看一眼,你知道那隻貓死之前跟我說什麼嗎?它說,我們都一樣。」
都一樣是貓,沒什麼不同,差別在受寵就是美麗的貓,一被拋棄,就連路邊的老鼠都不如。
安娜皺眉,不能理解吉兒這話的意思。
「什麼身份地位的我不憧,」吉兒皺鼻,反問安娜。「難道少了身份地位,你就不是你?而是路邊的野貓嗎?」
安娜被一堆貓弄得量頭轉向,最後放棄思考,她揮揮手,好心勸吉兒,
「反正,你最好放棄柏,再怎麼反抗都沒用,你們不可能的。」說完這些,她就離開了。
才不會不可能。
吉兒朝安娜的背影做鬼臉,然後一口氣把牛奶喝完,用力抹著嘴巴。
「哼!」不管誰阻止都沒用,她絕對會和主人在一起!
※※※
柏堯一撥著手機,這改傳來的制式聲音不再是說對方目前關機,而是這個號碼已經停止使用。
停止使用?
柏堯一挑眉,他這幾天都找不到吉兒,打手機也都關機,大概能猜到吉兒手機是被沒收,而現在號碼停止使用,安德森家的人是想藉此讓他找不到吉兒嗎?
他想了一下,拿著鑰匙走出家門,往吉兒住的高級住宅區走去。
到了她家門口,毫不意外地看到大門緊閉,按門鈴也沒有回應。
「先生,你找這家的人嗎?」剛好有住在附近的人看到他,好心地告訴他。「他們前幾天已經搬走了。」
搬家了?很好,柏堯一發現自己一點都不意外。
向對方點頭道謝,柏堯一搔著下巴,攏緊眉頭思索。
吉兒一定不會乖乖離開,以她的個性會鬧得雞飛狗跳,不會乖順聽話,要讓她離開,只有架著強迫;可看剛剛告知他吉兒搬走的人,對方的態度很平和,一點都沒有想說八卦的意思。
如果吉兒是被強迫離開,那她一定會吵鬧,人都有八卦說嘴的心理,通常都會無聊地將這事告訴別人一即使那個人是陌生人,而剛剛的好心人完全沒有。
這只能說,吉兒是安靜離開的,可是以她的個性哪會這麼乖順?吉兒愛他愛得要命,根本不會放棄他。一想到這個,柏堯一是挺得意的。
難不成被下藥?
這麼狗血八股的手段……變態的大家族是會幹沒錯。柏堯一想到吉兒的母親,那個外國女人一副固執的獨裁模樣,看他的眼神就像看地上的一坨屎,她若幹下藥這種事,他一點都不會驚訝。
看來吉兒是被帶回英國了,安德森家一定會把她看得緊緊的,一定不會讓他們見面。
柏堯一嘆氣,沒想到這種悲情的狗血戲碼竟會發生在他身上,可偏偏他就是把人放在心上了,不得不在意,不得不去追。
好吧,先去訂飛到英國的機票,再想辦法……正在想有什麼辦法時,口袋裡的手機震動起來。
他心動一下,以為是吉兒,趕緊拿出手機,可看到來電顯示是柏亞茉時,激盪的心瞬間冷掉。
他心情不爽地接起電話,口氣很差。「幹嘛?」
柏亞茉一點都不在意他惡劣的態度,反正也習慣了。「阿一,你有沒有看報紙?」
柏堯一根本沒心情理她。「你覺得我會看那種東西嗎?」他跟社會都脫節那麼久了。
「也是。」柏亞茉都忘了這個機車弟弟有多宅多自閉。「快去買份報紙來看……」
「沒興趣!」他忙得很。
正要切掉電話時,卻聽到柏亞茉大嚷:「我看到吉兒耶。」
什麼?柏堯一趕緊問:「你在哪看到吉兒?」
「報紙呀!」
「嘖嘖,沒想到吉兒竟是那個安德森家的人,家世顯赫耶!阿一啊,你………喂?喂?靠!柏堯一你竟敢掛我電話!」
柏堯一沒空理會某個女人的怒吼,他找個攤販,隨手拿份早報,丟下錢,快速翻著,一翻到頭版就看到吉兒。
她穿著淺粉色洋裝,戴著米色毛帽,被一群保鏢護送,臉上的墨鏡遮住她半張臉,柏堯一看不到她的表情,不過從她緊抿的唇瓣,柏堯一知道她心情很不爽。
而報紙上的內容寫著安德森家的小女兒曝光,說著被安德森家保護疼寵的小女兒自小就在法國求學,現在學成回歸,將舉辦她的生日宴會,安德森夫人宣稱將在宴會上找尋青年才俊,為她的小女兒挑個未婚夫。
柏堯一瞪著「未婚夫」那三個字,不屑地輕哼,看來安德森夫人是極力要將吉兒和他分開。
法國求學?這種鬼話也扯得出口。
柏堯一將報紙丟進垃圾桶,拿出手機打給柏亞茉。「柏亞茉,幫我訂一張飛英國的機票。」
「蛤?我欠你的呀」還真呼她名諱,「識相的就叫一聲姊姊。」
「稿子下個月會全交給你。」
「OK,我馬上訂。」柏亞茉爽了,有稿子什麼都好商量。
柏堯一切掉電話,滿肚子火。
吉兒是他的女人,他都蓋上章了,她全身上下都是他的,任何男人都別肖想!
第九章
不管當人當貓,只要在你身邊就好。
吉兒怎麼也沒想到,當她一覺醒來,人已經不在巴黎,而是飛到英國,而她的頭很量,身體沉得幾乎使不出一點力。
她只記得她喝了牛奶,然後……然後就什麼都沒了。
她不笨,這麼一想也猜到那牛奶有問題,吉兒的媽媽一定是在牛奶裡下藥了。
可惡!人類果然很壞。
吉兒氣極了,她想回巴黎,想自去找主人,她不見了,主人一定很擔心。
可是每天都有一堆保鑣跟著她,監視她,她不是沒試過逃過,可每被抓回來一次,看守她的人就更多。
「吉兒·安德森,你別逼我把你關在房間。」面對一再挑戰她威嚴的女兒,凱薩琳的忍耐已到極限。
吉兒才不怕她,沒有自由的日子,看不到主人的怒火讓她快抓狂。「我告訴你,我才不怕你,你沒有權利關我,我是人,我有人身自由,我會告你,會讓你身敗名裂,會讓你被所有人恥笑。」
她很生氣,非常生氣,氣得把電視上看到的詞彙都胡亂用上。「還有,會有人代替月亮來懲罰你。」
「呵…」站在一邊的萊特·安德森忍不住噴笑,看到母親射來的目光,他輕咳一聲,忍住笑意,逼自己擺出嚴肅的表情。
凱薩琳氣得渾身發抖,吉兒的每一句話都深深刺激她,「吉兒·安德森你竟敢這麼對我說話?我是你母親,你竟然說你要告我,讓我身敗名裂?好,很好。」
她氣得笑了。
「你要跟我鬥是不是?把小姐關進房間。」她命令後面的保鏢,「她沒有求饒,沒有跟我道歉,就不許她吃飯。」
「道歉?」吉兒冷哼,很踐地抬起下巴。「你等到死吧!別碰我!」
最後一句是對接近她的保鏢說的。「我自己會走!」然後挺直背脊,像個女鬥士,驕傲地離開。
一進房間,吉兒就聽到房門從外頭鎖上的聲音,而房間裡一扇窗都沒有,唯一的出口就是門。
這不是她本來的房間,是她企圖從窗戶逃出去失敗後,凱薩琳讓人將她送到這房間來,不給她再爬窗的機會。
吉兒咬著指甲,在房裡來回走著。
好吧,勉強冷靜下來後,她有點後悔剛剛跟凱薩琳嗆上了,在這裡她勢單力薄,這樣硬碰硬對她根本沒好處,她應該放軟姿勢,讓凱薩琳放鬆戒備,才好乘機逃跑。
可偏偏她一氣起來腦子就一片暈,什麼理智陰謀的都飛走了,只想發洩滿腔憤怒。
她離開那麼久,還不能打電話,主人找不到她怎麼辦?
她好想主人……
「啊……fuck。」吉兒氣得踢門,敘出此生的第一句髒話。
然後,她聽到開門的聲音。
萊特站在門口,吹了一聲口峭,他在門口就聽到踢門聲和裡頭敘出的髒話。
「小妹,這麼粗魯可一點都不淑女。」他笑著說,輕鬆不正經的模樣一點都不像方才在樓下的嚴謹。
吉兒瞪著他一她的二哥,「你要幹嘛?」她的口氣很沖,眼睛卻忍不住移向萊特身後半開的門。
「別想。」看出她的意圖,萊特用後腳跟踢上門,然後立即接收到吉兒惡狠狠的瞪視。
看來小妹很討厭他,萊特挑眉,被自己的妹妹討厭還真是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他知道自己有個智能不足的小妹,也不是沒想過關心,不過吉兒從小就不理人,總是獨自待在房間,最後被父母送到巴黎,他根本沒機會跟這個小他十歲的妹妹接近。
而回來的吉兒個性變得潑辣又不馴,跟以前差很多,聽說是發生車禍撞到腦子,所以變正常了。
得知吉兒曾發生過車禍,而他這個當哥哥的卻從來不知道時,萊特是有自責過的,他覺得自己太不關心小妹了。
也難怪吉兒對他們這些親人一點都不親,看他們的眼神十分陌生,甚至充滿敵意。
面對吉兒戒備的眼神,萊特心裡很是無奈。「吉兒,我是你二哥,不是你的敵人。」
吉兒的回答是冷哼,這裡的所有人她都討厭。
別過頭,她坐到床上,不理這個討厭的二哥——他把門關上,就是站在凱薩琳那邊的,是她的敵人。
萊特也知道自己關門的舉動讓小妹不高興,「吉兒,別再想逃跑了,你贏不了母親的。」他柔聲勸她。「別跟母親作對,餓肚子對你沒好處,待會去跟母親道歉,好嗎?」
不好,不要——吉兒在心裡回答,她才不會對那個討厭的女人屈服。
「餓肚子,你可沒力氣逃。」
咦?吉兒訝異地看萊特。
萊特朝她擠眼,「怎麼?終於肯看我了?」
吉兒眼裡有著狐疑,她上下打量萊特,仍是戒慎。「你們又想耍什麼詭計?」被陰過一次,醒來就在英國,所以她不會再輕易相信。
「哪有什麼詭計?」萊特嘆氣,被自己的妹妹懷疑實在讓人沮喪,「吉兒,二哥是站在你這邊的。」
或許是補償的心理,萊特不贊同母親這樣對吉兒,對於母親的門戶觀念他也不以為然,可他知道母親的固執,也不想跟母親爭執,因此在母親面前他向來順從,而吉兒敢當著母親的面反抗,萊特是佩服的。
說真的,現在的小妹他很喜歡。
是嗎?吉兒的臉上是毫不掩蓋的懷疑。
這時房門又打開,一名穿著西裝的金髮男人拿著餐盤走進來,看到萊特也在時並不意外。
「唷,今天怎麼這麼早回來?」萊特朝大哥挑眉。
迪奧一臉淡漠,將手土的餐盤放到桌上,對吉兒道:「餓了就吃吧。」他的聲音冷淡,而且面無表情,一點都不和善。
吉兒看著盤上的食物,尤其是牛奶。
迪奧知道她在想什麼,「放心,沒下藥。」他知道母親對吉兒下藥強迫帶她回來的事,當然也知道母親這麼做的原因。
他和萊特一樣都不贊成母親的做法,可他們都明瞭母親的頑固,因此也不說什麼。
今天回來就聽到吉兒被禁足的事,而且不准她吃東西,因此他才端食物上來。
「別跟母親硬槓,對你沒好處的。」迪奧淡淡道,見吉兒想張口,又道:「你自己清楚,在這裡你贏不過母親。」
吉兒閉口不語,惱怒地咬著唇。
「把姿勢放軟,口頭上的贏不是贏,好好動你的腦,別失了理智。」說完這起了迪奧就轉身離開。
「大哥說的對,小妹你乖,先吃飽,吃飽才有力氣,別跟自己的肚子過不去。」萊特輕揉吉兒的頭髮,痞痞地對她眨眼。「放心,我和大哥都是站在你這邊的。」然後也跟在迪奧身後離開。
吉兒看著關上的房門,再看向桌上的三明治和牛奶,猶豫一會後,終於伸出手。
咬下三明治,再喝口溫牛奶,吉兒默默咀嚼。
也許,這裡的人並不是全都討人厭的。
※※※
柏堯一剛出機場就被堵了。
他提著行李,一手插著口袋,挑眉看著眼前穿著黑西裝的高大男人,而前方是黑頭賓士車,他的後方和左右側也都各站著相同打扮的黑衣人,而他則被包圍在中間。
經過的人看到這畫面都繞得遠遠的,不敢靠近。
「柏先生,請上車。」站在前方的男人朝柏堯一做出邀請的手勢。
做人要識情勢,柏堯一也懶得做浪費力氣的事,將行李丟給男人,就大搖大擺地上車。
他被載到一間還沒開始營業的PUB,走進PUB,裡頭是黃色的燈光,放著爵士樂,而吧檯旁則坐著一名金髮男人。
柏堯一走向吧檯,在金髮男人旁邊落坐,朝吧檯裡的服務生點飲料。「一杯可樂,謝謝。」
服務生愣住了,PUB要從哪生出可樂?
迪奧朝服務生道:「你去買罐可樂。」
服務生看得出來他們想單獨對話,點個頭,幫柏堯一倒杯水,就離開PUB。
柏堯一拿起水杯喝一口,然後懶洋洋地晃著水杯。「你怎知我會來英國,還在機場擺那麼大陣仗?」
他一開始還以為是安德森家的人,都有心理準備了,沒想到卻會見到這個許久沒見的大學學長,離開學校後兩人偶爾會聯絡,不過倒沒機會碰面,原因當然是柏堯一懶得出門。
多年沒見,這個學長一樣冷冰冰的,面無表情,就跟殭屍一樣,
「你還是一樣不碰酒。」迪奧穿著襯衫和西裝褲,不過領帶已解開,往後梳的金髮讓俊美的輪廓顯得凌厲,尊貴的氣勢讓人不敢接近。
「酒後亂性。」柏堯一撐著臉,似笑非笑地,「這點我相信學長最清楚,不是嗎?」
迪奧沒吭聲,只是喝口酒。
柏堯一聳肩,沒興趣繼續戳對方傷口,直接進入重點。「怎麼?這麼大陣仗迎接我,不會只是單獨敘舊吧?若是,我現在沒空。」他忙得很。
見柏堯一準備離開,迪奧開口。「想見吉兒嗎?」
柏堯一停下腳步,轉頭看他。「你怎麼知道吉兒?」
迪奧搖著酒杯,藍眸深沉,俊美的臉龐十分冷漠。「怎麼?你不是向來精明,到現在還沒猜到?」
柏堯一皺眉,靈光一閃,同樣的金髮藍眸……然後,他終於想到迪奧的姓氏。「靠!我怎麼忘了你的姓是安德森的。」
老天!這會不會太巧了?
他早忘了迪奧的姓,他是知道迪奧家境不錯,可也沒往安德森家想,正確來說,是他對有錢人完全沒研究。
柏堯一眼角抽搐,「不要告訴我,你跟吉兒有關係?」
迪奧勾唇,藍眸浮上嘲弄。「我也沒想到你跟我兩個妹妹會這麼有緣。」
從查來的資料上看到跟吉兒在巴黎糾纏的男人是柏堯一時,他也很驚訝。
柏堯一摸著鼻子,他自己也沒想到。
重新坐回椅上,他有興致跟迪奧敘舊了。
「說吧,你想怎樣?若是要我離吉兒遠一點,那就別白費心思了。」他是不可能會放棄吉兒的。
「你對吉兒是認真的?」迪奧沒想到向來遊戲人間的學弟會說這種話。
「認不認真是我的事。」柏堯一不覺得自己需要回答他,「我倒覺得有趣,你們把吉兒丟到巴黎不聞不問,怎麼現在這麼關心她了?」
迪奧沒回答,對於吉兒,安德森家確實虧欠她,他這個兄長是沒有盡到責任。
也因此,他才會找上柏堯一,他想看看柏堯一的態度。他和柏堯一相識許久,也知道他的個性。
柏堯一從來不認真,他的女人緣極好,也來者不拒,荒唐又凌亂的男女關係讓迪奧極不認同。
因此知道吉兒喜歡的男人是柏堯一時,當下迪奧也覺得吉兒是被柏堯一的外表騙了。
不過柏堯一卻追來英國,這讓他訝異,柏堯一可不是會追在女人身後的男人,而現在看柏堯一的態度,嗯,似乎對吉兒不是玩玩的。
柏堯一也沒想要這悶葫蘆回答,他就是純粹嘴賤。不過對方畢竟是吉兒的哥哥,他需要迪奧幫忙,倒也收斂態度。
「我知道你們要幫吉兒辦生日宴會,想辦法讓我混進去。」他提出要求。
迪奧看他,冷冷揚眉。「你這是求人的態度?」他這個讓人不爽的口氣還真是一點都沒變。
柏堯一勾唇,「當然不會讓你白幫忙,我知道你忘不了我那個蠢大姊。」
有求於人,他當然知道貢獻的道理。
「幫我,我就給你柏亞茉的電話,還會告訴你她的事,甚至可以讓她主動找上你。」
迪奧神色仍是淡漠,可藍眸快速掠過一道光,柏堯一的話確實讓他動心。
「沒想到你連自己姊姊都出賣。」他譏諷。
「那也得有人買,不是嗎?」柏堯一噙著笑,朝他伸出手。
迪奧不發一語,不過卻伸出了手。
柏堯一知道他得到一名盟友了。
※※※
吉兒思考很久後,終於接納兩位兄長的意見,放下倔傲的脾氣徽,跟凱薩琳道歉,然後乖巧地不再逃跑,對凱薩琳的話完全順從,不再忤逆她,就算心裡再不滿她都忍下來。
凱薩琳對吉兒的服從很滿意,認為吉兒終於知道自己鬥不過她而決定乖乖聽話了。
她也想過吉兒是假裝順從,然後想趁她放鬆戒備時逃跑,因此派人跟在吉兒後頭監視。
不過觀察一陣後,發現吉兒沒有逃跑的意圖,凱薩琳才放下心來,雖然還是讓人隨身保護,卻不再看得那麼嚴謹。
吉兒實在討厭這種不自由的日子,雖然不再反抗凱薩琳,可面對凱薩琳,她的態度依然冷漠,連點笑容都不想給。
凱薩琳只把這當成沉默的反抗,認為時日久了就好了,也不在意。
反正只要吉兒聽話不要想再逃跑就好,至於那個姓柏的男人,反正只是小女孩的一時迷戀,吉兒只是沒遇到更好的男人。
而今天,她就要將吉兒介紹給眾人,也藉機幫吉兒找個好對象訂下來。
說到底,她就是要吉兒忘記柏堯一。
吉兒穿著雪白紡紗短洋裝,裸肩的設計和蛋糕層次的蓬裙呈現出少女的浪漫,半攏起的金髮別上綴著鑽石的皇冠髮飾,戴著玫瑰花樣的耳環和同款的玫瑰花墜項鏈,穿著白色高跟鞋,甜美卻又不失小女人的性感。
「我的小女兒真漂亮。」陶德讚美小女兒。
吉兒冷著臉,坐著沙發上,連目光都不給一個。
面對小女兒的冷臉,陶德在心裡嘆氣,他知道吉兒仍是不接受他們,雖然不再逃跑,可卻也不跟他們說話。
他知道妻子的做法太偏激,可妻子的本意也是為吉兒好,他們心裡也想補償吉兒,可卻不知該怎麼做。
「吉兒,你就這麼討厭我們嗎?」陶德從沒想過自己會有被女兒討厭的一天。
吉兒不說話。
陶德嘆氣。「吉兒,我和媽咪都是為你好。」
「那就讓我回巴黎。」吉兒看他,倔強的藍眸閃著懇求。「我不想待在這裡,我想回巴黎。」想回主人身邊。
她想主人,好想好想。
陶德幾乎心軟在小女兒的眼神下,幾乎。「吉兒,那男人不適合你。」
那個東方男人一看就是不專情的壞男人,這樣的男人又怎會對吉兒這樣的小女生認真呢?
若會,那也肯定是為了吉兒背後的安德森家。
陶德哪捨得小女兒被壞男人騙?這也是他不阻止妻子的原因,他們都認定柏堯一居心不良。
聽到陶德這麼說,吉兒覺得自己累積數日的怒火整個快爆發,她忍不住口氣很沖地回道:「那怎樣的男人適合?」
「你今天就會知道怎樣的男人適合你。」凱薩琳站在門口,她穿著優雅高貴的黑色禮服,散發出雍容的氣質。
「走吧,宴會開始了。」凱薩琳勾住丈夫的手臂。
吉兒冷著臉,壓抑胸口的怒焰,率先走出房間。
他們到達宴會大廳,華麗的水晶燈下聚集富紳名媛,宴會采自助式,角落有樂團演奏,眾人舉杯談笑,直到宴會主角出場,眾人安靜下來。
「非常謝謝各位參加小女的生日宴會。」陶德笑著開口,雖然雙鬢已白,可他保養得宜,舉手投足流露溫文的紳士風範。「向大家介紹,這是我的小女兒,吉兒。」
吉兒走上前,勉強擠出一抹微笑,眾人紛紛鼓掌。
陶德輕推吉兒的後背一把,「吉兒,好好玩,」然後朝眾人笑,「希望大家好好享受這個宴會。」
玩個屁!她只想回巴黎!
吉兒在心裡怒咆,不一會兒,幾個富家子弟圍上她。
「吉兒,你好,我是比爾。」
「我是傑森,很高興認識你。」
「我是……」
一堆人的聲音在吉兒耳邊嗡嗡作響,吉兒快抓狂了。
她討厭宴會!討厭這裡!
「對不起,我去洗手間一下。」她找個藉口,匆匆逃離,毫不意外站立在角落的保鏢隨即沉默地跟上她。
這種處處被監視的感覺讓吉兒快喘不過氣,雙手握拳,走離大廳,一到安靜的地方,她立即轉身,憤怒地朝保鏢吼:「能不能不要一直跟著我!」
「對不起,小姐,這是我的職責。」保鏢面無表情地恭敬說道。
吉兒深吸口氣,她知道保鏢是無辜的,可她受不了了,她的忍耐己徹底到達極限,正當準備朝保鏢怒吼時,她的眼睛倏地睜圓。
保鏢察覺有異,迅速轉身,險險閃過後方的拳頭。
柏堯一輕嘖一聲,這保鏢的反應還真快。他往後退,躲過保鏢的攻擊,從口袋掏出東西一噴。
「哦。」沒想到柏堯一竟然耍陰,保鏢被噴霧噴中眼睛,捂著臉痛苦地大叫。
柏幸一當然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他卑鄙的直踢保鏢的下體。在保鏢痛得彎身時。再一拳直將保鏢打昏。
「嘖!」他皺眉甩著發疼的右手,「肉還真硬。」然後朝早已傻在旁邊的吉兒性感微笑。
「嗨。」柏堯一朝她紳士地彎腰,「親愛的公主,我來接你了。」
他戲謔地眨了下右眼,見這裡不安全,拉著吉兒往後方走。
「大門都是人,也不好跑,先到後門看看好了……哦!」他突然被撞到牆上,後腦一疼。
「吉兒你搞什麼……唔」正要斥責,身體卻被撲上,腰被雙腿夾住,然後他的嘴則被狠狠堵住。
被關住的暴躁公主,見到想念已久的壞騎士,終於再也控制不了心裡的激動,用力撲倒他。
第十章
養貓守則第五條:
雖然無法陪你一輩子,可在生命結束前,它的眼中只會有你。
柏堯一看著照片──側躺在沙發上的灰色虎斑貓,葡萄般的大眼專注地凝視著他。
他微笑,才剛將小貓送土飛機,他發現自己就開始想它了。通常這時候那隻肥貓會纏在他腳邊,蹲著那顆大腦袋,咪嗚咪嗚地要東西吃。
不知道它在飛機上乖不乖,有沒有想他呢?
※※※
吉兒沒想到柏堯一會出現在這裡,她以為他仍在巴黎,以為他找不到她會擔心,以為自己再也看不到他……
「阿一阿一阿一阿一……」她瘋狂地喊著他,不停地在他嘴上親著。「想你想你想你想你……」
每說一句「想你」,她就親一下,雙腿粗魯地盤在他腰上,雙手緊緊摟住他的脖頸。
「等等,吉兒……唔……」柏堯一根本沒機會說話,尤其掛在身上的女人手還不規矩地扯開他的外套,拆下他的領結,往他襯衫裡頭摸。
熱情的小女人不斷在他身上點火,柏堯一馬上就有了感覺,這麼久沒見,他也很想她。
手掌扣住纖腰,他咬住小嘴,熱切地吸住滑溜的小舌,在擅口裡翻攪舔弄,吸吮他懷念已久的甜美。
「嗯……一……」吉兒纏著他的舌頭,探進襯衫的小手直接含住乳頭,掛在健軀上的香胴不斷蹭著他。
柏堯一被蹭得火都出來了,他勉強離開小嘴,見她還想親過來,安撫地啄了幾下。「等一下。」然後抱著她,隨便找間房進去。
一關上門,他就直接將她抵在門上,吻住小嘴,毫不意外得到她熱情的迎接。
手掌直接拉下小禮服,小巧的綿乳彈出,然後被手掌握住,在掌中肆意捏玩。
早在宴會上看到打扮得甜美又性感的她時,柏堯一就想親手撕掉她身上的禮服,然後狠狠佔領她。
見到她的那一刻,他才深刻體會到自己有多想她。
沒有她在身邊,少了總是如影隨形的眸光,他突然覺得孤單,不管回頭幾次,都沒有一個小影子跟在身後,然後給他一抹純真的笑容。
那瞬間,他的心一片荒蕪。
這才明瞭,他比自己所想的還愛她,還不能沒有她。
「吉兒。」他啃咬她的頸,聽著她急促的心跳,含住半隻嬌乳,吮著已挺立的蕊尖。
「嗯……」吉兒卻覺得不夠,她要他,「阿一…進來……」
小手主動探入他褲子裡,握住那早已勃發滾燙的慾望。
她想要他進入她,想要包裡他,想要感受他在她身體裡,想要他的味道沾染上她。
好久沒被他抱了,她想要他。
她這性感妖燒的模樣讓柏堯一慾火噴張,他覺得自己有一天一定會被這女人搾乾,可他樂意遵從。
拉下禮服下的底褲,柏堯一架開雙腿,滾燙的巨大狠狠擠進嬌美私花,貫穿她。
「啊……」吉兒繃緊身體,貪婪地吸住他,早在方纔的愛撫裡她就濕了,緊熱得足以承受他。
柏堯一咬牙享受她緊窒綿密的包裡,甜蜜的花壁有如貪心的小嘴,將他全數吞進,而懷裡的性感嬌娃還不滿足地扭著腰臀,雙腿扣住他,上下扭動吞吐
他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瘋狂而凌亂地退出進入,次改進佔深處,吞噬她的嬌美。
誘人的甜吟不斷自小嘴溢出,吉兒抱著他,小舌雜亂無章地舔著他的唇,然後和他的舌頭相互舔吮。
腳上的高跟鞋早掉到地上,內褲掛在右腿,而火熱的巨大不斷貫穿她,濕濃的肉瓣被擠開,每一個抽出都翻出嬌豔的媚肉,然後再被擠入,愛液淌出發出嘖嘖 水聲。
「阿一……好舒服………好想你………」吉兒狂亂呢喃,激動地抱緊他,兩人纏吮的唾液流淌,她的身上漸漸沾上他的味道。
這是她熟悉又貪戀的他。
手指深深陷入他的肩腳,雪白的肌膚因興奮而浮上美麗的紅,如狂風暴雨的歡愛讓兩人快速到達頂點。
柏堯一低吼,窄臀一頂,男桿用力擠入花心,在她的顫抖下,噴灑出灼液,喂熱蜜般的花商。
汗濕的臉埋在雪頸,輕舔著她身上的薄汗,兩人的喘息濃烈粗重,情慾的味道散開。
許久,柏堯一才抬起頭,俊龐仍因方纔的激情而潮紅,黑髮微亂,浪蕩又狂野的模樣讓吉兒覺得口乾舌燥。
小腹忍不住縮一下,而花壁也跟著一縮。
柏堯一輕抽口氣,沒好氣地拍她的臀,「別再撩撥我。」然後逼自己抽出她體內。
熱鐵一離開,混著愛液的灼白就流出花口,自吉兒的大腿淌下,淫靡的畫面讓柏堯一的眼睛閃過火熱。
他深吸口氣,忍住腹下的慾火。
抱起吉兒,將她放到沙發上,白色禮服仍掛在吉兒腰上,露出的嫩乳留著情慾的咬痕,瑰紅的肌膚,早已亂掉的髮,小皇冠早掉在地板上,藍眸氤氳舌尖輕舔過唇瓣,純真又嬌媚地瞧著他。
柏堯一忍不住低頭吸住軟舌,而吉兒立即貼上他,小手扣住他的後腦,加深兩人的吻。
她從來不會隱藏自己想要他的慾望,大雕又勾上他的腰。「阿一……」
「吉兒。」柏堯一趕緊放開唇瓣,拉下她的腿,聽見她不滿的呻吟,他也很無奈,要不是場合不對,他絕對跟她做個三天三夜。
「下次,下次一定滿足你。」他哄她,有個這麼熱情的小情人真不知是好是壞。
不過目前為止柏堯一倒不覺得困擾,畢竟最大的享受者是他。
吉兒不滿地舔唇,不過倒也不再粘他,斜躺在沙發上,任他拿著手帕擦掉她身上的體液。
柏堯一草草幫她清理好,替她穿好小禮服,撿起高跟鞋幫她穿上,再整理好自己,「走吧。」他拉起吉兒。
已經耽誤不少時間,安德森家的人應該也發現吉兒不見了,他得趕緊帶吉兒離開。
吉兒抱住柏堯一的手臂,衝著他一笑,「阿一,你在真好。」她好開心,笑得眼睛都醚了。
這樣甜美的話撓動柏堯一的心,他忍不住親口小嘴,然後摟著她,打開門看一下,沒有人,就往後門的方向走。
誰知才走幾步,前方就走來一群人,中間正是安德森夫婦,而他們也看到柏堯一和吉兒。
「你是怎麼進來的?」凱薩琳怒瞪著柏堯一,看到吉兒被他摟在懷裡,頭髮已放下,眸光水潤,臉頰泛紅,頸上還有著吻痕……凱薩琳的臉色又黑又青。
明眼人一看也知道這兩人剛剛做了什麼。
不只凱薩琳的臉色難看,陶德也是。
而迪奧臉龐仍一貫冰冷,放柏堯一進來的是他,他也知道柏堯一打算帶吉兒離開,他以為兩人早走了,沒想到仍在宅子裡,更沒想到會看到自己妹妹被男人肆意愛過的模樣。
說真的,迪奧的心情也很差。不只迪奧,萊特的臉色也很不好,只有安娜驚訝又興味地看著兩人。
柏堯一摸了下翼子,摟著吉兒,很沒道義地指著迪奧。
「你兒子放我進來的。」
迪奧早知道柏堯一個性惡劣,嘴損刻薄,不過他沒想到還得再加上無恥、沒道義這幾個字。
沉默地面對父母的指責,迪奧深深後悔自己放那隻沒節操的發情狗進來。
為免引起外人騷動,宴會提早結束,安德森夫婦勉強用得禮的笑容送走客人,然後就一同沉下臉面對柏堯一。
兩邊壁壘分明,各站一邊,而掛著安德森姓氏的吉兒很理所當然地站在柏堯一身邊。
「吉兒,過來。」凱薩琳壓抑著怒火,朝女兒冷聲道。
吉兒直接哼一聲,將臉埋進柏堯一懷裡,當作沒聽到。
凱薩琳瞬間怒火勃發,「吉兒·安德森!」她氣得想上前抓女兒回來,卻被丈夫制止。
「凱薩琳,我來跟他們談吧。」知道妻子此時無法冷靜,陶德安撫地摸著她的背。
凱薩琳氣得不停深呼吸,既然丈夫這麼說,她便讓開讓丈夫處理。
「柏先生。」陶德看向柏堯一,態度沉穩而冷靜。「我不會阻止你和吉兒在一起。」
「老公你說什麼?」凱薩琳驚訝地看向丈夫,「你怎麼可以……」
剩下的話在看到丈夫沸討來的眼神時吞下,結婚三十多年,她知丈夫以眼睛示意她不要插嘴。
見妻子安靜,陶德輕拍她的手再繼續朝柏堯一道:「不過我要告訴你,我不會給吉兒我的財產,只要她跟你在一起,她一毛都不會得到。」
「哦。」柏堯一應一聲。
見柏堯一反應平淡,陶德皺了下眉。
「爸──」萊特忍不住出聲為妹妹說話。
「還有,你也別想拿著安德森家的名義在外頭招搖撞騙,因為我會將吉兒從安德森家除名。」
「這對吉兒不公平。」
陶德冷著臉,「如果吉兒執意要跟他在一起,那麼就要有覺悟。」他看向女兒。「吉兒,你說呢?」
吉兒抱住柏堯一的手臂,毫不猶豫。「我要跟阿一在一起。」
「吉兒你要想清楚,你跟柏在一起是要過窮日子的。」安娜勸妹妹,「他可養不起你。」
在安德森家吃好穿好,跟柏堯一在一起,日子可沒這麼好過,安娜不希望妹妹被愛情沖昏了頭。
「誰說的。」吉兒不滿地瞪眼。「阿一很會賺錢的。」
她是小貓時,阿一可把她養得肥的哩!
「拿他那張臉賺嗎?」萊特嗤諷,他就是對柏堯一那副風流樣看不順眼,覺得自己妹妹被騙了。
大哥也不知哪根筋不對,竟會幫這男人混進來?
「臉?阿一是長得很好看呀,不過他不喜歡見人群,所以不會靠臉賺。」吉兒回得很認真。
柏堯一忍不住笑出來。「傻瓜。」他揉著吉兒的腦袋,眉眼儘是疼寵。
吉兒整個莫名其妙,她哪裡傻了,她說的是真的呀!不過看到柏堯一溫柔的眼神,她也傻傻笑了。
凱薩琳整個看不下去了。「除了靠臉他能幹嘛?瞧他,就跟個痞子似的,跟路邊的混混沒兩樣」
「不准這麼說阿一,」吉兒不高興地瞪著凱薩琳,「阿一明明有工作,你們幹嘛看不起他?」
「工作?什麼工作?」凱薩琳嗤哼,覺得自己真是生了個蠢女兒,比以前智能不足的自閉樣還不如。
「寫書呀。」吉兒指著一旁的書櫃。「你們那個書櫃上的書都是阿一寫的呀。」
書?
眾人的目光往架櫃上挪,書架上放著四排推理小說,分為普版和珍藏版,最上層的珍藏版還絕版了,被陶德很小心地珍藏。
陶德的眉毛隱隱跳動,他看著書櫃上的書,再看向柏堯一,心頭怦怦跳。
「吉兒,你說架上的書是柏寫的?」安娜不敢相信地問。
對呀,吉兒點頭。
「這怎麼可能?」安娜尖叫。
萊特也一臉不敢相信,他本來想問吉兒是不是被騙了,可想到她一直阿一阿一如叫,這兩個字是中文,而書的作者名也是個中文……「你真的是『一』!?」,老天,他也是「一」的忠實讀者裡。
迪奧心裡也很驚訝,他沒想到不學無術、個性懶散的柏堯一竟會跑去寫書,而且還是那個赫赫有名的「一」。
這時,管家突然匆匆敲門。「老爺,『唐氏』的執行長來訪。」
「什麼?」陶德驚訝。「『唐氏』執行長怎會過來?」
唐氏集團是在富士比排名前十的財團,經營範圍龐大,遍及亞洲和歐美洲,最近安德森正準備和「唐氏」合作一個上億的企畫。本來今天的宴會也有邀請「唐氏」執行長,他們原想將吉兒介紹給對方認識,可「唐氏」只派個經理赴宴。
而現在這麼晚了,「唐氏」執行長怎會過來?
「真不好意思,打擾了。」一名身材修長,穿著手工西裝的東方男人走進來,有禮地朝眾人點頭。
「我是來接家兄的。」然後看向柏堯一,眉頭不悅地輕攏。「你讓我在外頭等了兩小時。」
「哦,抱歉,我都忘了你在外面等。」柏堯一終於想起來他要弟弟在外頭接應的事。
眾人徹底傻住。
「柏,你、你是『唐氏』執行長的哥哥?」安娜的聲音顫抖。「老天,你怎麼沒告訴我?」那她就不會輕易跟他分手了。
柏堯一聳肩,他喜歡當低調的有錢人不行嗎?
然後他微笑地看向凱薩琳,有禮詢問。「請問這樣我有資格跟吉兒在一起了嗎?」
※※※
吉兒快樂地收抬行李,她要回巴黎了,而且這次是跟主人一起回去,她可以跟主人住在一起了。
終於不用再分隔兩地,也不用趕著回家,她可以天天跟主人黏在一起,好棒。
吉兒開心地眼睛都醚成一條線了。
「扣扣!」陶德輕敲門板,「吉兒。」
他看著女兒,第一次看到女兒這麼開心的模樣,心裡不禁有點酸。
讓女兒這麼快樂的人,卻不是他們。
「幹嘛?」見到他,吉兒臉上的笑容消失,眼裡又浮上戒備,這讓陶德覺得心更酸。
他坐到吉兒身邊,伸手想摸她的頭,吉兒下意識往後躲,陶德一愣,只得澀澀地收回手。
「吉兒,我知道妳不喜歡我們,可是爹地想告訴妳,我和妳媽咪只是想保護妳,不想妳受傷,或許我們的方法是錯的,或許妳會覺得我們沒資格說這種話,畢竟把妳丟在巴黎不聞不問的是我們。」陶德苦笑。
其實在知道柏堯一是「一」時,陶德就不反對他們在一起了,他怕的是女兒被騙,可既然柏堯一有正當的工作,他的反對也就沒那麼強烈了。
只是「唐氏」的事是意外,他們都沒想過柏堯一竟會和「唐氏」有關係,這等於打了他們一記回馬槍,尤其是對妻子來說,雖然妻子不再反對,可這幾天的心情也不怎麼好。
「如果柏堯一欺負你就回來,別忘了你還有個家。」輕拍女兒的手,陶德笑了笑,然後起身。
看著陶德離去的背影,吉兒咬唇開口。「我有叫阿一幫書櫃上的書籤名。」看到陶德訝異回頭,她笑開臉。「每一本都有簽哦。」
「真的嗎?」陶德擺出驚喜的表情,
「嗯!」吉兒用力點頭,然後起身抱住他。
陶德愣住了。
吉兒用撒嬌的語氣說道:「爹地,有空要帶媽咪來巴黎找我哦。」
陶德覺得眼眶發熱,他抱住女兒,「好。」他知道,女兒終於不討厭他了。
等他回到房間,就看到妻子站在窗戶前,他走到妻子身後,往窗外看,就見吉兒抱住柏堯一手臂,小臉閃耀著燦爛笑容,而萊特和安娜則在旁邊,四個人在門口說話。
「嘖,讓你賺到了。」安娜很不甘心地看著妹妹。
吉兒對她做鬼臉,然後佔有性地抱住柏堯一,大聲宣告。「阿一是我的。!」別想跟她搶。
萊特早習慣吉兒對柏堯一盲目的迷戀,不過他也餡媚地對柏堯一笑。「阿一,那個『x』什麼時候出?」他癡癡等很久了。
「對啊對啊,什麼時候出?」安娜也追問。
柏堯一這才想到他好像答應柏亞茉要給她稿子,不過他還沒寫完……算了,頂多最近不開機。
「快來不及了。」迪奧從車裡探頭出來。
吉兒拉著柏堯一匆忙上車,然後朝萊特和安娜揮手。「二哥記得到巴黎要找我哦!安娜你可以不用來沒關係。」
「拜託,也只有你把柏當寶。」安娜受不了地翻白眼,沒好氣地朝吉兒揮手。「快走快走。」
陶德看著車子開走,然後摟住妻子。「吉兒說我們可以去找她玩。」
凱薩琳沒說話。
「她是你女兒,不會討厭你的。」這些日子他也懂了吉兒的個性,喜惡分明,「親愛的,吉兒懂的。」
懂她這個母親只是想保護她。
凱薩琳偎進丈夫懷裡,許久後才說:「下個月我們去巴黎吧。」
陶德笑了。「好。」
回到巴黎,吉兒如願以償地天天黏在柏堯一身邊,生活很甜蜜美滿………
※※※
錯!一點也不!
「吉兒·安德森!」柏堯一黑著臉瞪著一片狼籍的廚房,流理台全是混著蛋液的麵粉,地上都是水,燒焦的鍋子。黑掉的微波爐還不斷冒出黑煙………
柏堯一覺得自己青筋冒起,他不過才進書房不到三小時,一出來他的廚房就被她毀了!
昨天是洗衣機,因為她心血來潮想洗衣服,前天是漏斗,因為她想燙衣服………結果差點引起火災。
大前天是………
總之,不管吉兒想做什麼,結果絕對是一團混亂。
他都求她什麼都不要動了,可她今天還給他搞這出!
「對、對不起,」吉兒沮喪地低頭,雙手揪著耳朵,害怕地縮肩。「我、我只是想做蛋糕,今天是你生日嘛……所以想給你驚喜……」
對!他確實很驚喜。
自從跟她住在一起後,他每天都很涼喜,寧靜的生活終於徹底離他遠去,柏堯一超懷念以前的安靜時光。
看著吉兒委屈兮兮的表情,柏堯一的滿腔怒火頓時被無奈取代,「過來。」他命令。
「哦。」吉兒垂著頭,奪拉著耳朵,吸著鼻子,默默走向他,她的衣服和頭髮也都染上黃站砧的麵粉。
「停,別靠近我。」柏堯一往後退,伸手指向浴室。「去洗澡。」
「哦。」吉兒的腳步往浴室移,進去浴室前,回過頭,睜著充滿水氣的藍眸,嘖著聲道:「阿一,對不起。」然後走進浴室。
柏堯一被她那可憐巴巴的模樣弄得哭笑不得,每次都來這招,偏偏他每次都心軟在這招下。
無奈地嘆氣,他打電話叫清潔公司過來。
一會後,吉兒也洗好澡出來,嬌小的身體套了件寬大的T恤,小臉被熱氣蒸得紅撲撲,看來很是可口,只是神情仍是頹喪。
「去換衣服,穿漂亮一點。」
吉兒疑惑地抬頭,柏堯一挑眉。「今天我生日,不是要幫我慶祝?」藍眸頓時亮了起來。
「快,我只等妳十分鐘。」
吉兒撲上前,親他一口。「阿一你最好了!我最最最喜歡你了。」再親一口,然後開心地衝回房間換衣服。
柏堯一舔著被她親過的唇,嘴角微彎。
好吧,雖然以前的寧靜不再了,不過這樣熱鬧過好像也不錯。
「阿一我好了。」不到十分鐘,穿著粉色小洋裝的吉兒就衝出來,笑嘻嘻地抓生他。
柏堯一摟住她的腰,低頭吻住那張愛笑的嘴。
只要跟她在一起,吵吵鬧鬧也無所謂。
傻瓜。
一個眼中只有他的傻瓜。
而他,為此滿心歡喜,不再寂寞孤單。
番外:大黑之謎
不只女人會記恨,男人有時候更會記恨。
柏堯一一直記得某個女人曾經為了一個叫大黑的反駁他的事,這讓柏堯一深深記在心裡,怎麼也忘不掉。
要知道,吉兒對他向來言聽計從,他要說豬在天上飛,她絕對會附和地說這隻豬飛得真高。
可是,她卻為了一個叫大黑的跟他作對。
雖然只有一次,可男人小心眼起來,記的比誰都深。
他不是沒想過問吉兒大黑是誰,可要是問了,這不代表他在意嗎?
這怎麼行!
停止使用?
柏堯一挑眉,他這幾天都找不到吉兒,打手機也都關機,大概能猜到吉兒手機是被沒收,而現在號碼停止使用,安德森家的人是想藉此讓他找不到吉兒嗎?
他想了一下,拿著鑰匙走出家門,往吉兒住的高級住宅區走去。
到了她家門口,毫不意外地看到大門緊閉,按門鈴也沒有回應。
「先生,你找這家的人嗎?」剛好有住在附近的人看到他,好心地告訴他。「他們前幾天已經搬走了。」
搬家了?很好,柏堯一發現自己一點都不意外。
向對方點頭道謝,柏堯一搔著下巴,攏緊眉頭思索。
吉兒一定不會乖乖離開,以她的個性會鬧得雞飛狗跳,不會乖順聽話,要讓她離開,只有架著強迫;可看剛剛告知他吉兒搬走的人,對方的態度很平和,一點都沒有想說八卦的意思。
如果吉兒是被強迫離開,那她一定會吵鬧,人都有八卦說嘴的心理,通常都會無聊地將這事告訴別人一即使那個人是陌生人,而剛剛的好心人完全沒有。
這只能說,吉兒是安靜離開的,可是以她的個性哪會這麼乖順?吉兒愛他愛得要命,根本不會放棄他。一想到這個,柏堯一是挺得意的。
難不成被下藥?
這麼狗血八股的手段……變態的大家族是會幹沒錯。柏堯一想到吉兒的母親,那個外國女人一副固執的獨裁模樣,看他的眼神就像看地上的一坨屎,她若幹下藥這種事,他一點都不會驚訝。
看來吉兒是被帶回英國了,安德森家一定會把她看得緊緊的,一定不會讓他們見面。
柏堯一嘆氣,沒想到這種悲情的狗血戲碼竟會發生在他身上,可偏偏他就是把人放在心上了,不得不在意,不得不去追。
好吧,先去訂飛到英國的機票,再想辦法……正在想有什麼辦法時,口袋裡的手機震動起來。
他心動一下,以為是吉兒,趕緊拿出手機,可看到來電顯示是柏亞茉時,激盪的心瞬間冷掉。
他心情不爽地接起電話,口氣很差。「幹嘛?」
柏亞茉一點都不在意他惡劣的態度,反正也習慣了。「阿一,你有沒有看報紙?」
柏堯一根本沒心情理她。「你覺得我會看那種東西嗎?」他跟社會都脫節那麼久了。
「也是。」柏亞茉都忘了這個機車弟弟有多宅多自閉。「快去買份報紙來看……」
「沒興趣!」他忙得很。
正要切掉電話時,卻聽到柏亞茉大嚷:「我看到吉兒耶。」
什麼?柏堯一趕緊問:「你在哪看到吉兒?」
「報紙呀!」
「嘖嘖,沒想到吉兒竟是那個安德森家的人,家世顯赫耶!阿一啊,你………喂?喂?靠!柏堯一你竟敢掛我電話!」
柏堯一沒空理會某個女人的怒吼,他找個攤販,隨手拿份早報,丟下錢,快速翻著,一翻到頭版就看到吉兒。
她穿著淺粉色洋裝,戴著米色毛帽,被一群保鏢護送,臉上的墨鏡遮住她半張臉,柏堯一看不到她的表情,不過從她緊抿的唇瓣,柏堯一知道她心情很不爽。
而報紙上的內容寫著安德森家的小女兒曝光,說著被安德森家保護疼寵的小女兒自小就在法國求學,現在學成回歸,將舉辦她的生日宴會,安德森夫人宣稱將在宴會上找尋青年才俊,為她的小女兒挑個未婚夫。
柏堯一瞪著「未婚夫」那三個字,不屑地輕哼,看來安德森夫人是極力要將吉兒和他分開。
法國求學?這種鬼話也扯得出口。
柏堯一將報紙丟進垃圾桶,拿出手機打給柏亞茉。「柏亞茉,幫我訂一張飛英國的機票。」
「蛤?我欠你的呀」還真呼她名諱,「識相的就叫一聲姊姊。」
「稿子下個月會全交給你。」
「OK,我馬上訂。」柏亞茉爽了,有稿子什麼都好商量。
柏堯一切掉電話,滿肚子火。
吉兒是他的女人,他都蓋上章了,她全身上下都是他的,任何男人都別肖想!
第九章
不管當人當貓,只要在你身邊就好。
吉兒怎麼也沒想到,當她一覺醒來,人已經不在巴黎,而是飛到英國,而她的頭很量,身體沉得幾乎使不出一點力。
她只記得她喝了牛奶,然後……然後就什麼都沒了。
她不笨,這麼一想也猜到那牛奶有問題,吉兒的媽媽一定是在牛奶裡下藥了。
可惡!人類果然很壞。
吉兒氣極了,她想回巴黎,想自去找主人,她不見了,主人一定很擔心。
可是每天都有一堆保鑣跟著她,監視她,她不是沒試過逃過,可每被抓回來一次,看守她的人就更多。
「吉兒·安德森,你別逼我把你關在房間。」面對一再挑戰她威嚴的女兒,凱薩琳的忍耐已到極限。
吉兒才不怕她,沒有自由的日子,看不到主人的怒火讓她快抓狂。「我告訴你,我才不怕你,你沒有權利關我,我是人,我有人身自由,我會告你,會讓你身敗名裂,會讓你被所有人恥笑。」
她很生氣,非常生氣,氣得把電視上看到的詞彙都胡亂用上。「還有,會有人代替月亮來懲罰你。」
「呵…」站在一邊的萊特·安德森忍不住噴笑,看到母親射來的目光,他輕咳一聲,忍住笑意,逼自己擺出嚴肅的表情。
凱薩琳氣得渾身發抖,吉兒的每一句話都深深刺激她,「吉兒·安德森你竟敢這麼對我說話?我是你母親,你竟然說你要告我,讓我身敗名裂?好,很好。」
她氣得笑了。
「你要跟我鬥是不是?把小姐關進房間。」她命令後面的保鏢,「她沒有求饒,沒有跟我道歉,就不許她吃飯。」
「道歉?」吉兒冷哼,很踐地抬起下巴。「你等到死吧!別碰我!」
最後一句是對接近她的保鏢說的。「我自己會走!」然後挺直背脊,像個女鬥士,驕傲地離開。
一進房間,吉兒就聽到房門從外頭鎖上的聲音,而房間裡一扇窗都沒有,唯一的出口就是門。
這不是她本來的房間,是她企圖從窗戶逃出去失敗後,凱薩琳讓人將她送到這房間來,不給她再爬窗的機會。
吉兒咬著指甲,在房裡來回走著。
好吧,勉強冷靜下來後,她有點後悔剛剛跟凱薩琳嗆上了,在這裡她勢單力薄,這樣硬碰硬對她根本沒好處,她應該放軟姿勢,讓凱薩琳放鬆戒備,才好乘機逃跑。
可偏偏她一氣起來腦子就一片暈,什麼理智陰謀的都飛走了,只想發洩滿腔憤怒。
她離開那麼久,還不能打電話,主人找不到她怎麼辦?
她好想主人……
「啊……fuck。」吉兒氣得踢門,敘出此生的第一句髒話。
然後,她聽到開門的聲音。
萊特站在門口,吹了一聲口峭,他在門口就聽到踢門聲和裡頭敘出的髒話。
「小妹,這麼粗魯可一點都不淑女。」他笑著說,輕鬆不正經的模樣一點都不像方才在樓下的嚴謹。
吉兒瞪著他一她的二哥,「你要幹嘛?」她的口氣很沖,眼睛卻忍不住移向萊特身後半開的門。
「別想。」看出她的意圖,萊特用後腳跟踢上門,然後立即接收到吉兒惡狠狠的瞪視。
看來小妹很討厭他,萊特挑眉,被自己的妹妹討厭還真是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他知道自己有個智能不足的小妹,也不是沒想過關心,不過吉兒從小就不理人,總是獨自待在房間,最後被父母送到巴黎,他根本沒機會跟這個小他十歲的妹妹接近。
而回來的吉兒個性變得潑辣又不馴,跟以前差很多,聽說是發生車禍撞到腦子,所以變正常了。
得知吉兒曾發生過車禍,而他這個當哥哥的卻從來不知道時,萊特是有自責過的,他覺得自己太不關心小妹了。
也難怪吉兒對他們這些親人一點都不親,看他們的眼神十分陌生,甚至充滿敵意。
面對吉兒戒備的眼神,萊特心裡很是無奈。「吉兒,我是你二哥,不是你的敵人。」
吉兒的回答是冷哼,這裡的所有人她都討厭。
別過頭,她坐到床上,不理這個討厭的二哥——他把門關上,就是站在凱薩琳那邊的,是她的敵人。
萊特也知道自己關門的舉動讓小妹不高興,「吉兒,別再想逃跑了,你贏不了母親的。」他柔聲勸她。「別跟母親作對,餓肚子對你沒好處,待會去跟母親道歉,好嗎?」
不好,不要——吉兒在心裡回答,她才不會對那個討厭的女人屈服。
「餓肚子,你可沒力氣逃。」
咦?吉兒訝異地看萊特。
萊特朝她擠眼,「怎麼?終於肯看我了?」
吉兒眼裡有著狐疑,她上下打量萊特,仍是戒慎。「你們又想耍什麼詭計?」被陰過一次,醒來就在英國,所以她不會再輕易相信。
「哪有什麼詭計?」萊特嘆氣,被自己的妹妹懷疑實在讓人沮喪,「吉兒,二哥是站在你這邊的。」
或許是補償的心理,萊特不贊同母親這樣對吉兒,對於母親的門戶觀念他也不以為然,可他知道母親的固執,也不想跟母親爭執,因此在母親面前他向來順從,而吉兒敢當著母親的面反抗,萊特是佩服的。
說真的,現在的小妹他很喜歡。
是嗎?吉兒的臉上是毫不掩蓋的懷疑。
這時房門又打開,一名穿著西裝的金髮男人拿著餐盤走進來,看到萊特也在時並不意外。
「唷,今天怎麼這麼早回來?」萊特朝大哥挑眉。
迪奧一臉淡漠,將手土的餐盤放到桌上,對吉兒道:「餓了就吃吧。」他的聲音冷淡,而且面無表情,一點都不和善。
吉兒看著盤上的食物,尤其是牛奶。
迪奧知道她在想什麼,「放心,沒下藥。」他知道母親對吉兒下藥強迫帶她回來的事,當然也知道母親這麼做的原因。
他和萊特一樣都不贊成母親的做法,可他們都明瞭母親的頑固,因此也不說什麼。
今天回來就聽到吉兒被禁足的事,而且不准她吃東西,因此他才端食物上來。
「別跟母親硬槓,對你沒好處的。」迪奧淡淡道,見吉兒想張口,又道:「你自己清楚,在這裡你贏不過母親。」
吉兒閉口不語,惱怒地咬著唇。
「把姿勢放軟,口頭上的贏不是贏,好好動你的腦,別失了理智。」說完這起了迪奧就轉身離開。
「大哥說的對,小妹你乖,先吃飽,吃飽才有力氣,別跟自己的肚子過不去。」萊特輕揉吉兒的頭髮,痞痞地對她眨眼。「放心,我和大哥都是站在你這邊的。」然後也跟在迪奧身後離開。
吉兒看著關上的房門,再看向桌上的三明治和牛奶,猶豫一會後,終於伸出手。
咬下三明治,再喝口溫牛奶,吉兒默默咀嚼。
也許,這裡的人並不是全都討人厭的。
※※※
柏堯一剛出機場就被堵了。
他提著行李,一手插著口袋,挑眉看著眼前穿著黑西裝的高大男人,而前方是黑頭賓士車,他的後方和左右側也都各站著相同打扮的黑衣人,而他則被包圍在中間。
經過的人看到這畫面都繞得遠遠的,不敢靠近。
「柏先生,請上車。」站在前方的男人朝柏堯一做出邀請的手勢。
做人要識情勢,柏堯一也懶得做浪費力氣的事,將行李丟給男人,就大搖大擺地上車。
他被載到一間還沒開始營業的PUB,走進PUB,裡頭是黃色的燈光,放著爵士樂,而吧檯旁則坐著一名金髮男人。
柏堯一走向吧檯,在金髮男人旁邊落坐,朝吧檯裡的服務生點飲料。「一杯可樂,謝謝。」
服務生愣住了,PUB要從哪生出可樂?
迪奧朝服務生道:「你去買罐可樂。」
服務生看得出來他們想單獨對話,點個頭,幫柏堯一倒杯水,就離開PUB。
柏堯一拿起水杯喝一口,然後懶洋洋地晃著水杯。「你怎知我會來英國,還在機場擺那麼大陣仗?」
他一開始還以為是安德森家的人,都有心理準備了,沒想到卻會見到這個許久沒見的大學學長,離開學校後兩人偶爾會聯絡,不過倒沒機會碰面,原因當然是柏堯一懶得出門。
多年沒見,這個學長一樣冷冰冰的,面無表情,就跟殭屍一樣,
「你還是一樣不碰酒。」迪奧穿著襯衫和西裝褲,不過領帶已解開,往後梳的金髮讓俊美的輪廓顯得凌厲,尊貴的氣勢讓人不敢接近。
「酒後亂性。」柏堯一撐著臉,似笑非笑地,「這點我相信學長最清楚,不是嗎?」
迪奧沒吭聲,只是喝口酒。
柏堯一聳肩,沒興趣繼續戳對方傷口,直接進入重點。「怎麼?這麼大陣仗迎接我,不會只是單獨敘舊吧?若是,我現在沒空。」他忙得很。
見柏堯一準備離開,迪奧開口。「想見吉兒嗎?」
柏堯一停下腳步,轉頭看他。「你怎麼知道吉兒?」
迪奧搖著酒杯,藍眸深沉,俊美的臉龐十分冷漠。「怎麼?你不是向來精明,到現在還沒猜到?」
柏堯一皺眉,靈光一閃,同樣的金髮藍眸……然後,他終於想到迪奧的姓氏。「靠!我怎麼忘了你的姓是安德森的。」
老天!這會不會太巧了?
他早忘了迪奧的姓,他是知道迪奧家境不錯,可也沒往安德森家想,正確來說,是他對有錢人完全沒研究。
柏堯一眼角抽搐,「不要告訴我,你跟吉兒有關係?」
迪奧勾唇,藍眸浮上嘲弄。「我也沒想到你跟我兩個妹妹會這麼有緣。」
從查來的資料上看到跟吉兒在巴黎糾纏的男人是柏堯一時,他也很驚訝。
柏堯一摸著鼻子,他自己也沒想到。
重新坐回椅上,他有興致跟迪奧敘舊了。
「說吧,你想怎樣?若是要我離吉兒遠一點,那就別白費心思了。」他是不可能會放棄吉兒的。
「你對吉兒是認真的?」迪奧沒想到向來遊戲人間的學弟會說這種話。
「認不認真是我的事。」柏堯一不覺得自己需要回答他,「我倒覺得有趣,你們把吉兒丟到巴黎不聞不問,怎麼現在這麼關心她了?」
迪奧沒回答,對於吉兒,安德森家確實虧欠她,他這個兄長是沒有盡到責任。
也因此,他才會找上柏堯一,他想看看柏堯一的態度。他和柏堯一相識許久,也知道他的個性。
柏堯一從來不認真,他的女人緣極好,也來者不拒,荒唐又凌亂的男女關係讓迪奧極不認同。
因此知道吉兒喜歡的男人是柏堯一時,當下迪奧也覺得吉兒是被柏堯一的外表騙了。
不過柏堯一卻追來英國,這讓他訝異,柏堯一可不是會追在女人身後的男人,而現在看柏堯一的態度,嗯,似乎對吉兒不是玩玩的。
柏堯一也沒想要這悶葫蘆回答,他就是純粹嘴賤。不過對方畢竟是吉兒的哥哥,他需要迪奧幫忙,倒也收斂態度。
「我知道你們要幫吉兒辦生日宴會,想辦法讓我混進去。」他提出要求。
迪奧看他,冷冷揚眉。「你這是求人的態度?」他這個讓人不爽的口氣還真是一點都沒變。
柏堯一勾唇,「當然不會讓你白幫忙,我知道你忘不了我那個蠢大姊。」
有求於人,他當然知道貢獻的道理。
「幫我,我就給你柏亞茉的電話,還會告訴你她的事,甚至可以讓她主動找上你。」
迪奧神色仍是淡漠,可藍眸快速掠過一道光,柏堯一的話確實讓他動心。
「沒想到你連自己姊姊都出賣。」他譏諷。
「那也得有人買,不是嗎?」柏堯一噙著笑,朝他伸出手。
迪奧不發一語,不過卻伸出了手。
柏堯一知道他得到一名盟友了。
※※※
吉兒思考很久後,終於接納兩位兄長的意見,放下倔傲的脾氣徽,跟凱薩琳道歉,然後乖巧地不再逃跑,對凱薩琳的話完全順從,不再忤逆她,就算心裡再不滿她都忍下來。
凱薩琳對吉兒的服從很滿意,認為吉兒終於知道自己鬥不過她而決定乖乖聽話了。
她也想過吉兒是假裝順從,然後想趁她放鬆戒備時逃跑,因此派人跟在吉兒後頭監視。
不過觀察一陣後,發現吉兒沒有逃跑的意圖,凱薩琳才放下心來,雖然還是讓人隨身保護,卻不再看得那麼嚴謹。
吉兒實在討厭這種不自由的日子,雖然不再反抗凱薩琳,可面對凱薩琳,她的態度依然冷漠,連點笑容都不想給。
凱薩琳只把這當成沉默的反抗,認為時日久了就好了,也不在意。
反正只要吉兒聽話不要想再逃跑就好,至於那個姓柏的男人,反正只是小女孩的一時迷戀,吉兒只是沒遇到更好的男人。
而今天,她就要將吉兒介紹給眾人,也藉機幫吉兒找個好對象訂下來。
說到底,她就是要吉兒忘記柏堯一。
吉兒穿著雪白紡紗短洋裝,裸肩的設計和蛋糕層次的蓬裙呈現出少女的浪漫,半攏起的金髮別上綴著鑽石的皇冠髮飾,戴著玫瑰花樣的耳環和同款的玫瑰花墜項鏈,穿著白色高跟鞋,甜美卻又不失小女人的性感。
「我的小女兒真漂亮。」陶德讚美小女兒。
吉兒冷著臉,坐著沙發上,連目光都不給一個。
面對小女兒的冷臉,陶德在心裡嘆氣,他知道吉兒仍是不接受他們,雖然不再逃跑,可卻也不跟他們說話。
他知道妻子的做法太偏激,可妻子的本意也是為吉兒好,他們心裡也想補償吉兒,可卻不知該怎麼做。
「吉兒,你就這麼討厭我們嗎?」陶德從沒想過自己會有被女兒討厭的一天。
吉兒不說話。
陶德嘆氣。「吉兒,我和媽咪都是為你好。」
「那就讓我回巴黎。」吉兒看他,倔強的藍眸閃著懇求。「我不想待在這裡,我想回巴黎。」想回主人身邊。
她想主人,好想好想。
陶德幾乎心軟在小女兒的眼神下,幾乎。「吉兒,那男人不適合你。」
那個東方男人一看就是不專情的壞男人,這樣的男人又怎會對吉兒這樣的小女生認真呢?
若會,那也肯定是為了吉兒背後的安德森家。
陶德哪捨得小女兒被壞男人騙?這也是他不阻止妻子的原因,他們都認定柏堯一居心不良。
聽到陶德這麼說,吉兒覺得自己累積數日的怒火整個快爆發,她忍不住口氣很沖地回道:「那怎樣的男人適合?」
「你今天就會知道怎樣的男人適合你。」凱薩琳站在門口,她穿著優雅高貴的黑色禮服,散發出雍容的氣質。
「走吧,宴會開始了。」凱薩琳勾住丈夫的手臂。
吉兒冷著臉,壓抑胸口的怒焰,率先走出房間。
他們到達宴會大廳,華麗的水晶燈下聚集富紳名媛,宴會采自助式,角落有樂團演奏,眾人舉杯談笑,直到宴會主角出場,眾人安靜下來。
「非常謝謝各位參加小女的生日宴會。」陶德笑著開口,雖然雙鬢已白,可他保養得宜,舉手投足流露溫文的紳士風範。「向大家介紹,這是我的小女兒,吉兒。」
吉兒走上前,勉強擠出一抹微笑,眾人紛紛鼓掌。
陶德輕推吉兒的後背一把,「吉兒,好好玩,」然後朝眾人笑,「希望大家好好享受這個宴會。」
玩個屁!她只想回巴黎!
吉兒在心裡怒咆,不一會兒,幾個富家子弟圍上她。
「吉兒,你好,我是比爾。」
「我是傑森,很高興認識你。」
「我是……」
一堆人的聲音在吉兒耳邊嗡嗡作響,吉兒快抓狂了。
她討厭宴會!討厭這裡!
「對不起,我去洗手間一下。」她找個藉口,匆匆逃離,毫不意外站立在角落的保鏢隨即沉默地跟上她。
這種處處被監視的感覺讓吉兒快喘不過氣,雙手握拳,走離大廳,一到安靜的地方,她立即轉身,憤怒地朝保鏢吼:「能不能不要一直跟著我!」
「對不起,小姐,這是我的職責。」保鏢面無表情地恭敬說道。
吉兒深吸口氣,她知道保鏢是無辜的,可她受不了了,她的忍耐己徹底到達極限,正當準備朝保鏢怒吼時,她的眼睛倏地睜圓。
保鏢察覺有異,迅速轉身,險險閃過後方的拳頭。
柏堯一輕嘖一聲,這保鏢的反應還真快。他往後退,躲過保鏢的攻擊,從口袋掏出東西一噴。
「哦。」沒想到柏堯一竟然耍陰,保鏢被噴霧噴中眼睛,捂著臉痛苦地大叫。
柏幸一當然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他卑鄙的直踢保鏢的下體。在保鏢痛得彎身時。再一拳直將保鏢打昏。
「嘖!」他皺眉甩著發疼的右手,「肉還真硬。」然後朝早已傻在旁邊的吉兒性感微笑。
「嗨。」柏堯一朝她紳士地彎腰,「親愛的公主,我來接你了。」
他戲謔地眨了下右眼,見這裡不安全,拉著吉兒往後方走。
「大門都是人,也不好跑,先到後門看看好了……哦!」他突然被撞到牆上,後腦一疼。
「吉兒你搞什麼……唔」正要斥責,身體卻被撲上,腰被雙腿夾住,然後他的嘴則被狠狠堵住。
被關住的暴躁公主,見到想念已久的壞騎士,終於再也控制不了心裡的激動,用力撲倒他。
第十章
養貓守則第五條:
雖然無法陪你一輩子,可在生命結束前,它的眼中只會有你。
柏堯一看著照片──側躺在沙發上的灰色虎斑貓,葡萄般的大眼專注地凝視著他。
他微笑,才剛將小貓送土飛機,他發現自己就開始想它了。通常這時候那隻肥貓會纏在他腳邊,蹲著那顆大腦袋,咪嗚咪嗚地要東西吃。
不知道它在飛機上乖不乖,有沒有想他呢?
※※※
吉兒沒想到柏堯一會出現在這裡,她以為他仍在巴黎,以為他找不到她會擔心,以為自己再也看不到他……
「阿一阿一阿一阿一……」她瘋狂地喊著他,不停地在他嘴上親著。「想你想你想你想你……」
每說一句「想你」,她就親一下,雙腿粗魯地盤在他腰上,雙手緊緊摟住他的脖頸。
「等等,吉兒……唔……」柏堯一根本沒機會說話,尤其掛在身上的女人手還不規矩地扯開他的外套,拆下他的領結,往他襯衫裡頭摸。
熱情的小女人不斷在他身上點火,柏堯一馬上就有了感覺,這麼久沒見,他也很想她。
手掌扣住纖腰,他咬住小嘴,熱切地吸住滑溜的小舌,在擅口裡翻攪舔弄,吸吮他懷念已久的甜美。
「嗯……一……」吉兒纏著他的舌頭,探進襯衫的小手直接含住乳頭,掛在健軀上的香胴不斷蹭著他。
柏堯一被蹭得火都出來了,他勉強離開小嘴,見她還想親過來,安撫地啄了幾下。「等一下。」然後抱著她,隨便找間房進去。
一關上門,他就直接將她抵在門上,吻住小嘴,毫不意外得到她熱情的迎接。
手掌直接拉下小禮服,小巧的綿乳彈出,然後被手掌握住,在掌中肆意捏玩。
早在宴會上看到打扮得甜美又性感的她時,柏堯一就想親手撕掉她身上的禮服,然後狠狠佔領她。
見到她的那一刻,他才深刻體會到自己有多想她。
沒有她在身邊,少了總是如影隨形的眸光,他突然覺得孤單,不管回頭幾次,都沒有一個小影子跟在身後,然後給他一抹純真的笑容。
那瞬間,他的心一片荒蕪。
這才明瞭,他比自己所想的還愛她,還不能沒有她。
「吉兒。」他啃咬她的頸,聽著她急促的心跳,含住半隻嬌乳,吮著已挺立的蕊尖。
「嗯……」吉兒卻覺得不夠,她要他,「阿一…進來……」
小手主動探入他褲子裡,握住那早已勃發滾燙的慾望。
她想要他進入她,想要包裡他,想要感受他在她身體裡,想要他的味道沾染上她。
好久沒被他抱了,她想要他。
她這性感妖燒的模樣讓柏堯一慾火噴張,他覺得自己有一天一定會被這女人搾乾,可他樂意遵從。
拉下禮服下的底褲,柏堯一架開雙腿,滾燙的巨大狠狠擠進嬌美私花,貫穿她。
「啊……」吉兒繃緊身體,貪婪地吸住他,早在方纔的愛撫裡她就濕了,緊熱得足以承受他。
柏堯一咬牙享受她緊窒綿密的包裡,甜蜜的花壁有如貪心的小嘴,將他全數吞進,而懷裡的性感嬌娃還不滿足地扭著腰臀,雙腿扣住他,上下扭動吞吐
他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瘋狂而凌亂地退出進入,次改進佔深處,吞噬她的嬌美。
誘人的甜吟不斷自小嘴溢出,吉兒抱著他,小舌雜亂無章地舔著他的唇,然後和他的舌頭相互舔吮。
腳上的高跟鞋早掉到地上,內褲掛在右腿,而火熱的巨大不斷貫穿她,濕濃的肉瓣被擠開,每一個抽出都翻出嬌豔的媚肉,然後再被擠入,愛液淌出發出嘖嘖 水聲。
「阿一……好舒服………好想你………」吉兒狂亂呢喃,激動地抱緊他,兩人纏吮的唾液流淌,她的身上漸漸沾上他的味道。
這是她熟悉又貪戀的他。
手指深深陷入他的肩腳,雪白的肌膚因興奮而浮上美麗的紅,如狂風暴雨的歡愛讓兩人快速到達頂點。
柏堯一低吼,窄臀一頂,男桿用力擠入花心,在她的顫抖下,噴灑出灼液,喂熱蜜般的花商。
汗濕的臉埋在雪頸,輕舔著她身上的薄汗,兩人的喘息濃烈粗重,情慾的味道散開。
許久,柏堯一才抬起頭,俊龐仍因方纔的激情而潮紅,黑髮微亂,浪蕩又狂野的模樣讓吉兒覺得口乾舌燥。
小腹忍不住縮一下,而花壁也跟著一縮。
柏堯一輕抽口氣,沒好氣地拍她的臀,「別再撩撥我。」然後逼自己抽出她體內。
熱鐵一離開,混著愛液的灼白就流出花口,自吉兒的大腿淌下,淫靡的畫面讓柏堯一的眼睛閃過火熱。
他深吸口氣,忍住腹下的慾火。
抱起吉兒,將她放到沙發上,白色禮服仍掛在吉兒腰上,露出的嫩乳留著情慾的咬痕,瑰紅的肌膚,早已亂掉的髮,小皇冠早掉在地板上,藍眸氤氳舌尖輕舔過唇瓣,純真又嬌媚地瞧著他。
柏堯一忍不住低頭吸住軟舌,而吉兒立即貼上他,小手扣住他的後腦,加深兩人的吻。
她從來不會隱藏自己想要他的慾望,大雕又勾上他的腰。「阿一……」
「吉兒。」柏堯一趕緊放開唇瓣,拉下她的腿,聽見她不滿的呻吟,他也很無奈,要不是場合不對,他絕對跟她做個三天三夜。
「下次,下次一定滿足你。」他哄她,有個這麼熱情的小情人真不知是好是壞。
不過目前為止柏堯一倒不覺得困擾,畢竟最大的享受者是他。
吉兒不滿地舔唇,不過倒也不再粘他,斜躺在沙發上,任他拿著手帕擦掉她身上的體液。
柏堯一草草幫她清理好,替她穿好小禮服,撿起高跟鞋幫她穿上,再整理好自己,「走吧。」他拉起吉兒。
已經耽誤不少時間,安德森家的人應該也發現吉兒不見了,他得趕緊帶吉兒離開。
吉兒抱住柏堯一的手臂,衝著他一笑,「阿一,你在真好。」她好開心,笑得眼睛都醚了。
這樣甜美的話撓動柏堯一的心,他忍不住親口小嘴,然後摟著她,打開門看一下,沒有人,就往後門的方向走。
誰知才走幾步,前方就走來一群人,中間正是安德森夫婦,而他們也看到柏堯一和吉兒。
「你是怎麼進來的?」凱薩琳怒瞪著柏堯一,看到吉兒被他摟在懷裡,頭髮已放下,眸光水潤,臉頰泛紅,頸上還有著吻痕……凱薩琳的臉色又黑又青。
明眼人一看也知道這兩人剛剛做了什麼。
不只凱薩琳的臉色難看,陶德也是。
而迪奧臉龐仍一貫冰冷,放柏堯一進來的是他,他也知道柏堯一打算帶吉兒離開,他以為兩人早走了,沒想到仍在宅子裡,更沒想到會看到自己妹妹被男人肆意愛過的模樣。
說真的,迪奧的心情也很差。不只迪奧,萊特的臉色也很不好,只有安娜驚訝又興味地看著兩人。
柏堯一摸了下翼子,摟著吉兒,很沒道義地指著迪奧。
「你兒子放我進來的。」
迪奧早知道柏堯一個性惡劣,嘴損刻薄,不過他沒想到還得再加上無恥、沒道義這幾個字。
沉默地面對父母的指責,迪奧深深後悔自己放那隻沒節操的發情狗進來。
為免引起外人騷動,宴會提早結束,安德森夫婦勉強用得禮的笑容送走客人,然後就一同沉下臉面對柏堯一。
兩邊壁壘分明,各站一邊,而掛著安德森姓氏的吉兒很理所當然地站在柏堯一身邊。
「吉兒,過來。」凱薩琳壓抑著怒火,朝女兒冷聲道。
吉兒直接哼一聲,將臉埋進柏堯一懷裡,當作沒聽到。
凱薩琳瞬間怒火勃發,「吉兒·安德森!」她氣得想上前抓女兒回來,卻被丈夫制止。
「凱薩琳,我來跟他們談吧。」知道妻子此時無法冷靜,陶德安撫地摸著她的背。
凱薩琳氣得不停深呼吸,既然丈夫這麼說,她便讓開讓丈夫處理。
「柏先生。」陶德看向柏堯一,態度沉穩而冷靜。「我不會阻止你和吉兒在一起。」
「老公你說什麼?」凱薩琳驚訝地看向丈夫,「你怎麼可以……」
剩下的話在看到丈夫沸討來的眼神時吞下,結婚三十多年,她知丈夫以眼睛示意她不要插嘴。
見妻子安靜,陶德輕拍她的手再繼續朝柏堯一道:「不過我要告訴你,我不會給吉兒我的財產,只要她跟你在一起,她一毛都不會得到。」
「哦。」柏堯一應一聲。
見柏堯一反應平淡,陶德皺了下眉。
「爸──」萊特忍不住出聲為妹妹說話。
「還有,你也別想拿著安德森家的名義在外頭招搖撞騙,因為我會將吉兒從安德森家除名。」
「這對吉兒不公平。」
陶德冷著臉,「如果吉兒執意要跟他在一起,那麼就要有覺悟。」他看向女兒。「吉兒,你說呢?」
吉兒抱住柏堯一的手臂,毫不猶豫。「我要跟阿一在一起。」
「吉兒你要想清楚,你跟柏在一起是要過窮日子的。」安娜勸妹妹,「他可養不起你。」
在安德森家吃好穿好,跟柏堯一在一起,日子可沒這麼好過,安娜不希望妹妹被愛情沖昏了頭。
「誰說的。」吉兒不滿地瞪眼。「阿一很會賺錢的。」
她是小貓時,阿一可把她養得肥的哩!
「拿他那張臉賺嗎?」萊特嗤諷,他就是對柏堯一那副風流樣看不順眼,覺得自己妹妹被騙了。
大哥也不知哪根筋不對,竟會幫這男人混進來?
「臉?阿一是長得很好看呀,不過他不喜歡見人群,所以不會靠臉賺。」吉兒回得很認真。
柏堯一忍不住笑出來。「傻瓜。」他揉著吉兒的腦袋,眉眼儘是疼寵。
吉兒整個莫名其妙,她哪裡傻了,她說的是真的呀!不過看到柏堯一溫柔的眼神,她也傻傻笑了。
凱薩琳整個看不下去了。「除了靠臉他能幹嘛?瞧他,就跟個痞子似的,跟路邊的混混沒兩樣」
「不准這麼說阿一,」吉兒不高興地瞪著凱薩琳,「阿一明明有工作,你們幹嘛看不起他?」
「工作?什麼工作?」凱薩琳嗤哼,覺得自己真是生了個蠢女兒,比以前智能不足的自閉樣還不如。
「寫書呀。」吉兒指著一旁的書櫃。「你們那個書櫃上的書都是阿一寫的呀。」
書?
眾人的目光往架櫃上挪,書架上放著四排推理小說,分為普版和珍藏版,最上層的珍藏版還絕版了,被陶德很小心地珍藏。
陶德的眉毛隱隱跳動,他看著書櫃上的書,再看向柏堯一,心頭怦怦跳。
「吉兒,你說架上的書是柏寫的?」安娜不敢相信地問。
對呀,吉兒點頭。
「這怎麼可能?」安娜尖叫。
萊特也一臉不敢相信,他本來想問吉兒是不是被騙了,可想到她一直阿一阿一如叫,這兩個字是中文,而書的作者名也是個中文……「你真的是『一』!?」,老天,他也是「一」的忠實讀者裡。
迪奧心裡也很驚訝,他沒想到不學無術、個性懶散的柏堯一竟會跑去寫書,而且還是那個赫赫有名的「一」。
這時,管家突然匆匆敲門。「老爺,『唐氏』的執行長來訪。」
「什麼?」陶德驚訝。「『唐氏』執行長怎會過來?」
唐氏集團是在富士比排名前十的財團,經營範圍龐大,遍及亞洲和歐美洲,最近安德森正準備和「唐氏」合作一個上億的企畫。本來今天的宴會也有邀請「唐氏」執行長,他們原想將吉兒介紹給對方認識,可「唐氏」只派個經理赴宴。
而現在這麼晚了,「唐氏」執行長怎會過來?
「真不好意思,打擾了。」一名身材修長,穿著手工西裝的東方男人走進來,有禮地朝眾人點頭。
「我是來接家兄的。」然後看向柏堯一,眉頭不悅地輕攏。「你讓我在外頭等了兩小時。」
「哦,抱歉,我都忘了你在外面等。」柏堯一終於想起來他要弟弟在外頭接應的事。
眾人徹底傻住。
「柏,你、你是『唐氏』執行長的哥哥?」安娜的聲音顫抖。「老天,你怎麼沒告訴我?」那她就不會輕易跟他分手了。
柏堯一聳肩,他喜歡當低調的有錢人不行嗎?
然後他微笑地看向凱薩琳,有禮詢問。「請問這樣我有資格跟吉兒在一起了嗎?」
※※※
吉兒快樂地收抬行李,她要回巴黎了,而且這次是跟主人一起回去,她可以跟主人住在一起了。
終於不用再分隔兩地,也不用趕著回家,她可以天天跟主人黏在一起,好棒。
吉兒開心地眼睛都醚成一條線了。
「扣扣!」陶德輕敲門板,「吉兒。」
他看著女兒,第一次看到女兒這麼開心的模樣,心裡不禁有點酸。
讓女兒這麼快樂的人,卻不是他們。
「幹嘛?」見到他,吉兒臉上的笑容消失,眼裡又浮上戒備,這讓陶德覺得心更酸。
他坐到吉兒身邊,伸手想摸她的頭,吉兒下意識往後躲,陶德一愣,只得澀澀地收回手。
「吉兒,我知道妳不喜歡我們,可是爹地想告訴妳,我和妳媽咪只是想保護妳,不想妳受傷,或許我們的方法是錯的,或許妳會覺得我們沒資格說這種話,畢竟把妳丟在巴黎不聞不問的是我們。」陶德苦笑。
其實在知道柏堯一是「一」時,陶德就不反對他們在一起了,他怕的是女兒被騙,可既然柏堯一有正當的工作,他的反對也就沒那麼強烈了。
只是「唐氏」的事是意外,他們都沒想過柏堯一竟會和「唐氏」有關係,這等於打了他們一記回馬槍,尤其是對妻子來說,雖然妻子不再反對,可這幾天的心情也不怎麼好。
「如果柏堯一欺負你就回來,別忘了你還有個家。」輕拍女兒的手,陶德笑了笑,然後起身。
看著陶德離去的背影,吉兒咬唇開口。「我有叫阿一幫書櫃上的書籤名。」看到陶德訝異回頭,她笑開臉。「每一本都有簽哦。」
「真的嗎?」陶德擺出驚喜的表情,
「嗯!」吉兒用力點頭,然後起身抱住他。
陶德愣住了。
吉兒用撒嬌的語氣說道:「爹地,有空要帶媽咪來巴黎找我哦。」
陶德覺得眼眶發熱,他抱住女兒,「好。」他知道,女兒終於不討厭他了。
等他回到房間,就看到妻子站在窗戶前,他走到妻子身後,往窗外看,就見吉兒抱住柏堯一手臂,小臉閃耀著燦爛笑容,而萊特和安娜則在旁邊,四個人在門口說話。
「嘖,讓你賺到了。」安娜很不甘心地看著妹妹。
吉兒對她做鬼臉,然後佔有性地抱住柏堯一,大聲宣告。「阿一是我的。!」別想跟她搶。
萊特早習慣吉兒對柏堯一盲目的迷戀,不過他也餡媚地對柏堯一笑。「阿一,那個『x』什麼時候出?」他癡癡等很久了。
「對啊對啊,什麼時候出?」安娜也追問。
柏堯一這才想到他好像答應柏亞茉要給她稿子,不過他還沒寫完……算了,頂多最近不開機。
「快來不及了。」迪奧從車裡探頭出來。
吉兒拉著柏堯一匆忙上車,然後朝萊特和安娜揮手。「二哥記得到巴黎要找我哦!安娜你可以不用來沒關係。」
「拜託,也只有你把柏當寶。」安娜受不了地翻白眼,沒好氣地朝吉兒揮手。「快走快走。」
陶德看著車子開走,然後摟住妻子。「吉兒說我們可以去找她玩。」
凱薩琳沒說話。
「她是你女兒,不會討厭你的。」這些日子他也懂了吉兒的個性,喜惡分明,「親愛的,吉兒懂的。」
懂她這個母親只是想保護她。
凱薩琳偎進丈夫懷裡,許久後才說:「下個月我們去巴黎吧。」
陶德笑了。「好。」
回到巴黎,吉兒如願以償地天天黏在柏堯一身邊,生活很甜蜜美滿………
※※※
錯!一點也不!
「吉兒·安德森!」柏堯一黑著臉瞪著一片狼籍的廚房,流理台全是混著蛋液的麵粉,地上都是水,燒焦的鍋子。黑掉的微波爐還不斷冒出黑煙………
柏堯一覺得自己青筋冒起,他不過才進書房不到三小時,一出來他的廚房就被她毀了!
昨天是洗衣機,因為她心血來潮想洗衣服,前天是漏斗,因為她想燙衣服………結果差點引起火災。
大前天是………
總之,不管吉兒想做什麼,結果絕對是一團混亂。
他都求她什麼都不要動了,可她今天還給他搞這出!
「對、對不起,」吉兒沮喪地低頭,雙手揪著耳朵,害怕地縮肩。「我、我只是想做蛋糕,今天是你生日嘛……所以想給你驚喜……」
對!他確實很驚喜。
自從跟她住在一起後,他每天都很涼喜,寧靜的生活終於徹底離他遠去,柏堯一超懷念以前的安靜時光。
看著吉兒委屈兮兮的表情,柏堯一的滿腔怒火頓時被無奈取代,「過來。」他命令。
「哦。」吉兒垂著頭,奪拉著耳朵,吸著鼻子,默默走向他,她的衣服和頭髮也都染上黃站砧的麵粉。
「停,別靠近我。」柏堯一往後退,伸手指向浴室。「去洗澡。」
「哦。」吉兒的腳步往浴室移,進去浴室前,回過頭,睜著充滿水氣的藍眸,嘖著聲道:「阿一,對不起。」然後走進浴室。
柏堯一被她那可憐巴巴的模樣弄得哭笑不得,每次都來這招,偏偏他每次都心軟在這招下。
無奈地嘆氣,他打電話叫清潔公司過來。
一會後,吉兒也洗好澡出來,嬌小的身體套了件寬大的T恤,小臉被熱氣蒸得紅撲撲,看來很是可口,只是神情仍是頹喪。
「去換衣服,穿漂亮一點。」
吉兒疑惑地抬頭,柏堯一挑眉。「今天我生日,不是要幫我慶祝?」藍眸頓時亮了起來。
「快,我只等妳十分鐘。」
吉兒撲上前,親他一口。「阿一你最好了!我最最最喜歡你了。」再親一口,然後開心地衝回房間換衣服。
柏堯一舔著被她親過的唇,嘴角微彎。
好吧,雖然以前的寧靜不再了,不過這樣熱鬧過好像也不錯。
「阿一我好了。」不到十分鐘,穿著粉色小洋裝的吉兒就衝出來,笑嘻嘻地抓生他。
柏堯一摟住她的腰,低頭吻住那張愛笑的嘴。
只要跟她在一起,吵吵鬧鬧也無所謂。
傻瓜。
一個眼中只有他的傻瓜。
而他,為此滿心歡喜,不再寂寞孤單。
番外:大黑之謎
不只女人會記恨,男人有時候更會記恨。
柏堯一一直記得某個女人曾經為了一個叫大黑的反駁他的事,這讓柏堯一深深記在心裡,怎麼也忘不掉。
要知道,吉兒對他向來言聽計從,他要說豬在天上飛,她絕對會附和地說這隻豬飛得真高。
可是,她卻為了一個叫大黑的跟他作對。
雖然只有一次,可男人小心眼起來,記的比誰都深。
他不是沒想過問吉兒大黑是誰,可要是問了,這不代表他在意嗎?
這怎麼行!
他才沒有在意!他只是……只是好奇而已!
總之,困為無聊的男人自尊心,即使柏堯一對大黑很「好奇」,他還是忍著不問。
然後某一天,他在路上被叫住。
「咦?這不是柏先生嗎?」男人驚訝地看著柏堯一,「好久不見,沒想到會在這遇到你。」
柏堯一也認出男人,是他住在紐約時常去的寵物店店長。「真巧,你來巴黎玩?」
「是呀!」店長摟著身邊的女人,笑得滿臉幸福。「帶我妻子來巴黎度蜜月。」
「恭喜。」柏堯一點頭祝賀,然後也不覺得兩人熟到可以聊天,就準備找個理由閃人。
「對了,小貓還好嗎?」寵物店老闆卻很熱絡,他早習慣柏堯一的冷漠了,因此很自來熟。「我家大黑很想小貓……」
「大黑?」柏堯一愣了一下。
「對呀,你忘了我養的貓叫大黑啦?」
這也太巧了吧?
柏堯一撇嘴,他最近正因大黑的事而不爽,現在又聽到寵物店老闆的貓也叫大黑,真是刺耳。
「改個名字比較好。」
「什麼?」
「大黑這名字不吉利。」拋下這句,他揮揮手,沒興致聊天,轉身閃人。
留下寵物店老闆和妻子面面相覷,「不吉利?哪裡不吉利?」
而柏堯一回到家,臉一直臭到晚上。
吉兒疑惑地看他。「阿一,你怎麼了?」臉好臭,可她最近沒闖禍呀!
「沒事。」他瞪著吉兒。
我問你,大黑是誰──這句話差點衝口而出,不過他咬牙忍住。
「我去洗澡了。」他起身進浴室。
吉兒抓著頭,雖然不懂主人在氣什麼,不過沒心沒肺的個性讓她不會對這問題糾結太久。
也許,這就是大黑曾說過的更年期吧?
吉兒打個呵欠,決定回房間睡覺。
等柏堯一洗完澡出來,看著床上睡得很熟的女人,心情整個超差。
她竟然還睡得著?
可惡!
偏偏看著那張憨睡的臉,柏堯一竟然捨不得吵醒她,只得悶悶地躺上床,不爽地背對她。
胸口鬱結讓柏堯一遲遲睡不著,等到天亮了,他還醒著,睜著一雙黑眼圈,瞪著旁邊睡得超香的女人。
靠!大黑到底是誰?
<< 原著: 元媛 >>
總之,困為無聊的男人自尊心,即使柏堯一對大黑很「好奇」,他還是忍著不問。
然後某一天,他在路上被叫住。
「咦?這不是柏先生嗎?」男人驚訝地看著柏堯一,「好久不見,沒想到會在這遇到你。」
柏堯一也認出男人,是他住在紐約時常去的寵物店店長。「真巧,你來巴黎玩?」
「是呀!」店長摟著身邊的女人,笑得滿臉幸福。「帶我妻子來巴黎度蜜月。」
「恭喜。」柏堯一點頭祝賀,然後也不覺得兩人熟到可以聊天,就準備找個理由閃人。
「對了,小貓還好嗎?」寵物店老闆卻很熱絡,他早習慣柏堯一的冷漠了,因此很自來熟。「我家大黑很想小貓……」
「大黑?」柏堯一愣了一下。
「對呀,你忘了我養的貓叫大黑啦?」
這也太巧了吧?
柏堯一撇嘴,他最近正因大黑的事而不爽,現在又聽到寵物店老闆的貓也叫大黑,真是刺耳。
「改個名字比較好。」
「什麼?」
「大黑這名字不吉利。」拋下這句,他揮揮手,沒興致聊天,轉身閃人。
留下寵物店老闆和妻子面面相覷,「不吉利?哪裡不吉利?」
而柏堯一回到家,臉一直臭到晚上。
吉兒疑惑地看他。「阿一,你怎麼了?」臉好臭,可她最近沒闖禍呀!
「沒事。」他瞪著吉兒。
我問你,大黑是誰──這句話差點衝口而出,不過他咬牙忍住。
「我去洗澡了。」他起身進浴室。
吉兒抓著頭,雖然不懂主人在氣什麼,不過沒心沒肺的個性讓她不會對這問題糾結太久。
也許,這就是大黑曾說過的更年期吧?
吉兒打個呵欠,決定回房間睡覺。
等柏堯一洗完澡出來,看著床上睡得很熟的女人,心情整個超差。
她竟然還睡得著?
可惡!
偏偏看著那張憨睡的臉,柏堯一竟然捨不得吵醒她,只得悶悶地躺上床,不爽地背對她。
胸口鬱結讓柏堯一遲遲睡不著,等到天亮了,他還醒著,睜著一雙黑眼圈,瞪著旁邊睡得超香的女人。
靠!大黑到底是誰?
<< 原著: 元媛 >>
沒有留言:
發佈留言